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夜出逃与冰冷契约“云顶”旋转餐厅的穹顶,垂落着无数切割完美的水晶,
灯光被折射成冰冷的星芒,倾泻而下,落在夏甜裸露的肩膀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窗外,
京城辉煌的夜景如同流动的星河,璀璨却遥远,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
喧嚣被过滤成模糊的背景音,只有餐厅中央那架白色三角钢琴流淌出的肖邦夜曲,
带着一种刻骨的疏离感,缠绕在昂贵的空气里。空气是粘稠的。
昂贵的松露、鹅肝酱混合着女士们身上层次繁复的香水味,本该是奢华的享受,
此刻却只让夏甜胃里一阵阵翻搅。她僵硬地坐在父亲夏明远身边,
身上这件香槟色的抹胸小礼服是父亲咬牙买下的“战袍”,布料硬挺,尺寸紧勒,
胸口开得过低,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窘迫。对面,被父亲奉若神明的“王总”,
王大海,庞大的身躯陷在宽大的丝绒椅子里,几乎要溢出来。
他正慢条斯理地切割着一块顶级和牛,油光满面的脸上,
那双细小的眼睛却牢牢粘在夏甜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贪婪,像黏腻的油脂,
让她皮肤发紧。“甜甜真是越来越水灵了,瞧瞧这小脸儿,嫩得能掐出水来!
”王大海终于放下刀叉,拿起餐巾,却并非擦拭嘴角,
而是故意慢悠悠地、带着某种暗示地抹过自己肥厚的嘴唇,
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夏甜胸前那片被礼服挤压出的沟壑。“夏老弟,你这闺女养得是真不错!
以后跟了我,保管天天山珍海味,穿金戴银,再不用为那点医药费发愁咯!”他呵呵笑着,
声音粗嘎,带着志在必得的得意。夏甜的手指在桌布下狠狠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她不敢看父亲此刻的表情,
但眼角余光足以捕捉到那张熟悉的脸上堆砌的、近乎谄媚的笑容。夏明远立刻弓着腰,
将一杯红酒双手捧到王大海面前,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卑微的讨好:“是是是!
王总您说的是!我们甜甜能入您的眼,那是祖上积德,天大的福分!甜甜,快!
快给王总敬酒!愣着干什么!”他转过头,看向夏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和警告,仿佛在无声地命令:快,笑!快,讨好!我们家的活路,
就在你身上!王大海那只肥厚、带着粗大金戒指的手,带着一股浓重的雪茄味,
越过精致的水晶杯盘,直直朝夏甜搁在桌边的手背覆来。油腻的触感尚未贴上皮肤,
夏甜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她猛地抽回手,动作之大,
带得面前的银质刀叉“叮当”作响。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血液冲上头顶,
烧得她耳根发烫,身体却一片冰凉。“爸,”她的声音在奢靡的空气里显得异常微弱,
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却又奇异地清晰。“我…我去下洗手间。
”她甚至没等父亲那声压抑着怒火的“甜甜!”喊完,也没看王大海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几乎是跌撞着推开沉重的雕花座椅,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张令人窒息的长桌。身后,
王大海不满的冷哼和父亲急切安抚的模糊话语,都被旋转餐厅那虚伪的优雅背景音迅速吞没。
冲出那扇沉重的黄铜镶边大门,隔绝了里面令人作呕的温暖和香气,
冰冷的空气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夏甜脸上。她甚至没意识到外面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裹挟着初春料峭的寒意,铺天盖地地砸落,瞬间打透了她单薄的礼服,
昂贵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狼狈的曲线,也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精心梳理的发髻被打散,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里,
又涩又痛。高跟鞋踩在湿滑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哒哒”的脆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悬崖边缘。一个趔趄,鞋跟卡进了台阶缝隙,她几乎扑倒。顾不上疼痛,
也顾不上周围偶尔投来的惊诧目光,夏甜狠狠一甩脚,
将那两只束缚了她整晚的昂贵刑具甩脱。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地面的尘土瞬间包裹了她赤裸的双脚,刺骨的寒意从脚心直窜上脊背,
却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跑!离开这里!
离开那个把她当货物一样估价、贩卖的父亲!
离开那个用金钱和权势织就的、令人窒息的牢笼!她赤着脚,在冰冷湿滑的水泥地上狂奔。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她的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城市的霓虹在厚重的雨幕中扭曲变形,
五光十色,光怪陆离,像无数只嘲弄的眼睛。高档餐厅和奢侈品店的橱窗在身后飞速倒退,
映照出她此刻的狼狈——一个穿着晚礼服、赤着双脚、在暴雨中亡命奔逃的疯子。
胸腔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要逃离,逃离身后那个用亲情和债务铸就的深渊。
冰冷的雨水浸透骨髓,让她浑身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慌不择路,
她一头扎进一条岔路。这里明显僻静许多,高大的梧桐树在风雨中狂舞,
道路两旁是造型简洁却气势不凡的高墙,墙内隐约可见掩映在葱茏绿意中的低调建筑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森严。这是一条私人车道,通往某个顶级会所的后方。
夏甜没有留意到入口处那个极其低调却设计感十足的“星河苑”铭牌,
也没注意到隐藏在树影下的监控探头微微转动了一下红光。她只顾着埋头奔跑,
肺部像要炸开,冰冷的雨水呛进气管,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就在这时,
两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巨兽冰冷的眼睛,毫无征兆地穿透厚重的雨幕,直直刺来!
引擎低沉的咆哮在寂静的雨夜骤然放大。
一辆线条流畅、庞大而极具压迫感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如同暗夜中无声滑行的幽灵,
瞬间逼至眼前!
刺目的白光将夏甜苍白惊恐的脸庞、湿透紧贴在身上的礼服、赤裸沾满泥泞的双脚,
照得无所遁形。她惊骇欲绝,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猛地向旁边扑倒,
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冰冷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手肘和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
泥水溅了满脸满身。心脏在喉咙口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她蜷缩在地上,
剧烈的喘息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庞大的车头在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稳稳停住。
黑色的车身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像一块沉默的黑色巨岩,
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只有暴雨砸在车顶、路面和她身上的声音,
单调而冰冷。后座那扇深色、几乎完全不透光的车窗,在夏甜绝望的注视下,
毫无预兆地、缓缓地降了下来。车内的光线昏暗,勾勒出一个男人挺拔而冷硬的侧影轮廓。
他穿着剪裁完美、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即使是坐着,也能感受到那份迫人的气势。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穿透雨幕,
落在蜷缩在地上、如同被暴雨打落泥泞的蝴蝶般狼狈的夏甜身上。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眸,
瞳孔的颜色在昏暗光线下看不真切,只觉幽深如寒潭。没有关切,没有惊讶,
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意外出现在他行进路线上的物品,判断其价值和可能带来的麻烦。
司机和副驾驶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透过降下的前车窗,目光锐利如鹰隼,警惕地锁定着她。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夏甜。
她从未如此刻般感觉自己是如此卑微、肮脏、不堪入目,被剥光了所有伪装,
暴露在这样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目光下。摔倒在地的疼痛,
远不及这目光带来的万分之一刺痛。然而,求生的本能,
逃离身后那令人绝望泥潭的强烈渴望,压倒了所有的羞耻和恐惧。父亲谄媚的嘴脸,
王大海油腻的眼神,医院催缴费用的通知单,
母亲躺在病床上苍白浮肿的面容……这些画面在冰冷雨水的刺激下,
在她脑中疯狂地闪回、放大。一个荒谬、绝望,却又带着孤注一掷疯狂的念头,
如同闪电般劈开她混沌的意识——眼前这个男人!他能出现在“星河苑”这种地方,
拥有这样一辆车,带着这样的保镖,他的眼神如此高高在上……他一定拥有难以想象的能量!
也许……也许他是唯一能将她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人?哪怕代价是坠入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同藤蔓般疯狂缠绕住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夏甜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她挣扎着,手脚并用地从冰冷湿滑的地面上爬起来,
不顾手肘膝盖的剧痛,踉跄着扑到那扇降下的后车窗边。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疯狂流淌,滴落在车内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她双手紧紧扒住冰冷的车门边缘,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先生!求求您!
”她的声音因为寒冷和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带着哭腔,却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榨出的绝望。“帮帮我!带我离开这里!求您了!带我走!
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任何条件我都答应您!”她抬起那张被雨水和泥污弄得一塌糊涂的脸,
泪水混合着雨水在她苍白的面颊上肆意横流,
眼神却死死地、带着孤狼般最后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恳求,穿透雨幕,
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中。车内的男人,陆星河,
目光在她布满泪水和雨水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审视的意味更浓,
仿佛在衡量她话语里的真实性和她本身的价值。雨水敲打车顶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的死寂后,他薄削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几乎看不见,
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玩味和冰冷的评估。他开口了,声音穿透雨声传来,低沉悦耳,
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却淬满了冰碴,没有丝毫温度。“任何条件?
”2金丝雀入笼与冰冷规则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行在雨夜湿漉漉的街道上,
窗外的霓虹被水汽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如同坠落的星辰。车内,
暖气无声地输送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隔绝了外面的冰冷与喧嚣。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松木香气,干净、昂贵,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夏甜裹着保镖递过来的那条厚实柔软的羊毛毯,蜷缩在宽大舒适的真皮座椅一角。
湿透的礼服紧贴着皮肤,带来黏腻冰冷的触感,毯子的暖意只能勉强覆盖表层,
骨子里的寒意和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却无法平息。她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苍白尖削的下巴,上面还沾着一点刚才摔倒时蹭上的泥污。
车内极致的奢华与舒适,对比她此刻的狼狈不堪,形成一种尖锐的讽刺。
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随手捡起的、亟待处理的麻烦物品。陆星河就坐在她对面,
中间隔着宽大的中央扶手。他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冷硬而完美,
如同精心雕琢的大理石像。那份迫人的气场并未因他的闭目而减弱分毫,
反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弥漫,压迫着夏甜的每一根神经。她不敢看他,
更不敢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
生怕惊扰了这尊沉睡或者只是假寐的神祇。车子最终驶入一个安保森严的别墅区,
穿过幽静的林荫道,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前。巨大的雕花铁门无声滑开,
灯火通明的景象映入眼帘。“云麓”别墅。名字带着诗意,
建筑本身却透着一种冷硬的现代感。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如同冰冷的黑色镜面,
倒映着精心设计的庭院景观和远处城市的灯火,却显得格外空旷寂寥。线条简洁利落,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只有材质的昂贵本身在诉说着无声的财富——光滑如镜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
整面墙的天然石材肌理,嵌入式的顶级灯光系统散发着没有温度的光。夏甜被保镖引领着,
赤脚踏上光可鉴人的玄关大理石地面。刺骨的冰冷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巨大的挑高空间,空旷得能听到自己细微的脚步声在回荡。
空气里是崭新的、高级的皮革、木材和清洁剂混合的味道,干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冰冷得像一座现代化的博物馆。
一个穿着深灰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盘在脑后、面容严肃刻板的中年女人早已等候在玄关。
她身形笔直,眼神锐利,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尺子。“夏小姐,我是这里的管家,林淑仪。
先生吩咐,由我负责您在别墅期间的一切起居安排。”她的声音平淡无波,
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眼神落在夏甜沾满泥污的赤脚和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的礼服时,
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不认同。“林姨。
”夏甜下意识地低声应了一句,声音干涩嘶哑。她感觉自己像误入巨人国的小丑,
在对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您的房间在二楼东侧。请跟我来。”林淑仪转身,
步伐精准地踩在地砖的缝隙上,高跟鞋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哒、哒”声,
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夏甜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冰冷的地板,巨大的空间,
无处不在的冷色调灰、白、黑、深棕,还有前方那个挺直如标枪的背影,
都让她感到一种深切的渺小和无法言喻的孤独。这不是家,
这是一个用金钱堆砌的、精致绝伦的牢笼。她抚摸着楼梯冰冷的金属扶手,
那冰冷的触感仿佛顺着指尖渗入了心底。客卧同样延续了别墅整体的风格——巨大,空旷,
极简,冷色调。一张尺寸惊人的大床占据中心,铺着质感高级却颜色冰冷的灰色床品。
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宽敞得过分。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毫无生气的庭院夜景。
“您的洗漱用品和衣物稍后会送来。”林淑仪站在门口,没有踏进房间一步,
开始用她那平板无波的声音宣读规则,如同在宣读一份法律文件:“一、先生习惯晚归,
通常在十一点之后。您需要保持安静,非必要不得打扰。”“二、先生对气味敏感,
别墅内禁止使用任何香水、香薰。您个人使用的洗护用品需经我确认。
”“三、您的活动范围主要在别墅一层公共区域和您的卧室、书房先生允许的情况下。
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先生的主卧、书房核心区域以及地下室。
”“四、每日三餐由营养师制定食谱,厨师按时准备。您需要在餐厅用餐,
不得将食物带回房间。”“五、您需要随时待命,配合先生的…安排。
”“六、保持房间整洁,私人衣物请放入指定收纳筐,会有专人清洗处理。
”“七、……”每一条规则,都像一根冰冷的锁链,层层缠绕上来,
清晰地界定着她的位置——一个被豢养的金丝雀,一个待命的“工具”,
一个没有自主权的交易品。夏甜站在房间中央,听着那些冰冷的条款,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比刚才在雨夜里还要冷。
她看着林淑仪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签下的到底是什么。
“明白了,林姨。”她低垂着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林淑仪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轻轻带上了门。那声轻微的“咔哒”落锁声,像敲在夏甜心上。
巨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窗外遥远而冰冷的城市灯火。死一般的寂静包裹着她,
只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走到窗边,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狼狈,苍白,
眼神空洞。窗外,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在雨后的枝头跳跃了几下,
振翅飞向远处灯火阑珊的天空。自由……多么奢侈的字眼。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
将脸埋在冰冷的膝盖里,肩膀无声地耸动起来。泪水终于冲破堤坝,汹涌而出,
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屈辱、绝望、对未来的巨大恐惧,
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这份奢华,是她用身体和未来孩子的探视权换来的。
这个冰冷的牢笼,是她自己亲手推开的大门。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佣人送来了全新的衣物——柔软昂贵的真丝睡袍和成套的内衣,洗护用品都是顶级的无香型。
夏甜麻木地洗了个漫长的热水澡,试图冲刷掉雨夜的泥泞和屈辱感,
但心底的冰冷却怎么也暖不过来。夜色深沉。别墅里静得可怕。夏甜躺在冰冷宽大的床上,
毫无睡意,盯着天花板上嵌入式灯带散发的柔和却冰冷的光芒,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协议上冰冷的条款——“履行妻子的义务”——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终于传来了汽车驶入车库的细微声响,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踏上了楼梯。
每一步,都像踩在夏甜紧绷的神经上。脚步声在走廊里停顿了一下,接着,
是她这间客房的门把手被轻轻转动的声音。夏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身体猛地蜷缩起来,下意识地往大床深处缩去,紧紧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攫住了她。门开了。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高级烟草和威士忌酒气的冷冽气息瞬间涌入房间。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
走廊的灯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几乎将整个房间笼罩。陆星河回来了。
他似乎没有开灯的打算,只是站在门口,沉默了几秒。房间里静得可怕,
只有夏甜极力压抑却依旧紊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然后,他迈步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陷入了更深的昏暗,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高大迫人的轮廓。他扯松了领带,
动作带着一丝不耐和酒后的烦躁,径直朝着大床走来。
夏甜感觉到床垫的另一侧深深陷了下去,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酒气瞬间逼近,
将她包裹。黑暗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冰冷而直接。“过来。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没有丝毫温情,只有不容置疑的掌控。
夏甜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拒。协议,医药费,零花钱,
别墅……这些冰冷的字眼在她脑中疯狂旋转。她想起母亲苍白浮肿的脸,
想起父亲卑微讨好的笑,想起自己签下名字时那份破釜沉舟的绝望。
巨大的屈辱感和对现实的无力感像两只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一点点挪动僵硬的身体,从大床深处,
挪向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热源。黑暗中,她的动作笨拙而迟缓,像一只被赶上祭台的羔羊。
陆星河似乎失去了耐心。一只灼热而带着薄茧的大手猛地伸过来,
精准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得闷哼一声。下一秒,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整个人粗暴地拖拽过去,跌入一个坚硬而滚烫的怀抱里。
浓烈的酒气和属于他的独特冷冽气息瞬间将她淹没。没有前戏,没有温存,
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黑暗中,她只能感觉到他带着侵略性的吻,粗暴地落下,
堵住了她所有可能的呜咽和抗议。那更像是一种啃噬和标记,带着发泄和掌控的意味。
昂贵的真丝睡袍被轻易地撕裂,发出刺耳的声响。冰冷的空气骤然接触到皮肤,
激起一阵战栗。随后而来的是他滚烫的手掌和更滚烫的身体,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压制着她。
夏甜死死咬住下唇,将所有的痛呼、所有的屈辱都咽了回去。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睁大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片冰冷模糊的光晕,
身体像个破败的玩偶般承受着。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生理性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太阳穴滑落,浸入鬓角冰冷的发丝。没有快感,
只有被侵占、被物化的冰冷感觉。她感觉自己被剥光了所有的尊严,
只剩下这具作为交易筹码的身体,在这张冰冷的豪华大床上,履行着协议中最残酷的义务。
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悬浮在半空中,麻木地看着下方这屈辱的一幕。不知过了多久,
这场单方面的掠夺终于结束。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陆星河毫不留恋地起身,
动作间带着酒后的微醺和事后的冷淡。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向了房间内自带的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夏甜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凌乱冰冷的床褥上。
身体各处传来清晰的疼痛,尤其是被撕裂的下身,火辣辣地灼烧着。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混合着酒气的暧昧气息,却让她恶心得想吐。毯子早已滑落,
冰冷的空气贪婪地舔舐着她布满青紫痕迹的皮肤。她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
将脸深深埋进残留着他气息和酒气的枕头里,无声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枕套。
屈辱、痛苦、绝望……种种情绪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脏。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
直到尝到更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抑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浴室的水声停了。
门打开,陆星河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上了深色的丝质睡袍,头发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