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谍影我是日军情报课最锋利的刀,代号“夜莺”。 高桥大佐亲手为我戴上帝国勋章,
称赞我是最忠心的猎犬。 没人知道,我同时是军统安插的“竹叶青”。 直到那个雨夜,
垂死的军统联络员塞给我染血胶卷: “重庆有变,你的真实代号是——‘启明’。
” 我握紧胶卷,在旗袍暗袋里摸到组织联络的密码诗。 次日,
高桥将绝密空袭计划锁进我保管的保险柜: “夜莺,替我守护帝国的荣耀。
” 我笑着鞠躬,钥匙贴着肌肤发烫—— 如何把情报送给组织,又不暴露三重身份?
冰冷的雨水裹着山城重庆特有的湿冷,从铅灰色的云层里倾倒下来,砸在青石板路面上,
溅起浑浊的水花。水珠顺着低垂的屋檐连成线,织成一张流动的、模糊的帘幕。巷子深处,
浓重的黑暗几乎吞噬了所有光线,只有远处偶尔划过夜空的探照灯光柱,
才吝啬地勾勒出两侧斑驳、湿漉漉的墙壁轮廓。我,柳明烟,
或者说此刻身份所系的“夜莺”,裹在一件剪裁合体的深色呢子大衣里,伞面压得很低,
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皮鞋的硬跟敲击在湿滑的石板上,发出单调而清脆的“嗒、嗒”声,
在狭窄雨巷里异常清晰,又被无边的雨声迅速吞没。
我刚刚结束了一场为帝国陆军情报课高桥一郎大佐精心准备的私人晚宴,
席间的清酒微醺尚未散尽,但大脑却清醒得如同被这冰冷的雨水浸透过一般。突然,
前方巷口传来几声尖锐、短促的爆响!是枪声!穿透哗哗的雨幕,带着一种撕裂布帛的决绝。
我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猛地一缩。伞沿稍稍抬起,
锐利的目光刺破雨帘。只见一个跌跌撞撞的黑影正朝我这个方向猛冲过来,脚步踉跄,
每一次迈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仿佛拖着无形的千斤重担。他身后不远处,
两道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毒蛇的信子,凶狠地咬噬着黑暗,光柱晃动间,
隐约可见穿着深色雨衣、端着长枪的身影在急促追赶。靴子踩踏积水的声音沉重而杂乱,
混合着日语粗暴的呼喝:“止まれ!(站住!)”追兵!日本宪兵!
就在那黑影距离我不过五六步时,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脚下一个趔趄,
整个人重重地扑倒在冰冷湿滑的石板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污水迅速浸染了他深色的衣衫。我屏住呼吸,身体本能地微微后退半步,
紧贴住身后冰冷粗糙的砖墙,试图将自己完全融入墙角的阴影里,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伞面纹丝不动,将我的表情和动作彻底隔绝。那倒在地上的人影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艰难地抬起头。雨水冲刷着他惨白的脸,嘴角挂着一缕刺目的猩红,又被雨水迅速冲淡。
他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艰难地搜寻,当目光终于捕捉到墙角阴影里我的轮廓时,
那眼中竟猛地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一种混合着绝望、疯狂和最后希望的火焰。
他猛地伸出手,那只沾满泥污和血水的手,用尽残存的生命力,朝我这边死命地伸过来,
五指痉挛地张开,似乎要抓住什么虚无缥缈的稻草。
“嗬…嗬…” 破碎的、带着血沫的喘息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微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纹丝未动。袖中的手指却已悄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感,
强迫自己维持着“夜莺”应有的、近乎冷酷的旁观姿态。手电光柱猛地扫了过来,
刺眼的白光短暂地照亮了他伸出的手,也照亮了他眼中那点即将熄灭的火焰。
他嘴唇剧烈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更加艰难的咯咯声,拼尽最后一丝气力,
将几个破碎的词语挤出牙缝,
都裹着浓重的血腥气:“重庆…有变…‘竹叶青’…你的…真实代号…是…”话语戛然而止。
就在这生命之火彻底熄灭前的瞬间,那只伸出的手猛地向前一探,以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
将一个小小的、冰冷的、带着他体温和雨水湿滑触感的硬物,
狠狠塞进了我微微敞开的呢子大衣下摆!几乎是同一刹那,
追上来的宪兵粗暴地踢开了他的身体,靴子踏在积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手电光无情地打在他失去生息的脸庞上。“死んだ!死了!”一个宪兵粗声粗气地报告。
另一个宪兵用手电光警惕地扫向我这边角落的阴影。强光刺目,我下意识地微微偏过头,
抬起一只手遮挡光线。“誰だ?谁?”质问声带着怀疑。我放下手,伞面随之抬高,
露出了脸庞。雨水顺着发梢流下,滑过冰冷镇定的面颊。我用流利、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被打扰了的不耐烦的日语回答:“柳明烟。刚结束高桥大佐的晚宴,
正要回家。”宪兵的手电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辨认。
高桥大佐的名字显然起了作用,
尤其是当其中一个宪兵可能认出了我这张经常出入陆军情报课大楼的脸孔时。
“失礼しました、柳さん!抱歉,柳小姐!”那宪兵立刻收敛了凶悍,微微躬身,
语气缓和下来,“我们在追捕军统分子。请小心,夜晚不安全。”我冷淡地点点头,
重新压低了伞面:“辛苦了。” 没有再给宪兵任何多余询问的机会,迈开步子,
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沉稳依旧,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从未发生。
我的大衣下摆,紧贴着腿侧的位置,那个小小的、染血的胶卷,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灼烫着我的肌肤,一路蔓延至心脏深处。军统联络人?竹叶青?我的真实代号?
还有这胶卷…雨更大了,仿佛要将这污浊的巷子和其中所有的秘密,
连同那个刚刚逝去的生命,一起冲刷干净。“夜莺,帝国最忠诚的猎犬,
也是我最信任的利刃!”陆军情报课那间属于高桥一郎大佐的办公室里,
厚重的丝绒窗帘挡住了外面阴沉的天光。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
高桥大佐的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回荡在铺着厚地毯的空间里,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强烈的赞许。他站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身着笔挺的佐官服,
胸前勋章冷硬,眼神锐利如鹰隼。我,柳明烟,穿着剪裁精良的浅色职业套装,微微垂首,
姿态恭敬而柔顺地站在他面前,脸上适时地流露出被褒奖的、恰到好处的激动和荣幸。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切割出一道细长的光带,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飞舞。
高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他手中托着一枚小巧精致的勋章——旭日勋章,
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内敛而冰冷的金属光泽。他脸上的笑容显得真挚而欣慰,
带着一种欣赏自己打磨得最锋利武器的满足感。“你为帝国立下的功勋,天皇陛下亦有所闻。
” 他伸出另一只手,动作带着一种仪式感的郑重,轻轻拂开我耳侧一丝并不存在的碎发,
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我的耳廓。那触感如同毒蛇的鳞片滑过皮肤,
让我颈后的汗毛瞬间竖立。我强忍着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厌恶和身体本能的闪避,
维持着温顺的姿态,甚至将头更低地垂了一些,让那冰冷的指尖得以顺利落在我的颈侧。
“这是你应得的荣耀,夜莺。” 高桥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和掌控的意味。他亲手将那枚勋章佩戴在我胸前靠近锁骨的位置。
金属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沉甸甸的,像一块耻辱的烙印。
“为帝国效忠,为阁下分忧,是我的本分。” 我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绝对的服从,
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冰珠滚落玉盘,精准无误。
垂下的眼睫掩盖了眸底深处翻涌的冰冷暗流。“很好!” 高桥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力道不轻。他转身走向办公室角落那座沉重的、墨绿色的德国造保险柜。
那柜子如同一个沉默的钢铁怪兽,蹲伏在阴影里。他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动作沉稳而熟练,
转动时发出金属咬合的、令人牙酸的轻微“咔哒”声。厚重的柜门无声地开启。
高桥探身进去,片刻后,
取出一个薄薄的、标注着“绝密”和醒目“红日”标记的黑色硬质文件袋。
文件袋的封口处贴着严密的火漆印。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雪茄的烟雾都停滞了飘动。高桥拿着文件袋,没有立刻给我,而是转过身,
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再次笼罩住我。那目光带着审视,
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直抵灵魂深处的压力。我迎着他的目光,
脸上依旧是那副被信任的荣幸和绝对的忠诚,没有丝毫闪躲。
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胸前的勋章,
带来一阵阵冰冷刺骨的痛楚。昨夜巷子里那冰冷染血的胶卷,似乎又在口袋里发烫。
高桥看了我足足有十秒钟。那十秒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文件袋边缘发出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终于,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似乎是放下了最后一丝疑虑。他向前一步,
将那个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数毁灭与死亡的黑色文件袋,郑重地递到我的面前。“夜莺,
”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托付生死的肃穆,“‘红日行动’的最终空袭计划。
重庆的天空,将因帝国的意志而燃烧。”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出命令:“在我离开重庆前往武汉协调最后部署的这四十八小时内,它,由你保管。
用你的生命,守护帝国的荣耀!”“嗨依!阁下!” 我猛地并拢双腿,挺直脊背,
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日军军礼,声音斩钉截铁,充满力量。双手接过那冰冷的文件袋,
指尖感受到纸张特有的坚硬质感。它比那枚勋章更沉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灼烧着我的掌心。高桥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完全的信任:“去吧。帝国会铭记你的忠诚。
”我再次深深鞠躬,然后抱着那足以让山城化为焦土的文件袋,转身,
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办公室。身后沉重的木门关上,隔绝了高桥的身影。我抱着文件袋,
穿过铺着地毯、光线略显幽暗的走廊。两旁办公室偶尔有人进出,见到我,都微微颔首致意。
我保持着“夜莺”应有的、带着一丝矜持的冷漠和效率,点头回礼,脚步节奏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走进档案室——我名义上的工作地点,那扇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档案室里只有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灰色档案柜,散发着纸张和油墨的陈旧气味,冰冷而寂静。
我快步走到最里面一个属于我的独立小办公桌旁,
将那份绝密文件袋小心翼翼地放入桌面上一个带锁的金属文件盒里。
手指在锁扣上停留了片刻,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着我它的存在。然而,
我的指尖并未在文件盒上多做停留,而是迅速而隐蔽地探入自己贴身旗袍的侧边暗袋。
指尖触碰到两张折叠得极小的、带着体温的硬纸片。一张,
是昨夜那个垂死的军统联络人塞给我的染血胶卷。冰冷,坚硬,带着死亡的气息。另一张,
则是从暗袋深处摸索出来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薄纸。我将其展开,动作轻微而迅速。
纸上并非文字,而是一串串毫无规律的阿拉伯数字,每组数字后跟着一个汉字。
这并非普通的密码,而是一首诗的坐标密码。组织联络的密码诗!每一个数字组,
都指向一首只有我和上级才知道的、特定的古诗中的特定字词!
这是我作为“启明”——那个深埋于重重伪装之下,
连军统“竹叶青”身份都只是一层掩护的真正核心——与组织联系的唯一生命线!
昨夜那垂死之人最后的嘶喊,如同惊雷,
再次在我脑中炸响:“你的真实代号是——‘启明’!”启明!不是“夜莺”,
也不是“竹叶青”!是“启明”!这密码诗,就是证明!
信任、军统的胶卷、组织的密码诗、即将毁灭重庆的空袭计划……所有无形的丝线骤然收紧,
在我手中那个冰冷的金属文件盒上交汇、绞缠,勒得我几乎窒息。四十八小时!
保险柜的钥匙沉甸甸地贴在我大腿内侧的肌肤上,隔着薄薄的丝袜和旗袍布料,
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冰冷的触感。它像一颗定时炸弹的引信,
连接着文件盒里那份毁灭性的计划。如何打开它?如何将里面的情报传递给组织?
如何确保在四十八小时内完成这一切,同时不惊动高桥布下的监视之网,
不暴露“夜莺”这层皮,不牵连出“竹叶青”这条线,
更不危及那个深埋地下的、真正的“启明”?每一个环节都如履薄冰,一步踏错,
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档案室里死寂一片,只有我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
在冰冷的空气里微微起伏。窗外,山城铅灰色的天空更加阴沉了,
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
强迫自己沸腾的血液和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写满数字密码诗的纸上。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粗糙的纹理。一个大胆、疯狂、却又似乎是唯一可行的计划雏形,
在冰冷的绝望中,艰难地、破土而出。嘉陵江的气息裹挟着湿漉漉的水汽,
在初秋的午后弥漫开来,混杂着沿街小摊贩油炸食物的腻香和人力车夫身上的汗味。
我换下那身象征着“夜莺”身份的干练套装,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短袖旗袍,
领口和袖口滚着细细的银边,手里拎着一个精巧的藤编手袋,
步履从容地走在略显喧闹的街道上。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投下几缕有气无力的光柱。
街道两旁是典型的重庆山城建筑,依着陡峭的地势层层叠叠,
灰瓦白墙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陈旧而沉默。
小贩的叫卖声、黄包车的铃铛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看似平常的市井画卷。
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无形的暗流涌动。街角,
穿着便衣、眼神锐利的特务像融入背景的灰影;远处,
宪兵队巡逻的皮靴踏在石板路上的沉重声响,如同不祥的鼓点,敲打着每一个行人的神经。
我保持着一种富家小姐出门闲逛的松弛姿态,目光随意地扫过路边的店铺橱窗,偶尔驻足,
似乎在欣赏那些廉价的饰品或布料。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一个卖香烟的小贩在街对面吆喝,目光却飘忽不定,
多次扫过我这边。斜后方,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灰色短褂的男人,
似乎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的脚步节奏与周围的行人格格不入。高桥的“信任”,
从来都包裹着密不透风的监视。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毫无异色。又走过两个街口,
人流稍微密集了些。我自然地拐进一条相对僻静、两侧多是民居的支巷。脚步加快了几分。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鸭舌帽的身影也迅速跟进了巷口。时机到了。我猛地一个趔趄,
仿佛被脚下凸起的石板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去!“哎呀!
” 一声短促的惊呼脱口而出。就在身体即将狼狈摔倒的瞬间,
我手中的藤编手袋“恰到好处”地脱手飞出,划过一个弧线,
东西——一方丝帕、一支口红、一个小小的粉盒、几枚零散的硬币——叮叮当当地散落出来,
滚了一地。尤其是那几枚硬币,滴溜溜地滚向巷子深处。我半跪在地上,
手捂着似乎扭到的脚踝,眉头紧蹙,脸上满是疼痛和懊恼的神情,
目光焦急地追随着滚远的硬币。鸭舌帽的身影在巷口顿住了,显然没料到这突发状况。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判断这是否是陷阱。“这位先生!” 我抬起头,看向巷口方向,
声音带着一丝窘迫和求助的意味,目光越过鸭舌帽,
投向更远处一个恰好路过的、挑着担子的货郎,“劳驾!能帮帮忙吗?
” 我的声音足够清晰,让鸭舌帽能听见我的求助对象并非他。鸭舌帽眼神闪烁,
脚步停在原地,没有再靠近,但也没有离开,像一头警惕的鬣狗守候在猎物附近。
那个被我叫住的货郎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愣了一下,放下担子走了过来,
帮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丝帕、口红等物。“谢谢,谢谢!” 我连连道谢,声音带着感激,
同时“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去捡那几枚滚远的硬币,却又因“脚踝疼痛”而动作艰难。
货郎憨厚地笑了笑,摆摆手,快步走向巷子深处去捡那几枚硬币。就在这短暂的空档,
我的手指借着整理旗袍下摆和丝袜的动作,
极其隐蔽地、迅捷如电地从大腿内侧旗袍的开衩处探入,
指尖精准地触碰到那把紧贴着肌肤的、冰冷的保险柜钥匙。一抠,一抽,
再借着身体站起时旗袍下摆的自然垂落作为掩护,那把小小的、决定无数人生死的黄铜钥匙,
已经滑进了我藤编手袋的夹层暗袋里。整个过程不到两秒。货郎捡回了硬币,递还给我。
我再次道谢,将东西收回手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鬓发,脸上带着歉意和感激的笑容。
鸭舌帽依旧站在巷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我忍着脚踝处真实的酸痛刚才那一趔趄并非完全伪装,扶着墙壁,
一瘸一拐地继续朝巷子另一端走去,背影显得有些狼狈。鸭舌帽果然跟了上来,
但距离拉得更远了些,大概觉得一个扭了脚的女人,又刚刚经历了这样的小意外,
暂时翻不出什么浪花。计划的第一步,险之又险地完成了。钥匙,
脱离了高桥布下的监视网所能触及的范围。它此刻安静地躺在我的手袋暗袋里,
像一颗刚刚引燃、尚未爆炸的炸弹引信。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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