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弹幕娘娘今日社死了吗?

深宫弹幕娘娘今日社死了吗?

作者: 风吟绮念

穿越重生连载

宫斗宅斗《深宫弹幕娘娘今日社死了吗?》是作者“风吟绮念”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深宫沈知微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微的宫斗宅斗,大女主,系统,重生,爽文小说《深宫弹幕:娘娘今日社死了吗?由新锐作家“风吟绮念”所故事情节跌宕起充满了悬念和惊本站阅读体验极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29786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5 20:37:55。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深宫弹幕:娘娘今日社死了吗?

2025-07-06 00:01:18

重生回选秀那日,沈知微发现自己能看见所有人头顶的弹幕。

太后头顶飘过:“哀家午膳的炙羊肉是不是放多了盐?”贵妃假笑关心她,

头顶却滚动:“这蠢货怎么还没被杖毙?”皇帝更是离谱:“奏折批不完,

好想翘班去斗蛐蛐……”她靠着读心术避开无数暗算,一路躺赢到贵妃之位。直到宫变那夜,

叛军首领的剑抵住她喉咙。他头顶弹幕疯狂刷屏:“杀老婆会被雷劈吗?在线等挺急的!

”沈知微看着那张和皇帝一模一样的脸,彻底懵了。龙椅上的萧彻突然轻笑:“爱卿的弹幕,

是朕写的程序。”1刺骨的寒,针一样扎进骨头缝里,激得沈知微一个哆嗦,猛地睁开眼。

眼前不是冷宫那四面漏风、蛛网遍布的破败景象。

没有那扇永远推不开、被冰雪封死的破木门,

也没有角落里那堆散发着霉烂气味的、仅能勉强裹身的薄草。

更没有……没有那碗苏月见“恩赐”的、让她肠穿肚烂的“御赐”毒药。

眼前是刺目的、晃得人眼晕的金色阳光,透过雕花繁复的窗棂,

在地面的金砖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一种陌生的、甜腻的暖香,

混杂着新漆和上好木料的气息,沉沉地压下来,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这不是冷宫。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像是生了锈的机括。入目是两排同样僵硬的身影,

穿着簇新却样式一致的宫装,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或惶恐,或期待,或强作镇定,

如同被摆上货架的精致瓷器,等待着未知主人的挑选。这是……储秀宫?选秀?!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闪电般劈进混沌的脑海。她下意识地低头,

身上果然是一袭崭新的、属于低阶秀女的浅碧色宫装。手指颤抖着抚过光滑冰凉的衣料,

那真实的触感,像一盆滚烫的油,兜头浇下。“沈知微!

”一个尖利刻板的声音陡然刺破殿内紧绷的寂静,像一把生锈的剪刀,

精准地剪断了她纷乱的思绪。沈知微浑身一颤,几乎是凭借前世刻入骨髓的本能,

猛地抬起了头,循声望去。主位之上,一片威仪的金光之中,端坐着大胤朝最尊贵的两个人。

年轻的帝王萧彻,一身玄色绣金的龙袍,面容英俊得近乎锐利,下颌线绷得很紧,

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冷与威压。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目光似乎落在御案前摊开的奏章上,又似乎空无一物,

整个人如同一尊完美却毫无生气的玉雕。他的旁边,是当朝太后,皇帝的嫡母。

一身深紫色凤纹宫装,满头珠翠,衬得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雍容而严肃。她微微侧着头,

似乎在听身边嬷嬷的低语,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沈知微的目光掠过他们,

心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窒息。前世临死前,

苏月见那张在毒药氤氲热气后扭曲、快意的脸,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苏月见!

她的视线猛地钉在太后下首不远处,那个一身茜素红宫装、艳光四射的身影上。

此刻的苏贵妃,正微微偏过头,目光恰好与沈知微撞上。苏月见那张娇媚如三月桃花的脸上,

瞬间绽放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带着关切和鼓励的温婉笑容。那笑容如此熟悉,

如同前世无数次在众人面前展现的“贤良淑德”。

然而——就在沈知微被那笑容刺得心脏剧缩的刹那,匪夷所思的景象出现了!

苏月见那梳着华丽高髻的头顶上方,虚空之中,

毫无征兆地、清晰地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带着浓郁恶意的文字,像戏台两侧滚动的唱词,

又像……像某种怪诞的批注!这蠢货怎么还没被杖毙?磨磨蹭蹭,看得本宫眼烦!

赶紧出错滚去冷宫发霉吧!那行字无声无息地悬浮着,

每一个字都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诅咒。沈知微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她猛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

那行血红的字,依旧稳稳地停在苏月见的头顶,无比清晰,无比刺目!不是幻觉!紧接着,

她的目光像不受控制般,猛地扫向主位。太后头顶,也悄然飘过一行淡青色的字迹:啧,

哀家午膳那道炙羊肉,御膳房是不是把盐罐子打翻了?

齁得慌……待会儿得让张嬷嬷去敲打敲打。沈知微:“……”她僵硬地转动眼珠,

看向那位龙椅上威仪棣棣、面无表情的年轻帝王。萧彻的头顶,

同样无声地飘过一行歪歪扭扭、仿佛带着浓浓倦怠气息的墨字:烦死了!

一堆废话连篇的请安折子!批不完,根本批不完!

甲将军’蛐蛐不知道打赢了没有……好想翘班去斗一斗啊……沈知微彻底石化在原地,

连呼吸都忘了。一股混杂着荒谬、狂喜和彻骨冰寒的激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认知。

这是什么?神佛的玩笑?还是……地狱使者提前泄露的天机?“沈知微!

”那太监尖利的嗓音拔得更高,带着浓浓的不耐和催促,“陛下、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面前,

岂容你如此失仪怠慢?!还不快上前回话!”这声厉喝如同鞭子抽在身上,沈知微一个激灵,

从巨大的震惊中强行挣脱出来。她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无数道或疑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如同芒刺。尤其是苏月见那道看似温柔、实则淬毒的眼神,几乎要将她洞穿。她深吸一口气,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利用那点尖锐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无论这头顶飘字是福是祸,眼前这一关,她必须闯过去!她低着头,快步上前,

走到御案前那片冰凉的金砖地上,姿态恭谨地跪伏下去,额头触地:“奴婢沈知微,

叩见陛下,叩见太后娘娘,叩见贵妃娘娘。奴婢……奴婢初次得见天颜,

震慑于陛下、太后娘娘、贵妃娘娘神光威仪,一时惶恐失神,御前失仪,罪该万死!

请陛下、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恕罪!”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透出惶恐与敬畏。

姿态放得极低,理由也算说得过去。新入宫的秀女,被天家威严震慑而失态,虽不合规矩,

但也算情有可原。短暂的沉默,像无形的巨石压下来。

沈知微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哦?”一个温婉柔媚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和……不易察觉的审视,“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是苏月见。

沈知微依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却不敢直视,只垂着眼帘,

视线落在苏月见那双绣着金凤的精致鞋尖上。然而,她的眼角余光,

却死死锁定了苏月见头顶那片虚空!果然,新的血字又刷新了:啧,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这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着就叫人……想把她那双招子挖出来踩碎!

陛下……会注意到这张脸吗?恶毒的念头,被文字赤裸裸地呈现。

沈知微背脊瞬间窜过一道寒流,但脸上却不敢泄露分毫。“倒是个齐整的孩子,

”苏月见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仿佛真在欣赏一件物品,“只是这规矩,确实生疏了些。

太后娘娘,您看?”她把球踢给了太后。沈知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太后的态度至关重要!

她微微侧头,将视线极快地扫向太后头顶。

淡青色的字迹果然在刷新:规矩差了点……不过胜在还算老实本分?

这眉眼……哀家怎么瞧着,隐约有点当年那位……哼!罢了罢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秀女而已。

字迹滚动着,沈知微捕捉到了关键——“无足轻重”!这是好事!

意味着太后并未真正动怒,只是觉得她上不得台面,懒得计较。果然,

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敷衍响起,威严中透着疏离:“罢了。初次觐见,

难免紧张。念你年幼无知,此次失仪之过,暂且记下。下不为例。

”“奴婢叩谢太后娘娘恩典!叩谢贵妃娘娘!”沈知微心头巨石轰然落地,立刻再次叩首,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然而,她叩拜的动作尚未完成,一道低沉、清冷,

如同玉石相击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你叫沈知微?”是萧彻!

他终于从奏章上抬起了眼,目光如实质的冰锥,精准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锐利、探究,

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沈知微浑身一僵,

刚刚松懈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皇帝怎么会突然注意到她这种小角色?!

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她强迫自己镇定,维持着跪伏的姿势,声音愈发恭敬谨慎:“回陛下,

奴婢正是沈知微。”萧彻没有立刻说话。整个储秀宫正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落针可闻。

所有秀女,包括苏月见和太后,都屏住了呼吸,

目光聚焦在皇帝和那个跪伏在地的渺小身影之间。

沈知微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缓慢地扫过,带着一种评估猎物的冷意。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时,

她眼角的余光,鬼使神差地、极其冒险地向上瞥了一眼——萧彻的头顶,

墨色的字迹正在疯狂滚动!沈知微……沈家?

那个因贪墨军饷被朕抄了满门、流放三千里的沈家?!她竟混进了选秀?!

内务府的人是吃干饭的吗?!查!给朕彻查!……等等,沈家被抄时,

她似乎只是个奶娃娃?流放途中病死了?户部的记录怎么回事?呵,有点意思。

是冒名顶替?还是……有人故意把这把‘旧刀’送到朕眼前?

苏月见方才……似乎对她格外‘关照’?是巧合?还是……一行行冰冷的文字,

如同惊雷,在沈知微的脑海中连环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的重量,砸得她头晕目眩,

魂飞魄散!完了!她最大的秘密,

最致命的隐患——那个她以为早已随着“沈家孤女”的死亡而彻底埋葬的身份,

竟然在皇帝的一个念头之间,被赤裸裸地翻了出来!还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能感觉到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巨大的绝望如同漆黑的潮水,

瞬间将她淹没。头顶上,萧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猫捉老鼠般的玩味:“沈家……”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欣赏她骤然僵硬的脊背,“朕记得,京城沈家,也曾是诗礼传家的名门。

”沈知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控制住没有瘫软下去。

“可惜……”萧彻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家风不严,祸及自身。

倒是你,”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锁住她,“看着倒不像是个没规矩的。”这巨大的转折,

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一直维持着温婉面具的苏月见,

脸上的笑容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阴沉。沈知微更是懵了。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不!这绝不是宽恕!这是试探!

是更危险的陷阱!她强迫自己在一片混乱的恐惧中寻找一丝清明。皇帝头顶的弹幕!

她猛地再次抬眼看去——呵,吓到了?抖得跟筛糠似的。户部那本烂账,

正好缺个由头去翻一翻。这‘沈知微’……倒是个不错的引子。留着她。朕倒要看看,

她背后,还有谁在惦记着沈家的‘旧账’!苏家?还是……别的什么人?

顺便……给苏月见添点堵,省得她整日里盯着朕的后宫瞎琢磨。最后一行字,

让沈知微心头猛地一跳!原来如此!皇帝并非真的放过了她的身份,而是将她视为一枚棋子!

一枚用来搅动浑水、试探各方、甚至制衡苏月见的棋子!巨大的危机感并未消失,

反而以另一种更复杂、更诡谲的方式缠绕上来。但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沈知微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卑微,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帝王提及家族旧事而应有的惶恐与羞愧:“陛下……陛下天恩浩荡,

奴婢……奴婢惶恐!沈家……沈家获罪,乃是咎由自取,奴婢不敢有丝毫怨怼。

奴婢蒙天恩入选,只求能在宫中安分守己,尽心侍奉,以赎……以赎前愆。

”她将头埋得更低,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短暂的沉默后,萧彻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不出喜怒:“安分守己?嗯,甚好。”他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奏章上,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只是,他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

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叩击了两下。“传旨,”萧彻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淡漠,

“秀女沈知微,留用。着封为……才人。”才人!正七品!这个结果,

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储秀宫正殿激起了无声的惊涛骇浪!无数道目光,

惊愕、嫉妒、难以置信,如同实质的利箭,瞬间聚焦在沈知微依旧跪伏着的、单薄的后背上。

一个御前失仪、出身还带着如此巨大“污点”的秀女,非但未被责罚,

反而直接越过最低等的采女、淑女,被封为才人?!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破格提拔!或者说,

是皇帝随心所欲、令人费解的……任性?沈知微自己也懵了。才人?

她前世在苏月见手下挣扎求生多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最终也只熬到一个小小的美人!

而此刻,仅仅因为皇帝一个莫测的念头,她就直接成了才人?头顶上,属于萧彻的那片虚空,

最后一行墨字慢悠悠地飘过:棋子嘛,位置摆得显眼点,才好让人……看得清。

沈知微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渊。她明白了。这“才人”之位,不是恩宠,是枷锁,

是靶子!皇帝亲手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推到了苏月见,

乃至整个后宫所有嫔妃的敌视目光之下!她重重地叩下头去,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

声音艰涩却清晰:“奴婢……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从储秀宫正殿出来,

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里面或探究或嫉恨的目光,

也仿佛暂时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帝王威压。午后灼热的阳光兜头泼下,刺得沈知微眯起了眼,

皮肤上传来的炙热感,才让她恍惚意识到,自己真的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还……捡了个烫手的“才人”封号。引路的太监姓王,

是个面白无须、眼神透着精明的中年人。他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

弓着腰:“沈才人,您这边请。您的住处,安排在了凝香苑的西配殿。地方虽偏了些,

倒也清净雅致。”沈知微微微颔首,

脸上是初入宫闱的谨慎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有劳王公公。”“哎哟,才人您太客气了!

”王公公脸上的笑容更盛,腰弯得更低,引着她往西六宫深处走去。

一路穿行在深宫的红墙碧瓦之间,九月的微风带着尚未散尽的暑气和草木的微涩气息。

沈知微的心却如同浸在冰水里,一片沉冷。她看似低眉顺眼地走着,

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警惕的猎鹰,无声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宫道两旁,

偶尔有低阶的宫女太监匆匆走过。他们大多低着头,脚步放得极轻。然而,

在他们头顶那片只有沈知微能看见的虚空里,一行行或大或小、或清晰或模糊的文字,

如同夏夜躁动的蚊蚋,不停地浮现、飘过、消失。

…真想一头栽进这水桶里淹死算了……一个捧着食盒、脚步匆匆的太监头顶滚动着:快!

贵妃娘娘要的点心凉了可就糟了!上次那个谁,

手都被打烂了……一个靠在廊柱下偷懒、打着哈欠的老嬷嬷头顶慢悠悠飘过:这鬼天气,

那丫头多烧点热水烫烫脚……这些杂乱无章、充满烟火气甚至带着点黑色幽默的“心声”,

如同背景噪音,填充着这座庞大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沈知微强迫自己忽略掉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感知潜在的敌意上。

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月洞门里快步走出,差点与沈知微撞个满怀。“哎哟!

”那人惊呼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娇气。沈知微迅速稳住身形,抬眼看去。

是一个穿着浅粉色宫装、容貌娇俏的年轻女子,看服饰,应该也是刚入宫的秀女,位份不高。

她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宫女。那秀女站稳后,一双杏眼立刻挑剔地上下打量着沈知微,

尤其是在看到她身上代表才人位份的宫装时,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轻蔑。

“你是……”她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沈知微还未答话,

引路的王公公已经抢先一步,脸上堆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柳采女,

这位是新晋的沈才人。”“才人?”柳采女眉梢一挑,那点嫉妒之色更浓了,

脸上的笑容却假惺惺地扬了起来,“原来是沈才人姐姐啊,妹妹柳如烟,方才失礼了。

”她敷衍地福了福身,目光依旧带着刺。沈知微清晰地看到,就在柳如烟假笑问候的同时,

她头顶那片虚空里,一行带着浓浓酸气和恶意的粉色文字飞快地滚过:哼!

走了什么狗屎运!御前失仪还能封才人?装得一副可怜样,

指不定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了陛下呢!呸!看她能得意几天!沈知微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地回了个平礼:“柳采女客气。” 她无意与这种角色纠缠,

只想尽快离开。然而,就在她目光掠过柳如烟身后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宫女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小宫女看起来毫不起眼,规规矩矩地垂手侍立。但就在她低垂的眼帘上方,

一行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灰色小字,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悄然浮现:目标确认:凝香苑西配殿。主上说,先静观其变,必要时……可制造意外。

沈知微的呼吸骤然一窒!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目标?凝香苑西配殿?

那正是她即将入住的宫殿!主上?制造意外?!这毫不起眼的小宫女,

竟然是某个不知名势力安插进来的眼线!而且,目标直指她沈知微!是谁?苏月见?

还是……皇帝口中那些惦记着“沈家旧账”的人?或者……别的隐藏在更深处的势力?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这深宫,果然步步杀机!她才刚刚踏入,

甚至还未在自己的住所安顿下来,暗处的刀锋,已然悄然对准了她的后心!“沈才人?

”王公公见她停下,疑惑地唤了一声。沈知微猛地回神,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脸上迅速恢复成那种带着点初来乍到、对环境陌生而略感不安的神情,

对柳如烟微微颔首:“柳采女若无事,我便先行一步了。”说完,不再看那对主仆,

跟着王公公,加快了脚步。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指尖却冰凉一片。凝香苑位置确实偏僻,

位于西六宫靠近宫墙的角落。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种着几株晚桂,此时花期已过,

只有深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西配殿是三间小小的屋子,陈设简单,但胜在整洁。

王公公交代了几句宫中的基本规矩和每日请安的时辰,

又指派了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小福子,便告辞离去。临走前,

他那张精明的脸上又堆起笑容:“沈才人好生歇着,若有什么短缺,

尽管吩咐小福子去寻奴才便是。”沈知微笑着应下,

塞过去一个分量不轻的荷包:“初来乍到,往后还望王公公多多提点。”王公公掂了掂荷包,

笑容更真诚了几分:“才人放心,奴才省得。”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殿内只剩下沈知微一人。她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允许自己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此刻才敢稍稍放松。然而,

精神刚一松懈,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虚脱感便汹涌袭来。

重生、选秀、身份暴露、弹幕惊魂、被封才人、发现眼线……短短半日,

如同在刀尖上滚了几个来回,耗尽了她的心力。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桌边坐下,

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稍微驱散了些许混沌。她需要冷静,

需要思考。视线下意识地扫过这间陌生的屋子。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靠墙一张简单的木床,

挂着素色帐幔。一张方桌,两把圆凳。一个半旧的梳妆台,铜镜有些模糊。

墙角立着一个不大的衣柜。简陋得甚至有些寒酸,但对于一个刚入宫、毫无根基的才人来说,

已是常态。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那面模糊的铜镜上,心中一动。她缓缓起身,走到镜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眉眼清丽,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

脸色因为方才的惊吓和疲惫显得有些苍白。这就是她,十七岁的沈知微。然而,

当她凝神看向镜中自己的头顶那片虚空时,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没有文字,

没有弹幕,没有任何提示。她试图集中精神,像看别人那样去“看”自己内心的想法,

依旧是一片虚无的寂静。果然……这诡异的能力,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却唯独照不见自己。

她依旧身处迷雾之中,前路未卜,祸福难料。一丝苦涩爬上嘴角。金手指?或许吧。

但这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双刃剑。它能让她窥见人心险恶,

却也让她时刻处于一种被无数“心声”轰炸的、近乎透明的暴露感之中。而且,

那个潜伏的宫女……想到此,沈知微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笃笃笃。

”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沈知微迅速收敛心神,脸上恢复平静:“进来。”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青色宫装、约莫十五六岁的宫女端着铜盆和布巾走了进来。她身量不高,身形纤细,

一张脸生得清秀干净,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纯真和怯生生的谨慎。“奴婢寒酥,给才人请安。”她走到近前,

将铜盆放在架子上,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声音细细柔柔的,

“王公公吩咐奴婢来伺候才人梳洗。”沈知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寒酥……前世她身边似乎也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宫女,只是印象早已模糊。

她下意识地看向寒酥的头顶。虚空之中,

带着点紧张不安的绿色小字慢悠悠飘过:新主子看起来好严肃……不知道会不会很难伺候?

王公公说这位才人刚得了陛下青眼,千万不能出错啊……好紧张……字里行间,

只有小宫女初入深宫、面对新主子的忐忑和小心翼翼,没有任何隐藏的恶意或算计。

沈知微紧绷的心弦,略微松弛了一丝。“起来吧。”沈知微的声音放缓和了些,“不必多礼。

”“谢才人。”寒酥站起身,依旧垂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就你一个人被派过来?

”沈知微状似随意地问。“回才人,是。”寒酥小声回答,“王公公说,才人您刚入宫,

身边暂时只拨了奴婢一个近身伺候的,还有外面负责粗使的小福子。”沈知微点点头。

这配置,对于一个七品才人来说,算是标配了。一个近身宫女,一个粗使太监。

她看了一眼寒酥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手,心中有了计较。至少目前看来,

这个寒酥心思单纯,暂时可用。“我有些累了,想歇会儿。你自去熟悉一下这里,

晚膳前再过来伺候。”沈知微吩咐道。“是,才人。”寒酥如蒙大赦,连忙应声,

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殿门再次合上,隔绝了外界。沈知微走到窗边,推开一扇支摘窗。

窗外是凝香苑小小的庭院,几竿修竹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望着那堵高高的、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朱红宫墙,目光幽深。苏月见的杀意,皇帝的利用,

暗处的眼线……危机四伏。但,她回来了。带着能窥见人心的“天目”。前世的债,

她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那些想把她当棋子、当靶子、当踏脚石的人,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夕阳的余晖将宫墙涂抹上一层浓重的、近乎悲壮的橘红色。

沈知微站在窗前的剪影,被拉得很长。那纤细的脊背,在暮色中挺得笔直,

像一株在狂风中悄然扎根、蓄势待发的新竹。2日子在表面的平静和暗涌的波涛中,

不紧不慢地滑过。沈知微如同一株在风暴边缘顽强生长的藤蔓,

小心翼翼地攀附着凝香苑这方寸之地。她谨记着“安分守己”四个字,

每日除了按规矩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常年礼佛,深居简出,倒省了许多麻烦,

便是待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或是抄写佛经,

或是侍弄寒酥从御花园角落偷偷移来的几株不起眼的花草。她将自己活成了一抹最淡的影子,

极力避开所有可能的风头与是非。然而,“沈才人”这三个字,

却因着选秀那日皇帝的破格提拔,早已成了后宫诸多目光的焦点。尤其是苏月见,

那道看似温和实则淬毒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远离。

沈知微靠着头顶那诡异而清晰的“弹幕”,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明枪暗箭。

一次御花园“偶遇”,贤妃笑语晏晏地夸她簪子别致,头顶却滚动着:这料子看着像贡品,

她一个罪臣之女也配?待会儿找个由头,说她僭越!沈知微立刻“失手”将簪子掉落花丛,

佯装惊慌失措地寻找,贤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无趣,头顶弹幕也变成了:蠢笨如猪!

白费心思!遂拂袖而去。又有一次,

苏月见身边的掌事宫女“好心”送来一碗据说是贵妃娘娘赏赐的“滋补燕窝”。

沈知微看着那宫女头顶飘过的主上说,加了点‘料’,保管她睡上三天三夜,

错过太后寿辰!,心中冷笑。她佯装感激涕零地接过,转身却“不小心”被门槛绊倒,

那碗价值不菲的燕窝连汤带碗摔了个粉碎,惹得那宫女脸色铁青,头顶弹幕疯狂咒骂。

寒酥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每每事后,都会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担忧地望着她:“才人,

您没事吧?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沈知微只是拍拍她的手,安抚地笑笑:“无妨,

我天生手脚笨拙些。” 她看着寒酥头顶飘过的才人好可怜,

总是受伤……我要更仔细地照顾她才好,心中微暖。至少,这个丫头是真心实意的。

她并非一味退缩。借着“弹幕”的便利,她也悄然织着自己的网。比如,

她“无意间”窥见某个受宠的美人头顶飘过对苏月见克扣份例的怨愤,

便让寒酥“不小心”在对方宫女面前提了一嘴御膳房新来了个点心师傅,手艺极好,

只是脾气古怪,非说贵人赏赐才肯做。那美人果然心动,一番运作,虽未直接撼动苏月见,

却也让贵妃在份例上吃了个哑巴亏,头顶弹幕气得刷屏:哪个贱婢在背后嚼舌根?!查!

给本宫查!沈知微冷眼旁观,如同在下一盘无声的棋。她深知,皇帝萧彻将她视为棋子,

冷眼看着她在这深宫泥潭中挣扎。她头顶那片属于皇帝的虚空,

偶尔会飘过一两行字:倒还算机灵,没蠢到立刻被人弄死。苏月见最近火气不小,

看来这步棋下得不错。户部那本烂账……啧,还得再添把火。每一次看到这些文字,

沈知微的心就更冷一分。她不过是帝王棋盘上一枚有利用价值的卒子,随时可弃。

她必须让自己更有价值,才能在这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转机,或者说,更大的漩涡,

发生在一个月后。大胤朝秋狝围猎,乃国之盛事。皇帝萧彻御驾亲往京郊皇家猎苑,

随行的除了宗室勋贵、重臣武将,自然少不了后宫嫔妃。位份较高的妃嫔,

如苏贵妃、贤妃、德妃等皆有随行。像沈知微这样位份低微的才人,本是无缘此等盛事的。

然而,一道出人意料的旨意,如同惊雷般砸进了凝香苑。“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才人沈氏知微,温良恭谨,特旨随驾秋狝,伴驾左右。钦此!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沈知微跪在地上,脑中一片轰鸣。伴驾左右?!这简直荒谬!

她一个七品才人,何德何能?这旨意背后,是皇帝的又一次试探?

还是将她推入更凶险境地的陷阱?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前来传旨的王公公。

王公公脸上依旧是那副恰到好处的谄媚笑容,但头顶那片虚空里,

却滚动着清晰的字迹:哎哟我的老天爷!陛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这位沈才人……啧啧,

到底是福是祸哟?苏贵妃那边怕是又要掀桌子了……连王公公都觉得匪夷所思!

沈知微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叩首领旨谢恩,声音艰涩:“奴婢……领旨谢恩,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旨意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后宫。凝香苑再次成为风口浪尖。

羡慕、嫉妒、不解、恶毒的目光,如同无数根芒刺,隔着宫墙扎在沈知微身上。

她能想象苏月见此刻是何等暴怒。果然,出发前一日,苏月见“召见”了她。

贵妃的仪仗华丽,气势迫人。苏月见端坐主位,一身金线密织的骑装,衬得她容光焕发,

艳若桃李。她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婉笑容,亲自赐座,赏茶。“妹妹好福气,

能得陛下如此青睐,随驾秋狝。”苏月见的声音柔得像蜜,“这深宫寂寞,能出去散散心,

也是好的。”沈知微垂眸,恭敬应答:“谢贵妃娘娘关怀,奴婢惶恐,全赖陛下恩典。

” 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定了苏月见头顶那片翻滚的血红:贱人!凭你也配伴驾?!

陛下究竟看上你哪一点?!那张故作清纯的脸吗?还是沈家那点早该烂透的旧事?!

秋狝……好啊!山高林密,意外丛生……本宫倒要看看,你这福气……能享到几时!

来人,去把本宫那匹‘追风’喂上最好的精料,明日……让它‘好好’跑一跑!杀意,

毫不掩饰!沈知微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冰凉。苏月见果然要在猎场动手!

那匹叫“追风”的马,就是她的杀招!“妹妹初学骑射,明日围猎,定要当心些。

”苏月见状似关切地叮嘱,笑容愈发甜美,“本宫那匹‘追风’性子温顺,最是适合新手。

妹妹若不嫌弃,明日便骑它吧?”来了!图穷匕见!沈知微抬起头,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惶恐:“贵妃娘娘厚爱,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奴婢身份低微,

怎敢骑乘娘娘的御马?万一有个闪失,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她清楚地看到苏月见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耐和阴冷,头顶弹幕:装模作样!

由不得你推辞!“妹妹这是哪里话,”苏月见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本宫说给你骑,你便安心骑着。陛下面前,本宫自会替你分说。”沈知微知道推脱无用,

再推只会让苏月见疑心更重。她只能起身,深深拜谢:“奴婢……谢贵妃娘娘恩典!

” 心中,冰冷的杀意与求生的火焰同时熊熊燃烧。京郊,皇家猎苑。旌旗招展,号角长鸣。

巨大的围场依山傍水,林木茂密,透着一股原始的野性与肃杀之气。

明黄色的帝王御帐矗立在视野最佳的高坡之上,周围拱卫着宗室勋贵的营帐,

再外围则是后宫嫔妃和随行官员的营区。沈知微的帐篷被安排在嫔妃区域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紧挨着一片密林。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马匹、尘土和一种雄性荷尔蒙混杂的躁动气息。

沈知微换上简便的骑装,看着寒酥紧张兮兮地为她整理着衣角,心中一片冰冷。她知道,

苏月见的杀局,就在眼前。果然,出发的号角响起不久,

苏月见身边的大宫女便牵着一匹通体枣红、神骏非凡的骏马走了过来,正是“追风”。

“沈才人,贵妃娘娘吩咐,将这匹‘追风’赐予您骑乘。娘娘说了,此马最是温驯,

才人不必担心。” 宫女语气恭敬,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沈知微看着那匹马。

它确实高大神骏,皮毛油光水滑,四肢修长有力,一看便是万里挑一的良驹。然而,

沈知微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马身。在它左侧后蹄的马蹄铁边缘,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油光,在阳光下微弱地一闪而过!若非她刻意寻找,

根本无法发现!就是这里!动手脚的地方!她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感激和一丝怯意:“多谢贵妃娘娘恩典,有劳姐姐了。”她伸手,

看似随意地去抚摸“追风”的脖颈,手指却在触碰到马鬃的瞬间,极其隐蔽地一抖。

一点无色无味的粉末,悄然落在马鬃根部。这是她入宫前,

沈家旧仆偷偷塞给她的保命之物——一种能短暂刺激马匹、令其狂躁不安的草药粉。

药效发作需要一点时间,且症状与受惊极为相似。前世她一直不敢用,如今,却是救命稻草。

她翻身上马。马匹在她坐稳的瞬间,似乎极其轻微地躁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沈知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围猎开始。号角再鸣,蹄声如雷,

无数人马如同潮水般涌入广阔的猎场,扬起漫天烟尘。

沈知微夹在一群低阶嫔妃和宗室女眷中间,刻意放慢了速度,远远坠在队伍的后面。

她的目光,如同警惕的鹰隼,在喧嚣的人群中搜寻着苏月见的身影。苏月见一身火红的骑装,

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在一群侍卫和宫女的簇拥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并未急于冲入猎场深处,反而像是在悠闲地策马散步,目光时不时地,如同毒蛇的信子,

扫过沈知微的方向。沈知微的心跳得飞快。药效……应该快发作了!

她必须让苏月见“亲眼”看到她的“意外”!就在这时,前方密林边缘,

一只色彩斑斓的锦鸡被大队人马惊起,“扑棱棱”地飞了出来,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沈知微眼中寒光一闪,就是现在!她猛地一夹马腹,口中低喝一声:“驾!

” 身下的“追风”如同离弦之箭,骤然加速,朝着那只锦鸡飞起的方向冲去!速度之快,

远超她一个“新手”应有的表现!“啊!” “沈才人小心!” 周围响起几声惊呼。

苏月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得逞的笑意,目光紧紧锁定那道冲出的碧色身影。成了!

这贱人果然按捺不住去追猎物了!她仿佛已经看到沈知微被发狂的“追风”甩下马背,

摔断脖子或被马蹄踏成肉泥的景象!然而,

就在“追风”即将冲入密林边缘、速度达到巅峰的刹那——“嘶聿聿——!

”一声凄厉至极、充满痛苦和狂躁的马嘶,撕裂了猎场的喧嚣!只见那匹神骏的枣红马,

毫无征兆地人立而起!它双眼赤红,鼻孔喷着粗气,前蹄在空中疯狂地刨踢,

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紧接着,它猛地扭转身躯,竟不再向前,

而是朝着侧后方——苏月见所在的方向,发疯般地冲撞过去!“保护贵妃娘娘!

” 尖叫声四起!变故发生得太快!苏月见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化为极致的惊恐!

她身下的白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气息惊得连连后退!“追风”如同失控的红色战车,

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撞向苏月见的仪仗!侍卫们仓促拔刀格挡,场面瞬间大乱!

马匹嘶鸣,人声惊呼,刀剑碰撞!混乱之中,谁也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属于女子的惨叫——“啊!” 以及重物坠地的闷响!烟尘稍散。

沈知微早已在“追风”人立而起的瞬间,凭借前世积累的、少有人知的骑术技巧,

果断地侧身滚落下马,就地翻滚卸力,虽然狼狈地滚了一身尘土,手臂和膝盖被碎石擦破,

火辣辣地疼,却奇迹般地避开了致命的践踏。她灰头土脸地撑起身子,看向混乱的中心。

只见苏月见那匹神骏的白马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马腹上赫然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雪白的皮毛。而苏月见本人,

则被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地从地上搀扶起来,发髻散乱,华丽的骑装沾满泥土和草屑,

左臂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软软垂着,脸上血色尽褪,满是惊魂未定和剧烈的痛苦。

她头顶那片虚空,血红的弹幕疯狂刷屏,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和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好痛!!!太医!

快叫太医!怎么会这样?!那贱人的马怎么会撞过来?!我的‘踏雪’!

我的踏雪啊!!!贱人!沈知微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沈知微捂住擦伤的手臂,在寒酥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后怕,声音带着哭腔:“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您怎么样了?奴婢……奴婢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发狂……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 她踉跄着想要上前“请罪”,却被苏月见身边的宫女厉声喝止。“站住!别过来!

惊扰了娘娘,你担待得起吗?!”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最终却以谋杀者自食恶果、身受重伤而告终。猎场的喧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

气氛变得诡异而凝重。消息飞快地传回御帐。

当皇帝萧彻在一众大臣和侍卫的簇拥下策马赶来时,

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受伤的白马被紧急处理,苏月见脸色惨白地被抬上软轿,

左臂用木板固定着,疼得冷汗涔涔,

眼神怨毒地死死盯着不远处同样狼狈、惊魂未定的沈知微。萧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他头顶那片虚空,一行墨字平静地飘过:呵,倒是有趣。

苏月见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沈知微……命还挺硬。他并未多言,

只沉声下令:“速送贵妃回营医治!太医全力救治!沈才人受惊,也一并送回休息。

”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一场风波,暂时被帝王的威严压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梁子,

结得更深了。沈知微在寒酥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营帐,

身后是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她知道,暂时的平静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苏月见绝不会善罢甘休,而皇帝……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

似乎想将她从里到外彻底看穿。秋狝的后半程,在一种微妙的压抑中草草结束。

苏月见因伤提前回宫静养,沈知微则因“受惊过度”,被恩准在凝香苑“安心休养”,

实则变相禁足。凝香苑再次门庭冷落,如同被遗忘的角落。沈知微却并未闲着。

借着养伤的由头,她足不出户,让寒酥留意着宫中的风吹草动。

她手臂和膝盖的擦伤渐渐结痂,心中的警惕却提到了最高。苏月见吃了如此大亏,

以她的性格,报复只会更加疯狂和隐蔽。果然,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开始涌动。

先是凝香苑的份例开始被克扣,送来的炭火是呛人的劣炭,饭菜也变得清汤寡水,

甚至有一次,寒酥在粥里发现了一小截枯草。内务府的人态度也愈发敷衍怠慢。接着,

宫中开始流传起关于沈知微的流言。说她命格带煞,冲撞了贵妃,

才导致贵妃坠马受伤;说她狐媚惑主,用了邪术才引得陛下破格提拔;更有甚者,

翻出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暗示她入宫心怀叵测,意图不轨……流言如同瘟疫,

在深宫冰冷的砖石缝隙里滋生蔓延。沈知微走在宫道上,

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宫女太监投来的、或畏惧、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甚至能“听”到他们头顶飘过的窃窃私语:就是她!害贵妃娘娘受伤的那个!

听说命硬得很,克父克母,现在又来克贵妃了……离她远点,沾上晦气!

沈知微面无表情,心中却一片冷肃。苏月见的手段,果然还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伎俩。

想用舆论和孤立将她逼疯、逼死?未免太天真了。然而,更大的危机,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猝然降临!那夜寒风凛冽,刮得窗棂呜呜作响,如同鬼哭。

沈知微本就因流言和处境而心神不宁,睡得极浅。不知过了多久,

她鼻尖忽然嗅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的气味——不是宫中常用的安神香,

而是一种甜腻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迷烟!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

她看到窗户纸被一根细管悄无声息地捅破,

一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烟正丝丝缕缕地飘入室内!有人要迷晕她!沈知微心头警铃大作!

她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滚下床榻,迅速躲到床榻与墙壁之间的阴影里,

飞快地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裹的蜡丸捏碎——那是沈家旧仆给她的另一种东西,

提神醒脑、能短暂抵抗迷药的药粉。她将粉末抹在鼻端,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

瞬间驱散了昏沉。她蜷缩在阴影里,心脏狂跳,如同擂鼓。凝神细听,

门外传来极其轻微、如同狸猫行走的脚步声,不止一个!至少有两人!他们想做什么?

迷晕她之后……是直接灭口?还是栽赃陷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走水了——!!!”“凝香苑走水了!快来人啊——!!!”凄厉的呼喊声,如同惊雷,

骤然撕裂了深宫死寂的夜幕!紧接着,是铜锣被疯狂敲响的刺耳噪音!“哐哐哐——!!!

”巨大的喧嚣,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所有的计划!门外的脚步声猛地一顿!

紧接着是两声压抑的、气急败坏的咒骂!

沈知微甚至能“听”到他们头顶瞬间刷过的弹幕:妈的!怎么回事?!

哪个混蛋坏老子好事?!撤!快撤!被人发现就完了!脚步声慌乱地远去,

消失在黑暗的廊道尽头。沈知微惊魂未定,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走水了?凝香苑走水了?!

她猛地扑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只见凝香苑西侧,靠近她厢房不远处的杂物房方向,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的窗棂和廊柱,在狂风的助威下,

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映红了半边夜空!

呼喊声、奔跑声、水桶碰撞声、太监宫女惊恐的尖叫……整个凝香苑瞬间乱成一锅沸腾的粥!

混乱!极致的混乱!沈知微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意外!这火起得太巧了!

就在有人试图迷晕她的同时!这是调虎离山?还是……有人想趁乱浑水摸鱼,

直接将她烧死在火场?!寒意,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苏月见……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已经等不及了!他们不仅要她的命,

还要她死得无声无息,死得“合情合理”!凝香苑的火势在众多宫人的扑救下,

最终被控制在了西侧杂物房,并未蔓延到沈知微居住的主殿。但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

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彻底引爆了本就压抑的后宫。天刚蒙蒙亮,

沈知微尚未从昨夜的惊魂中定下神来,一道来自慈宁宫的懿旨,

便如同催命符般降临:“传太后娘娘口谕:才人沈氏知微,命格冲克,入宫以来屡生事端,

致贵妃重伤,今又引动天火,祸及宫闱。实乃不祥!着即日起,移居长乐宫后殿静思己过,

非召不得出!”长乐宫后殿!沈知微跪在地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长乐宫,

那是前朝失宠妃嫔的幽禁之所!后殿,更是其中最偏僻、最荒凉、几乎与冷宫无异的地方!

将她移居那里,等同于宣告了她的失宠和被厌弃!更可怕的是,那里远离人烟,守卫松懈,

简直是杀人灭口、制造“意外”的最佳场所!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苏月见的手,

已经伸到了慈宁宫?她想起选秀那日,

太后头顶飘过的、关于她眉眼像“当年那位”的弹幕……一股巨大的危机感,

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她被“流放”了。从一个靶子,

变成了一个被抛弃在荒芜角落、随时可能无声无息消失的弃子。移居长乐宫后殿的过程,

简单得近乎凄凉。只有寒酥和小福子两人,默默地帮她收拾着少得可怜的行李。

凝香苑的其他宫人,远远地看着,眼神复杂,有同情,更多的却是避之不及的疏离。

马车在宫道上吱呀前行,驶向那深宫之中更为幽暗、更为死寂的角落。

沈知微坐在摇晃的车厢里,掀起车帘一角。外面是高耸的、仿佛永远也望不到头的朱红宫墙,

将天空切割成狭窄的条状。阳光吝啬地洒落,却驱不散那无处不在的、沉甸甸的阴冷。

长乐宫,到了。宫门斑驳,朱漆剥落。院子里荒草丛生,几乎没过膝盖。

几株枯死的树木伸展着扭曲的枝桠,如同鬼魅的手臂。后殿更是破败不堪,门窗歪斜,

蛛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陈腐的尘土和霉烂气味。殿内空空荡荡,

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瘸腿的桌子,两把缺了角的凳子。

寒风从破损的窗纸缝隙里呼呼灌入,吹得人透心凉。“才人……”寒酥看着这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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