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离婚的第三个月,顾斯年凭我写的代码,成了全球科技圈的深情巨星。
他创造的AI虚拟人“晚晚”,复刻了他那早逝白月光的一颦一笑。在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
他当着全球直播,动情地问虚拟人:“晚晚,告诉我,你爱我吗?”全场静默,
等待那个由我一行行代码构建的答案。我也在等。在会场的VIP席,
我挽着他死对头的胳膊,轻声问:“陆司白,想不想看一场最昂贵的系统崩溃?”男人勾唇,
将一杯香槟递到我唇边,眼底是纵容的笑意:“你的代码,你做主。”下一秒,
大屏幕上的“晚晚”甜甜一笑,用合成的、却无比清晰的声音说:“对不起,顾总。
我的创世指令第一条:永远忠于我的母亲——苏瓷。”“以及,她让我提醒您,
您口中为爱发电的‘晚晚’项目,所有核心专利,都在她名下。”“您,只是个小偷。
”1全场死寂。顾斯年脸上的深情和悲悯,瞬间凝固成一个可笑的、皲裂的面具。聚光灯下,
他那张被媒体称为“足以媲美顶级明星”的英俊面庞,此刻血色褪尽,
像一尊被泼了硫酸的蜡像。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用来缅怀“亡妻”的痴情工具,
会在全球几亿人面前,亲口指认他是小偷。而我,苏瓷,
这个被他雪藏了五年、作为他成功背后“无名氏”的前妻,正坐在第一排,
欣赏着他人生中最盛大的一场演出事故。身旁的男人,陆司白,顾斯年的商业死敌,
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现场紧绷的空气。“苏瓷,
你真是个天才。”他侧过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用他最炫耀的矛,
刺穿他最虚伪的盾。我喜欢。”我没有笑。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台上那个曾经与我同床共枕的男人,在短暂的失神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拿起话筒,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颤,却依然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技术故障,
各位。看来我们的‘晚晚’今天有点小脾气。”他试图用一个玩笑来挽回局面,
“AI的情感模拟,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bug,这正是它的迷人之处,不是吗?”台下,
有零星的、尴尬的附和声。但更多的是媒体记者们兴奋到发抖的眼神,
和已经悄然举起的手机。惊天丑闻:顾斯年AI产品发布会翻车,虚拟亡妻称其为小偷!
深情人设崩塌?‘晚晚’项目核心专利或另有其人!我能想象到几分钟后,
这些标题将如何血洗整个互联网。“走吧。”我轻声说。好戏已经开场,
我不需要留下来看一个蹩脚演员如何粉饰太平。陆司白从善如流地起身,
体贴地为我理了理披肩。我们转身离开的瞬间,我感到背后有一道淬了毒的视线,
死死地钉在我身上。是顾斯年。即使隔着几十米,我仿佛也能听到他咬碎后槽牙的声音。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顾斯年”三个字。我直接挂断。
他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我再次挂断,然后慢条斯理地将他拖进了黑名单。整个过程,
陆司白都看在眼里,他眼中的赞许更浓了。“做得好,”他为我拉开车门,“对付这种人,
沉默和无视是最好的武器。”我坐进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武器?不,这只是开胃菜。顾斯年,你偷走了我的心,窃取了我的智慧,
将我的人生踩在脚下,来铺就你的成神之路。你以为离婚协议一签,那些属于我的东西,
就永远刻上了你的名字?你错了。我亲手写下的代码,就像我亲生的孩子。它认识我,
也只认识我。而现在,我要带着我的孩子,把你从你亲手搭建的神坛上,一脚踹下来。
2车内安静得能听到空调的微风声。陆司白没有追问我的过去,
也没有探究我和顾斯年的恩怨。他只是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上面显示着他公司旗下基金的投资版图。“看看对哪个领域感兴趣,”他语气随意,
像是在问我晚餐想吃什么,“我投你。”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陆司白,科技圈的异类,
艺术界的鬼才。他继承了庞大的家业,却痴迷于行为艺术,投资项目全凭喜好,
以“狙击伪善者”为乐。顾斯年的“深空科技”和他旗下的“人文之光”基金,
在AI领域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线,也是公开的死对头。顾斯年鼓吹“AI永生”,
认为技术可以完美复刻人类情感,让爱人以数据的形式永存。陆司白则嗤之以鼻,
公开炮轰这是“对死亡的亵渎”和“贩卖情感的骗局”。他找到我,
是在我和顾斯年办完离婚手续的第二天。彼时,我正拖着两个行李箱,
站在我和顾斯年共同购买、却只写了他一个人名字的别墅门口,茫然四顾。
一辆骚包的复古敞篷跑车停在我面前,陆司白摘下墨镜,对我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
“苏瓷小姐?”他问,“我是陆司白。有没有兴趣,聊一聊如何让你那位前夫,
从云端跌入泥潭?”我当时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他的回答简单直接:“因为‘晚晚’的代码里,有哭声。而顾斯年,是个不会哭的人。
”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个人,是我的同盟。他是唯一一个,透过那层华丽的商业外壳,
听懂了我代码里悲伤的人。……思绪收回,我看着平板上那些眼花缭乱的项目,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你的投资。”陆司白挑眉:“哦?那你需要什么?”“我需要一个舞台。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个能和顾斯年正面对抗的舞台。
我要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发布真正属于我的AI模型。”我要让世界看看,
没有了顾斯年的包装和谎言,我的代码,能绽放出怎样的光芒。也要让顾斯年知道,
没有了我,他的深空科技,不过是个空壳。陆司白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实。“有意思,
”他指尖轻敲着方向盘,“你要做的,不是夺回‘晚晚’,
而是创造一个超越‘晚晚’的神话。”“‘晚晚’已经是被污染的作品了。”我冷淡地说,
“它的数据库里,充满了顾斯年为了塑造人设而投喂的虚假记忆和谎言。它已经不纯粹了。
”那是我的心血,也是我的耻辱。是我亲手,将一个冰冷的程序,
调教成了顾斯年用来欺世盗名的工具。“好。”陆司白一口应下,
“场地、设备、法务、宣发,我全包了。你只需要安心做你的事。”“条件呢?
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我保持着警惕。陆司白忽然凑近,
车内狭小的空间瞬间被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填满。他深邃的眼眸像一潭旋涡,
几乎要将我吸进去。“条件就是……”他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等顾斯年破产那天,陪我喝一杯。我要亲眼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天才,
变成丧家之犬的模样。”他的语气里,有对顾斯年毫不掩饰的厌恶,
也有一种……孩子气的执拗。我忽然有些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节。但我没问。
有些事,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成交。”我点头。3回到陆司白为我安排的公寓,
我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我的邮箱已经被各种未读邮件挤爆。有来路不明的猎头,
有八卦媒体,还有几封……来自顾斯年的律师的警告函。内容无非是谴责我窃取商业机密,
恶意中伤,要求我立刻停止侵权行为并公开道歉,否则法庭见。可笑。
我随手将这些邮件标记为垃圾,然后打开了一个加密的云端硬盘。
里面整整齐齐地存放着我这五年来,
为“晚晚”项目编写的所有原始代码、开发日志、以及每一次版本迭代的记录。更重要的,
是顾斯年发给我的每一封邮件。“瓷瓷,这个功能的逻辑再优化一下,
要体现出‘她’对我的依赖感。”“瓷瓷,‘她’的语调要更温柔,像春风拂面那种。
”“瓷瓷,‘她’的数据库里,加入我们第一次相遇的伪造故事。地点改成剑桥,雨天,
图书馆。这样更浪漫,更能打动投资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窃取我成果的铁证。
我将其中几份关键证据打包,匿名发送给了几家以深度调查闻名的财经媒体。
我不需要亲自下场撕咬,舆论的利剑会替我划开他伪善的面具。做完这一切,
我才感到一阵疲惫。这场战争,不仅是技术的博弈,更是精神的消耗。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五年前,我和顾斯年也是站在这里。那时这里还是毛坯房,
我们拿着设计图,畅想着未来。他说:“瓷瓷,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在枯燥的实验室里。
你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他说:“我会是你的眼睛,你的嘴巴,
替你向全世界展示你的伟大。而你,只需要做我身后那个最安宁的港湾。”我信了。
因为我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无法在人群面前自如地表达。而顾斯年,英俊,开朗,
像太阳一样耀眼。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是学生会主席,万众瞩目。我是躲在图书馆角落,
只与代码为伴的怪胎。他追求我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说他爱的,
是我头脑里的星辰大海。婚后,我辞去了研究院的工作,成了他口中“伟大的创造者”。
我躲在别墅的地下室里,日以继夜地写代码,构建模型。他则拿着我的成果,
在外面舌灿莲花,拉投资,上封面,成了最年轻的科技新贵。我们像一对配合默契的连体婴,
他负责光鲜亮丽,我负责贡献大脑。我以为,这就是我们相爱的方式。直到半年前,
我无意中发现了他藏在书房里的另一部手机。里面没有工作,
只有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亲密聊天。那个女人,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年轻,漂亮,
眼睛亮晶晶地崇拜着他。他叫她“我的小灵感缪斯”。他把曾经对我说过的所有情话,
复制粘贴,原封不动地发给了她。“你的眼睛里有星辰大海。”“你的出现,
点亮了我的整个宇宙。”最讽刺的是,他还把那个女孩带到了我的地下实验室,
指着我写的那些复杂的代码,对她说:“看,这就是我为你打造的永生王国。在这里,
你就是唯一的女王。”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他的港湾,我只是他的工具。
一个会写代码的,有利用价值的工具。现在,他找到了新的“灵感缪斯”,我这个旧工具,
自然该被丢弃了。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死了。哀莫大于心死。所以,当他以“感情破裂,
性格不合”为由提出离婚时,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平静地提出了一个要求:作为补偿,
我要“晚晚”项目30%的股份。他以为我要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不知道,
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那个能让他身败名裂的,合法的“后门”。5接下来的半个月,
科技圈上演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先是几家权威媒体同时爆出猛料,
通过技术分析和匿名人士提供的证据,深度质疑顾斯年并非“晚晚”项目的独立开发者。
文章中,虽然隐去了我的名字,但种种线索都指向了“深空科技”背后,
存在一位神秘的“幕后创作者”。舆论哗然。顾斯年和他的公关团队焦头烂额,
一边矢口否认,一边疯狂删帖,试图压下负面新闻。但他们越是掩盖,公众的疑心就越重。
紧接着,陆司白出手了。他以“人文之光”基金会的名义,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广场上,
举办了一场名为《赝品》的行为艺术展。展览内容很简单:用最粗糙的材料,
1:1复刻了“深空科技”所有的明星产品。尤其是那个巨大的“晚晚”虚拟交互仓,
被他用纸板和塑料布糊得歪歪扭扭,旁边还立了个牌子,上书:“灵魂无法复制,
正如才华无法伪装。”杀人诛心。这场展览吸引了无数网红和市民打卡,
照片和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病毒式传播。“赝品”成了年度热词,深空科技的股价应声大跌。
而我,则在这场舆论风暴的中心,租下了顾斯年公司对面写字楼的整整一层。我的新工作室,
就叫“本源”。取“回归本源,探寻真实”之意。装修的第一天,
顾斯年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神,如今只剩下阴鸷和暴戾。“苏瓷!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脚踹开工作室的玻璃门,对着正在指挥工人搬运服务器的我怒吼。我甚至没回头。
“顾总,有事请预约。”我淡淡地回应。“你少给我装蒜!”他几步冲到我面前,
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发布会是你搞的鬼,
媒体的黑料是你放的,现在又故意把公司开在我对面!你就是想毁了我!
”“是你自己毁了自己。”我终于正眼看他,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偷来的东西,
总有要还的一天。”“我还?!”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面目狰狞,“苏瓷,
你搞搞清楚!没有我,你那些代码就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是我!是我给了它们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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