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婚礼上重逢失踪三年的爱人。
他是新郎,我是伴娘。
闺蜜挽着他的手臂,笑靥如花:“当年他破产跳楼是我救的哦,还有个女人死缠烂打,幸亏我带他去了国外。”
我微笑着鼓掌。
没人知道,我包里装着谢临风当年亲手签下的债务转移协议。
他假死逃债的三年,我用他的名字还清了三千万。
如今他风光归来迎娶恩人,我匿名送的新婚礼物正在路上——
那是一份,足够他再死一次的,审计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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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夏婚礼上那束追光灯,白得刺眼。
光柱中央,谢临风站在那里。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肩线挺括。
侧脸轮廓和三年前那个清晨出门时吻别我的男人,严丝合缝地重叠。
只是他无名指上,此刻套着另一枚戒指。
祁夏,我大学的闺蜜,正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要嵌进他怀里。
她凑近麦克风,声音娇俏:“大家知道吗?要不是我呀,你们今天可喝不上新郎官的喜酒啦!”
她咯咯笑着,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带着洞悉一切的怜悯:“当年他公司破产,万念俱灰想跳楼,是我冲上去把他拽回来的哦!”
台下响起一片配合的惊叹和祝福的笑声。
祁夏满意地顿了顿,红唇勾起更深的弧度,吐出的字眼却像淬了毒:“听说那时候,还有个女人对他死缠烂打,闹得可凶了,差点把他逼上绝路呢。”
“幸亏我当机立断,直接带他远走高飞去了国外,这才清净了。”
她突然转向我:“扶摇,你说,我这波操作牛逼吧?”
又一道追光灯打在我身上,白炽的光线灼烧着皮肤。
一千多个日夜,走过大江南北,无数张印着他照片的寻人启事在风雨里褪色,警察局冰冷的询问室,深夜天台边缘呼啸的风……
所有沉重的过往,在她轻飘飘的远走高飞四个字里,轰然坍塌。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碎裂开来。
我死死攥住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尖锐的痛楚压制着四肢百骸蔓延开的冰冷和颤抖。
手臂内侧那些早已愈合的旧伤疤,隔着伴娘服的薄纱隐隐作痛,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和执着。
然后,我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对着台上那对璧人,用力地、一下、又一下地鼓起了掌。
掌声清脆,在短暂的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