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林默,一个卑微的符号,在汗水、血腥和地下拳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
艰难地喘息着。拳头撞击皮肉的闷响,骨头不堪重负的呻吟,还有对手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
在狭小铁笼内交织成死亡的交响乐。每一次沉重的脚步挪动,都像踩在滚烫的炭火上,
灼烧着早已麻木的神经。汗水蛰进眼角,视野一片模糊,只剩下对手那张扭曲狰狞的脸,
在惨白刺目的聚光灯下摇晃、放大。“林默!撑住!撑住啊!”场下,
老疤嘶哑的吼叫穿透喧嚣,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撑住?为谁撑?意识像断线的风筝,
飘飘摇摇,几乎要彻底坠入黑暗。但胸口口袋里,那个早已碎裂屏幕的廉价手机,
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烫在心脏的位置。最后一条短信,字字滴血,
在脑海里反复灼烧:晚晴病危,速缴费!否则…苏晚晴。这个名字像黑暗中唯一的光,
又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苍白得像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靠那些昂贵的管子维系着微弱的生命之火。而我,只有这双拳头,
只有这具可以换来钞票的破烂躯壳。“五!四!三!”裁判冷漠的倒计时像丧钟敲响。
对手的拳头再次呼啸着砸来,带着终结的气息。
我甚至能闻到那拳套上浸透的、属于我自己和无数失败者的血腥味。身体早已背叛了意志,
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躲不开。砰!沉重的闷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颅骨内碎裂、塌陷。
视野瞬间被猩红和黑暗彻底吞噬。“林默——!”老疤最后的嘶喊,被无边的死寂彻底吞没。
……意识像沉入冰冷粘稠的深海,又猛地被一股力量粗暴地拽出水面。窒息感陡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怪异的、全身被碾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酸痛。喉咙干得发裂,
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眼皮沉重得像压着两座山。
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昏黄摇曳的光线,
模糊地勾勒出一个全然陌生的景象。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没有铁笼冰冷的反光,
也没有人群狂热的嘶吼。映入眼帘的,是繁复精美的木雕床顶,
深色沉沉的檀木纹理在烛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淡淡的药草苦涩,昂贵的熏香,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陌生环境的尘埃气息。这是哪里?我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
手臂传来一阵剧烈的酸软无力,差点又栽倒回去。这具身体…虚弱得可怕。
目光艰难地扫过垂落的锦缎帐幔,落在几步之外梳妆台上的一面巨大铜镜上。
镜面映出一张脸。一张年轻、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眉眼依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更精致,
也更孱弱。长及肩头的黑发凌乱地散在枕上,衬得那张脸愈发脆弱。最触目惊心的是额角,
一块暗紫色的瘀伤尚未完全消退,像一块丑陋的烙印。眼神空洞,
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茫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夜玄?这个名字毫无征兆地撞入脑海,
带着属于另一个灵魂的、沉重的记忆碎片。
夜家…青岚城…无法修炼的废柴少主…父母的叹息,族人的鄙夷,
还有……一个名字瞬间攫住了所有混乱的思绪,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柳含烟。
记忆里,那个总是穿着淡青色衣裙的少女,眉眼温婉,像初春枝头怯怯绽放的花苞。
她是这具身体原主“夜玄”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她的温柔细语,她偷偷送来的疗伤丹药,
她在他被族人奚落时那心疼又倔强的眼神……这些碎片化的温暖,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
成为了“夜玄”活下去的支撑。含烟……一丝本能般的牵挂,
驱使我拖着这具沉重陌生的躯体,摇摇晃晃地下了床。
脚下是冰凉光滑、带着天然纹理的玉石地面,寒意顺着脚心直往上窜。
我扶着雕刻着奇异鸟兽的沉重紫檀木桌沿,一步一挪,朝着紧闭的雕花木门走去。门后,
就是含烟居住的偏院。记忆中,她一直住在这里,离“夜玄”很近。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门环的瞬间,
一声极其压抑、却带着无法形容的甜腻和媚意的嘤咛,如同淬了毒的细针,
猝不及防地穿透了厚重的门板,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嗯…无涯哥哥…轻…轻点儿…”这声音,娇媚入骨,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是柳含烟!
绝不会错!可这声音里蕴含的东西,却像一盆冰水混合着滚油,兜头浇下!
那绝不是记忆中那个清纯温婉、对着“夜玄”说话都带着羞涩的少女所能发出的声音!
无涯哥哥?秦无涯!这个名字像一道裹挟着血腥和暴虐的闪电,
瞬间劈开了“夜玄”记忆中最黑暗的角落!秦家少主,青岚城年轻一代的翘楚,飞扬跋扈,
手段狠辣。更是“夜玄”不共戴天的死敌!无数次当众的羞辱,刻骨的嘲讽,
甚至“夜玄”额角这块差点致命的瘀伤,就是拜他所赐!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连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
含烟她…她怎么会和秦无涯…在我的院子里?!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用尽全身力气,将眼睛凑向门板上那一道细微的缝隙。昏黄的烛光透过缝隙,
切割开室内的景象。视线所及,是铺着柔软兽皮的矮榻。榻上,两具躯体正痴缠在一起。
男人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肌肉贲张,动作带着一种野兽般的侵略性。那张脸,即使隔着缝隙,
即使被情欲扭曲,我也能一眼认出——秦无涯!
他脸上带着一种征服者特有的、混合着轻蔑和快意的狞笑。而被他压在身下,
承受着他粗暴动作的少女,乌黑的长发散乱铺陈,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的脸侧对着门缝,那双记忆中总是含着温柔水光的眼眸,此刻半阖着,迷离沉醉,
脸颊酡红如醉,红唇微张,溢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呻吟。正是柳含烟!她纤细的手指,
正忘情地抚摸着秦无涯背上那些象征着力量的狰狞旧疤,动作充满了迷恋和臣服。轰——!!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属于“夜玄”的记忆碎片和属于“林默”的滔天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熔合、爆炸!
晴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脸…柳含烟此刻沉醉迷离的脸…两张面孔在我眼前疯狂交错、重叠!
保留的信任和倾注全部生命的爱恋…两种被彻底背叛、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滔天耻辱和剧痛,
如同两条毒龙,咆哮着撕扯吞噬我的灵魂!为什么?!!为什么我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
最终都背叛了我?!是这具身体原主“夜玄”的窝囊?
还是我“林默”拼尽性命换来的注定一场空?!一股无法遏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噗——!”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撕心裂肺的痛楚,终于冲破禁锢,化作一口滚烫的鲜血,
狂喷而出!温热的液体溅射在冰凉光滑的玉石门框上,留下刺目惊心的猩红斑点。“谁?!
”门内的淫靡之声戛然而止!砰!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里面猛地拉开!
劲风扑面,带着情欲未退的燥热和一股浓烈的杀气!秦无涯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
赤裸的上身还带着汗水和暧昧的红痕。他眼神锐利如鹰隼,
瞬间锁定了门口摇摇欲坠、嘴角染血的我。当他看清是我时,那张因情欲而泛红的脸庞上,
先是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种毫不掩饰的、毒蛇般的轻蔑和嫌恶所取代。
“呵…我当是谁呢,”他薄唇勾起,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种高高在上的戏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原来是夜家这位连门都进不来的…废、物、少、主啊?
”他刻意拖长了最后四个字,羞辱之意溢于言表。柳含烟裹着一件薄薄的纱衣,
慌慌张张地从秦无涯身后探出半个身子。
当她的目光触及我嘴角刺目的鲜血和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绝望与暴怒时,
那张娇媚动人的小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秦无涯的胳膊,
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一种…被撞破丑事的狼狈。但她没有解释,
一个字都没有。那紧抓着秦无涯胳膊的手,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选择。“怎么?
夜大少主这是…心疼了?”秦无涯感受到柳含烟的依附,脸上的得意更盛,他伸出手,
极其轻佻地捏了捏柳含烟的下巴,目光却如同毒针般钉在我身上,“还是…嫉妒了?可惜啊,
”他嗤笑一声,充满了残忍的快意,“含烟这样的美人,只有真正的强者才配享用。
至于你这种连天地灵气都感应不到的废物…”他脸上的笑容陡然收敛,
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狠毒,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既然你看见了不该看的,那就…永远闭上你这双碍事的狗眼吧!”话音未落!
秦无涯眼中杀机暴涌!他根本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
甚至连一丝武者应有的“气”的波动都懒得动用!对付一个公认的、无法修炼的废柴,
他连动用元力都觉得是种侮辱!他仅仅是随意地、带着极端轻蔑地抬起右手,五指微张,
如同驱赶苍蝇般,朝着我的面门,随意地挥了过来!动作看似不快,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但那手掌挥动间带起的风声,却尖锐得刺耳!掌缘在昏暗的光线下,
竟隐隐泛起一层令人心悸的、幽暗诡异的墨绿色!一股微甜却令人作呕的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毒掌!淬了剧毒的掌风!他要的不仅是我的命,更是要让我在临死前,
承受万毒噬心、面目全非的极致痛苦!其心之毒,昭然若揭!掌风未至,
那股腥甜毒气已扑面而来,刺得我双眼生疼,喉咙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身体被一股无形的气机牢牢锁定,属于这具“夜玄”身体的孱弱本能,
在死亡的绝对碾压下,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带着死亡气息的墨绿色掌影,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结束了?
无论是为了苏晚晴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林默,
还是被至爱背叛、被死敌羞辱的夜玄…这可笑又可悲的两世人生,
就要以这种最屈辱、最窝囊的方式,彻底终结在这扇门前了吗?不甘!
滔天的不甘如同火山岩浆在胸腔内疯狂冲撞!恨意如同冰冷的毒藤,缠绕住每一寸骨骼,
勒得灵魂都在尖叫!凭什么?!!
嗡——就在那淬毒的掌风即将拍碎我天灵盖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仿佛由最纯粹的金属摩擦构成的机械音,
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最深处轰然炸响!检测到致命恶意攻击!符合核心激活条件!
伤害同步系统,强制绑定!激活成功!
核心规则:宿主承受之伤害物理/能量/精神/因果,无论来源,皆触发同步机制!
返还倍数:基础100倍!目标锁定:攻击者——秦无涯!被动模式启动!
伤害同步判定中…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凝滞!
秦无涯那张写满残忍快意和轻蔑的脸,他挥出的、带着墨绿色毒光的手掌,
柳含烟惊恐惨白的面容,飞溅在门框上尚未干涸的猩红血点…眼前的一切,
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诡异画面。唯有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思维的最核心处,
清晰、稳定、不容置疑地流淌:判定通过!伤害同步执行!返还倍率:100倍!
返还形式:同源逆转!执行!凝固的画面骤然破碎!“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撕裂了凝滞的空气!这惨叫并非来自即将被击中的我,
而是来自——秦无涯!他那原本带着狞笑挥出的右掌,在距离我额头仅剩不到一寸的虚空中,
毫无征兆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密集的骨骼碎裂声,如同爆豆子般从他那只手掌内部疯狂炸响!整只手掌,
连同手腕,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诡异地扭曲、变形、塌陷!
皮肤下的骨骼仿佛变成了脆弱的琉璃,寸寸粉碎!墨绿色的毒光非但没有伤到我分毫,
反而像是失控的毒蛇,疯狂地倒卷而回,顺着他碎裂的手腕经脉,
以百倍狂暴的速度反噬而上!“噗——!
”秦无涯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和剧痛所取代!他猛地喷出一大口腥臭发黑的污血!
那血液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冒出缕缕墨绿色的毒烟!
他魁梧的身体如同被攻城巨锤正面轰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砰!哗啦!
沉重的身躯狠狠撞在房间中央那张沉重的紫檀木圆桌上!坚硬的桌面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桌上的茶具瓷器叮叮当当碎了一地!秦无涯整个人蜷缩在破碎的木料和瓷片中,
那只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右手,此刻软塌塌地垂着,形状扭曲得不成样子,
皮肤呈现出可怕的墨绿和紫黑色,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他脸色惨白如金纸,
额头青筋暴凸,豆大的冷汗混杂着污血滚滚而下,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喘息,
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无涯哥哥!
”柳含烟发出一声惊恐欲绝的尖叫,花容失色,踉跄着扑到秦无涯身边,
看着他那惨不忍睹的手,吓得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连碰都不敢碰一下。我站在原地,
身体依旧虚弱无力,甚至因为刚才那口心血和极致的情绪冲击,眼前阵阵发黑。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温热的泉流,正悄然从四肢百骸深处涌出,驱散着虚弱和寒意。
仿佛那被强行返还的百倍伤害,其中蕴含的某种“精华”,被这神秘的系统剥离出来,
无声地滋养着我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我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白皙,指节分明,
没有任何力量感。但就在刚才,它什么都没做,那个不可一世的秦无涯,
就自己把自己打成了重伤濒死!伤害同步…百倍奉还…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不带丝毫波澜:首次同步完成。被动模式已固化。
宿主状态:轻微反哺源自返还伤害逸散能量。警告:系统能量层级过低,
遭遇高强度攻击存在判定延迟风险。提示:主动掌控同步目标及形式,
需提升宿主核心强度灵魂/体魄/意志。主动掌控?提升核心强度?我放下手,
目光从地上痛苦抽搐、眼神怨毒惊惧的秦无涯身上移开,
落在了扑在他身旁、吓得魂飞魄散的柳含烟脸上。
那张曾经让我夜玄觉得是世间至美的脸,此刻只剩下虚伪、狼狈和令人作呕的惊惶。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我染血的唇角逸出。这笑,比秦无涯的毒掌更冷,
比柳含烟此刻的眼泪更假。秦无涯的惨状,如同在平静的夜家深潭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掀起的波澜远比想象中更猛烈、更汹涌。消息像长了翅膀的毒虫,
一夜之间就蛀透了夜府厚重的门墙,在青岚城阴暗的角落里疯狂滋生、传播。
内容惊人地一致:夜家那个废柴少主夜玄,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邪术,
竟让秦家如日中天的少主秦无涯,在夜玄自己的院子里,莫名其妙地右手尽废,身中奇毒,
差点当场毙命!秦家的反应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虎。秦无涯的父亲,秦家家主秦天雄,
一个以护短和狠辣著称的老牌强者,在儿子被抬回去的当天就暴怒地砸碎了半个议事厅。
他派出了秦家最精锐的“黑鳞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气势汹汹地堵在了夜府气势恢宏却冰冷肃杀的大门前,要求夜家立刻交出凶手夜玄,
否则不惜血洗夜家!沉重的压力,如同乌云压顶,沉甸甸地笼罩在整个夜府上空。
仆役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喘。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而我,
那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妖人”、“凶手”,却被以一种近乎囚禁的方式,
安置在夜府深处最偏僻、也最破败的“静心苑”里。没有质问,没有探望,
甚至连每日送来的饭菜,都透着敷衍和冰冷的疏离。夜家高层们仿佛集体失声,
将我遗忘在这个角落里,任由秦家的怒火在外界熊熊燃烧,既不将我交出去平息事态,
也绝口不提庇护二字。我就像一块被随手丢弃的抹布,
只等着在两大势力的角力中被无声地碾碎。这“静心苑”,名不副实。与其说是静心,
不如说是等死。院墙斑驳,杂草丛生,唯一能住人的主屋也透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负责看守或者说监视我的,是三个孔武有力的恶仆。领头的叫王魁,
是夜家旁支一个管事的远亲,满脸横肉,眼神凶戾,仗着几分蛮力和那点微末的关系,
在府里下人中横行霸道惯了。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臭虫。这天午后,毒辣的日头晒得院子里的石板都滋滋作响。
“吱呀——”破旧的院门被粗暴地推开。王魁带着他那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手里拎着个破旧的食盒,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哟,我们的‘少主’,
开饭了!”王魁把食盒“哐当”一声丢在我面前潮湿肮脏的石阶上,汤汁溅出来,混着尘土,
散发出一种馊臭的气味。里面是半碗浑浊的稀粥和几根发黄的烂菜叶。
我靠坐在廊下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竹椅上,闭目养神。
身体里那股源自系统反哺的微弱暖流在缓缓流转,虽然依旧虚弱,
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会倒下。对于眼前的羞辱,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王魁见我不理睬,
脸上横肉一抖,感觉受到了冒犯。他啐了一口浓痰,正好吐在我脚边的泥水里:“呸!
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一个惹下泼天大祸、马上就要被秦家挫骨扬灰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