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花瓶惊魂2025 年 3 月 15 日凌晨四点,春寒如刀,
裹挟着雨丝在城市楼宇间穿梭。XX 商场的玻璃幕墙被敲打得噼啪作响,
映着远处霓虹的反光,像一块蒙尘的调色盘。张桂芳缩着脖子走出员工通道,
灰色保洁服的领口磨出了毛边,左胸处 "安心保洁" 的刺绣标识已泛白成模糊的浅灰,
唯有袖口补丁上的细密针脚,还透着几分被生活打磨后的倔强。
她握着塑料扫帚的手指关节凸起,常年接触消毒水的皮肤皲裂出细小血口。
感应灯在她踏入走廊时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又在她走过时骤然熄灭,
留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在大理石地面上跳跃。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发出老旧钟表般的嗡鸣,
混合着她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大厅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当竹扫帚扫过大厅中央的鎏金缠枝纹花瓶时,
干枯的月季枝条与瓷面摩擦出指甲刮过玻璃般的锐响。张桂芳皱眉抬头,
这尊一人高的花瓶是三天前刚从仓库挪来的,原本插着的进口鹤望兰此刻已完全枯萎,
灰黑色的花瓣蜷曲着垂落,在瓶口堆成一圈颓败的褶皱。她踮起脚尖想整理花茎,
却在应急灯幽绿的光晕里,看见花泥缝隙间卡着一团不规则的白色物体。
那东西约莫成人拳头大小,表面裹着层洗得发白的棉布,布料经纬间渗着暗褐色斑点,
像晒干的番茄酱,
却在凑近时散发出若有似无的腥甜 —— 那是一种混合着花香与腐肉的诡异气味。
张桂芳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扫帚 "哐当" 砸在地面,金属杆弹起时撞到花瓶,
发出嗡嗡的颤鸣。她踉跄着扶住冰凉的瓶身,指尖触到瓶沿残留的露水,
却感觉那湿意带着不正常的黏腻。"老天爷..." 她的膝盖一软,
重重跪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手机从围裙口袋滑出,在地面弹了两下才停住。
拨号时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战,对着话筒重复了三遍 "XX 商场一楼大厅",
才让接线员听清地址。蜷缩在消防栓旁等待的十分钟里,她盯着花瓶的方向,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在舌尖弥漫,才惊觉掌心已被抠出几道月牙形血痕。
2 血案初现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雨势突然变大。季洁推开旋转门的瞬间,
黑色风衣下摆扫过积水中的落叶,溅起的泥点在她裤脚晕开深色痕迹。她关掉晃眼的应急灯,
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如利剑般刺破昏暗,
首先照亮的是张桂芳煞白如纸的脸 —— 那女人正瘫坐在花瓶三尺外,
眼神空洞地盯着瓶口,嘴唇翕动着重复 "不是我",
涎水顺着嘴角滴在沾满呕吐物的保洁服上。"大姐,我是重案六组季洁。
" 季洁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摘下手套时,指尖触到张桂芳手腕上暴起的青筋。
她注意到对方工装裤后兜露出半片降压药说明书,边角被汗水洇得发皱。就在这时,
张桂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了一惊,
只听对方用破锣般的嗓音嘶喊:"在那... 孩子的眼睛还睁着..." 话音未落,
胃里的酸水便喷涌而出,溅在季洁擦得锃亮的牛皮鞋面上。郑一民快步上前扶住张桂芳,
警帽檐的水珠滴在打开的记录本上,晕开了 "发现时间:04:12" 的字迹。
丁箭已架起单反相机,闪光灯每亮起一次,
花瓶里的景象便在视网膜上烙印一次 —— 蜷缩如虾的小小身躯,
皮肤呈现出尸斑特有的青紫色,脖颈处缠绕的医用胶布边缘发黄,隐约能看到锯齿状的勒痕。
白羚别过脸去,指尖紧紧攥着勘察箱的提手,指节泛白。"调监控,
从 3 月 10 日开始逐帧看。" 季洁的声音沙哑,
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 "咔哒" 声。她用镊子小心掀开襁褓一角,
腐肉与棉布粘连的撕扯声让空气瞬间凝固。当看到胎儿紧握的右拳心里,
赫然攥着一缕染血的棕色长发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郑一民,
" 她头也不抬地将证物袋递过去,"立刻送 DNA 实验室,比对全国失踪人口库。
丁箭,查商场所有出入口监控,重点标记携带超过 40cm 包裹的女性。
"雨打在天窗的声响越来越急,像无数根手指在用力叩击。法医掀开白布的刹那,
季洁后退半步,后腰撞到身后的陈列柜,玻璃震颤声中,她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
死亡报告上 "孕 28 周,机械性窒息" 的字样刺得眼睛生疼,
恍惚间想起昨晚女儿在电话里雀跃的声音:"妈妈,
同学说我马上要有弟弟了..." 她别过脸,用食指快速抹过眼角,再转回头时,
声音已恢复惯常的冷硬:"所有人注意,这不是弃婴案,是谋杀。通知技术科,
把整个商场一层封死,地毯式搜索。"3 监控迷踪商场监控室里,
空调外机轰鸣声混着陈旧电路板散发的焦糊味,像团黏腻的黑雾笼罩着狭小空间。
丁箭扯了扯湿透的衬衫领口,后颈被布料磨得发红。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死死盯着面前十七块监控屏幕,蓝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青灰色阴影。
这已经是连续排查的第五个小时。丁箭机械地转动鼠标滚轮,
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凌乱的节奏。突然,
号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如同一道闪电 ——2025 年 3 月 13 日 22:07,
安全通道的防火门被缓缓推开。他猛地坐直身子,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一个裹着黑色羊绒大衣的身影闪入画面。那人帽檐压得几乎遮住眉毛,
医用口罩严严实实地裹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她刻意贴着墙根移动,
每经过摄像头下方就迅速低头,右脚落地时总会向内微微扣动,像是拖着一条无形的锁链。
丁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就是现在!” 他扯过对讲机,
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沙哑刺耳。屏幕中的身影在花瓶前停下,
枯竹般的手指缓缓探入瓶口,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通过监控音频放大,
在寂静的监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仅仅三分钟后,那人转身消失在应急楼梯的黑暗中,
只留下空荡荡的走廊里,花瓶在感应灯下投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当季洁匆匆赶来时,
丁箭正疯狂地拖拽着进度条,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段画面。他的喉咙已经完全嘶哑,
说话时带着气音:“季姐你看,这个跛行的姿态!” 他调出慢动作回放,
屏幕里的黑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松软的沙地上,“我比对过商场员工的出入记录,
13 号闭店后除了值班保安,根本没人有权限进入大厅。”季洁双手抱臂,
黑色风衣下摆随着呼吸轻轻摆动。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突然定格在屏幕里晃动的衣角:“等等。” 她凑近显示器,
指着大衣右侧口袋露出的半截银色拉链,“这是 XX 品牌去年限量款的标志性设计,
全市只有三家专卖店有售。”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通知物证科,
查三月前十天所有购买同型号黑色大衣的顾客记录。”停顿片刻,
季洁的目光又落在那人跛行的姿态上:“联系足迹专家,分析她的步态。
这个跛脚不是天生的,更像是近期脚踝受伤导致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纽扣,
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另外,查商场的门禁系统,
看看案发前后有没有异常的刷卡记录。”4 诊所追凶与此同时,
白羚正在商场仓库里进行调查。霉味刺鼻的空间里,头顶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
不时闪烁几下,将管理员李师傅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老人穿着膝盖处打着补丁的工装裤,
握着搪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杯中的茶叶随着动作剧烈翻滚。“花瓶是周三送来的,
” 李师傅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警惕地瞥向门口,“王强那小子开着三轮车,
说里面是新到的进口花。” 他突然凑近白羚,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烟味,“不过说实话,
当时那箱子沉得离谱,他搬的时候直喘气,腰都快弯成虾米了。
”白羚的钢笔尖在记录本上停顿:“您确定当时花瓶里就有花?”“那还能有假?
” 李师傅脖子一梗,茶杯里的茶水差点泼出来,“裹着保鲜膜,花杆上还挂着洋文标签呢。
” 他突然拍了下大腿,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对了!那天王强手上缠着纱布,
说是前晚卸货砸的,不过我瞅着那伤口... 不太像砸的。”当白羚带着新线索返回时,
季洁正在法医报告前凝神思索。解剖照片里,胎儿脖颈处的勒痕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
显然是某种粗糙织物造成的。季洁的手指重重叩击桌面:“通知外勤,立刻控制王强。
查他的通话记录、行车轨迹,重点排查案发当晚他接触过的所有女性。
”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这个案子,绝对没那么简单。
”深夜的法医实验室,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让人窒息。
郑一民盯着培养皿中漂浮的白色絮状物,耳边是 DNA 扩增仪规律的嗡鸣。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季洁白天说的那句话:“孩子的眼睛还睁着。
” 握着试管架的手猛地一抖,淡蓝色液体在试管中剧烈晃动,险些泼出。这时,
手机在实验台上震动起来。郑一民摘下护目镜,看到是女儿发来的语音。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爸爸,我的小兔子又生宝宝了,毛茸茸的可可爱啦!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女儿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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