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亲眼看见沥青马路融化成黑色的糖浆,
而那个买空全城冰柜的男人告诉我:“这才刚刚开始。”三天后,气温飙升至72℃。
1我差点死在那个星期二。真的,没开玩笑。那天天气预报说最高温40℃,我心想,
不就是个普通夏日吗?顶多开个空调,灌两瓶冰可乐,窝在家里刷剧就完事了。
结果下午三点,我站在地铁站出口,热浪像一堵墙一样拍过来,瞬间连呼吸都烫嗓子。
“这鬼天气……”我嘟囔着,擦了把汗,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走到公司楼下便利店时,我已经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店员小林正蹲在冰柜前补货,
抬头看了我一眼:“哎,你脸色不太对啊?”“没事,可能……有点中暑。”我摆摆手,
抓起一瓶冰水就往脖子上贴。结果手一抖,瓶子“咣当”掉地上,水洒了一地。下一秒,
我眼前一黑,直接栽了下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便利店的休息椅上,
小林拿着小风扇对着我狂吹,旁边还放着一杯淡盐水。“你吓死我了!”她松了口气,
“刚给你量了体温,39.8℃,再晚点发现,怕不是要熟了。”我虚弱地扯了扯嘴角,
想说话,但喉咙干得像沙漠。小林扶我坐起来,递过水杯:“慢点喝,你刚才晕倒的时候,
浑身烫得跟火炉似的,我还以为你要自燃了。”我灌了半杯水,终于能出声了:“……谢谢。
”“谢啥,你要是真死店里,我这班还上不上了?”她翻了个白眼,但语气里带着点担忧,
“不过说真的,你这中暑也太猛了,最近天气是邪门,昨天还有个顾客买了十箱冰袋,
跟逃难似的。”我愣了一下:“十箱?”“对啊,一个男的,穿得严严实实的,连脸都遮着,
结账时我问他买这么多干嘛,他回了句‘很快你就知道了’,怪吓人的。”我皱了皱眉,
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还没抓住,就被一阵尖锐的耳鸣打断了。——嗡。
耳朵里突然响起一种高频的噪音,像是老式电视的雪花声,刺得我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与此同时,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便利店的灯光忽明忽暗,小林的嘴一张一合,
但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然后,我“看”到了什么东西。——热。不是普通的热,
而是某种……铺天盖地的、窒息般的灼烧感。画面里,整座城市被炙烤得扭曲,
沥青马路融化,树木自燃,街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皮肤通红,像煮熟的虾。最可怕的是,
我“感觉”到了那个温度。65℃。“喂!你还好吗?!”小林用力拍了拍我的脸。
我猛地回过神,冷汗唰地下来了。刚才那是……幻觉?可那种灼烧感真实得可怕,
甚至现在我的指尖还在发麻。“你刚又翻白眼了,”小林一脸狐疑,“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我喘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能……只是中暑后遗症。
”但我心里清楚,没那么简单。走出便利店时,我抬头看了眼天空。烈日高悬,白得刺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像是某种预告。我摸出手机,搜了搜最近的新闻。
多地气温突破历史极值专家称高温将持续一周某市电网因负荷过大瘫痪
手指滑到最下面,一条不起眼的报道跳了出来——气象学家观测到太平洋异常热流,
或引发极端气候现象。我盯着那条新闻看了很久,然后鬼使神差地截了图。回家路上,
我拐去超市,买了三箱矿泉水、两盒退烧药,和一箱能量棒。收银员笑着问:“露营啊?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吧。”——如果“露营”指的是“可能快世界末日了”的话。
2我拎着三大袋物资从超市出来时,后背已经湿透了。40℃的高温下,
连空气都像烧开的沸水,吸进肺里火辣辣的疼。
“这鬼天气……”我喘着气把东西塞进后备箱,手指不小心碰到车门金属边,
烫得我“嘶”了一声缩回手。手机突然震动,是房东老陈发来的消息:“小周啊,
下季度房租该交了,记得转账。”我盯着屏幕,脑子里飞快算账——刚花了两千多囤货,
银行卡余额见底,要是再交房租,接下来喝风吗?“陈叔,能缓几天吗?最近手头紧。
”我犹豫着打字。“不行啊,你也知道现在物价涨得多厉害。”老陈秒回,“最迟周五,
不然我只能找新租客了。”我咬了咬牙,没再回复。车开进小区时,
我远远看到邻居张叔正站在楼下垃圾桶旁边抽烟。他五十来岁,身材发福,
总爱穿件洗得发黄的老头衫,见谁都笑呵呵的,但那双小眼睛里总闪着精明的光。“哟,
小周,买这么多东西啊?”他眯着眼打量我的后备箱,“该不会是要跑路吧?”“天太热,
懒得天天出门。”我干笑两声,拎起袋子就往楼上走。“哎等等!”他突然拦住我,
凑近压低声音,“你听说了没?隔壁小区昨晚停电,一老太太热晕在家里,
今天早上才被发现……”我后背一凉:“死了?”“那可不!”张叔吐了口烟圈,
“要我说啊,这破天气肯定有问题!我儿子在气象局上班,
说下周可能要45℃……”我心跳突然加快——45℃?
那我的幻觉里看到的65℃岂不是……“张叔。”我打断他,“你儿子真说下周会45℃?
”“那还能有假?”他得意地晃晃手机,“内部消息!”我盯着他看了两秒,
突然转身就往楼上冲。“哎?你这孩子跑什么……”张叔在后面喊。我没理他,
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家门,“砰”地甩上门,立刻打开电脑搜索最近的极端天气新闻。
一条标题赫然跳出:《太平洋“暖池”异常扩大,
专家警告或引发全球性气候灾难》我的手开始发抖。——那个便利店里的幻觉,
超市里的神秘男人,现在连新闻都在预警……这一切太巧合了。我抓起手机,
翻出昨天截图的新闻对比,发现“异常热流”的范围在24小时内扩大了近一倍。
“操……”我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客厅里转了两圈,突然冲向衣柜,
从最底层拖出尘封已久的登山包。得囤更多东西。现在。———超市冷气开得很足,
但我后背还是不断冒冷汗。推着购物车的手微微发抖,
货架上的商品在我眼里突然变成了“生存”和“死亡”的分界线。
“矿泉水……压缩饼干……医药箱……”我小声念叨着往车里扔东西,
完全没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哥们,你这是要逃难啊?
”一个染黄毛的年轻店员靠在货架旁笑嘻嘻地问。他胸牌上写着“实习生小王”。
我没搭理他,继续往车里塞罐头。“哎,跟你说个秘密。”他突然凑过来,
“刚才有个男的买了二十箱矿泉水,直接叫货车拉走的——跟你一样神经兮兮的。
”我手一顿:“长什么样?”“戴着口罩墨镜,神神秘秘的……”小王压低声音,
“最绝的是,他结账时问我超市仓库还有多少冰袋,说要全包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是便利店小林说的那个人!“他什么时候走的?”“十分钟前吧,
哎你干嘛——”我没等他说完就推着车冲向收银台。如果真有人在大规模囤积降温物资,
那留给我的时间就更少了。收银台前排着长队,我急得直跺脚。前面大妈慢悠悠地掏着零钱,
我盯着她手里一沓五毛纸币,差点脱口而出“我帮你付快让开”。突然,
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小周?买这么多东西啊?”我浑身一僵,
缓缓转头——张叔正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后,手里只拿着瓶二锅头。“张叔……您也来买东西?
”我强装镇定,下意识用身体挡住购物车里的物资。他小眼睛往我车里一扫,
笑容更深了:“年轻人就是胃口好啊,买这么多罐头?”“公司……团建。”我干巴巴地说。
“哦~”他拖长音调,突然压低声音,“我刚给我儿子打电话了,
他说气象局内部正在开紧急会议……”我心跳如鼓:“然后呢?
”“然后啊——”他故意停顿,浑浊的眼珠盯着我的反应,“他说让我多囤点水和吃的。
”我血液瞬间凝固。张叔拍拍我肩膀,酒气喷在我脸上:“所以小周啊,你到底知道什么?
跟叔说说?”就在这时,超市广播突然炸响:“紧急通知!因电网负荷过大,
本区域将于今晚8点开始限电,请市民做好准备!”人群瞬间骚动。“又停电?
”“这破天气没空调怎么活啊!”我趁机甩开张叔的手,把购物车往收银台一推:“结账!
快点!”收银员手忙脚乱扫码时,我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
而是一种诡异的橘红色,像被烤透了的铁锈。最恐怖的是,我居然又听到了那种耳鸣。
——嗡。65℃的灼热幻象再次闪过脑海。“先生?先生!”收银员喊我,
“一共2876元!”我颤抖着扫码付款,拎起袋子就跑。身后传来张叔的喊声:“小周!
你等等——”我没回头,冲出超市的瞬间,热浪像一记重拳砸在脸上。远处天际,
那抹橘红色正在扩散。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也在准备,对吗?
”3.我拎着最后两袋物资冲进楼道时,整栋楼突然"嗡"的一声陷入黑暗。"操!
"我膝盖狠狠磕在台阶上,手里的罐头"咣当咣当"滚下楼。摸黑抓住栏杆时,
金属扶手烫得我差点松手——这才停电五分钟,整栋楼已经像个正在预热的烤箱。
手机屏幕亮起,业主群里炸了:602李阿姨"怎么又停电?物业死了吗?
"303王哥"我鱼缸温度计显示34℃了!鱼都翻肚皮了!
"物业老张"正在抢修,请大家保持冷静"最后一条消息后面跟着十几条语音骂娘。
我喘着粗气摸到家门口,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孔——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刚把最后一批物资拖进屋,手机又震了。是那个陌生号码:"电网崩溃是开始,
建议你现在封死门窗缝隙。"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三秒,突然冲向阳台。从七楼往下看,
整个小区像被扔进了蒸笼。楼下便利店门口,小林正手忙脚乱地给冰柜盖棉被,
几个光膀子大汉围着她在嚷嚷什么。远处市中心方向,
三辆消防车鸣笛驶过——这种天气着火,想想都头皮发麻。"砰砰砰!
"砸门声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张叔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小周!开开门!
"我屏住呼吸没吭声。猫眼里,张叔那张油汗淋漓的脸挤在门缝前,
身后还站着抱孩子的张婶。"我知道你在家!"他又砸了两下门,"我儿子刚来电话,
说今晚可能要50℃!你借我家两瓶水行不行?"我低头看手机,
气象局APP上明晃晃写着42℃,但体感温度已经逼近50℃。衬衫黏在后背上,
能拧出水来。"我家没多余的水。"我隔着门喊,"便利店还没关门!""早抢光了!
"张婶尖着嗓子插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我们家小宝才三岁啊!
"孩子适时地哇哇大哭起来。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想起早上在超市,
张叔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知道我囤了物资。"等着。
"我从冰箱拿出两瓶结冰的矿泉水,把门链挂上才开条缝,"就这么多。
"张叔一把抓住门框:"小周,咱们商量个事。"他眼睛往我屋里瞟,"你这房子朝北,
比我家凉快多了。让小宝和他妈在你这儿挤挤?我保证...""不行!"我猛地关门,
他手指被夹得嗷一嗓子,"我家没空调一样热!"门外沉默了几秒,
接着张叔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行,你小子够狠。"脚步声远去后,我瘫在门上大口喘气。
手机又震,还是那个陌生号码:"他们不会罢休的。把值钱物资藏好,尤其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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