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屯子还带着料峭寒意，胡洋的餐馆门前支起了一口大铁锅，咕嘟咕嘟炖着酸菜白肉。
他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正往灶膛里添柴火，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这酸菜炖得够味啊！”
粗犷的女声带着爽朗的笑，胡洋抬头就看见雨姐挽着个陌生男人跨进门槛。
男人梳着锃亮的背头，脖颈上挂着明晃晃的金链子，皮鞋尖还沾着进城的泥点子——正是半个月前搬来邻院的蒯儿。
胡洋握着火钳的手骤然收紧，铁钳在柴火上压出刺耳的声响。
雨姐却浑然不觉，大大咧咧地拉开凳子：“老胡，给蒯兄弟来碗热乎的！
他刚帮我修好了超市的电闸。”
“客气啥！”
蒯儿往桌上丢了包红塔山，眼神却黏在雨姐泛着红晕的脸上，“雨姐这么能干，要我说就该找个能搭把手的......啪”地一声，胡洋把冒着热气的炖菜重重搁在桌上，溅起的汤汁差点烫到蒯儿手背。
雨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刚要开口，却被蒯儿抢了先：“哟，胡老板这是不高兴了？”
他故意凑近雨姐，压低声音道，“要不咱换个地儿？
我知道城里有家新开的火锅店......不用！”
胡洋猛地扯下围裙，油污在他发红的手腕上晕开，“雨姐，我在后院囤了新到的白菜，你帮我看看？”
雨姐被拽进后院时还一头雾水，首到看见胡洋攥着自己的手在发抖。
“老胡，你这是......雨姐，他不是好人。”
胡洋盯着她被蒯儿碰过的袖口，喉结上下滚动，“昨儿我看见他在村口和个戴墨镜的人分钱，那人胳膊上纹着蛇......”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响。
两人冲出去时，只见蒯儿正踢翻满地的啤酒瓶，脸上挂着扭曲的笑：“胡洋，你血口喷人！”
他故意踉跄着扶住雨姐的肩膀，“雨姐，我一片真心，你可别被这穷小子骗了......把手拿开。”
雨姐冷冷地甩开他，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片在掌心转了个圈，“再敢往我店里带脏东西，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转身时，胡洋瞥见她藏在身后的手在微微发抖——那是小时候被欺负留下的应激反应。
当晚，胡洋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的响动。
他抄起门后的铁锹冲出去，正看见蒯儿踮着脚往雨姐的超市墙上贴东西。
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泛黄的纸张上“寡妇门前是非多”几个大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蒯儿！”
胡洋的怒吼惊醒了整条街的狗。
蒯儿却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闪光灯对着胡洋的脸疯狂闪烁：“哟，暴力狂现原形了？
我这就报警！”
千钧一发之际，雨姐举着菜刀冲了出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报警？
那正好让警察查查你包里藏的是什么！”
她一脚踹翻蒯儿的蛇皮袋，里面滚出十几个印着“特价促销”的过期罐头——正是三天前超市丢失的货物。
蒯儿脸色骤变，撒腿就跑。
胡洋要追，却被雨姐拽住：“别理他，”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老胡，今晚......能陪我在超市住吗？”
胡洋低头看着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突然想起小时候她被欺负时也是这样紧紧抓着自己。
夜风卷着远处的狗吠声，他轻轻把人揽进怀里：“以后我天天守着你。”
却没注意到暗处，蒯儿正对着手机咬牙切齿：“笑川，这俩小崽子不好对付，你赶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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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刚要开口，却被蒯儿抢了先：“哟，胡老板这是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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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你这是......雨姐，他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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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时，胡洋瞥见她藏在身后的手在微微发抖——那是小时候被欺负留下的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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