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坠楼后系列作品

白月光坠楼后系列作品

作者: 云外琢星芒

言情小说连载

热门小说推《白月光坠楼后系列作品》是云外琢星芒创作的一部言情小讲述的是田芸念林霜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1 第一章:诀别·祝福有毒暮色西城市的轮廓渐渐暗淡了下万家灯火慢慢亮唯独映照着市中心这栋顶层豪宅的灯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此豪宅内餐厅的餐桌精心摆盘的黑椒牛排早已凝结出一层冷腻的油瓷盘边缘精心勾勒的酱汁变得僵水晶高脚杯昂贵的红酒沉淀出一种近乎凝固的暗三根长长的蜡烛已燃烧过烛泪无声地堆积在银质烛台像凝固的眼烛光摇在林霜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光...

2025-07-03 13:08:23

1 第一章:诀别·祝福有毒暮色西沉,城市的轮廓渐渐暗淡了下来。万家灯火慢慢亮起,

唯独映照着市中心这栋顶层豪宅的灯火,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此刻,豪宅内餐厅的餐桌上,

精心摆盘的黑椒牛排早已凝结出一层冷腻的油脂,瓷盘边缘精心勾勒的酱汁变得僵硬。

水晶高脚杯里,昂贵的红酒沉淀出一种近乎凝固的暗红。三根长长的蜡烛已燃烧过半,

烛泪无声地堆积在银质烛台上,像凝固的眼泪。烛光摇曳,

在林霜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光影,却照不进她那双过分安静的眼眸深处。

她维持着这个端坐的姿势已经很久,久到后背微微发僵。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那圈冰冷的铂金硌着指腹,带来一丝细微的疼痛。

三年了。从最初的满心欢喜、小心翼翼,到后来的失望累积、沉默隐忍,

再到此刻……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墙上的古董挂钟,

秒针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敲击在紧绷的神经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忽然,

玄关处传来指纹锁解开的轻微“咔哒”声。林霜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脊背下意识地挺得更直了些。卫淮鸣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初冬的凛冽寒气。

昂贵的手工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他没有看餐桌,

没有看那精心准备的、已然冷却的“三周年纪念”,甚至没有看坐在灯光下的她。

他的目光径直掠过这一切,仿佛掠过一片无足轻重的空气,径直走向吧台。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他惯用的、清冽又带着距离感的雪松木质香调,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曾让她心安的、属于他的独特气息,此刻却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无声地刺入她的皮肤。

卫淮鸣拎起酒瓶,琥珀色的威士忌倾泻而下,撞击杯壁的声响在过分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液体在杯中翻滚,一如他心底无法平息的暗涌。修长的手指箍住冰冷的杯壁,

仿佛要捏碎这凝固的时光,或是捏碎某个呼之欲出的念头。他这才转过身,

目光终于落到了林霜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没有丝毫的温度。

“还没休息?”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更像是一句敷衍的寒暄。

林霜放在双膝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指甲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她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卫淮鸣似乎也无意等待她的回答。他抿了一口酒,喉结滚动了一下,

放下了酒杯。然后,他走到沙发旁放着的公文包处,动作利落地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

那几张薄薄的A4纸,被他随意地丢在冰冷的大理石餐桌上,正好压在那盘冷掉的牛排旁边,

“签了。”他言简意赅,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甚至没有在餐桌对面坐下,

只是居高临下地站着,身影被灯光拉长,沉沉地笼罩着林霜单薄的身体。

林霜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加粗的黑体字刺入眼帘——《离婚协议书》。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周围的空气好似瞬间被抽干了一样,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

林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

随即是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耳畔嗡嗡作响,

血液似乎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三年婚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所有的付出、隐忍、卑微的期盼,最终凝结成了眼前这五个冰冷的字眼。她强迫自己抬起头,

迎上卫淮鸣那双深邃却毫无波澜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愧疚,没有解释,

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平静得残忍。“理由呢?”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这三个字,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卫淮鸣似乎对她的平静有些意外,眉头极轻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

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淡漠。他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念念回来了。”他的声音平稳,“她的身体情况不太好,需要静养。这里的环境更适合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霜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施舍的宣告,“你搬出去。协议上的条件,

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念念。田芸念。那个像幽灵一样存在于他们婚姻缝隙中的名字,

卫淮鸣心口那颗无法触碰的朱砂痣。如今,这颗朱砂痣回来了,而她这个占据位置三年的人,

就该识趣地腾地方,连同她精心布置的这个“家”也要一起让出来。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咙口,林霜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更深地陷进肉里,

才勉强压住那股翻江倒海的反胃感。不是因为卫淮鸣的话,而是因为身体突如其来的不适。

原来如此。原来她这阵子莫名的疲惫、嗜睡、毫无食欲,以及此刻翻涌的恶心,

并非全是因为心伤积郁。一个模糊又清晰的念头,像闪电般划过她混乱的脑海,

带来一丝绝望的冰凉,却又被她死死压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死寂在奢华的餐厅里蔓延开来。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卫淮鸣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像在等待一个早已注定的答案,耐心而冷漠。林霜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离婚协议上。

她看着那冰冷的条款,看着男方签名处卫淮鸣那力透纸背、锋芒毕露的签名。

原来他早就已经签好了,只等着她落笔,为这段婚姻画上一个句号。没有意义了。

所有的质问、哭诉、哀求,在“念念回来了”这个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而多余。

她的眼泪,早在过去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在他一次次漠然的转身中,流干了。

她缓缓地伸出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她拿起桌上那支沉甸甸的签字笔,冰凉的金属笔身让她打了个寒颤。笔尖悬停在签名处,

微微颤抖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以及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那些过往的碎片——初见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

婚礼上他看似温柔的微笑,生病时他难得的片刻关怀,虽然转瞬即逝。

无数个等待的夜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飞速旋转,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灰烬。

“嗤——”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林霜。两个字,

被她一笔一划地写上去。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字迹清晰得近乎刻板。当最后一笔落下,

她清晰地感觉到心底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彻底碎裂了。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和死寂。她放下笔,抬起头。卫淮鸣似乎松了口气,

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他伸出手,准备拿走那份尘埃落定的协议。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张的瞬间,林霜忽然抬眸,看向他。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泪痕,

甚至缓缓地、缓缓地扬起了一个微笑。那笑容很美,像夜色里骤然绽放的昙花,

却带着一种淬了剧毒的冰冷,直直地刺向卫淮鸣。卫淮鸣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林霜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利刃,清晰地切割开空气:“好。

祝你们——”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瞬间变得错愕的脸,笑容加深,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快意,“不孕不育,子孙满堂。”八个字,

清晰、冰冷、恶毒到了极致。卫淮鸣脸上的淡漠和那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瞬间凝固。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林霜,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铁青一片。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在他眼中翻涌,

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似乎想说什么,或许是斥责,或许是警告,但最终,

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化作一声压抑的、带着怒意的冷哼。林霜却不再看他。

那句用尽所有力气和恨意吐出的“祝福”,仿佛也抽走了她最后支撑的力气。

胃里那股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没有再看这栋冰冷的房子一眼,没有再看那个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一眼。她挺直了背脊,

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走向卧室,准备收拾行李。

她的行李很简单。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

她没有带走任何一件卫淮鸣买给她的昂贵首饰、包包、衣物。

那些曾经象征着她“卫太太”身份的东西,此刻只让她觉得讽刺和恶心。

她只装了自己婚前带来的几件旧衣,几本常看的书,

头柜最底层、装着几张泛黄旧照片的铁皮盒子——那是她仅有的、与卫淮鸣无关的温暖记忆。

整个过程,她沉默而迅速,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利落。卫淮鸣一直站在原地,

手里还拿着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目光沉沉地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餐厅里的烛光明灭跳动,

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有那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

昭示着他内心极度的不悦。那句恶毒的祝福,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搅得他心烦意乱,一股莫名的、尖锐的刺痛感在心头萦绕乱窜,

被他粗暴地归咎于林霜不识抬举的“诅咒”。“砰。”一声轻响。行李箱的拉链被拉上。

林霜拖着它,挺直腰背,一步一步走向玄关。她没有回头,没有告别。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一声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她伸出手,握住冰冷的黄铜门把手。金属的寒意瞬间侵入掌心,却远不及她心底的万分之一。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了那扇沉重的、象征着卫家权势和禁锢的大门。

门外的冷风夹杂着城市的喧嚣和尘埃,猛地灌了进来,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也吹得她单薄的身体微微一晃。那股压抑了一晚上的恶心感再也无法遏制,

在胃里剧烈地翻腾。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当场失态。“咔哒。”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隔绝了里面那个金碧辉煌却冰冷彻骨的世界,也彻底隔绝了她和卫淮鸣的过去。门内,

卫淮鸣依旧站在餐桌旁,手里捏着那份协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烦躁地一把扯开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昂贵的丝质领带被随意扔在冷掉的牛排上。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透过冰冷的玻璃,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下,

那个纤细的身影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一步一步,缓慢却无比坚定地走入沉沉的夜色里,

像一叶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孤舟。她的背影笔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倔强,

渐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卫淮鸣的目光追随着那个消失的黑点,

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和刺痛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藤蔓一样缠绕得更紧。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玻璃纹丝不动,

倒映出他此刻阴沉得可怕的脸。那句“不孕不育,子孙满堂”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在他空旷的心房里反复回荡,激起一片冰冷而愤怒的回声。夜色,

彻底吞没了那个单薄的身影,也吞没了这段名为婚姻的废墟。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肆意飘零,呜咽着掠过空寂的街道,像是在为一段彻底死亡的感情,奏响最后的哀歌。

2 第二章:新生·暗涌杀机凛冬的风像裹着冰碴的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

林霜拖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在陌生的街头走了很久。

霓虹灯的光怪陆离映照着她苍白麻木的脸,城市的喧嚣仿佛隔着厚厚的玻璃罩子,

模糊而遥远。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一阵强过一阵,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最终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区外停下,

仰头看着一栋墙体斑驳的六层小楼,

那显得格格不入一片漆黑的顶楼——那是沈薇帮她租下的临时栖身之所。

推开吱呀作响的单元门,楼道里弥漫着陈旧潮湿的气息。楼梯狭窄陡峭,每一步都沉重异常。

当她终于站在那扇贴着褪色福字的防盗门前时,身体里绷紧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很小,

一眼就能望到头。一张单人床,一张旧书桌,一个简易布衣柜,

还有一个小小的、带着锈迹的燃气灶台和洗手池,构成了全部家当。墙壁是惨淡的白,

有些地方墙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黄的内里。窗户紧闭着,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简陋,

空旷,冰冷。林霜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

最终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行李箱倒在一旁,发出沉闷的响声。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黑暗中,只有她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气声,像受伤小兽的呜咽,

断断续续地撕扯着这狭小的空间。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牙齿深深陷入皮肉,

试图用更尖锐的疼痛来压制心脏处那灭顶的绝望和……那挥之不去的恶心感。

卫淮鸣冷漠的脸,那句“念念回来了”,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

还有她自己脱口而出的恶毒诅咒……无数画面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冲撞。不知过了多久,

抽泣声渐渐平息。手臂上留下两排清晰的、带着血丝的牙印。林霜扶着门板,踉跄着站起来。

她摸索着打开灯。昏黄的白炽灯光瞬间充满了小屋,驱散了黑暗,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她走到那个小小的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哗哗流下。她掬起一捧,

狠狠地泼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水刺激得她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些许。她抬起头,

看向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咬破的地方渗着血珠,

眼睛红肿得像桃子,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茫然。镜中的女人也看着她,眼神空洞。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她猛地弯下腰,对着水池剧烈地干呕起来。除了苦涩的胆汁,

什么也吐不出来。这种生理性的折磨,连同精神上的重创,几乎要将她彻底击垮。

干呕的间隙,她喘息着,手指无意识地、颤抖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一个荒谬又清晰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死寂的心湖炸开。不会……那么巧吧?

那晚……卫淮鸣难得地回来很早,身上带着酒气,

眼神却异常灼热……那是一次极其罕见的、没有冷漠和敷衍的亲密。她以为,

那是他们婚姻冰河期的一丝回暖信号……原来,只是她可悲的一厢情愿。而命运的玩笑,

竟开得如此残酷。强烈的恐惧和一种奇异的、微弱的悸动同时攫住了她。

她必须立刻知道答案!第二天一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和依旧翻腾的胃,

林霜独自一人走进了距离出租屋最近的一家社区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刺鼻,

医院里人来来往往,嘈杂而压抑。她沉默地排队、挂号,坐在冰冷的蓝色塑料椅上等待。

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滤镜,模糊不清。“林霜?”护士机械地叫号。

她走进诊室。戴着口罩的中年女医生抬眼看了她一下:“哪里不舒服?

”“我……”林霜的声音干涩沙哑,“我想检查一下……是不是怀孕了。

”说出最后三个字时,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医生看了她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没多问,开了单子:“先去验个尿,再做个B超确认。

”等待结果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坐在B超室外的长椅上,

看着其他等待的准妈妈们脸上或紧张或期待的幸福神情,只觉得心脏像被泡在冰冷的酸液里,

又涩又痛。“林霜,进来吧。” B超技师的声音响起。冰冷的耦合剂涂抹在小腹上,

激得她皮肤一阵战栗。她僵硬地躺着,眼睛死死盯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

不敢去看旁边的显示屏。仪器在腹部滑动,发出单调的嗡鸣声。技师操作着仪器,

屏幕上的黑白影像无声地变幻。时间仿佛凝固了。突然,技师的动作停了下来,

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某个点。“看到了吗?”技师的声音温和了些,

将屏幕微微转向林霜的方向。林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

在那片混沌的、她完全看不懂的黑白影像中央,

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的、像一颗饱满的豆子一样的暗影,正清晰地显现出来。它那么小,

那么安静地待在那里,像一颗沉睡在深海里的珍珠。“喏,孕囊,大概6周左右,

位置挺好的。”技师指着那个小点,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对新生命的柔和,

“这就是你的宝宝了。”宝宝……我的宝宝……林霜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瞬间停滞。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屏幕上那个小小的、跳动着生命脉搏的“豆子”。

一股汹涌的、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酸涩得无法抑制。她死死咬住下唇,

才没有让那声哽咽冲破喉咙。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迅速洇湿了鬓角的头发和身下冰冷的检查床单。不是错觉。不是空欢喜。

在她被彻底抛弃、坠入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一个全新的、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悄然降临了。

这份礼物来得如此不合时宜,却又如此……珍贵。她颤抖地伸出手,

想要去触碰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影像,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

巨大的茫然和无措瞬间淹没了那短暂的激动。她该怎么办?她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城市,

在这个简陋的出租屋里,如何负担起一个全新的生命?卫淮鸣……那个男人,

他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告诉他的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一瞬,

就被更深的冰冷和屈辱感狠狠碾碎。他不配知道。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的。

“胎儿发育目前看是正常的,”技师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不过你身体底子看起来有点弱,情绪也不太好,得好好注意休息和营养,定期产检。

”林霜胡乱地点着头,泪水依旧无声地流着,视线模糊一片。

她接过技师递来的纸巾和那张印着小豆子影像的B超单,手指紧紧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仿佛捏着她此刻全部的、摇摇欲坠的世界。走出医院大门,寒风依旧凛冽,

但林霜却觉得身体深处似乎涌起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她低头,

再次凝视着B超单上那个小小的孕囊,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那模糊的轮廓。

“宝宝……”她无声地呢喃,声音哽咽,“对不起,妈妈……让你在这个时候来了。但是,

别怕。”她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那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刺骨了。“妈妈会努力……妈妈会保护你。

”一个从未有过的、坚定的决心,如同种子,在荒芜的心田里破土而出。

生活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飞快的前进着。在沈薇的帮助下,

林霜很快找到了一份为小型设计工作室做插画兼职的工作。报酬不高,但时间相对自由。

她退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小单间,换了一个稍微宽敞些、带个小阳台的老房子。

她开始笨拙地学习照顾自己,照顾腹中那个悄悄生长的小生命。清晨,

她会强迫自己咽下温热的牛奶和全麦面包,即使胃里依旧翻腾。她买来新鲜的蔬菜水果,

对着手机食谱,在小小的灶台前手忙脚乱地学着煮汤炒菜。

她不再看任何与卫淮鸣、与过去有关的消息,刻意屏蔽掉那个浮华世界的所有喧嚣。

日子清苦、忙碌,却也前所未有的平静踏实。身体的负担日益沉重,孕吐反应时好时坏,

腰背开始酸痛,但她心里那株名为“希望”的小苗,却在缓慢而顽强地生长。她会对着镜子,

轻轻抚摸自己依旧平坦但已能感受到微妙变化的小腹,低声和宝宝说话。夜晚,

她会靠在床头,在柔和的台灯下翻看育儿书籍,

指尖划过那些关于“胎动”、“胎教”的字眼时,眼底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柔的光。偶尔,

在深夜里,被剧烈的胎动惊醒,或是在看到别的孕妇有丈夫陪伴产检时,

心底深处那个名为“卫淮鸣”的伤口还是会尖锐地疼一下。但很快,她会将手掌覆在小腹上,

感受着那新生命的存在感,告诉自己:不必回头。她不再是依附于谁的菟丝花,她是林霜,

是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战士。这天下午,阳光难得的好。林霜完成了一幅画稿,

觉得有些疲惫,便想出门透透气,

去街角那家口碑不错的咖啡馆买一小块据说不太甜的栗子蛋糕——最近她偶尔会馋一些甜食。

咖啡馆不大,布置得温馨雅致,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烘焙的醇香和甜点的甜腻气息。

林霜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热牛奶和一小块蛋糕。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她低头,

习惯性地将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弧度。

宝宝今天似乎很安静。就在这时,一阵清雅却极具辨识度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混合着咖啡的香气,却显得格外突兀。那是一种昂贵的、带着距离感的花香调,

林霜曾经在卫淮鸣的衣领上闻到过无数次。林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她没有抬头,

但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停在了她的桌边。“林小姐?真巧。

”一个柔婉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

林霜缓缓抬起头。田芸念站在桌前。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米白色羊绒套装,

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剔透,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她微微歪着头,

脸上带着一种纯然无害、甚至带着点怯生生的笑意,仿佛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温室娇兰。

只是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里,此刻正清晰地映着林霜略显苍白、穿着朴素宽松毛衣的样子,

以及她下意识护在小腹上的手。“田小姐。”林霜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田芸念仿佛没察觉到林霜的疏离,

自顾自地在林霜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姿态优雅。她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然后目光便毫不掩饰地、带着一种审视般的“关切”,落在了林霜的小腹上。

“林小姐一个人出来喝咖啡?”田芸念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像羽毛拂过。

“淮鸣哥哥最近很忙,都没时间陪我呢。”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卫淮鸣,

语气里带着一种亲昵的占有感,目光却牢牢锁住林霜。“林小姐看起来……好像圆润了些?

气色倒是比上次见到时好多了。”她的视线如同实质般扫过林霜宽松衣物下微微显现的轮廓,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林霜的心猛地一沉。田芸念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私家侦探?还是……卫淮鸣?不,不会是他。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端起温热的牛奶杯,指尖感受到杯壁的温度,定了定神。“田小姐有事?

”林霜没有接她的话茬,目光平静地迎上田芸念带着探究和某种隐秘兴奋的眼神。

田芸念搅动着杯中的咖啡,银勺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脸上的笑容加深,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恶意:“没什么,就是看到林小姐一个人,

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向林霜的小腹,声音压低了些,

却更加清晰刺耳。“还要一个人负担一个孩子。这得多辛苦呀?孩子的父亲……知道吗?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格外轻,却像淬了毒的针。“野种”两个字,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

但那赤裸裸的暗示和鄙夷,已经昭然若揭。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林霜的头顶,

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四肢。林霜握紧了手中的牛奶杯。但她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了那股想要将牛奶泼过去的冲动。愤怒只会让田芸念更得意。林霜缓缓放下杯子,

杯底与碟子相碰,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她抬起头,

直视着田芸念那双看似无辜实则写满算计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痕迹,

反而缓缓地、清晰地露出一个极其平静,甚至带着点疏离礼貌的微笑。“田小姐多虑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稳定,像冰层下平稳流动的河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我的孩子,自有我这个母亲负责到底。无论多辛苦,都是我的选择,我的责任。

不劳田小姐费心。”她看着田芸念脸上那完美的笑容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眼底掠过一丝错愕和愠怒,

说道:“至于卫淮鸣先生……”林霜清晰地吐出这个曾经让她心颤、如今只剩下平静的名字,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与我,早已是陌路人。

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如何,与我无关。同样,我的生活,

也与他再无半点瓜葛。田小姐既然已经得偿所愿,坐稳了那个位置,

”林霜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田芸念精致的妆容和昂贵的衣着。

“就该好好享受你的胜利果实,

而不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关心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前任身上。大可安心。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冷静,不带一丝火气,却像一把把无形的柳叶刀,

精准地剥开了田芸念伪装的柔弱,

刺中了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恐惧——她怕林霜用孩子纠缠卫淮鸣,

更怕卫淮鸣对林霜还残留一丝旧情。

而林霜此刻这种彻底放下、划清界限、甚至带着点淡淡嘲讽的姿态,

比任何愤怒的反击都更让田芸念感到失控和……羞辱。田芸念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那层精心维持的柔弱面具瞬间碎裂,眼底的阴鸷和嫉恨几乎要喷薄而出。

她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用力到指关节泛白,手背上甚至隐隐可见青筋。

她死死地盯着林霜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仿佛想从上面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

却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和……一种让她心惊的、不容侵犯的母性力量。

“你……”田芸念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田小姐慢用。

”林霜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从容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和那小块还没动的栗子蛋糕,

“我先走了。”她微微颔首,姿态从容不迫,挺直脊背,像一个真正的女王,

在田芸念怨毒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出了咖啡馆。阳光有些刺眼。林霜走出门,

站在人行道上,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刚才的平静,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下意识地、更加用力地护住自己的小腹,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田芸念那淬毒的眼神。她回头,透过咖啡馆明亮的玻璃窗,

清晰地看到田芸念依旧坐在原位。她没有再伪装,

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嫉恨而微微扭曲,眼神阴冷得像淬了毒的蛇,

死死地盯着林霜离开的方向。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的背影烧穿两个洞。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林霜的心脏。那不是简单的敌意,那是……杀意。她猛地转回头,

不敢再看。快步融入街道的人流,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田芸念最后那个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人,远比她想象的要疯狂和危险。为了独占卫淮鸣,

她绝不会容忍自己腹中这个“隐患”的存在。接下来的日子,林霜变得更加谨慎。

她尽量减少外出,出门时也格外留意周围。沈薇知道了咖啡馆的事后,又气又急,

反复叮嘱她一定要小心。重要的产检日终于到了。这是一次关键的排畸检查NT检查。

林霜特意选在上午人相对少些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市妇幼保健院。医院里依旧人来人往,

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各种气味。她拿着预约单,排队、缴费、等待叫号。

每一次在等候区坐下,她都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神经紧绷。每一次起身去做检查项目,

穿过长长的走廊或楼梯间时,她都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

她紧紧攥着产检袋,另一只手始终护在小腹前,像一只警惕地守护着幼崽的母兽。

检查过程还算顺利。当医生看着B超屏幕,微笑着告诉她“宝宝很配合,

各项指标目前看都在正常范围内”时,林霜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她拿着那张显示着宝宝更清晰轮廓的B超单,疲惫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走出诊室,

准备去取验血报告。走廊里人来人往。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B超单,

指尖轻轻拂过影像上那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轮廓,心底一片柔软。宝宝,

妈妈会保护好你的……就在这时,一种被窥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林霜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走廊尽头的拐角。那里,光线有些昏暗。

一个穿着米白色长款风衣、戴着宽大墨镜和口罩的身影,在人群的缝隙中一闪而过,

迅速消失在通往楼梯间的方向。虽然遮挡得严实,但那窈窕的身形,那走路的姿态,

还有那即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的冰冷视线……是田芸念!林霜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她果然跟来了!而且,

选择了楼梯间那样相对僻静的地方……她想干什么?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林霜淹没。她下意识地护紧小腹,捏着B超单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却照不进林霜此刻冰冷刺骨的心渊。暗处的毒蛇,终于亮出了獠牙,而前方的楼梯间,

仿佛一张通往未知深渊的巨口。3 第三章:深渊·血色黄昏前方的楼梯间,

仿佛与外面嘈杂繁忙的医院是两个世界。厚重的防火门隔绝了大部分声响,

只留下一种令人心慌的、放大了数倍的空寂。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有些刺鼻。头顶的声控灯大概是坏了,光线昏暗得只能勉强视物。

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在墙壁高处幽幽地亮着,投下惨淡的光晕,反而更添几分阴森。

脚步声在这里会被放大,带着空旷的回音,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林霜站在楼梯平台,

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刚才在走廊尽头瞥见的那抹米白色身影,像一道冰冷的诅咒,死死钉在她脑海中。田芸念!

她果然在这里!她堵在楼梯间想做什么?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

瞬间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动弹不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

胃里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浸透了内里的衣衫。她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小腹,那里,

是她此刻唯一的软肋,也是她全部的力量来源。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极致的紧张,

不安地轻轻动了一下,这微弱的生命律动奇迹般地给了林霜一丝支撑。不能留在这里!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死角!林霜强迫自己冷静,目光迅速扫视。往下?楼梯黑洞洞的,

看不到尽头,田芸念很可能就埋伏在下面的拐角。往上?上面是通往更高楼层的楼梯,

同样未知。她的目标是取验血报告,报告打印室在一楼大厅旁。下去,必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腑。她不再犹豫,一手死死护着小腹,

一手扶着冰冷的金属扶手,小心翼翼地、尽可能快地迈步向下走去。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

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嗒、嗒”声,在寂静的楼梯间里被无限放大,

每一声都像踩在她自己的心尖上。她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全身的感官都调动起来,

捕捉着下方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一层。两层。狭窄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转过一个平台,

再向下……突然!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下方楼梯的阴影里闪了出来,

正好堵在狭窄的楼梯中央,堵住了林霜唯一的去路。米白色的长款风衣,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精致、涂着艳丽唇膏的下巴。正是田芸念!

她微微抬着头,即使隔着墨镜,

林霜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两道投射过来的、淬了毒般冰冷刺骨的视线。“林霜。

”田芸念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咖啡馆里那种柔婉做作的腔调,

而是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沙哑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阴冷,

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真是巧啊,又见面了。”林霜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强迫自己挺直身板,迎向那道冰冷的目光。

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厉色:“田芸念!你想干什么?让开!

”田芸念非但没让,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她抬手,慢条斯理地摘下了墨镜。

那双总是氤氲着水汽、显得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里面翻涌着最纯粹的、扭曲的嫉恨和疯狂。她死死地盯着林霜护在小腹前的手,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的弧度。“我想干什么?”田芸念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锐得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在空寂的楼梯间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我想问问你这个贱人!

谁给你的胆子,敢怀他的孩子?嗯?”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那份伪装到骨子里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狰狞。“你以为偷偷摸摸生下来,

就能用这个野种绑住淮鸣?就能重新爬回卫太太的位置?我告诉你,做梦!

”“野种”两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林霜的心脏。愤怒瞬间压倒了恐惧,

烧得她双眼赤红。她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因为极致的怒意而变得异常冰冷清晰:“田芸念!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的孩子,与你无关!更与卫淮鸣无关!收起你那套恶心的妄想!让开!

否则我喊人了!”“喊人?”田芸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冷笑,

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极致的嫉妒和愤怒而彻底扭曲变形.“你喊啊!

看看谁会信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前妻的疯话?”她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死死盯着林霜。

“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根本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只会是淮鸣哥哥的污点!是我的耻辱!

”“住口!”林霜怒极,护着小腹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这是谋杀!田芸念,你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报警?谋杀?”这两个字似乎彻底点燃了田芸念心中那根名为疯狂的导火索。

她的眼睛瞬间充血,变得一片猩红,最后一丝理智被滔天的嫉恨彻底吞噬。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利嘶吼:“对!我就是要把这个不该存在的野种弄掉!

连同你这个碍眼的贱人一起消失!”话音未落,田芸念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

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猛地朝林霜扑了过来!

她的目标明确而狠毒——林霜护着小腹的手臂!“啊——!”林霜猝不及防,

被她巨大的冲力撞得向后踉跄!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位般剧痛。

但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田芸念那涂着鲜红蔻丹、如同鹰爪般尖利的手指,

正死死地抓住她护在小腹前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撕扯!试图扒开她最后的防线!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林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推搡!

她不能倒下!绝不能!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栏杆,

指甲在栏杆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指缝瞬间渗出血丝!两个女人在狭窄陡峭的楼梯平台上,

如同搏命的困兽,疯狂地撕扯、扭打在一起!林霜的头发被扯乱,

脸颊被田芸念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田芸念的羊绒外套也被扯得变了形,

昂贵的丝巾滑落在地。“去死吧!带着你的野种一起去死!”田芸念已经完全疯了,

嘴里发出恶毒的诅咒,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扒开林霜护腹的手上。混乱中,

林霜脚下猛地一滑——不知是踩到了田芸念滑落的丝巾,

还是沾到了她自己挣扎时洒落的验血报告单!就是这电光火石、重心偏移的瞬间!

田芸念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和极致的狠毒,她非但没有收力稳住林霜,

反而趁着林霜身体失衡向后仰倒的刹那,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在林霜胸口推了一把!

那力量,带着积压已久的全部怨恨,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划破了楼梯间死寂的空气!林霜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

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猛地向后倒去!身后,

是黑洞洞的、盘旋而下的冰冷楼梯!坠落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

她看到了田芸念那张因疯狂和得逞而扭曲变形的脸,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她看到了头顶那盏坏掉的声控灯,幽幽的绿色安全指示牌。

她感觉到了冰冷的气流呼啸着掠过耳畔。所有的念头在万分之一秒内消失殆尽,

只剩下一个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护住孩子!

在身体脱离平台、无可挽回地向下坠落的致命瞬间,林霜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将原本护在身前的手臂猛地收回,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

不顾一切地、死死地、用整个上半身的力量,将自己的小腹紧紧抱住!

双臂如同最坚固的藤蔓,将自己最柔软也最珍贵的部分,牢牢地、绝望地护在怀里!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只有身体撞击台阶的沉闷巨响和骨骼碎裂的可怕声音,

伴随着她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破碎的闷哼!“砰!咚!哐啷——!”身体像一袋沉重的沙包,

不受控制地、连续地、狠狠撞击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台阶边缘!

每一次撞击都带来骨头碎裂般的剧痛和内脏移位的震荡!天旋地转,

世界变成了一片混乱的黑红光影!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然而,

那双紧紧护着小腹的手臂,却始终没有松开一丝一毫!那是母亲在死亡边缘,

用血肉筑起的最后一道屏障!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剧痛深渊边缘,

就在她滚落到楼梯转角平台、蜷缩成一团、眼前发黑的刹那楼梯间上方厚重的防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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