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远喜欢蛇。
身为未婚妻的我经常被它吓哭,他嘲讽:
假柔弱。
我一直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
直到有天,出现了一个不怕蛇的女孩。
她常常进出他的房间,与小蛇嬉闹。
我终于死心,收拾东西准备退婚时,忽然看见了一排弹幕:
对对,女鹅快跑,别被这条坏蛇缠上。
哈哈哈男主要疯了吧,十几年了女鹅还是怕蛇,更别提蜕皮。
不是,只有我想看乖女鹅被失控男主撞到瞳孔失焦吗?
我被吓得抖了一抖。
再回头,周致远带上了门,冷不丁问:
收拾东西,是要跑吗?
1
我不懂。
明明我已经起得很早,轻手轻脚地收拾,门也关上了。
为什么周致远的蛇还是会跑进来。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我缩到墙角。
小蛇乌漆嘛黑,停在了门口,嘶嘶吐信子。
不知为何,我感觉它在盯着我地上的行李箱。
而且还很不爽。
我朝它做出一个退退退的手势: 你就待在那,别过来,不要动,好不好?
小蛇不动了。
只是用那双小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我。
我松一口气,继续轻手轻脚地收东西。
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周致远靠在门上,睨着我,一字一顿: 未,婚,妻。
我像受惊的兔子,一下子跳起来,支支吾吾: 要,要,要出去旅游,出去玩。
和谁?
我朋友,你不认识。
他眯了眯眼。
缓缓走近我。
我下意识后退。
他不爽: 怕蛇就算了,还怕我?
其实是不怕的。
可是他养蛇的花房,最近常常出现的那个女孩。
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我偏开头,咬紧唇,不说话。
行。
周致远突然蹲下,把那条小黑蛇拿起来。
小蛇乖巧地环住他的手腕,抬起头,嘶嘶地吐信子。
他紧盯着我,说: 摸摸它。
我露出害怕的神色。
感觉周致远周身的气压更低。
他重复: 摸摸它,养它一晚上,做到了,我就放你出去。
虽然脾气不好。
但周致远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于是我壮着胆子,伸出手,小蛇探头过来,我手一抖,它已经爬了上来。
啊——
我叫一声。
小黑蛇已经贪婪地环住我整个手腕,尾巴蹭来蹭去。
唔嗯。
同时,周致远发出一声闷哼。
表情很难看,脸颊却升起莫名其妙的红晕。
我疑惑地看着他,周致远恼羞成怒: 滚,明天把它还给我。
2
周致远走后。
剩下我跟小蛇面面相觑。
它除了一直在用尾巴蹭我,还是挺乖的。
你干嘛老蹭我啊……
我自言自语。
小蛇依旧盯着我。
可这时,我忽然看见一句凭空出现的话:
因为他想教培啊。
???
什么教培。
接着,又冒出一句: 女鹅,你敢不敢摸摸它蹭你的地方,会有意外惊喜哦。
这又是什么?
虽然没懂,但好奇心驱使下,我用指腹摸了摸小蛇那个地方。
与此同时——
周致远的房间。
嗯……
窗帘拉紧的屋子,他靠床坐在地毯上。
衬衫大敞,下半身的衣物好像也层层叠叠…
操。
他脸上的红晕很重。
喘息也越来越深。
不是怕蛇吗?
你摸你 m 呢?
摸就算了。
还不给他摸爽。
3
小蛇的尾巴摇得更急。
蛇信子也吐得很快。
我有些被吓到,一挥手,竟然直接把它甩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服了男主太惨了不会养胃吧。
女鹅太可爱了,这其实是在奖励他。
眼前一下子出现特别多字幕。
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这个他是谁?
是这条小蛇吗?
小蛇从地上爬起来,漆黑的眼睛盯了我几秒,感觉要吃了我一样。
又甩甩尾巴,爬到了另一边,离我远远的。
像生气了一样。
因为害怕小蛇会不会被我摔出毛病,我决定去找周致远问问,要不给我个玻璃房让它住。
咚咚咚——
我敲门。
门被反常地关上,无人回应。
很奇怪。
因为平常,周致远从不关门。
甚至会留出一条小缝,每次路过,都能精准地撞见他换衣服,然后被他哼一声,骂我女流氓不知羞耻。
心机男,还每天开屏勾引女鹅。
女鹅你不要被他骗了,我告诉你,现在他很危险,立马推开门进去。
是啊是啊,男主现在很难受,你要进去帮帮他。
危险?难受?
还需要我帮他?
我心里正无比纠结。
4
干什么?
打开门,周致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一直敲门,你要死?
我突然有点后悔相信弹幕的话,好心敲门看他情况了。
可他目前的样子,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衣服乱糟糟,脸还很红。
说句不好听,一副被宠爱过的样子。
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探出头,想进他房间。
周致远拦住我,急了: 关你什么事?
还有股奇怪的味道,我嗅了嗅鼻子,你的蛇在屋里交配了吗?
谢意
你看,又急。
我皱眉: 你干坏事了?你急什么?
女鹅,你别问了,他要炸了。
咱们先走,先走,我怕他破罐子破摔把女鹅吃了。
笑死我了,女鹅每一句都完美戳中,心机男要藏不住了。
藏不住?
我忽然明白了。
拉下来脸,朝周致远说: 白月在里面,是不是?
他一愣。
我偏开头,继续道: 你和她做坏事了,还不避着我,你把我当什么?
周致远还愣着。
反应过来,他把门掩住,说: 不是,你……
渣男
我已经替他把门摔了回去。
怒骂一声,走了。
回到房间。
我靠着门坐下,抱着膝盖,把脑袋埋起来。
看不见头上的弹幕。
怎么办怎么办,女鹅误会了。
误会得好,这样女鹅就可以干脆的离开了。
对啊,就让他们误会下去,反正男主嘴毒,不会说话,给他老婆干嘛?
…只有我想看男主强制爱吗?女主干脆离开,他直接强制…嘻嘻。
赞同楼上。
我吸了吸鼻子。
抬头,只看见最后一条弹幕:
那又怎样,有白月这个女配在,女鹅怎么都委屈,不处理好心机男就滚吧。
对啊。
我和周致远从小就娃娃亲。
他从小喜欢蛇,我从小就怕蛇,每次他拿着蛇,我都害怕地逃跑,还要被他嘲讽。
尽管我努力地克服,却还是做不到。
直到我第一次看见白月。
在周致远养蛇的花房里。
女孩身穿白裙,蛇温顺地缠在她身上,她笑着,而一边的周致远看着她,目光温柔。
我才明白。
我怕蛇。
可是天底下不怕蛇的女孩多的是。
5
嘶嘶——
那条小黑蛇摇摇摆摆地爬了过来。
吐着信子,直着半个身子看我,眼珠子圆圆的,我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它靠近我,冰凉的鳞片滑过我的小腿,我缩了缩,它就停下,等我稳住了,它就继续靠近。
直到它缠上我的手,脑袋轻轻顶了顶我的掌心。
还挺乖的。
我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托住它,坐回床上:
那我们睡觉了哦,不要被我压到了。
我把小蛇放在了枕头边。
它圈起来,低下头。
我便安心地关灯睡下,和它离了不近不远的距离。
睡意朦胧间,我想。
其实蛇也没那么可怕嘛。
浑然看不见,此时正在刷屏的弹幕:
卧槽,男主你要干嘛,别动我香香软软的女鹅
女鹅别睡了,看看你旁边的蛇变成男人啦
听说蛇人还有催眠能力…只有我期待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梦里。
一个冰凉的触感,缓缓地从我的脚尖,沿着小腿、大腿、腿根…一寸寸往上攀升。
我被它的凉刺得缩了缩腿。
可它似乎变成了冰凉的绳子……不对,像蛇尾。
一点点把我的腿缠住。
唔嗯。
下意识地害怕让我叫出声。
它的力道便小了一些。
似宽慰一样,轻轻摩挲过我的脸颊。
接着我睁开眼。
发现我躺在一个浑身漆黑的房间里。
起身,环顾一周,下意识叫道:
周致远。
周致远,你去哪了?
说来也神奇。
下一刻,黑暗就消失了。
我在。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欣喜,可转过头,先看见的是那条小黑蛇。
我愣住: 怎么是你……
不同的是。
它变得巨大无比。
却低着头,乖乖地凑过来。
周致远?
无人应答。
只有小黑,试探性地用尾巴摸摸我的小腿。
像一只怕被主人嫌弃的小狗。
小黑,你怎么这么大了。
我伸手去摸它的脑袋。
可下一秒。
大蛇的轮廓模糊了。
变成一个一丝不挂,身材好看的男人。
他用他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可透过手指缝隙,我依旧看清了他的脸。
是周致远。
我瞪大了眼。
你你你……
嘘。
我从来没见过周致远这副样子。
眼底的温柔中,酝酿着浓重的欲。
他捏住我的手,带着我抚上他的脖子: 还怕吗?
恍然间。
我感觉自己掐住的不是他的脖子。
而是蛇的七寸。
会咬人的蛇,就掐死他,不要怕他。他哑声道。
我想缩回手,却被他死死捏住。
只能手足无措地呜呜道: 不要…
周致远的喉结动了动。
凑近我: 不要什么?
从耳根泛起的热蔓延了全身。
让我感觉自己好像要烧起来。
你不喜欢吗?
偏偏他步步紧逼。
捏着我的手,一寸寸向下。
骂你女流氓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仔细看过我的身体吗?
每次经过我房间的时候,你没有下意识看一眼门缝吗?
你要离开我,是因为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我已经无法思考。
只会呜呜地哭: 别,你别这样,周致远……
不要怕我了。他声音更哑,按住我的手,几乎祈求,摸摸我,别怕我,求你了。
6
我从梦中惊醒了。
人还没从梦中缓过来,一脸懵地看着天花板。
周致远…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睡衣被汗水湿透了。
头发丝也黏腻在额上。
俨然一副刚刚从春梦中惊醒,欲求不满的样子。
嘶嘶——
枕边。
小黑蛇伸展开盘踞着的身体,像伸懒腰的小猫一样。
也是刚睡醒的样子,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盯着我。
莫名的,我感觉脸烧起来。
像被小孩撞破偷情一样的羞耻感。
我装出很忙的样子,起床找衣服去洗澡。
因为卧室的浴室最近坏了,只能去外面的大浴室洗。
我抱着衣服走过去时,正好碰见周致远推门出来。
你……
他浑身只围了一条浴巾。
裸露的漂亮身体,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顿时大脑宕机,只能重复几个字:
你,你,你穿衣服
周致远啧了一声。
面上却也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嘴硬道: 平常天天偷看我,现在装起来矜持,早干嘛去了。
也是这时候。
我终于又看见了弹幕:
家人们,怎么突然一晚上发不了评论啊?
对啊,好像坏蛇催眠的时候我们看不见。
不是作者,有什么是我们 vip 看不了的,差评
我抱着衣服,扭扭捏捏地说: 我要洗澡,你快出去。
周致远睨我一眼: 身上这么多汗,昨晚梦到我了?
滚啊。我恼羞成怒,冲进浴室。
周致远没继续损我。
只是若无其事地问了句:
还怕不怕蛇?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昨晚的梦。
别扭地回了一句:
怕,怕死了。
关上门时。
我好像听见他无奈地笑了一声。
7
因为给的周致远出去玩的借口。
此时的我,依旧硬着头皮在收拾行李。
脑子里在硬想去哪。
本来是想默不作声跑回家,装出大女主的姿态要求跟他退婚。
可是被抓包,只能谎报出去旅行。
再加上经过了这一晚上,这个奇怪的梦,让我实在是犹豫了。
所以,你们要去哪?
周致远还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小黑蛇嘶嘶地爬过去,被他接过缠在手上。
他睨我一眼: 还是说,你被鸽了?
来了一个现成的借口。
于是我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他问。
我正要说话。
不曾想,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我们。
周致远
白月一身白裙,笑容如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还有小意,收拾东西呢,你们要去哪玩?
我的表情立马僵了。
低头不说话。
不知道,她被朋友鸽了,我说陪她去玩,倒是周致远自然地回话,我在问她想去哪儿。
白月笑道: 我记得你不是提过小意没见过海吗?去海边玩玩?正好那边还有别墅。
也行。周致远说。
我的头埋得更低。
谢意?
白月蹲下来,戳了戳我的肩: 走呗,正好我给你拍好看照片,他一个大直男会什么?
我抬头。
白月的笑里没有恶意。
嘴里的拒绝便一下子卡住了。
收拾东西,周致远已经替我做了决定,我去订机票。
很奇怪。
一对有婚约的朋友。
一个看起来和我未婚夫情投意合的白月。
我们三个,一起去海边度假,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三人行?作者你出来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