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事儿得从我儿子安安满月那天说起。我叫陈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
背着三十年的房贷,开着一辆快散架的二手车,生活就像一杯白开水,直到安安的出生,
才算往里撒了点糖。当然,也撒了一大把黄连。新手爸妈嘛,你懂的,手忙脚乱,神经衰弱。
我老婆林雪更是,产后有点抑郁,看安安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晚上我们俩轮流守夜,
就怕孩子有点什么闪失。说实话,那段时间我俩的黑眼圈,比动物园里的大熊猫还正宗。
我一哥们儿,叫胖子,来看孩子,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他说:“浩子,
给你们两口子带个解放军来。”我拆开一看,是个婴儿监护仪。白色的,流线型设计,
一个摄像头,一个显示屏,据胖子吹牛,这玩意儿是市面上最高级的,德国货,高清夜视,
双向语音,哭声检测,动作捕捉,甚至还能监测呼吸频率。“把摄像头放安安床头,
显示屏拿你们屋。晚上就不用老往婴儿房跑了,躺床上就能看,省心。”胖子挤眉弄眼地说,
“也能…嗯,给你们俩留点二人世界的空间嘛。”我当时觉得这玩意儿真不错,
科技改变生活。林雪一开始有点抵触,她觉得机器这东西冷冰冰的,不如自己亲眼看着放心。
但在我俩又熬了几个快要猝死的通宵后,她终于妥协了。我们就这样,
把那个小小的、干净的、像个独眼小机器人的摄像头,安在了安安的婴儿床上方,
正对着他熟睡的小脸。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想坐时光机回去,把那个递给我监护仪的胖子,
连同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一起从我家窗户扔出去。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亲手安装的,
不是什么解放军。而是一个通往地狱的门铃。2.最初的几天,一切正常。
监护仪的效果确实牛逼。显示屏放在我们床头柜上,七英寸的屏幕,
画质清晰得连安安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夜视功能也很柔和,不是那种惨绿惨绿的,
就是很自然的黑白画面。我们确实省心了不少。晚上安安稍微有点动静,屏幕就会自动亮起,
我或者林雪,谁醒了就看一眼,见他只是翻个身,或者咂咂嘴,就继续睡,
不用再像以前那样,紧张兮兮地爬起来,跑到另一个房间。那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你在玩一个经营类游戏,而屏幕里那个熟睡的小婴儿,是你最重要的资产,
你开了上帝视角,可以二十四小时无死角地守护他。这种安心的感觉,大概持续了一周。
然后,怪事就开始了。第一次,是凌晨三点多。我被一阵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显示屏。屏幕是黑的,说明安安睡得很沉,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正准备下床,耳朵里却飘进了一阵很轻很轻的歌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哼着一段我从来没听过的摇篮曲,调子很怪,有点像那种乡下老太太哼的童谣,咿咿呀呀的,
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有点瘆人。声音是从哪儿来的?我愣住了,竖起耳朵仔细听。没错,
声音就是从显示屏的喇叭里传出来的。监护仪有声音监测功能,婴儿房里有任何声音,
显示屏这边都会同步播放。可问题是,屏幕是黑的啊。按照说明书,
只有监测到超过一定分贝的声音,屏幕才会亮起并播放。这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哼唱,
按理说触发不了系统。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林雪忘了关手机,在放什么音乐?
我看了一眼旁边,她睡得正香,呼吸均匀,手机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充电,屏幕是黑的。
我推了推她:“老婆,醒醒。”她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你听,有没有什么声音?
”我问。“什么啊……困死了……”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那阵歌声还在继续,
像蚊子一样钻进我的耳朵。我把显示屏拿起来,凑到耳边。这次听得更清楚了,
那哼唱声时断时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我头皮有点发麻。婴儿房里除了安安,
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我爸妈在老家,丈母娘白天会过来帮忙,但晚上绝对不会留下。
家里就我们三口人。难道是……串频了?被邻居家的什么东西干扰了?我住的这个小区,
楼间距挺大的,而且这玩意儿是加密信号,胖子当时还吹牛说跟银行一个安全级别,
不可能被干扰。我越想越不对劲,噌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就冲进了婴儿房。
我猛地推开门,啪地一声打开灯。房间里亮如白昼。安安睡在婴儿床里,小脸红扑扑的,
睡得正甜。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空调轻微的送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窗户关得死死的,
窗帘也拉着。我站在门口,心脏怦怦直跳,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刚才那阵歌声,
就像是我的幻觉。我走过去,摸了摸安安的额头,又看了看他身下,一切正常。
摄像头就安安静静地立在床头,像一个忠实的哨兵。我回到卧室,林雪已经被我吵醒了,
睡眼惺忪地问我:“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没事,”我拿起显示屏,看了看,
屏幕依然是黑的,那个诡异的哼唱声也消失了,“可能我听错了。
”我把这事儿归结为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听。但从那天起,我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
每次看那个显示屏,都觉得那个黑白的世界里,藏着点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3.第二次怪事,发生在一周后的一个晚上。那天我加了个班,回家快十一点了。
林雪和孩子都睡了。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回到卧室,准备上床。床头柜上,
监护仪的屏幕亮着。我凑过去一看,安安在床上翻了个身,小胳膊小腿儿动了动,
可能就是这个动作触发了屏幕。黑白的画面里,婴儿房的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很祥和。
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关掉它睡觉,就在这时,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看到了一个东西。在画面的左下角,靠近婴儿床栏杆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很淡,像一小片被风吹动的黑纱,在摄像头前一晃而过。就那么一下,不到半秒钟。
如果不是我正死死地盯着屏幕,我绝对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我看清了。
我发誓我绝对看清了。那不是什么影子的变化,也不是飞虫之类的东西。
那是一个有“体积感”的影子。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的血都凉了。我立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从门后抄起了那根我专门用来打棒球的球棒。我没敢开灯,就这么摸着黑,
一点一点地挪到婴儿房门口。我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我甚至能想象到,
一个黑影正站在我儿子的床边,对他图谋不轨。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撞开门,
同时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灯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空的。房间里,
除了我和婴儿床里熟睡的儿子,什么都没有。我又检查了一遍门窗,全都从里面锁得好好的。
我家的防盗窗也完好无损。我站在房间中央,举着棒球棍,像个傻逼。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滴在木地板上。一切都和我上次听到歌声时一模一样。
那个诡异的现象出现,然后等我冲过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公司在裁员,房贷要还,孩子要养,
我每天的神经都绷得像一根快要断掉的琴弦。我走回卧室,林雪被我开门的声音弄醒了。
“又干嘛去了?”她不满地嘟囔。我没说话,只是把显示屏拿了过来,反复地看。我想回放,
才想起来,这玩意儿为了保护隐私,没有存储功能,只能实时观看。那个影子,
就这么永远地消失了。“你看什么呢?”林雪问。“我刚才……”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了出来,“我刚才在屏幕上,看到一个黑影,就在安安床边。”林雪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叹了口气。“陈浩,”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带孩子是累,
但你不能自己吓自己。那可能就是个飞蛾,或者光影什么的。”“不是,”我固执地说,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看清楚什么了?一个影子?”她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
定定地看着我,“你最近老是疑神会神,上次说听到唱歌,这次又看到影子。
你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耐烦。我知道,
她不信我。在她看来,我可能就是那种被生活压力逼得有点神经质的男人。那一刻,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孤独。一种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真相,却没人相信我的孤独。
我没再跟她争辩,只是默默地躺下。但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我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事儿,没完。
4.我开始失眠。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也不敢睡。我就躺在床上,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小小的显示屏,像一个尽忠职守的保安。林雪说我魔怔了。
她说我再这样下去,孩子没事,我先垮了。我也觉得自己快垮了。白天在公司,我像个游魂,
开会的时候都能走神,盯着PPT上的阴影部分看半天。晚上回家,我就守着那个屏幕。
我的世界,被割裂成了两块。一块是白天正常、普通、充满了生活琐碎的现实世界。另一块,
是晚上那个七英寸屏幕里的,寂静、诡异、藏着未知的黑白世界。而我,
就是这两个世界之间唯一的,也是最孤独的摆渡人。在那之后的半个多月里,
监护仪里的世界,出奇地安静。没有歌声,也没有黑影。一切都正常得让我开始怀疑,
之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甚至找胖子问过,这监可护仪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胖子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这玩意儿是他从一个德国朋友那儿搞到的最新款,
绝对不可能有问题。他还嘲笑我,说我是不是当爹当出产后抑郁了。我无话可说。
就在我快要放弃,准备承认自己就是神经衰弱的时候,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天晚上,
大概凌晨两点。我照例盯着屏幕。安安睡得很香,小胸脯有节奏地起伏着。看着看着,
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是安安头顶的墙。
墙上,挂着一幅我们专门为他挑的装饰画,是一只可爱的卡通长颈鹿。但是,
在监护仪的屏幕里,那只长颈鹿……好像动了一下。我瞬间清醒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幅画。没错!它又动了!画里的长颈鹿,它的脖子,非常非常轻微地,
弯曲了一下。那个弧度,绝对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一幅画,怎么可能会动?我拼命地眨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我再看过去,那只长颈鹿的脖子,确实比之前更弯了。而且,它的眼睛,
那双画出来的、黑色的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好像……正从画里,朝摄像头的方向看来。
一股寒气,从我的尾椎骨,一路窜到天灵盖。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次,
我没有立刻冲进婴儿房。我害怕。我怕我一冲进去,又是什么都没有,
再次证明我就是个疯子。我做了个决定。我要把它录下来。我拿起我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对准了监护仪的显示屏。我要证据。我必须要有证据!我举着手机,手抖得厉害,
几乎握不住。我对着那个小小的屏幕,录了大概一分多钟。在那一分多钟里,
画面里的长颈鹿,没有再动。我心里又升起一阵绝望。难道,又是我的幻觉?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画面里,又出现了新的变化。是婴儿床。安安的婴儿床,
是白色的木质床。床的栏杆上,我们系了几个彩色的、布做的小星星。
其中一颗黄色的小星星,开始自己摇晃起来。非常轻微地,一下,又一下。婴儿房里没有风,
空调也开的是微风模式,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布偶吹动。它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
在轻轻地拨弄。我把手机镜头推近,对准那颗晃动的星星,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录下来了,这次一定录下来了!我录了足足五分钟,直到那颗星星停止晃动。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虚脱了。我放下手机,颤抖着点开了刚刚录下的视频。
我要把这个视频,甩在林雪和胖子的脸上,告诉他们,我没疯!视频开始播放。
我的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我刚才拍摄的画面,那个监护仪的显示屏。显示屏里,
是安安的婴儿房。卡通长颈鹿挂在墙上,一动不动。婴儿床的栏杆上,所有的小星星,
都安安静静地垂着。什么都没有。视频里,一切正常。我愣住了。我不信邪,
把视频的进度条来来回回地拖动,一帧一帧地看。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脖子弯曲的长颈鹿,也没有自己晃动的星星。视频里的画面,
跟我现在亲眼看到的婴儿房,一模一样。安静,祥和,正常得可怕。我呆呆地坐在床上,
手里握着冰冷的手机,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了,
也录下来了,为什么会没有?那一刻,一个比“家里有鬼”更恐怖的念头,缠住了我的心脏。
是我疯了。我真的疯了。不是监护仪有问题,也不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我自己的脑子,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那种恐惧,是无法形容的。
它不像看到鬼怪那样直接,而是一种从内部开始的崩塌。你不再相信自己的感官,
不再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你就像一个被蒙住眼睛,堵住耳朵的人,
被扔进一个未知的、充满危险的房间,你甚至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因为你连自己都不能信。
我坐在黑暗里,听着林雪和安安平稳的呼吸声,第一次感到了刺骨的寒冷。这个家里,
只有我一个人,是“不正常”的。5.从那天起,我变了。我不再跟林雪争辩我看到了什么,
也不再半夜一惊一乍地冲进婴儿房。我变得沉默,寡言。我依然每晚都看着监护仪,
但我的心态变了。我不再是为了“抓鬼”,或者“寻找证据”。我就像一个病人,
在观察自己的病情。我想知道,我这个“疯子”,到底能看到些什么东西。
而那个黑白的屏幕,没有让我“失望”。里面的世界,越来越离谱,越来越疯狂。有时候,
我能看到安安床边的地板上,会渗出一滩一滩的水渍,但当我第二天早上走进房间,
地板永远是干燥的。有时候,我能看到房间的门,会自己打开一条缝,然后又缓缓地关上,
但我们卧室的门明明从里面反锁了。最恐怖的一次,我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了屏幕里。
那是个女人的轮廓,很高,很瘦,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就站在婴儿房的正中央,
背对着摄像头。她一动不动,就那么站着。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一头乌黑的长发,
一直垂到腰间。我当时吓得差点把显示屏扔出去。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我怕我一出声,林雪就会醒来,
然后我又要面对她那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我就那么隔着屏幕,和那个“女人”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大概过了十分钟,那个女人,
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我看不清她的五官。在夜视模式下,她的脸是一片模糊的白色。
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不是看摄像头,而是透过摄像头,
透过那个小小的显示屏,在看我。我们之间,隔着冰冷的电子元件,
隔着卧室和婴儿房的墙壁,但她的目光却像两根冰冷的针,精准地扎进了我的眼睛里。然后,
她笑了。我看不见她的嘴,但我就是知道,她笑了。那是一种无声的,充满了恶意的嘲笑。
我再也撑不住了,我连滚带爬地冲下床,冲进卫生间,跪在马桶前,疯狂地干呕。
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和胆汁。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一遍地泼在自己脸上。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扭曲、写满了恐惧的脸,我问自己,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开始上网,疯狂地搜索。“幻视”、“精神分裂”、“压力导致的妄想症”。所有的症状,
都跟我对得上。我甚至在一个医学论坛上,匿名发帖,描述了我的情况。下面的回复,
大多是劝我去看心理医生。有一个回复,被顶得很高,他说:“楼主,你有没有想过,
你看到的,可能不是幻觉,而是另一个‘频道’的东西?”另一个频道?我看着这几个字,
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听到歌声时,那个“串频”的念头。
那个网友继续写道:“我们生活的世界,可能只是无数个平行空间中的一个。某些时候,
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两个空间的‘墙壁’会变得很薄,信息就会泄露过来。你那个监护仪,
可能就是个意外的‘接收器’。”平行空间。这个词让我打了个冷颤。比起承认自己疯了,
这个解释,似乎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如果我只是疯了,那可怕的只是我自己。
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在我的家里,就在我儿子熟睡的房间里,
还存在着另一个我看不见摸不着,却充满了恶意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正在通过监护仪,
一点一点地,渗透到我的生活里来。6.我决定扔掉它。我受够了。
不管是精神病还是平行空间,我都不想再跟这个该死的监护仪有任何瓜葛。我跟林雪说,
这玩意儿辐射大,对孩子不好。林雪这次倒是没反对,她可能也觉得我最近的状态,
跟这个监护仪脱不了干系。我当着她的面,拔掉了摄像头和显示屏的电源。
我找来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把它们装进去,扎紧,然后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扔掉它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扔掉了一个诅咒,整个人都轻松了。那天晚上,
我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没有监护仪,我反而睡得更踏实。我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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