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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夫人》中的人物顾昀之沈青梧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豆沙漏糖”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仵作夫人》内容概括:主角是沈青梧,顾昀之,林珩的古代言情,大女主,医生,年代小说《仵作夫人》,这是网络小说家“豆沙漏糖”的又一力作,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险,本站无广告TXT全本,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834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3 18:43:08。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仵作夫人
1 义庄惊鸿停尸房内,唯一的亮光来自解剖台旁一盏孤零零的油灯。
豆大的火苗在寒风的侵扰下,不安地跳跃着,将人影拉扯得忽大忽小,扭曲变形,
映在斑驳脱落的墙壁上,宛如幢幢鬼影。光线昏黄而微弱,
勉强照亮台子上那具焦黑蜷缩的躯体。
沈青梧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靛蓝色的旧棉袍。寒意无孔不入,
从脚底的石砖缝里钻上来,顺着小腿爬升,冻得她指尖都有些发麻。
她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一团白雾,又在冰冷的空气里迅速消散。然而,她的动作却一丝不乱,
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精准。十年了,在这与死亡为邻的地方,
寒冷与孤寂早已是融入骨髓的常态。眼前的焦尸,是晌午时分从城西送来的。
据报是昨夜火药库走水,殃及了邻近一处堆放杂物的窝棚,此人未能逃出,
被烧成了这副模样。面目全非,皮肉与残存的麻布寿衣熔结在一起,
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炭化的黑褐色,肢体扭曲蜷缩,保持着临死前挣扎的姿态。
沈青梧将油灯挪得更近一些,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焦尸的胸腹区域。
她拿起手边那柄薄如柳叶、寒光凛凛的验尸刀。刀柄是温润的老竹,
被她的掌心摩挲得光滑发亮。刀尖稳稳地探向焦尸胸腹粘连的皮肉,动作轻巧而果断。
刀刃划开发硬、碳化的表层,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嗤啦”声。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硝烟硫磺与皮肉焦糊、内脏腐败的刺鼻气味猛地冲了出来,
直钻鼻腔。这味道足以让常人作呕晕厥,但沈青梧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节奏没有丝毫变化。十年刀下过,白骨垒成丘。
从最初面对尸体的战栗呕吐,到如今的波澜不惊,她早已将心沉入最深寒潭,
用绝对的冷静筑起一道隔绝情感的冰墙。这堵墙让她得以在腐臭与死亡中保持清醒,
用手中的刀,为亡者言,为生者明。她的刀尖如同最敏锐的探针,
在焦黑的皮肉与碎裂的骨殖间游走。检查胸骨是否断裂推断是否有外力击打或爆炸冲击,
观察肋骨的烧灼程度判断火势大小和受热时间,
小心地剥离粘连的内脏残骸寻找可能的病变或中毒迹象……每一个步骤都严谨、细致,
不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异常。她的眼神专注而平静,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水,
倒映着跳跃的烛光和焦黑的残骸。“……肺部烟灰沉积厚重,
气管内壁有灼伤水泡……确是生前吸入高温烟火致死……”她低声自语,
声音在寂静的停尸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又迅速被风声吞没。这是她记录验尸格目的习惯,
也是保持思维清晰的方式。初步的胸腹检验完成,没有发现明显外伤或毒物迹象。
沈青梧的目光移向焦尸的四肢和头颈部。头面部损毁最为严重,颅骨部分暴露,
五官早已无法辨认。她轻轻叹了口气,这类焦尸的身份确认,往往最为棘手。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焦尸的左肩区域。那里的皮肉同样焦黑碳化,但相较于胸腹,
似乎因为蜷缩的姿态而保留得稍好一些,没有被完全焚毁。她习惯性地凑近,
准备检查是否有旧伤痕迹或其他辨识特征。油灯的火苗又不安地跳动了一下,光影随之晃动。
就在这光影明灭的瞬间,她的目光凝固了。焦黑蜷缩的皮肉之下,
左肩锁骨偏下方一点的位置,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的旧痕,异常清晰地撞入了她的眼帘!
那痕迹并非烧伤造成,它隐藏在焦黑的表皮下,边缘与周围碳化的组织界限分明,
颜色也更深沉一些,像一道嵌入骨肉的古老烙印。它的形状……如此熟悉!
沈青梧握着刀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脚底猛地窜起,
瞬间席卷全身,几乎冻僵了她的血液。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不可能!她猛地闭上眼睛,
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绝伦的幻觉。是光线太暗?是连日疲惫看花了眼?一定是!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我惩罚的决绝,再次睁开眼,将油灯几乎贴到了那处皮肤上。
光线集中,纤毫毕现。那道月牙形的旧痕,在昏黄光线下,清晰地呈现出它完整的轮廓。
它的弧度,它的位置,它尾端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的分叉……十年前,北境边关,
朔风凛冽的校场。年轻英武的校尉林珩,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汗衫,
正将一杆红缨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夯实的黄土地上。
她站在场边,手里捧着他的外袍,目光追随着那矫健的身影,带着少女的羞涩与骄傲。
“青梧,看我这招‘回马枪’练得如何?”他收了枪势,朗笑着朝她走来,
胸膛因喘息而微微起伏,汗湿的衣衫紧贴着贲张的肌肉线条。她笑着递上汗巾。他接过去,
随意地抹了把脸,又嫌热,索性一把扯开了汗衫的领口,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和宽阔的肩膀。
就在那左肩锁骨之下,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的胎记,清晰地烙印在蜜色的肌肤上,
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微微颤动。“呀,你这儿……”她好奇地伸出手指,
轻轻拂过那道温热的弧线。指尖的触感,带着年轻生命的蓬勃热力。他低头看了看,
爽朗一笑,大手一伸便将她微凉的手指攥进滚烫的掌心,眼神灼灼,
带着少年郎特有的意气风发和毫不掩饰的爱意:“傻姑娘,胎记罢了。不过嘛,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鬓角,“我娘说,
这是天赐的锁,专锁一个人。如今,”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而认真,
“它锁住你了,沈青梧,这辈子都别想跑。”“胡说什么……”她羞红了脸,想抽回手,
却被他攥得更紧。少年爽朗的笑声和那带着薄茧的掌心温度,仿佛穿越了十年的风霜,
此刻无比清晰地在她指尖重现。“啪嗒!”一声脆响,
将沈青梧从汹涌的回忆漩涡中猛地拽回现实。
是柳叶刀脱手掉落在解剖台冰冷的石面上发出的声音。她像是被这声音烫到,
浑身剧烈地一颤。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那只执刀十年、稳如磐石的手,
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指尖冰冷得失去了知觉,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序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回响,
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十年……整整十年了!
从最初接到他“尸骨无存”的噩耗,到后来不顾劝阻,
以女子之身投身这被视为“贱役”的仵作行当。她踏遍北境沙场,
在无数无名尸骸中翻找、辨认,用手中的刀,试图在累累白骨间拼凑出一点属于他的痕迹。
她见过被战马踏碎的胸膛,见过被箭矢射穿的头颅,
见过被风沙侵蚀得只剩枯骨的手臂……每一次,她都强迫自己冷静,
用近乎残忍的理智去分析、去记录。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在那一次又一次无望的寻找中,
在那与死亡和腐坏朝夕相对的十年里,彻底冰封,沉入了最深、最暗的寒潭之底。
可眼前这道焦黑皮肉下的月牙痕,却像一道撕裂夜空的惊雷,
的轰鸣、以及他最后回望时那双盛满星辰与不舍的眼眸……狠狠地劈开了她冰封十年的心湖!
冰冷的潭水瞬间沸腾、炸裂!塞外的风沙似乎又迷了她的眼,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染血的残甲碎片,被丢弃在黄沙之中,
被无情的朔风卷走……“林珩……”一个无声的名字,带着血沫的腥甜,
在她紧咬的牙关里破碎。冰封的心湖并非死寂,只是被深埋的岩浆,此刻正咆哮着冲破坚冰,
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解剖台上那具焦黑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此刻在她眼中,
不再是冰冷的待解谜题,不再是无名的待清因果。它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兆,
一个残忍的玩笑,
一个……她追寻了十年、绝望了十年、最终却以如此惨烈方式“重逢”的可能!
指尖的颤抖无法遏制。她猛地收回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试图用尖锐的疼痛唤回一丝理智。油灯的火苗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映照下,疯狂地摇曳着,
将墙上那具焦尸和她僵立的身影,拉扯得更加扭曲、狰狞。风,还在呜咽着穿过破窗。
义庄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她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以及那几乎要跳出胸膛的、绝望的心跳。嗒…嗒…嗒…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沉稳而清晰,
由远及近,在这死寂的义庄里显得格外突兀,如同敲打在濒死者的心鼓上。
2 墨玉寒光“嗒…嗒…嗒…”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沉稳而清晰,由远及近,
在这死寂的义庄里显得格外突兀。沈青梧猛地回神,像受惊的鹿,倏地收回手,
刀尖在焦骨上刮出刺耳短促的一声。她迅速将刀藏入袖中,指尖冰凉,
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惊喘。深夜的义庄,除了她,不该有旁人!
她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腐硝气味的冷气,强迫自己转过身,
动作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刻意的平稳。来人已停在停尸房门口,
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本就狭窄的门洞。他披着一件玄色大氅,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能看到紧抿的、线条冷硬的下颌。一股陌生的、带着寒霜与松针气息的威压,
随着他的出现,瞬间充斥了这方狭小阴冷的空间,连摇曳的烛火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本官听闻,城西火药库走水,殃及人命,焦尸一具已送抵义庄。”他的声音响起,不高,
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官威,穿透了风雪的呜咽,也穿透了沈青梧混乱的心绪,
“事关重大,特来亲验。你便是当值的仵作?”他的目光,如同实质,隔着昏暗的光线,
沉沉地落在沈青梧身上。沈青梧心头一凛,这声音……冰冷、陌生,
却又在某个难以言喻的深处,勾动一丝模糊到近乎错觉的熟悉感。她立刻垂首,
恭敬地侧身让开解剖台的位置,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回大人话,民女沈青梧,
正是本县仵作。尸首已初步勘验,请大人示下。”她刻意避开了那道要命的胎记。
来人——新任巡抚顾昀之——并未立即上前查看尸体,反而向前踱了一步,
玄色的大氅下摆扫过冰冷的砖面。他并未摘下兜帽,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解剖台,
最终定格在焦尸左肩的位置,那月牙形的旧痕在烛光下依旧刺目。“此尸身份可有眉目?
”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一件寻常公文。沈青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回大人,死者面目损毁严重,体表特征亦多焚毁,
暂时……尚无确凿身份凭证。需进一步剖验骨殖,
或寻访失踪人口比对……”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疏离,不去看那胎记,
也不敢看巡抚的脸。“哦?”顾昀之似乎极轻地哼了一声,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本官方才似乎见你,对此处,”他抬手指向焦尸左肩,
指尖精准地落在那月牙痕上,“颇为留意?”他的目光从焦尸移开,
再次沉沉地锁住沈青梧低垂的脸,仿佛要将她看穿。沈青梧只觉得那目光如同冰锥,
刺得她脊背发寒。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她的失态!她强迫自己抬起头,
迎向那兜帽阴影下的审视,竭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坦然:“大人明鉴。
民女只是发现此处伤痕形态特殊,似为旧痕,且位置在锁骨之下,相对受火焚影响较小,
或可作为辨识依据。是以……多看了两眼。”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顾昀之没有立刻回应。
他沉默着,那沉默在烛火摇曳的尸房里格外漫长而压抑。他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伪,
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他向前又迈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要更仔细地查看那胎记。就在他身体前倾的瞬间,玄色大氅因动作而掀开了一道缝隙。
悬挂在腰间的一个物件,被解剖台旁跳跃的烛火猛地照亮!那是一枚墨玉玉佩!玉质温润,
色如浓墨,边缘圆润。而在那浓墨般的底色中,一道天然的金线蜿蜒盘旋,在烛火的映照下,
骤然折射出点点细碎的金芒,宛如沉睡的游龙被瞬间惊醒!沈青梧的瞳孔骤然收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的声音——风声、烛火噼啪声、甚至她自己如鼓的心跳声——都消失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枚玉佩上,呼吸瞬间停滞,血液在刹那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彻骨的冰冷和巨大的、近乎荒谬的惊骇!那枚玉佩!
那独一无二的金线游龙墨玉!是她亲手挑选的玉料,是她看着匠人一点点雕琢成型,
是她在新婚次日,用自己编的最结实的金丝珊瑚结,亲手系在林珩出征所穿的贴身软甲内侧!
“若……若遇不测……凭此玉……敛我骨……”少年将军出征前夜的低语,带着滚烫的温度,
此刻却像冰刀一样剐过她的心。十年了!她翻遍了他所有遗物,甚至偷偷去过战场遗迹搜寻,
从未见过这枚玉佩!它本该随着他的主人一起,永远埋骨黄沙!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深夜闯入的、陌生的新任巡抚腰间?!
巨大的冲击让沈青梧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猛地抬眼,
目光第一次毫无遮挡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撞向兜帽阴影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顾昀之似乎并未察觉她瞬间的剧变,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他只是在查看那胎记后,
缓缓直起身,玄色大氅重新垂下,遮住了那枚惊鸿一瞥的墨玉。他的目光依旧冰冷,
带着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扫过沈青梧失魂落魄的脸。“看来沈仵作,
对此处旧痕,”他缓缓开口,声音比方才更低沉了几分,每个字都像裹着冰渣,
敲在沈青梧的心上,“不仅是‘留意’,而是……认得?”他没有问“认得我吗?”,
他问的是“认得这胎记吗?”——一个符合巡抚身份的、对仵作专业能力的拷问。
但沈青梧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那枚墨玉,那冰冷的眼神,
那精准落在旧痕上的手指……所有线索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拼凑成一个让她浑身战栗、却又荒谬绝伦的答案。
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巡抚顾昀之……她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被滚烫的沙子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剧烈的心跳在死寂的停尸房里,
如同绝望的鼓点。顾昀之看着她惨白的脸和失神的眼,
兜帽下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压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那副冰封般的冷峻。
“此案关系重大,非比寻常。”他不再看她,目光重新投向解剖台上的焦尸,
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威严,“自即日起,此尸由本官亲自督验。沈仵作,”他顿了顿,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随时候命,听候差遣。验尸格目,即刻呈送行辕。”说完,
他不再停留,玄色大氅一旋,带起一股冷风,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去,
留下浓重的威压和那枚墨玉带来的惊心疑问,沉沉地压在沈青梧几乎喘不过气的胸口。
烛火在他身后剧烈地摇晃着,光影在冰冷的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宛如鬼魅般的影子,
最终随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的风雪声中。沈青梧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
才缓缓抬起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触碰那道焦黑月牙痕时的冰冷触感。
“林珩……”一个无声的名字,终于从她紧咬的齿缝间溢出,带着血的味道,
消散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冰冷空气里。
3 无字账册顾昀之玄色的身影挟着风雪与墨玉留下的滔天谜团,
消失在义庄破败的大门之外。沉重的威压却并未消散,更深地浸入了停尸房的每一块砖石。
油灯的火苗在沉寂中不安地跳跃,将沈青梧孤立的身影在墙壁上拉扯得摇摇欲坠。
她僵立在解剖台旁,许久,冻僵的指尖才恢复微弱的知觉。低头,
那只十年稳如磐石的执刀手,竟还在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刺骨的寒冷,
而是因为那焦黑皮肉下刺眼的月牙痕,
更因为那惊鸿一瞥、此刻却如同烙铁般烫在她心上的——金线游龙墨玉玉佩!那枚玉佩!
她亲手挑选的墨玉,亲眼看着匠人一刀刀刻出潜龙的姿态。新婚次日,她屏着呼吸,
用浸满松香、自己编的最牢固的金丝珊瑚结,将它系在他贴身软甲最内侧的暗扣上。
指腹摩挲那冰凉的玉体,仿佛能感受到年轻心脏在其下搏动。“若遇不测,
唯此玉可信…凭此敛骨…”临行前夜,他紧握她的手,声音低沉而郑重。十年了!翻遍遗物,
踏遍沙场,她从未寻得一丝痕迹。它只该存在于记忆和他冰冷的胸口。可现在,
它竟挂在一个陌生巡抚、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顾昀之腰间!这意味着什么?!
“自即日起,此尸由本官亲自督验。你随时候命,听候差遣。验尸格目,即刻呈送行辕。
”顾昀之冰冷的命令在耳畔回响。不能乱!沈青梧猛地吸气,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
剧痛强行拉回一丝清明。无论那人是鬼,这焦尸是真是假,她是仵作!职责必须完成!
她强迫自己拿起笔,就着昏黄的油灯,手腕稳定得近乎机械地填写验尸格目。
字迹方正清晰:“肺部烟灰沉积厚重,
气管内壁灼伤水泡…确系生前吸入高温烟火致死…”写到“体表特征”中“左肩”时,
笔尖几不可察地顿住,最终落下:“旧痕一处,形态特殊,待查。
”关于那形状、位置、细微分叉,只在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中沉浮。然而,
当写到“身份待查”时,笔却悬在半空,浓墨似要滴落。焦尸,墨玉,
这无形的网死死缠住了那个名字!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焦尸——那扭曲蜷缩的姿态,皮肉碳化的模样,
以及…自己方才解剖的手法:用薄刃精准地剖开粘连的胸腹,
检查内部……手法……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片段,
如同沉船深处被剧烈搅动泥沙而骤然翻涌上水面的碎片,毫无征兆地撞入了她的脑海!
那并非关于墨玉,而是一种手法——一种在她仵作生涯初期、处理一具特殊尸体时,
同样艰难地剥离内腑的类似手法!……那是十年前,
林珩“阵亡”的消息传回不久……尸首也是烧焦过的?不!记忆瞬间清晰——是水!
那是一具被烧焦后又投入河中企图伪装溺死的尸体!州府仓促结案,
时任仵作草草判断为酒后失足落水,被漂浮火油引燃。彼时刚入行的她,
心中正被林珩的“尸骨无存”啃噬,对这具同样身份模糊、面目全非的尸体格外留意,
直觉有异,苦苦哀求当时的老师傅允她单独复验。她记得那尸体表面同样有严重焚化,
部分皮肉与贴身衣物粘连得比眼前焦尸更甚。
她用了和刚才几乎一样的方法——用柳叶刀极其艰难地、一层层剥离粘连的组织,
探查腹腔内部。然后……一个画面猛然定格!就在那具尸体的胃袋深处,
她发现了一团奇怪的东西!不是食物残渣,
而是一个小小的、被薄如蝉翼的鱼鳔严密包裹的硬物!鱼鳔早已被胃液腐蚀得极其脆弱,
一碰即碎,露出了里面折叠整齐的——半页残纸!那纸上并无文字,
只有一些毫无规律、浓淡不一的墨痕线条!当时她百思不解,只觉得诡异万分。
州府急着结案,她又年轻位卑,更因林珩之事心如死灰,便偷偷将那页无字的残纸,
用一张油纸重新裹好,藏在了义庄——这个冰冷之地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一块松动的地砖之下。十年了!尘封的记忆如同被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顾昀之?
和他腰间的墨玉狠狠撬开!相同的剥离组织之难!相似的气息!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惊雷炸响:那半页纸上的“墨痕”,会不会是某种密写?!
那刺鼻的气味和今日火药库的走水是否有联系?!
更重要的是——当年那具被烧焦又沉水的尸体,传闻是一个在辎重队做事的小吏,
具焦水尸、那页残纸、以及残纸上标记的两个依稀可辨的水浸墨圈……它们拼凑起来是什么?
丙戌年…腊月初三?!正是林珩于黑石峡中伏、宣告尸骨无存的日期!
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
顾昀之腰间的玉佩仿佛在黑暗中灼灼发光,烧穿了十年的迷雾!
当年那具藏匿了无字密信的焦水尸,绝非巧合!很可能,
它与林珩之死、与今日这具突然出现的焦尸、甚至与这身份成谜的巡抚顾昀之,
都有着千丝万缕、令人不寒而栗的联系!有人利用焚烧掩盖什么!
有人在水火之间传递无法言说的秘密!义庄内,风声呜咽如同鬼哭。
沈青梧只觉得一股寒气夹杂着巨大的、被蒙蔽的愤怒从脚底直冲头顶。顾昀之的出现,
那枚墨玉,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尘封记忆深处某个积满尘埃、布满蛛网的危险匣子。
那具焦尸不再是简单的命案证物,而是一个引子!那页被她藏起来的“无字账册”,
是匣子里的东西!可能是她撕开这张滔天巨网唯一的切口!
“即刻呈送行辕”的命令悬在头顶。
她必须在顾昀之彻底接手、对这焦尸进行更细致的检验尤其是左肩胎记之前,
拿到那页纸,弄清上面的秘密!她迅速完成格目,将一切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下,起身环顾。
停尸房死寂如墓。她走到墙角一处不易察觉的阴暗角落,
指尖熟练地摸索冰冷潮湿的地砖缝隙。动作快而稳。几息之后,一块松动的地砖被撬开。
一股陈年的土腥气和纸张霉变的气味弥漫开来。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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