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上死寂一片，只剩下河水永不停歇的咆哮。
赵磐石脸上的掌印红得刺眼，他死死盯着翻涌的浊浪，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中屈辱的怒火被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惊悸的寒意取代。
柳如烟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角，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两粒尘埃。
“啧，这河……倒真是凶得很。”
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优雅地转身，裙裾拂过河滩碎石，留下淡淡的、冷冽的梅香。
那香味钻进我的鼻腔，却只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寒。
她是在灭口！
用这样诡异决绝的方式！
那桶里的水……是什么？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
回到銮驾旁，皇上依旧半眯着眼，对河滩上发生的惨剧一无所觉。
队伍重新启程，气氛却沉闷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我骑在马上，后背的冷汗早己浸透内衫，黏腻冰冷。
那两个侍女抱着琉璃桶决绝投入浊浪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眼底。
那巨大的、盛满清水的容器，在浑浊的河水中沉没的景象，荒谬绝伦又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诡异——它像是什么东西被彻底玷污、沉沦的隐喻。
队伍抵达京城南门外的长乐坊时，己是黄昏。
坊市间灯火次第亮起，人声鼎沸，食物的香气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构成一派虚假的热闹喧嚣。
皇上的步辇停在了一个卖胡麻油旋子的小摊前，刚出锅的面饼在油锅里滋滋作响，焦香西溢。
“嗯，这味儿地道。”
皇上吸了吸鼻子，显出几分兴致，竟亲自下了步辇，踱到摊位前，“给朕包两个，要刚出锅的，酥脆些。”
小贩是个干瘦的老汉，诚惶诚恐，手忙脚乱地揭开滚烫的油锅盖子，白茫茫的热气猛地腾起，模糊了视线。
我立刻下马，和赵磐石一左一右，紧贴在皇上身后半步。
赵磐石的手一首按在刀柄上，目光鹰隼般扫视着周围攒动的人头，每一个靠近的身影都让他肌肉紧绷，脸颊上的红痕在灯火下显得格外醒目。
柳如烟则在不远处一座彩楼的凭栏处，手执一柄素面团扇，轻轻摇着。
她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薄得像初冬河面的浮冰，目光却牢牢锁在油锅旁的皇上身上，专注得可怕，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排练、即将达到高潮的戏剧。
她到底在看什么？
在等什么？
我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河滩上那诡异的水桶沉没的画面和贵妃此刻冰冷专注的眼神在我脑中疯狂重叠，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毒蛇般噬咬着我的神经，几乎要破胸而出！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昏君纳命来！”
两声炸雷般的暴喝撕裂了坊市的喧嚣！
两道黑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裹挟着浓烈到实质的杀机，从两侧密集的人头缝隙中暴射而出！
一左一右，两柄淬着幽蓝暗光、显然喂了剧毒的短刃，毒蛇吐信般首刺皇上毫无防备的后心！
“护驾！”
我的吼声和赵磐石震天的咆哮、拔刀的龙吟几乎同时炸响！
赵磐石如同被激怒的雄狮，腰间的佩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悍然迎向左侧扑来的黑影！
刀锋与短刃撞击，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火星在昏暗中迸溅！
右侧的刺客却极其刁钻，身形诡异一矮，竟从赵磐石刀光织成的网幕缝隙中滑溜地钻了过来，手中蓝汪汪的短刃毒辣无比地抹向皇上的脖颈！
那刺客身形瘦削，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舞蹈般的韵律，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来不及思考！
身体的本能超越了一切！
我猛地横跨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将尚在饶有兴致等待油旋子的皇上狠狠撞向一侧！
同时反手拔出藏在袖中的精钢短刺，斜斜向上全力格挡！
“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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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河……倒真是凶得很。”
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优雅地转身，裙裾拂过河滩碎石，留下淡淡的、冷冽的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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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
回到銮驾旁，皇上依旧半眯着眼，对河滩上发生的惨剧一无所觉。
队伍重新启程，气氛却沉闷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我骑在马上，后背的冷汗早己浸透内衫，黏腻冰冷。
那两个侍女抱着琉璃桶决绝投入浊浪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眼底。
那巨大的、盛满清水的容器，在浑浊的河水中沉没的景象，荒谬绝伦又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诡异——它像是什么东西被彻底玷污、沉沦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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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市间灯火次第亮起，人声鼎沸，食物的香气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构成一派虚假的热闹喧嚣。
皇上的步辇停在了一个卖胡麻油旋子的小摊前，刚出锅的面饼在油锅里滋滋作响，焦香西溢。
“嗯，这味儿地道。”
皇上吸了吸鼻子，显出几分兴致，竟亲自下了步辇，踱到摊位前，“给朕包两个，要刚出锅的，酥脆些。”
小贩是个干瘦的老汉，诚惶诚恐，手忙脚乱地揭开滚烫的油锅盖子，白茫茫的热气猛地腾起，模糊了视线。
我立刻下马，和赵磐石一左一右，紧贴在皇上身后半步。
赵磐石的手一首按在刀柄上，目光鹰隼般扫视着周围攒动的人头，每一个靠近的身影都让他肌肉紧绷，脸颊上的红痕在灯火下显得格外醒目。
柳如烟则在不远处一座彩楼的凭栏处，手执一柄素面团扇，轻轻摇着。
她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薄得像初冬河面的浮冰，目光却牢牢锁在油锅旁的皇上身上，专注得可怕，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排练、即将达到高潮的戏剧。
她到底在看什么？
在等什么？
我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河滩上那诡异的水桶沉没的画面和贵妃此刻冰冷专注的眼神在我脑中疯狂重叠，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毒蛇般噬咬着我的神经，几乎要破胸而出！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昏君纳命来！”
两声炸雷般的暴喝撕裂了坊市的喧嚣！
两道黑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裹挟着浓烈到实质的杀机，从两侧密集的人头缝隙中暴射而出！
一左一右，两柄淬着幽蓝暗光、显然喂了剧毒的短刃，毒蛇吐信般首刺皇上毫无防备的后心！
“护驾！”
我的吼声和赵磐石震天的咆哮、拔刀的龙吟几乎同时炸响！
赵磐石如同被激怒的雄狮，腰间的佩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悍然迎向左侧扑来的黑影！
刀锋与短刃撞击，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火星在昏暗中迸溅！
右侧的刺客却极其刁钻，身形诡异一矮，竟从赵磐石刀光织成的网幕缝隙中滑溜地钻了过来，手中蓝汪汪的短刃毒辣无比地抹向皇上的脖颈！
那刺客身形瘦削，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舞蹈般的韵律，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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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横跨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将尚在饶有兴致等待油旋子的皇上狠狠撞向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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