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老肖(等风)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_(老肖老肖)完结版在线阅读

第一章 · 她叫林音我是肖峥，临江大学法律系毕业，现在在市里一家律所实习。

如果你问我，人生哪一段最像梦，那一定是大学那几年，尤其是遇到林音那段。她叫林音，

外语学院的，年级比我低一届。她第一次出现在咖啡店，是来应聘兼职的。

我当时已经在那里做了快一年，白天上课，晚上端咖啡，做事快、嘴也甜，老板挺喜欢我。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点夏天的阳光味道，穿一身最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

眼神清澈得有点刺眼。“你好，我来应聘服务员。”她声音很轻，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不躲不闪。那会儿，店里有几个男生正偷看她，我装没看见，接过她的简历：“等老板来，

你先坐一会儿吧。”她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走到角落坐下，

姿态乖得像教科书里走出来的一样。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

后来那个笑着叫我“肖哥”的女孩，会成了我心里放了三年都放不下的名字。

—我们是怎么熟起来的呢？大概是因为排班经常重叠。有时候晚上客人少，

我站在吧台擦杯子，她就站在角落理糖包，理得整整齐齐的，还会偷偷抬头看我。

我就问她：“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她愣了一下，然后耳根子红了：“你别自作多情。

”但第二天，她偷偷给我带了热乎的豆浆油条，没说话，把袋子放吧台就跑了。我乐了。

—有天晚上打烊后，她拎着书包站在门口，问我：“肖哥，你……有女朋友吗？

”我说：“你问这个干嘛？”她咬了咬唇，小声说：“我想试试，跟你交往。”我当时愣了，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说实话，我那时候不是什么好人，不渣，但也没多认真谈过感情。

青春期该疯的疯，该玩的玩。谈恋爱对我来说，就像试水——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

她不一样。她干净，单纯，像春天枝头刚冒出的芽，带着点让人不忍心碰的柔软。“你确定？

”我认真问她，“我不一定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她点了点头：“但我就是……想谈一场恋爱，哪怕只是一段时间也好。

”她的眼神那么坚定，却又藏着点小心翼翼。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我们，就这样开始了。

—我以为这段关系撑不过三个月。可她认真到让我心虚。她会记得我喜欢喝不加糖的美式，

会在我熬夜复习时偷偷塞巧克力在我包里；会在我说“今天心情不好”后，

傻傻地陪我走十几公里的江边夜路。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喜欢我。我吊儿郎当，

嘴碎、爱抽烟，脾气也不算好。可她从不抱怨。她总是笑着说：“你也会有闪光点的，

只是你自己还没发现。”我从没问她过去，也从没说我的未来。那时候，

我以为她会一直在我身边。直到后来，她怀孕了。她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电话打不通，

微信拉黑，宿舍也退了。她像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我才意识到——我早就不是那个只想玩玩的自己了。我是真的，把她放进了心里。她叫林音。

那个让我不再轻率、让我想去承担的姑娘。我以为我还能慢慢来，谁知道，那一走，

就是三年。—第二章 · 她走的时候，没留一句话那天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午。

我在律所里刚处理完一份合同审查，手机突然响了，是林音的老同学打来的。“肖峥，

你还在找林音吗？”我心头一跳：“你知道她在哪？”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说：“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她怀孕那会儿，是在我们宿舍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人就不见了。后来听说她回了老家，休学了，没留下一句解释。

”“她……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了。”那一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手上的文件掉到了地上。我以为她只是害怕，一时冲动。可我没想到，

她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那段时间，我找遍了临江能找的所有渠道。

打她老家的派出所电话，查她户口地，翻她的朋友圈、微博、邮箱，

甚至去她以前打工的小店问人。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林音去哪了。她像是消失了。

那种感觉，就像你站在深海里，明明拼命想游过去，可她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一声不响地沉到底。我曾经以为她不会离开。因为她是那种遇到事第一反应是道歉的姑娘，

是被委屈了都不会哭的姑娘，是会半夜给我发“你今天有好好吃饭吗”的人。可她还是走了。

没有告别，没有解释。只剩我自己，在临江无数个夜里，守着她离开后空下来的房间，

发呆到天亮。我梦见她回来了。梦里她坐在咖啡厅的角落，还是穿着那件白T恤，冲我笑。

我喊她，她没应。我冲过去，她却消失了。我醒来的时候，眼睛是湿的。—有朋友劝我，

“人家都不想让你找了，你还较什么劲？”我说不出话来。

他们哪里知道——我不是不想放下，我是不知道怎么放。我欠她一句承诺，

欠她一次好好陪伴的机会，欠她一个，本该一起面对的未来。可我连补偿的资格都没有。

—三年后，她真的回来了。我在市政大厅办事，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站在街口，

抱着一个男孩，小孩子眼睛特别亮，鼻子有点像我。她也看见我了，明显一怔，

低头把帽子压了压。我像疯了一样跑过去。“林音！”她没回头。“你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三年！”她终于停下，转身。眼眶红了，却强撑着说：“肖峥，

你别闹了。”我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声音发颤：“这是……我的？”她犹豫了一秒，

还是点了点头。我笑了，眼睛却红了。“你连句话都没留，就把我一个人扔这三年？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可我，真的没想放你一个人扛。”她低头看着孩子，

轻轻说了一句：“那时候，我太怕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那三年，

我过得像一条狗。而她，靠着一个人，把我们的孩子养大了。那天晚上，

我一个人在楼下抽烟，手抖得厉害。我心想：肖峥，你以为你玩得起爱情，

结果你连人都保护不好。—第三章 · 她说，孩子姓林我一直以为，重逢之后，

她至少会留点余地。可她没给我半点机会。那天我追着她走了一段路，

问她住哪儿、孩子几岁、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她只说了一句：“肖峥，

你有你的人生，我也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样子。”我看着她手臂上挂着的购物袋，抱着孩子，

斜挎着一个小包，狼狈得让我心疼。她太瘦了。比三年前在学校里见到的样子还瘦，

像是所有的重量都被生活消磨光了。—晚上，我打听到她的住址，是市郊一处旧小区。

我拎着一箱奶粉和一些孩子用的药，站在她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她开门时，

孩子正发着低烧，脸颊红红的，蜷在床上小声咳嗽。“怎么不带他去医院？

”“退烧贴刚贴上，等观察一晚再说。”“林音，我……”她没让我说完，

只是侧身让我进门，把门关上。屋里不到六十平，客厅放着摊开的作业纸、空奶瓶、快递盒，

沙发上堆着洗了一半的衣服。我看着那堆药盒：“你自己带着孩子，还要上班？

”她点了点头，没说话，眼神却明显疲惫。我走到床边，看着那个躺着的孩子——脸蛋干净，

睫毛浓密，呼吸浅浅。我坐下，摸了摸他额头：“挺烫的。”她递来一块退热贴：“再等等，

一会再测体温。”过了几分钟，她突然开口。“他姓林。”我一愣，转头看她。她垂下眼，

声音轻得像空气一样：“他叫林之笙。”“不是因为我要和你切断关系……是因为，

我怕他长大之后问我‘爸爸去哪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一瞬间，

我的心像被扯了一把。我低声问她：“你恨我吗？”她看着床上的孩子，眼圈红了。

“我不恨你。我只是……怕再失望一次。”“我那时候一个人躲在出租房里，晚上吐得厉害，

邻居以为我胃病犯了，还送了我一瓶藿香正气水。”“我都没敢说是孩子。”“我告诉自己，

等他生下来，我就带他去找你。可越接近预产期，我越不敢。”“你以前太洒脱了，肖峥。

”“我怕你会像过去那样，转身就走。”我闭上眼，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林音。

”我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我不是过去那个肖峥了。”她没应。我低头看着林之笙，

孩子迷迷糊糊地抓了抓我手指，喃喃念了句什么。我靠近点听，他说：“妈妈，

爸爸今天会回来吗？”我扭头看她，声音哑了：“你告诉他，我是他爸爸？”她点了点头。

“在他学会说话之前，我骗他说你在很远的地方工作。”“可他长大了，

开始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爸爸’，我没办法瞒下去了。”“所以我说，他有爸爸，

爸爸叫肖峥，只是……还没有回来。”那一刻，我忍不住转过脸，咬紧牙根，

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她没赶我走，我就坐在那陪了一整夜。林之笙烧退了，

我轻轻地帮他盖上被子。天亮时，我起身去倒水，看到厨房的水龙头在滴水，

切菜板边还放着没吃完的咸菜。她走过来，轻声问我：“你今天还回去吗？

”我摇头：“我不回了。以后，这儿就是我该待的地方。”她没说话，

但我看到她手抖了一下。—第四章 · 你不是他爸爸，你只是来还债的林音说，

她今天要上晚班。出门前，她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交代了一句：“他不认床，

你要哄到他睡着。”我点头，甚至还有点高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把孩子交给我。

林之笙坐在小沙发上，手里捧着他那只旧毛绒熊，眼睛望着门口，

一直等他妈妈走远了才扭头看我。“叔叔，你真的会讲故事吗？”我一顿，

蹲下来看他：“当然，我以前是讲故事大王。”他撇撇嘴：“妈妈说你以前是律师，

不是讲故事的。”我笑了：“律师也要讲故事，不然怎么打官司？

”他认真想了几秒：“那你讲一个‘爸爸去哪儿’的故事吧。”我一下子愣住。他眼神干净，

一点也没有别的小朋友那种小心思，只是纯粹地想听一个爸爸的故事。我张口，

却卡了很久才说出第一句话。“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子，他跑了很远很远的路，

去找一个重要的人。”“是谁？”他问。“是他的家。”他没太懂，眨着眼看我。

我继续说：“可等他找到的时候，家已经搬走了。他找了一年，又一年，终于，

他在一个下雪的夜晚，看见了那盏熟悉的灯。”“然后呢？”“然后……他不敢进去。

他怕家里的人不要他了。”林之笙靠着我，听得很认真，突然抬起头：“你讲的是你自己吧？

”我没说话。他又问：“那你是我爸爸吗？”我点了点头。他点头：“好吧，

那今天晚上你可以留下来。”我鼻子有点酸。他小小年纪，说话却有点像大人，

有时候很懂事，有时候又粘人得像个小树苗。晚上哄他睡觉时，他抱着我的胳膊，

小声说：“叔叔，你不要骗我妈妈。”“她说，骗她一次，她就会不见。”我愣住。

他继续说：“我妈妈经常晚上一个人哭，我听得到。”我轻轻摸了摸他后脑勺，没有接话，

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点。—凌晨两点，林音回来了。看到沙发上我和孩子靠着睡着，

她站在门口没出声，灯光从门口打进来，像个沉默的审判。我醒了，轻手轻脚地站起身，

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接过，开口就问：“你跟他说了什么？”“他问我是不是他爸爸，

我说，是。”她没说话。我顿了顿：“他说你晚上会哭。”她的手顿了一下，

语气却不轻不重：“你现在知道心疼了？”我点头：“知道了。”她盯着我，

眼底很冷：“可那时候我挺着肚子，不知道明天吃什么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张口，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肖峥，你以为回来，买点奶粉，讲两个故事，他就叫你爸爸，

我就原谅你了？”“你错了。”“你不是他爸爸。”“你只是来还债的。”她说完，

转身进了卧室，把门轻轻关上，像把我彻底隔在了门外。我坐回沙发，靠着背，

一根烟抽了十分钟。烟灰掉下来时，我心里只剩一句话：我不是来还债的，我是来还命的。

这三年，是她带着孩子死扛下来的。而我才刚刚开始。—第五章 · 我配不上你，

但我配得上当一个好爸爸林音说我是来还债的。这话像钉子，敲进我心口，

隔几分钟就疼一回。但我认了。她说得没错，我当初的确走了，

留她一个人过完所有最难的日子。可她不知道，我回来不是想装什么英雄。

我是真的……怕这辈子，再没机会回来了。—从那天起，我没再提“复合”两个字。

她不信我，没关系；孩子信我，就够了。每天早上，我准时起床，

给林之笙做早餐——热牛奶煎蛋三明治，我专门在网上学的。

一开始他还会小声说：“妈妈做的更好吃。”后来就不说了，开始舔着嘴角，

说：“爸爸做的也不错。”听见那声“爸爸”，我心里就跟涂了蜂蜜一样，甜得发胀。

我每天接送他去幼儿园，站在大门口等他出来。别的小朋友喊着“妈妈”，冲向家长，

他是唯一一个小小地喊我：“爸爸！”我弯腰接住他，他小胳膊一圈，

搂我脖子：“今天我没有打人，老师表扬我了。”我点头：“太棒了。”他说得很轻松，

但我知道，他其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融进这个世界。这孩子，从出生起就没有完整的家庭。

他敏感、自尊、安静又固执。跟我一样。—周五那天他发烧了，林音不在，我带他去医院。

他烧到39度，一路上靠在我怀里，小声说：“爸爸，我难受。”我抱紧他，

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可以被掏空。医生开了药，留院输液，我守在床边，一整夜没合眼。

凌晨三点，他醒了一次，小手拉着我的衣角，说：“你不会走吧？

”我喉咙像卡了刀：“不会，爸爸在。”他点点头，又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

林音赶到医院。她一进门，看见我靠在床边打盹，孩子睡在我腿上，一只手还抓着我衣服角。

她没说话，静静站了几分钟。我睁眼那一刻，正对上她的眼神。那眼神太复杂了，

像有风也有雷，有一场想说但憋住的委屈。我没吭声，只轻声说了句：“他退烧了，

吃了点粥。”她点头，把袋子放下：“谢谢。”我摇头：“别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愣了一下，眼圈突然就红了。我看见她低头的时候，泪滴掉在了手背上。她一直以为，

她一个人可以撑过去。可这三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连我都不敢想。—回家的路上，

林音突然问我：“你还想当孩子的爸爸吗？”我握着方向盘，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想。

”“我配不上你，但我配得上当一个好爸爸。”她转头看着我，眼底那点防备，

终于松了几分。她没说话，只轻轻点了下头。那一刻，我知道，

我终于……踏进了他们的世界一小步。只是第一步而已。但我会继续走，走到他们的生活里，

走到他们的未来里。直到，有一天，他们再也不怕我离开。—第六章 · 你以为我没哭过？

我只是不让你看见那天晚上，林音失控了。她极少情绪外露。

哪怕那年独自怀孕、挺着肚子走过最冷的冬天，她也没哭过给我看。但那晚，她崩了。

—孩子睡着以后，我在厨房洗碗。她站在门口，背靠着冰箱，手里攥着那只白瓷碗。

我一抬头，看见她眼圈通红，嘴唇发抖。我心一紧：“怎么了？”她终于开口，

声音却带着一股几近倔强的冷：“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沉默了。

“你以为你回来，说想当爸爸，我就该感动得痛哭流涕？我是不是看起来……很便宜？

”我握着碗的手发紧，水龙头哗啦啦地响，像是在掩盖我们谁也不愿提起的过去。“林音，

我没觉得你便宜——”“那你回来，是为什么？”她眼神像刀一样盯着我，“弥补？

你有什么资格？”我心里像被撕了一道口子。我缓缓放下碗，擦干手，背对着她，

说：“我知道，我没资格。”“那年我不是走了，我是被送走的。”她怔住：“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终于看着她那双红着的眼：“出事那天晚上，我出车祸了。抢救了七个小时，

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医生说我差点就没命。”“你不是……回家了吗？”“我没回家，

我是被救护车拉走的。”我苦笑了一下，“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正躺在ICU里插管，

手脚都是钢钉。”她的脸色慢慢变了。“我妈怕你担心，也怕你来医院影响我恢复。

她擅自用我手机回了你消息，把你……劝走了。”“可你醒了，为什么不找我？

”“我醒来后第一时间想的是你。”我声音低了下去，“可我妈把你的联系方式删了，

还换了我手机卡。”“她说，你要是真的要走，就不值得我去找。

”“她甚至……从我手机里删了你所有的照片，跟我说：‘你跟那女孩，不是一路人。

’”林音睁大了眼睛，脸上全是不可置信。我继续说：“那年我伤养了一年，

家里几乎断了所有外界联系。那时我连出门都得拄拐，我说要去找你，我妈就以死相逼。

”“我不怪她，她怕我再受伤。”“可你不知道，我私底下试过多少次找你。

你的手机号换了，地址变了，连学校都休学了……”“我是真的找不到你。

”—厨房里一阵沉默。我看着她，她在流泪，但不说话。我走上前，

小心翼翼地说：“你以为我没哭过吗？我只是不让你看见。”“你走了以后，

我天天做梦梦到你。有时候梦里你肚子还没显，有时候你已经在生孩子。

”“我甚至梦见你死在手术台上，我抱着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坐在冷冰冰的走廊里……”我哽住了，声音有些颤。“我也想过，

是不是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谈恋爱。”“可我认了。我不怕你恨我，

我只怕……你不肯让我有机会再爱你一次。”—她终于开口了。

声音轻得像风：“那你现在呢？你还爱我吗？”我点头：“爱。”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可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爱你。”这话像针，扎得我生疼。我却低声说：“没关系，

我等你。你等过我三年，这一次……换我来等。”—第七章 · 林之笙说，

他想要一个家林音一直说，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可那天，我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没再继续吵，也没继续谈。她擦了眼泪，低头哄孩子入睡。我坐在客厅，

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没敢去洗那只她摔碎的碗，怕再听见一点瓷器碎裂的声音，

心就跟着散了。凌晨一点，门被轻轻推开。是林之笙，穿着小恐龙睡衣，揉着眼睛，

走到我面前。“肖峥叔叔，你还没睡啊？”我赶紧掐灭烟：“嗯，你怎么醒了？

”他坐到我腿边，小声说：“妈妈哭了吗？”我一愣，抬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没说话。

他看着我，眼神特别认真：“我听见你们说话，我知道……你以前是我爸爸。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小时候没见过爸爸，我问妈妈，她说我爸爸是个勇敢的人，

他在很远的地方，很忙，但很想我。”“我等啊等，爸爸一直没来。”他声音越说越低，

眼眶也慢慢红了：“我以前骗自己不在乎，可我看见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一起接放学，

我还是会羡慕。”“妈妈虽然很努力，但她有时候也会偷偷哭。”我心猛地一抽，

轻轻把他揽进怀里。“我不想她再哭了。”他抬起头，小小的脸上有种异样的成熟，

“如果你愿意，我想要一个……有爸爸也有妈妈的家。”那一瞬，我眼睛酸得不行。

不是因为他认我这个爸爸，而是因为他在用稚嫩的语气，

替我争取一个我本该早就给他们的家。—林音站在卧室门口，抱着胳膊听我们说话，

脸上没太多表情，但眼里分明泛着光。我把林之笙轻轻抱起，送回卧室时，她没回避，

也没拒绝。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你今晚……留下来吧。”那一晚，林之笙睡得很香，

脸埋在我胸前，还流了口水。我半夜醒来，看见林音躺在另一边，

眉眼终于有了点平静的味道。—有些关系，不是靠表白能挽回的。

但一个孩子的一句“我想要一个家”，可能比所有言语都更有分量。那一夜之后，

她没再拒我于千里之外。虽然没有真正回到我身边，但她已经，没那么怕我了。

—第八章 · 你不知道的，是我也在等你林音那天破天荒地，约了她闺蜜出来。

她们坐在“川拾壹”老火锅店二楼靠窗的位置，夏末的天还热，窗外汽水广告牌一闪一闪，

屋里辣味扑鼻。她说：“我好像快撑不住了。”对面的齐妙愣了一下，放下筷子，

认真看她：“你说谁？”“肖峥。”她低头搅着那杯已经没气的可乐，语气软得像一滩水，

“我以为我早就放下了……但只要他在笙笙身边，我就不舍得让他走。

”齐妙皱起眉：“可他当初的确做了错事。你为他一个人生孩子，扛那么多，

你现在要原谅他？”“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林音苦笑，“但我没办法假装不在意。

”“你知道笙笙那晚跟他说什么吗？”“他说，他想要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家。

”她说完这句话，自己先哽了。—那天晚上回到家，她没说话，但一回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问她：“搬家？”她点头，“笙笙学校旁边有套短租公寓，我想搬过去住一阵。

”“我跟你一起去。”她停下动作，声音轻了点：“你现在不需要住在那里。”我没接话，

只是低头帮她把一只折叠箱合上。半晌后，我才问：“你还在怕吗？”她没有回答。

我说：“你不知道的，是我也在等你。等你哪天终于能不再害怕，不再逃避，

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她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屋子里只剩下行李箱合上的轻响和风扇转动的声音。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