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尸踪1935年，上海法租界。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将法租界的柏油马路冲刷得发亮。苏雨晴撑着黑伞，快步走向案发现场，皮鞋踩在水洼里，
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苏医生，这边。
"一名穿着制服的巡捕在巷口招手。苏雨晴点点头，收起伞走进狭窄的弄堂。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她皱了皱鼻子，从手提包里取出白手套戴上。
尸体就躺在弄堂深处，被一块白布盖着。几名巡捕围在旁边，脸色都不太好看。
"什么时候发现的？"苏雨晴蹲下身，掀开白布一角。"今早六点，清洁工报的案。
"巡捕队长王德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死者是'百乐门'的舞女，叫白牡丹。
"白布下露出一张惨白的女性面孔，双眼圆睁，嘴唇青紫。
苏雨晴轻轻拨开死者脖颈处的头发，两个细小的圆形伤口赫然映入眼帘。"这是什么？
"王德海凑过来。苏雨晴没有立即回答，她继续检查尸体。死者衣服完好，没有明显外伤，
只有脖颈处的伤口异常醒目。她翻开死者的眼皮，又检查了口腔。"失血过多致死。
"苏雨晴站起身，"但很奇怪，现场几乎没有血迹。""会不会是被杀后移尸至此？
"苏雨晴摇摇头："尸僵程度显示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与尸体被发现的位置相符。"她顿了顿，"王队长，我需要把尸体带回实验室做进一步检查。
"王德海犹豫了一下："苏医生，这案子有点邪门。最近租界里已经有类似的第三起了，
都是年轻女性，都是这样..."他指了指脖子，"被咬死的。
"苏雨晴心头一紧："前两起案子也是你经手的？""是啊，上头压着不让声张，
怕引起恐慌。"王德海压低声音，"有人说...是僵尸。""荒谬。"苏雨晴皱眉，
"这世上哪有什么僵尸。""可那些伤口..."王德海欲言又止。
苏雨晴重新盖好白布："科学会给出答案的。"回到法租界巡捕房的验尸间，
苏雨晴将白牡丹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她打开无影灯，戴上橡胶手套，拿起解剖刀。
随着刀锋划开苍白的皮肤，苏雨晴的眉头越皱越紧。尸体内几乎没有血液残留，
脏器呈现严重缺血状态，但体表却找不到大面积的出血点。
"这不合常理..."她喃喃自语，取来注射器从伤口处抽取了一些残留液体。显微镜下，
那些液体呈现出诡异的暗绿色，与正常的人体组织液截然不同。苏雨晴反复调整焦距，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苏医生。"王德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她差点打翻样本。
"王队长，进来前请敲门。"苏雨晴不悦地说。王德海尴尬地站在门口："抱歉，
有紧急情况。杜家派人来报案，说家里闹鬼，点名要见你。""见我？我又不是驱鬼的。
""杜老爷说...他女儿的症状和这些死者很像。"苏雨晴的手顿了一下："杜月华？
""对，就是杜家大小姐。"苏雨晴迅速收拾好工具："带我去看看。
"杜公馆坐落在法租界最豪华的住宅区，是一栋融合了中西风格的洋楼。
苏雨晴跟随管家穿过精心修剪的花园，心中暗自诧异。杜家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富豪，
杜月华更是有名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和这种离奇案件扯上关系？杜老爷在客厅焦急地踱步，
看到苏雨晴立刻迎上来："苏医生，你可算来了！月华她...她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杜先生，请冷静。令嫒现在在哪里？""楼上卧室，
我们不得不把她绑起来..."杜老爷的声音颤抖着，"她从三天前开始就不对劲，怕光，
不吃东西，昨晚竟然...竟然咬伤了女佣！"苏雨晴跟着杜老爷上楼，推开卧室门的瞬间，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窗帘紧闭的房间里，杜月华被绑在雕花大床上，不断挣扎着，
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把灯打开。"苏雨晴说。"不行！"杜老爷慌忙阻止，
"她见光就发狂！"苏雨晴没有理会，径直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的刹那，
杜月华发出凄厉的尖叫，疯狂扭动身体。苏雨晴倒吸一口冷气——杜月华的脸色惨白如纸，
眼睛血红，嘴角渗出暗色液体，两颗犬齿明显变长了许多。
"这...这不可能..."苏雨晴喃喃道。杜月华突然停止挣扎，直勾勾地盯着苏雨晴，
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新鲜的...血..."苏雨晴后退一步，
撞上了身后的梳妆台。杜老爷脸色煞白："她从前天开始就这样了，
一直喊着要血...""她最近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苏雨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上周她去看了新买的宅子，在闸北那边，回来后就说身体不适。"杜老爷擦了擦额头的汗，
"苏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了？"苏雨晴看着杜月华狰狞的面容，
脑海中闪过白牡丹脖子上的伤口。她深吸一口气："我需要取一些令嫒的血样做检测。
""不行！"杜老爷突然激动起来，"我听说巡捕房最近有几起命案，死者都是被吸干血的！
要是让人知道我女儿变成这样...""杜先生，令嫒的情况很危险，必须尽快治疗。
""不，我已经请了高人。"杜老爷压低声音，"今晚就到。苏医生，请你暂时保密，
就当没来过。"苏雨晴正想反驳，楼下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林道长到了！
"杜老爷如释重负："快请！"苏雨晴皱眉："什么林道长？""茅山派的林九道长，
专门对付这种...邪门事情的。"杜老爷说着匆匆下楼。苏雨晴犹豫片刻，
决定留下来看看这位"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站在楼梯口，
看见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进客厅。男子面容清瘦，双目炯炯有神，
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林道长！"杜老爷拱手相迎，"小女的情况越来越糟，
请您一定要救救她！"林九点点头："杜先生不必多礼，先带我去看看令嫒。
"苏雨晴忍不住出声："这位道长，病人情况特殊，需要科学诊断和治疗。
"林九抬头看向苏雨晴，目光如电："这位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法医，苏雨晴医生。
"杜老爷尴尬地介绍。林九微微一笑："苏医生，有些病症，科学未必能解。
""那迷信就能解了？"苏雨晴反问。林九身后的年轻人忍不住插嘴："师父，
这洋派小姐不懂咱们的道道...""阿星，不得无礼。"林九呵斥徒弟，转向苏雨晴，
"苏医生若有兴趣，不妨一同上楼看看。"三人来到杜月华的卧室。林九只看了一眼，
脸色就沉了下来："尸毒攻心，已经半僵化了。""什么？"苏雨晴不解。林九没有解释，
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符纸无火自燃，他迅速将燃烧的符纸放入一碗清水中，
递给杜老爷："给令嫒服下。"杜老爷犹豫道："这...""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九厉声道。杜老爷只得让女佣帮忙灌药。杜月华剧烈挣扎，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令人惊讶的是，喝下符水后不久，她的挣扎渐渐减弱，眼中的血色也褪去了一些。
林九又取出几根银针，迅速刺入杜月华头顶和颈后的穴位。杜月华身体一僵，随即昏睡过去。
"暂时压制住了尸毒。"林九擦了擦汗，"但她被咬伤的时间太长，
需要连续治疗七日才能清除体内尸毒。
"苏雨晴全程目瞪口呆："这...这不合医学常理..."林九看向她："苏医生，
你最近是否接触过类似的病人？"苏雨晴想起白牡丹的尸体，
犹豫了一下："巡捕房有几起命案，死者都有奇怪的咬痕，失血过多而死。
"林九神色凝重："果然如此。阿星，准备一下，我们去巡捕房看看那些尸体。""等等！
"苏雨晴拦住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查看警方证物？
"林九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南京政府特别颁发的顾问聘书，
专门协助各地处理特殊案件。"苏雨晴接过文件，上面确实盖着内政部的公章。
她将信将疑："那些死者真的是被...僵尸咬死的？""不是僵尸，就是修炼邪术之人。
"林九收起文件，"无论是哪种，都必须尽快铲除，否则会有更多人遇害。
"苏雨晴看着床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的杜月华，终于点了点头："我带你们去巡捕房。
"2 九叔法租界巡捕房的停尸间阴冷潮湿，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排列在金属台上。
林九——人称"九叔"的道士——依次揭开白布检查，面色越来越凝重。"师父，
这牙印..."阿星指着其中一具女尸脖子上的伤口。九叔点点头："齿距二寸三分，
犬齿特长，是僵尸无疑。"他转向苏雨晴，"苏医生，这些死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苏雨晴翻开记录本："都是年轻女性，两名舞女，一名女学生。死亡时间都在午夜前后，
尸体发现地点分散在法租界不同区域。""死亡时间相近，地点分散..."九叔沉思片刻，
"不是一只僵尸所为。""您的意思是...有多只僵尸？"阿星瞪大眼睛。
九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苏雨晴："最近上海有没有什么异常事件？比如古墓被盗，
或者大规模的人员失踪？"苏雨晴想了想："上个月闸北有座清代古墓被破坏，
但警方认为是盗墓贼所为。至于失踪人口..."她翻看记录，"近两个月来，
租界外的贫民区确实有不少流浪汉失踪，但租界里没人关注这些事。""师父，
会不会是有人养尸？"阿星压低声音。九叔神色严峻："极有可能。苏医生，
能带我们去闸北看看那座被破坏的古墓吗？
"苏雨晴犹豫了一下："现在天色已晚...""僵尸昼伏夜出，现在正是调查的好时机。
"九叔从布袋中取出两枚铜钱剑，递给阿星一把，"带上这个防身。
"苏雨晴看着那柄用红线绑着铜钱做成的小剑，忍不住问："这真的有用吗？
"九叔微微一笑："苏医生信科学，我信道法。不妨打个赌，若今夜所见不能用科学解释，
你便信我一次；若能解释，我从此不再提鬼神之事。""好。"苏雨晴爽快地答应，
"我去申请一辆车。"半小时后，三人乘坐巡捕房的黑色雪佛兰轿车驶向闸北。
开车的王德海不时从后视镜偷瞄九叔，显然对这位"捉鬼天师"既好奇又敬畏。"林道长，
您真的认为有僵尸？"王德海终于忍不住问道。九叔闭目养神："世间万物，信则有，
不信则无。""师父就爱打哑谜。"阿星笑嘻嘻地解释，"简单说，僵尸是存在的，
但和民间传说不太一样。人死后若受阴气侵蚀，或葬在养尸地，就可能尸变。
更有人专门炼制僵尸，用来做坏事。"苏雨晴不以为然："有科学证据吗？""苏医生，
"九叔睁开眼，"科学解释不了所有事。就像杜小姐的病，你的医学能治好吗？
"苏雨晴语塞。这时车子驶入闸北区，道路变得崎岖不平。远处隐约可见一片荒芜的坟场，
几棵枯树立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就是那里。"王德海停下车，
"上月有人报案说古墓被盗，我们来看过，棺材被撬开，尸体不见了。"九叔下车，
从布袋中取出罗盘。铜制的指针剧烈晃动，最后指向坟场深处。他眉头紧锁："阴气极重，
大家小心。"一行人跟随九叔深入坟场。天色渐暗，四周寂静得可怕，
只有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声。苏雨晴虽然不信鬼神，但此情此景也不禁毛骨悚然。
"就是这座墓。"王德海指着一座被掘开的砖墓。九叔蹲下检查墓穴，脸色突变："不好！
这是故意破坏的，有人取走了里面的僵尸！"话音刚落，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
九叔猛地抬头："有东西过来了！"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一个黑影在暮色中快速移动。
王德海掏出手枪："什么人！"黑影没有回答，而是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借着最后一缕天光，
苏雨晴看清了来者的样子——一张青灰色的脸，血红的眼睛，嘴角滴着暗色液体，
十指指甲乌黑尖利。"僵...僵尸！"王德海惊叫一声，扣动扳机。子弹击中僵尸胸口，
却只是让它顿了顿。僵尸发出嘶吼，直扑王德海。"退后！"九叔大喝一声，
手中铜钱剑飞出，正中僵尸眉心。僵尸发出痛苦的嚎叫，后退几步。
九叔迅速从布袋中取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符纸燃起蓝色火焰，
九叔将其掷向僵尸。火焰沾身即燃，僵尸在火中挣扎嘶吼，最终倒地不动，化为灰烬。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苏雨晴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亲眼目睹了超自然现象——子弹无效，而一张燃烧的纸片却消灭了那个怪物。
"还...还有更多！"阿星突然指向四周。黑暗中，
七八个同样可怖的身影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王德海面如土色，手枪不停颤抖。
九叔迅速从布袋中取出一卷红绳："阿星，布阵！"师徒二人快速移动，
将红绳绕在周围的树干上，形成一个保护圈。九叔又取出几面小黄旗，插在关键位置。
"乾坤八卦阵，起！"九叔手掐法诀，红绳突然发出微光，形成一个透明的屏障。
僵尸们撞在屏障上，被弹了回去。它们愤怒地嘶吼着，却无法突破。"这只是暂时的。
"九叔额头冒汗，"阿星，准备五雷符！"阿星手忙脚乱地从布袋中取出几张紫色符纸。
九叔接过，咬破手指在符上画了几笔，然后分给每人一张："拿好，等我说'破'，
就一起撕开符纸！"僵尸们疯狂攻击着屏障，红绳开始一根根断裂。
就在屏障即将崩溃的瞬间，九叔大喝："破！"四人同时撕开符纸。刹那间，电闪雷鸣，
数道闪电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每只僵尸身上。刺目的白光过后，地上只剩下几堆灰烬。
王德海瘫坐在地："我的妈呀..."苏雨晴双手颤抖，符纸的碎片从指间滑落。
她看向九叔，眼中充满震惊和困惑："这...这到底是什么？
"九叔收起剩余的法器："现在你信了吗？"苏雨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世界观在这一晚被彻底打败了。"师父，这些僵尸明显是被控制的。"阿星检查着灰烬，
"它们行动有组织，不是自然形成的。"九叔点头："有人在养尸炼尸，而且规模不小。
"他转向王德海，"王队长，请立即通知巡捕房，加强夜间巡逻，尤其是贫民区。
"王德海连连点头："是，是！""苏医生，"九叔看着仍处于震惊中的苏雨晴，
"现在你愿意协助我们调查吗？"苏雨晴深吸一口气，
平复剧烈的心跳："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存在，那么作为法医，我有责任查明真相。
"九叔露出赞许的微笑："很好。首先我们需要查清这些僵尸的来源，以及控制它们的人。
""杜小姐说去看过新买的宅子后才发病的，"苏雨晴突然想起，"会不会那座宅子有问题？
"九叔眼睛一亮："极有可能！王队长，能查到杜家新宅的位置吗？
德海擦了擦汗："闸北杜家新宅...应该是杜老爷上个月从日本人手里买下的那栋老洋房，
就在苏州河边。""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查看。"九叔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师父！"阿星慌忙扶住他。"没事，法力消耗过度而已。
"九叔摆摆手，但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苏雨晴的职业本能立刻占了上风："需要去医院吗？
""不必，打坐调息即可。"九叔勉强笑了笑，"看来我真是老了，
以前连用三道五雷符都不在话下。"回程的车上，苏雨晴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思绪万千。
她想起白牡丹脖子上的伤口，想起杜月华狰狞的面容，
想起那些在闪电中灰飞烟灭的怪物...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无论科学能否解释，危险是真实存在的。而身边这位看似普通的道士，
可能是唯一能对抗这种危险的人。车子驶入法租界，霓虹灯的光芒照亮了街道。
在这看似繁华现代的上海滩，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
3 尸毒清晨的阳光透过法租界巡捕房医务室的窗户洒进来，苏雨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她已经在显微镜前工作了一整夜，试图分析从杜月华血液中提取的样本。门被轻轻叩响，
阿星探头进来："苏医生，师父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发现。
"苏雨晴示意他进来："我正想找你们。这些血液样本非常...特别。
"阿星凑到显微镜前，虽然看不懂那些细胞结构，
但他注意到样本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绿色："这就是尸毒？""从医学角度看，
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病原体。"苏雨晴指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
"它改变了血液的化学成分，导致红细胞大量破裂，同时刺激神经系统异常兴奋。
""师父说尸毒会逐渐侵蚀人的生机，最终将活人变成僵尸。"阿星神色凝重，
"杜小姐还有救吗？"苏雨晴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理论上，
如果能找到抑制这种病原体繁殖的方法...对了，九叔在哪里？""在给杜小姐治疗。
"阿星看了看怀表，"这个时辰应该快结束了。"两人来到杜公馆时，
九叔正在杜月华卧室中收针。与昨日相比，杜月华的面色好了许多，虽然仍显苍白，
但已没有人不人鬼不鬼的狰狞模样。"林道长，小女真的能痊愈吗？"杜老爷紧张地问。
九叔擦了擦额头的汗："令嫒中毒尚浅，连续治疗七日应可痊愈。
但切记不可再让她接触阴邪之地。"苏雨晴走上前："杜先生，
能否告知令嫒是在哪里被咬伤的？这对我们追查凶手很重要。
"杜老爷眼神闪烁："这个...月华说她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疯子袭击的，
具体位置她记不清了。"九叔与苏雨晴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都不相信这番说辞。"杜先生，
"九叔正色道，"袭击令嫒的不是疯子，而是僵尸。如果不找出源头，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僵尸？"杜老爷脸色一变，"林道长说笑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僵尸...""那令嫒的症状如何解释？"苏雨晴反问，
"还有那些被吸干血的死者？
"杜老爷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这个...这个...""杜先生，"九叔压低声音，
"若我所料不差，令嫒是在您新购的宅子中出的事，对吗？"杜老爷手一抖，
手帕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尸气缠身，阴煞入体。
"九叔盯着杜老爷的眼睛，"那座宅子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杜老爷颓然坐下："我...我确实是从日本人那里低价买下的那栋老宅。
月华上周坚持要去看，结果当晚回来就...""我们需要检查那座宅子。"苏雨晴说。
"不行！"杜老爷突然激动起来，"我已经派人封了宅子，谁也不准进去！
"九叔眯起眼睛："杜先生，您在隐瞒什么？
""我...我只是担心危险..."杜老爷避开九叔的目光。这时，
床上的杜月华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杜老爷如蒙大赦，连忙去照顾女儿。
九叔知道暂时问不出更多，便带着苏雨晴和阿星告辞离开。"师父，杜老爷明显在说谎。
"一出门阿星就说。九叔点点头："那座宅子必有蹊跷。今晚我们自己去查。
""我有个发现。"苏雨晴从手提包中取出笔记本，"我分析了杜小姐的血液样本，
发现大蒜提取物能抑制那种异常病原体的繁殖。"九叔挑了挑眉："民间传说大蒜能防僵尸，
看来不无道理。""从科学角度讲，大蒜中的大蒜素具有强力抗菌作用。
"苏雨晴推了推眼镜，"如果能提炼出足够浓度的大蒜素，或许能开发出对抗尸毒的血清。
""科学道法，殊途同归。"九叔露出赞许的微笑，"苏医生果然不同凡响。
"苏雨晴脸上微微一热："只是初步发现，还需要更多实验验证。""师父，咱们现在去哪？
"阿星问。"先去准备些法器。"九叔看了看天色，"今晚恐怕不会太平。"下午，
苏雨晴回到巡捕房医务室继续她的研究。她将大蒜素提取液滴入僵尸血液样本中，
在显微镜下观察反应。让她惊喜的是，病原体的活动明显减弱了。"苏医生。
"王德海敲门进来，"林道长让我通知您，晚上八点在闸北路口集合。
"苏雨晴点点头："王队长，能帮我个忙吗？我需要大量大蒜，越多越好。
"王德海虽然疑惑，还是答应去准备。苏雨晴又列了一张清单，
包括注射器、酒精等医疗用品。如果大蒜素真的有效，她希望能制备一些应急血清带在身上。
夜幕降临，苏雨晴背着医疗箱来到约定地点。九叔和阿星已经等在那里，
两人都换了装束——九叔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挂着布袋；阿星则穿着短打，
背后背着一个长条包袱。"这是？"苏雨晴指着包袱。阿星神秘一笑，
解开包袱露出一把桃木剑："家伙事儿，专门对付僵尸的。
"九叔接过苏雨晴递来的大蒜素血清，仔细查看后收入布袋："有备无患。苏医生，
今晚可能会很危险，你确定要一起去？""我是法医，查明死因是我的职责。
"苏雨晴坚定地说，"况且如果我的血清有效，或许能帮上忙。"九叔不再多言，
领着两人向苏州河畔走去。夜色渐深，月光被云层遮挡，只有零星的路灯提供些许光亮。
远处，一栋孤零零的西式老宅矗立在河岸边，周围没有其他建筑，显得格外阴森。
"就是那里。"九叔压低声音，"杜家新宅，以前是日本人的产业。"三人悄悄接近宅院。
铁门上了锁，但围墙并不高。阿星敏捷地翻过去，从里面打开了侧门。"小心，
我感觉阴气很重。"九叔从布袋中取出罗盘，指针剧烈晃动。宅院杂草丛生，显然荒废已久。
主楼是一栋三层的砖木结构洋房，窗户大多破损，像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闯入者。
九叔取出一把铜钱撒向空中，铜钱落地后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凶煞位在东北，
地下有东西。""地下室？"苏雨晴问。"很可能。"九叔收起铜钱，"我们进去看看，
但千万小心。"前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门厅里弥漫着霉味和另一种说不清的腐臭气息。苏雨晴取出手电筒，
光束照出满地狼藉——破碎的家具、散落的纸张，还有...暗红色的污渍。"是血。
"她蹲下检查，"时间不长，最多两周。"九叔点燃一张符纸，火光映照下，
墙壁上隐约可见奇怪的符号："是日本阴阳道的符咒，用来禁锢邪物的。""师父，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