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药尽兽醒富豪恶少碾碎我最后一粒救命药,笑着让我老婆当狗粮。三天后暴雨夜,
我赤脚拎起菜刀,追着他三条街砍断保镖手脚。当常静哭着把新药塞进我嘴里时,
张一骁已经吓破苦胆——那夜他尝到血的甜味。药瓶砸在桌上,咚的一声,
震得我耳膜嗡嗡响。“超雄综合症。”白大褂的嘴一张一合,冰锥似的字眼扎进我太阳穴,
“你基因里天生带着吃人的野兽,不吃药,迟早把身边人撕碎。”药片在塑料瓶里哗啦滚动,
橙黄色的小圆片,像裹了糖衣的毒药。瓶身上贴的标签都快磨白了——一天三次,一次两片。
我拧开盖子,倒出来数了数。七颗。只够撑一天多一点。“小简?”常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又轻又哑。她拎着个褪了色的布袋子侧身挤进来,
医院消毒水味都盖不住她身上那股缝纫机油的味道。她把袋子小心放在墙角,搓着手看我,
指尖上全是红点,旧的针眼结了痂,新的还肿着。她在一家小服装厂踩缝纫机,
天天干到半夜,给那些廉价的化纤布料锁边,手指头被机针扎得没一块好肉。“大夫怎么说?
”她挨着我坐下,肩膀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把药瓶推过去。
瓶底轻飘飘地敲在长椅的金属扶手上。常静低头看着那七颗小药丸,嘴唇抿得死紧,
一点血色都没了。她把药瓶紧紧攥在手心,塑料瓶在她指缝里嘎吱作响。“没事,
”她声音抖了一下,又立刻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我厂里加班费快发了,
加上给人改裤脚的那点钱,够买两瓶。”钱。又是钱。这两个字像两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我喉咙发紧。我把拳头塞进夹克口袋,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疼。
这点疼压得住喉咙里翻涌上来的、想要咆哮撕咬的躁动。医生没说错,
野兽就关在我骨头缝里。走出医院大门,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常静默默走在我旁边,
布袋子勒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刚拐过街角,一辆擦得锃亮的黑色轿车像条恶心的水蛭,
贴着湿漉漉的路边无声地滑过来。哗啦!车轮猛地轧过一个积满污水的洼坑,
脏得像泥浆的黑水劈头盖脸泼过来!“啊!”常静只来得及惊叫半声,
整个人就被泥浆浇透了。她穿着的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外套,
前襟、袖子瞬间糊满了粘稠的黑泥,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脸颊上,
泥水顺着下巴往下滴。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年轻、油滑的脸。张一骁。
常静他们厂那个老板的儿子,仗着有几个臭钱,在厂里横着走。他胳膊肘搭在车窗上,
手指夹着一小叠红票子,笑嘻嘻地甩了甩。“哟,这不常静吗?”他吹了声口哨,
眼神像沾了油的刷子,在常静湿透贴在身上的衣服上扫来扫去,“对不住啊,没瞧见。喏,
赔你的衣服钱,顺便……”钞票被他两根手指捏着,轻佻地往前一递,
几乎要戳到常静挂着泥水的下巴,“……再给你加点洗车费?”常静僵在那里,
泥水顺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往下滚落。我能感觉到自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攥在口袋里的拳头,指甲更深地陷入皮肉,一股熟悉的、灼热的腥气猛地冲上鼻腔。
张一骁看着常静没动,撇了撇嘴,手腕一抖,那几张钞票像几片枯叶,
轻飘飘地拍在常静胸前湿透的泥污上,又滑落到地上,被泥水浸透。“不识抬举,
”他嗤笑一声,车窗缓缓升起,遮住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车子引擎低吼一声,喷出一股尾气,
溅起几点泥星子,扬长而去。常静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戳在原地,
泥水顺着她紧握的拳头往下淌。一滴,两滴,砸在脚边那几张被污泥弄脏的钞票上。
她慢慢弯下腰,不是去捡钱,而是死死抓住那个装着我救命药的布袋子,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还在微微发抖。我猛地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
带着浓重的尘土和汽油味,呛得我喉咙火烧火燎。口袋里的掌心一片粘腻,
不知道是掐出来的血,还是冒出来的汗。那瓶药,那仅剩的七颗药,
在常静紧抓的布袋子里晃荡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七颗。像死神敲门的倒计时。
2 恶少碾药常静被厂里开除了。就在那滩泥水泼到她身上的第二天。
她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把布袋子里的药瓶拿出来,仔仔细细塞进我外套内袋,拍了拍,
轻声说:“药装好了,别忘吃。”可没过两小时,她就回来了。手里没有饭盒,
只紧紧攥着一个撕烂了的塑料工牌。“怎么了?” 我喉咙发紧,看着她煞白的脸。
常静没说话,把手里那团烂塑料扔在桌上。那上面她的照片被从中间撕开,
名字那栏用红笔狠狠打了个叉。她嘴唇抖着,
好半天才挤出声音:“张一骁……他说我偷懒顶撞主管,把我开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关在骨头缝里的野兽猛地撞了一下铁笼。我伸手去摸内袋里的药瓶,
冰凉的塑料瓶身让我稍微定了定神。还剩四颗了。昨天夜里我发病,
浑身骨头缝里像有蚂蚁在啃,冷汗把床单都浸透了,常静抱着我,硬是等我缓过来才敢闭眼,
多吃了两颗才压下去。“我去找他!”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着水泥地,
发出刺耳的尖叫。“别去!” 常静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抠进我肉里,
“他等着你去闹!他说了,只要我去求他,去他办公室……单独‘认错’,
就让我回去……”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里全是血丝和恐惧。就在这时,
门被人从外面踹得哐哐响!老旧的木头门板直颤,灰尘簌簌往下掉。“开门!姓白的!开门!
”几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外面吼。常静吓得一哆嗦,手抓得更紧了。我反手把她往身后一拽,
挡在前面,深吸一口气,拉开插销。门刚开一条缝,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三个穿着花里胡哨紧身T恤的混混挤了进来,领头的那个脖子上挂着根粗金链子,
一进来就使劲吸了吸鼻子,一脸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风:“操,什么穷酸味儿!
跟猪圈似的!”他们像进了自己家,大摇大摆地晃进来。
金链子一脚踢翻墙角堆着的几个空矿泉水瓶,瓶子乒乒乓乓滚得到处都是。
另一个黄毛直接走到我们的小冰箱前,一把拉开冰箱门。“哟,就这?”黄毛怪笑一声,
伸手从里面拿出我们昨晚吃剩的半碗炒青菜,
还有常静省下来准备给我今天加餐的一个煮鸡蛋。他捏着那个鸡蛋掂了掂,咧嘴一笑,
手腕一扬,“啪叽”一声,鸡蛋砸在对面墙上,蛋清蛋黄顺着墙壁往下淌。接着,
他抓起那半碗青菜,直接泼在地上,油腻的菜汤溅得到处都是。 “你们干什么!
”常静气得浑身发抖,从我身后探出头喊。“干你娘!”黄毛扭头骂了一句,
顺手抄起灶台上一个酱油瓶子,拧开盖子,
把黑乎乎的酱油一股脑倒进我们唯一的一小锅白粥里。粘稠的酱油迅速在稀薄的粥面上晕开。
金链子走到桌边,拿起常静那个被撕烂的工牌看了看,嗤笑一声,随手丢在地上,
还用脚碾了碾。“穷鬼配吃白粥?我看只配吃猪食!
”他指着地上被酱油染黑的粥和砸烂的鸡蛋青菜,唾沫星子乱飞。就在这时,
门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张一骁慢悠悠地踱了进来,身上一股呛人的香水味。
他今天换了件花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亮。他扫了一眼狼藉的屋子,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嘴角勾起一丝恶毒的笑。 “哟,还活着呢?药还没吃完?”他拖长了调子,
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我身上游走。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牙齿咬得咯吱响,
右手死死攥着口袋里的药瓶。不能冲动,
不能冲动……还剩四颗药……张一骁显然看见了我这个动作。他眼睛一亮,
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步步朝我逼过来。他带来的三个混混也围了上来,
堵住了所有退路。“药呢?”张一骁伸出手,掌心朝上,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谑,
“拿出来我看看?看看什么灵丹妙药能把你这种疯子拴住?”我后退一步,
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常静在我身后发出压抑的啜泣。 “不给?”张一骁猛地沉下脸,
眼神变得凶狠,“给我搜!”金链子和黄毛立刻扑上来,粗暴地扭住我的胳膊。我拼命挣扎,
但两个人死死按住我,另一个混混直接伸手插进我外套内袋,
一把将那个小小的橙色药瓶掏了出来!“骁哥!在这!”混混献宝似的把药瓶递给张一骁。
张一骁接过药瓶,放在眼前晃了晃,听着里面药片碰撞的哗啦声,笑容越发扭曲。“啧啧啧,
就靠这玩意儿当人啊?”他慢条斯理地拧开瓶盖,把里面的药片倒在手心。四颗。小小的,
橙黄色的四颗药片,躺在他白净的手心里。我的心跳几乎停止,血液疯狂地往头上涌,
眼前开始阵阵发黑。野兽在咆哮,在疯狂地撞击着牢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想要吗?”张一骁捏起一颗药片,两根手指捻着,
故意在我眼前晃悠。他脸上带着一种极其恶毒的快意,目光扫过我身后的常静,
又落回我脸上,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诱惑。“想要这玩意儿……也简单。
”他嘴角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跪下来,学两声狗叫给爷听听。
叫得好听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像黏腻的舌头一样舔过常静惨白的脸,
“……爷就把这药赏你老婆当狗粮吃,怎么样?”“畜生!”常静再也忍不住,
尖叫着扑上来想抢那颗药。啪! 一声脆响!张一骁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常静脸上!
力道之大,打得她整个人趔趄着摔倒在地,嘴角立刻渗出一道刺目的血丝!“静!
”我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按住我的两个混混几乎被我的力量掀开!“按住他!”张一骁厉声喝道。
就在混混们重新死死把我按在墙上的瞬间,张一骁脸上的戏谑彻底变成了狰狞。
他不再看常静,而是死死盯着我因为暴怒而充血的眼睛,
那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要把人踩进泥里的恶意。他捏着那颗药片的手,
缓缓地、慢慢地伸到了他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上方。然后,两根手指一松。
那颗橙黄色的药片,轻飘飘地落下。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耳边的声音。药片掉在了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紧接着,张一骁那只穿着昂贵皮鞋的脚,毫不犹豫地抬了起来,
带着一种残忍的、慢动作般的优雅,狠狠地、结结实实地踩了下去!用力地碾!来回地碾!
我甚至能听到那小小的药片在坚硬的鞋底和粗糙的地面之间被挤压、被磨碎的细微声响!
一下,两下,三下……橙黄色的粉末混合着地上的灰尘,被碾进黑色的鞋印里,
变得污浊不堪,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张一骁的脚终于抬了起来。
地上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沾着一点黄色污迹的鞋印。他脸上露出极度满足和残忍的笑容,
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看清楚了吗?疯子就该像条狗一样——趴着!
”3 暴雨追凶张一骁的鞋底碾碎最后一点药末,像踩死一只蚂蚁。他甩了甩手,像是嫌脏,
带着那三条狗大摇大摆走了。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冷风呼呼灌进来,
卷着地上破碎的工牌和那张沾满污泥的钞票。我喉咙里堵着一团滚烫的石头,
烧得我眼前发黑。骨头缝里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在搅!
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腥甜味直冲天灵盖。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
指甲抠进水泥墙缝里,磨得生疼。疼,这点疼像一根救命稻草。常静躺在地上,
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的血痕刺得我眼睛疼。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我踉跄着扑过去,想扶她,
可手还没碰到,一股狂暴的冲动猛地顶上来,让我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抽搐!“别碰我!
”我猛地缩回手,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药……药没了……”最后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常静的动作僵住了,她看着我,
又看看地上那个被碾进黑泥里的黄色污点,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她低下头,
没再说话,默默爬起来,踉跄着开始收拾满地狼藉。被酱油染黑的粥,砸碎的鸡蛋,
泼了一地的青菜叶子……她一点一点地捡,动作迟缓得像生了锈的机器。我知道她在怕。
怕我。我把自己关进里屋,唯一的窗户对着外面那条堆满杂物的窄巷。太阳穴突突地跳,
血管里的血像是烧开的滚油,每一次心跳都带起一阵剧烈的、想要撕碎一切的烦躁!
我死死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在心里一遍遍数着。七十二小时。
医生的话像毒蛇一样盘踞在脑子里。七十二小时后,药效全无,我会变成什么?不敢想。
第一天。天刚蒙蒙亮,常静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我知道她要去菜市场捡点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我蜷在墙角的阴影里,浑身骨头都在疼,
像被无数双手用力往外掰。脑子里嗡嗡响,全是张一骁碾碎药片时那张狞笑的脸。没过多久,
外面巷子里突然传来常静短促的尖叫和几个男人猥琐的哄笑声!
我像被电打了一样弹起来扑到窗边,一把扯开破旧的窗帘布!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