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程雨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小镇的咖啡厅里再次遇到周慕寒。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三年。三年前,她从这个小镇离开,去了省城工作。三年后,
她因为工作调动回到这里,接手镇上新开的文化中心。周慕寒还是那个样子,
只是头发剪短了,人也瘦了一些。他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杯拿铁,正在看书。
程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好久不见。"周慕寒抬起头,看到她的那一刻,
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程雨。"他说,"你回来了。""工作调动。
"程雨在他对面坐下,"听说你现在在镇上开了家书店?""嗯。"周慕寒点点头,
"在老街那边。"气氛有些尴尬。程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周慕寒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三年前,他们分手的时候,彼此都说了很多伤人的话。程雨说他没有上进心,
只想在这个小镇里混日子。周慕寒说她太现实,只想往外面的世界钻。现在再见面,
那些话都像是利刃,悬在两人之间。"你还好吗?"程雨终于开口问。"还好。
"周慕寒的声音很平静,"你呢?""也还好。"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程雨知道。
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听说你在省城干得不错。"周慕寒说。"还行吧。
"程雨苦笑,"不过现在还是回来了。""为什么?"程雨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周慕寒会问这个问题。"文化中心需要人手。"她说,
"而且我觉得小镇生活也挺好的。"周慕寒看着她,眼神中有些复杂的情绪。"你变了。
"他说。"人都会变的。"程雨说,"你不也是吗?"周慕寒没有回答。他重新拿起书,
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程雨坐了一会儿,觉得再这样下去也没有意义,就站起身来。
"我先走了。""等等。"周慕寒突然叫住她。程雨转过身,看着他。"欢迎回来。
"周慕寒说。程雨的心跳快了几拍。这句话,是三年前她离开时最想听到的。"谢谢。
"她说。走出咖啡厅,程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镇的空气还是那么清新,
街道还是那么安静。但她的心情却和三年前完全不同了。三年前,她觉得这里太小,
容不下她的梦想。现在,她开始觉得,也许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她想到了周慕寒刚才的眼神,那里面有惊讶,有困惑,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程雨拿出手机,
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她还有时间去看看那个文化中心。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程雨想起了很多往事。她和周慕寒是高中同学,大学时期开始交往。那时候,
她觉得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永远。但现实总是比想象要残酷。毕业后,
她想去大城市闯荡,他想留在这里。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大,最终还是分手了。
现在她回来了,但不是为了他。她是为了自己。程雨这样告诉自己。但她的心跳还是很快。
第二章文化中心在镇子的东边,是一栋新建的三层楼房。程雨拿着钥匙走进去,
里面还有装修的味道。一楼是展览厅,二楼是图书阅览室,三楼是她的办公室。
程雨在办公室里坐下,看着窗外的景色。从这里可以看到小镇的全貌,远处是连绵的山脉,
近处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她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工作安排。文化中心下个月就要正式开放,
她需要准备开幕式,还要联系一些作家和艺术家来做讲座。工作很忙,但程雨喜欢这种忙碌。
在省城的时候,她的工作虽然薪水不错,但总觉得缺少什么。现在她知道了,
缺少的是归属感。晚上七点,程雨准备下班。她刚走出文化中心,就看到周慕寒站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程雨问。"路过。"周慕寒说,"想看看你的新工作地点。
"程雨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周慕寒会主动来找她。"要不要进去看看?"程雨问。"可以吗?
""当然。"程雨重新打开门,带着周慕寒进去参观。"这里挺不错的。"周慕寒说,
"比我想象的要好。""你以前来过吗?""路过几次,但没进来过。"周慕寒说,
"我以为会很简陋。""镇政府还是很重视文化建设的。"程雨说。
他们在一楼的展览厅里走了一圈。程雨介绍了开幕式的安排,周慕寒认真地听着。
"需要帮忙吗?"周慕寒突然问。程雨愣了一下。"什么?""开幕式。"周慕寒说,
"我认识一些本地的作家和艺术家,可以帮你联系。"程雨看着他,心里有些复杂。
"为什么要帮我?"周慕寒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很有意义。"他说,
"小镇需要这样的地方。"程雨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不客气。
"他们一起走出文化中心。夜幕已经降临,小镇的街道上亮起了路灯。"你饿了吗?
"周慕寒问。程雨愣了一下。"有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程雨犹豫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就是普通的吃饭。"周慕寒说,"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
味道不错。""好吧。"程雨说。他们去了镇上的一家川菜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看到周慕寒很热情地打招呼。"慕寒,好久没来了。"老板说,"今天带朋友来?""嗯。
"周慕寒点点头。老板看了看程雨,眼神中有些好奇,但没有多问。他们点了几个菜,
坐在靠窗的位置。餐厅里的气氛很轻松,有几桌客人在聊天,声音不大。
"这家店开了多久了?"程雨问。"半年吧。"周慕寒说,"老板是从成都来的,手艺不错。
"菜很快就上来了。程雨尝了一口,确实很好吃。"你经常来这里吗?""有时候。
"周慕寒说,"我不太会做饭。"程雨笑了。"这一点你倒是没变。""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程雨说,"你以前总是叫外卖,或者去食堂吃饭。
""那时候你还经常给我做饭。"周慕寒说。程雨的笑容有些僵硬。
这个话题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说。"是的。"周慕寒说,
"过去的事。"他们没有再说话,专心吃饭。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奇妙的默契。
吃完饭,周慕寒坚持要送程雨回家。"你住在哪里?"他问。"玫瑰小区。"程雨说。
"那里挺不错的。"他们一起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夜晚的小镇很安静,
只有偶尔的车声和虫鸣。"慕寒。"程雨突然叫他的名字。"嗯?""谢谢你今天的帮助。
""不用谢。"周慕寒说,"我是认真的,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找我。"程雨看着他,
心里有些感动。"为什么?"她问,"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周慕寒停下脚步,看着她。
"因为我希望你在这里过得好。"他说。程雨的心跳得很快。"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也希望你幸福。"周慕寒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第三章程雨回到家,
坐在沙发上发呆。周慕寒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幸福。
"她拿起手机,想要给他发个信息,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
她只是发了两个字:"谢谢。"很快,周慕寒回复了:"不客气。早点休息。
"程雨看着手机屏幕,心情很复杂。第二天,程雨开始正式工作。
她联系了几个省城的文化机构,邀请他们来参加开幕式。同时,她也在准备展览的内容。
下午,周慕寒来了。他带来了一个名单,上面是一些本地的作家和艺术家。
"这些人都很不错。"周慕寒说,"我已经和他们联系过了,他们都愿意参加开幕式。
"程雨看着名单,很惊讶。"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的?""开书店这两年,
认识了不少人。"周慕寒说,"小镇虽然小,但文化氛围还是挺好的。"程雨点点头。
她发现自己对现在的周慕寒了解得太少了。"你的书店在哪里?"她问,"我想去看看。
""在老街。"周慕寒说,"要不要现在去?""好啊。"他们一起走向老街。
老街是小镇最古老的地方,有很多传统的建筑。周慕寒的书店在街道的中间,门面不大,
但装修得很雅致。"时光书屋。"程雨读着门牌上的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我想了很久才起的。"周慕寒说。走进书店,程雨被里面的布置吸引了。
书架是原木色的,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一些字画,角落里有几张小桌子和椅子,
客人可以在这里看书。"这里真的很棒。"程雨说,"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你以前想象的是什么样子?"周慕寒问。程雨有些尴尬。"我以为会很简陋。"她说,
"毕竟是小镇。""你还是那么爱下定论。"周慕寒说,但语气并不生气。
程雨在书店里转了一圈。她发现这里的书籍种类很全,不仅有文学作品,
还有历史、哲学、艺术等各个领域的书。"你的客人多吗?"她问。"还可以。"周慕寒说,
"主要是一些学生和老师,还有一些外地的游客。""生意怎么样?""能够维持。
"周慕寒说,"我也没有太大的野心,能够养活自己就行了。"程雨听到这话,
心里有些复杂。三年前,她觉得周慕寒没有上进心,现在她开始理解他的想法了。
"你后悔吗?"她问。"什么?""没有和我一起去省城。"周慕寒沉默了一会儿。
"不后悔。"他说,"我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地方。""那我呢?"程雨问,
"你后悔和我分手吗?"周慕寒看着她,眼神中有些复杂。
"我后悔的是我们当时说的那些话。"他说,"但我不后悔分手。"程雨愣了一下。
"为什么?""因为如果我们没有分手,你就不会去省城。"周慕寒说,
"你就不会有那些经历。""那些经历有什么意义?"程雨问。
"让你知道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周慕寒说。程雨不说话了。她确实需要时间来思考。
"我要回去了。"她说。"我送你。""不用。"程雨说,"我想一个人走走。
"周慕寒点点头。"有什么事随时找我。"他说。程雨走出书店,在老街上慢慢地走着。
夕阳西下,老街上的建筑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温暖。程雨想起了高中时期,
她和周慕寒经常在这里约会。那时候,她觉得这里太小,太落后。现在,
她开始觉得这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她拿出手机,
给周慕寒发了一条信息:"谢谢你今天的帮助。书店很棒。"周慕寒很快回复:"谢谢。
"程雨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有些暖暖的。第四章接下来的几天,程雨忙于准备开幕式。
周慕寒介绍的那些作家和艺术家都很配合,让她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周慕寒也经常来文化中心帮忙。有时候是帮她搬东西,有时候是帮她联系人,
有时候只是陪她聊天。程雨发现,现在的周慕寒和以前有很大的变化。他变得更加成熟,
更加稳重。说话也更加有分寸。"你这两年改变了很多。"有一天,程雨对他说。
"人总是会变的。"周慕寒说,"你不也是吗?""我哪里变了?
""你没有以前那么急躁了。"周慕寒说,"以前的你,恨不得一天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程雨笑了。"那是因为我想快点离开这里。""现在呢?
""现在我想慢慢地做好每一件事。"程雨说。周慕寒点点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们正在布置展览厅,准备挂一些本地艺术家的作品。程雨站在梯子上,
周慕寒在下面帮她扶着。"左边一点。"周慕寒说。"这样吗?""对。
"程雨在梯子上挂画,周慕寒在下面看着。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照在他们身上,
形成了一幅温暖的画面。"慕寒。"程雨突然叫他的名字。"嗯?
""如果当初我没有提出分手,你觉得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周慕寒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觉得,现在的我们比以前更适合做朋友。
"程雨的心里有些失落。"只是朋友吗?""程雨。"周慕寒的声音很轻,"有些事情,
过去了就过去了。"程雨不说话了。她知道周慕寒说得对,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傍晚,他们一起在文化中心附近的小餐厅吃饭。"明天就是开幕式了。"程雨说,"紧张吗?
""还好。"周慕寒说,"你呢?""有点。"程雨说,"这是我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活动。
""你会做得很好的。"周慕寒说。"你怎么知道?""因为我了解你。"周慕寒说,
"你做事情很认真,很负责。"程雨看着他,心里有些感动。"谢谢你的信任。""不客气。
"他们吃完饭,一起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夜晚的小镇很安静,只有偶尔的车声和虫鸣。
"慕寒。"程雨突然停下脚步。"怎么了?""你真的不后悔吗?"程雨问,"和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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