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雨幕像被打翻的墨水瓶，将整座城市浇得发皱。我蜷在总裁办公室的真皮转椅里，
指节无意识叩击着檀木桌面，电子钟跳动的红色数字在玻璃幕墙折射下，
宛如渗血的伤口——距离董事会开始还有十七分钟。监控屏幕蓝光突然闪烁，
我脊背瞬间绷直。那辆定制款迈巴赫S680正碾过积水，雨刮器规律摆动间，
副驾的鹅黄色裙摆若隐若现。程昱摘下我亲手挑选的宝格丽蛇形墨镜，
指腹擦过女孩泛红的眼角，腕表表盘上的星辰刻度随着动作流转，
与他腕间百达翡丽的陀飞轮装置交相辉映。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开墨团，
仿佛此刻我千疮百孔的心脏。"董事长，董事会还有五分钟开始。
"秘书林悦的声音裹着小心翼翼。我按下遥控器的瞬间，屏幕暗成深渊，
金属外壳沁出的凉意顺着虎口蔓延，恍惚间竟像是程昱掌心的温度。
镜中人戴着他选的珍珠胸针，Dior高定的雪纺衬得锁骨愈发伶仃，
而三小时前他还在电话里说："念念今天穿浅紫色一定很美。"电梯下降时，
手机在香奈儿菱格包里震动。匿名邮件的附件缩略图刺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点开的刹那，
玻璃镜面映出我扭曲的脸——程昱揽着穿露腰吊带的女孩踏入丽思卡尔顿旋转门，
两人交握的手上，本该属于我的卡地亚情侣对戒正在闪光灯下流转冷光。
指尖抚过无名指凹陷的戒痕，那里还留着昨夜他亲吻时的酥麻，此刻却灼得生疼。
记忆突然翻涌。三个月前的雨夜，程昱也是这样撑着黑伞站在公司楼下，
白衬衫被雨水洇出暧昧的轮廓。"这么晚还加班？"他将温热的奶茶塞进我掌心，
"我妈说会熬阿胶糕，周末带给你补身体。"彼时路灯在他睫毛投下细碎光斑，
让我错把算计当深情。电梯"叮"的一声停在B1层，镜面倒映着我发白的唇色。
停车场的感应灯次第亮起，
照亮角落里那辆落灰的保时捷——程昱总说"开太招摇的车不符合学生身份"，
原来只是嫌弃我送得不够昂贵。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保存下那些照片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商务车驶入地下车库，后视镜里，林悦欲言又止："董事长，
程先生下午说......""以后不用汇报他的行踪。"我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霓虹，
将珍珠胸针狠狠扯下，金属勾在皮肤上划出红痕。原来那些清晨的早安吻，深夜的视频电话，
图书馆里共享的耳机，都是精心设计的剧本。程昱总说喜欢我雷厉风行的样子，如今想来，
不过是看中了我翻云覆雨的能力。董事会现场，投影仪蓝光扫过众人面容。
当财务总监汇报季度亏损时，我盯着会议桌边缘的裂痕，
想起程昱曾说"再坚固的东西都会有缺口"。此刻他或许正搂着新欢在酒店套房，
用我给的黑金卡点着香槟，而我却要在这里强撑着处理他留下的烂摊子。
散会后独自走向顶层公寓，手机再次震动。校园论坛的推送标题刺目：《校草神秘女友曝光！
豪车名表疑似被包养》。配图里，学妹举着的铂金包内侧，
我的姓名缩写在高清镜头下清晰可见。楼道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
我听见自己破碎的呼吸声，像极了被撕碎的真心。旋转门吞吐的冷气裹着雪松与玫瑰的混香，
丽思卡尔顿顶层走廊的地毯吞没了我高跟鞋的声响。房卡插入卡槽的绿灯亮起时，
掌心沁出的冷汗在金属表面凝成雾凇。推开门的刹那，雕花铜门把手仿佛变成滚烫的烙铁。
玫瑰香水的甜腻混着情欲气息扑面而来，像一团潮湿的棉絮堵住喉咙。
程昱半裸的脊背正对着房门，腰侧那颗朱砂痣在暧昧的壁灯下格外刺目。
他怀中的女孩发出尖锐的惊叫，丝绸睡裙滑落肩头，
露出与我同款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那本该是我们的周年礼物。"程先生的新戏码？
"鸭舌帽被我甩在波斯地毯上，珍珠耳坠在剧烈动作中磕得耳垂生疼，
"用我的黑金卡养金丝雀，连哄人的台词都懒得换？"我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带着冰碴子般的锋利。程昱慌忙扯过浴巾，小麦色的肌肤在雪白布料下若隐若现。
他脚边凌乱散落着我上周才送的爱马仕衬衫，意大利手工缝制的纽扣滚落在红酒杯旁，
杯壁还沾着鲜艳的唇印。我弯腰捡起衬衫，指尖触到布料上陌生的晚香玉香气，
胃部突然一阵翻涌。三个月前的画面不受控地浮现：他也是这样裸着上身，将头埋在我颈间，
温热的呼吸扫过锁骨时呢喃着："念念，我只爱你。""念念，你听我解释！
"他踉跄着向前，浴巾滑落的瞬间又狼狈拽住。我后退半步，避开他伸来的手，
从包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变声器处理过的"医生"声音在房间回荡："程母病情恶化，
需要立刻手术......"程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床上的女孩突然抓起天鹅绒枕头砸来："你这个老女人！昱哥说你就是用钱买他陪睡！
他根本不爱你！"枕头擦着耳畔飞过，落在我脚边炸开蓬松的羽毛，像极了此刻我破碎的心。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感反而让我清醒。我望着程昱慌乱辩解的模样，突然笑出声。
笑声在挑高的天花板下回荡，惊得水晶吊灯微微震颤。原来在他编织的谎言里，
我成了用金钱践踏感情的恶女，而他不过是被迫逢迎的可怜人。"不爱我？
那这些这些我为你购置的房产、名表，都是我一厢情愿？
"从包里掏出一叠转账记录摔在他脸上，纸张纷飞间，每张单据都标注着"程母医药费"。
女孩这时似乎意识到不对劲，抓起手机就要拍照。我反手将一杯香槟泼在她脸上，
气泡酒顺着她惊愕的表情滑落："拍照发朋友圈？正好让大家看看，
这位'富二代男友'的所有行头，可都是我这个'老女人'买单的。
"程昱突然冲过来要抢手机，被我一记过肩摔按在地毯上。他挣扎时，
口袋里掉出一张机票——明天飞巴黎的头等舱，乘客姓名栏写着陌生女孩的名字。
我捡起机票，指尖摩挲着烫金字体："原来你说要带我去看铁塔，是打算用我的钱，
和别人浪漫？"门外突然传来骚动，酒店保安举着房卡准备开门。
我掏出黑卡甩在程昱脸上："把账结了，包括这位小姐的美容费、购物费，
还有你这些日子的'青春损失费'。"转身离开时，
听见身后传来女孩的哭喊和程昱愤怒的咒骂，但这些声音都渐渐被耳鸣声淹没。
电梯镜面映出我泛红的眼眶，伸手擦掉眼角的湿润。指腹触到睫毛膏晕染的痕迹，
突然想起程昱说过我"素颜最动人"。原来所有温柔情话，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骗局。
走出酒店大门时，暴雨倾盆而下，却冲不淡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玫瑰香水味。
晨光刺破云层时，手机在寂静的办公室炸响。
校园论坛推送的红色数字"99+"像道狰狞的伤口，置顶帖《震惊！
某校草竟是被包养的小白脸》的标题下，三小时内涌进两万条评论。我点开配图，
学妹举着铂金包的自拍里，
内侧烫金的"GN"缩写在高清镜头下闪着刺目的光——那是我姓名的首字母，
也是程昱曾说"专属浪漫印记"的定制款。评论区翻涌着腥风血雨。
有人扒出照片里的梵克雅宝项链，
正是我上周慈善晚宴佩戴的款式；更有甚者贴出程昱在校园募捐会上的发言截图，
画面里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哽咽着讲述"靠助学金完成学业"的故事。而此刻我抽屉里，
正躺着他亲手递交的伪造贫困证明，泛黄的纸张上，虚构的单亲母亲癌症诊断书墨迹未干。
记忆突然闪回初春的球鞋店。程昱盯着玻璃柜里的限量款AJ，
喉结滚动着说："要是能穿着它打校际联赛就好了。"那时我笑着刷卡，
没注意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算计。如今那双价值十万的球鞋静静躺在保险柜，
鞋盒内侧贴着便利店收据——原来他每天给我带的"进口咖啡"，不过是三块五的速溶冲剂。
暮色四合时，十名黑衣人如影随形地涌入程昱的公寓。我站在玄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