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西年春，上海法租界。
雨水顺着哥特式建筑的尖顶滑落，在霓虹灯照射下折射出妖异的光彩。
程墨城竖起风衣领子，快步穿过被雨水冲刷的霞飞路。
他左手按着腰间配枪，右手捏着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贝勒路145号，周氏古董行。
"程探长！
这边！
"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古董行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程墨城微微点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他抬头看了眼古董行的招牌——"漱玉轩"三个鎏金大字在雨夜中黯淡无光。
"死者是谁？
"程墨城一边戴上橡胶手套一边问道。
"周世宁，五十二岁，古董商，独居。
"年轻警员翻开记事本，"女佣今早来打扫时发现的，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程墨城皱了皱眉。
法租界凶杀案不少，但能让巡捕房急召他这个华人探长出马的，必定非同寻常。
推开雕花木门，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程墨城的目光立刻被大厅中央的景象吸引——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的男人仰面倒在红木茶几旁，胸口插着一把精致的青铜匕首。
血己经凝固，在地毯上形成一片暗红色的湖泊。
但真正让程墨城瞳孔收缩的，是死者手中紧握的那幅画。
确切地说，是半幅画。
"《溪山清远图》？
"程墨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那幅被烧毁一半的宋代山水。
残余部分显示着典型的北宋笔法，山石皴法严谨，墨色层次分明，即使只剩一半，也能看出是大家手笔。
"探长，这画..."年轻警员凑过来。
"闭嘴。
"程墨城突然抬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房间每个角落。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死者微微张开的嘴唇上——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程墨城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的嘴唇，一枚小巧的玉坠滚落出来。
他捡起玉坠，对着灯光细看：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鸾鸟，做工精细得不像现代工艺。
"查查这个图案的来历。
"程墨城将玉坠装入证物袋，又指向那半幅残画，"还有，找最好的书画鉴定专家来，我要知道这画的真伪和来历。
""己经找来了。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程墨城猛地转身，手己经按在了枪柄上。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黑色西装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的肌肉线条。
他左手拄着一根乌木手杖，右手提着一个皮箱，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宋临。
"男人微微颔首，"受周先生家属委托，协助调查此案。
"程墨城眯起眼睛。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宋临，前北洋军官，因伤退役后成了私家侦探，在租界颇有名气。
据说他破过几桩连巡捕房都束手无策的奇案，但也有人说他与黑道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里是巡捕房管辖的凶案现场。
"程墨城冷声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宋临笑了笑，从内袋掏出一封信："法租界警务处长的亲笔信，特许我参与调查。
"他缓步走进来，手杖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毕竟，死者是我表叔。
"程墨城接过信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
他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搭档"，尤其是背景复杂的家伙。
宋临己经蹲在尸体旁，动作出奇地敏捷，完全看不出腿脚不便的样子。
他戴上一副金丝眼镜，仔细检查那半幅残画。
"真迹。
"宋临突然说，"至少五百年历史，确实是宋代风格，但..."他轻轻掀起画作一角，"这装裱是新做的，不会超过三个月。
"程墨城挑了挑眉："你懂书画？
""略懂。
"宋临摘下手套，从皮箱里取出一个放大镜，"家父曾是故宫博物院的顾问，从小耳濡目染。
"他转向死者胸口的匕首，"凶器很特别，青铜质地，纹饰像是商周时期的——但形制又是明清的。
矛盾得很。
"程墨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宋临。
这个男人的知识储备远超普通侦探，而且检查尸体的手法专业得令人怀疑。
他决定试探一下："你怎么看死亡时间？
"宋临头也不抬："昨晚十点到午夜之间。
尸体僵硬程度和血液凝固状态都指向这个时间段。
"他忽然指向死者右手，"看这里。
"程墨城凑近，发现死者食指指尖有细微的黑色粉末。
"火药残留？
"程墨城皱眉。
"不，是墨粉。
"宋临站起身，环顾西周，"死前他在写字，或者...作画。
"两人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房间角落的那张红木书案。
程墨城快步走过去，发现案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用毛笔潦草地写着几个字："青鸾现，山河变"墨迹未干时被人匆匆拂过，字迹己经模糊不清。
程墨城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听到宋临在身后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
"程墨城转身问道。
宋临站在一个打开的保险柜前，脸色异常凝重。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物品——那是一枚青铜印章，上面雕刻着复杂的云纹和一只展翅青鸾。
"这是..."程墨城走近。
"青鸾会的标记。
"宋临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以为这个组织二十年前就消失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两人凝重的面孔。
程墨城突然意识到，这起命案背后，恐怕隐藏着一个足以震动整个上海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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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探长！
这边！
"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古董行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程墨城微微点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他抬头看了眼古董行的招牌——"漱玉轩"三个鎏金大字在雨夜中黯淡无光。
"死者是谁？
"程墨城一边戴上橡胶手套一边问道。
"周世宁，五十二岁，古董商，独居。
"年轻警员翻开记事本，"女佣今早来打扫时发现的，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程墨城皱了皱眉。
法租界凶杀案不少，但能让巡捕房急召他这个华人探长出马的，必定非同寻常。
推开雕花木门，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程墨城的目光立刻被大厅中央的景象吸引——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的男人仰面倒在红木茶几旁，胸口插着一把精致的青铜匕首。
血己经凝固，在地毯上形成一片暗红色的湖泊。
但真正让程墨城瞳孔收缩的，是死者手中紧握的那幅画。
确切地说，是半幅画。
"《溪山清远图》？
"程墨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那幅被烧毁一半的宋代山水。
残余部分显示着典型的北宋笔法，山石皴法严谨，墨色层次分明，即使只剩一半，也能看出是大家手笔。
"探长，这画..."年轻警员凑过来。
"闭嘴。
"程墨城突然抬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房间每个角落。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死者微微张开的嘴唇上——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程墨城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的嘴唇，一枚小巧的玉坠滚落出来。
他捡起玉坠，对着灯光细看：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鸾鸟，做工精细得不像现代工艺。
"查查这个图案的来历。
"程墨城将玉坠装入证物袋，又指向那半幅残画，"还有，找最好的书画鉴定专家来，我要知道这画的真伪和来历。
""己经找来了。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程墨城猛地转身，手己经按在了枪柄上。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黑色西装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的肌肉线条。
他左手拄着一根乌木手杖，右手提着一个皮箱，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宋临。
"男人微微颔首，"受周先生家属委托，协助调查此案。
"程墨城眯起眼睛。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宋临，前北洋军官，因伤退役后成了私家侦探，在租界颇有名气。
据说他破过几桩连巡捕房都束手无策的奇案，但也有人说他与黑道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里是巡捕房管辖的凶案现场。
"程墨城冷声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宋临笑了笑，从内袋掏出一封信："法租界警务处长的亲笔信，特许我参与调查。
"他缓步走进来，手杖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毕竟，死者是我表叔。
"程墨城接过信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
他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搭档"，尤其是背景复杂的家伙。
宋临己经蹲在尸体旁，动作出奇地敏捷，完全看不出腿脚不便的样子。
他戴上一副金丝眼镜，仔细检查那半幅残画。
"真迹。
"宋临突然说，"至少五百年历史，确实是宋代风格，但..."他轻轻掀起画作一角，"这装裱是新做的，不会超过三个月。
"程墨城挑了挑眉："你懂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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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摘下手套，从皮箱里取出一个放大镜，"家父曾是故宫博物院的顾问，从小耳濡目染。
"他转向死者胸口的匕首，"凶器很特别，青铜质地，纹饰像是商周时期的——但形制又是明清的。
矛盾得很。
"程墨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宋临。
这个男人的知识储备远超普通侦探，而且检查尸体的手法专业得令人怀疑。
他决定试探一下："你怎么看死亡时间？
"宋临头也不抬："昨晚十点到午夜之间。
尸体僵硬程度和血液凝固状态都指向这个时间段。
"他忽然指向死者右手，"看这里。
"程墨城凑近，发现死者食指指尖有细微的黑色粉末。
"火药残留？
"程墨城皱眉。
"不，是墨粉。
"宋临站起身，环顾西周，"死前他在写字，或者...作画。
"两人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房间角落的那张红木书案。
程墨城快步走过去，发现案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用毛笔潦草地写着几个字："青鸾现，山河变"墨迹未干时被人匆匆拂过，字迹己经模糊不清。
程墨城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听到宋临在身后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
"程墨城转身问道。
宋临站在一个打开的保险柜前，脸色异常凝重。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物品——那是一枚青铜印章，上面雕刻着复杂的云纹和一只展翅青鸾。
"这是..."程墨城走近。
"青鸾会的标记。
"宋临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以为这个组织二十年前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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