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死在了江寒琛的电影里。准确地说，是死在了他给苏曼量身定做的那部《暗香》中。
当威亚钢丝断裂的那一瞬间，我从十五米高的古楼上坠落，脑袋重重撞在石阶上。
鲜血顺着台阶流淌，染红了我穿了整整一个月的那件白色古装。"小雨！小雨！
"江寒琛撕心裂肺的喊声在片场响起，他冲过来抱起我，手指颤抖着探我的鼻息。
我想告诉他我还活着，只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血沫。"快叫救护车！快啊！
"江寒琛红着眼睛吼道，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惊慌。苏曼站在不远处，脸上写满了震惊，
手里还拿着刚才递给威亚师傅的那杯奶茶。"怎么会这样？
威亚刚才还检查过的啊..."她的声音在颤抖，眼泪也适时地流了下来。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却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江寒琛一直在我耳边说话："小雨，你撑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我们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你不能丢下我..."可笑。明明是你先丢下我的。半年前，你为了苏曼主动提出分手，
说什么"我们不合适"、"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现在我要死了，你却说不能丢下你？
江寒琛，你是不是忘了，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救护车里，医生在给我做心肺复苏，
江寒琛被隔在外面，透过小窗看着我。他的眼里全是悔恨。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医院的抢救室里，医生们忙碌地抢救着我的身体。而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灵魂，
飘在天花板上看着这一切。真是奇妙的体验。原来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存在。
我看着江寒琛在门外来回踱步，手里的电话一直在响，但他一个都没接。苏曼也来了，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睛红肿，看起来比江寒琛还要难过。"寒琛，你别太担心，
小雨一定会没事的。"苏曼伸手想要安慰江寒琛，却被他避开了。"你先回去吧，
这里有我就够了。"江寒琛的声音很冷，和平时对苏曼说话的温度完全不同。苏曼咬了咬唇，
"可是我也很担心小雨，她是因为我的戏才...""够了！"江寒琛突然爆发，
"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换威亚师傅，如果不是你说原来那个不够专业，小雨怎么会出事？
"苏曼被吼得一怔，眼泪瞬间涌出。"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只是觉得...""你觉得什么？"江寒琛死死盯着她，"苏曼，你最好祈祷小雨没事，
否则..."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苏曼哭着跑开了。我飘在半空中，
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原来江寒琛也会为我着急，也会为我愤怒。
那为什么当初要和我分手？抢救持续了三个小时。最终，医生摇着头走出来，"对不起，
我们已经尽力了。"江寒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什么意思？
""病人因为脑部重创导致脑死亡，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江寒琛摇摇晃晃，差点站不稳。
"不可能...她刚才还在和我说话..."医生叹了口气，"家属节哀，
我们需要你签署一些文件。"江寒琛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我妈妈的电话。"阿姨，小雨她...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妈惊慌的声音："什么？小雨怎么了？""她...她走了。
"江寒琛的声音哽咽了，"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看着江寒琛哭得像个孩子，
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早知道我的死会让你这么痛苦，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为什么要让苏曼插足我们之间？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承受那些流言蜚语？江寒琛，
现在哭有什么用？第二章我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娱乐圈。
各大媒体都在报道这起"拍戏意外事故"，有人说是剧组安全措施不到位，
有人说是威亚设备老化，还有人开始质疑江寒琛的专业水平。江寒琛的工作室发了声明，
说会配合调查，给我家人一个交代。苏曼也发了微博，说要为我的意外负责，
会暂停一切工作。网友们的评论五花八门。"可怜的小雨，这么年轻就走了。
""江导演真的很爱韩小雨吧，看他在医院门口哭得那么惨。""苏曼不是小三吗？
现在装什么好人。""楼上的别乱说，苏曼和江导演是正当交往好吗？
"我飘在网络的海洋里，看着这些评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死了以后，
大家才开始关心我。活着的时候，又有几个人真正在意过我？我回到了江寒琛的公寓。
这里原本也是我们的家，但自从分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房子还是老样子，
客厅里摆着我们一起挑选的装饰品，卧室里还放着我落下的一只耳环。江寒琛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我们的合照，眼睛红肿得厉害。他已经哭了整整一夜。桌上摆着几瓶空酒瓶，
地上散落着烟头。我从来不知道他会抽烟，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碰这些东西。
手机响了，是苏曼打来的。江寒琛看了一眼，直接挂断了。过了几分钟，苏曼又打了过来。
江寒琛终于接了起来，声音沙哑："什么事？""寒琛，我想去看看小雨...""不用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是我...""苏曼，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包括你。
"江寒琛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痛快吗？看到他这么痛苦，我应该觉得痛快才对。毕竟是他先辜负我的，
是他选择了苏曼而不是我。但为什么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反而有些心疼？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可笑之处吧。即使死了，也还是舍不得看他难过。江寒琛站起来，
走到我们卧室的衣柜前，拉开门。里面还挂着我的几件衣服，他没有收拾掉。
他拿起一件我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紧紧抱在怀里。"小雨，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他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不应该和你分手的，我不应该听苏曼的话的，
我不应该让你受那些委屈的..."听苏曼的话？我愣了一下。当初的分手，
难道不是江寒琛主动提出的吗？"如果我没有和你分手，你就不会接这部戏，
你就不会出事..."江寒琛一边哭一边说着，"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害了你..."我越听越糊涂。当初江寒琛和我分手的时候，明明说得很坚决，
说我们性格不合，说在一起会互相伤害。现在怎么又说是听了苏曼的话？
难道当初的分手另有隐情？江寒琛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他助理小陈打来的。"江导，
警察来了，要调查小雨的意外事故。"江寒琛擦干眼泪，"我马上过去。
"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静专业的江导演。
但我能看出来，他的眼底还藏着深深的痛苦。我跟着他来到了片场。警察正在调查现场，
威亚师傅、道具师、还有几个主要演员都在接受询问。苏曼也在，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
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憔悴而无助。"江导演，请问您对这起事故有什么看法？"警察问道。
江寒琛深吸一口气，"这是一起意外事故，我们剧组一直很注重安全，威亚设备也定期检查，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人举报说，威亚师傅是临时更换的，这是真的吗？
"江寒琛看了苏曼一眼，"是的，原来的威亚师傅突然生病，我们临时找了替代的。
""是谁提出更换的？"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苏曼咬了咬唇，主动站出来，
"是我提出的。当时我觉得原来那个师傅的技术不够熟练，建议换一个更专业的。
"警察做着记录，"那您知道新的威亚师傅的资质如何吗？""我...我以为他很专业的，
他说自己有十年的经验..."苏曼的声音越来越小。我飘在半空中，
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威亚师傅看起来很紧张，一直在冒冷汗。道具师欲言又止，
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而苏曼，虽然表现得很自责，但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警察继续调查了一个小时，最后得出初步结论：这是一起因为威亚设备故障导致的意外事故。
威亚师傅需要承担主要责任，剧组也要承担安全监管不力的责任。
江寒琛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结论，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调查结束后，苏曼走到江寒琛面前。
"寒琛，我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坚持换威亚师傅..."江寒琛看着她，眼神复杂，
"苏曼，我们谈谈。"第三章江寒琛和苏曼来到了片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我跟在他们身后，
心里充满了好奇。他们要谈什么？咖啡厅里人不多，江寒琛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苏曼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眼中还含着泪水。"寒琛，你要相信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曼伸手想要握住江寒琛的手，却被他避开了。"苏曼，我问你，
当初你为什么要让我和小雨分手？"江寒琛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怒火。
苏曼愣了一下，"我...我没有...""没有？"江寒琛冷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小雨配不上我，说她只是想利用我出名，
说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有暧昧关系..."什么？我震惊了。原来当初江寒琛和我分手，
是因为苏曼在中间挑拨离间？"我以为你是为了我好，
我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江寒琛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我选择了相信你，
选择了和小雨分手。"苏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寒琛，
我当时也是担心你...""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地位？"江寒琛死死盯着她，
"苏曼，小雨已经死了，你还要继续撒谎吗？"苏曼被问得哑口无言，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我...我是喜欢你，我承认我有私心，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小雨啊...""你没想过要害她？"江寒琛的声音提高了，
"那为什么要坚持换威亚师傅？为什么明知道新师傅资质不够还要让他上场？
""我真的不知道会出事的！"苏曼哭得更厉害了，
"我只是觉得原来那个师傅看起来不太靠谱..."江寒琛看着她哭泣的样子，
眼中没有一丝同情。"苏曼，你知道吗？小雨死之前，她最后和我说的话是什么？
"苏曼摇摇头。"她说，江寒琛，原来你还是在意我的。"江寒琛的眼眶红了，
"她到死都不知道，我们的分手是因为你的挑拨。她以为是我不爱她了，
她以为是我主动放弃了她..."我听到这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原来如此。
原来江寒琛从来没有不爱我。原来一切都是苏曼的阴谋。"寒琛，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苏曼哭着说道，"如果能重来，
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重来？"江寒琛摇摇头，"苏曼，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小雨已经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曼。"从今以后，
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你以后也不要再联系我。""寒琛！
"苏曼站起来拉住他的袖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正是因为认识这么多年，我才更加失望。
"江寒琛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苏曼，你让我看清了什么叫做蛇蝎心肠。"说完，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苏曼坐在椅子上，哭得撕心裂肺。但我一点都不同情她。
她毁了我和江寒琛的爱情，现在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只是，这些对我来说，
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死了，江寒琛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们也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我跟着江寒琛回到了公寓。他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小雨，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相信苏曼的话的..."他一边哭一边说着，
"我应该相信你的，我应该相信我们的爱情的..."我想要安慰他，想要告诉他我不怪他，
可是他听不到我的声音。江寒琛哭了很久，最后累得睡着了。我坐在他身边，
看着他睡梦中还皱着的眉头，心里充满了不舍。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吗？
如果苏曼没有挑拨离间，如果江寒琛当初相信我，
如果我没有答应演这部戏...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已经死了，
而他还要继续活下去。第二天早上，江寒琛的手机响了。是他的经纪人打来的。"江导，
苏曼的经纪公司来电话了，她想要道歉，希望能见你一面。"江寒琛睁开眼睛，
声音沙哑："告诉他们，我不想见到苏曼，让她死了这条心。""好的，我会转达。对了，
小雨的葬礼...""我来安排。"江寒琛打断了他，"按照最高规格来办，
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挂断电话后，江寒琛坐起来，看着我们的合照。"小雨，
我会给你一个最美的葬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他轻抚着照片上我的脸，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第四章我的葬礼定在三天后举行。
江寒琛几乎动用了他在娱乐圈的所有人脉，邀请了很多知名导演、演员来参加。
他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韩小雨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演员，她是他江寒琛最爱的女人。
葬礼当天，天空飘着细雨。教堂里坐满了人，其中有很多我认识的，也有很多我不认识的。
我的遗照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那是江寒琛最喜欢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我穿着白色的裙子，
笑得很灿烂。妈妈坐在前排，哭得昏天暗地。江寒琛陪在她身边，一直在安慰她。"阿姨，
您保重身体，小雨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妈妈抓住江寒琛的手，"寒琛，
小雨她...她是不是很痛苦？"江寒琛的眼眶红了，"她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这是善意的谎言。其实我死得并不安详，脑袋撞在石阶上的那一刻，疼痛几乎让我昏厥。
但江寒琛不想让妈妈更加难过。葬礼开始了，主持人念着我的生平事迹。很短，
因为我才二十五岁，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然后是江寒琛的致辞。
他走上讲台，面对着台下几百双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韩小雨，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台下一片寂静。"我知道很多人好奇我们的关系，我知道有很多流言蜚语，
但我想在这里澄清一件事：韩小雨从来不是什么小三，她是我的正牌女友，
是我想要娶回家的女人。"江寒琛的声音越来越坚定，"我们之间确实出现过误会，
我也确实犯过错误，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我爱她，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
就深深地爱着她。"台下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江寒琛继续说道："小雨，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会相信你，支持你，陪伴你，
直到我们都老去。"他停顿了一下，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赎罪，
来弥补我的过错。我会成为一个更好的人，配得上你的爱。"台下响起了抽泣声，
很多人都被他的话感动了。我飘在半空中，看着江寒琛在台上为我哭泣，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在我活着的时候，你能说出这些话该多好。如果在苏曼挑拨离间的时候，
你能坚持相信我该多好。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葬礼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
江寒琛留到了最后，他坐在我的遗照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小雨，你放心走吧，
我会照顾好阿姨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虽然没有你的日子会很难过，
但我会坚强地活下去。""我会把我们的故事拍成电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爱情。
"他说了很多话，有些是对我说的，有些像是对自己说的。天色渐晚，江寒琛终于站起来。
他轻抚着我的遗照，"小雨，我走了，明天我还会来看你。"我想要伸手触碰他，
却只能穿过他的身体。我们之间已经隔着生死，再也无法真正相拥了。江寒琛走后，
我独自留在空旷的教堂里。忽然，我听到了脚步声。苏曼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走了进来。她没有参加葬礼，现在却偷偷来看我。她走到我的遗照前，
跪了下来。"小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哭得很伤心，看起来是真心实意的。
"我不应该嫉妒你的，我不应该挑拨你们分手的，
我不应该换威亚师傅的...""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江寒琛，
也不愿意看到你出事。"我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里的恨意慢慢消散了。
她也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只是用错了方法。虽然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但我也不想再恨下去了。恨太累了，而我已经死了。苏曼放下花束，再次磕了几个头，
然后离开了。我看着那束白玫瑰，想起了江寒琛第一次送我花的时候。那也是白玫瑰，
他说白色代表纯洁的爱情。可惜我们的爱情最终还是被污染了。第五章葬礼过后的第三天，
我发现自己可以离开江寒琛一定距离了。之前我只能跟在他身边，现在却可以自由行动。
也许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正在减少。我决定去看看妈妈。妈妈住在郊区的一个小区里，
江寒琛每天都会来看她，陪她吃饭聊天。今天也不例外，我到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