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天边泛起蟹壳青，薄雾中的城市像未显影的照片，朦胧而静谧。
凌晨四点，只有RG战队基地一片寂静。训练室里，一块屏幕还亮着冷白的光。
柯应曜戴着耳机，银白色的碎发在屏幕光下泛着微蓝，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游戏界面上，他的厄斐琉斯正以丝血状态完成三杀，敌方水晶在月华般的枪火中轰然炸裂。
"Victory！"
系统提示音响起，柯应曜松开鼠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5月20日04:17，他的十八岁生日就这样悄然而至。
三年前，奶奶在他世界里停止了呼吸。
柯应曜下意识摸向右肩那道凸起的疤痕，那是父亲醉酒后用啤酒瓶留下的"纪念"。
他闭上眼睛，仿佛又听见奶奶临终前虚弱的声音："小曜...要好好活下去..."
"曜崽？你又通宵？"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RG战队的上单选手程诚端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这位二十二岁的"队爹"皱着眉头，把牛奶重重放在柯应曜面前。
"今天是你生日，也是成人礼，别把自己搞垮了。"
老程揉了揉柯应曜的银发，语气不容反驳，"喝完，去睡会儿。下午还有你的生日特别直播。"
柯应曜皱了皱眉，推开牛奶杯："不饿。"
"胃不要了？"
老程瞪眼，"你忘了上周胃疼得冒冷汗的样子？"
两人僵持了几秒，最终柯应曜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拿起杯子。
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缓解了通宵训练的干涩。
他讨厌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却又无法拒绝，就像他无法拒绝一年前RG战队收留了自己一样。
"谢了。"
柯应曜放下空杯，声音很轻。
老程咧嘴一笑，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生日礼物，现在就拆。"
盒子里是一副定制护腕，冰川蓝的底色上绣着柯应曜的ID"Sky"和RG的队标。
柯应曜怔了怔，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别感动得太早，"
老程促狭地眨眨眼，"鱼神那小子给你准备了更夸张的。现在全队都在厨房忙活，说要给你个惊喜。"
柯应曜耳尖微红，别扭地别过脸："无聊。"
"嘴硬。"
老程大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赶紧去休息，下午三点准时开始直播，龙哥说今天全平台推送，估计观众得破纪录。"
柯应曜点点头，起身时瞥见窗外渐亮的天色。
黄浦江面上泛起微光，像他游戏里最爱的冰川皮肤。
他突然想起奶奶常说的一句话："小曜啊，你看那天上的星星，再黑暗的夜里也会有光。"
训练室的门轻轻关上，柯应曜独自站在晨曦中，第一次觉得十八岁或许没那么糟糕。
下午两点五十分，RG战队官方直播间已经挤满了观众。
平台首页挂着醒目的横幅："RG.Sky 18岁成人礼特别直播！天才AD的生日狂欢！"
弹幕：曜神生日快乐！！！！
弹幕：崽崽妈妈爱你！！！
弹幕：呵呵，捡漏王也配过生日？洛神退役才轮到他上位
直播间里，柯应曜已经坐在了设备前。
他今天换了件纯白的队服，冰川蓝的队标衬得他肤色更冷白，银发在化妆师的打理下微微上翘，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
弹幕瞬间爆炸，礼物特效铺满屏幕。
"大家好，我是RG.Sky。"
柯应曜对着镜头点了点头，声音清冷。
主持人子猫笑着插话："我们曜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啊！不过今天特殊，粉丝们准备了十八个问题，你必须回答哦！"
柯应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弹幕提问：曜神为什么选择AD位置？
"因为AD能carry全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不用依赖别人。"
弹幕提问：最喜欢的英雄？
"厄斐琉斯。"
柯应曜眼神微动，"他的武器叫信仰。"
问题一个接一个，柯应曜的回答简短却真诚。
当问到"最想对黑粉说什么"时，他直视镜头，眼神锐利如刀："赛场上见。"
弹幕：啊啊啊帅炸了！！！
弹幕：狂什么狂，不就靠脸吃饭
"好了，重头戏来了！"
子猫提高音量，"曜神将随机抽取三名幸运粉丝组队打水友赛！而且——"
她神秘地眨眨眼，"如果曜神能在这局用卡莎拿到五杀，RG官方将抽100份冰川蓝外设套装！"
直播间瞬间沸腾。
柯应曜嘴角微扬，这是他今天第一个笑容。卡莎是他的招牌英雄，五杀？正合他意。
游戏开始，柯应曜秒锁卡莎。
冰川蓝的皮肤在召唤师峡谷中格外醒目，就像他本人一样，锋利、冷冽、不可忽视。
"First blood！"
开局六分钟，柯应曜在下路完成单杀。
"Double kill！"
八分钟，他配合鱼神的辅助完成双杀。
战况愈演愈烈，柯应曜的操作越来越激进。
第二十三分钟，关键团战爆发。
敌方五人集结中路，柯应曜的卡莎在残血状态下突然闪现进场！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解说席沸腾了："Sky这是要干什么？！一打五？！他疯了——等等！卡莎开大规避伤害！我的天！Penta kill！！！五杀！十八岁的五杀！"
弹幕：卧槽！！！！
弹幕：疯子AD名不虚传！！！
弹幕：这操作...洛神在的时候也没这么凶吧
柯应曜松开鼠标，手指微微发抖。
屏幕上的卡莎站在五具尸体中间，冰川蓝的翅膀熠熠生辉。
这一刻，他仿佛又听见了奶奶的声音："小曜...要飞得更高..."
"生日快乐！"
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撞开，RG全员冲了进来。
鱼神捧着个三层高的冰川蓝蛋糕冲在最前面，上面用糖霜写着"曜崽18岁成人快乐"。
老程、行哥和小白紧随其后，手里拿着彩带和礼物。
"你们..."
柯应曜愣住了。
"直播暂停！现在是RG内部庆祝时间！"
龙哥的大嗓门从后面传来，他一把搂住柯应曜的肩膀，"小子，今天你是主角！"
直播间观众只能听到一阵嘈杂和笑声，画面被切换成了RG战队提前录制的祝福视频。
洛神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小曜，生日快乐。RG的未来靠你了。"
训练室里，柯应曜被按在椅子上，一顶生日帽被强行戴在他头上。
蛋糕上的蜡烛被点燃，温暖的火焰映照着他略显错愕的脸。
"许愿！许愿！"鱼神起哄道。
柯应曜闭上眼睛。
三年前，他许愿能有个家；
三年后，这个愿望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他睁开眼，吹灭蜡烛，训练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切蛋糕！我要带Sky字样那块！"
鱼神迫不及待地拿起刀。
老程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急什么！先拆礼物！"
礼物堆成了小山。
行哥送的是限量版耳机，小白送的是定制键盘，鱼神最夸张，一件绣满RG队徽和柯应曜ID的披风。
"比赛夺冠时穿的！"
鱼神得意洋洋地展示。
柯应曜接过礼物，指尖微微发颤。
这些年来，他习惯了冷眼和嘲讽，却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热情。
"谢...谢谢。"
他声音有些哑。
"哎哟，我们曜崽害羞了！"
鱼神笑嘻嘻地去捏他的脸，被柯应曜一个侧身躲开。
闹腾了半小时，直播画面重新切回。
观众们看到的是已经恢复高冷模样的柯应曜，只是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
弹幕：曜神偷吃蛋糕被抓包了！
弹幕：啊啊啊好可爱！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柯应曜对着镜头说，语气比开场时柔和了许多，"谢谢大家的祝福。"
直播结束，训练室渐渐安静下来。
队友们被龙哥赶去准备晚上的训练赛，只留下柯应曜一个人。
他走到窗前，夕阳将黄浦江染成金色。
从口袋里摸出奶奶的照片，轻轻放在窗台上。
"奶奶，我十八岁了。"
他低声说，手指抚过照片上老人慈祥的笑脸，"我...好像找到家了。"
窗外，RG战队的标语在夕阳中熠熠生辉——"Rise Beyond the Galaxy"。
超越星河，这是他的ID"Sky"的含义，也是奶奶对他的期望。
柯应曜深吸一口气，将照片收回口袋。
十八岁的第一天，他站在银河之巅，而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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