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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敏婶子！”李婷婷用力点头，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旧手帕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叠新旧不一的百元大钞和一堆零钱，“您看！这是我们卖衣服挣的钱，扣掉进货的本钱和路费，剩下的！还有4万块！” 这是云浅浅提前和她对好的“账”，留下合理的“利润”展示。

那叠实实在在的钞票，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令人眩晕的光芒。云瑾和林敏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叠钱，呼吸都屏住了。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是地里刨食、山上种橙子几年都攒不下的钱！

云晚晚更是看得眼睛发直，小脸激动得通红，她蹭到姐姐身边，小手紧紧抓住云浅浅的衣角，仰着小脸，声音带着和父亲刚才如出一辙的、小心翼翼的忐忑和巨大的期待：“姐……婷婷姐……真的吗？你们真的……挣了这么多钱？不是做梦？”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不敢置信的光芒。

云浅浅看着妹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她伸手，温柔却无比坚定地揉了揉晚晚细软的头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真的，晚晚。不是做梦。姐和婷婷姐，真的靠自己的本事，挣到钱了！以后，我们家会越来越好！”

“太好了！太好了！”云晚晚得到肯定的答案，瞬间跳了起来，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却是因为巨大的喜悦，“姐真厉害！婷婷姐真厉害！”她扑进云浅浅怀里，又哭又笑。

林敏也忍不住背过身去，用围裙擦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肩膀微微耸动。那是喜悦的泪，是看到女儿如此有出息、如此有胆识的骄傲的泪，更是长久压抑后骤然看到生活曙光的宣泄之泪。

云瑾沉默地看着妻子和小女儿，又看看那堆货和那叠钱，再看看沉稳的大女儿和兴奋的婷婷，长久地、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那口浊气，仿佛吐出了半生的沉重。他布满老茧的手，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摩挲着粗糙的桌面，仿佛在确认这真实的触感。

堂屋里充满了劫后重逢的温情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激动氛围。兴奋和倾诉持续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村庄彻底陷入寂静。

“好了好了，太晚了！”林敏终于想起时间，抹了把脸，站起身，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却充满了干劲，“都累坏了，先歇着！货明天再收拾！浅浅，婷婷，你们先去洗把脸！晚晚，给你姐她们拿干净毛巾！”

她看向李婷婷：“婷婷，今天太晚了，你就别回去了，跟浅浅挤挤，就在咱家睡！明天一早，你再回去找你爸妈和你弟，叫上他们一块儿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这些货，去哪儿卖？怎么卖？这可是大事儿！”

李婷婷连忙点头：“哎！谢谢敏婶子！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叫他们！”

云瑾也站起身，走到那堆货物旁，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最上面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仿佛在抚摸一个沉睡的希望。他转过头，昏黄的灯光下，脸上那长久笼罩的沉重阴霾似乎消散了大半，虽然依旧布满风霜，却多了一份以前从未有过的、名为“盼头”的光亮。

“对，明天……好好商量。”他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稳。

夜更深了。老屋的灯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