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的葡萄美酒还带着醉人的甜香,萧逸一身玄甲跪坐在殿下,
眉眼间凝结的霜雪尚未化尽。当他说起边关将士如何以血肉之躯筑起城墙时,
我手中的玉箸“当啷”一声跌在青瓷盘上。原来这世间真有这样的男儿,剑锋所指皆是山河,
眼中盛着千万人的生死。皇兄笑着说要赐婚那日,我躲在屏风后,
指尖将帕子绞出细密的褶皱。待听到萧逸朗声道“臣遵旨”,满室春色突然都有了颜色。
红烛摇曳的新婚夜,他为我卸下凤冠,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往后风雨,我替你挡。
”可如今,我蜷缩在天牢潮湿的稻草上,腕间的镣铐磨破了皮肉。我望着殿外的月亮,
数着萧逸归来的日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要他回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铁门开启时,
我几乎要扑到铁栏上。可萧逸立在月光里,玄甲泛着冷光,眼神比初见时更陌生。“为什么?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忽然想起去年冬夜,他也是这样裹着寒气冲进寝殿,
只为给我送一支未化冻的红梅。“不是我......”我的辩解被柳婉柔的啜泣声淹没。
她颤抖着指向我:“长公主早就说过,将军若死在战场上,
她便自由了......”刑场上的风裹着血腥气。我望着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喉间涌上铁锈味的笑。原来他还是来了,却不是来救我。大刀落下的瞬间,
我突然想起初遇那日,他铠甲上的银饰在阳光下流转的光芒,竟与此刻漫天飞溅的鲜血,
有了奇异的相似。恍惚间,有人在唤我的名字。我费力睁开眼,看见萧逸抱着我,
眼泪砸在我脸上,烫得惊人。他手中的玉佩沾着血,那并蒂莲的花瓣,终究碎在了他掌心。
1鎏金宫灯将宣政殿照得恍若白昼,丝竹声里飘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
我握着白玉盏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杯中晃动的葡萄美酒,
而是殿下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玄色铠甲泛着冷冽的光,
肩甲上雕刻的白虎图腾随着他的动作张牙舞爪,可当他转头望向龙椅时,
眉眼间却凝着边关未化的霜雪。“臣萧逸,幸不辱命。”他的声音像出鞘的剑,
划破殿内萦绕的靡靡之音。我看见皇兄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里流转,抬手示意他起身的瞬间,
我注意到他腰间悬着的玉佩那是块通透的羊脂玉,边缘雕着暗纹,
像极了我前日在御花园见过的冰棱。不知是谁碰了碰我的手肘,
惊得我手中玉箸“当啷”一声跌在青瓷盘上。满席目光扫来时,我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却见萧逸偏头望过来,眉峰微微挑起,那双被风沙磨砺过的眼睛,
竟比我珍藏的东珠还要明亮。“长公主这是被萧将军的威风吓着了?
”皇兄的调侃惹得众人轻笑。我强压下脸颊的滚烫,瞥见柳婉柔攥着帕子的手。
她是太傅府的嫡女,此刻却盯着萧逸的背影,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
我突然想起宫人们私下的议论,说柳家小姐与萧将军是青梅竹马。酒过三巡,
萧逸开始讲述边关战事。当他说到将士们如何在寒夜里用血肉之躯抵挡敌军的火攻时,
我下意识咬住下唇。烛火明明那样明亮,可他描述的画面里,却只有漫天风雪和染血的长枪。
直到他提到有个小卒在临终前,还攥着家书说“要给妹妹买新衣裳”,
我才惊觉眼眶已然湿润。散宴时,我故意放慢脚步。月光给回廊镀上银边,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铠甲轻响。转身时,萧逸正解下披风,露出里面绣着云纹的玄色劲装。
“殿下当心着凉。”他的声音比在殿中柔和许多,披风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却意外地让人安心。我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披风上的温度。
柳婉柔的身影从月洞门闪过,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打了个寒颤。
可当我低头看见腕间新换的白玉镯,又忍不住想起萧逸解披风时,垂落额前的那缕碎发。
2红绸从宫墙这头垂到那头,像是把漫天晚霞都裁成了锦缎。我倚在窗前,
看着绣娘捧着嫁衣进殿,金线绣的凤凰在日光下泛着流光。自那日宫宴后,
皇兄的赐婚旨意来得猝不及防,可当宣旨太监念出萧逸的名字时,我藏在袖中的手,
分明在震颤。婚期定在中秋。这日晨起,我特意让侍女引我去御花园。
青石小径铺满了昨夜的桂花,远远便瞧见萧逸正与皇兄在亭中对弈。他今日未着铠甲,
月白色长衫衬得身姿愈发挺拔,手中握着的棋子悬在棋盘上方,倒像是捏着个月亮。
“长公主也来赏秋?”他抬眸时,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瞥见柳婉柔躲在假山后,
她攥着绢帕的手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里的怨毒让我心头一紧。可当萧逸起身替我斟茶,
指尖不经意擦过茶盏边缘时,那抹寒意又被暖意驱散。婚服上身的那一刻,
铜镜里的女子眉眼含春。凤冠压得脖颈发酸,可当喜轿行至将军府,
红盖头被玉如意挑起的瞬间,我还是透过朦胧的喜烛,看清了萧逸眼底的惊艳。
“原来传闻不假,长公主确实比画中还要美。”他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喜酒的醇香。
洞房花烛夜,我们说了许多话。他讲边关的胡杨如何在风沙中屹立不倒,
我便说起宫中御膳房新制的桂花糕。他伸手替我卸下繁重的钗环,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我。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侧脸投下温柔的阴影,我忽然觉得,
这世间再没有比此刻更圆满的光景。然而好景不长。第二日晨起,柳婉柔便登门拜访。
她穿着素色襦裙,梨花带雨的模样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萧哥哥,柔儿自幼与你相伴,
如今你娶了长公主......”她的声音哽咽,眼神却直直盯着我。萧逸皱起眉头,
正要开口,我已笑着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往后若有什么缺的少的,
尽管开口便是。”我将茶盏轻轻放在她面前,茶汤里漂浮的茉莉花瓣,
像极了她此刻扭曲的面容。柳婉柔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掩面而泣,转身跑了出去。
萧逸叹了口气,将我搂进怀里:“别往心里去,她从小被惯坏了。”我靠在他肩头,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底的不安。3晨露未晞时,
萧逸的玄甲便裹着霜气踏进了寝殿。我捧着刚温好的醒酒汤,
看他将虎符塞进我掌心:“等我凯旋,带你去雁门关看雪。”烛火映得他眉眼温柔,
却不知这竟成了最后的温存。马蹄声碾碎宫道的月光,我攥着他留下的玉佩,
在寒风中站到东方既白。三日后,当柳婉柔带着海棠糕来请安时,我还沉浸在相思里。
她指尖点着糕点上的糖霜,声音甜得发腻:“姐姐可知,这方子是萧哥哥最爱的?
”窗外的银杏叶突然被风卷得乱舞,我望着她鬓边那支新打的银簪。
分明是半月前萧逸出征前,说要给我打的款式。深夜的梆子声惊破寂静时,
我正对着烛火绣平安符。铜锁被粗暴砸开的声响传来,我握着银针的手骤然收紧。
一队侍卫冲进来,领头的公公尖着嗓子宣读旨意,字字如刀剜进心口:“长公主楚璃,
私通敌国,图谋不轨......”“这不可能!”我踉跄着去抓那道明黄圣旨,
却被侍卫按倒在地。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得案头柳婉柔送来的海棠糕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突然想起她临走时,故意打翻茶水浸湿了我的印鉴匣,当时只当她毛手毛脚,此刻想来,
那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铁链套上手腕的瞬间,
我想起萧逸出征前说“等我”。可当我蜷缩在稻草堆里,看着狱卒将馊水泼在地上时,
才惊觉这偌大的皇宫,竟没有一人信我。更漏声滴答作响,我数着萧逸归来的日子,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要他回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第三日清晨,牢门被踹开。
柳婉柔立在门口,手中攥着那封伪造的信件,鲜红的印鉴刺得我眼睛生疼。
“姐姐何必装无辜?”她俯身捏住我的下巴,“你以为萧哥哥会相信你?
”我突然想起初见时,她望着萧逸的眼神,原来从那时起,嫉妒的毒就已生根发芽。
铁窗漏进的月光碎成蛛网,我蜷缩在霉斑遍布的墙角,数着石缝里缓慢爬行的潮虫。
脚踝的镣铐早已磨破皮肉,每动一下,都有血珠顺着铁链蜿蜒而下,在稻草上洇出暗红的花。
“长公主也有今天?”狱卒狞笑着将馊饭摔在地上,腐臭的菜叶混着蠕动的蛆虫。我别过脸,
喉间泛起作呕的酸水,恍惚间竟想起萧逸出征前,亲手为我剥的那碗虾仁,
珍珠般的米粒裹着鲜嫩的虾肉,还带着他指尖的温度。深夜的更鼓声格外清晰,
我靠着冰凉的石壁,望着头顶那方巴掌大的天空。皇兄幼时总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会护我一世周全;萧逸曾将玉佩系在我腰间,说这是他征战时的护身符,
如今却都成了最锋利的刀,狠狠剜着我的心。泪水无声滑落,在粗糙的石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柳婉柔来过三次。第一次她隔着铁栏,将我亲手绣的鸳鸯帕子撕成碎片,
“知道萧哥哥为何总戴着旧玉佩吗?那是我们十岁时一起雕的”。
第二次她带来染着血的信件,鲜红的印鉴刺得我睁不开眼。第三次,她捧着萧逸的平安符,
说“将军在边关立了大功,马上就要迎娶新妇”。我死死攥着胸前萧逸留下的玉佩,
任尖锐的棱角在掌心刻出伤口。不会的,他一定会回来。我还记得他出征前夜,
月光洒在他侧脸,他说:“若有人敢伤你分毫,我定踏平这天下。”此刻,
我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将这句话反复咀嚼,当作唯一的希望。有次昏迷醒来,
恍惚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我挣扎着扑到铁栏前,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呼喊,
却只看到狱卒嗤笑的脸。指甲深深抠进铁栏,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我却感受不到疼痛,
满心只剩酸涩的期待。或许下一次,真的是他来了。雨不知何时开始下的,
冰冷的水珠顺着铁窗滴在身上,寒意渗进骨髓。我抱紧自己,在潮湿的黑暗中,
默默描绘着萧逸归来的场景。他身披战甲,长剑出鞘,斩断我身上的枷锁,
然后带我离开这吃人的牢笼,去看他许诺的雁门关的雪。4雁门关的风裹着硝烟,
终于不再往骨缝里钻了。萧逸扯下染血的绷带,望着城墙上重新升起的大楚旌旗,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楚璃亲手所刻,此刻贴着心口发烫,
仿佛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将军!京城急报!”传令兵的声音撕裂暮色。
萧逸接过信笺的手突然发颤,羊皮纸上“长公主通敌”六个字刺得眼眶生疼。
战马嘶鸣声响彻营地,萧逸翻身上马时,听见副将在身后大喊:“将军!三日未合眼了!
”可风灌进耳朵里,全是楚璃笑着说“等你”的声音。宫道上的梧桐叶被马蹄碾碎,
萧逸跌跌撞撞冲进宣政殿时,龙案上那封书信正泛着诡异的光。“萧爱卿自己看吧。
”皇兄将信推到我面前,目光沉沉地盯着萧逸。萧逸弯腰拾起信笺,熟悉的印鉴赫然在目。
那是楚璃生辰时,萧逸亲手为她打的鸳鸯纹。“不可能!”萧逸的吼声惊飞了梁上的燕雀。
柳婉柔突然从屏风后转出,素白的裙裾上沾着泥渍,“将军还护着她!那日她亲口说,
要让你死在战场上!”她的哭声尖锐刺耳,恍惚间竟与边关垂死的哀号重叠。
萧逸盯着信上的字迹,明明与楚璃的笔迹有七分相似,可那些勾折的弧度,
为何总透着股陌生的狠戾?“萧逸,事关重大,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兄的声音冷如寒冰,指了指御案上堆积如山的“证据”。
从染血的密信到所谓的“证人”供词,每一样都在割裂萧逸对楚璃的信任。
玉佩在掌心硌得生疼,出征前楚璃倚在宫门前,
发间的步摇随着笑声轻颤:“我等你带着雁门关的雪回来。”“臣恳请陛下彻查!
璃儿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事!”喉间像卡着带血的箭镞。
萧逸突然想起柳婉柔曾说要来军营探望。那日她指尖沾着的朱砂,
与信上印泥的色泽竟分毫不差。可当萧逸抬眼望向柳婉柔,她泫然欲泣的模样,
又与儿时那个总躲在他身后的柔儿重叠。皇兄沉默良久,
终于挥了挥手:“长公主收押在天牢,你先去看看吧。”萧逸跌跌撞撞迈出宣政殿,
月光像把锋利的刀,将宫墙的影子劈在青砖地上。还未等缓过神,
柳婉柔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萧哥哥!”她发间的珠钗歪斜,素白裙摆沾满泥泞,
踉跄着扑到萧逸跟前,“你一定要为柔儿做主啊!”萧逸皱眉避开她的拉扯,
腰间玉佩硌得生疼:“让开。”夜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挂满泪痕,
却让萧逸想起案头那封密信。“长公主她......她早就容不下我!
”柳婉柔突然抓住萧逸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皮肉,“每次你出征,
她都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与你的恩爱!那日她还说,若不是你碍着,
她早就与敌国......”她的呜咽戛然而止,只余抽噎声在空荡的回廊回响。
记忆突然翻涌。出征前夜,楚璃倚在窗前,为他缝制护腕时,
曾漫不经心地问:“柳姑娘近日怎不来府中?”那时萧逸只当她随口一问,此刻想来,
她眼中的落寞竟像是藏着千言万语。“不可能!”萧逸甩开柳婉柔的手,
铠甲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璃儿不是那样的人!”可话音未落,
龙案上那封书信又在脑海中浮现。熟悉的印鉴、七分相似的笔迹,
还有满朝文武呈递的“铁证”,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萧逸困在窒息的黑暗里。
柳婉柔突然瘫坐在地,哭得肝肠寸断:“萧哥哥难道忘了?小时候你说过会护我一世周全!
如今她要害你,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哭声混着远处的更鼓声,
让萧逸想起边关战场上,那些被谎言蒙蔽的将士,在冲锋时眼里燃烧的信任。
胸腔里翻涌着滚烫的怒火与刺骨的寒意,萧逸望着柳婉柔苍白的脸,
又想起楚璃月下浅笑的模样。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信任,
此刻竟在一句句哭诉、一张张伪证前摇摇欲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萧逸转身冲向地牢。
5霉斑在石壁上爬成狰狞的网,我数着滴水声熬过第九十七个昼夜。当铁门轰然洞开的刹那,
带着铁锈味的风卷进来,我踉跄着扑向铁栏,腕间镣铐撞出清脆的响。“萧郎!
”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他立在月光与阴影交界处,
玄甲还沾着边关的霜雪。可当他抬起眼,我却生生止住了要涌出的泪。
那双曾倒映着我笑颜的眼睛,此刻淬着刺骨的冰。“为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稻草扎进膝盖,
我却感觉不到疼。“我没有......”话音未落,他突然将一封皱巴巴的信拍在铁栏上。
鲜红的印鉴刺得我睁不开眼,那分明是我生辰时他亲手打的鸳鸯纹。
记忆突然闪回柳婉柔打翻茶盏的那日,她慌乱擦拭时,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印泥盒。
“柳姑娘什么都告诉我了。”他后退半步,铠甲摩擦声像锋利的刀刃,
“你嫉妒她与我青梅竹马,便勾结敌国,想置我于死地?”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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