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枪与玫瑰

钢枪与玫瑰

作者: 睡不醒的眼

言情小说连载

《钢枪与玫瑰》内容精“睡不醒的眼”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秦晓兰秦晓兰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钢枪与玫瑰》内容概括:主角秦晓兰在纯爱,年代小说《钢枪与玫瑰》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由实力作家“睡不醒的眼”创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1765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6 03:22:42。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钢枪与玫瑰

2025-07-06 04:39:04

三月的风吹过军区大院,带着北方特有的干燥与凛冽。许建国站在队列中,

身姿笔挺如他每日擦拭的那支钢枪。台上,首长正宣读着表彰名单,

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操场上回荡。"通讯连许建国同志,在改进野战通讯设备方面表现突出,

记三等功一次!"掌声雷动,许建国的耳尖微微发红。他迈着标准步伐上台,敬礼,

接过奖状,再敬礼。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多余。台下上千双眼睛注视着他,

其中有一双尤其明亮。秦晓兰坐在文工团的方阵里,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台上那个年轻士兵。

他比她想象中要瘦,军装穿在身上略显宽大,但肩膀却平直得像是能扛起整座山。

与其他受表彰者不同,他的表情始终平静,没有刻意挤出的笑容,也没有过度激动的红晕。

"那就是通讯连的'铁疙瘩'?"身边的舞蹈队员小声嘀咕,"听说他能闭着眼睛拆装电台。

"秦晓兰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未移动。她见过太多在舞台上表演的军人,

那些为了慰问演出而临时排练的节目总是带着生硬和刻意。而台上这个人不同,他站在那里,

本身就是一首无声的军歌。表彰大会结束后,文工团接到任务,要下连队指导基层文艺活动。

队长拍着手分配任务:"晓兰,你去通讯连。他们那儿有个新成立的合唱队,需要专业指导。

""通讯连?"秦晓兰眨了眨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瘦削的身影。"怎么,有问题?

""没有,保证完成任务。"她利落地回答,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通讯连的营房在大院西侧,红砖墙上刷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白色标语。

秦晓兰抱着乐谱站在连部门口,正犹豫着该找谁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器材室走了出来。

许建国抱着一台沉重的通讯设备,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看到门口的秦晓兰,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放下设备,迅速整理了下军容。"同志,你找谁?

"他的声音比想象中要柔和,带着一点北方口音。

秦晓兰不自觉地站得更直了些:"我是文工团秦晓兰,奉命来指导合唱队排练。

"许建国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指导员去团部开会了,我是值班员许建国。

"他犹豫了片刻,"要不...我先带你去活动室?合唱队的同志们应该都在那儿。

"活动室是由一间旧仓库改造的,二十几个战士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看到许建国带着文工团的人进来,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站好。

"这位是文工团的秦晓兰同志,专门来指导我们合唱队。"许建国简短地介绍道,

然后站到了一旁。排练进行得很顺利,战士们虽然音准欠佳,但精神饱满。

秦晓兰耐心地纠正着发音和节奏,时不时示范几句。两个小时后,她宣布休息,

战士们三三两两地出去透气。"你教得很好。"许建国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

"他们比平时认真多了。"秦晓兰接过水壶,道了声谢:"你也是合唱队的?""我?

"许建国难得地露出一丝窘迫,"我是后勤保障。修设备可以,唱歌...五音不全。

"秦晓兰忍不住笑了:"那你怎么还在这儿?""指导员命令,全连都要参与。

"许建国顿了顿,指向角落里的一摞书,"那些是你的?"秦晓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是自己带来的几本文学书籍:"对,休息时可以看看。

"许建国的目光在一本书上停留了片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你知道这本书?

"秦晓兰有些惊讶。在那个年代,外国文学并不常见。"上中学时读过。

"许建国的声音低了下来,"保尔·柯察金...是个真正的战士。

"阳光透过仓库高处的窗户斜射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秦晓兰突然觉得,

面前这个被战友称为"铁疙瘩"的士兵,眼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动。"你也喜欢读书?

"她问道。许建国点点头:"不多,但好的会反复读。"他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借我看看吗?"秦晓兰爽快地将书递给他:"当然,

正好我刚看完。"排练结束后,夕阳已经西斜。许建国主动提出送秦晓兰回文工团,

她欣然接受了。两人并肩走在军区大院的林荫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你为什么当兵?

"秦晓兰突然问道。许建国沉默了片刻:"我父亲是铁路工人,他说国家需要守护者。

"他踢开路上的一颗小石子,"你呢?为什么跳舞?""我妈妈是音乐老师,

从小耳濡目染吧。"秦晓兰抬头看着树梢的新芽,"其实跳舞和当兵很像,

都需要纪律和坚持。"许建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文工团门口分别时,

他突然说道:"下周这个时候,我把书还你。"秦晓兰微笑着点头,转身走进大门。

许建国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匆匆记下今天她说的关于舞蹈和军队的话。这个习惯他已经保持三年了,从入伍第一天开始。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记下这些,只知道这个下午的阳光,和那个爱笑的女兵说的话,

都值得珍藏。1 通讯兵的心动时刻通讯连的院子里,许建国正蹲在地上检修一台通讯设备。

四月的阳光已经带着初夏的灼热,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水泥地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许班长!"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文工团的秦同志又来了。"许建国手中的螺丝刀一滑,

差点掉在地上。他迅速抹了把脸,转头看见秦晓兰站在连部门口,

阳光透过她身后梧桐树的枝叶,在她军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同志。"许建国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今天不是没有排练吗?"秦晓兰走近几步,

从挎包里拿出一本书:"我来还你笔记。上次你借我的通讯设备图解,很有帮助。

"她递过来的笔记本比原来厚了不少,许建国翻开,发现里面多了许多娟秀的字迹,

是秦晓兰补充的文艺理论内容。"这..."许建国一时语塞。"礼尚往来嘛。

"秦晓兰笑道,"你借我技术笔记,我回赠文艺知识。对了,

今天我来是想请教几个关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问题。

"许建国小心地收好笔记本:"现在?""不方便的话...""不,很方便。

"许建国飞快地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我是说,

正好我现在没有紧急任务。"他们走到营房后面的小操场,找了张石凳坐下。

秦晓兰从书中翻出一页折角的段落:"这里,保尔在铁路工地上的那段,

你说他为什么拒绝离开?明明身体已经垮了。"许建国凝视着那段文字,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因为他需要证明自己还有价值...即使身体残废了,

精神不能垮。"他顿了顿,"就像战场上,有时候明知道会牺牲,还是要冲上去。

不是为了逞英雄,是为了...对得起这身军装。"秦晓兰静静地听着,

目光落在许建国粗糙的手指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翻动书页时却出奇地轻柔。

"你读得很深。"她轻声说。许建国摇摇头:"只是...有些共鸣。""许班长!

"连部通讯员跑来,"连长找你,关于下周野外训练的事。"许建国起身,

歉意地看向秦晓兰。她摆摆手:"去吧,正事要紧。我正好去活动室看看合唱队的同志们。

"傍晚时分,许建国从连部出来,远远听到活动室传来钢琴声。他走过去,

透过窗户看到秦晓兰正在弹奏一首简单的练习曲,几个战士围在旁边学唱。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许建国没有进去,

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外,听着琴声和歌声交织,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许班长?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连里的新兵小李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这是你要的通讯手册。""谢谢。"许建国接过文件,再看向窗内时,

正对上秦晓兰望过来的目光。她冲他微微一笑,许建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那天之后,

秦晓兰来通讯连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指导排练,有时是借书还书,还有时,

据她说是"路过"。而许建国则开始利用休息时间,在仓库里对着小收音机播放的音乐,

练习最基本的舞蹈步伐。"班长,你最近怎么老往仓库跑?"一天晚饭后,小李好奇地问。

许建国耳根一热:"整理器材。""哦..."小李拖长了音调,

"那为什么我听到里面有音乐声?""新到的通讯设备需要测试音频功能。"许建国板起脸,

"去,把今天的训练手册抄一遍。"小李吐了吐舌头,溜走了。五月初,

军区组织各连队进行野外通讯训练。通讯连被派往三十公里外的山区,建立临时通讯站。

出发前,指导员宣布文工团将随行慰问演出,全连欢呼雀跃。"安静!"指导员喝道,

"这是训练,不是郊游!许建国,你负责保障文工团演出时的通讯需求。""是!

"许建国应道,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山区条件艰苦,通讯连的战士们搭起帐篷,

架设天线。许建国忙前忙后,确保每台设备都运转正常。傍晚时分,文工团的卡车到了,

秦晓兰第一个跳下车,手里还抱着手风琴。"许班长!"她远远地招手,

"能帮我们搬一下乐器吗?"许建国小跑过去,接过手风琴。琴身还带着秦晓兰的体温,

和一丝淡淡的雪花膏香气。"你们住东边那顶大帐篷,"他指了个方向,"晚上七点演出,

我已经架好了扩音设备。"秦晓兰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演出后我有东西给你。

"许建国还没反应过来,文工团的其他成员已经围了上来,他只好退到一旁,

看着秦晓兰被姐妹们拉走。演出很成功,战士们的掌声几乎掀翻了帐篷顶。

许建国站在最后面,负责设备运转,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台上领舞的秦晓兰。

她穿着普通的军装,没有特别的演出服,但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那么灵动,

仿佛山间的精灵。演出结束后,战士们陆续回到各自帐篷。许建国检查完设备,正准备离开,

一个身影悄悄靠近。"给。"秦晓兰塞给他一个小布包,"自己做的。"许建国打开,

里面是一双毛线手套,针脚细密,掌心处还特意加厚了。

"听说你们通讯兵经常要徒手检修设备,"秦晓兰解释道,"冬天容易冻伤。""谢谢。

"许建国嗓子发紧,"我...我也有东西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子弹壳做成的书签,顶部被打磨光滑,刻着一个小小的五角星。

秦晓兰惊喜地接过:"你做的?"许建国点点头:"训练弹的弹壳...废物利用。

""真漂亮。"秦晓兰将书签举到月光下,金属表面泛着微光,"我会好好珍藏的。

"两人并肩走在营地边缘,夜风带着山间的凉意。秦晓兰突然打了个喷嚏。"冷吗?

"许建国问,下意识想脱下外套,又觉得不妥。"有点。"秦晓兰搓了搓手臂,

"山里的晚上比城里凉多了。"许建国犹豫片刻,还是脱下了外套递给她:"披上吧,

别感冒了。"秦晓兰没有推辞,接过外套披在肩上。许建国的外套对她来说太大了,

下摆几乎垂到膝盖,袖口也长出许多。她忍不住笑了:"像穿了件大衣。"许建国也笑了,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放松下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晓兰?你在这儿干什么?

"两人转身,看到一个高个子军官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杨参谋?

"秦晓兰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陪父亲来检查训练情况。

"被称作杨参谋的人走近,目光在许建国身上扫过,又回到秦晓兰身上,"你父亲很担心你,

山里条件这么差,怕你不适应。""我很好。"秦晓兰的语气冷淡了些,

"这位是通讯连的许建国班长。许班长,这是司令部的杨志刚参谋。"许建国敬了个礼。

杨志刚随意地回了个礼,继续对秦晓兰说:"我送你回帐篷吧,夜里不安全。

"秦晓兰看了许建国一眼,脱下外套还给他:"谢谢你的外套,许班长。明天见。"说完,

她跟着杨志刚离开了。许建国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杨志刚的肩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那是参谋才有的标志。"班长!"小李气喘吁吁地跑来,

"连长找你,说明天有暴雨,要提前准备应急预案。"许建国收回目光,点点头:"走吧。

"第二天清晨,天空果然阴沉下来。通讯连按计划进行野外通讯演练,

许建国带着小队在山脊上架设临时中继站。上午十点,暴雨如约而至,

豆大的雨点砸在设备上,发出噼啪的声响。"班长!信号断了!"小李在雨中大喊。

许建国检查设备,发现天线被风吹歪了,连接处也进了水。他二话不说,抓起工具就往上爬。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狂风吹得他几乎站不稳,但他还是艰难地修好了天线,

重新接通了信号。"通了!"小李欢呼。许建国从杆子上滑下来,浑身湿透。就在这时,

他看到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是文工团的成员,秦晓兰也在其中,她们显然是来慰问演出的,

却被暴雨困在了这里。秦晓兰正望着他,眼中是他读不懂的情绪。那天晚上,

许建国发起了高烧。连队卫生员给他吃了药,让他在帐篷里休息。迷迷糊糊中,

他听到帐篷外有人说话。"他怎么样?"是秦晓兰的声音。"烧得厉害,不过没事,

年轻人扛得住。"卫生员回答。"我能进去看看吗?""这...不太合适吧?

""就一分钟,我送点药来。"帐篷门帘被掀开,秦晓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蹲在许建国的行军床旁。许建国想坐起来,却被她按住了肩膀。"别动。"她小声说,

从口袋里掏出几包药,"这是退烧药,效果比部队的好。"她又拿出一条毛巾,

浸湿后敷在许建国额头上。许建国想说谢谢,但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秦晓兰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你昨天修设备的样子...全团都看见了。

大家都说你是英雄。"许建国摇摇头,用口型说了个"不是"。秦晓兰笑了:"在我眼里是。

"她看了眼帐篷门口,"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她悄悄离开了。三天后,

训练结束,部队返回军区。许建国的烧退了,但心里却燃起了另一团火。

他打听到秦晓兰的一些事情:她不仅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还是秦副司令员的独生女。

这个消息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周末休息时,许建国一个人坐在营房后的石凳上发呆。

小李神神秘秘地凑过来:"班长,听说你和文工团的秦同志...?""胡说什么。

"许建国皱眉,"人家是副司令员的女儿。""啊?"小李瞪大眼睛,"你不知道?

全连都知道了。"许建国心里一沉。是啊,全连都知道了,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参谋们。

他想起了杨志刚看他的眼神,那里面满是不屑和警告。那天晚上,许建国站在雨中,

望着文工团大楼的灯光。

他知道哪一扇窗户是秦晓兰的——他曾无数次看到她伏案读书的身影。此刻,那扇窗户亮着,

窗帘上偶尔闪过她的影子。许建国站了很久,直到熄灯号响起。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知道,他和那个窗子里的人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这几十米的距离,

还有一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鸿沟。但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每次见到秦晓兰,

那种悸动都真实得让他疼痛。许建国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营房。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

他决定不再逃避。2 舞动军魂军区大礼堂的后台一片忙乱。许建国站在角落里,

感觉自己是误入鹤群的鸡。周围文工团的演员们来来往往,有的在练声,有的在压腿,

空气中弥漫着化妆品和汗水混合的气味。"许班长!你真的来了!"秦晓兰从人群中钻出来,

脸上画着舞台妆,眼睛显得格外大而明亮。她穿着练功服,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

许建国僵硬地点点头,手里攥着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自从上次野外训练回来,

他们已经两周没见了。他本想今天把书还给她,顺便感谢她送的药,

没想到刚进后台就被眼前的阵势震住了。"今天是全军文艺汇演,"秦晓兰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们团要表演三个节目,我参演两个。"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叫你来是有事相求。

"许建国心头一跳:"什么事?""我们有个舞蹈节目,《军旗下的我们》,

原本是男女双人舞,但我的搭档小张昨天训练时扭伤了脚踝,现在肿得跟馒头似的。

"秦晓兰咬着下唇,"我想...你能不能替他?"许建国瞪大眼睛:"我?跳舞?

""不是很难!"秦晓兰急切地说,"我看了你在仓库练的基本功,足够了。

这个舞蹈融合了很多军事动作,正步、敬礼、持枪姿势...你比专业舞蹈演员做得更标准。

"许建国的耳根烧了起来。原来她知道自己在仓库偷偷练习的事。"音乐也很简单,

就《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改编版。"秦晓兰双手合十,"求你了,许班长。

如果取消节目,我们团半年的心血就白费了。"许建国看着秦晓兰恳求的眼神,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深吸一口气:"我...试试。但跳砸了别怪我。

"秦晓兰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太好了!跟我来,我带你熟悉动作。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许建国被秦晓兰拉着在后台角落里紧急训练。舞蹈确实如她所说,

融合了大量军事动作,但中间有一段需要托举和旋转,这让许建国紧张得手心冒汗。"放松,

"秦晓兰扶着他的手臂,"把我当成你的枪,你是战士,要控制好你的武器。

"这个比喻让许建国笑了,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当他的手扶上秦晓兰的腰时,

隔着薄薄的练功服,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呼吸的节奏。

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气钻进他的鼻子,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五分钟后,

《军旗下的我们》准备!"后台工作人员喊道。秦晓兰拍拍许建国的肩膀:"记住,

上了台就当我们是在训练场。看着我,别管观众。"许建国点点头,喉咙发干。

他跟着秦晓兰走到侧幕,听着前一个节目的掌声渐渐平息。

报幕员的声音传来:"接下来请欣赏文工团带来的舞蹈《军旗下的我们》,

表演者:秦晓兰、许建国。"聚光灯亮起,音乐前奏响起。秦晓兰深吸一口气,

迈着标准的正步走上舞台。许建国紧随其后,军姿挺拔,眼神坚定。当灯光完全照亮他们时,

台下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显然有人认出了这个"非专业"的舞者。音乐渐强,

秦晓兰一个转身,向许建国伸出双手。他准确地接住她,按照排练的动作将她托起。

秦晓兰在空中展开身体,如同一面飘扬的旗帜。台下的私语变成了惊叹。接下来的三分钟,

许建国全神贯注,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当音乐达到高潮,他单手将秦晓兰托举过头顶时,

礼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最后的造型,秦晓兰站在他的肩头,手持一面小红旗,

许建国则保持标准的持枪姿势,纹丝不动。掌声经久不息。谢幕时,许建国的手微微发抖,

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的。秦晓兰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指,眼里满是欣喜。回到后台,

许建国被文工团的演员们围住,这个拍他的肩,那个夸他跳得好,弄得他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秦晓兰把他"救"了出来,带他到更衣室门口。"给,"她递给他一条毛巾,

"擦擦汗。你跳得太棒了!比小张还好!"许建国擦了擦额头:"没给你丢脸就好。

""丢脸?"秦晓兰笑了,"团长刚才说,要特招你进文工团呢!"许建国也笑了,

这是今晚第一次真正放松下来:"我还是更适合修电台。"汇演结束后,

军区领导为参演人员举行了简单的庆功会。许建国本不想参加,

但秦晓兰坚持要他留下:"你是表演者之一,怎么能走?"庆功会上,许建国坐在角落里,

看着秦晓兰在人群中穿梭,像一只灵巧的燕子。她不时朝他这边看,眼里带着笑意。

一位首长讲话后,大家开始自由活动。秦晓兰趁机溜到许建国身边。"闷不闷?"她小声问。

许建国摇摇头,其实他很不习惯这种场合。"跟我来。"秦晓兰眨了眨眼,悄悄指了指后门。

他们溜出礼堂,爬上旁边办公楼的天台。夜风清凉,繁星满天。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军区大院,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珍珠。"我常来这里,

"秦晓兰靠在栏杆上,"排练累了就上来透透气。"许建国站在她身边,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秦晓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给你的。"许建国打开,是一块白色手帕,

角落绣着一颗小小的红星,针脚细密整齐。"我自己绣的,"秦晓兰有些不好意思,

"比不上商店买的...""很漂亮。"许建国小心地折好手帕,放进口袋,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我也有东西给你。"秦晓兰打开布包,

里面是一枚用子弹壳做的书签,比上次那个更精致,顶部被打磨成五角星形状,

还刻着细小的花纹。"训练弹的弹壳,"许建国解释道,"我...加工了一下。

"秦晓兰将书签举到月光下,金属泛着柔和的光泽:"真美。你手真巧。"她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下周三有个军事通讯技术研讨会,我父亲主持的。你想参加吗?

"许建国一愣:"你父亲?""嗯,他是军区副司令员,分管通讯和后勤。

"秦晓兰说得轻描淡写,但许建国的心却沉了下去。虽然早有耳闻,

但亲耳听秦晓兰说出这个事实,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副司令员的女儿...和他这个普通士兵之间,隔着多少重山啊。"怎么了?

"秦晓兰察觉到他的异样。许建国摇摇头:"没什么。只是...那种场合,

我一个小班长...""你可不是普通班长,"秦晓兰认真地说,"你是技术能手,

革新标兵。我听过父亲提起你的野战通讯改进方案,他很欣赏。"许建国抬起头:"真的?

""当然!"秦晓兰笑了,"所以,来吗?我可以帮你弄到邀请函。"许建国犹豫了一下,

点点头:"好。"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庆功会的音乐声停止,才匆匆下楼。分别时,

秦晓兰突然说:"许班长,下周见。别忘了研讨会。"许建国敬了个礼:"不会忘。

"回到宿舍,许建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晚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舞台上的灯光,

秦晓兰在他掌心的重量,天台上的星光,还有...她的身份。他掏出那块绣着红星的手帕,

轻轻抚摸着细密的针脚,心里五味杂陈。第二天一早,许建国被连长叫到办公室。

"昨晚表现不错,"连长难得地露出笑容,"给咱们连争光了。副参谋长特意表扬了你。

"许建国挺直腰板:"谢谢连长。""对了,"连长递给他一封信,"司令部来的。

"许建国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军事通讯技术研讨会的邀请函,

落款是"秦卫国副司令员办公室"。"这..."许建国一时语塞。

连长拍拍他的肩:"好好准备。这可是露脸的机会。"接下来的几天,

许建国除了完成日常任务,就是埋头准备研讨会的材料。

他把自己的通讯设备改进方案重新整理了一遍,

还针对当前野战通讯的薄弱环节提出了几点新想法。周三很快到来。

研讨会在大礼堂旁的会议室举行,参加者大多是各级通讯参谋和技术军官。

许建国是少数几个士兵代表之一,坐在后排。当秦副司令员走进来时,全体起立敬礼。

秦卫国五十出头,身材挺拔,眉宇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许建国从他脸上隐约看到了秦晓兰的影子。会议开始后,几位参谋先后发言,

讨论当前军区通讯系统的升级计划。许建国认真记录,偶尔在笔记本上画些简图。

讨论到野战通讯环节时,主持人突然说:"下面请通讯连的许建国同志发言,

他在野战通讯设备改进方面有独到见解。"许建国没想到会被点名,愣了一下才站起来。

走到前排时,他注意到秦副司令员正专注地看着他。"报告首长,"许建国敬了个礼,

声音有些发紧,"我认为当前野战通讯的主要问题是..."刚开始他还很紧张,

但一谈到专业领域,语言就流畅起来。他简明扼要地分析了现有设备的优缺点,

提出了三点改进建议,还展示了自己设计的一个简易天线图纸。

"这个设计在野外训练中已经验证过,"许建国说,

"在暴雨条件下仍能保持80%的通讯效率。"会议室里一阵低声讨论。

秦副司令员拿起那张图纸看了看,突然问:"许建国同志,如果让你在现有设备基础上改进,

最快多久能出样品?"许建国思考了一下:"如果有足够材料,两周内。

"秦副司令员点点头:"好。我批准你组建一个三人小组,专门负责这个项目。

下个月集团军演习,希望能用上你的新设计。""是!保证完成任务!"许建国响亮地回答,

心跳加速。会议结束后,许建国正收拾笔记,一个参谋走过来:"许班长,

秦副司令员要见你。"许建国跟着参谋来到一间小会议室。秦卫国正站在窗前,见他进来,

转身示意他坐下。"你的方案很有见地,"秦副司令员开门见山,"特别是那个抗干扰设计。

怎么想到的?"许建国如实回答:"是在野外训练中发现的。当时暴雨导致通讯中断,

我临时改装了天线..."秦副司令员听完,若有所思:"实践出真知。对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我女儿说你舞跳得不错。"许建国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报告首长,

我...那是临时替补。"秦卫国笑了笑:"晓兰从小倔强,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建国一眼,"好了,去忙吧。两周后我要看到样品。""是!

"许建国敬礼离开。走出会议室,许建国长舒一口气。他没想到秦副司令员会提起秦晓兰,

更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汇演上的事。这是好兆头还是警告?许建国不确定。回到连队,

许建国立刻着手组建改进小组。他选了连里技术最好的两个战士,其中包括机灵的小李。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几乎泡在器材室,拆装、测试、改进,循环往复。一天深夜,

许建国还在工作台前忙碌。其他人都去睡了,只有他坚持要把最后一个电路板焊完。

门突然被轻轻敲响。"进来。"许建国头也不抬地说。门开了,一阵熟悉的雪花膏香气飘来。

许建国猛地抬头,秦晓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听说你们在加班,"她小声说,

"我带了些点心。"许建国连忙站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我刚排练完。

"秦晓兰走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满桌的零件和图纸,"进展如何?""还行。

"许建国擦了擦手,"再有两三天就能完成初步测试。"秦晓兰放下袋子,

里面是几个还温热的肉包子。许建国这才意识到自己饿坏了,道了声谢就大口吃起来。

"慢点,"秦晓兰倒了杯水给他,"别噎着。

"许建国边吃边问:"研讨会那天...是你告诉秦副司令员我会跳舞的?

"秦晓兰狡黠地笑了:"我只说了一句'那个通讯兵多才多艺'。"许建国摇摇头,

不知该说什么好。秦晓兰的目光落在工作台角落的笔记本上,那是许建国的技术日志,

旁边还摞着几本文学书籍。"可以看看吗?"她指着笔记本。许建国点点头。

秦晓兰翻开笔记本,里面不仅有精密的技术图纸,还有大量读书笔记和心得。

在一页关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感想旁边,

许建国画了一幅小小的素描——一个跳舞的女孩背影。秦晓兰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幅素描,

没有说话。许建国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

急忙解释:"那是...随便画的...""很美。"秦晓兰合上笔记本,抬头看着他,

眼睛在灯光下格外明亮,"你知道吗,许建国,你总是能给我惊喜。"许建国不知如何回应,

只好低头继续吃包子。秦晓兰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工作。

器材室里只有烙铁的嗡嗡声和偶尔的零件碰撞声。不知过了多久,秦晓兰打了个哈欠。

许建国这才注意到时间已近午夜。"我送你回去。"他放下工具。走在回文工团的路上,

夜风微凉。秦晓兰突然问:"许建国,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许建国想了想:"在部队好好干,争取考上军校...你呢?

""我想创作一台真正的军旅舞蹈剧,"秦晓兰的声音充满向往,"不是简单的歌功颂德,

而是展现军人真实的情感和生活。"许建国点点头:"你会成功的。""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做任何事都很认真,"许建国认真地说,"就像跳舞一样。

"秦晓兰笑了:"你也是。无论是修电台还是跳舞,都全力以赴。"他们在文工团门口道别。

许建国看着秦晓兰走进大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转身离开。夜空繁星点点,

明天又将是忙碌的一天,但此刻,许建国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力量。

3 战火中的情书紧急集合的哨声刺破了凌晨的寂静。许建国从床上弹起来,

三下五除二穿好军装,打背包的动作比平时训练时还要快上几秒。整个宿舍一片忙乱,

但没有人说话,只有皮带扣碰撞和急促的呼吸声。连部前,全连列队完毕。连长站在台阶上,

脸色凝重:"接上级命令,我部抽调二十名通讯骨干,立即开赴云南前线,

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念到名字的同志出列。"许建国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心脏猛地一缩。

他向前一步,余光看到旁边的小李也出列了。二十个人很快选出来,

连长命令他们一小时内准备好个人物品,到操场集合登车。回到宿舍,

许建国机械地收拾着行装。牙刷、毛巾、笔记本、钢笔...他犹豫了一下,

从枕头下取出秦晓兰绣的那块手帕,小心地折好,放进胸前的口袋里。"班长,

"小李凑过来,声音发颤,"咱们...真的要去打仗了?"许建国拍拍他的肩:"别怕,

按训练来就行。"操场上的卡车已经发动,二十名战士迅速登车。许建国坐在车厢最外侧,

看着熟悉的营房在晨光中渐渐远去。他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也不知道能否回来,

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到达火车站时,月台上已经聚集了几百名即将开赴前线的官兵。

许建国和小李被编入通讯保障三组,负责某师指挥部的野战通讯。

登车前有两小时的休整时间,战士们可以在指定区域活动。许建国坐在站台的长椅上,

给家人写了封简短的信,只说有任务要外出,让父母别担心。写完后,他盯着信纸发呆,

不知道该不该也给秦晓兰写一封。他们之间算什么关系呢?朋友?战友?

还是..."许建国!"他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晓兰站在站台入口处,

气喘吁吁,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她穿着便装,没有打伞,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许建国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了抽调的事,

"秦晓兰的胸口剧烈起伏,"去你们连队,

他们说你们已经出发来火车站了..."她的目光扫过许建国身边的行军包,

"你真的要去前线?"许建国点点头:"刚接到的命令。"秦晓兰的嘴唇颤抖起来,

眼里闪着水光。站台上人来人往,不少士兵好奇地看向他们。

军队里男女之间的亲密行为是不被鼓励的,但此刻许建国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抓住秦晓兰的手,把她拉到一根柱子后面。"别担心,"他轻声说,"我是通讯兵,

不会在最前线。""可那里毕竟是战场..."秦晓兰的声音哽住了。雨越下越大,

打在月台的顶棚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许建国想说些安慰的话,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只能紧紧握着秦晓兰的手,

感受她掌心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我有东西给你。"秦晓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塞进许建国手里,"到了前线再打开。"许建国点点头,把布包放进胸前的口袋,

和那块手帕放在一起。他想说谢谢,想说保重,想说...太多太多,

但最终只挤出一句:"等我回来。"秦晓兰突然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许建国僵了一秒,随即用力回抱住她。她的身体在他怀中颤抖,雨水和泪水打湿了他的军装。

"你一定要回来,"秦晓兰在他耳边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还有话要对你说..."集合的哨声响起。许建国不得不松开手,

最后看了秦晓兰一眼——她站在雨中,湿透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眼里满是他读不懂的情绪。他转身跑向集合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再也迈不开脚步。

火车缓缓启动,许建国透过车窗看着站台上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

他摸出胸前口袋里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张秦晓兰的照片,

背面写着一行字:"无论多远,我的心与你同在。"三天三夜的火车,

把许建国和他的战友们从华北平原带到了西南边陲。

沿途的景色从广袤的麦田变成了连绵的群山,空气也越来越潮湿闷热。下车后,

他们又乘坐军用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终于到达前线指挥部所在地。

这里的气氛与后方截然不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脸上写满紧张。远处不时传来炮火的轰鸣,

夜晚的天空时常被照明弹点亮。许建国和小李被分配到通讯排,

立即投入工作——架设野战通讯网,确保指挥部与各前沿阵地的联络畅通。

战争比许建国想象的更加残酷。最初几天,他们主要是在指挥部周围架设天线和调试设备。

第五天清晨,一发炮弹落在通讯站附近,炸毁了两条主要线路。许建国主动请缨前去抢修。

"那里很危险,"排长警告他,"越军的狙击手专门盯着通讯兵打。""我动作快,

"许建国已经背上了工具包,"线路不恢复,指挥部就成了聋子瞎子。"冒着枪林弹雨,

许建国和小李匍匐前进到了断线处。子弹在头顶呼啸,泥土和碎石不断溅到身上。

许建国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快速剥开电线外皮,重新接好线路。就在他完成最后一处连接时,

一声尖锐的呼啸传来——"卧倒!"小李扑过来把他按在地上。炮弹在不远处爆炸,

震得他们耳膜生疼。泥土像雨点一样落下,覆盖了他们全身。"没事吧?

"许建国挣扎着爬起来,检查小李的情况。"没事,"小李吐出一口泥,"就是耳朵嗡嗡响。

"回到指挥部,排长听说他们成功修复了线路,拍了拍许建国的肩:"干得好。去休息吧,

明天还有任务。"那天晚上,许建国在煤油灯下给秦晓兰写了第一封信。

他描述了沿途看到的风景,讲了战友们的趣事,甚至画了一幅简陋的驻地草图,

但对危险和恐惧只字未提。写完后,他把信和秦晓兰的照片一起放在枕头下,这才安心入睡。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模糊的噩梦。许建国和小李不断穿梭于指挥部和各前沿阵地之间,

维修被炮火破坏的通讯线路。有时候要在齐腰深的泥水里工作数小时,

有时候则要顶着烈日爬上陡峭的山坡架设天线。危险无处不在,

但通讯兵的责任让他们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危。一个月后,许建国收到了第一封来自后方的信。

信封上是秦晓兰娟秀的字迹,

里面有三页信纸和一张剪报——军区报纸报道了文工团赴各地慰问演出的消息,

秦晓兰的名字出现在演员名单中。"我们每天都在排练新节目,"秦晓兰在信中写道,

"《血染的风采》和《十五的月亮》最受战士们欢迎。每次演出结束,我都会想,

如果你在台下该多好..."许建国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能背下每一个字。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拿出秦晓兰的照片,借着月光凝视她微笑的脸庞,

仿佛这样就能暂时忘却战争的残酷。回信成了他最大的慰藉。在信中,

他可以暂时卸下军人的坚强,分享内心的感受和思考。

他告诉秦晓兰自己如何改进野战通讯设备,

如何在极端天气下保持信号畅通;也描述了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对和平生活的向往。

这些信经过严格审查后才能寄出,许多心里话不得不隐去或掩饰,

但许建国相信秦晓兰能读懂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雨季来临后,战斗变得更加艰难。

雨水让山路泥泞难行,设备也经常受潮失灵。一次,

许建国奉命前往一个前沿观察所修复通讯设备。那里位于敌我交火的最前线,

随时可能遭到攻击。"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来,"排长严肃地叮嘱,"夜里越军经常发动偷袭。

"许建国和小李在瓢泼大雨中跋涉了三个小时才到达观察所。设备损坏严重,

需要更换几个关键零件。就在许建国专注修理时,外面突然枪声大作。"越军上来了!

"观察所的战士大喊,"准备战斗!"许建国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但设备修复还需要时间。

子弹打在观察所周围的岩石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一发火箭弹命中观察所侧面,

震得整个掩体都在摇晃,尘土从顶部簌簌落下。"班长,我们得撤了!"小李焦急地催促。

"再给我两分钟!"许建国额头渗出冷汗,手指却稳如磐石,"如果设备不修好,

这个观察所就失去作用了。"枪声越来越近,爆炸的冲击波不断撼动掩体。终于,

许建国接好了最后一根线,设备屏幕亮了起来。"通了!"他大喊,随即转向观察所的战士,

"快联系指挥部,请求炮火支援!"当他们跌跌撞撞地撤出观察所时,

我军的炮火已经呼啸着越过他们头顶,砸向进攻的越军。泥水、硝烟和鲜血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幅地狱般的画面。许建国和小李借着炮火掩护,艰难地返回了指挥部。这次行动后,

许建国被记三等功一次。表彰会上,首长握着他的手说:"你冒着生命危险保障了通讯畅通,

为战斗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许建国只是简单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那天晚上,

他在给秦晓兰的信中写道:"今天获得了一个小小的荣誉,

但比起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战友,我做的实在太少了。有时候我会想,

如果战争明天就结束该多好,我们可以回到平凡的生活中去..."信写完后,

许建国没有立即封上信封。他拿出秦晓兰的照片,轻轻抚过她的笑脸,

然后从日记本上撕下一小片纸,写下一行字:"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我想听你没说完的那句话。"他把纸条和照片一起放进信封,这才安心睡去。

战争持续了数月,季节从雨季转入旱季。许建国逐渐习惯了枪炮声和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

他和秦晓兰的通信从未间断,每一封信都像黑暗中的一盏灯,照亮彼此的心灵。

1981年初春,前线传来停战的消息。许建国所在的部队开始逐步撤回国内。

当火车再次驶入那个熟悉的站台时,许建国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他急切地扫视着月台,

希望能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但秦晓兰不在那里。"别失望,"小李拍拍他的肩,

"文工团可能在外地演出呢。"回到部队后,许建国立即给秦晓兰写了信,

告诉她自己的归期。三天后,他收到了回信——秦晓兰正在南方某基地慰问演出,

一周后才能回来。这一周对许建国来说无比漫长。他每天除了完成必要的汇报和训练,

就是整理在前线的笔记和心得,为即将到来的军校考试做准备。但每当夜深人静,

他总会想起火车站雨中分别的场景,想起秦晓兰那句未说完的话。终于,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许建国正在器材室整理设备,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抬头,

秦晓兰站在那里,比记忆中瘦了些,但眼睛依然明亮如星。他们相对而立,一时无言。

最后是秦晓兰先开口:"你黑了,也壮了。"许建国点点头:"你...演出顺利吗?

""嗯。"秦晓兰走进来,轻轻带上门,"我收到了你所有的信。""我也是。

"许建国放下手中的工具,"你的演出报道,我都剪下来保存了。

"秦晓兰的眼睛湿润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每次听到前线伤亡的消息,

我都..."许建国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抱住了她。秦晓兰在他怀里颤抖,

就像分别时那样。"我回来了,"许建国低声说,"现在,能告诉我你没说完的那句话了吗?

"秦晓兰抬起头,泪水划过脸颊,但嘴角却扬起微笑:"我想说...我爱你,许建国。

从第一次看你站在领奖台上,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英雄。

"许建国的心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充满了。他低头,轻轻吻去秦晓兰脸上的泪水,

然后是她颤抖的嘴唇。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小李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刻转身就跑。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秦晓兰埋在许建国肩头笑了起来,笑声像清脆的银铃。

许建国也笑了,把她搂得更紧。窗外,一树桃花开得正艳,春风吹过,花瓣如雪般飘落。

战争已经结束,新的生活正要开始。4 军校梦碎军区礼堂里座无虚席,掌声如雷。

许建国站在台上,胸前崭新的二等功勋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首长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会场:"许建国同志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表现英勇,

多次冒险修复前线通讯线路,为战役胜利作出重要贡献..."台下第一排,

秦晓兰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指尖却微微颤抖。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许建国,

仿佛要把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刻进心里。三个月没见,他瘦了,也黑了,

但眼神比从前更加坚毅沉稳。"敬礼!"许建国利落地抬手敬礼,动作干净有力。

掌声再次响起,秦晓兰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拍得通红。表彰大会结束后,

礼堂外人头攒动。许建国被战友们围住,这个拍他的肩,那个摸他的勋章,闹成一团。

秦晓兰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等着,嘴角含笑。终于,许建国摆脱了众人,朝她走来。

"恭喜你,战斗英雄。"秦晓兰轻声说,眼睛亮晶晶的。许建国摇摇头:"只是做了分内事。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你更漂亮了。"确实,秦晓兰比从前更加光彩照人。

军装合身地勾勒出她的身形,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走走吧。"秦晓兰提议。他们沿着军区大院的林荫道慢慢走着,春末的风带着花香。

许建国说起前线的经历,

那些在信里无法详述的细节;秦晓兰则告诉他文工团这几个月的变化,

她如何被提拔为舞蹈队副队长,如何参与编排新节目。"对了,"许建国突然想起什么,

"你父亲知道我回来了吗?"秦晓兰的脚步顿了一下:"知道。他...看了表彰名单。

"许建国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怎么了?"秦晓兰咬了咬下唇:"前天晚上,

我和父亲...谈了一次。关于我们的事。"许建国的心沉了下去。他停下脚步,

转向秦晓兰:"他不同意?""他认为..."秦晓兰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应该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不要...好高骛远。"许建国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

他早该料到会是这样。一个普通士兵,即使立了功,在副司令员眼里又算什么呢?

"他还说了什么?"许建国努力保持声音平稳。秦晓兰抬起头,

眼里闪着倔强的光:"他说他的女儿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军官,

不是...不是刚从前线回来的小班长。"她抓住许建国的手,"但我不在乎这些!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军衔或家世!"许建国心头一热,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

他轻轻抽回手:"你父亲说得对,我现在确实...配不上你。""许建国!

"秦晓兰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怎么能这么说?""听我说完,"许建国深吸一口气,

"我不打算放弃,但我也不能让你为难。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要证明自己...不靠关系,不靠运气,就凭真本事。

"秦晓兰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你打算怎么做?""报考军校。"许建国目光坚定,

"我已经符合条件了,而且有战功加分。如果能考上...""我帮你。"秦晓兰打断他,

"我文化课成绩不错,可以辅导你。"许建国摇摇头:"这太冒险了。

如果你父亲知道...""他管不着!"秦晓兰倔强地说,"学习还有错了?

"许建国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他爱的女孩,外表温柔似水,

内心却比钢还硬。"好,"他最终妥协,"但一定要小心。"接下来的日子,

许建国白天完成日常训练和工作,晚上就偷偷溜到军区图书馆,和秦晓兰一起复习。

她帮他梳理数学公式,讲解政治理论,甚至找来往年的考题让他练习。许建国学得很吃力,

但进步明显。六月的一个晚上,他们照例在图书馆角落学习。许建国正埋头解一道代数题,

秦晓兰突然轻声说:"我父亲下个月要去南京陆军指挥学院考察,为期两周。

"许建国抬起头:"所以?""所以,"秦晓兰眼睛亮了起来,

"那两周我们可以多学一会儿,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许建国刚要回答,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我就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们。"秦晓兰的脸色刷地变白。

许建国站起来,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从阴影处走出——是杨志刚,参谋长的儿子,

上次野外训练时见过的那个参谋。"杨参谋,"许建国敬了个礼,"我们在学习。

"杨志刚轻蔑地扫了一眼桌上的书本:"是吗?这么用功?"他的目光落在秦晓兰身上,

语气软了下来,"晓兰,你父亲在找你。"秦晓兰站起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猜的。"杨志刚耸耸肩,"你最近总往图书馆跑,

我就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你。"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许建国一眼。

许建国收拾好书本:"不早了,我该回连队了。""等等,"秦晓兰叫住他,"明天还来吗?

"许建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来。"杨志刚的眼神变得阴沉,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侧身让许建国过去。走出图书馆,许建国长舒一口气。杨志刚的出现不是好兆头,

他得更加小心才行。果然,第二天训练结束后,连长把许建国叫到办公室。

"听说你在准备军校考试?"连长开门见山。许建国心头一紧:"是的,连长。

"连长点点头:"好事。但..."他犹豫了一下,

"有人反映你最近和文工团的秦晓兰同志走得太近,影响不好。

"许建国握紧拳头:"我们只是在图书馆学习,连长。""我知道,我知道。"连长摆摆手,

"但你要明白,秦晓兰同志是副司令员的女儿,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一个士兵,

要注意影响。"许建国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连长。我会注意的。""不是注意,

"连长严肃地说,"是停止。至少在考上军校前,别再单独见面了。这是为你好。

"许建国沉默了。连长的话虽然委婉,但意思很明确——一个普通士兵,

没资格高攀副司令员的女儿。"是,连长。"许建国最终回答,声音干涩。那天晚上,

许建国没有去图书馆。他独自在营房后的单杠上锻炼,直到肌肉酸痛、汗如雨下。回到宿舍,

他发现枕头下压着一张纸条:"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明天老地方见。

——晓兰"许建国把纸条贴在胸口,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应该理智,应该听从连长的劝告,

但一想到秦晓兰失望的眼神,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一样疼。第二天傍晚,

许建国还是去了图书馆。秦晓兰已经在那里等着,看到他进来,眼睛一亮。

"我就知道你会来。"她小声说,推过来一叠纸,"我给你整理了一些重点。"许建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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