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鞭子般抽打着挡风玻璃,雨刮器在粘稠的夜色里徒劳地左右摇摆,
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呻吟。沈确把脸埋进廉价皮夹克竖起的领口里,
烟草和机油混合的浑浊气味萦绕在鼻尖,这是他在这辆破旧桑塔纳里熬过的第七个小时。
码头旁、如同钢铁巨兽般的“江氏物流中心”——只有几盏昏黄的门灯在暴雨中顽强地亮着,
像巨兽惺忪的睡眼。车载电台滋滋啦啦,放着午夜档聒噪的八卦新闻。
沈确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击,指关节因长时间握紧而微微发白。五年。
像一捧细沙无声无息从指缝流尽。他在这滩名为“江氏”的污泥里沉浮、挣扎,
用谎言编织身份,用警惕替代睡眠,只为这一刻。证据链的最后一环,
就在那栋大楼最深处、守卫森严的核心档案室里。代号“清道夫”的病毒U盘,
此刻正冰冷地贴着他的大腿内侧皮肤,像一块即将引爆的磁铁。突然,
两道刺目的白光如同地狱探出的獠牙,猛地撕裂了雨幕!引擎野兽般的咆哮由远及近,
一辆失控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如同喝醉的钢铁巨兽,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濒死的尖啸,
打着旋狠狠撞向物流中心外围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轰——!!!
金属扭曲的巨响压过了雷鸣!铁门如同脆弱的纸片被撕开,扭曲的奔驰半个车身卡在门框里,
浓烟混合着水汽蒸腾而起。几乎在撞击发生的瞬间,物流中心内部响起了尖锐的警报!
几盏惨白的大功率探照灯猛地亮起,光柱如同巨大的刀锋,蛮横地切割开雨夜,
死死钉在那辆冒烟的豪车上!沈确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做出反应。
他猛地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头发和脖颈,刺骨的寒意让他一个激灵,
但所有的感官都在瞬间提升到了极致。他像一道融入雨夜的影子,
借着灯柱与建筑投下的巨大阴影,迅捷无比地朝事故中心掠去。奔驰的车门被暴力踹开,
一个穿着考究黑色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踉跄着滚落在地,昂贵的皮鞋踩在泥泞里,
溅起肮脏的水花。他一手死死捂着左臂,暗红色的液体正从指缝间汹涌渗出,
迅速被雨水冲刷成淡粉色。男人的脸在探照灯下显得异常苍白,但那双眼睛,
即便在剧痛和狼狈中,依旧锐利得像淬了毒的鹰隼,
带着一种野兽负伤后更显凶戾的寒光——江临。
三个穿着雨衣、看不清面目的持刀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从奔驰车尾的阴影里猛扑出来!
刀锋在雨幕中划出冰冷的轨迹,直取江临要害!动作狠辣,配合默契,显然是奔着灭口而来。
沈确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从后腰拔出一把磨掉了所有标识的黑色格洛克17,
动作快如鬼魅,脚步在湿滑的地面踩出急促而精准的水花。“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点射,在警报的尖啸和暴雨的轰鸣中并不算响亮,却带着致命的效率。第一枪,
精准地洞穿了冲在最前那个杀手持刀的手腕,匕首应声飞脱,
那人惨叫着捂住喷血的手腕栽倒在地。第二枪,打穿了第二个杀手的小腿胫骨,
那人重心失衡,重重摔进泥水里。第三枪,擦着第三个杀手的耳际飞过,
灼热的气浪和巨大的声响让他亡魂皆冒,冲锋的势头硬生生止住。枪声就是命令。
物流中心内部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呼喝,更多的守卫正在涌出。
沈确看都没看那三个失去战斗力的杀手,一个箭步冲到江临身边。
雨水顺着江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淌,混合着血水,他抬眼看向沈确,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获救的感激,只有一丝冰冷的审视和浓得化不开的警惕。“走!
”沈确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他一手迅速扶住江临没有受伤的右臂,
另一手依旧紧握着枪,警惕地指向物流中心大门的方向。江临的身体很沉,
带着失血后的虚弱和一种上位者固有的抗拒,但他没有推开沈确,只是借着沈确的支撑,
踉跄着朝沈确那辆不起眼的桑塔纳方向撤退。身后,守卫的呼喝声和杂乱的枪声已经响起,
子弹打在附近的地面和报废的奔驰车身上,溅起一串串泥水和火星。
沈确用身体尽可能挡住江临,把他塞进桑塔纳副驾驶,自己则飞快地绕到驾驶位,发动引擎。
破旧的发动机发出吃力的嘶吼,轮胎在泥水中疯狂打滑,卷起浑浊的泥浪,
终于在追兵靠近之前,猛地蹿了出去,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暴雨夜幕之中。
车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雨水的湿冷和劫后余生的窒息感。
引擎单调的轰鸣是唯一的背景音。江临靠在副驾驶椅背上,闭着眼,
脸色在仪表盘幽绿的光芒下显得更加惨白。
他右臂的伤口被沈确用车上常备的急救绷带草草捆扎过,但鲜血依旧在缓慢地洇出,
染红了黑色的西装布料。他呼吸有些粗重,额角渗着冷汗,却一声不吭,
只有紧抿的薄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着痛楚。沈确专注地开着车,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短暂的清晰视野,又迅速被新的雨水覆盖。
城市的霓虹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像被打翻的调色盘。
他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方才生死一线的搏杀带来的肾上腺素正在褪去,
留下冰冷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压抑。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江临苍白的侧脸,
那张在商界以优雅狠戾著称的面孔,此刻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这念头一闪而过,
随即被更深的警醒压了下去。脆弱?不,毒蛇收起了獠牙,依旧是毒蛇。“为什么?
”江临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车厢内凝固的沉默。他依旧闭着眼,
声音因为失血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刚才那种情况,
你完全可以自己走掉。或者……趁乱补上一枪,一了百了。”他缓缓睁开眼,侧过头,
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沈确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那目光里没有感激,
只有冰冷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沈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指关节微微泛白。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视线依旧牢牢锁定在前方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路面上,声音刻意压得平稳,
带着一种混迹底层多年磨砺出的粗粝和理所当然:“临哥,这话说的。
我‘钉子’跟着你混饭吃,你倒了,我喝西北风去?道上混,讲究的就是个义气。见死不救,
以后谁还敢用我?”“义气?”江临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更像一种无声的嘲弄。他没有继续追问,仿佛接受了这个粗糙却符合“钉子”身份的解释。
他重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声音里透出浓重的疲惫,“去‘水岸’。”水岸,
是江临名下的一处隐秘公寓,位于城市另一端风景绝佳但安保森严的滨江高档社区。
沈确沉默地调转车头,朝着那个方向驶去。车厢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雨声和引擎声交织。
血腥味似乎更浓了。---“水岸”公寓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在暴雨中模糊的轮廓。
室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昂贵家具冷硬的线条。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气。江临赤着上身,精悍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灯光下,
左臂靠近肩膀的位置,一道狰狞的刀伤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私人医生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缝合。整个过程,江临只是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牙关紧咬,却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哼。
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昂贵的沙发皮革上。沈确站在稍远些的阴影里,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他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冷掉的水,
视线落在江临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肌肉上,又快速移开,落在窗外混沌的雨夜。
他扮演着忠心耿耿又懂分寸的马仔角色,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
只是心中那根名为“证据”的弦,越绷越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U盘冰冷的触感隔着裤子的布料传来,像一块烙铁。医生缝完最后一针,剪断缝合线,
细致地缠上绷带,低声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偌大的空间里,
只剩下他们两人。江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
他拿起沙发扶手上叠放整齐的干净衬衫,动作因伤口的牵扯而显得有些笨拙缓慢。
沈确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上前去,沉默地伸出手,帮他把衬衫披上,小心地避开伤口,
然后一颗一颗地扣上纽扣。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
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江临滚烫的皮肤,那灼热的温度让他心头一跳,
像被细小的电流刺了一下。江临没有拒绝他的帮忙,只是微微抬着下巴,垂着眼帘,
目光落在沈确灵活扣着纽扣的手指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审视,又似乎藏着别的什么。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钉子,”扣到领口最后一颗纽扣时,江临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沈确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向他。
江临的目光从沈确的手指移到他脸上,深邃的眼眸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你跟了我多久了?”沈确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五年了,
临哥。从东城那个小货运站开始。”“五年……”江临低声咀嚼着这个时间,
目光在沈确脸上逡巡,仿佛要透过那层精心伪装的面具,看到内里的真实。“五年,不长,
也不短。”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受伤的左臂撑在膝盖上,右臂却伸向沙发另一侧。
那里放着一个造型古朴、深色丝绒包裹的长条形盒子。他拿起盒子,动作带着一丝郑重,
放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手指挑开盒盖的搭扣,轻轻打开。盒内猩红的丝绒衬垫上,
静静躺着一把匕首。它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有些古朴。
刀鞘是某种深色的、纹理细密的硬木,打磨得光滑温润,透出岁月的包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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