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每割开一颗心，我自个儿的心就跟被捅了一刀似的疼。直到他隔着审讯室玻璃，
阴森森问我：“第三根肋巴骨的疼，爽不爽？”更邪门的是，他猝死后，
我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在催命——“该你了，新收藏家。
”第一章 心连着凶手手术刀唰地划开林薇的胸口。那股子福尔马林混着死人的甜腥味儿，
沉甸甸地压在肺上，吸口气都冰得慌。第三个了，跟前两个一样，心窝子被掏得干干净净，
伤口溜光水滑，连大血管都避开了，这不是杀人，是特么做手术！是变态的仪式！
我是苏君诺，市局法医中心的二把手。解剖台是我的地盘，我得稳住！“苏法医！
” 助手小李嗓子都颤了，镊子扒拉着死者左胸下头的肉。“您瞅这儿！
前头死的张晓、王雅丽，好像也有差不多的旧疤！都在这块儿，” 他手指头虚点着。
“第三根肋巴骨缝儿边上，靠近胸口正中间！”我心跳咯噔一下停了。惨白的无影灯底下，
真有一道细细的、颜色淡点的旧疤，差点被凶手新割的口子盖住。这位置…跟我左胸下面，
小时候做心脏手术留下的那个“小月亮”疤，一模一样！手指头不自觉地隔着白大褂，
摸了摸自己那块微微凸起的旧疤。七岁，仁心医院，
吴医生…这念头刚冒出来——“呃啊——！”像根烧红的铁钎子，猛地捅进左胸口！
还带拧的！死死顶在第三根肋巴骨上！手术刀“当啷”一声脱手砸地上。耳朵里嗡嗡的，
全是“嗤啦”撕肉和“咯吱”刮骨头的声音！真真儿的！一股子铁锈味儿顶到嗓子眼，
差点喷出来！“苏法医！” 小李喊声听着很远。我死命抠着解剖台边儿，手指头都攥白了，
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像被根看不见的长矛钉穿了！皮开了！肉裂了！
冰凉的刀片子贴着骨头蹭过去！是真有把刀，正扎在另一个大活人身上！
那人临死的害怕和绝望，哗啦一下把我淹了！冷汗把手术服都湿透了。
喘口气都扯着心口那把“看不见的刀”。林薇那张年轻却死气沉沉的脸，瞪着眼珠子，
好像在问我：“凭啥是我？凭啥就我能感觉到？！
”第二章 旧疤连着的黑历史技术科的小张递给我杯热水，眼神儿里全是担心。
解剖室那阵儿撕心裂肺的疼过去俩钟头了，我坐自己办公室，消毒水味儿也压不住浑身冰凉。
桌上摊着三个案子的卷宗，还有张图，标着那三个死者“小月亮”疤的位置。陈锋推门进来，
带着一身寒气，脸绷得紧紧的。他那双鹰眼扫过我煞白的脸。“有发现？
” 我使劲儿让声音别抖。他把个证物袋拍桌上，里头是几张烧得只剩边角的旧照片，
还有焦黑的纸片。“王雅丽家壁炉灰里扒拉出来的。复原了点儿。
”照片角儿上：看着像个老医院走廊，一个穿病号服、瘦得跟麻杆似的小女孩背影。
旁边站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只看见下半身和一只手搭在女孩肩上。医生手腕上戴块老式手表，
表盘边儿有道显眼的十字划痕。我眼珠子死死盯住那只手。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这手…这手腕子…咋有点眼熟？“还有这个。” 陈锋又指着一块焦黑的纸片，
上头钢笔字模模糊糊：“…七月十五，天晴。吴老师说我的‘小月亮’特别，
是老天爷给的记号。他说他会好好护着…”“…今儿拆线了，疤真小。
吴老师手真稳…”“吴老师？” 我低声念，手指头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月亮”。
这名儿…只有我家里人才这么叫！王雅丽也认识他？张晓？林薇？难道…都是他的病人？
这念头刚闪过——“呃！” 心口猛地一抽，像被啥玩意儿攥住了！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苏君诺！” 陈锋一步跨过来扶住我胳膊。“累…累着了…” 我推开他，大口喘气。
这心连着凶手的邪乎事儿，咋说得出口？陈锋眼神儿探究又担心：“查这个吴老师了。
估摸是二三十年前的医生，大海捞针，得时间。”他压低声音，沉得能砸死人，
“那三个死者，加上你，小时候都在仁心综合医院瞧过病。那破医院…去年刚爆出大丑闻，
瞎做手术倒腾器官，主犯跑了！”仁心医院？！瞎做手术？！倒腾器官？！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我那手术…也…？这绝不是碰巧！我们都带着这罪恶的记号！
那个“收藏家”…专门找我们下手？！一条冰冷冷、带着血腥味儿的线，像毒蛇一样缠上来，
把我勒得死死的！“还有，” 陈锋又甩出一张照片，是个放大的小木盒，
里头躺着一颗小乳牙，底下垫着张剪下来的、发黄的纸片，印着个模糊的小月亮图案。
“林薇身上找着的。跟你小时候出院那张纪念卡上的‘小月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东西一件件都对上了，都指着那个黑窟窿。我，好像成了这黑线里，
最不结实也最邪门儿的那一环。肋骨底下那个“小月亮”，一阵阵地发烫。
第三章 玻璃后面的催命符监控室里，空气跟灌了铅似的。大屏幕上，审讯室看得清清楚楚。
他——“收藏家”——穿着蓝囚服，瘦得跟麻杆似的，坐在铁椅子上。
顶灯把他眼窝照得黢黑，就嘴角挂着那么一丝笑，不像挑衅，倒像欣赏自个儿的得意作品。
我站在单面玻璃后头，浑身发冷，手指头死死抠着冰凉的窗台。是他！眼神一对上，
所有压着的疼全炸了！那根看不见的线，把他跟我死死捆一块儿了！仁心医院的脏事儿，
“小月亮”的邪门，都在这王八蛋身上！审得费劲。警察问啥他都装哑巴，
就嘴角那点笑没变。
手指头还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那节奏…跟我吓得乱蹦的心跳…对上了！隔着厚玻璃，
他动了。慢悠悠地，抬起了头。灯光挪开，露出那双眼睛。里头没凶光，没疯劲儿，
就一潭死水，深不见底，能吞人。然后，他的眼神，准得邪门，直接穿透了单面玻璃，
像两束冷光，死死钉住了我站的位置！好像那高科技玻璃在他眼里跟没有似的！他笑了。
嘴角咧得更开，笑得挺温和，但看得人心里发毛，好像啥都瞒不过他。审讯室喇叭里，
传来他平平静静、像夹着冰碴子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凿进我耳朵里：“你总算来了，
苏法医。带着你的‘小月亮’。”监控室里，空气冻住了！时间不走了！
所有眼珠子——怀疑的、打量的、吓傻了的——唰地全钉我身上！空气黏糊糊的。
陈锋就在我旁边，猛地一扭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全是震惊和“这不可能”！
他那大手跟铁钳子似的，狠狠按在我肩膀头上，那劲儿沉得能把我按趴下！他嗓子压得贼低，
字字砸人：“苏君诺！你认识他？！‘小月亮’是啥玩意儿？！”肩膀头子像压了座山！
我吓疯了，本能地玩儿命摇头，脖子差点扭断！嗓子眼儿挤出干巴巴、破锣似的声音：“不！
不认识！没见过！啥小月亮！不知道！”就在我喊完不认识的同一秒！
一个又冷又滑、跟金属片儿刮似的声儿，不讲理地直接在我脑瓜子最里头炸了！
不是耳朵听的，是脑子里响的：“放屁。”俩字儿像带毒的冰针，扎得我浑身一哆嗦。
那声音高高在上，带着嘲弄：“老子每一刀下去，
皮咋绷紧、肉咋撕开、刀刮骨头啥动静儿…你哪样儿没跟着‘尝’过？嗯？”我气儿都断了！
血好像冻住了！冷汗哗一下湿透后背！屏幕上他那张放大的脸在我眼里扭曲成鬼脸。
他歪着脑袋，眼神儿穿透玻璃，穿透我眼珠子，欣赏着我魂儿都吓飞了的德行。监控室死静，
就机器滋滋响。陈锋按我肩膀的手更使劲儿了，指头节都白了。
同事的眼神儿跟烧红的烙铁似的。那催命鬼的声音又来了，
带着勾人下地狱的劲儿：“一块儿玩玩？苏法医？”“你‘尝’过的，
” 那声音迷迷瞪瞪的，“刀切开皮儿那一下，那点儿绷着的劲儿，
像划开顶好的皮子…然后嗤啦一声，
的肉丝儿滑溜溜地分开…露出底下白生生、还带着活气儿的骨头…”手指头不听使唤地抽抽，
那恶心巴拉的感觉——冰凉刀片切开热乎肉的黏糊劲儿，
刮骨头那麻酥酥的颤悠…“刀尖顶住那第三根肋巴条，” 声音接着勾搭，像分享秘密宝贝，
“轻轻一顶…那硬邦邦、脆生生的感觉，
是活人最硬的壳子破了…接着扎透薄薄的肋巴扇儿肉，
就能碰上…那颗热乎乎、蹦跶着的、独一无二的‘宝贝’…那股子活蹦乱跳的劲儿在手里跳，
然后…嘎嘣儿，没动静儿了。多地道…”“啊——！
” 我嗓子眼儿挤出半声儿像要断气的抽气！
舌头尖儿尝着股浓烈的铁锈味儿——自己把腮帮子肉咬烂了，
还混着一股子…邪门的、让人哆嗦的…想头儿！腿一软，人跟抽了骨头似的往前栽！“君诺！
” 陈锋一声吼，铁臂一把捞住我！我整个人软得跟面条似的！冷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
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的，盖过一切，就剩下那催命鬼叨叨逼！“瞅瞅你，
” 声音带着假惺惺的可怜，
得直哆嗦…这小命儿在绝路上蹦跶的动静儿…不比解剖台上那些凉透了的玩意儿…带劲多了？
这才是…真格儿的艺术！”“撒开…撒开我…” 我软塌塌地挣巴，声儿都抖不成个儿了。
眼珠子绝望地扫过一张张看怪物似的脸。“撒手！” 陈锋冲想帮忙的同事吼！
胳膊猛地一抡，几乎是半拖半抱把我拽离了玻璃！冰凉的铁门框蹭过我胳膊。“弄她出去！
马上！去休息室！” 陈锋嗓门儿斩钉截铁！“没我话儿，谁也不准碰她！小刘！门口守着！
一步不准挪窝！”“是！队长！” 小刘应声，眼神儿又惊又疑，还带着防备。
我被陈锋半抱着，跌跌撞撞拖出监控室。走廊冷风扑面。身后铁门关死。
可那钻进魂儿里的催命声儿，没关住：“躲得掉吗？” 声音带着耍猴儿的戏谑，
“咱俩连着线呢，啥墙也挡不住。你这会儿喘气儿哆嗦，心蹦得跟打鼓似的…我门儿清！
清楚得…跟我自个儿的心跳似的。” 声音停了下，亲昵得让人恶心，“就跟我每一刀下去，
你都能门儿清地…‘尝’到我那会儿…有多痛快一样！”痛快？！这词儿烫得我魂儿都尖叫！
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挣开陈锋，踉跄着扑向水池子！冰凉的自来水哗哗流！
俩手死命撑着冰凉的瓷盆子，干呕得要死要活！嗓子火烧火燎，只剩下怕和恶心！
凉水点子溅脸上。我勉强抬头。镜子里照出我那张跟鬼一样白的脸，嘴皮子咬破了冒血珠儿，
脑门儿头发被冷汗打绺儿。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空的，散的，里头是看不见底的绝望。
镜子里的影子，有点儿晃。迷糊间，我好像看见镜子那张惨白绝望的脸旁边，
悄摸儿又冒出一张脸——审讯室里那男的！脸上挂着温和得让人汗毛倒竖的笑，
眼神儿穿透镜子，“看”进我眼里。嘴皮子没声儿地动，
跟炸雷似的响：“跟着我干…苏君诺…咱俩一块儿…弄点‘永不过期’的‘艺术’…”“不！
！！” 一声破了音的尖叫从我嗓子眼儿里嘶喊出来！我抡圆了胳膊，用尽最后一点劲儿，
狠狠砸向镜子！哗啦——！刺耳扎心的碎玻璃声炸开！碎碴子满天飞，灯底下闪着寒光！
手背上好几道火辣辣的疼，热乎的血顺着皮往下淌，在白色池子边儿上晕开几小朵红。这疼，
倒让我脑子清醒了点。“苏君诺！”陈锋的吼声在耳朵边炸开，他一步冲上来，
铁钳子似的大手猛抓住我流血的手腕，另一只手拿手帕死死按在最深的口子上！
钻心的疼让我倒抽冷气，身子抖得像筛糠。陈锋眼神跟刀子似的，死死锁住我散了的眼仁儿，
声儿压得贼低，带着石头似的硬劲儿：“瞅着我！苏君诺！说！
那该死的‘共感’…到底咋回事？！他对你干啥了？！”他的声儿，像根救命稻草。
我张了张嘴，嗓子跟砂纸磨过似的。胳膊上钻心的疼暂时压住了脑子里催命鬼。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走廊那头儿，通审讯室的厚铁门，被哐当一声从里头撞开了！
动静贼大！一个小年轻警察连滚带爬冲出来，脸跟死人灰似的，眼珠子吓得快掉出来了，
扑到陈锋跟前，声儿都劈叉了：“队…队长！坏…坏菜了！审讯室…他…他蹬腿儿了！
就…就刚才！对着玻璃…对着苏法医刚才站的地儿…贼邪性地笑了一下！
然后…人就跟冻住了似的！我们冲进去…没气儿了！眼珠子散了…脖子没脉了！
法医瞅了眼…说像是心自个儿不跳了！身上一点伤没有！真没有！”心自个儿不跳了？
一点伤没有？！冰水混着冰块子浇透全身！我猛地抬头，透过陈锋绷得死紧的肩膀头子，
看向敞开的门缝后头乱糟糟的走廊。死静跟乱套搅和一块儿。
我以为该没声儿了的、又冷又滑的动静儿，再一次，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满足劲儿，
贼拉清楚地在脑瓜仁儿最里头响起来：“瞅瞅，苏法医…” 跟鬼哼唧似的，
“这才叫…顶呱呱的‘收藏’。一颗…让‘艺术’给美得停了蹦跶的…纯粹心！
”陈锋的手还死死压着我流血的手脖子，热乎血浸透了他手里的布。
那小警察喘得跟拉风箱似的。世界乱糟糟，又死静死静的。我的手指头，鬼使神差地，
轻轻碰了碰白大褂底下、第三根肋巴骨缝儿那儿那道鼓溜起来的旧疤——“小月亮”。
手指头底下皮是热乎的。可皮肉里头，
好像正跟着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冰凉却有劲儿的节奏…一蹦，又一蹦。慢，有劲儿，
带着说一不二的霸道。紧接着，一个更冰、更清楚、更没商量余地的动静儿，
跟从十八层地狱底下爬上来的最终判决书似的，
直接刻在了我脑子那点没散干净的地儿：“该你了。”“收藏家。”第四章 新尸首，
新黑锅这俩字儿像冰溜子捅进心窝子，激得我浑身一哆嗦。我是苏君诺！
我不是什么狗屁收藏家！陈锋按着我伤口的手猛地收紧了，疼得我倒抽冷气。
他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死死锁着我煞白的脸，声音压得贼低，
可每个字儿都像秤砣砸下来：“苏君诺！那根纤维！解释清楚！为什么你的制服纤维，
会出现在那个猝死的杂种身上？！”纤维？啥纤维？我脑子还懵着，
全是审讯室里那催命鬼的声音和胸口那邪乎的蹦跶。“我…我不知道…” 我嗓子干得冒烟，
声音抖得不成样，“不是我…我没碰过他…”“不知道？” 陈锋那眼神儿彻底冷了，
像冻了千年的冰坨子，“技术科刚出的报告！高度吻合！就在他坐的椅子上！
就在他咽气的地方！”他猛地从旁边技术警员手里抽过另一个证物袋，啪地拍在我眼前晃，
“还有这个！你手术刀的消毒记录！跟张晓、王雅丽、林薇断气的点儿！严丝合缝！苏法医，
这你又怎么解释？！”消毒记录？！我脑袋嗡一声！这他妈是栽赃！是往死里整我！
“不可能！” 我尖声叫出来，“那记录…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陈锋！你信我！
有人在搞鬼！是那个‘小月亮’！是仁心医院…” 我语无伦次，想把所有邪乎事儿倒出来。
“够了！” 陈锋一声暴喝打断我，眼神里最后那点温度也没了，
只剩下刑警看嫌犯的冰冷和决绝。“小刘！铐上！带拘留室！单独关押！没有我的命令，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见！通知技术科，申请精神鉴定！还有——”他声音更沉，
带着风暴前的低压，“给我搜！办公室！家！掘地三尺！
所有沾‘小月亮’、仁心医院、吴医生的东西！所有可能当凶器的玩意儿！
一根头发丝儿也别放过！”“是！队长！” 小刘应得干脆，眼神里那点犹豫也没了，
全是公事公办的冷硬。冰凉的金属咔嚓一声，锁死了我的手腕。那寒意顺着骨头缝儿往里钻。
我被小刘和另一个警察架着，跌跌撞撞往拘留区拖。走廊的灯惨白惨白的，
照着一张张惊疑、厌恶、恐惧的脸。我像个展览的怪物。脑子里那催命鬼的声音又响了，
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贱笑：“看啊…囚笼…为你量身定做。孤立无援…多好的温床。
精神鉴定？正好把你关进更‘安全’的地方…方便我们…慢慢‘创作’。
”就在我被拖过拐角，眼看要进拘留区那黑窟窿时，一个技术科的小警察拿着个平板电脑，
慌里慌张地追过来：“陈队！陈队！有发现！苏法医的手机！”陈锋猛地停住，
锐利的目光扫过去。“我们恢复了她手机的通话记录。在‘收藏家’蹬腿儿前大概十五分钟，
有个加密的、完全查不到来源的陌生号码打进来，通了…一分十七秒！”通话！那个电子音！
陈锋的目光唰地钉死在我脸上，像两把带了毒的匕首！技术警员咽了口唾沫，
接着说：“更邪乎的是…我们想恢复通话内容，
发现…那段录音被一种特别狠的、破坏性的加密协议盖住了！根本破不开！而且，
”他声音有点发颤，“我们在刚死的王志刚手机里…发现了个加密的日程提醒，
就在他出事前半小时。就仨字儿…”“啥字？” 陈锋追问，声音紧绷。“见医生。
”见医生？！吴医生？！心口那冰疙瘩猛地一跳！
脑子里的催命鬼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线索…自己送上门了！看啊，
苏君诺…连猎物都在给你引路！见医生…多好的邀请！他在等你…等他的新‘收藏家’！
我被小刘粗暴地推进了拘留室。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最后的光线和声音。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绝对的黑暗。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
心口那冰疙瘩的蹦跶却贼拉清楚。咚咚！咚咚！它好像变了，不再光是蹦跶，
更像一种…呼唤？一种…引路的信号？那声音在绝对的黑暗里响起，毒蛇吐信似的，
“黑暗…是咱们的画布。孤独…是咱们的帮手。
现在…静下来…仔细听…”我蜷缩在冰凉的墙角，大气儿不敢出。黑暗中，
除了我自己那颗突突跳的心那颗自己的，除了那冰疙瘩的蹦跶，
好像…真的多了一种声音。一种贼弱、贼远、跟信号不好的收音机似的…沙沙声。
沙…沙…沙…然后，一个贼模糊、断断续续、像从十八层地狱底下挤上来的词儿，
混在电流声里，
艰难地、可又贼拉清楚地…直接钻进了我意识最里头心口那冰疙瘩猛地变得滚烫！
一股子强烈到没法抵抗的冲动，“轰”地一下抓住了我整个脑子！
它不再光是馋那“共鸣”了，是…一个死命令！一个必须立刻、马上干的事儿！“找着它！
”那声音带着不容商量的狠劲儿，“那份名单！找着吴老狗的安全屋！
那儿…有所有‘缪斯’的名儿！有…咱们用不完的‘材料’！去！苏君诺！这是你的命！
也是你…唯一的活路！”黑暗中，我猛地抬起了头。虽然屁也看不见，
可我的“眼”好像穿过了厚厚的墙，死死盯住了某个不知道在哪儿的犄角旮旯。
手腕子上那冰凉的手铐，这会儿成了天大的笑话。我是犯人。可我脑子里那催命鬼告诉我，
我马上就要当猎人了。那份名单…那间安全屋…那个吴老头…我必须出去！立马！马上！
死静的拘留室里，就剩我越来越急的喘气声，和心口窝那滚烫冰疙瘩、急等着干仗的蹦跶。
沙沙…沙沙…那瘆人的电流引路声，好像更清楚了一点。
第五章 疼出来的生路逃亡上黑，黢黑。拘留室里就剩心口那冰疙瘩在死命蹦跶，
催命似的。耳朵根子里那沙沙的电流声，跟勾魂小鬼儿念经似的，
翻来覆去就那仨词儿：“…名…单…安…全…屋…吴…”名单！安全屋！吴老头！“找着它！
”脑子里那声儿急得直蹦高，“那是钥匙！是‘缪斯’们的生死簿！是通吴老狗窝的地图！
找着它，你才有活路！”活路？我现在是笼中鸟！门外有小刘那尊门神，
满楼道都是监控眼珠子！飞出去？“你是法医…苏君诺…” 那声儿阴丝丝地往下灌迷魂汤，
“你最懂…人哪儿捅着最疼…又一下弄不死…想想…你兜里藏着啥…”兜里？
我猛地一摸白大褂口袋被关进来前，没人扒我这身血呼啦的皮。
手指头碰着个冰凉、硬邦邦、细溜溜的小玩意儿。我的备用手术刀片！塑料套裹着，
平常塞兜里应急开个小口子啥的！搜身那帮棒槌愣是没发现！
一股寒气混着豁出去的狠劲儿顶上来。它让我用这玩意儿…干啥？抹脖子？捅人？不行！
“蠢！” 那声儿带着鄙夷，“用它…给自个儿整出个急病来。
你最清楚…划拉哪儿能疼得满地打滚…又一时半会儿见不了阎王…”划拉哪儿？阑尾？太深，
不好整…胃？玩脱了真得死…我左手下意识捂住了右下腹——就那儿，麦氏点！
急性阑尾炎的死疼点！只要整得够真够邪乎…冷汗唰地下来了。这是赌命！
赌陈锋不会真看我疼死在这儿！赌他们不敢不管一个精神病嫌犯要命的急症！
“磨蹭就等死吧…收藏家…” 那声儿催命符似的，
“名单要长翅膀飞了…要化成灰了…”沙沙声更急了，跟催命鼓点儿似的。赌了！
我背靠冰凉的墙，戴着铐子的手别别扭扭地摸索着，指甲抠开了刀片的塑料套。
冰凉的薄铁片在漆黑里，看不见也觉着杀气腾腾。猛吸一口气，把惨叫憋回嗓子眼。
左手死死按住右下腹那点，右手捏着刀片，隔着衣服，心一横，牙一咬，狠狠一拉！
“嘶——！” 钻心的疼猛地炸开！比想的狠十倍！热乎的血立马涌出来，
衣服瞬间湿了一片。不够！还得更真！更吓人！我咬着后槽牙，腮帮子肉都快咬穿了，
拿刀片在伤口边上又飞快地划拉了好几下，弄得皮开肉绽，血糊刺啦！疼得我眼前发黑，
金星乱冒，冷汗跟瓢泼似的往下淌，身子控制不住地筛糠。
“呃…啊…救…救命…” 实在憋不住了，疼得直抽抽，
声儿在死静的屋里听着跟鬼叫唤似的。“肚子…肠子…要断了…疼死我了…”“哐当！
” 铁门上的小窗户猛地拉开！刺眼的手电光唰地怼我脸上！“咋回事？！
” 值班警察声儿都变调了。“阑…阑尾…穿了…要死了…救救我…” 我断断续续地嚎，
身子拧成麻花，故意把血呼啦的右下腹往光柱底下凑。
手电光在我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上停了足有三秒。警察声儿慌了：“小刘！小刘！快！
报告陈队！苏君诺不行了！肚子哗哗冒血！像是急腹症！要出人命！”门外脚步跟打鼓似的，
小刘嗷嗷喊着打电话。感觉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铁门哐啷一声开了。
陈锋一脸锅底黑堵在门口，后头跟着值班警察和一脸不乐意的所里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