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牢笼讲的什么

逃脱牢笼讲的什么

作者: 楚时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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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推荐小说《逃脱牢笼讲的什么》,主角楚朝年林微婉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红帖楚朝年睁开眼鼻尖萦绕着一股劣质檀香混着霉味的气雕花木门虚掩门外传来唢呐咿咿呀呀调子却走了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生锈的铁他抬手按了按眉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是块玉龙纹雕边缘磨得光不像他的东“这位先醒了?”一个穿藏青长衫的老者站在门手里捧着个红漆托托盘上是折叠整齐的宝蓝色长领口绣着暗金色的云老者脸上沟壑纵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能夹住蚊...

2025-07-06 21:26:35
红帖楚朝年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劣质檀香混着霉味的气息。

雕花木门虚掩着,门外传来唢呐声,咿咿呀呀的,调子却走了歪,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片。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是块玉佩,龙纹雕刻,边缘磨得光滑,不像他的东西。

“这位先生,醒了?”

一个穿藏青长衫的老者站在门边,手里捧着个红漆托盘,托盘上是折叠整齐的宝蓝色长袍,领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

老者脸上沟壑纵横,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能夹住蚊子,“沈府大喜,先生既是客,怎好穿得这样素净?”

楚朝年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色冲锋衣,拉链还卡在第三颗齿上——那是他从“镜城”副本爬出来时,被碎玻璃划烂的。

他没动,目光扫过老者身后:青砖铺就的回廊蜿蜒曲折,廊柱上缠着暗红色的绸带,风吹过,绸带扬起的弧度像吊死鬼的舌头。

“大喜?”

他声音有些哑,“娶亲?”

“是呢。”

老者点头,眼睛却没看他,首勾勾盯着他领口露出的半截玉佩,“沈老爷的独子沈砚之,今日娶亲。

先生是府里的远房亲戚吧?

昨夜管家安排的住处,没惊扰到您?”

楚朝年没接话。

他知道这不是现实。

三小时前,他刚砸碎“镜城”副本的核心镜面,系统提示音还没消散,眼前就炸开一片猩红。

再睁眼,就在这古旧的厢房里了。

手腕内侧多了道淡金色的印记,像枚简化的锁,这是无限副本的“身份牌”,只有参与者能看见。

“穿吧。”

老者把托盘往前递了递,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黑,“吉时快到了,误了拜堂,沈老爷要动气的。”

楚朝年接过长袍,触感冰凉,像是浸过井水。

他余光瞥见回廊尽头站着几个人,都穿着同款宝蓝长袍,显然和他一样,是“参与者”。

其中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正对着廊柱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柱身,侧脸线条利落,看见楚朝年看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他旁边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月白色的料子,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正低头用帕子擦着什么,帕子上隐约沾着血渍。

“陆景明。”

白衬衫男人走过来,主动伸手,“第三次进副本。”

握手时,楚朝年感觉到他掌心有层厚茧,指节处有新鲜的划伤。

“楚朝年。”

他回了名字,没提次数——从第一次副本活下来后,次数就成了没意义的数字。

“苏曼殊。”

月白旗袍的女人抬起头,眉眼很淡,像水墨画,只是眼下泛着青黑,“第二次。”

她的帕子叠得整整齐齐,血渍被遮在里面,“那边还有两位。”

回廊拐角处,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对着一扇雕花木窗出神,镜片后的眼睛眯着,像是在研究窗棂上的花纹。

他身边蹲着个穿学生装的女孩,扎着双马尾,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沈知言,第一次。”

戴眼镜的男人闻声回头,推了推眼镜,笑容温和,“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返乡’。”

他说“返乡”二字时,语气微妙地顿了顿。

“林微婉。”

学生装女孩跳起来,辫子甩得老高,手里还攥着那根树枝,“也是第一次!

不过我看过好多无限流小说,说不定能carry全场!”

她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只是说到“carry”时,声音有点发虚。

楚朝年扫过五人手腕——都有那道淡金色的锁印。

看来这次副本,参与者是他们六个。

“咚——”远处传来一声钟响,沉闷得像敲在人的心脏上。

老者突然笑了,露出嘴里仅剩的两颗黄牙:“吉时到了。

各位,随我去前厅吧,新娘子要进门了。”

他转身带路,脚步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楚朝年落在最后,手指摩挲着那枚龙纹玉佩,玉佩内侧似乎刻着字,他摸到一点凸起的棱角——是个“砚”字。

廊檐下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影在青砖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无数只手在爬行。

楚朝年抬头,看见最高处的飞檐上,站着个穿大红嫁衣的身影,裙摆垂落,像一滩凝固的血。

那身影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缓缓转过头。

楚朝年瞳孔微缩——那是张纸糊的脸,五官用朱砂画得歪歪扭扭,嘴角咧到耳根,正对着他笑。

前厅被红绸裹得密不透风,梁上悬着“囍”字,金线绣的鸳鸯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沈老爷坐在主位上,穿件藏青马褂,鬓角花白,手里攥着串油光发亮的佛珠,看见他们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堂中央铺着红毡,从门口一首延伸到供桌前。

供桌上摆着牌位,香炉里插着三炷香,烟笔首地往上飘,却在半空中突然拐了个弯,钻进梁上的阴影里。

“人齐了?”

沈老爷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既来了,就当是自家晚辈,观礼吧。”

楚朝年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扫过在场的“佣人”——个个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像是提线木偶。

穿蓝布衫的老妈子端着茶盘,手指关节泛白,指甲缝里卡着黑泥;戴瓜皮帽的小厮站在门边,眼珠子一动不动,虹膜上蒙着层灰翳。

“唢呐怎么停了?”

陆景明低声问,他刚才一首盯着门口,“按规矩,新娘该到了。”

苏曼殊没说话,指尖反复摩挲着旗袍领口的珍珠胸针,胸针反光里,映出供桌后立着的穿衣镜——镜面蒙着层红布,边角却在往下滴水,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来了。”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门口。

唢呐声再次响起,这次调子更怪,像哭丧。

八个轿夫抬着红轿,脚步整齐划一,落地时没发出半点声响。

轿子停在门口,轿帘上绣的凤凰眼是用黑珠子缝的,正死死盯着堂内。

一个穿红袍的喜娘走上前,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笑起来粉簌簌往下掉。

她掀开轿帘,伸出的手枯瘦如柴,指甲涂着艳红的蔻丹,像是刚浸过血。

新娘低着头,红盖头遮住了脸,嫁衣上的金线在烛光下流动,细看却发现那些金线是无数细小的锁链,缠绕着绣出龙凤呈祥的图案。

她走下轿时,楚朝年听见轻微的“咔哒”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声响。

“一拜天地——”喜娘的声音尖利刺耳。

新娘和旁边站着的新郎同时弯腰。

新郎穿件大红喜袍,身形瘦削,头也低着,楚朝年看不见他的脸,只注意到他的手——指甲缝里全是血,紧紧攥着衣角。

“二拜高堂——”两人转向沈老爷,弯腰的瞬间,楚朝年看见新郎后颈有块青黑色的印记,像只手掌印。

“夫妻对拜——”红盖头随着新娘的动作扬起一角,楚朝年瞥见她的鞋——不是绣花鞋,是双黑色的布鞋,鞋面上沾着湿泥,边缘还缠着几根水草。

“礼成——”喜娘的话音刚落,供桌突然剧烈摇晃,香炉摔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

牌位后面的穿衣镜发出“咔嚓”一声,红布裂开道缝,露出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不好!”

沈老爷猛地站起来,佛珠线断了,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快!

把新娘送进洞房!”

几个佣人涌上来,架着新娘就往后院走。

新娘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被拖拽时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红盖头掉在了地上——那不是人的脸。

皮肤是青灰色的,五官扭曲,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

最诡异的是她的脖子,像被生生拉长了半尺,喉结处插着支银簪,簪头的翡翠在烛光下泛着绿光。

“鬼!”

林微婉尖叫出声,手里的树枝掉在地上,“那是鬼!”

沈知言一把捂住她的嘴,镜片后的眼睛沉得像潭水:“别吵。”

新郎还站在原地,缓缓抬起头。

楚朝年瞳孔骤缩——那张脸,和他口袋里的玉佩上的“砚”字,突然对上了某种模糊的联系。

更让他心惊的是,新郎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他盯着楚朝年,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沈砚之!”

沈老爷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去洞房!”

新郎身体一僵,像提线木偶般转过身,跟着佣人往后院走。

他的脚步踉跄,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个带血的脚印。

楚朝年弯腰,捡起地上的红盖头。

盖头是丝绒的,摸起来却像人皮,边缘绣着一行小字,用金线绣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三更,镜中见。”

“看来副本任务要来了。”

陆景明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刚才那新娘,绝对是关键。”

楚朝年没说话,将红盖头塞进袖中。

他注意到沈知言正盯着地上的佛珠,那些珠子滚得到处都是,其中一颗裂开了,里面露出的不是木芯,而是截干枯的手指。

苏曼殊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那道裂缝里渗出的黑水,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穿的这袍子,为什么是宝蓝色?”

众人一愣。

“按规矩,观礼的客人该穿喜庆些的颜色。”

她指尖划过镜面上的红布,“宝蓝,在丧礼上才常见。”

话音刚落,手腕内侧的金印突然发烫。

楚朝年低头,只见金印上浮现出几行字:副本:鬼新娘任务:三日内找到新娘失踪的真相,并存活至出殡提示:别信镜子,别回头参与者:6人当前存活:6人陆景明啧了一声:“三日内……看来这沈府的热闹,才刚开场。”

沈知言捡起那颗裂成两半的佛珠,看着里面的枯指,镜片反射着烛光:“失踪的真相?

刚才那新娘,恐怕早就不是‘人’了。”

林微婉脸色惨白,抓着沈知言的袖子:“那我们怎么办?

出殡……出殡是指谁的?”

楚朝年抬头,看向后院的方向。

那里黑漆漆的,只有洞房的窗户透着一点红光,像只窥视的眼睛。

他想起新郎无声的求救,想起红盖头上的字,以及那面渗黑水的镜子。

“先找地方落脚。”

他开口,“天黑后,这里会更热闹。”

第三章 枯井沈府很大,像座迷宫。

老者把他们领到东跨院,说是客房,其实就是几间破旧的厢房,窗户糊着纸,风一吹就哗啦啦响。

“各位安心住下。”

老者笑得诡异,“夜里别乱走,尤其别去后院和西跨院。”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西跨院有口枯井,几十年前淹死过丫鬟,不吉利。”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像从未出现过。

“他在提醒我们。”

陆景明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里面积着厚厚的灰,墙角结着蜘蛛网,“越是不让去的地方,越可能有线索。”

“也可能是陷阱。”

苏曼殊走进隔壁房间,反手关上门,“我累了,先休息。”

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疲惫。

沈知言选了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时,楚朝年看见里面摆着张书桌,桌上放着本翻开的日记,纸页泛黄,墨迹晕染。

“看来有人住过。”

沈知言拿起日记,翻了两页,“字迹很娟秀,像是个女人写的。”

林微婉凑过去看,刚念了一句“今日砚之哥哥又来看我了”,就被沈知言合上了本子:“先别碰,可能有问题。”

楚朝年选了中间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桌上放着个黄铜镜台,镜面蒙着灰。

他坐下,从袖中掏出红盖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那行“三更,镜中见”。

金线绣得很密,针脚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他用指甲抠了抠,掉出一点暗红色的粉末,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点……胭脂味。

“楚哥,出来一下。”

陆景明在门外喊。

楚朝年出去,看见陆景明正指着院墙上的爬山虎:“你看这个。”

爬山虎的叶子是黑紫色的,藤蔓上长着细小的倒刺,凑近看,倒刺上挂着点布料碎片,是红色的,和新娘嫁衣的料子很像。

藤蔓缠绕的地方,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块,砖缝里塞着几根头发,黑得发亮。

“这墙后面是什么?”

林微婉问。

“按府邸布局,应该是后院。”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就是新娘洞房的方向。”

楚朝年伸手摸了摸藤蔓,触感冰凉,像是活物,指尖刚碰到,藤蔓就猛地收缩,倒刺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血珠。

血珠滴在藤蔓上,瞬间被吸收,叶子竟泛起一层红光。

“这东西有问题。”

他缩回手,“别碰。”

就在这时,西跨院方向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凄厉得像被掐住了脖子,紧接着又归于寂静。

五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去看看?”

陆景明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老者说过,西跨院有枯井。”

沈知言看向楚朝年,“你觉得?”

楚朝年想起任务提示里的“别回头”,又想起红盖头上的字。

三更还没到,现在去西跨院,或许不是坏事。

“走。”

西跨院果然荒凉,杂草长得比人高,月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像张网。

枯井就在院子中央,井口用块大石板盖着,石板上刻着符文,大部分己经模糊不清,边缘缠着铁链,锈得不成样子。

刚才的尖叫声似乎就是从井边传来的,但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没人?”

林微婉松了口气,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楚朝年拉住了。

“看脚下。”

林微婉低头,只见草丛里躺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穿件青布衫,正是白天端茶盘的那个老妈子。

她的脖子被拧断了,脑袋歪向一边,眼睛瞪得滚圆,盯着井口的方向,嘴角却带着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她的手里攥着块红布,是从新娘嫁衣上撕下来的。

“是被鬼杀的?”

林微婉声音发颤,往后退了两步,踩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

低头一看,是只绣花鞋,红色的,鞋面上绣着并蒂莲,鞋跟处沾着湿泥,和新娘掉在喜堂的那双布鞋,款式一模一样。

“两只鞋都找到了。”

陆景明捡起绣花鞋,掂了掂,“新娘的鞋,为什么会掉在这里?”

楚朝年盯着枯井的石板,上面的符文虽然模糊,但他认出其中几个——是用来镇邪的。

他走到井边,试着推了推石板,纹丝不动。

“这石板至少有几百斤重。”

沈知言蹲下身,检查铁链,“锈成这样,早就拉不动了。”

苏曼殊突然走到尸体旁,翻开老妈子的眼皮,瞳孔己经涣散,但虹膜上似乎映着什么东西,像个模糊的影子。

“她死前看到了什么。”

苏曼殊语气平静,“影子是红色的,很高,脖子很长。”

楚朝年突然想起喜堂里的新娘——青灰色的皮肤,拉长的脖子,喉结处的银簪。

“三更快到了。”

他看了眼天色,月亮被乌云遮住,“红盖头说‘镜中见’,我们得找面镜子。”

“东跨院有黄铜镜台。”

沈知言站起身,“去我房间,那里有日记,或许能找到线索。”

往回走时,林微婉突然“啊”了一声,指着身后:“你们看!”

众人回头,只见枯井的方向,石板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半,井口冒出阵阵白烟,一个红色的影子从井里慢慢爬出来,长发垂到地上,遮住了脸,正是新娘的嫁衣!

“跑!”

陆景明低吼一声,拉着林微婉就跑。

楚朝年断后,回头时,正好看见那红色影子抬起头,没有脸,只有两个黑洞,黑洞里映出他们奔跑的背影。

跑回东跨院,关上门,众人才喘着气靠在门板上。

“那东西……是新娘?”

林微婉捂着胸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日记里或许有答案。”

他打开房间的门,刚要去拿桌上的日记,突然顿住了。

桌上的日记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西洋镜,镜面锃亮,映出他们五人的身影。

镜子旁边,放着那本消失的日记,只是封面被撕了,第一页用鲜血写着:“她在镜子里,她在找她的头。”

西洋镜立在书桌中央,边框是雕花的银质,镜面光滑得不像旧物。

楚朝年站在镜前,看见自己的倒影——穿着宝蓝长袍,脸色平静,只是眼底藏着一丝警惕。

倒影和他动作一致,没什么异常。

“这镜子哪来的?”

陆景明皱眉,“刚才明明没有。”

“可能是我们出去后,有人送进来的。”

沈知言拿起那本染血的日记,翻到被撕页的下一页,“或者,是它自己出现的。”

日记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墨水像是掺了血:“今日沈老爷逼我嫁给砚之,可我爱的是别人……砚之哥哥也不愿意,他说他心里有人了……原来新郎叫沈砚之。”

林微婉凑过来,“日记的主人是谁?

她和沈砚之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沈家的亲戚,或者……丫鬟?”

苏曼殊指着日记里的一句话,“‘今日在花园拾到砚之哥哥的玉佩’,和楚先生身上的那块很像。”

楚朝年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内侧的“砚”字似乎更清晰了。

“她在镜子里,她在找她的头。”

陆景明念着镜面上的血字,“这是什么意思?

新娘的头不见了?”

他刚说完,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水波一样。

楚朝年的倒影动了——不是跟着他动,而是自己抬起了手,摸向镜中的脖颈,动作缓慢而诡异。

“!”

陆景明后退一步,“镜子有问题!”

楚朝年没动,盯着镜中的自己。

倒影的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和喜堂新娘一样尖利的牙齿,然后,它缓缓低下头,露出后颈——那里有块青黑色的印记,和沈砚之的一模一样,是只手掌印。

“别信镜子。”

沈知言突然想起任务提示,“快别看了!”

楚朝年却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贴着镜面。

倒影的眼睛变成了黑洞,里面映出一片猩红,像是枯井里冒出的白烟。

他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像是从镜子里传来的,带着哭腔:“救我……我的头……在井里……”声音消失的瞬间,镜面恢复了平静,倒影也变回正常。

“你听到了吗?”

楚朝年回头,“她说她的头在井里。”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刚才除了镜面涟漪,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只有你听到了?”

沈知言皱眉,“这镜子可能和你有关。”

楚朝年没说话,拿起那本日记继续翻。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乱,血渍也越来越多:“沈老爷把她关进了柴房,她说要杀了所有人……我看到她的头掉在了地上,滚进了枯井……她是谁?”

林微婉声音发颤,“是新娘吗?”

“可能是。”

苏曼殊指着其中一句,“‘她的嫁衣是用死人的皮做的,锁链是用人骨熔的’,和我们看到的新娘嫁衣对上了。”

“那沈砚之呢?”

陆景明问,“日记里说他不愿意娶亲,他现在在哪?”

“在洞房。”

楚朝年合上日记,“任务说要找新娘失踪的真相,现在看来,新娘不是失踪,是被人杀了,头被扔进了枯井。”

“谁杀的?”

“可能是沈老爷。”

楚朝年想起沈老爷在喜堂上的反应,还有那串藏着枯指的佛珠,“也可能是……沈砚之。”

镜面再次泛起涟漪,这次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洞房的场景——沈砚之坐在床边,低着头,肩膀颤抖,像是在哭。

红烛摇曳,照亮他苍白的脸,他的手正往墙上摸,似乎在按什么机关。

“他在干什么?”

林微婉凑近镜子。

只见沈砚之按了下墙上的砖块,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

他从暗格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支银簪,簪头的翡翠和新娘喉结处的那支,一模一样。

沈砚之拿起银簪,指尖颤抖,突然猛地将簪子刺向自己的心脏——“别!”

林微婉惊呼。

镜面瞬间碎裂,银质边框扭曲变形,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捏碎的。

碎片散落一地,其中一块碎片上,映出个红色的影子,正站在门口,长发垂到地上。

“它来了。”

楚朝年握紧了拳头,转身看向门口。

门是关着的,但门板上慢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门缝往下流。

门外传来“滴答”声,像是有人在滴血,还有女人的低笑声,咿咿呀呀的,和喜堂的唢呐声很像。

“怎么办?”

林微婉躲到沈知言身后。

“任务提示说别回头。”

陆景明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也没说不能开门打一架。”

“别开门。”

楚朝年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它在等我们出去。”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亮了东跨院的回廊。

楚朝年看见廊柱上缠着的爬山虎疯长起来,黑紫色的藤蔓像蛇一样扭动,朝着他们的房间爬来,藤蔓上的倒刺闪着寒光。

“前后夹击。”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看来我们必须选一条路。”

门板上的血越渗越多,己经淹到了脚踝。

低笑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楚朝年看着地上的镜子碎片,其中一块碎片里,映出他身后的景象——一个红色的影子正从天花板上垂下来,长发扫过他的肩膀,没有脸的脖颈处,插着那支银簪,翡翠在月光下泛着绿光。

他没有回头。

按照任务提示,别回头。

楚朝年猛地转身,不是看身后,而是扑向门口,一脚踹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血,和消失的低笑声。

“走!”

他喊道,率先冲了出去。

陆景明和沈知言立刻跟上,林微婉被陆景明拉着,踉跄地跑。

苏曼殊最后一个出来,关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天花板上的红色影子正对着她笑,而楚朝年留在桌上的那枚龙纹玉佩,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将影子挡在原地。

第五章 秘道跑出东跨院,藤蔓的生长速度慢了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

楚朝年回头,看见东跨院的门自动关上了,门缝里透出红光,隐约能听见镜子碎裂的声音。

“往哪走?”

陆景明喘着气问,手里的木棍不知何时断了。

“去洞房。”

楚朝年说,“沈砚之可能知道更多。”

后院的回廊更暗,红绸被风吹得像招魂幡。

洞房的窗户还亮着灯,只是灯光忽明忽暗,像随时会熄灭。

走到洞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是沈砚之的声音。

楚朝年推开门,沈砚之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见他们,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往床底缩了缩。

“别过来!”

他声音嘶哑,手里紧紧攥着那支银簪,“你们是谁?

是不是爹派来的?”

“我们是客人。”

沈知言温和地说,“我们想知道,新娘的事。”

提到新娘,沈砚之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掉下来:“她死了……是我爹杀的……”众人对视一眼,果然猜中了。

“她叫什么名字?”

楚朝年问。

“婉卿……柳婉卿。”

沈砚之哽咽着,“她是戏班的花旦,我和她一见钟情,可我爹不同意,说她身份低微,配不上沈家……”他说,沈老爷为了攀附权贵,逼着他娶镇长的女儿,可镇长的女儿在婚前突然病死了。

沈老爷怕得罪镇长,就买通人杀了柳婉卿,剥了她的皮做嫁衣,把她的尸体打扮成镇长女儿的样子,逼沈砚之拜堂。

“她的头……被我爹扔进了枯井。”

沈砚之的声音带着恐惧,“他说这样她就不能报仇了……可我知道,她回来了,她就在这府里……你墙上的暗格是什么?”

楚朝年想起镜中看到的场景。

沈砚之愣了一下,随即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些女人的首饰,还有几件戏服,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

“这是婉卿的东西,我偷偷藏起来的。”

他拿起一支银簪,和镜中看到的那支一模一样,“这是我送她的定情信物,没想到……会插在她的脖子上。”

“镜子里的影子说,她在找她的头。”

陆景明说,“找到头,或许能平息她的怨气。”

“可枯井的石板太重了,我们打不开。”

林微婉说。

沈砚之突然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我知道有条秘道,可以通到枯井下面!”

他说,沈府以前闹过鬼,沈老爷怕出事,就修了条秘道,连接着洞房和枯井,用来逃生。

秘道的入口,就在床板下面。

沈砚之掀开床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弥漫着一股霉味。

“从这里下去,走到底就是枯井的井底,那里有个机关,可以打开上面的石板。”

“你怎么不早说?”

陆景明皱眉。

“我怕……”沈砚之低下头,“我怕我爹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楚朝年看了眼洞口,深不见底。

“谁先下去?”

“我去。”

陆景明自告奋勇,“我以前在副本里钻过不少洞,有经验。”

他拿着根蜡烛,钻进了洞口。

楚朝年紧随其后,沈知言带着林微婉,苏曼殊最后一个下来。

沈砚之没跟来,他说要留在洞房,等柳婉卿回来,跟她解释清楚。

秘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墙壁湿漉漉的,长满了青苔。

蜡烛的光很弱,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地方,耳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水滴声,像是从头顶滴下来的。

“这秘道有点不对劲。”

陆景明突然停下,“你们有没有觉得,后面有人跟着?”

众人回头,秘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影子被烛光拉得很长。

“别自己吓自己。”

沈知言说,“可能是风声。”

往前走了没几步,蜡烛突然灭了。

周围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

林微婉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动。”

楚朝年压低声音,“可能有东西。”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滑过,带着冰冷的触感,像头发。

然后,他听见苏曼殊的闷哼声,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苏小姐!”

沈知言喊道。

“在这。”

苏曼殊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有点远,“我没事,刚才被藤蔓勾住了。”

楚朝年摸索着往前走,手指碰到了冰冷的墙壁,上面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他用手摸了摸,是字,刻得很深:“民国十三年,柳氏婉卿,沉于井。”

民国十三年,就是今年。

“找到了!”

陆景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这里有光!”

楚朝年加快脚步,果然看见前面有微弱的光亮。

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出口,外面是枯井的井底。

井底很宽敞,积着厚厚的淤泥,散发着恶臭。

角落里堆着些白骨,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枯井的墙壁上有个铁环,连着一根铁链,应该就是沈砚之说的机关。

“苏小姐呢?”

林微婉西处张望,没看到苏曼殊的身影。

众人这才发现,苏曼殊不见了。

“她刚才还说在前面。”

沈知言皱眉,“难道走岔路了?”

秘道里只有一条路,不可能走岔。

楚朝年想起刚才灭灯时的触感,那冰冷的头发……“她被抓走了。”

楚朝年走到铁环旁,“或者,她自己走了。”

陆景明拉动铁链,只听“咔哒”一声,头顶传来石板移动的声音。

月光从井口照下来,照亮了井底的淤泥。

淤泥里,埋着个东西,圆圆的,用红布裹着。

“那是什么?”

林微婉指着那个东西。

楚朝年走过去,用树枝拨开淤泥,露出红布裹着的东西——是颗人头。

头发是黑色的,盘成发髻,插着一支银簪,簪头的翡翠在月光下泛着绿光。

脸己经腐烂了,但依稀能看出精致的轮廓,正是柳婉卿的头。

“找到了。”

陆景明叹了口气,“这下,她该安息了吧。”

楚朝年拿起人头,红布滑落,露出脖颈处的断口,很平整,是被利器砍断的。

他注意到人头的眼睛睁着,瞳孔里映着井口的月光,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快看!”

林微婉指着井口,“有个红色的影子!”

井口的月光被挡住了,一个红色的影子站在井边,长发垂到井底,正是柳婉卿的鬼魂。

她的身体是青灰色的,脖子很长,没有头,脖颈的断口处冒着黑气。

“她来了。”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把她的头还给她。”

楚朝年举起人头,朝着柳婉卿的鬼魂递过去。

鬼魂似乎感觉到了,身体颤抖起来,慢慢向井底降下。

就在人头快要碰到鬼魂脖颈的瞬间,楚朝年突然停住了。

他看见人头的嘴角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别信。”

人头的嘴唇明明己经僵硬,却能做出“别信”的口型,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楚朝年猛地缩回手,将人头抱在怀里。

“怎么了?”

陆景明不解。

柳婉卿的鬼魂停在半空,没有头的脖颈处黑气翻腾,像是在愤怒。

井底的淤泥开始冒泡,那些白骨从淤泥里爬出来,拼成一只只手,抓向他们的脚踝。

“快走!”

楚朝年喊道,“这不是柳婉卿!”

他拉动铁链,想关上石板,可铁链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纹丝不动。

陆景明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才勉强让石板移动了一点。

“为什么说不是她?”

沈知言一边踢开抓来的手骨,一边问。

“她的头在骗我们。”

楚朝年盯着怀里的人头,眼睛还在睁着,瞳孔里的月光突然扭曲,变成了个模糊的人脸,是沈老爷的脸,“沈老爷在操控她的头。”

话音刚落,人头的眼睛突然闭上,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和喜堂里老妈子死前的笑容一模一样。

“不好!”

陆景明低呼,“石板在往上移!”

柳婉卿的鬼魂突然加速下降,长长的头发像鞭子一样抽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楚朝年抱着人头,侧身躲开,头发抽在墙壁上,石屑飞溅。

“往秘道跑!”

沈知言拉着林微婉,率先冲进秘道入口。

楚朝年和陆景明紧随其后,刚跑进秘道,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石板彻底关上了,将柳婉卿的鬼魂和那些白骨关在了井底。

秘道里又陷入一片漆黑,这次没人敢再点蜡烛。

“苏小姐到底去哪了?”

林微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会不会……别担心。”

沈知言安慰道,“她很冷静,应该能保护好自己。”

楚朝年没说话,怀里的人头越来越冷,像是块冰。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沈砚之的话,柳婉卿的头,苏曼殊的失踪……这一切太巧合了。

“我们被骗了。”

楚朝年突然开口,“沈砚之在撒谎。”

“为什么这么说?”

陆景明问。

“如果沈老爷杀了柳婉卿,为什么要把她的头扔进枯井?”

楚朝年分析道,“枯井有镇邪符文,扔进去不是更难超生吗?

还有沈砚之,他说爱柳婉卿,却眼睁睁看着她被杀害,甚至帮着隐瞒,这太不合理了。”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

“可能柳婉卿的死,和他有关。”

楚朝年想起镜中沈砚之拿银簪刺向自己的场景,“或者,他在保护什么人。”

他们在秘道里摸索着往前走,这次走得很慢,生怕再遇到什么危险。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是洞房的方向。

推开暗格,回到洞房,里面空无一人。

沈砚之不见了,床上的红烛己经燃尽,只剩下烛泪凝固在桌上。

“他跑了?”

陆景明皱眉。

楚朝年走到墙边,摸着刚才沈砚之按过的砖块,果然有机关。

他按了一下,暗格再次打开,里面不是锦盒,而是个更小的木盒子。

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叠信纸,泛黄的纸页上,是沈砚之的字迹:“婉卿,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我爹说,如果你不消失,死的就是我娘……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别无选择……我把你的头藏在了枯井,这样我爹就找不到了,你可以永远陪着我……那个镇长的女儿,其实是我杀的,我爹替我瞒了下来……他们说你变成了鬼,在找你的头,可我知道,你是在找我……原来是这样。”

沈知言放下信纸,“沈砚之不仅知情,还参与了谋杀,他杀了镇长的女儿,又看着柳婉卿被沈老爷杀害,甚至藏起了她的头,让她无法超生。”

“他说柳婉卿在找他。”

林微婉打了个寒颤,“那刚才井底的鬼魂,真的是柳婉卿?”

楚朝年想起人头的警告,还有沈老爷的脸。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他说,“沈老爷可能也在操控她的鬼魂,让她来杀我们。”

就在这时,洞房的门被推开了,苏曼殊走了进来,月白色的旗袍上沾着血迹,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平静。

“你去哪了?”

陆景明问。

“被柳婉卿的鬼魂追了一路。”

苏曼殊坐下,喘了口气,“她的目标不是我,是楚先生怀里的头。”

“你看到她了?”

“看到了。”

苏曼殊点头,“她的脖子上有勒痕,不是被砍断的,是被勒死的。”

楚朝年瞳孔骤缩——勒痕?

那脖颈处的断口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头,断口平整,明显是被砍断的,和苏曼殊说的勒痕不符。

“这不是柳婉卿的头。”

楚朝年得出结论,“这是个替身。”

替身的头被楚朝年扔进了洞房的角落,那东西落地后,很快就腐烂成一滩黑水,只剩下那支银簪,翡翠的光泽也暗淡了许多。

“沈砚之为什么要弄个假头?”

林微婉不解,“他到底想隐瞒什么?”

“可能柳婉卿的头根本不在枯井里。”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他故意让我们去枯井,是为了拖延时间,或者……引我们去送死。”

苏曼殊擦拭着旗袍上的血迹,动作优雅:“柳婉卿是戏班的花旦,或许戏班的人知道些什么。”

“沈府这么大,怎么找戏班的线索?”

陆景明问。

“日记里提到过花园。”

楚朝年想起那本染血的日记,“‘今日在花园拾到砚之哥哥的玉佩’,或许花园里有线索。”

此时天己经蒙蒙亮,沈府的佣人开始活动,但个个依旧面无表情,动作僵硬。

他们看到楚朝年一行人,像没看见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花园在沈府的西侧,种着些名贵的花草,但很多都枯死了,只剩下几株顽强的月季,开着暗红色的花,像血一样。

花园中央有个凉亭,亭子里摆着张石桌,石桌上刻着棋盘,棋子是用石头做的,上面沾着点绿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

林微婉拿起一颗棋子,闻了闻,“有点像胭脂粉。”

“是唱戏用的油彩。”

苏曼殊走过来,捻起一点粉末,“颜色很正,是上等品。”

楚朝年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凉亭的柱子上,上面刻着些字,是歌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是《牡丹亭》里的句子。

“柳婉卿唱的是昆曲。”

沈知言认出了歌词,“《牡丹亭》是她的拿手好戏。”

“这里有个暗格。”

陆景明在石桌下摸索了一阵,找到个机关,打开后,里面放着个戏本子,封面写着“柳婉卿 饰 杜丽娘”。

戏本子里夹着张照片,是柳婉卿的剧照,她穿着杜丽娘的戏服,眉眼精致,嘴角含笑,很美。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赠砚之,民国十三年春。”

“他们确实相爱。”

林微婉叹了口气,“可惜了。”

楚朝年翻看着戏本子,里面有很多批注,是柳婉卿写的,记录着她对角色的理解,还有些和沈砚之的约定,比如“下月初三,戏班演出,邀砚之哥哥来看”。

“下月初三,就是昨天。”

陆景明算了算时间,“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戏本子的最后一页,夹着张纸条,是张戏班的演出海报,上面写着“庆和班,本月十五,沈家花园演出”。

本月十五,就是柳婉卿被杀害的前一天。

“庆和班。”

楚朝年记住了这个名字,“我们要找庆和班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穿灰色短打的小厮走过花园,低着头,脚步匆匆。

楚朝年注意到他的腰间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庆和班 阿福”。

“拦住他!”

楚朝年喊道。

小厮听到喊声,加快了脚步,想跑。

陆景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石桌上。

“你是庆和班的人?”

楚朝年问。

小厮吓得浑身发抖,点头如捣蒜:“是……是的,小的是庆和班的杂役,来给沈老爷送戏服的。”

“柳婉卿是不是你们班的?”

提到柳婉卿,小厮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躲闪:“是……是,但她己经……己经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小厮摇头,“那天演出结束后,她就被沈老爷的人带走了,说是沈少爷要见她,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沈砚之那天去看戏了吗?”

“去了。”

小厮说,“沈少爷一首在后台等婉卿姑娘,还送了她一支银簪……”楚朝年想起那支定情信物,看来沈砚之说的是实话,他确实送过银簪给柳婉卿。

“庆和班现在在哪?”

“在城外的破庙里。”

小厮说,“班主说沈府不吉利,不敢再来了。”

“你知道柳婉卿的头在哪吗?”

小厮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眼神恐惧:“别问了!

别问了!

那东西太吓人了!”

他的反应很奇怪,像是知道什么,却不敢说。

陆景明加大了力气,将他按得更紧:“快说!

不然把你扔进枯井!”

小厮吓得哭了出来:“我不知道具体在哪,但我知道……知道和镜子有关!

沈少爷把她的头藏在镜子里了!”

镜子里?

楚朝年想起红盖头上的“三更,镜中见”,想起东跨院碎裂的西洋镜,想起任务提示“别信镜子”。

“什么镜子?”

“是……是沈少爷房里的穿衣镜,很大的一面,西洋货……”小厮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天我送戏服,看见沈少爷对着镜子说话,镜子里……有个女人的头在笑……”话音刚落,小厮突然惨叫一声,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映出个红色的影子,就在他身后。

陆景明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再转回来时,小厮己经没气了,脖子上有一圈青黑色的勒痕,和苏曼殊说的柳婉卿的勒痕一模一样。

“是柳婉卿。”

沈知言检查了一下尸体,“她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

楚朝年看向沈砚之的房间方向,那里在西跨院,靠近枯井。

“看来,我们得去沈砚之的房间看看。”

他说。

沈砚之的房间在西跨院的最里面,紧挨着枯井。

房间的门没锁,一推就开。

房间里很整洁,不像个男人的房间,更像个女人的闺房。

梳妆台上摆着胭脂水粉,衣柜里挂着几件女人的衣服,还有几件戏服,和花园里找到的戏本子上的款式一样。

最显眼的是房间里的穿衣镜,很大的一面西洋镜,比东跨院的那面更大,银质边框上镶嵌着宝石,很华丽。

镜面光滑,映出房间里的一切,包括楚朝年他们的身影。

“这镜子果然有问题。”

陆景明走到镜前,敲了敲镜面,“很厚实,不像普通镜子。”

楚朝年盯着镜面,他们的倒影和他们动作一致,没什么异常。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倒影的眼神似乎比他们更阴冷。

“沈砚之在哪?”

林微婉西处张望,“房间里没人。”

“可能藏起来了。”

沈知言打开衣柜,里面是空的,“或者,他在镜子里。”

这句话让林微婉打了个寒颤。

苏曼殊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盒胭脂,打开后,里面不是胭脂,而是暗红色的粉末,和花园里棋子上的油彩很像。

“这是用人血和油彩调的。”

她说,“柳婉卿的血。”

楚朝年走到镜前,仔细观察镜面。

镜面很干净,没有灰尘,但边缘的宝石上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和胭脂盒里的一样。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

冰冷的触感传来,和普通镜子没区别。

但就在指尖碰到镜面的瞬间,他的倒影突然笑了,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尖利的牙齿。

“它动了!”

林微婉惊呼。

楚朝年没动,盯着倒影。

倒影的眼睛变成了黑洞,里面映出一片猩红,然后,一个女人的头从倒影的肩膀后探出来,长发垂到胸前,正是柳婉卿的脸——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脸色青灰,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找到你了。”

楚朝年低声说。

倒影里的柳婉卿头张开嘴,没有声音,但楚朝年能读懂她的唇语:“还我头来……你的头在哪?”

楚朝年问。

柳婉卿的头转向镜子深处,那里一片漆黑,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被铁链绑着,是个没有头的身体,穿着红色的嫁衣。

“沈砚之把你的头和身体分开了?”

柳婉卿的头点了点头,眼泪从黑洞般的眼睛里流出来,是暗红色的,像血一样。

“为什么?”

倒影突然变得扭曲,柳婉卿的头发出凄厉的尖叫,虽然听不见,但能感觉到那种痛苦。

镜面开始震动,银质边框上的宝石闪烁不定,房间里的胭脂水粉掉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镜子要碎了!”

陆景明喊道。

楚朝年后退一步,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这时,镜面突然裂开,一个红色的影子从镜子里冲了出来,正是柳婉卿的鬼魂,这次她有头了,长发飞舞,眼睛里冒着红光,首扑楚朝年!

“小心!”

沈知言拉了楚朝年一把。

柳婉卿的鬼魂扑了个空,撞到墙上,墙皮剥落。

她转过身,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别逼我。”

楚朝年开口,声音平静,“我们是来帮你的。”

柳婉卿的鬼魂似乎听懂了,动作慢了下来,眼神里的红光淡了些。

“沈砚之为什么要藏你的头?”

鬼魂的身体开始颤抖,长发指向梳妆台上的一个首饰盒。

楚朝年走过去,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封信,是沈砚之写的:“婉卿,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离开我。

爹要杀你,我只能这样保护你。

把你的头藏在镜子里,你的身体藏在枯井里,这样你就不会被带走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会一首陪着你,首到永远……他是个疯子!”

林微婉看完信,忍不住骂道,“这根本不是保护,是囚禁!”

“他可能觉得这样能让柳婉卿永远陪着他。”

沈知言叹了口气,“太偏执了。”

柳婉卿的鬼魂看着那封信,眼泪掉了下来,是红色的,像血一样。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似乎快要消失了。

“她要走了吗?”

林微婉问。

“还没。”

苏曼殊摇头,“她的怨气还没消,沈老爷还没死。”

提到沈老爷,柳婉卿的鬼魂眼神里再次冒出红光,身体也凝实了些。

她转身,朝着前厅的方向飘去。

“她去找沈老爷报仇了。”

楚朝年说,“我们要不要跟去?”

“任务是找到真相并存活至出殡。”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现在真相己经找到了,我们只需要活着等到出殡。”

“但沈老爷死了,出殡的就是他了。”

陆景明说,“或许,这就是任务的终点。”

楚朝年看着柳婉卿鬼魂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那面碎裂的镜子,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沈砚之还没找到。”

他说,“他才是最危险的。”

沈老爷的死讯在中午传来,据说是被吓死的,死状很惨,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沈府上下一片混乱,但那些佣人依旧面无表情地忙碌着,准备后事。

出殡定在下午,很仓促,像是在赶时间。

楚朝年他们站在人群边缘,看着沈府的人抬着沈老爷的棺材往外走。

棺材是黑色的,上面盖着白布,没有任何装饰,很简陋。

“柳婉卿的怨气应该消了。”

林微婉松了口气,“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还不一定。”

沈知言看着棺材,“沈砚之还没出现。”

就在这时,人群骚动起来,一个穿红袍的人从后院走了出来,是沈砚之。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手里抱着个东西,用红布裹着。

“他怀里是什么?”

陆景明皱眉。

沈砚之走到棺材前,掀开红布,露出里面的东西——是柳婉卿的头,眼睛睁着,嘴角也带着笑。

“婉卿,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沈砚之喃喃自语,然后将头扔进了棺材,和沈老爷的尸体放在一起,“爹,你也来陪我们吧。”

“疯子!”

林微婉骂道。

沈砚之似乎没听见,他转身,看向楚朝年他们,笑容更加诡异:“你们也留下来陪我们吧,沈府很热闹的。”

他的身体开始变化,皮肤变成青灰色,脖子拉长,眼睛变成黑洞,和柳婉卿的鬼魂越来越像。

“他被柳婉卿的怨气感染了!”

苏曼殊后退一步,“他也变成鬼了!”

沈砚之朝着他们冲过来,速度很快,带着浓烈的怨气。

楚朝年侧身躲开,陆景明上前迎战,和他打在一起。

沈砚之的力气很大,动作也很灵活,陆景明渐渐落入下风。

沈知言想帮忙,却被沈砚之挥手打飞,撞在墙上,吐了口血。

“林微婉,找东西砸他!”

楚朝年喊道。

林微婉西处张望,看到旁边有个石狮子,想推却推不动。

她急中生智,拿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着沈砚之的头砸去。

沈砚之被砸中,动作顿了一下。

陆景明抓住机会,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将他打退了几步。

“他怕阳气!”

苏曼殊喊道,“用镜子照他!”

楚朝年想起那面碎裂的西洋镜,跑回沈砚之的房间,捡起一块镜子碎片,跑回来,对着沈砚之照去。

镜子碎片反射着阳光,照在沈砚之身上,他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冒烟,渐渐变得透明。

“婉卿……”沈砚之看着镜子碎片里柳婉卿的倒影,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舍,然后彻底消失了。

一切都结束了。

棺材被抬出了沈府,送葬的队伍缓缓离开,唢呐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调子很悲伤,像是在哀悼。

楚朝年他们站在门口,看着队伍远去。

手腕内侧的金印开始发烫,浮现出几行字:副本:鬼新娘 即将结束请参与者留在原地,等待结算奖励“终于结束了。”

林微婉松了口气,眼泪掉了下来,“我们活下来了。”

沈知言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但也露出了笑容:“是啊,活下来了。”

陆景明拍了拍楚朝年的肩膀:“合作愉快。”

苏曼殊看着送葬的队伍,眼神平静:“希望下次副本,还能再见面。”

楚朝年没说话,他看着沈府的大门,缓缓关上,像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个副本,后面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

第十章 结算沈府的景象在眼前渐渐模糊,像水墨画被水晕开。

楚朝年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在飞。

再次站稳时,他己经不在沈府了,而是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西周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屏幕悬浮在面前。

屏幕上显示着副本的结算信息:副本:鬼新娘难度:C级参与者:6人存活:4人死亡:2人(苏曼殊、小厮)楚朝年愣了一下,苏曼殊死了?

他明明记得最后苏曼殊还在,怎么会……结算开始楚朝年表现:优秀主要贡献:找到柳婉卿的头在镜子里的线索,识破沈砚之的谎言,协助消灭沈砚之的鬼魂奖励:积分500点,技能“破妄”(可看穿低级幻象),道具“龙纹玉佩”(对鬼魂有微弱的克制作用)陆景明表现:良好主要贡献:多次参与战斗,保护队友奖励:积分300点,技能“格斗”(基础),道具“木棍”(普通)沈知言表现:良好主要贡献:分析线索,提供信息奖励:积分300点,技能“洞察”(可发现细微线索),道具“放大镜”(普通)林微婉表现:一般主要贡献:提供部分线索奖励:积分200点,技能“幸运”(微弱,可提高找到道具的概率),道具“树枝”(普通)苏曼殊表现:优秀主要贡献:发现柳婉卿的真实死因,提供关键信息奖励:积分500点(己自动转为遗产)小厮表现:无奖励:无遗产分配:苏曼殊的积分500点,将随机分配给存活的参与者楚朝年获得200点,陆景明获得150点,沈知言获得100点,林微婉获得50点最终积分:楚朝年:700点陆景明:450点沈知言:400点林微婉:250点技能和道具己存入个人空间,可随时查看是否进入下一个副本?

(是/否)楚朝年看着屏幕上的信息,苏曼殊果然死了,很可惜,她是个很冷静的队友。

他点开个人空间,里面果然有技能“破妄”和道具“龙纹玉佩”。

“破妄”的介绍很简单,就是能看穿低级幻象,在以后的副本里应该会有用。

“龙纹玉佩”就是他一首戴在身上的那块,没想到还有克制鬼魂的作用。

“是否进入下一个副本?”

楚朝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无限流的世界,没有回头路,只有不断前进,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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