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修炼千年的熊猫精,最爱在竹海里打滚摸鱼。隔壁那根竹子精总冷着脸晨练,
却每天给我带温热的竹筒饭。天庭突然要求所有妖精考编制,
学渣我直接躺平:“抓我去雷劈吧。”青衍拎起我后颈冷笑:“举报偷懒妖员有功德点,
我这就去天庭告发你。”我抱着他的竹竿哭嚎补课三天,
进考场却看见主考官胸牌:竹仙·青衍。
他耳尖微红递过试卷:“最后一道题...你最重要的人是谁?”我盯着他发颤的手指,
突然笑了:“是每天假装凶我的竹子精。”---清晨,竹海深处。第一缕稀薄的金色阳光,
怯生生地探入层层叠叠的竹叶缝隙,在潮湿的泥地上投下细碎摇晃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冰凉的水汽,混合着新笋破土而出的、那股子独有的清新微涩的泥土味儿。
几只不知名的雀儿在极高处细声细气地啁啾着,声音被浓密的绿意过滤得格外空灵。
就在这片宁谧之中,某处厚实得像地毯的竹叶堆,突然不自然地拱动了一下。紧接着,
一团蓬松柔软的黑白毛球,慢吞吞地翻了个身,终于从底下钻了出来。是我,圆圆!!!
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熊猫精——虽然修为嘛,
可能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如何更舒服地打盹儿和寻找美味嫩笋上了。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圆乎乎的脸颊都挤变了形,粉色的舌头清晰可见。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勉强掀开一条缝,
瞥了眼周围浓得化不开的绿意。嗯,又是美好的一天,非常适合在竹叶堆里打滚摸鱼,
或者找个舒服的树杈,把自己摊成一张毛茸茸的饼。刚想顺应本能,
再缩回那片温暖的“被窝”里续上美梦,
一阵异常清晰、带着某种冷冽节奏的破风声就利落地穿透了清晨的寂静。唰!唰!唰!
那声音干脆利落,像是最锋利的刀刃切开空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刻板的韵律感。
不用看,用我毛绒绒的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来了——隔壁那根竹子精,青衍。
他修炼起来那股子劲儿,简直比人类学堂里最古板的老夫子还要较真一万倍。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试图把圆滚滚的身体埋进叶子堆的更深处,
只留下两只小小的黑耳朵尖儿露在外面,像两簇不安分的黑色小草,
在微凉的晨风里悄悄抖动。脚步声沉稳地靠近了。每一步落下,
都带着一种奇特的、如同新竹拔节般的轻微脆响,最终停在我伪装失败的“叶堆堡垒”边上。
上方笼罩下一片修长的阴影,带着清晨露水的微凉气息。“又睡?” 清冷的声音落下来,
像初融的雪水淌过光滑的青石,没什么情绪起伏,却自带一股能把人冻醒的凉意。我装死,
一动不动,连耳朵尖都努力绷直了,假装自己只是一堆长得有点奇怪的落叶。“辰时三刻了。
” 那声音又平铺直叙地响起,精准地报着时间,仿佛他体内自带一座滴水不漏的日晷。嘁,
辰时三刻怎么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我闷闷地想,继续挺尸。修炼?那是什么?
能吃吗?哪有抱着暖烘烘的竹叶晒太阳舒服!头顶的阴影似乎晃动了一下。紧接着,
一只脚——准确地说,是一只穿着青色布靴、干净得不染尘埃的脚,
毫不客气地、带着点警告意味地轻轻踢了踢我露在外面的、圆滚滚的屁股。“嗷!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叶子堆里弹了起来。竹叶簌簌落下,沾了我满头满脸。
我一边狼狈地扑棱着脑袋,把叶子甩掉,一边气鼓鼓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青衍就站在那里。一身素净的青布长衫,料子看起来普通,却隐隐流动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清瘦,像一竿刚经历过风雨洗礼、越发坚韧的青竹。
墨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用一根简单的竹簪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清晰的下颌。
他的脸是好看的,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薄唇习惯性地抿着,显得疏离又冷峻。
尤其那双眼睛,瞳仁是极深的墨绿色,看人的时候没什么温度,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此刻,那双寒潭般的眼睛正没什么波澜地看着我,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一只炸毛熊猫的蠢样。
“腿麻了!起不来!” 我理直气壮地耍赖,一屁股又坐回软软的竹叶堆里,
抱着自己胖乎乎的腿,故意哼哼唧唧,“都怪你!踢那么重!
”青衍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大概是对我这拙劣的表演无言以对。他懒得跟我废话,
直接伸出手。那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带着修炼之人特有的莹润光泽。
他精准地揪住了我后颈的皮毛——那地方简直是我们熊猫一族的命门,一被捏住,
浑身就使不上劲儿。“喂喂喂!轻点!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你这根死竹子!
” 我被他拎得双脚离地,像只待宰的年猪,徒劳地在半空中蹬着腿抗议。他充耳不闻,
把我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站好,顺手还拂掉了我肩头几片顽固的竹叶。动作算不上温柔,
但也绝对算不上粗暴。“站好。” 他言简意赅地下令,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撇撇嘴,
刚站稳,肚子就非常不争气地发出一串响亮的“咕噜噜”声,在清晨寂静的竹林里格外清晰。
脸皮厚如我,也忍不住老脸一红。青衍那双没什么温度的墨绿色眸子,
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无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右手随意地在身侧一拂。
指尖掠过之处,空气微微扭曲,细碎的青色光点如同萤火般汇聚,眨眼间,
一个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竹筒就出现在他掌心。一股极其霸道、极其诱人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那是新剥开的嫩笋混合着清甜的竹米,再被竹筒本身的清香浸润烘烤后产生的。
足以让任何一只熊猫精瞬间丧失理智的味道!!!我眼睛“噌”地亮了,
刚才的起床气和被拎后颈的屈辱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口水很不争气地开始疯狂分泌。
“……给我的?” 我眼巴巴地盯着那个竹筒,爪子蠢蠢欲动。青衍没回答,
只是把竹筒往前递了递。动作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样子。“嘿嘿,算你还有点良心!
” 我一把抢过来,也顾不上烫手,笨拙地掰开竹筒盖子。温热的蒸汽扑面而来,
带着竹米和嫩笋最纯粹的清甜。我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啊!是熟悉的味道!青衍牌竹筒饭,永远的神!我立刻找了个舒服的树根靠着,
把整个圆脸都埋进竹筒里,吭哧吭哧地大快朵颐起来,吃得那叫一个专心致志、地动山摇。
什么修炼,什么晨练,统统被这绝世美味挤出了脑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青衍就站在几步开外,安静地看着我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
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在他清冷的侧脸轮廓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没有催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他那一板一眼的晨练,只是那么站着,
像一杆沉默而忠诚的青竹卫兵。偶尔有风吹过,拂动他青衫的下摆和束发的青色发带,
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竹林在低语。阳光的温度渐渐升高,驱散了竹叶上的薄薄晨露。
我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抱着吃得溜光水滑、一滴米都没剩的空竹筒,靠着树根,
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暖洋洋的倦意又涌了上来。吃饱喝足,不正是睡回笼觉的黄金时间吗?
眼皮开始沉重地打架,就在意识即将沉入甜美的梦乡边缘时,青衍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同冰锥刺破了我的瞌睡泡泡。“吃完,练功。”四个字,言简意赅,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身万年不变的青衫,还有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阳光似乎更盛了些,
落在他身上,那青色仿佛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可依旧驱不散他骨子里的那份冷肃。
“不练……” 我抱着空竹筒,把圆滚滚的身体往树根更深处缩了缩,声音拖得又软又长,
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睡意,
“困……我要睡觉……青衍你最好了……”我试图用甜腻的嗓音蒙混过关,
这招以前偶尔也管用过那么一两次。可惜,今天的青衍似乎格外铁石心肠。他身形未动,
只是那墨绿色的瞳孔微微转过来,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我缩在树根下的那点可怜的安全感瞬间荡然无存。“一炷香。
”他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引气,入体,周天循环。
”“啊——!”我哀嚎一声,像只被踩了爪子的猫,猛地从树根底下弹了起来,
残留的睡意被这噩耗彻底吓飞了。我哭丧着脸,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青衍!竹子哥哥!
你看今天阳光多好,风多温柔,鸟儿叫得多欢实!这么美好的时光,用来打坐多浪费啊!
我们去掏鸟蛋好不好?或者找点新鲜的竹笋?我知道东边山坳里有一片……”我絮絮叨叨,
试图用各种美好的摸鱼计划打动这块冷冰冰的竹子。青衍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等我机关枪似的说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引气,入体,周天循环。
一炷香后,检查。”说完,他不再看我,径直走到竹林间一小片相对空旷的空地。
那里早已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片多余的落叶都没有。他盘膝坐下,背脊挺直如松,
双手自然地搁在膝上,掌心向上。眼睛缓缓阖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几乎是瞬间,他周身的气息就变了,变得异常沉静,仿佛真的化作了一竿扎根大地的翠竹。
一缕缕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淡青色气流开始在他身周缓缓流动,如同有生命般缠绕、盘旋,
最终顺着他微张的鼻息,极其规律地纳入体内。
那气流的颜色纯净得如同初春新发的竹叶尖儿,带着蓬勃的生命气息。我看着他入定,
再看看自己怀里光溜溜的竹筒,悲从中来。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先用美食麻痹我,
然后再上酷刑!太狡猾了!我磨磨蹭蹭地挪到他旁边不远处,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下。
竹叶地面有点硌屁股,我扭了扭,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也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
“吸——呼——吸——呼——”我努力模仿着他的呼吸节奏,
想象着那些好闻的青色气流也往我身体里钻。刚开始还勉强能集中精神,可没过一会儿,
里好像又有新蛋了……青衍今天的竹筒饭里要是再加点野莓会不会更好吃……眼皮越来越重,
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啪叽。
”我彻底歪倒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凉湿润的竹叶,舒服地蹭了蹭。啊,
还是躺着舒服……修炼什么的……明天再说吧……呼……均匀的小呼噜声,
很快在青衍规律而清冷的吐纳声旁,没心没肺地响了起来。竹林里的阳光,
似乎都因为我这摊平的存在,变得更加慵懒了几分。
******日子就像竹海里流淌的溪水,叮叮咚咚,懒懒散散地向前淌着。
我依旧每天在青衍的竹筒饭香气里挣扎着醒来,在他冰冷的目光监督下,
象征性地盘一会儿腿,然后在他入定后迅速歪倒,睡得人事不省。青衍对我的“修炼”成果,
也从最初的冷脸训斥,渐渐变成了某种习以为常的沉默。
大概他这根死心眼的竹子也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你永远叫不醒一只装睡的熊猫,
尤其是一只吃饱了只想睡的熊猫。
我以为这样混吃等死、偶尔被竹子精拎起来活动筋骨的日子,会像这无边无际的竹海一样,
绵延到地老天荒。直到那一天。那天下午,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丛特别茂盛的箭竹下面,
用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眼前一根格外鲜嫩的笋尖,琢磨着是现在啃了它,
还是留着当一会儿的零食。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晒得我肚皮暖烘烘的,
舒服得直想哼哼。突然,一种奇异的震动感从身下传来。不是地震那种剧烈的摇晃,
而是一种……沉闷的、带着某种威严韵律的嗡鸣,仿佛整片大地深处,
有什么庞大而古老的东西被唤醒了。这嗡鸣并非通过空气传播,更像是直接敲打在灵魂深处,
让每一根毛发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紧接着,毫无预兆地,整片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拉下了厚重的幕布。
前一秒还是阳光明媚的午后,下一秒便已陷入一片沉沉的、令人心悸的昏暗。竹海瞬间死寂。
风停了,鸟雀的啁啾消失了,连竹叶摩擦的沙沙声都彻底隐去。
一种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天而降,沉甸甸地笼罩了整片山林。那不是妖气,也不是魔气,
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至高无上的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统御意志。
我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感攥紧了我,让我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我惊恐地望向天空。
在那片骤然晦暗的天穹中央,极高极远处,一道无比璀璨、无比恢弘的金色光柱,
撕裂了昏暗,如同天神的巨矛,轰然垂落!光柱中,
无数玄奥的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转、组合、明灭,散发出浩瀚如海的气息。
它们共同组成了一幅巨大无比、横亘整个天际的金色卷轴!卷轴缓缓展开,
每一个符文都亮得刺眼,每一个笔画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法则之力。
威严、宏大、不容抗拒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直接在每个生灵的心魂深处炸响,清晰无比,
字字千钧:“天道敕令!”“凡三界六道,草木精怪,鳞介虫豸,凡有灵智,能化形者,
自敕令颁下之日始,皆需纳入天庭仙籍,归入‘灵植灵兽司’统一管辖!”“入籍者,
当恪守天规,勤修功德,维系天道运转。凡不入籍者,视为野妖流怪,天道不容!
敕令颁行百年期满之日,未登仙籍名册者——”那声音顿了一下,
仿佛为了加重那最终的审判。“——天雷殛之,神魂俱灭!永绝轮回!”轰——!
最后八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天雷殛之,
神魂俱灭!永绝轮回!”那冰冷残酷、毫无转圜余地的宣判,如同极地万载不化的寒冰,
瞬间冻结了我四肢百骸的血液。耳朵里嗡嗡作响,是那敕令威严的余音,
更像是我自己濒临崩溃的心跳。眼前那片横贯天穹、金光璀璨的符文卷轴,
刺目得让我眼睛生疼,每一个流转的符号都仿佛化作了狰狞的雷电锁链,
下一秒就要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神魂俱灭……永绝轮回……我呆呆地坐在原地,
连呼吸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八个字在反复碾压、轰鸣。
刚才还拨弄着的鲜嫩笋尖滚落在脚边,沾满了泥土,也引不起我丝毫注意。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几个世纪。那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和刺目的金光,
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晦暗的天空重新透出光亮,风重新吹过竹林,
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沙沙声。鸟雀试探性的啁啾也重新响起。世界仿佛恢复了原样。
只有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呜……哇——!
”迟来的巨大恐惧和绝望终于冲垮了堤坝。我再也忍不住,像个被抢走了最后一口奶的孩子,
嘴巴一咧,惊天动地的嚎哭声猛地爆发出来!“我不要被雷劈!我不要神魂俱灭!
哇啊啊啊——!” 我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毫无形象可言。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让我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什么千年修行,
什么熊猫精的尊严,在这灭顶之灾面前,统统碎成了渣。怎么办?怎么办?!修炼?考试?
登仙籍?那是什么东西?!我连引气入体都坐不住一炷香!让我去考那劳什子天庭编制?
不如现在就把我劈了算了!
至少还能留个全尸……呜呜呜……巨大的恐慌和无助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四肢百骸。
我哭得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气,
下意识地就手脚并用地往那个唯一能让我感到一丝丝安全的方向爬去——青衍的竹舍。
那间用翠绿坚韧的湘妃竹巧妙搭成的屋子,掩映在几竿特别粗壮的老竹后面,清幽安静。
此刻在我眼里,却成了汪洋大海里唯一的浮木。我几乎是撞开那扇虚掩的竹门,
连滚带爬地扑了进去。“青衍!青衍!救命啊!哇啊啊啊——!” 我哭喊着,
声音嘶哑变形。竹舍内光线柔和,弥漫着清冽的竹香。青衍正背对着门口,
站在一张简单的竹案前。案上摊开着一卷看起来就年代久远、材质非金非玉的青色书简,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细小如蚁的银色符文。他微微低着头,墨色的长发垂落肩侧,
似乎正凝神看着那卷书简,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简片上轻轻摩挲着。
我那惊天动地的哭嚎和破门而入的动静,似乎并未让他有丝毫动容。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身形依旧挺拔如竹,纹丝不动。“完了!全完了!青衍!
天庭要抓我们去考试!考不过就要被天雷劈死!魂飞魄散啊!呜呜呜……” 我扑到他脚边,
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把抱住他那条穿着青布裤的腿,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了上去。“我完了!我肯定考不过!我连引气入体都不会!
我只会吃饭睡觉打滚……哇啊啊啊……我这么懒的熊猫,肯定第一个被雷劈成焦炭!青衍,
怎么办啊!我不想死!我不想神魂俱灭啊!”我语无伦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把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倾倒出来。被我死死抱住的腿,肌肉似乎僵硬了一瞬。
青衍终于有了反应。他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转过了身。那张万年冰山似的俊脸上,
此刻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波动,但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绿色眼眸,
却沉沉地落在我涕泪横流的脸上。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嗯,
一件沾满了污秽、亟待处理的麻烦物件。我被他看得心里更毛了,哭得更大声,
抱着他腿的手收得更紧,生怕他把我踹开:“哇……你说话啊青衍!你那么厉害,
你肯定能考过的对不对?你帮帮我!你教教我!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我保证!
我发誓!”我抽抽噎噎地发着我自己都不太信的誓言。青衍依旧沉默地看着我,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竹舍里只剩下我凄惨的哭声在回荡。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才终于动了。他弯下腰。不是来扶我,也不是来安慰我。
那只曾无数次给我带来温饱、拂去我身上落叶的手,此刻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精准地、牢牢地揪住了我后颈那块最松软的皮毛。“嗷——!” 熟悉的命门被制,
我全身一僵,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里憋着的抽噎。他轻而易举地将我从地上提溜起来,
像拎起一只不听话的幼崽,迫使我那双被泪水糊住的、惊恐万分的眼睛,
对上他那双深潭般的、毫无波澜的眸子。距离很近,
近得我能看清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
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永远不变的、清冽干净的竹子气息。可这气息此刻非但不能让我安心,
反而让我更冷了。他看着我,那张好看却过分冷淡的脸上,
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近乎残酷的意味。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清冷,不高,
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在玉盘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每一个字都狠狠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哭什么?”“天庭新规,”他顿了一下,
墨绿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惨兮兮的倒影,薄唇微启,吐出让我如坠冰窟的几个字,
“举报偷懒妖员……”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像是在品味着每一个字的重量。“……有功德点。
”最后三个字落下,如同冰冷的铡刀悬在了我的头顶。我浑身猛地一哆嗦,连抽噎都忘了,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似乎很满意我此刻的惊恐,
那点微不可察的“笑意”在眼底深处一闪而过。他微微俯身,凑近我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
说出的话却比万载玄冰更冷:“我这就去天庭——”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欣赏着我瞬间煞白的脸色和因极度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告发你。”轰隆!
我感觉一道无形的天雷已经提前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告发我?去天庭?举报我偷懒不修炼?
换取功德点?!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
几乎停止跳动。刚才还只是对未来的恐惧,
此刻瞬间变成了近在咫尺、即将被最信任的人亲手推入深渊的灭顶之灾!“不要——!!!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冲破我的喉咙。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一股蛮力,
我猛地挣脱了他揪着我后颈的手,整个人像颗被强力弹弓射出的黑白毛球炮弹,
再次重重地扑回地上,这次是死死抱住了他的小腿!“青衍!竹子哥哥!不要!
求求你不要去告发我!” 我哭得声嘶力竭,眼泪决堤般汹涌而出。“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我马上学!我头悬梁锥刺股!我凿壁偷光!我闻鸡起舞!我再也不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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