第一章：供桌上的猫牙棺材盖被顶开的“咔哒”声，像黑猫咬断老鼠脊椎的脆响，
在死寂的灵堂里炸开。 供桌中央的倒头饭空了一半，糯米粒洒在黄符纸上，
粘着三滴新鲜的血珠，烛光下像滚动的水银。我妈枯树枝般的手掐进我胳膊，
指甲陷进皮肉里：“是黑猫！只有畜生的牙才这么尖！” 她惨白的脸转向棺材底，
孝衣下摆抖得像风里破幡—— 青石板上滚着半颗啃剩的苹果核，齿痕细密如针孔，
渗出的暗红汁液正缓缓晕开，空气里浮起铁锈混着腐果的怪味。烛火“啪”地爆出灯花。
供桌底下突然“哐当”巨响！ 外婆的遗照砸在青砖地上，玻璃裂纹蛛网般蔓延。
黑白照片里，老人干瘪的脖子被裂缝精准割断，嘴角却向上咧到耳根，
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楠木棺材。“娘...您安息吧...”我妈哆嗦着摸向棺材板，
裂缝里猛地伸出只青白浮肿的手！ 指甲盖翻卷脱落，露出底下紫黑的烂肉。
那只手闪电般钩住她腰间麻绳—— 棕褐色的三股辫绳结，
和三天前小雨出门时系在腕上的端午彩粽绳一模一样！
“姐...好冷啊...” 棺材里飘出呻吟。本该泡在护城河底的林小雨，
此刻竟蜷在外婆的团福寿衣堆里。 蓝裙子湿透紧贴身体，洇出大片深色水渍，
脖颈那道深紫勒痕肿得发亮，像条吸饱血的蚂蟥盘在脖子上。
“井里...全是冰水...”她涣散的瞳孔映着烛光，右手紧攥着黏糊的糯米团，
“好多手...抓我脚脖子...”“尸毒斑！是尸毒斑！”我妈撕开小雨袖口时声音劈叉。
小臂皮肤浮满蛛网状的青灰纹路，无数米粒大的凸起在皮下蠕动，
仿佛有活物在血管里产卵。 我后脊猛地窜起寒气——十二岁中元节那晚，
小雨摔进乱葬岗的腐棺里，胳膊也浮过这种斑纹。 外婆当时捻着黄符纸在蜡烛上点燃，
灰烬撒进糯米缸：“沾了百年尸气的活人，
三天内斑纹窜到心口...” 她枯爪般的手突然掐住小雨下巴：“大罗金仙也勾不回魂！
”纸钱骤雨般砸在窗棂上。 “沙沙...沙沙...” 每张惨白圆纸都印着咧嘴猫头，
猫眼位置被撕出黑洞，像被生生抠掉了眼珠。纸钱越积越厚，转眼糊满半扇窗户。
“百猫哭丧！”我妈野兽似的用肩撞向棺材板，“封棺！快封棺！
它们是闻着死人气来索命的！”我刚背起小雨，
她呼出的腐臭气喷在我耳后：“那晚我不是去加...” “轰——！
” 西厢房传来瓷器炸裂的巨响！外婆的楠木棺材竟凭空竖立，棺底淅淅沥沥淌下粘稠黑水，
在地上积成恶臭的水洼。 浑浊水光里，沉着几颗尖利的牙齿—— 墨玉般的色泽，
带着新鲜血丝的，猫的獠牙。堂屋木门反锁的瞬间，黑暗吞没最后的光源。
小雨冰凉的指甲刮过我后背孝衣，麻布撕裂声刺得人牙酸。
“外婆托我问你...”她喉咙里发出餍足的咕噜声，像野猫啃断猎物喉管时的喘息，
“阁楼铁箱里那本人皮书...” 惨白月光恰在此时刺破窗纸，
照亮她急剧收缩的瞳孔—— 人类圆润的黑瞳仁碾成两道细窄竖线！幽绿暗光从眼底渗出。
“六岁那年你咬破手指...”她暴长的指甲抠进我肩胛骨，腐臭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
“用血按的契约印...” 后背猛然灼痛！蛛网般的凸痕在皮肤下疯狂窜动，
孝衣“刺啦”裂开大口子。剧痛让我撞翻供桌，香炉滚落脚边，香灰迷蒙如雾。
院外突然警笛嘶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
王警官的吼声撞破木门：“电磁波检测仪爆表了！院里哪来这么多猫尸？！
”第二章：背上的禁术契王警官“哐当”踹开木门的瞬间，我反手扯下孝衣裹住后背。
皮肤下蛛网状的凸痕还在疯窜，像烧红的铁丝在烙刻筋骨。“都别动！
”强光手电扫过满地狼藉，光束钉在竖立的棺材上。 楠木棺盖斜垮着，
露出半截湿漉漉的蓝裙子——小雨的腿垂在棺外，脚腕布满青紫手印。“诈...诈尸啊？！
”年轻警员小陈的配枪“啪嗒”掉地。 王警官的目光猛地转向院墙：“法医组！
先处理这些猫尸！” 墙头景象让我胃液倒涌： 上百只黑猫被麻绳倒吊着，尾巴系成死结。
猫眼成了血窟窿，獠牙尽数被拔，暗红液体顺着墙砖往下淌，
在月光下凝成“借命”两个篆字。“不是诈尸。”我妈突然扑到棺材边，用身体挡住小雨，
“我小女儿失足落水，受了刺激产生幻觉...” 她枯瘦的手指却背在身后，
对我疯狂比划割喉的动作！后背契约纹骤然缩紧！ 剧痛中我猛然看清——小雨垂落的脚边，
掉着半截棕褐麻绳。三股辫的端午彩粽绳结，和她失踪那晚戴的一模一样。
而我妈孝衣腰带末端，正挂着半截断裂的同款绳头！“电磁波值187高斯！
”技术员盯着仪器惊呼，“足够引发集体幻觉！” 王警官的皮鞋碾过满地猫牙：“林女士，
请解释院墙的血字...” 话没说完，小雨突然在棺材里剧烈抽搐！
她喉咙里挤出猫般的尖啸，皮肤下青灰斑纹毒藤般窜上脖颈。
暴长的指甲“噗嗤”插进棺木，木屑纷飞中，她脖颈扭成诡异角度，
竖瞳锁死王警官：“警官...我姐后背...” 我妈抓起桃木钉狠狠扎进她肩膀！
凄厉猫嚎刺破夜空，小雨瘫软下去前，嘴唇无声翕动。
我看懂了那口型—— “井”混乱中我被拽进柴房。 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我妈反手插上门栓，油灯昏光映亮她扭曲的脸：“扒了你后背的皮！” 劈柴斧头寒光森森。
“那是禁术契！”她斧刃抵住我脊椎，“契约离体你妹还有救！” 油灯“噼啪”炸响，
我盯着她腰间晃荡的断绳：“小雨脚腕的手印...是你拽她下水时留的？” 她瞳孔骤缩，
斧头劈来的轨迹却毫无迟疑！记忆闪回·禁术书六岁那年的阁楼铁箱里。
裹着人皮的书在月光下渗出血珠，封面符咒像活蛇般游动。我咬破的指尖按向书页，
出小字： “契成需至亲手足心头血” 当时楼下传来外婆的尖叫：“谁准你碰那脏东西的？
！”现实中的斧风已削断我鬓发！ 我翻滚躲闪撞翻油灯，火苗“轰”地燎着干草。
浓烟里我妈的影子在墙上暴涨，膨胀成巨猫轮廓。 “不剥皮就还债！”她嘶吼带着猫唳，
“你六岁偷按的血契...吸的是小雨的命！”柴房门板突然破开大洞！ 小雨的头钻进来，
脖颈180度扭转。黑毛覆满的脸上，嘴角咧到耳根：“姐...我的命你用够了吗？
” 无数猫爪从破洞伸进乱抓，后背契约纹灼如烙铁。
剧痛中猫啸声凝成实质钻进耳膜： “第七夜！交头！”外婆临终遗言在脑颅里炸响。
不是“井里”！她痰音嘶吼的分明是—— “颈链！井里颈链！
”我踹开燃烧的草垛扑向水井。 火光腾起的刹那，
照见小雨呕出的东西： 半截湿透的麻绳，
断口处沾着暗蓝布料纤维——正是小雨失踪时所穿工装的材质！ 而绳头死结打法，
和我妈编的端午彩粽绳结分毫不差！辘轳绞盘“嘎吱”转动。 井绳绷直的瞬间，
院墙所有猫尸齐声尖啸： “时辰到——！” 燃烧的柴房轰然倒塌，
我妈佝偻的身影立在火光前。 她弯腰捡斧头时，
后颈衣领下滑—— 青灰色蛛网纹在她脊椎上蜿蜒盘绕，纹路比我后背的更加狰狞！
第三章：井底的名牌辘轳绞盘“嘎吱”的嘶吼声里，井绳绷成死神的弓弦。
墙头上百只猫尸的喉咙突然鼓起，腐烂的声带共振出人语： “契成——！
”燃烧的柴房轰然坍塌，火星溅上我妈的后颈。
她弯腰捡斧头的动作僵在半空——衣领下滑处，青灰色蛛网纹在脊椎凸起游走，
比我后背的契约纹更加密集狰狞！“电磁脉冲干扰源在井里！
”王警官的吼声被猫尸合鸣吞没。 技术员举着的检测仪屏幕炸出雪花，爆出刺耳蜂鸣。
我发疯般摇动辘轳，井绳摩擦掌心燎起血泡，混着契约纹的灼痛直冲天灵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