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全校男生的女神顾小唯，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抽屉里放着张纸条：她的秘密藏在左肩纹身下，替我守护好。 当晚被迫开直播时，
某张私房照竟意外流出。 弹幕瞬间炸了：“女神有特殊纹身！兄弟们，查她纹身信息！
” 我用身体挡住关键部位，下一秒纹身竟开始灼热发烫。 顾小唯打来电话：“赶紧锁屏，
那人根本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照做后，她声音突然冰冷：“那家伙，可能根本不存在。
” 屏幕角落，有双手正把我昏迷的真身拖入黑暗。水声。不是磅礴的瀑布倾泻，
也不是山涧活泼的泉鸣。仅仅是单调、乏味、滴滴答答……仿佛一颗颗冰冷的小石子，
无休无止地敲击着金属。空洞的回音在黑暗里扩散，钻进鼓膜，
带来一种湿冷、粘稠的不适感，像某种缓慢溃烂的伤口，
不断昭示着自己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存在。眼皮死沉。脑袋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乱麻，
黏稠、滞涩地旋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意识才勉强抓住一根思绪的线头，
像跋涉沼泽般挣扎着把那条缝隙撑开一丝。黑暗没有褪去，只有微光。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灰白，带着冰冷的水汽质感。我吃力地凝聚视线。
轮廓逐渐清晰——一片镶嵌在灰白色长方形边框里的……玻璃？表面有些地方斑驳、模糊，
映出一团模糊的光影，扭曲不定。水声还在响。滴答，
滴答……每一次都准确地敲在神经绷紧的某个点上。
本能驱使我的手臂——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抬起。指尖触碰到那片冰冷的平面。
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猛地撞开最后那层隔阂。镜子！镜子里，倒映着一张脸。
没有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没有熬夜赶作业留下的几颗青春痘，
也没有总是睡成鸡窝、被无数男生引以为傲的那头硬茬短发。镜中分明是一张女孩的脸。
小巧的瓜子脸，肌肤细腻得近乎透明，吹弹可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
即便此刻因惊愕而微微圆睁，流露出的茫然也自带一种无法言喻的清纯气质。顾小唯？
我大脑如同被投下了深水炸弹，轰然炸裂，死机了片刻。
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攫紧，下一秒就要挣脱肋骨撞出来，在肋骨间疯狂乱撞，
擂鼓般撞击着耳膜。眼前一阵阵发黑，视野边缘泛起密密麻麻的金星。呼吸……呼吸不上来！
喉咙像是被水泥封死，无论我如何用力地抽气，那冰冷的空气只是徒劳地在鼻腔口腔里打转，
死活涌不进窒息灼热的肺。肺叶像一个破旧的风箱，徒劳地、尖锐地摩擦着。
镜子里那女孩的脸，也瞬间褪尽了血色，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孔写满了惊恐，嘴唇哆嗦着，
失去了所有血色。她眼中的茫然被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惧取代。
那张脸……那个名字在喉咙里翻滚，火烫，带着死亡的威胁和令人心悸的荒谬。顾小唯！
高二三班的顾小唯！全校男生心中的女神，老师眼中的乖学生典范，
成绩单排行榜顶端那个光芒万丈的名字！那朵高岭之花！恐慌像决堤的洪水，
瞬间吞没了残存的思考能力。几乎是同时，一股强烈的尿意猛地涌向下腹，火烧火燎！“操！
”一个男人本能的、沙哑的咒骂从我自己的——或者说顾小唯的——喉咙里炸开。
那声音也变了，不再是我熟悉的、带着点青春期变声尾声的低沉沙哑，
而是变成了一种纤细、微颤、带着巨大惊吓后破音的女声。顾小唯骂人了？
用我的声音骂出来的？那尖锐的余音还撞在冰冷的瓷砖上嗡嗡作响。
剧烈的恐慌和几乎失控的生理反应双重夹击下，我的意识天旋地转。厕所！
我猛地甩掉脑子里乱成一团的麻线，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和求生本能，
手肘撞开了旁边磨砂玻璃的淋浴隔断门。顾小唯身体的力量弱得可怕，
慌乱之下差点一头栽倒在淋浴底座上。踉跄着站稳，身体因为急转弯再次失衡，
膝盖撞在坚硬的陶瓷马桶边缘，疼得我龇牙咧嘴，发出顾小唯腔调的抽气声。
冰凉的智能马桶座圈触感怪异。不管了！
我手忙脚乱地摸索着裙腰的位置——指尖碰到一片光滑的棉质布料边缘？？裙子！妈的！
意识如同卡顿的旧电脑屏幕，闪烁了好几下才终于加载出关键词——裙子。女生的连衣裙。
上厕所该怎么解决？从下往上掀？还是从旁边扯开？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硫酸，沿着脊椎灼烧上来。
身体深处那汹涌的尿意快要爆炸了！“操！操！操！”我绝望地发出一连串低语，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带着哭腔，带着顾小唯声音的那种哭腔。终于，
指尖在侧后方摸索到一条细细的、柔软的有弹性的连接带——是腰侧的隐形拉链！
顾不上多想，我几乎是凭着蛮力，“撕拉”一声猛地把那拉链扯了下来一大截，
然后粗暴地将裙摆朝上一掀……哗——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和身体终于获得片刻纾解。
我急促地喘着气，额角冷汗涔涔，后背几乎湿透。冰凉的马桶座圈贴在皮肤上。
混乱的思绪终于艰难地重新连接。这不是梦。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身体的感受如此真切，那扯拉链时布料的撕裂感和腰侧皮肤的轻微刺痛，马桶圈冰冷的触感，
空气里的淡淡水汽和香氛的味道……还有，这张脸，这双手。抬起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
纤细得仿佛稍微用力就会折断。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皮肤光滑细腻，
连一颗痣、一道疤都没有。镜子里……我又看了一眼洗手台上方那面模糊的镜子。
映出的顾小唯的脸，还带着刚才惊吓过度的余波，脸色苍白，眼尾似乎微微发红，
残留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脆弱感。这不是梦。心脏还在喉咙口撞着。顾小唯现在在哪儿？
我的身体里？她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男生，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尿裤子了？
这个念头荒谬到极点，竟让我抽搐着嘴角，几乎要笑出来。然后，
一股冰冷的恐惧立刻冻结了那点即将成型的笑意。怎么办？巨大的茫然和无助再次席卷而来。
周围很安静，只有那烦人的滴水声。这间浴室很陌生，
磨砂玻璃隔断、简约的智能马桶、巨大的镜柜……空间不小，但一眼望去只有单调的灰白，
透着没人气儿的冷清。这是顾小唯的家？怎么和她解释？
她会不会认为我做了什么猥琐下流的事？我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后该怎么办？
难道一辈子……不！目光无意识地扫视着空旷冰冷的浴室，
最终落在洗手台下方一个内置的浅灰色储物柜上。也许是直觉，也许是绝望中的本能驱使，
我撑着冰凉的台面站起来，走过去，近乎机械地弯下腰，费力地拉开那个柜门。柜子里很空，
只有几瓶包装简约但字迹陌生的护肤品，一块新的香皂，还有一个……普通的硬纸文件夹？
平平整整地放在角落里。心念电转。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文件夹抽出来。分量很轻。
打开棕色的卡扣，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从普通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白色横线纸。
纸张有点发皱，似乎被人紧紧攥过。两行字。那字迹我再熟悉不过了。有点歪歪扭扭，
笔画像是急于奔跑而跌跌撞撞，却又带着一股倔强的力道。第一行：别慌，是我。
心跳猛地停了一下。这口气……这潦草的字……周远扬？！是我自己写的？！
我怎么会给自己写这个？我身体和顾小唯互换了，那现在在这张纸上留言的，
不就是……顾小唯？第二行：她的秘密，藏在左肩纹身下。替我守护好。秘密？纹身？
守护？三个冰冷又沉重的字眼猛地敲在神经末梢上。我手指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指尖冰凉。
纹身？那个看起来像雪山上初绽白莲花、高不可攀的顾小唯？
那个连体育课穿运动短裤都嫌有伤风化的“乖学生”顾小唯？她左肩上有个纹身？！
还是……需要守护的秘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再次抓住我的心脏，比刚才换身体的震惊更甚。
秘密往往与危险同生。这算什么？身体互换的售后服务？守护纹身里的秘密？怎么守护？
守护到什么时候？守护不好会怎样？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摸向自己的左肩，
手臂抬到一半才惊觉——现在是顾小唯的身体！这个念头让我的手臂僵在半空，
指尖离那光滑细腻的肩头还有几寸距离，生生定住了。那白皙的肌肤上，
是否真的藏着一个图案？一个被层层包裹、需要郑重“守护”的秘密？它刻在皮肤深处，
是否此刻正微微发烫，诉说着不祥？我猛地拉开另一侧磨砂玻璃门，外面连接着一个卧室。
卧室和我那狗窝比，简直不像一个星球。空旷、整洁、色调冰冷，
米白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张宽敞柔软的大床靠墙摆放。
除了角落一个简洁的学习桌和一张浅色单人沙发，几乎没有杂物。靠近门边的桌子上，
一个纯黑色的手机安静地躺着。我的？不，应该是顾小唯的。我刚想去拿它，
屏幕却自己亮了起来。一道亮光刺破了房间里压抑的昏暗。屏幕上跳动着来电显示，
硕大的三个字清晰无比：李沐阳像被当头淋了一盆冰水混合物，我从头皮一直僵到脚趾。
李沐阳！那个传说中顾小唯的秘密男朋友？！
昨晚自习结束路过学校西操场小树林……月光很亮……顾小唯低着头走在前面，
那个穿着限量版篮球鞋、在高三火箭班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佬李沐阳，
从一棵樟树后面闪身出来……他伸出手，猛地攥住了顾小唯纤细的手腕！
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捏断它！顾小唯想挣脱，身体却明显地僵了一下，
眼神里的光瞬间被一种死灰般的沉寂覆盖了……那不是情侣之间的拉扯，
更像是一种冰冷的胁迫。
林荫更深的地方……月光很快被婆娑的树影吞没……这个印象像刀锋一样瞬间割开我的混乱。
秘密男友？纸条！衣柜里的纸条！还有“守护秘密”！大脑里如同引爆了一颗震撼弹。
守护谁的秘密？顾小唯的？还是李沐阳知道的秘密？
那个攥住顾小唯手腕的画面烙印般灼烧着我的神经，和眼前这通冰冷的来电结合，
在胃里搅动起一股强烈的不适和冰冷的警铃。铃声响得越来越急促，执着得令人窒息。
手机在桌面上嗡嗡震动、旋转，屏幕上的“李沐阳”三个字也在一圈圈晃动，
像是在不断逼近的某种凶兆。接？还是不接？我盯着屏幕上那三个跳动闪烁的字，
仿佛看到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那通电话的背后，
很可能就站着那个在月光下攥痛顾小唯手腕的人。我攥紧了手指，手心全是冰冷的滑腻汗水。
顾小唯的手机……她的秘密……还有那个隐藏在左肩皮肤下的……纹身？我咽了一下口水，
喉咙里干涩发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铃声像是催命的符咒。最终，
在铃声快要自动断掉前的最后一秒，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推了一把，
鬼使神差地伸出顾小唯那只纤细、微微颤抖的手，指尖在屏幕的绿色接听按钮上猛地按下。
“唯唯？”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立刻钻了出来，语速很快，
带着一种做贼心虚般的急躁和强作出来的亲昵腻歪，让人生理不适。“嗯？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勉强挤出一点顾小唯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那头的声音愈发急躁，“不是和你说了晚上别乱动！镜头都他妈摆好了！快开机！
搞什么呢？这都迟了五分钟了！还想不想干了？快点！”一连串的呵斥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
直播？！什么直播？我嘴巴半张着，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身体一寸寸冷下去。直播？
顾小唯？开什么玩笑？！那个走路目不斜视、跟男生多说一句话都脸红半天的顾小唯，
晚上需要上镜直播？还用这种命令和呵斥的口吻？“镜头？什么镜头？
”我的声音干涩得几乎破碎，“我没……”“别他妈废话！”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被忤逆的暴怒。“给老子立刻！马上！打开直播支架上的摄像头！立刻播！别管其他！
就坐在那别动！今天要是不把上次欠的指标补上，后果你自己清楚！”吼声刺破耳膜，
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气息。我甚至能想象出对方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的脸。
威胁像冰冷的锥子直接扎进脑子。后果？上次欠的指标？什么指标？啪！没等我反应，
电话被对方重重挂断。冰冷的忙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我僵在原地，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顾小唯略显苍白的脸上，一片茫然和惊惧混杂。
空气里只剩下那单调的忙音和自己的心跳声。直播？镜头？
目光狂乱地扫过这个冷冰冰的房间。视线掠过床铺、书桌，
最终猛地钉在那张单人沙发的斜后方——一支结构精密的落地自拍杆！
银白色的金属关节反射着冰冷的微光。杆顶云台上，
一台小型高清手机摄像头正稳稳地固定着，镜头深邃，
像一只隐藏在阴影里、没有温度的电子眼，正阴恻恻地对着那张沙发。
镜头后面接出一条黑色的数据线，诡异地延伸，最终消失进墙壁上的一个网络接口里。
那张灰色的单人沙发，被精心摆放在一个特定位置，恰好笼罩在房间顶灯直射的光束中心，
像一个无形的舞台焦点。这就是直播点？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顾小唯晚上需要在这里直播？对着这个冰冷的摄像头？
被李沐阳那样的家伙用命令和呵斥驱使着？镜头会拍什么？唱歌？跳舞？讲题？不，
李沐阳提到“指标”……那种语气……一个更为悚然的猜测如同冰冷的电流窜过脊椎。
我猛地记起那个在食堂角落偷听到的议论：“……听说李沐阳他们那个圈子，
玩的很大……不只是我们学校……”一股冰冷的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能坐在这里！
如果……如果是那种直播……一旦暴露了“顾小唯”的身份……就算明天换回身体，
顾小唯本人也全毁了！逃！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房间！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行动。我捏紧手机，
猛地转身朝着卧室门外扑去！然而——哔啵！嗤——一阵极其轻微的电流脉冲声，极其轻微，
微弱得几乎错觉。紧接着，几乎是同时，“啪嗒”一声轻微的脆响。是……锁舌弹回的声音？
！我扑到门边，手指死死扣住冰冷的门把手，用尽全力下压，拧动！纹丝不动！
把手像是被焊死在了钢铁上，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它只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没有丝毫转动的迹象！反锁了？！被电子锁反锁了？！冷汗瞬间爬满后背。是那个！
刚才的声音！电流声！这房间里有鬼！被控制着？！
“嗡——嗡——”手机在我的掌心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短促密集的震动！
消息轰炸！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屏幕自动亮起，
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系统提示和消息像是冲破堤坝的洪流，疯狂地冲刷着屏幕！
您有新的系统通知！您有新的系统通知！ *3‘唯唯守护者’进入直播间！
‘阳光男孩’进入直播间！‘沐阳的小弟9527’向您赠送火箭*3！
‘黑夜猎人’进入直播间！系统提示：您的直播间热度已达到平台推广阈值，
已进入首页流量池！‘甜心小野猫’：？？人呢唯宝？不是说今天准点吗？迟到啦！
‘沐阳的小弟9527’：女神快出来！阳哥等着呢！别磨蹭！
‘黑夜猎人’：开屏就黑屏？耍老子呢？退订！直播……它自己开始了？！
一股冷气从尾椎骨炸开。那个摄像机顶端的红色指示灯已经亮起，像一只恶魔的眼睛，
正牢牢锁定着我！逃路被封死！我被困在了这个被伪装的舞台中央！屏幕上，
消息弹幕已经开始滚动叠加。‘小兔子乖乖’：哇啊啊！开播啦开播啦！唯唯我来了！
爱心爱心‘阳光男孩’：人呢人呢？镜头怎么是黑的？搞什么飞机？
‘黑夜猎人’：黑屏扣分！@管理员举报！虚假开播！
‘沐阳的小弟9527’：来了来了！女神别急！马上就好！礼物走一波兄弟们！
‘沐阳的小弟9527’送出火箭*1！屏幕烟花炸开！弹幕还在飞速滚动，
越来越多的昵称加入，充斥着催促、质问、躁动不安的气氛。那些昵称后面，
仿佛藏着一双双焦急又贪婪的眼睛，透过冰冷的屏幕死死盯着这片黑暗的区域。
我能想象出此刻平台的观看人数指数正疯狂攀升。首页推送，
涌来的将是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陌生人。退订的威胁和炸屏的礼物交替出现。
那个“沐阳的小弟9527”送出火箭的特效不停地在黑屏上闪烁、放大、再爆炸，
每一次都刺得我眼球生疼。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漫过胸口，呼吸都困难。逃不掉！
这个该死的房间设计太古怪了！窗户在外面被巨大的广告牌封死！大门是电子锁！
唯一的通道被那个摄像机死死锁住！怎么办？！我看着屏幕上越来越多的弹幕和礼物特效，
心脏几乎跳出胸腔。那个“沐阳的小弟9527”还在刷屏叫嚣。
一个念头疯狂地跳了出来：李沐阳要的就是顾小唯出现在这里！如果我不出现，
后果……他会不会找顾小唯家人的麻烦？冷汗顺着脊背流下。身体像是生了锈的机器，
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朝那张灰色的沙发挪动过去。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恐惧和荒谬的煎熬上。
顾小唯纤瘦的身体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沉重。坐下。沙发软塌塌的，像要把人吸进去。
我僵直着背脊。深吸一口气。屏幕一片漆黑，
只有右上角那个直播状态是“开启中”的绿色小点，以及不断暴涨的在线人数数字。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几乎是凭着身体深处的本能，
摸索着沙发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贴合沙发曲线的硬质凸起。轻轻按压。“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下一秒——嗡！
那台死寂的摄像机发出一阵极其细微、带着蜂鸣感的电流驱动声，
固定支架的微小伺服电机开始工作，镜头内部响起调焦的轻响。
滋——滋——滋——轻微的扫描噪音过后，黑屏猛地一跳！
色彩和画面突兀地、如同开闸洪水般涌现在屏幕上！
一张完美得如同建模的脸庞、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神色，骤然放大在屏幕中央！
那张脸……是顾小唯！是我！嗡——大脑彻底空白！屏幕上那张因惊吓而煞白的脸，
那双因巨大恐惧而瞳孔微张的眼睛，是我！此刻正被成千上万双眼睛死死盯着！
弹幕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死寂后，如海啸般轰然爆发！‘甜心小野猫’：啊啊啊啊啊唯唯！
！！疯狂尖叫亲亲亲亲今天好美！这皮肤我直接舔爆！
‘沐阳的小弟9527’：@老大 开播了开播了！女神状态超顶！
大拇指火箭刷起来兄弟萌！‘阳光男孩’：我靠！这素颜？？逆天了！老婆看我！
飞吻飞吻‘键盘侠本侠’：啧啧啧，镜头拉这么近干嘛？卡粉了亲！
抠鼻‘黑夜猎人’：啧，没意思。搞快点，上正活儿！
‘纯爱战士出击’：唯唯别怕！谁敢喷你我喷回去！守护最好的唯宝！
爱心爱心…… ……密密麻麻的字符如同暴风雪的碎片，瞬间将我的影像淹没。
那些话语带着惊叹、崇拜、贪婪、下流、污秽、急切……所有人类最赤裸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汇聚成冰冷的洪流冲刷而来。我浑身僵硬，感觉不到沙发，感觉不到空气，
只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穿透屏幕，像细针一样刺在身上。每一个弹幕的字符都像鞭子，
抽打着神经。
屏幕右上角的数字疯狂跳跃：1000…5000…12000……突破两万了！在线人数！
“欢迎……”我试图开口，发出的却是顾小唯纤细、带着无法抑制颤音的陌生声音。
这两个字几乎用尽了我全身力气。就在这时！屏幕右下角毫无征兆地弹出一个内部系统提示，
一个小窗口：系统提示：检测到直播设备相册同步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