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当神跌落神坛苏媛从没想过,那个被她亲手推开的男人,会用这种方式,
重新砸开她尘封了十年的世界。更没想过,他会成为决定她,甚至她整个家族命运的,
唯一稻草。会议室的门被助理“唰”地一下推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裹挟着深秋的微凉,
逆光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Armani高定西装,深灰色,衬得他肩宽腿长,
气度沉稳得不像话。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腕表,在水晶吊灯下折射出细碎而冰冷的光。
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轮廓,十年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
只是将曾经的青涩打磨成了如今的深邃与锋利。陌生的是那双眼睛。曾经那双看向她时,
总是盛满了星光与爱意的眸子,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不起一丝波澜。
苏媛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尽数褪去,四肢冰凉得像是坠入了冰窟。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如遭雷击。“李昀?!”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见的颤抖。跟在他身后的助理,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年轻人,走上前一步,
声音恭敬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公式化。“苏行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
是我们龙腾科技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李昀先生。”“福布斯富豪榜华夏区前一百,
个人资产,保守估计,五十亿。”助理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媛的耳膜上,
砸得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那个十年前被她父亲指着鼻子骂作“废物”的前夫。
那个被她以“二本毕业,没前途”为由,决绝抛弃的男人。那个创业失败,
亏光了她十万块积蓄,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穷小子”。此刻,
正以一种她做梦都无法想象的,君临天下的姿态,重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她,
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如今却成了跪地求饶的乙方。真是,天道好轮回。
2 第一章:昨日重现李昀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而冷漠地从她脸上划过。没有惊讶。
没有波澜。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旧情可言。仿佛他看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商业伙伴,
一个写在收购计划书上的名字。“苏行长。”他开口了,声音低沉磁性,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与压迫感。“听说,你们银行快撑不住了,需要一笔战略投资?
”苏媛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用疼痛来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李董事长,好久不见。
”“我们银行的资金链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但基本盘还是非常稳健的。
”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专业、镇定,可那不自觉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整个会议,对苏媛来说,就是一场漫长的凌迟。李昀完全掌控了节奏。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都像淬了毒的箭,精准地射向银行最脆弱的软肋。“关于贵行第三季度财报里,
这笔高达三个亿的不良资产拨备,我认为你们的数据存在严重的美化嫌疑。
”李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报表,眼神锐利如鹰。苏媛心里“咯噔”一下,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这正是她和团队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勉强“做平”的财务漏洞。
她没想到,竟然被他一眼看穿。“李董果然慧眼如炬,
我们内部会对这部分数据进行重新核算和梳理。”她只能低下那颗曾经无比高傲的头颅,
狼狈地承认。李昀的那个金丝眼镜助理,适时地在一旁补充道,
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家老板的崇拜。“我们董事长在业内,有个外号,叫‘商业雷达’。
”“任何经过粉饰的财务数据,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苏媛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
会议结束,李昀起身准备离开。苏媛几乎是下意识地,鼓起全部勇气追了上去。“李昀!
”她喊出了这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我们……能单独聊聊吗?”李昀停下脚步,
侧过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抱歉,苏行长。”“五分钟后,
我还有下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关于收购的事,我的团队会通过正规渠道,
和你们继续沟通。”他的语气,客气,疏离,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冰冷。
“我不是想谈公事……”苏媛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李昀终于正眼看向她,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情绪,那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苏媛。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我们之间,除了公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谈的内容了。”说完,
他微微颔首,算作告别,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
决绝得像一把劈开过去的利刃。留下苏媛一个人,傻傻地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心,像是被人生生剜掉了一块,痛得无法呼吸。十年的光阴,
在她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而她,再也跨不过去了。
3 第二章:回不去的旧时光时间,倒回至2013年的那个春天。
空气里还带着料峭的寒意,但阳光已经有了暖意。李昀坐在一家名叫“转角”的咖啡馆里,
局促不安地整理着领带。这是他入职新公司的第一天。一家不大不小的IT公司,
对于一个刚从一所普通二本院校毕业的农村小子来说,已经是他能抓住的最好的机会了。
“请问,是李昀先生吗?”一个像风铃般清脆的女声在头顶响起。李昀猛地抬起头。
阳光透过玻璃窗,恰好洒在女孩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银行职业套装,长发如瀑,笑容甜美得像是加了三勺糖的卡布奇诺。
那一瞬间,李昀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对,我是。”他慌忙站起身,
差点碰倒了桌上的水杯。“你好,我是苏媛,中国银行的客户经理。
”女孩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我们公司和你们公司,最近有一笔业务合作。
”李昀握住那只柔软无骨的手,感觉一股电流从指尖窜遍全身。她的手很暖,
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上面涂着一层淡淡的樱花粉色指甲油,干净又精致。“李先生,
听讲你是计算机专业嘞?”苏媛坐下后,很自然地开启了话题,
尾音带着一点点软糯的本地口音,听起来格外亲切。“嗯,是的,XX理工大学,
计算机系毕业的。”李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知道,
自己的学校在苏媛这种一看就是精英的女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哇,
搞技术的都好厉害的!我最佩服你们这些会敲代码的了,那些0和1,
在我看来就跟天书一样。”苏媛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光芒。
李昀长这么大,第一次从一个如此漂亮的异性眼中,看到这种名为“认同”的东西。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四肢百骸。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们从工作聊到生活,
从代码的逻辑之美,聊到未来的职业梦想。李昀发现,这个女孩不仅漂亮,而且聪明、健谈,
身上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亲和力。而苏媛也发现,眼前这个有些腼腆的男孩,虽然话不多,
但聊起技术时,眼睛里会发光,那是一种对专业领域纯粹的热爱,非常迷人。“李昀,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摆哈龙门阵聊天。”苏媛起身准备离开。“要得!
欢迎随时来我们公司考察指导!”李昀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门口,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工作,一定要出人头地。
一定要让自己,配得上这样优秀的女孩。后来的故事,就像所有俗套的爱情电影一样。
因为业务往来,他们的交集越来越多。从工作伙伴,到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再到……恋人。
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是苏媛。那天是她的生日,她主动约李昀吃饭。在月光皎洁的湖边,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主动挽住了李昀的胳膊,仰着头看他。“李昀,我们耍朋友嘛。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雷,在李昀的心里轰然炸开。幸福来得太突然,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媛媛,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好到骨头里头去!
”他笨拙地、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那段日子,是李昀二十多年人生里,
最灿烂的时光。苏媛像一个温柔的导师,一点点地改造着他。她会拉着他去逛街,
给他挑换季的衣服,教他如何搭配,让他从一个土气的农村小子,
变得越来越有城市青年的样子。她会包容他所有的青涩和不成熟,
在他因为工作犯错而沮丧时,温柔地鼓励他。而李昀,也用自己所有的方式,笨拙地爱着她。
他会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只为给她买城南那家最好吃的生煎包。
他会在她来例假时,提前用保温杯泡好红糖姜茶,送到她的单位楼下。
他会把自己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给她买她随口提过一次的项链。他把她宠成了公主。
他以为,只要有爱,就可以战胜一切。六个月后,苏媛决定带他回家见父母。那一天,
李昀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提着精心挑选的茶叶和补品,像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囚犯,
走进了苏媛家那套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房子。苏媛的父亲苏建业,
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身上有种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母亲王敏,则是个保养得宜的贵妇,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养尊处优的气质。“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李昀。
”他紧张地打着招呼,把礼物递了过去。苏建业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像X光一样,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审视和挑剔。“小伙子,
哪个学校毕业的?”饭桌上,苏建业终于开了金口,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叔叔,
我毕业于XX理工大学,计算机系。”李昀挺直了腰板,如实回答。苏建业的脸色,
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他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哦,二本啊?
”那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却像两根针,狠狠扎进了李昀的心里。“是的。
”李昀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但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了。整个晚餐,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苏建业几乎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全程都在和妻子王敏讨论着股票和基金。
王敏虽然态度温和,不停地给李昀夹菜,但问的问题,也句句都像是在做背景调查。
“小李啊,你屋头是哪里的哦?父母是做啥子工作的?”苏媛怕他尴尬,赶紧抢着回答。
“妈,李昀老家在乡下,他爸妈都是农民,人很朴实的。”听到“农民”两个字,
苏建业那双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提前离席了。那顿饭,李昀吃得食不知味,如坐针毡。4 第三章:裂痕送走李昀后,
苏建业把苏媛叫进了书房。“媛媛,我不同意你和这个李昀继续交往。”苏建业开门见山,
语气不容置疑。“为啥子嘛?爸,他人多好的,对我又用心。”苏媛不解地争辩。
“人好有屁用!”苏建业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嗡嗡作响,“二本毕业!农村出身!
这种人能有啥子出息?他配得上你吗?”“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学历不代表一切!
”“学历就是门槛!就是敲门砖!”苏建业的情绪激动起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苏媛脸上,
“你看看你陈锐表哥!人家海归硕士,一回国就进了顶级投行当高管,年薪都是七位数起步!
你再看看这个李昀,一个月那三瓜两枣的工资,够干啥的?”“你一个985的MBA,
银行的明日之星,你找个二本的农村穷小子,你这不是扶贫吗?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父亲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刀刀都扎在苏媛的心上。她从小到大,
都是父母的骄傲,是亲戚朋友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优秀的学历,体面的工作,
光鲜的履历,这些都是她引以为傲的标签。“爸,我和李昀是真心相爱的。
”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爱情能当饭吃吗?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就是一场灾难!
我这是为你好!”苏建业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次见面,给李昀的心里,
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阴影。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苏建业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蔑和不屑。
“媛媛,你爸是不是很不喜欢我?”回去的路上,他忧心忡忡地问。“没得事,
我爸就是那个臭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往心里去哈。”苏媛嘴上安慰着他,但心里,
却第一次开始动摇了。父亲的话,虽然难听,但并非全无道理。李昀当时一个月的工资,
三千块。而她,已经拿到了八千,年底还有丰厚的奖金。更重要的是,她身边的同事、朋友,
男朋友非富即贵,最差的也是个名校毕业的精英。李昀在他们中间,
确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颗名为“差距”的种子,就此在苏媛的心里,悄悄地生了根,
发了芽。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建业更是变本加厉地,在她耳边吹风。“媛媛,
你陈锐表哥又升职了,现在是副总了。”“陈锐在市中心全款买了套大平层,上千万呢。
”“陈锐今天还问起你,说好久没见了,想约你吃饭。”苏媛的心,
在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洗脑”和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对比中,那杆名为“爱情”的天平,
开始不受控制地,向着“现实”那端,缓缓倾斜。2014年的春天,李昀向她求婚了。
他用尽了自己工作一年攒下的所有积蓄,买了一枚他能力范围内,最大、最闪的钻戒。
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湖边,他单膝跪地,眼睛里满是真诚和爱意。“媛媛,嫁给我嘛,
我会用我这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对你好!”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她,
拼了命想要变得更好的男人,苏媛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一刻,她被感动冲昏了头脑。
她选择了爱情,选择了相信这个男人的未来。“我愿意。”她伸出手,
让李昀为她戴上了那枚象征着承诺的戒指。然而,这个决定,
迎来的却是苏建业雷霆般的震怒。“绝对不行!我死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苏建业在客厅里暴跳如雷,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爸,我们已经决定了,
下个月就领证办婚礼。”苏媛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嫁给一个二本的穷光蛋,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以后亲戚朋友聚会,人家问我女婿是干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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