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提前结束封闭研发回家。>推开家门一片漆黑,
只有车库传来引擎轰鸣。>我抄起扳手摸过去,撞见妻子跨坐在一台黑色哈雷上。
>皮质骑行服勾勒出惊人曲线,她正对着手机镜头比V字。>“宝宝们,今天挑战单轮平衡!
”>头盔下是我那号称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温婉妻子。
她惊慌熄火:“我…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我扔掉扳手跨上后座环住她的腰:>“巧了,
我也有惊喜——你老公有A级摩托驾照。”---五周年,木头婚。
项目组那帮小子挤眉弄眼,说陈工你这回再不回去,嫂子怕是要让你睡一辈子实验室行军床。
我笑骂着把最后一行代码敲完,提前三天结束了这该死的封闭研发。
走出科技园那栋玻璃棺材大楼,深吸一口初夏夜晚微凉的空气,自由的味道混着尾气,
竟然也有点甜。怀里揣着个丝绒小盒子,硬硬的棱角硌着胸口,里面躺着一对铂金素圈,
内圈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还有一个小小的齿轮——我是搞精密仪器的,她是教孩子画画的,
这齿轮算是我们俩拧巴又契合的隐喻。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屋里一片死寂的漆黑,
只有玄关感应灯随着开门声幽幽亮起,像只突然睁开的、睡意朦胧的眼。心往下沉了沉。
说好的在家等我呢?电话里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声音软糯得像刚出锅的米糕,
说给我炖了最爱的莲藕排骨汤。现在?空气里只有灰尘和寂静的味道,冷锅冷灶,
连点烟火气都没闻着。“薇薇?”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撞出点回音。
没人应。疲惫感混着被放鸽子的失望,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我把背包和那个硌人的丝绒盒子随手扔在玄关柜上,脱了鞋往里走。厨房没人,卧室没人,
书房没人……卫生间门开着,里面也是黑的。搞什么?一屁股陷进沙发里,
摸出手机想拨过去。指尖还没碰到屏幕——“嗡——轰轰——!
”一阵低沉、暴躁、极具穿透力的轰鸣声,毫无征兆地,
像一头被铁链锁在地下多年的凶兽突然苏醒咆哮,猛地撕裂了室内的寂静!声音的来源很近,
带着金属摩擦的震颤感,是车库!我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了起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家里进贼了?还特么开着摩托车进来的?
这动静,绝对不是楼下王大爷那辆突突冒黑烟的破电驴!职业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情绪。
我像根弹簧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在昏暗的客厅里急速扫视。工具箱!墙角!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一把抄起放在工具箱最上面、分量十足的那把长柄活动扳手。
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稍微镇定了点狂跳的心脏。屏住呼吸,放轻脚步,
像个潜入敌营的侦察兵,贴着墙壁,无声而迅速地摸向连接车库的那扇小门。那扇门虚掩着,
门缝里透出强烈的、刺眼的白光,还有引擎持续不断的、充满力量的轰鸣。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握紧了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深吸一口气,猛地侧身,用肩膀顶开了那扇门!
强光瞬间刺得我眯了一下眼。适应了光线后,车库里的景象像一记重拳,
狠狠砸在了我的视网膜上,砸得我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我那辆落满灰尘的代步小车被挤到了角落,像个委屈的配角。占据车库C位的,
是一台通体漆黑、线条硬朗、充满了原始机械暴力的重型机车!它静静趴在那里,
庞大的车身反射着顶灯冰冷的光泽,巨大的轮胎,粗壮的排气管,
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而跨坐在这头巨兽背上的……是我的妻子,苏薇。她背对着我,
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充满力量感和驾驭感的弓形。
一身紧到近乎第二层皮肤的黑色皮质骑行服,
将她的肩、背、腰、臀的每一道流畅而充满韧性的曲线,都勾勒得惊心动魄,淋漓尽致。
那曲线饱满、紧实,带着一种我以前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野性而张扬的生命力。
一头长发被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天鹅般优雅又透着几分英气的颈项。
她正对着架在机车前方一个自拍杆上的手机屏幕,头盔的面罩掀开着,
露出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此刻却写满兴奋和专注的侧脸。暖光灯从斜上方打下来,
照亮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和微微泛红的脸颊。“宝宝们看好了啊!
” 她清亮的声音穿透引擎的轰鸣,带着一种我完全陌生的、元气十足的兴奋感,
“上次答应你们的!今天挑战——单轮平衡!记得给主播点个赞刷个小火箭哦!老规矩,
失败的话…嗯…评论区抽一位幸运观众送主播亲笔签名速写一张!”宝宝们?主播?小火箭?
亲笔签名速写?每一个词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我摇摇欲坠的认知堡垒。
我像个傻子一样僵在门口,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把可笑的扳手,
脑子里只剩下一片被轰炸过的废墟。
那个连共享单车都要我扶着才敢骑、看到小区里小孩子玩滑板都绕道走的苏薇?
那个说话永远温声细语、画画时连铅笔屑都要轻轻拂去的苏薇?引擎的轰鸣还在持续,
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重心开始微妙地调整,双手稳稳地握住了车把,
眼神锐利地盯着前方车库的卷帘门,那架势,真像是要驾驭这匹钢铁烈马去征服什么。
就在她全神贯注,准备发力抬后轮的瞬间——“苏!薇!” 我再也忍不住了,
那声惊怒交加的吼叫冲口而出,像平地炸响的一声惊雷。“啊——!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猛地一抖,手一滑,
那只抬起的脚慌乱地往下一踩!“嗤——咔!”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车轮重重落地!
同时,她慌乱中不知碰到了哪里,引擎发出一声怪异的嘶鸣,然后“噗”地一下,
彻底熄火了。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车库顶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还有我们俩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她像被施了定身法,僵硬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头盔下,
那张汗涔涔的脸,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得像刷了层墙灰。
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杏眼,此刻瞪得溜圆,
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杵在门口、手里拎着扳手、一脸震惊加愤怒的蠢样。
惊恐、慌乱、难以置信、还有被当众扒光了衣服般的巨大羞耻感,
在她脸上瞬间炸开、混合、凝固。“老…老公?”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破碎得几乎听不清,“你…你怎么…回来了?” 最后一个字带着哭腔,
眼神慌乱地瞟向还亮着直播画面的手机屏幕,又猛地转回来,像只掉进陷阱里的小鹿,
绝望又无助。引擎的余温还在空气中弥漫,混杂着机油和皮革的气息。死寂的车库里,
只剩下我们俩粗重的呼吸声在碰撞。我像座移动的火山,浑身冒着看不见的怒气,
一步步朝那台庞然大物和她走去。手里的扳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每一步都踏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我、怎、么、回、来、了?
”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得吓人,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那台线条硬朗的哈雷,扫过她身上那件紧得勒出曲线的骑行服,
最后死死钉在她惨白的脸上,“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苏老师还有这么‘精彩’的副业?嗯?
‘宝宝们’?‘小火箭’?‘单轮平衡’?!” 我每重复一个她直播时的词,
她脸上的血色就少一分,身体就缩紧一分。
“不是…你听我解释…” 她手忙脚乱地想从机车上下来,腿一软,
差点被那高耸的座高绊倒,狼狈地扶住油箱才站稳。头盔也忘了摘,面罩还开着,
露出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我…我就是…想…想给你个…惊喜…” 声音越说越小,
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了喉咙里,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惊喜?!” 我简直气笑了,
感觉一股血直冲头顶,指着那台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钢铁巨兽,音量陡然拔高,“用这个?!
用你差点把自己摔成肉饼的单轮平衡?!苏薇!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危险?!
你什么时候学会骑这个的?!啊?!
” 积攒了快一个月的疲惫、期待落空的失望、还有此刻巨大的震惊和后怕,
像岩浆一样喷发出来,“你连自行车都骑不利索!你跟我说这是惊喜?!这是惊吓!
是惊吓你懂不懂?!”她被我吼得浑身一颤,眼圈瞬间就红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砸在黑色的皮质骑行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那样子委屈又可怜。
“我…我学了很久的…”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倔强地抬起头看我,
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摔了很多次…才…才学会的…”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抬起手,
似乎想擦眼泪,手臂却明显有些僵硬地弯折,动作不太自然。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根针,
猛地扎破了我膨胀的怒气球。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猛地聚焦在她抬起的那条手臂上。
紧身的皮质骑行服包裹着手肘的位置,
布料上有一块颜色明显更深、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发白的区域。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刚才的暴怒瞬间被一种更尖锐的情绪取代——恐惧。我一步上前,动作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惊呼一声,想挣脱。“别动!” 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另一只手迅速而小心地,开始卷她手臂上骑行服的袖子。皮质很硬,不太好卷。她僵着身体,
不再挣扎,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无声地抽噎着。袖子艰难地卷到小臂上方。
露出的肌肤让我倒抽一口冷气。手肘外侧,一大片青紫色的淤痕!
边缘已经泛着陈旧的黄褐色,中间颜色最深,甚至能看到皮下细微的血点!
面积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像一块丑陋的烙印,狠狠地盖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淤痕周围还有些细小的、已经结痂的擦伤。这绝不是一次摔跤能弄出来的!
“这…也是‘惊喜’?!” 我的声音陡然变调,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嘶哑,
手指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碰那片触目惊心的伤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拧得生疼。刚才的怒火瞬间被汹涌而来的心疼和后怕淹没得无影无踪。
眼前闪过她无数次笨拙摔倒的画面,骨头砸在坚硬水泥地上的闷响仿佛就在耳边。
她猛地抽回手,把袖子飞快地拉下来盖住伤痕,像要藏起一个巨大的耻辱。
眼泪汹涌得止不住,她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终于压抑不住,
受伤般的呜咽声:“…对不起…我…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不一样的我…” 声音破碎不堪,
带着无尽的委屈和自我厌弃,
“你总说…我太安静…像…像幅画…画里的人…没有…没有热气儿…”最后那句话,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窝,在里面翻搅。——“薇薇,你画得真好,
就是人太安静了,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少点热气儿。
”那是我多久前的一句无心调侃?带着点宠溺,
也带着点…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对她过于沉静性格的一丝…遗憾?
当时她只是抿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原来那颗种子,早就无声无息地埋进了她心里。
在无数个我埋头实验室的日夜,在我抱怨项目枯燥、生活乏味的瞬间,悄然生根发芽,
最终长成了这样一副…带着一身淤青、跨坐在钢铁猛兽上的模样。
就为了证明她不是画里的人?就为了…给我一点“热气儿”?
一股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我的鼻腔,眼眶瞬间就热了。愤怒、震惊、后怕,
所有激烈的情绪都退潮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疼和一种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愧疚感。
我看着她。她像个做错事又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站在庞大的机车旁,显得那么小,
那么单薄。黑色的骑行服包裹着她,却遮不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无声流淌的泪水。
头盔歪斜着,几缕汗湿的头发粘在额角,狼狈又脆弱。我的傻薇薇啊。喉咙里堵得厉害。
我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车库浑浊的空气带着机油味灌入肺里。然后,
在苏薇惊愕的目光中,我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我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当啷!
”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那把沉重的长柄扳手,
被我毫不犹豫地扔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弹跳了两下,滚到了墙角。
这声响动惊得苏薇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茫然,
像只受惊后不知所措的小鹿。我没说话。只是大步走到那台散发着余温的黑色哈雷旁。
一手扶住车把,一手撑住油箱盖。长腿一抬,利落而稳当地,跨坐了上去。
后座的皮革传来温热的触感。机车的庞大和重量感瞬间传递过来。苏薇彻底懵了,
挂着泪珠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看着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
完全忘记了哭泣:“你…你干嘛?”“干嘛?” 我稳稳地坐在她身后,身体微微前倾,
胸膛几乎贴上她僵硬的后背。我伸出手臂,穿过她的腰侧,
稳稳地、不容置疑地环住了她纤细却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腰身。掌心隔着坚韧的皮质,
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我把下巴轻轻搁在她戴着冰凉头盔的肩窝上,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汗湿的颈侧肌肤。她身体猛地一颤,像过电一样。
我凑近她戴着耳机的耳朵,头盔的边缘蹭着我的脸颊。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笑意,
清晰地穿透车库的寂静,也穿透了她耳机里可能还残留的直播回音:“巧了不是?
” 我的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圈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僵硬和不知所措,
“你老公我啊——” 我刻意拖长了尾音,带着点小得意,又带着点尘埃落定的温柔,
“——有A级摩托驾照。压箱底快十年了,就等着…带我的妞儿兜风呢。”最后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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