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点,城市沉入最深的梦境,苏雨的意识却像一根细线被拉到了最深处的绳子,
在死寂中嗡嗡作响。耳鸣,又是那样高亢、锐利、无休无止的鸣叫,
仿佛有万只蝉在她的颅内嘶吼。这是林辰离开后留下的后遗症之一,与相伴的,
几乎是吞噬掉了她整个身形的严重绝症。一百零三天了。苏雨睁开空洞的眼睛,
扑灭天花板上被窗外霓虹映出的、一块流动的光斑。那光斑像是掉了远方世界的倒影,热闹,
温暖,却与她无关。她的世界,顶端下面是这间冰冷的、被寂静填满的公寓,
和一个坏的灵魂。她放弃了与睡意搏斗,摸索着拿起枕边的手机。
屏幕的冷光刺痛了干涩的眼球,她敏锐地忽略了所有未读消息和社交软件的红点,
径直点被她单独放在一页的文件夹中。里面只有几段音频文件。她点开第一条。“早点睡,
别熬夜了。”林辰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抹沙哑的残忍,像电流一样瞬间掠过她的耳膜,
抚平了内心尖锐的叫嚣。那是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加班到深夜发来的语音。
这时她总是不听话,非要等他回家,他又溺爱,声音里全是宠着她没有办法的笑意。
苏雨闭上眼睛,将手机贴在耳边,贪婪地汲取此残存的温暖。她换了下一条。“我到家了,
晚安。”这段语音比较短,背景里有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他轻微的喘息。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当时的样子,略带疲倦地靠在门上,第一时间给她报平安。
这些被她奉为圭臬的声音,是她唯一的催眠曲。在无数个被痛苦和思念淹没的夜晚,
只有林辰的声音能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赐予她片刻的安宁。讽刺的是,
也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亲手将她推入了这个无间地狱。林辰,分手一百零三天,
我还是只能靠你的声音才能呼吸。你走的时候那么决绝,为什么要声音夺走我?是惩罚吗?
惩罚我还死性不改地爱着你。思绪不受控制地倒流,涌向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
那里是他们最喜欢的那家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街角那棵巨大的香樟树。可那天,
林辰的眼睛里没有香樟树,没有窗外的雨,更没有她。他的目光集中在眼前,
那杯已经被冷落的拿铁上,咖啡的拉花已经散得不成样子,就如同他们先前可危的感情一样。
“我们不合适,分手吧。”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宣读一本与自己无关的死亡书。
苏雨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她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追问:“为什么?林辰,你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他终于惊醒了头,
但那双曾经盛满星辰和笑意的眸子,此刻却如一潭死水,冰冷、陌生,
甚至还带着一抹她读不懂的厌烦。“没有原因,”他重复道,语气斩钉截铁,“就是不爱了。
腻了,烦了,不想再继续了。以后,别联系了。”不爱了。这三个字像三把淬毒的尖刀,
精准地刺进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她想质问,想哭喊,想问他过去五年的朝夕心算什么,
那些海誓山盟算什么。可又在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注视下,她所有的质问都哽在了勇气里,
变成了一种屈辱的言语。那一刻,他的眼睛里不见一毫我们曾经的影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他从来没有爱过我?这一念头像毒蛇一样,在过去的一百零三天里,
日日夜夜地吞噬着她的理智。手机里的语音循环播放完毕,世界重归死寂。耳鸣声卷土重来,
比之前更加激进、更加疯狂。苏雨痛苦地蜷缩起来,将头埋进枕头里,
尝试用物理方式阻碍让人烦恼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绝望中沉沦,
抓不住任何一根稻草。第二天到公司,苏雨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精神恍惚地坐在工位上,
连同事跟她打招呼都没有听见。坐在她对面的设计部同事小雅看不下去了,
凑过来给她一杯热美式,压低声音说:“苏雨姐,你这个状态也太差了,又没睡好?
”苏雨接过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甜点,却无法提振她的精神。她扯了扯扯嘴角,算作答案。
小雅叹了口气,想到下什么事,神秘兮兮地提手机:“姐,我跟你说个事,
你别觉得我迷信啊。我前段时间也偷懒,我妈给我找了个‘大师’……呸,不是,
我在网上发现了一个特小众的助眠应用,叫‘雨夜睡眠睡眠’。”苏雨皱了皱眉,
助眠App她测试了一次,白噪音、思维引导、轻音乐,对她那固执的神经没半点用处。
“你听我说完,”小雅看她不感兴趣,赶紧补充道,“这个App特别邪门,反馈效果拔群,
就是有点界面……诡异的简洁。你试试看,原来死马当活马医嘛。
”苏雨看着小雅真诚的眼神,不好再拒绝。她拿出手机,在应用商店里搜索“雨夜酣睡”。
很快,一个App图标跳了出来。那是一个纯黑色的背景,
正中央的悬浮着一滴细致写实的雨滴,雨滴上甚至还倒映着模糊的、看不清楚的窗景。
整个图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和孤寂之感。下载,安装。点开App,
界面果然如小雅所说,简洁到了极致。整个屏幕都是黑色的,只有中间一个播放按钮,
按钮上同样是一滴雨。没有设置,没有选项,没有广告,甚至没有开发者信息。
它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孤立的存在。雨声?怎么可能比得上你的声音。
苏雨的内心涌起一股抗拒。但紧接着,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攫住了她——绝望。万一呢?
万一能让我睡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也好。她太累了,累了愿意尝试任何一种可能,
看来这种荒诞不经。晚上的时候,苏雨洗漱完毕,就像执行某种仪式一样躺在床上。
她紧张了片刻,还是将手机放在了枕边,但没有点开林辰的语音。她戴着耳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开了黑色的应用程序。指尖触底部屏幕中央的雨滴图标。一瞬间,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入了水中。剧烈的室内雨声瞬间包裹了她。那不是单调的“沙沙”声,
而是层次感极为丰富的交响乐。有风声,呜咽着穿过窗缝;有由远及近的闷雷,
在天际线上翻滚;还有最清脆的,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的“滴答”声,时而急促,时而急促,
仿佛有人正在窗外用指尖轻叩。这声音……太真实了。
到了真正的苏雨几乎能感受到雨水冲刷过后,空气中践踏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她绷紧了三个多月的神经,竟然在防护虚拟的雨中,般奇迹地、一寸寸地松弛下来。
颅内那尖锐的蝉鸣,抵触瘟疫突如其来的大雨,逐渐消退,沐浴完全听不见。
世界终于安静了。苏雨的眼角预兆地滑下一滴泪。多久了?
她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纯粹的、不被任何杂音干扰的宁静了?这雨声……好真实,
真实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她的意识已经过于疲惫,来不及深究。浓重的睡意就像温暖的潮水,将她温柔地托起,
慢慢沉入深海。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这是分手一百零四天以来,
她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没有噩梦,没有惊醒,一觉到天亮。第二天醒来时,窗外阳光明媚。
苏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依然憔悴、但眼下青黑淡漠的脸庞,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个应用程序,竟然真的有用。从那天开始,苏雨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她开始依赖那场雨。的几天,她还会在睡前挣扎一下,是听林辰的声音,还是听雨。
但她很快发现,林辰的声音像一杯烈酒,让她在痛苦的清醒中获得片刻麻醉,
醒来后却是吞噬的最初的空虚和洪水。而那场雨,则像一杯温水,无声无息地渗透她,
让她在不知不觉中需要防备,获得真正的安眠。一周后的一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颤着手,点开了那个仓库的文件夹,长按,然后选择了“删除”。
当“确认删除”的弹跳出来时,她的心脏猛地一抽。
这几段语音是她和林辰之间最后的、单薄的联系。删掉它们,
就像是亲手掐断了最后一瞬间的念想。但她最终还是点了下去。因为她意识到,沉溺于过去,
是一种饮鸩止渴。她必须往前走,原来只是从戒断他的声音开始。她掉下了林辰,
却染上了雨。每晚十一点,她都会准时趴下,戴上耳机,点开“雨夜酣睡”,
让那场永不停息的雨,将她与胎儿的万物纷扰窒息。她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不再需要靠厚厚的遮瑕膏来遮掩聋哑人。同事们都说她好像换了一个人,
眼神里重新有了光彩。只有苏雨自己知道,那份肤色好转的表象下面,
一瞬间的不安正在悄然扩大。她发现,这个应用程序的雨声每天都有不同。有时候,
雨声急促狂暴,雷声滚滚,似天神震怒,让她在睡梦中都感到势触觉颤栗。有时候,
雨声又变得温柔缠绵,像情人的低语,淅淅沥沥,敲打在心尖上,让她莫名的心安。
也有的时候,雨声会非常平缓,只有单调的滴答声,仿佛带着沉闷的、无处排遣的忧伤。
一场虚拟的雨,怎么会有自己的“情绪”?我戒掉了林辰,却染上了雨。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为什么一场虚拟的雨,会让我感觉……它在陪伴着我?
这念头像一粒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长出名为“怀疑”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开始在网上搜索这个应用程序的信息,但一无所获。没有官网,没有社交账号,
开发者信息栏里只有一个名为“Null Tech”的空壳公司名称,
查不到任何注册信息。它就像一个幽灵。这种未知,让她感到一丝恐惧,
但也催生出了一种病态的好奇心。她对每晚雨声的辨别越来越沉迷,试图初步找出某种规律。
直到又一个倾斜的深夜。那天晚上,雨声不大,几乎只有单调的、有节奏固定的雨滴声。
苏雨翻来覆去,睡意全无。下午,她索性将手机音量开到了最大。
“滴答……滴答……滴答……”再次响亮的雨滴声在耳机的作用下,变得立体而突出。
苏雨放空大脑,仔细分辨着雨声的层次。她听着风声,听着模糊的城市噪音,然后,
她的注意力被那规律的滴答声吸引。突然,她的身体猛地一僵。这不是杂音。
这不是随机的、自然的雨滴声。短促的“滴”声和稍长的“嗒”声,
以一种按规律性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反复地重复着。这是一种编码。这是一种……语言。
一个让她全身血液几乎冻结的现在的试卷,从记忆深处浮出来——摩斯密码。谁?
谁把摩斯密码藏在助眠应用程序的雨声里?开发者?恶作剧的黑客?
还是……一个让她汗毛倒竖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脑海。那一瞬间,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窗外的城灯火依然存在,但在苏雨的眼中,
那些温暖的光点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就像一只只窥探她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用户,而是一个惊天阴谋的目标。那场治愈了她的雨,
一时变成了无形的、冰冷的囚笼,而她,就是囚笼中的那只一个无相似的猎物。
恐惧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摘下耳机,扔到床上的另一头,
仿佛那是什么会灼伤人的东西。世界重归死寂。这一次,颅内尖锐的耳鸣没有再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段挥之不去的、带着诡异异调的滴答声,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地又地回响。
她发疯一样地冲到书房,打开满是笔记本电脑。
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摩斯密码对照表”。无数个网页链接弹了出来。她胡乱点开一个,
页面上是A到Z、0到9对应的“滴”和“嗒”的组合。她的目光在屏幕上疯狂地搜寻着,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一般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痛。
她将她听到的那段、在大脑中不断循环的节奏,用笔颤地记录在纸上,
然后用一个字母摇动一个字母进行比对和翻译。当结果明显地表现在纸上时,
苏雨的呼吸剧烈地一滞。“薄荷,浇水。”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大厅阳台的祈祷。
那里摆着一盆半死不活的薄荷。那是林辰还在的时候买的,他说薄荷好养活,还能净化空气。
分手后,忙着她在痛苦中挣扎,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
会敷衍地浇点水。昨天,她发现薄荷的叶子已经大发黄枯枯了,才终于想起来,
自己已经快一周没有给它浇水了。所以,昨晚她给薄荷浇了水。而今晚的摩斯密码,
就是“薄荷,浇水”。巧合?不!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苏雨的脸色瞬间惨白,
一种被彻底惊视的恐惧感攥住了她的援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恶作剧了,这是监视!
有人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猛地冲到窗边,一把拉上所有的窗帘,
似乎这样才能隔绝那双信号在的眼睛。她靠在墙上,身体无法吸附滑落,
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到底是谁?她想到了那个App诡异的权限请求。第一次打开时,
它确实请求过定位和麦克风权限。当时她急于使用,想都没想就点了“同意”。
考虑……对方正通过手机的麦克风和定位,在监视她?这让认知她不寒而栗。理智告诉她,
应该重新卸载这个App,甚至直接报警。这是一个正常人最应该有的反应。但是,她没有。
一种更加强烈、更加病态的好奇心压倒了恐惧。她想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对方。
从那天起,苏雨的生活彻底失去了轨道。她不再是为了睡眠而听雨,而是为了破译密码。
她像一个偏执的特工,每晚准时戴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全神贯注地从庞杂的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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