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肉(黄州慧明)最热门小说_全本完结小说东坡肉(黄州慧明)

东坡肉(黄州慧明)最热门小说_全本完结小说东坡肉(黄州慧明)

作者:寒龄松

其它小说连载

《东坡肉》中的人物黄州慧明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搞笑轻松,“寒龄松”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东坡肉》内容概括:小说《东坡肉》的主要角色是慧明,黄州,这是一本搞笑轻松,替身,年代,职场小说,由新晋作家“寒龄松”倾力打造,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447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6 20:47:19。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东坡肉

2025-07-06 22:29:30

1我!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不过这“东坡”的雅号,还得待会儿再提。

蜀地眉州人氏,打小儿就知道,我们那儿山好水好,连锅里的油泼辣子都比别处香三分!

天生一副舌头,七分敏,八分馋,剩下两分,留着喝酒赋诗。可惜啊,

这吃饭的家伙事儿和写字的笔杆子,到了朝堂上,都没能给我换来平安富贵。

都怪我性子太直,牛哄哄的,像头初生的小牛犊子,看见不平事就想“哞”一声。这不,

“哞”出祸事来了!一群小人揪着我的诗文说事,添油加醋,捕风捉影,

整出个什么“乌台诗案”!好家伙,差点把我这颗吃饭写诗的脑袋给“咔嚓”了。

幸好官家圣明——呃,或者说,幸好祖宗积德,

老天爷还惦记着我苏子瞻肚子里的馋虫没满足,留了我一条性命,

打发到这大江边上的黄州来了。官儿呢?给了一个什么团练副使!听着像掌兵的?嘿,副的!

还是“不得签书公事”那种!说穿了,就是个吃闲饭、看闲景的虚衔儿。俸禄?

稀薄得跟这江水冲淡的米汤似的!京城那点积蓄,远水解不了近渴。想想都发愁,

往后这填肚子的大业,可咋整?黄州啊黄州,我来也!初到时节,

只觉这江风湿乎乎的粘在身上,连带着心绪也沉甸甸。放眼望去,山不高不险,水浑黄滔滔,

比起咱蜀中仙乡,少了几分灵气。城里人来人往,看着我这戴罪之身,

眼神都带着七分警惕三分疏离。唉,子瞻我初来时,可真真是“缥缈孤鸿影”,光棍一条,

形单影只。家眷一时不便接来,先让长子迈儿跟着安顿。这日子,怎一个“愁”字了得!

愁前程?算了,想它作甚!愁饭辙?这个实在!要想活命,先得找块地皮安身糊口。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也承蒙几位仗义朋友帮衬,在城东寻得一处缓坡荒地。杂草丛生,

碎石遍地。得嘞!从今儿起,我苏轼就不是苏学士了,改行当农夫!撸起袖子,

挥动锄头——这玩意儿可比毛笔沉多了!烈日炎炎之下,汗珠子摔八瓣,腰酸背痛之余,

却也莫名痛快!这汗出透了,心里的憋屈反倒松泛些。

夜里听见春雨淅淅沥沥打在东坡的泥土上,竟比听什么丝竹管弦还要悦耳几分。待到天晴,

乌鹊在枝头聒噪报喜,我瞧着那片松软的、泛着潮气的土地,嘿,这不就是我的新生吗?对!

自今日起,我就是“东坡居士”!这字,接地气,图的就是一个安身立命,有地则有根!

既然安下身来,嘴巴就要发难了。俸禄微薄,东坡上的收成尚在渺茫的未来,

眼下还是得精打细算。我就拎着钱袋子去市集转悠,琢磨着买点啥既实惠又能解馋。这一转,

乐了!“店家,这肥豚怎地卖?”“呦,苏先生?”那肉贩见我,倒也客气,“这肉?

贱得很!十文钱一大挂,随便挑!”乖乖!我心里小算盘一拨,简直跟白捡一样!细看那肉,

红是红,白是白,虽不如蜀中黑猪肉精瘦紧实,倒也肥嘟嘟、嫩生生的。

我苏子瞻好歹是个老饕,脑子里瞬间闪过蜀中蒜泥白肉、回锅肉、烧白的滋味,

口水都快下来了。“给我来上两斤好的!” 我喜滋滋地付钱。想着晚上就能打打牙祭,

步履都轻快起来。拎着肉兴冲冲往暂住的临皋亭方向走,

半道儿却听见两个穿着还算体面的本地老哥在那嘀咕:“啧啧,你看那苏学士,

到底是从京里贬下来的,落魄了,居然去买猪肉!怕不是急疯了?”“可不是!

咱们黄州、武昌鄂州一带啊,稍微讲究点的,谁吃那污糟臊气的玩意儿?腥臊难耐,

上不得台盘!穷得叮当响的老百姓,弄点白水煮煮,胡乱啃啃罢了。”我一听,嘿!

这话可真新鲜!猪肉污糟臊气?不上台盘?还白水煮煮?这……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我们四川人视猪头肉、猪下水为佳肴,烹制得法,香飘十里的!看来此地饮食之道,

大谬不然!回到临皋亭,我摩拳擦掌,准备施展一下蜀中秘法!生火!架锅!没有豆瓣酱?

不怕,我有姜、有葱、有盐!学着蜀中炖肉的法子,把肥瘦相间的肉切大块,加水漫过,

再丢几片姜,几根葱,盖好盖子,让它文火慢炖去吧!“待它自熟莫催他……” 我嘀咕着,

心中满是期待。炊烟袅袅,锅里咕嘟咕嘟响了半个时辰。香味是有点,

但似乎……混杂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腥膻气?待到时辰差不多,揭盖一瞧,水汽弥漫。

用筷子戳戳瘦肉,倒是一戳就透;夹起一块肥的,入口……噫!只觉得油腻腻、木渣渣,

那腥膻之气顽固地附着在舌根!比我在京城吃过的那些所谓“羊肉膻”还要命!

再试一块瘦的,倒是软烂,但寡淡无味,纤维粗糙,如同嚼絮!“噗!” 我差点吐出来。

望着眼前这一锅油腻腻、白惨惨、腥膻扑鼻的玩意儿,

再看看角落里那把我刚搁下的、还沾着东坡泥土的锄头,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来。好啊!

真好!皇帝老儿的一道圣旨,把我这“牛哄哄”的苏学士,

从朝堂一脚踹到黄州泥巴地里当了农夫;我堂堂四川美食家,拿着这价贱如泥的上好猪肉,

居然做得比猪食还难以下咽!如今这肉跟我苏子瞻一样,摆在案上,受人嫌弃,同病相怜哪!

“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对着那一锅“艺术品”放声大笑起来,

笑这人生的浮沉浮浮沉,笑这黄州猪肉的悖论——贱则贱矣,竟让人无处下口!老天爷,

你赏我东坡一片地,难道还要赏我一锅不能下咽的肉不成?这肉不行,定是火候不够!

这路子不对,绝非物之本性!不行不行,我苏子瞻不信这个邪!四川人的舌头在抗议!

东坡居士的肚子在哀嚎!这黄州猪肉的奥秘,老子非得把它琢磨明白不可!2临皋亭外,

大江东去,浩浩汤汤,卷着黄澄澄的泥沙,日夜不休。

我苏子瞻如今是俸薄、职闲、人单、肉难吃,四样占全了,实在堪称“穷愁潦倒”的活样板!

可这肚子里的馋虫与生俱来,它可不管你是学士还是农夫,是穷是愁,

它只管拱着你的五脏庙闹饥荒。整日对着一江愁水,想着那锅惨白油腻的失败品,愁上加馋,

馋中带恼,着实不是个滋味。眼看东坡地上的麦苗刚露头,离打粮还早着哩,

这空落落的肚肠总得想法子填吧?“不成不成,”我对着咆哮的江水自语,

“若让成都府的老饕们知晓我苏子瞻败在区区猪肉上,岂不笑掉大牙?我蜀人‘尚滋味,

好辛香’,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岂能在此黄州小城折戟沉沙?”心里这股执拗劲儿上来了,

硬是把“穷愁”二字暂时压下。愁也填不饱肚子,不如出去走走,

散散这盘踞在舌尖和心头的郁气!

目光自然落到江对岸那隐隐绰绰的层峦叠翠上——武昌今湖北鄂州西山。久闻其名,

峰峦秀拔,林壑清幽,是个避世的好去处。好!说去就去!我苏子瞻虽穷,

架小舟渡个江的钱还是有的。寻了只乌蓬小船,踏上甲板。老艄公是个沉默的黄州汉子,

船篙一点,小船便悠悠荡离江岸。江风立刻劈面刮来,裹挟着湿漉漉的水汽和腥气。

初时还觉得清爽,不一会儿就觉得这风着实粗粝,刮在脸上有些生疼,

全不似蜀中锦江的温软和风。我从怀里摸出昨日剩下的半块炊饼——这玩意儿倒是不缺,

后来给武松的哥哥拿去做生意,还挺成功,靠着这炊饼娶了个好老婆……狠咬一口。

黄州面硬,饼也做得粗粝,须得用后槽牙使劲。嚼着干粮,望着滚滚浊浪,口中乏味,

胸中块垒似乎又沉了些。

不免想起西蜀锦城的玉食珍馐、家中的团栾围坐……唉……“此间无所有,江风赠我愁”?

不对不对,忒也丧气!该是“此间无酒肉,江风暂解忧”!“老哥,

”我朝着那佝偻着背摇橹的艄公开口……“这风硬得很哪!我们四川的风,跟女人手似的。

你们这黄州的风,啧啧,倒像是后娘脸!”老艄公抬起浑浊的眼,嘿嘿一笑,

露出豁牙:“先生是京里来的官?这风啊,春夏软,秋冬硬。如今这风头,算客气了!

要是腊月里刮那西北风,嘿,能刮掉人一层皮!不过吹久了,筋骨倒也结实!”有趣!

这老哥的话虽糙,却也带着此地生存的智慧。船到中流,风浪颠簸更大些。

老艄公扯开破锣嗓子,竟吼起一支本地小调来,调子说不上动听,甚至有点呜咽哭腔,

却莫名与这江景契合。歌声飘在辽阔的江面上,我那点文人酸溜溜的“穷愁”,

在这生猛粗粛的调子里,倒显得轻飘飘、无根无基起来。人活世上,不过沧海一粟,

顺风也好,顶风也罢,日子总得往前推,饭总得往下咽。小半个时辰,船靠了对岸武昌码头。

弃舟登岸,循着山路蜿蜒上行。林间空气陡地清凉湿润了许多。松涛阵阵,绿竹猗猗,

鸟鸣山涧。适才渡江时的风硬江浊之感一扫而空。山路盘旋曲折,累得我气喘吁吁,

却也冲得胸口那股子闷气舒缓不少。未几,便见峰回路转处,一座古刹依山而建,

黄墙灰瓦掩映在古木苍翠之间,自有一股端严清寂。走近了,才见山门不甚高大,

匾额上题着“灵泉古寺”四字,墨色已显暗淡。庙宇显然有些年头,但难得打扫得干净。

我整了整洗得发白的葛布旧衫……好歹也是挂名官员的体面,迈步进了山门。

只见庭中有一老僧,正拿扫帚清扫阶前落叶。他身形精瘦,灰布僧衣洗得泛白,面皮黝黑,

皱纹深刻,倒像位常年干活的农禅僧。我上前一步,叉手施礼:“阿弥陀佛!在下眉山苏轼,

冒昧造访宝刹,惊扰清修了。”那老僧闻言抬起头,目光锐利如电,在我脸上打量两圈,

放下扫帚,合什还礼:“苏学士远来辛苦!贫僧慧明,恭迎大驾。” 声音倒是洪亮清晰。

奇了!这偏远西山古寺的扫地僧,竟认得我这落魄谪臣的身份?我心头微动,

面上不动声色:“哦?法师认得在下?”慧明和尚呵呵一笑,皱纹舒展:“苏学士文动天下,

墨宝千金。贫僧虽在山野,倒也听过‘东坡居士’的大名。况且,”他指了指庙里,

“前几日有江对岸的施主来进香,提起苏学士已在黄州,喜游山水。贫僧便想,

这西山景色尚可,或能引得学士登临。今日缘法果然到了。”有趣!这是个通透和尚。

我正色道:“不敢当。东坡已是戴罪之身,不敢再提往日。今日冒昧造访,乃为山中佳气,

古刹清幽,特来寻一方清净地。”慧明引我入内,穿过前庭,进入一间简洁朴素的客堂,

有小沙弥奉上粗陶茶杯,里面是澄澈的本地山茶,香气淡然。交谈之下,

发现这慧明和尚果然不简单!早年竟也是读书人,还中过举!只是后来厌倦了官场倾轧,

心性淡泊,才入了空门。言谈间引经据典,思维敏捷,更兼豁达风趣,

与那些泥塑木雕般刻板的僧人截然不同。聊着聊着,

话题不由自主地又拐到了吃食上——毕竟,腹中饥饿是实打实的催命符!

尤其这小庙清规戒律,连饭菜都透着一股子“四大皆空”的味道。

中午随众僧用了一顿清淡过头的斋饭:一碗清可鉴影的山菌汤,一碟寡白的蒸野菜,

还有两个几乎没油星子的硬面素馒头。面对这盘“清心寡欲”,

我肚子里那只自小被蜀中麻辣鲜香养刁了的馋虫立刻发出凄惨的嚎叫!没忍住,

放下硬得能硌牙的馒头,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还是被身边的慧明和尚捕捉到了。

他用他那双看透世事的老眼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促狭笑意,

低声问:“苏学士,可是……腹中唱起了空城计?” 声音里满是戏谑。老底被揭穿,

我也不再端着,苦着脸压低声音:“法师见笑了。这禅门清规,餐餐青菜豆腐,

自是养性佳品。只是……只是子瞻来自巴山蜀水,天生一副‘饕餮舌’,

习惯了‘滚油辣子烫喉头,红肉白醪穿肠过’的粗胚日子,猛地吃这仙家饭食,

肚子他…他不答应啊!”我把手放在胃部,做了个极其委屈的表情。慧明和尚再也绷不住,

呵呵呵地笑出声来,笑声浑厚,震得碗里的清汤都起了涟漪。他环视左右,见无人留意,

凑近我耳边,用更低的、带着神秘兮兮的腔调道:“不瞒子瞻居士,

贫僧当年……也是俗家过来的!这舌尖上的一点凡俗执念,”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

又点点心口,“哪里是几顿斋饭就能洗尽的?常言道‘口中清,未必心已净’!

偶尔腹内那点‘馋虫作祟’,贫僧也是心知肚明!有时打坐诵经,眼前晃的不是佛祖金身,

倒像是蒸腾冒油气的红烧蹄髈!罪过罪过,哈哈!”这番坦率的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如同找到了异教知己,差点拍案叫绝:“哎呀呀!法师!慧明大师!

想不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这真是…真是知音哪!唉,你是不知道……”我顿时大倒苦水,

把前日在黄州集市买肉、被路人鄙夷、最后煮出一锅难以下咽的腥膻之物的糗事,

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越说越懊恼,越说越不甘。末了,我拍着大腿,

用求教的眼神望着慧明:“法师你看!这肉价贱如此,明明是上天赐给困顿之人的口福!

可怜黄州、武昌本地人,竟如畏虎蛇,避之唯恐不及!少数吃的也只知白水煮煮,

岂非暴殄天物?我苏子瞻偏不信这个邪!我蜀中烹肉之法何止百种?

怎地就降不住这区区一块黄州猪肉?法师你见多识广,可知其中有何关窍?”眼睛亮闪闪的,

充满了不折不挠的求知欲。慧明和尚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他已经剃度干净,

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精光闪动,像极了一只蹲在莲台上的老狐狸。

他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清茶,回味良久,才缓缓道:“苏居士莫急,莫急。

此事……关乎物理火候,关乎人心执念,更关乎一个‘悟’字!强求不来。

不过嘛……”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禅房一侧通往灶房的小门。

“宝刹的锅灶,虽粗陋,却也有一把好火……苏居士若得空,不妨常来走走。

山门外施主送来的诸般俗物,庙里不便沾染。

然若居士自备……又恰好遇上贫僧轮值看护香积厨时……偶发奇想,欲以‘火候证禅’,

这‘解馋虫’么……”他又用那种神秘兮兮、压低的声音,

带着笑意悠悠吐出:“……有时何尝不是一种‘参禅’?火候过处,水尽汤浓,浊者自沉,

清者自升,便如那‘烦恼即菩提’,化腥膻为甘美,岂不是一大悟境?”他顿住,

笑吟吟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心照不宣的狡黠光芒。轰!慧明这话,不啻一道开悟的梵钟,

穿透了连日来的愁云惨雾!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有门!这西山灵泉寺的灶房,

竟然可能是攻克黄州猪肉难题的秘密基地?眼前这慧明和尚,

分明是个隐藏极深的“酒肉穿肠过”的护法——虽然现在只有肉!

我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顶门,先前对着江风的穷愁、对着白水煮肉的懊丧,

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冲击得烟消云散!好家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馋虫引来金指路!

若能在僧舍野寺里,与这妙人般的和尚,一起琢磨透黄州猪肉的玄机,炼出一味人间至味,

岂不快哉?这黄州困顿的日子,突然就有了新的、带点世俗油烟火气的盼头!“法师此言,

”我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碍于佛门清净,只能强压着音量,抱拳作揖,两眼放光,

“实乃至理!胜过千万卷佛经!色空不二,火候通禅!妙!妙啊!那下次…呃,

下次贫士来时,便揣着这‘烦恼浊物’,寻法师‘同证禅机’如何?”我指着肚子,

肚子里那只馋虫,此刻仿佛也闻到了某种未来的希望肉香,兴奋得咕咕叫起来。

慧明大和尚捻着他光溜溜的下巴,呵呵直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得意模样,

那神态里分明在说:来,快来吧,贫僧这“禅”等你来悟呢!夕阳的金辉透过古刹的窗棂,

投在粗粝的茶碗上,映得那碗底的清茶似乎也带上了暖洋洋的油光。先前那寡淡的山景,

此刻在子瞻眼中,骤然变得鲜亮而充满人间烟火气。3自那日灵泉寺归来,

我苏子瞻在临皋亭窄窄的卧榻上,简直是彻夜难眠!倒不是因为破席硌背,

实在是那慧明和尚一席话,如同往灶膛里丢了一根引火的松明子,

把我那颗尚在苟延残喘的饕餮之心,“轰”地一下点着了!眼前晃的不再是愁云惨雾,

油亮的猪后腿、跳动的灶火、蒸腾的肉香……甚至慧明那张饱经沧桑又带着狡黠笑意的老脸,

也显得格外慈祥可爱。“火候证禅”!这说法太妙了!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台阶。想想看,

一边是口腹之欲的执念,一边是佛法无边的清净,在这西山古寺的柴房里,

竟找到了奇妙的平衡点?这“证禅”的路子,

听上去就比枯坐蒲团、对着青菜豆腐参“饿”空有意思得多!好容易捱到第二日天光放亮,

鸡刚打鸣儿。我蹭地从“床”上跃起其实是块门板,翻箱倒柜找出仅有的几个铜板,

撒腿就往集市跑。目标明确:猪肉!集市刚开张,肉贩子睡眼惺忪地刚摆开摊子。

昨日那堆嫌弃我的碎嘴子还没来,正好!我瞄准那肥膘丰厚的五花三层肋条肉,

指着一块道:“就这个!不要瘦的!要肥得流油的!给我割这块厚的!

”昨日的失败教训在脑中回荡:没有油脂浸润,那肉如何能美得起来?先解决油腻问题?

不不不,先让它肥!肥才能出香!这是蜀中烧白的真谛!

肉贩子看着我这“学士老爷”一早就来抢肉,还专挑肥的,眼神怪怪的,欲言又止,

估计心里嘀咕:“这京官儿怕不是饿疯了,专拣腻的吃?”管他呢!

拎着这块足有三四斤重、红白相间、鲜嫩晃眼的大肥膘,

我又称了两颗滚圆的野葱头本地土葱,味重、几块皱巴巴的老姜、一小把粗盐,

钱袋子彻底干瘪,心满意足地溜了。再踏小舟渡江,脚步比昨日轻快了许多。

这次不赏风景了,心思全在背篓里的那块肉上。仿佛背的不是肉,

是此困顿生涯中的一份大希望、大课题!连江风刮脸的劲儿都觉得小了三分。

循着记忆熟门熟路摸回灵泉寺后门,按慧明昨天的暗示,轻轻敲了三下。

门“吱呀”开了条缝,慧明那颗光脑袋探了出来,左右飞快一望,低声道:“快进来!

”我闪身进去,慧明立刻关门,还插上门闩,那鬼祟模样,活像做贼分赃!

他引我穿过寂静的后院,额,僧侣们大概在做早课,我们直奔西头一间低矮的偏房。

门一推开,一股烟火、柴草、干菜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香积厨厨房。地方不大,

泥土地面,砌着一个大灶台,几口大小不一的铁锅土锅瓦罐靠墙排开,灶膛里柴灰还是温的。

角落里堆着些新鲜笋干、菌菇,一坛未开封的土酿浑酒若隐若现,

空气里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荤腥气——大概是哪位施主曾在此偷偷开过小灶,

这味道在此刻的我闻来,简直是人间至香!“成了!

” 我把背篓里的“证道之物”宝贝一样捧出来,“看!上好的五花膘!野葱老姜,齐活!

”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已然成功。慧明和尚凑近了看那块肉,

眼神跟老饕品鉴食材一模一样,还伸出干枯的手指戳了戳那肥膘,点头赞道:“好肉!

肥厚白腻,鲜亮无淤,居士好眼力!

”他转身从灶台角落里寻摸出一个挺深挺厚实的黑陶罐——大概以前是炖豆腐用的,

又翻出一把缺口少刃的笨柴刀,还有一口边缘有些豁了的炒锅。锅铲子都豁了俩口子,

看得我眼皮直跳——这破落户一般的厨具,能炼出美味?“来来来,老衲看火!

” 慧明一屁股坐在灶前的小马扎上,熟练地用火钳捅开尚有余温的灶灰,

又往里面添了几根粗细不一的干柴树枝。“锅交与你!‘证禅’大计,全在火候!

”我深吸一口气,挽起那身破旧官袍的袖子,拎起那柄钝刀,面对这块无辜的猪肉。

怎么下刀?回锅肉的薄片?蒜泥白肉的精片?不不不,想起昨日白水煮肉不入味的教训,

肉块要大!越大越能锁住汁水!我凭着蜀中庖厨的遗传记忆,手起刀落——其实是连拖带拽,

把那三斤多的大肥肉分切成四块拳头大小的方块。切口不整?管他呢!意思到了就行。接着,

用那豁口的菜刀,费力地将姜拍扁,野葱随便揪了几段——葱叶子蔫了些,凑合用吧。

慧明那火已经烧起来了,火光映着他的脸,倒像个炼丹的方士。我把瓦罐架在火上,

铁锅用来炒葱姜,先下一点底油——这还是慧明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摸出的一个小油罐子,

晃了晃,勉强刮出个锅底。姜块、葱段丢入破铁锅,用豁口铲子“咣当咣当”一通翻炒。

霎时间,辛香味儿冲鼻而起,带着山野气息,在小小的厨房弥漫开!“快!进罐!

”慧明在灶膛后喊。我赶紧把煸炒出香的葱姜一股脑倒入黑陶罐,

紧跟着把那四大块厚墩墩、肥嫩嫩的生猪肉块也推进去,“噗通噗通”像下饺子。

看着它们在沾了油花的罐底躺平,我这心呐,充满了“老农看着刚下地的种粮”般的期许!

加水!水要漫过肉吗?不能重蹈覆辙淹没了它!大概齐……没过一半多一些就行,

再倒一舀子带渣的浑酒,捏一撮粗盐——好了!盖上个不严丝合缝的厚木盖子。万事俱备,

看它“自熟莫催他”!“文火!” 我对着灶后喊,“法师,文火慢慢熬!似那婴儿吮指,

温柔些!”慧明会意,拨弄开几根旺烧的粗柴,塞进去些细碎的木屑和不太干的软枝。

火势立刻收敛,变作红彤彤的、温和的小火头,轻轻舔舐着罐底。不一会儿,

罐子里开始有了轻微的“咕嘟咕嘟”声,水汽氤氲地从盖沿缝隙钻出来,

裹挟着姜葱的辛味、酒的酵香和一股……呃,隐隐约约的、尚未被驯服的生肉腥气。我们俩,

一个蹲在灶前,一个站在罐旁,大眼瞪小眼,耳朵都竖着,鼻子抽动着,

捕捉着瓦罐里每一点细微的变化。像两个等待开宝的赌徒,

更像两个守着炼丹炉期待丹成的方外术士。厨房里安静极了,

只有柴枝哔剥的低吟和罐子里的轻声咕嘟。一刻钟……半个时辰……罐子里的水汽浓了些,

空气里的酒气挥发得淡了,那生腥气似乎也被煮进去了一些?但离“香”字还差得远!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法师,这水……要不要再添点?” 看着锅里汤水似乎少了些。

慧明皱着眉从灶后探头看一眼:“添?居士不是说要少些水吗?现在添了,

不怕又成‘煮汤’?我看这火候……” 他捻了捻下巴,“得沉住气!再等等!

”一个时辰过去了……耐心像瓦罐里的水汽一样在慢慢蒸发。那盖子上的孔洞冒气少了,

声音也变得粘稠缓慢。“滋滋……” 一种微妙的声音开始替代咕嘟声,

那是油脂被小火逼出来,开始与汤汁混合交战的声音!慧明在灶后幽幽开口,

像是在总结哲理,更像是在安慰我俩:“居士啊,火候一道,最难把握。急不得,躁不得!

如同人生逆旅,沉浮难料。此肉入罐,是困在‘腥膻’之苦厄;文火慢炖,

便是‘修行磨性’之时。功到自然成,强求反为祸!”这话听得我心头发热,

又觉得无比贴切:“法师高论!‘修行磨性’!妙!那我们便‘磨’它个彻底!

且看这肥膘腥臊,今日能否‘脱胎换骨’!” 信心似乎回升了点。

又一个时辰……厨房外阳光从西窗斜斜射入,已是过午。我们俩从清晨站到现在,腿都酸了,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尤其闻着这若有若无的怪香怪气。瓦罐里的“滋滋”声清晰可闻,

盖子边缘溢出了深褐色的、晶莹油亮的浓汁!一股更为复杂的香气飘了出来,

油腻感依然很重,但那顽固的腥膻好像确实……淡了不少?被姜酒压制了?还是脂肪在分解?

“该是时候了吧?” 我喉咙发干,跃跃欲试,馋虫早已在肚子里翻了八十个跟头。

慧明也忍不住了:“时辰是足了!开罐验禅!”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带着朝圣般的心情,

揭开那沉甸甸的木盖子——轰!

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混杂着酒气、油脂和蛋白质焦香带一丝糊味?

的气息瞬间冲入鼻腔!蒸腾的热气散去,罐中之景毕现:汤汁已然变得稀少的可怜,

只有浅浅的一层深褐色的油汁垫在罐底,像熬透了的老卤。而那四块原本肥白粉嫩的肉块,

此刻已是大变样!表皮呈现出一种酱红色,被浓厚的油汁紧紧包裹着,闪闪发亮!

因为炖煮太久,肉块明显缩水不少,显得更加紧致厚实。我用筷子……依旧是庙里的木筷,

小心谨慎地戳了戳其中一块最靠近罐壁温度最高的肉块边缘,那里颜色最深。噗嗤!

筷子几乎毫无阻力地陷了进去!表皮看似紧,内里已然酥烂!小心地夹住一角,

试图将它提起来——“滋啦…”一声轻微的断裂声。

那被筷子夹住的一丁点皮肉竟承受不住重力,直接脱离了大块肉,落回了浓稠的油汁里。

而肉块本身则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稳稳地坐在罐中,纹丝未动!好家伙!烂透了!

简直烂到骨子里!我用筷子沿着边缘轻轻“扒拉”不敢使劲了,

终于将一整块肉成功地剥离出来,放在粗瓷盘上。只见它形态饱满缩水后更显凝炼,

酱红的皮肉在日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颤巍巍的晃动,仿佛一盘软烂的胶冻。

慧明不知何时已凑到我身边,两人盯着盘中肉,喉头都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是龙是虫,

就在这一口了!我摒除杂念,用筷子小心地分出一小块带着肥膘和瘦肉的精华部分,

带着少许酱汁油乎乎的,吹了吹热气,毅然送入口中——嗯!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味道,

而是口感:那肥肉部分入口后,似乎并非想象中的肥腻,而是……融化!像猪油膏那样,

无需咀嚼便化开在舌床上,流泻出一股热乎乎的、浓厚的油脂香气!那层酱红的皮,

是软糯而略带弹性的,轻轻一抿便脱开了。瘦肉部分……果然有些柴了,但还是酥烂,

能轻易撕开,只是纤维感很强,需要点力气咀嚼。

味道来了……最先占据味蕾的是浓得化不开的……腻!猪油的腻!

像是生吞了一口凝固的猪油,香是香,但霸道得过分了!紧随其后的,

是姜和葱被长时间烹煮后渗入的辛味残余,微苦回甘。粗盐的咸味倒是提了不少鲜,

酒的酵香混合其中,形成一种奇特的风味基底。至于那顽固的腥膻……竟然!

竟然真的被压制了大半!至少咀嚼吞咽时,不再是那么一股挥之不去的恶心感觉。

整体味道偏浓厚、油腻、复杂。是成功还是失败?很难界定。“怎么样?

” 慧明眼巴巴地问。我咀嚼着这口说不上什么滋味的肉,表情纠结万分。咽下去后,

才吐出一句:“腥臊之气……确乎去了十之七八!肉烂如泥,

尤其是这肥膘……入口便化成油了!”停顿了一下,抹了把嘴边的油渍,

艰难总结:“就是……太……太腻人了!糊嘴!而且瘦肉还是发柴、发紧!嚼久了腮帮子酸!

” 末了忍不住皱眉:“像是……一坨行走的猪油精!”慧明也赶忙夹了一小块送入口中,

细细品咂,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从期待、到品尝、再到回味,

最后定格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咂咂嘴,摸着光溜溜的下巴,

慢悠悠地下了评语:“嗯…肥如膏腴润喉舌,腥膻尽褪亦奇功。然火虽压膻,

终难化腻;肉虽至烂,力不存中……鲜味流失,口感柴硬。此肉……皮厚骨沉而肉不中乎,

乃为‘老火禅’——功夫猛了,味道重了,境界…反而不圆融通透矣!

” 不愧是读过书的和尚,总结得如此富有禅机!我捧着盘子,

看着那三块依然油光闪闪、散发着“重口味”的肉疙瘩,

再看看慧明那张充满“哲学反思”的脸,原本期待满满的雄心壮志,

瞬间被油腻感和慧明的“老火禅”批语冲击得东倒西歪。一场兴师动众的“火候禅”首秀,

结局竟如此尴尬!肚子里那只馋虫委屈得“吱吱”叫唤:这比前天的白水煮肉好点,

但也强得有限啊!依旧离“美味”二字差着十万八千里!“失……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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