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晚,有个特别闹心的男朋友,叫沈砚。人模狗样,精英范儿十足。走出去,
那就是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冰山霸总本总。但只有我知道,他那张帅脸底下,
藏着个啥玩意儿。控制狂。晚期的那种。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吃什么,穿什么,周末去哪,
跟谁见面,事无巨细,他都要管。美其名曰:“为你好。”放屁!今天周六,
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刚抱着薯片瘫在沙发上追剧,门铃响了。我从猫眼一看。嗬,沈砚。
西装革履,头发丝都透着精致,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我头皮一麻。预感不妙。开门。
他目光精准地扫过我嘴角的薯片碎屑,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晚晚,早餐。
”他把保温桶递过来,声音低沉好听,“鲜虾云吞,少油少盐。”我接过,沉甸甸的。
“谢谢啊。”干巴巴挤出三个字。他熟门熟路地进来,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视我的狗窝。
“昨晚几点睡的?”他问,弯腰捡起我丢在地上的外套,挂好。“十……十二点吧。
”我心虚。他动作一顿,视线落在我眼下的乌青上:“说实话。”“……两点半。”我投降。
在他面前撒谎,难度系数太高。“熬夜追剧?”他语气平静,但压迫感十足,“对身体不好,
下次注意。”“哦。”我闷闷应声。他走到沙发边,拿起我刚拆封的大包薯片,
看了看配料表。“高热量,高盐,添加剂太多。”他下了判决书,顺手,
把薯片扔进了垃圾桶。“啪嗒”一声,我心碎了。“沈砚!”我炸毛,“我就这点爱好了!
”他淡淡看我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为你好”。“想吃零食,
我给你做健康的蔬果干。”他掏出手机,“现在下单食材。”我:“……”绝望。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认命地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准备吃他带来的“健康”云吞。就在这时,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直接撞进我脑子里:啧,
嘴角沾的碎屑真碍眼。这薯片牌子也够垃圾的。不过……她气鼓鼓的样子,还挺可爱。
我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碗差点摔了。什……什么情况?谁在说话?我僵硬地回头。
沈砚正低着头专注看手机,侧脸线条冷硬,薄唇抿着,一丝不苟。那声音……是他的?
得让阿姨多做点减脂餐送来。她腰上好像又多了点软肉,抱着手感是好了,但影响健康。
明天开始,得监督她晨跑。我:“!!!”腰上软肉?!晨跑?!
我低头看看自己宽松睡衣下平坦的小腹,又惊又怒地瞪向沈砚。他还是那副高冷精英样,
完全看不出内心戏这么丰富且欠揍!嗯?她怎么站着不动?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带着一丝疑惑,脸色不太好?昨晚果然熬太晚了。得把她的平板暂时没收。
我猛地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读心术?!我特么……能听见沈砚的心声?!
这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展开?!“晚晚?”沈砚终于抬起头,看我脸色变幻莫测,皱了皱眉,
“不舒服?”该不会是薯片吃多了闹肚子?早知道刚才该强硬点直接收走。“没有!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尖得吓了自己一跳,“我好得很!特别好!”我端着碗,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回客厅,心脏砰砰狂跳。老天爷!你玩我呢?
给我一个控制狂男友还不够?还附赠读心术,
让我现场直播他内心对我的全方位“关爱”点评?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坐在餐桌边,
机械地打开保温桶。鲜香扑鼻,云吞皮薄馅大,虾仁粉嫩诱人。但我食不知味。
脑子里全是沈砚那些“心声”在刷屏。
软肉手感好没收平板监督晨跑……循环播放。沈砚走过来,坐在我对面,
优雅地交叠起长腿。“慢点吃,小心烫。”他提醒。吃相还是这么急,像只小仓鼠。可爱。
我一口云吞噎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咳咳咳……”他立刻起身,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轻轻拍我的背。“说了慢点。”语气带着点无奈。笨手笨脚的,离了我可怎么办。
我接过水灌下去,心里疯狂咆哮:离了你我活得比现在滋润一百倍!薯片自由!熬夜自由!
快乐肥宅水自由!但我怂,只敢在心里骂。吃完饭,沈砚没走的意思,拿出笔记本电脑,
看样子打算在我这“办公”实则是监视。我如坐针毡。脑子里时不时蹦出他几句心声,
全是关于我的“生活建议”和“改造计划”。客厅灯光太暗,伤眼睛,得换。
沙发上毛绒玩具太多,占地方,影响她坐姿。下午带她去趟超市,采购些健康食材,
把冰箱里那些垃圾食品替换掉。我快要窒息了。不行!得自救!
不能让他再这么“为你好”下去!我想到了我的家人。我那……戏精浓度严重超标的家人。
一个大胆且可能非常作死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趁着沈砚去阳台接电话的功夫,
我火速冲进卧室,锁上门,拨通了我妈的电话。“喂?宝贝女儿?
”我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元气满满,背景音里还有我爸的京胡声。“妈!救命!
”我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十万火急!沈砚要逼死我了!他连我吃薯片都要管!”“什么?
!”我妈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京胡声戛然而止,“反了他了!敢欺负我闺女?!”“妈!
听我说!我需要支援!”我赶紧把我的计划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就是这样!
你们得帮我演场戏,把他吓跑!让他知道,我林晚晚不是好惹的!我背后有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我听到我妈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
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闺女,你这剧本,有点意思!
”我妈的声音瞬间切换成“宫斗剧·钮祜禄氏”模式,“放心!包在妈身上!
保证给你演得惊天地泣鬼神!让他沈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我:“……妈,
倒也不必横着出去,吓跑就行。”“懂!吓跑!”我妈信誓旦旦,“等着!妈这就去摇人!
你爸,你妹,还有你大姨!咱们全家总动员!给他来个鸿门宴!”挂了电话,我靠在门上,
心跳如擂鼓。有救了!虽然过程可能有点……过于刺激。但为了薯片自由!拼了!
沈砚接完电话回来,看我还在卧室,敲了敲门。“晚晚?”我调整好表情,拉开门,
挤出个可怜兮兮的笑:“沈砚……那个……我妈刚打电话来,说……说想你了,
让你晚上去家里吃饭。”想我?沈砚的心声带着明显的狐疑,林阿姨?
上次见面还嫌我管你管太严。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忘了这茬。“啊……是啊!
”我硬着头皮编,“她说……上次是误会!深刻反省了!觉得你说得对!
年轻人是该有健康的生活习惯!所以特意让我请你过去,当面……呃,表达感谢!
”这理由我自己听着都假。沈砚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没说话。这小骗子,眼睛乱瞟,
一看就在撒谎。林家那群人……啧。他心声响起,带着点嫌弃和……警惕?不过,
去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也行。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好。”他点头,
“正好,我也该去拜访叔叔阿姨了。”我心里的小人疯狂跳舞:上钩了!晚上六点,
我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挽着沈砚的胳膊,站在了我家别墅门口。是的,别墅。
我爸早些年运气好,拆迁拆成了暴发户。所以我家,看着挺唬人。我深吸一口气,
按响了门铃。门开了。开门的不是预想中热情洋溢的我妈,而是……我妹,林晓晓。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浮夸。大波浪卷发,烟熏妆,烈焰红唇,穿着一身亮片小吊带和热裤,
脖子上挂着一堆叮当作响的金属链子。整个一叛逆少女夜店风。她斜倚着门框,
手里还夹着一根……棒棒糖?假装是烟?她上下扫了沈砚一眼,眼神轻蔑,
吹了个泡泡糖的。“哟,来了?”她语气吊儿郎当,“就你叫沈砚啊?
”沈砚:“……”林晓晓?她什么时候走这种风格了?我心里也在疯狂吐槽:妹啊!
戏过了!让你演叛逆,没让你演失足啊!还有那棒棒糖!太出戏了!“晓晓,怎么说话呢!
”我妈的声音适时响起。只见我妈穿着一身……改良版旗袍?手里捏着块丝绸手帕,
一步三摇地走过来,脸上堆着热情到诡异的笑容。“哎哟!小沈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她一把推开挡路的林晓晓,亲热地去拉沈砚的胳膊。沈砚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但还是礼貌地任由我妈拉着往里走。林阿姨这身打扮……还有这香水味,太浓了。
客厅里,我爸正襟危坐。他今天也豁出去了。
穿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压箱底的中山装,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没镜片,
手里捧着本厚厚的《资治通鉴》,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
推了推眼镜,目光如炬努力瞪大的看向沈砚。“沈家小子?”他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威严。林叔叔……这是唱哪出?沈砚的心声充满了困惑。“叔叔好。
”沈砚微微颔首。“嗯。”我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放下书书都拿倒了,
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气氛,凝重中透着一丝尴尬的滑稽。“坐坐坐!别站着!
”我妈热情地招呼,按着沈砚坐下,自己紧挨着他坐了下来,手还亲昵地拍着他的大腿。
“小沈啊,阿姨可想你了!你看你,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对我们家晚晚又好,
管得又严……啊不是,是照顾得又周到!”我妈笑得像朵花儿,手帕轻轻挥着,
“晚晚这孩子,就是不懂事!懒!馋!还爱熬夜!多亏有你啊!”我:“……”妈,
你到底是哪边的?林阿姨……今天格外热情。沈砚的心声带着警惕,
无事献殷勤……“阿姨过奖了。”沈砚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晚晚很好。”“好什么呀!
”我妈夸张地叹气,“你是不知道!她在家,那叫一个无法无天!她爸都管不了!
也就你能治她!”她说着,还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配合地低下头,作鹌鹑状。“咳!
”我爸重重咳了一声,试图夺回话语权,“沈砚。”沈砚看向我爸。“听说,你在公司,
职位不低?”我爸板着脸,努力营造“一家之主审问未来女婿”的气场。“是的叔叔,
部门总监。”沈砚回答。“嗯。”我爸点点头,端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慢悠悠地品了一口,“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的。不过嘛……”他拖长了调子。来了。
沈砚的心声平静无波。“男人,光会赚钱可不行!”我爸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得顾家!
得疼老婆!得像叔叔我这样!洗衣做饭带孩子,样样精通!这才是真本事!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爸!咱家洗衣机洗碗机保姆是摆设吗?
您老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吗!沈砚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林叔叔的厨艺……上次那盘焦炭似的红烧肉,印象深刻。“叔叔说的是。
”沈砚从善如流,“我会向您学习。”“光说可不行!”我爸大手一挥,“得看行动!
这样吧,今天你露一手?厨房在那边!让我们也见识见识沈总监的手艺!”来了!
第一招:下马威!让你霸总变厨夫!我心里给我爸点了个赞。沈砚还没表态,
我妈猛地一拍大腿!“哎哟!瞧我这记性!”她懊恼地看向我,“晚晚!快去!
你大姨刚打电话来,说给你带了老家特产,放小区门卫了!快去拿!别让人等急了!
”我:“???”大姨?特产?什么时候的事?我妈疯狂给我使眼色,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调虎离山?沈砚的心声响起。我瞬间明白了。这是要把我支开,方便他们“火力全开”?
“哦……哦!好的!”我赶紧起身,“我去去就回!”溜了溜了!战场留给你们!
我几乎是逃出家门,站在别墅外的小路上,长长舒了口气。里面那修罗场……不敢想。
但我更好奇,他们打算怎么演?我蹑手蹑脚地绕到客厅落地窗外的灌木丛后,蹲下,
偷偷往里瞄。客厅里。沈砚果然被“请”进了厨房。隔着玻璃推拉门,
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在里面忙碌,系着我妈那条粉红Kitty猫围裙……画面有点美。
客厅里,剩下我爸、我妈、我妹,三人迅速凑到一起,头碰头。我妈压低声音但我离得近,
勉强能听见:“快快快!第一阶段‘下马威’完成!效果一般!上第二阶段‘炫富碾压’!
让他知道咱家门槛高!晓晓!道具!”我妹林晓晓立刻从她那堆叮当作响的链子里,
扒拉出一个……车钥匙?我眯眼一看,好家伙,保时捷的Logo!我家啥时候有保时捷了?
!我爸那辆破A6开了十年了!只见林晓晓把车钥匙“啪”地一声,随意扔在茶几上,
那个显眼的位置。然后掏出一个最新款顶配水果手机,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还故意把手机屏幕亮着,上面赫然是股票K线图红的少绿的多那种。
我爸则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他那巨大的红木书柜前,背着手,
欣赏着里面……一排排金光闪闪的“金条”我认出那是我妈去年批发市场买的巧克力金币,
包装都没撕和几个“青花瓷瓶”淘宝九块九包邮款。
我妈则拿起她那个“爱马仕”包包高仿,A货中的战斗货,
从里面掏出一沓厚厚的……房产证复印件?我怀疑是小区宣传册三人各就各位,
努力营造出一种“我家很有钱,你高攀不起”的浮夸氛围。厨房门开了。
沈砚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出来。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茶几上的车钥匙,林晓晓亮着的股票界面,
我爸书柜里的“金条”,还有我妈手里那沓“房产证”。然后,
他若无其事地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叔叔阿姨,晓晓,吃点水果。”声音平稳。
保时捷钥匙,模型吧?水果手机壳裂了。金币巧克力……青花瓷瓶落款是简体字。
房产证……叠得挺厚,最上面一张是XX花园的售楼广告。沈砚的心声,精准吐槽,
一针见血!我蹲在窗外,差点笑出声!我亲爱的戏精家人们,你们这演技,
被沈砚一秒看穿了啊喂!我爸显然没意识到已经穿帮,还在努力凹造型。
他拿起一枚“金条”巧克力,掂了掂,
用一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口吻对沈砚说:“小沈啊,你看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们家呢,
最看重的,是人品!是真心!晚晚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叔叔说得对。”沈砚点头,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动作流畅优雅。重点来了。
他心声毫无波澜。我妈立刻接上,把手里的“房产证”往沈砚那边推了推,
一脸“我们家底都给你看了”的真诚:“小沈啊,你看,这些都是家里的产业指广告纸。
我们呢,就晚晚和晓晓两个女儿,以后这些,还不都是她们的?我们做父母的,
就图个女儿幸福!女婿呢,必须得是知根知底、老实本分、会疼人的!”她说着,
还意有所指地强调:“最重要的是,不能有花花肠子!要一心一意对我们晚晚好!
”“阿姨放心。”沈砚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妈,苹果皮连成完美的一条,“我这个人,
很专一。”花花肠子?林阿姨这指桑骂槐的功夫见长。我爸和我妈对视一眼,
感觉“炫富碾压”效果不佳主要是道具太假,
决定祭出第三阶段大招——“苦情计+离间计”!我妈瞬间变脸,
:“呜呜……小沈啊……你是不知道……我们晚晚……命苦啊……”沈砚削苹果的手顿住了。
他抬头,看向我妈。终于到苦情戏了?“晚晚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
”我妈哭诉无泪,“三天两头进医院!医生都说……说她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啊!
不能累着!不能气着!更不能……受委屈!”她边说边偷瞄沈砚。
沈砚:“……”他默默把削好的第二个苹果递给我妹。我爸也一脸沉痛地接口:“是啊!
所以我们从小对她,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她想吃啥就吃啥!想几点睡就几点睡!我们当爹妈的,就图她开心!健康!”体弱多病?
上次体检报告各项指标优秀。捧在手里怕摔了?林晚晚五岁就敢爬树掏鸟窝。
沈砚的心声充满了吐槽欲。“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晚晚的。
”沈砚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光说不行啊!”我妈急了,
一把抓住沈砚的手沈砚明显想抽没抽动,“小沈!阿姨求你了!对我们晚晚好点!
别管她那么严了行不行?她想吃薯片,你就让她吃两口嘛!她想熬夜看个剧,你就让她看嘛!
孩子开心最重要啊!你看她,跟你在一起后,人都蔫儿了!”图穷匕见了!我蹲在窗外,
给我妈鼓掌!妈!你是懂重点的!沈砚沉默了。他看着我妈抓着他的手,
又看了看我爸一脸“为女儿请命”的沉痛,再扫了一眼旁边叼着棒棒糖看戏的我妹。
……原来症结在这里。嫌我管太多?让林晚晚联合全家来演我?沈砚的心声,
终于带上了一丝……了然和玩味?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真正的“大姨”来了!我大姨,
王美丽女士!我妈请来的终极外援!戏精学院的荣誉教授!我赶紧猫着腰溜回前门,
假装刚拿完“特产”回来。开门。我大姨王美丽闪亮登场!她穿金戴银,珠光宝气,
挎着个比脸盆还大的亮片包,一进门,那洪亮的嗓门就响彻整个别墅:“哎哟喂!都在呢!
晚晚!可想死大姨了!快让大姨看看!”她上来就给了我一个熊抱,勒得我差点背过气。
然后,她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精准锁定了客厅里的沈砚。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沈总?”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走过去,气场两米八。
沈砚站起身,礼貌道:“大姨好。”王美丽女士绕着他,像打量一件货物,上下左右,
仔仔细细看了三圈。眼神挑剔,嘴角下撇。气场挺足。沈砚的心声评价。
“嗯……”大姨终于停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小伙子,
长得是挺板正好看。”然后,话锋陡然一转!“不过嘛……”她拖长了调子,
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震得沙发都抖三抖,“我们老林家,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晚晚呢,是我们全家的宝贝疙瘩!要嫁人,那也得是门当户对!”她伸出戴满宝石戒指的手,
端起我爸那杯茶,也不嫌脏,喝了一口。“听说你管我们家晚晚管得挺严?”她放下茶杯,
目光如电射向沈砚,“几点睡,几点起,吃啥喝啥,都得听你的?”沈砚还没回答。
我妈立刻扑过去,抱住大姨的胳膊,哭嚎依然干嚎:“大姐!你可要为我们晚晚做主啊!
这孩子,都被管得没魂儿了!”我爸也沉痛点头:“家门不幸啊!
”我妹林晓晓在旁边用力点头,棒棒糖咬得嘎嘣响。我:“……”你们够了!戏太满了!
大姨王美丽拍了拍我妈的手,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豪气。她转向沈砚,下巴抬得老高。
“沈总,是吧?我呢,是个粗人,说话直,你别见怪。”她清了清嗓子,“我们家晚晚,
从小娇生惯养,就没受过委屈!你那些规矩啊,在我们老林家,不好使!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戳了戳沈砚的方向没碰到。“想娶我们晚晚?行!第一条!
她爱吃啥吃啥!爱几点睡几点睡!你不能管!还得哄着!第二条!家务活你全包!
我们晚晚的手,那是弹钢琴的手!不是用来给你做饭洗衣服的!第三条!工资卡上交!
零花钱得我们晚晚说了算!”大姨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叉着腰:“就这三条!做得到,
咱们再往下谈!做不到?”她冷笑一声,“门在那边,好走不送!”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爸我妈我妹,全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沈砚。我也捏了一把汗。大姨这火力……太猛了!
沈砚站在那儿,被我家一群戏精包围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姨的“约法三章”。弹钢琴的手?她只会弹棉花。工资卡?
我的副卡一直在她那儿,是她自己懒得用。他内心吐槽依旧精准。但随即,
一个更清晰、更强烈的念头撞进我脑子里:啧,真吵。不过……这家人护犊子的样子,
倒也不算太讨厌。我愣了一下。不算太讨厌?还没等我细想,沈砚开口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大姨那三条“不平等条约”,而是看向我,声音平静无波:“晚晚。”“啊?
”我被他看得一激灵。“去厨房,把汤端出来。”他语气自然,
仿佛刚才那场狂风暴雨不存在,“应该煲好了。”我:“……” 大哥!
现在是喝汤的时候吗?!但我怂。在他积威之下,条件反射地应了声:“……哦。
”我像个小丫鬟似的,乖乖溜进厨房。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灶上果然煨着一小锅汤,
奶白色的,咕嘟咕嘟冒着泡。我掀开盖子一看,是山药排骨汤。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他居然真的一直在认真做饭?我端着汤锅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餐桌中央。“吃饭吧。
”沈砚发话了,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我家那群戏精面面相觑。我爸:“咳,小沈啊,
刚才你大姨说的……”“先吃饭。”沈砚拿起汤勺,开始盛汤,第一碗,
稳稳地放在了我妈面前。“阿姨,您尝尝。”我妈受宠若惊:“哎哟,谢谢小沈!”哼,
想用糖衣炮弹?大姨的心声居然也传过来了!带着浓浓的不屑,一碗汤就想收买我?
没门!沈砚又盛了一碗给我爸。“叔叔。”我爸板着脸接过:“嗯。”接着是大姨。
沈砚把汤碗递过去时,大姨故意没伸手接,抱着胳膊,斜眼看他。沈砚也不恼,
把碗稳稳放在她面前的桌上。最后是我和我妹。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排骨,放进了我碗里。“吃吧。”声音没什么起伏。熬了两个小时,
骨头都酥了。她应该喜欢。我心里那点不是滋味,瞬间被这句心声冲散了。
这家伙……内心戏还挺细致?饭桌上气氛诡异。我爸我妈埋头喝汤,偶尔偷瞄沈砚。
大姨端着架子,用勺子搅着汤,就是不喝。我妹林晓晓倒是吃得欢,
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唔……姐夫……你这汤……绝了!比妈炖的好喝一百倍!
”我妈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脚。“哎哟!”林晓晓惨叫。沈砚仿佛没听见,
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姿态优雅。姐夫?他的心声带着点玩味,这称呼……勉强能听。
我正喝着汤,差点呛着。勉强能听?他居然没反驳?“那个……小沈啊,
”我妈终于忍不住了,放下勺子,“你看……你大姨刚才说的那三条……”沈砚抬眸,
目光扫过我妈,落在我身上。“晚晚。”“啊?”我又是一激灵。“你想吃薯片吗?”他问。
我:“???”全家:“???”这什么神转折?!我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
完全猜不透他想干嘛。我小心翼翼地点点头:“……想。”“嗯。”他应了一声,没下文了。
……他的心声也一片空白。这啥意思?逗我玩呢?大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沈砚!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跟你谈正事呢!别转移话题!那三条,你答应不答应?
”沈砚终于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他看向气势汹汹的大姨,
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我爸妈,最后目光落回我脸上。“阿姨,”他开口,却是对我妈说的,
“您觉得,我管晚晚,管错了吗?
”我妈被他问得一噎:“这个……也不是说错……”“她熬夜到两点半,第二天精神萎靡,
工作效率低下,还被领导批评。”沈砚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
我妈:“呃……”“她连续吃三天油炸食品,上火,牙龈肿痛,半夜疼醒。”沈砚继续。
我爸:“这个……”“她冬天贪凉穿裙子,感冒发烧,折腾了一个星期才好。”沈砚看向我,
“是不是?”我:“……” 无法反驳。“我只是希望她健康,生活规律一些。”沈砚总结,
“这算管得太严?”我家戏精们集体沉默了。完蛋!被反杀了!大姨的心声充满了懊恼。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我爸开始动摇。这小伙子……好像也没那么坏?
我妈陷入反思。汤真好喝……我妹还在吃。
沈砚的目光转向大姨:“至于大姨说的三条。”他顿了顿。“晚晚想吃什么,可以吃,
适量就好。家务,我们分工。工资卡,”他看了我一眼,“她随时可以拿去,密码是她生日。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第一次在我家人面前展露出属于“沈总”的压迫感,“前提是,她得先学会照顾好自己。
”“我管她,是因为她在某些方面,确实像个需要人看着的孩子。”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我看不懂的情绪,“等她什么时候能自律了,
能对自己的健康负责了,我自然不会再‘管’她。”客厅里鸦雀无声。我爸我妈大姨我妹,
全都哑口无言。我张着嘴,看着他。这番话……逻辑清晰,理由充分,情感真挚?,
简直无懈可击!我精心策划的“鸿门宴”,我家戏精们的全力演出,
在他这波“以理服人”的操作下,土崩瓦解!啧,搞定。
沈砚的心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 靠!被他装到了!
就在我以为这场闹剧要以我方完败告终时。异变陡生!一直没说话的我妹林晓晓,
突然捂着肚子,“哎哟”一声!“疼……肚子好疼!”她脸色瞬间煞白演技爆发,
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来,蜷缩在地毯上,痛苦地翻滚。“姐……姐……救我……好疼啊!
”这变故太突然!“晓晓!”我妈尖叫一声,扑过去。“怎么回事?!”我爸也慌了。
大姨也站了起来:“哎呀!这怎么了?!”我也吓坏了,赶紧冲过去:“晓晓!你怎么了?!
”只有沈砚,还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地看着在地上翻滚的林晓晓。急性肠胃炎?不像。
阑尾炎?位置不对。装的?他的心声冷静地分析着。“快!打120!”我爸急吼。
“不行!等120太慢了!”大姨当机立断,指着沈砚,“小沈!你不是开车了吗?快!
送晓晓去医院!快啊!”沈砚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好。”他快步走过去,
弯腰就要抱起林晓晓。就在这时!林晓晓突然睁开眼,眼中哪里还有痛苦?全是狡黠!
她猛地从热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着俯身下来的沈砚的脸,用力一喷!呲——!
一股刺鼻的……防狼喷雾味儿弥漫开来!“啊!”沈砚猝不及防,捂着眼睛后退一步,
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快!按住他!”大姨一声令下!我爸和我妈,
像两头埋伏已久的猛虎,瞬间扑了上去!一人抱住沈砚一条胳膊!“你们干什么!
”沈砚又惊又怒,眼睛剧痛睁不开,奋力挣扎。但他一个被偷袭还暂时失明的人,
哪里是两个虽然平时养尊处优但此刻肾上腺素飙升的中年人的对手?被死死按住!
“晚晚!快!绳子!”大姨冲我吼。我:“???” 绳子?哪来的绳子?!
只见我大姨以与她体型不符的敏捷,飞快地从她那巨大的亮片包里,
掏出了一捆……尼龙扎带?!“愣着干嘛!帮忙啊!”大姨一边麻利地用扎带捆沈砚的手腕,
一边冲我吼。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帮我爸我妈按住还在挣扎的沈砚。
该死!中计了!沈砚的心声充满了震惊和暴怒,他们想干什么?!“你们疯了!
放开我!”沈砚低吼,声音因为眼睛的灼痛和愤怒而嘶哑。“闭嘴!”大姨动作麻利,
三两下就把沈砚的手腕在背后捆了个结实,又去捆他的脚踝。“大姐!
你这是……”我妈看着被捆成粽子还在奋力挣扎的沈砚,有点慌。“怕什么!
”大姨捆好脚踝,拍拍手,叉着腰,喘着粗气,“对付这种控制狂!就得用非常手段!
让他也尝尝身不由己的滋味!”她指着沈砚,唾沫横飞:“姓沈的!我告诉你!
我们家晚晚不是你的提线木偶!从今天起!你那些臭规矩!给我收起来!
再敢管她吃管她喝管她几点睡!老娘见你一次绑你一次!听见没有!
”我爸在旁边帮腔:“对!听见没有!”林晓晓也从地上爬起来,得意洋洋:“哼!
让你扔我姐薯片!让你管东管西!尝尝厉害了吧!”我:“……”看着被捆在地上,
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狼狈不堪却依旧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沈砚。
再看看我那一脸“正义凛然”、“为民除害”的家人们。我裂开了。
我的计划里……没有绑架这一环节啊喂!!!这戏……是不是演过头了?!“晚晚!
”大姨推了我一把,“去!把你想说的话,跟他说清楚!有我们给你撑腰!别怕!
”我被推到沈砚面前。他勉强睁开了被刺激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愤怒,
冰冷,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受伤?我心里一颤。“我……”我张了张嘴,
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之前想好的控诉“暴君统治”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剩下心虚和恐慌,“我……我不是……”“不是什么?!”大姨在我身后吼,“别怂!说!
告诉他!你受够了!”“对!姐!说出来!”林晓晓助威。我爸我妈也紧张地看着我。
压力山大。我看着沈砚。他停止了挣扎,就那么半躺在地上,仰头看着我。
通红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有怒火,有冰冷,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林晚晚……好,
很好。联合你全家……绑我?他的心声,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暴怒。
我头皮发麻。“我……”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沈砚……对不起……我们……闹着玩的……”“玩?!”沈砚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压抑的嘶哑,“用防狼喷雾?用扎带?这叫玩?!”“不是……我……”我百口莫辩。
“好啊!”沈砚突然笑了,那笑容冰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狠戾,“林晚晚,
你真是好样的!”他的目光扫过我的家人们,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叔叔,阿姨,大姨,
晓晓……还有你。”“你们今天,给我上了一课。”“很好。”“现在,放开我。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客厅里一片死寂。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姨,看着沈砚那冰冷的眼神,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爸我妈也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后怕。林晓晓缩了缩脖子。我更是吓得手脚冰凉。
完了……玩脱了……“放开他!”我几乎是尖叫出来。大姨这才如梦初醒,
手忙脚乱地去解沈砚手腕上的扎带。我爸也赶紧去解脚踝的。扎带捆得很紧,
一时半会儿解不开。沈砚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们笨拙的动作,一言不发。
很好……林家……戏精……我记住了。他的心声,
充满了冰冷的算计和……一种可怕的平静。好不容易解开了扎带。
沈砚活动了一下被勒红的手腕,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无视了想上前搀扶的我爸,
也无视了想道歉的我妈和大姨。他走到我面前。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抬起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吓得闭上了眼。结果,他只是用指腹,
狠狠地擦过我的嘴角——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点汤渍。动作粗暴,带着泄愤的意味。
“林晚晚。”他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冰冷的气息喷在我耳廓上。“游戏,开始了。
”说完,他看也不看客厅里噤若寒蝉的其他人,转身,大步离开了别墅。“砰!
”大门被重重甩上。留下我家一群戏精,和我这个“罪魁祸首”,
在满室狼藉和刺鼻的防狼喷雾味中,面面相觑,风中凌乱。“那个……”我爸艰难地开口,
“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大姨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这小伙子……气势挺吓人啊……”我妈快哭了:“完了完了!
他肯定恨死我们家了!晚晚!这可怎么办啊!
”林晓晓弱弱地说:“他最后那句话……啥意思?游戏开始了?啥游戏?”我瘫坐在椅子上,
看着沈砚消失的门口,欲哭无泪。还能是啥游戏?暴君的反击游戏呗!
我的好家人们啊……你们可把我坑惨了!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平静得……可怕。
沈砚消失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人间蒸发。我家那群戏精,
从最初的“为民除害”的兴奋,到后来的忐忑不安,再到现在的……集体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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