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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现代《资本家大少爷》,男女主角顾清寒顾清寒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凤家丫头”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本书《资本家大少爷?正好堵住壁咚》的主角是顾清寒,属于现代,婚恋,爽文,年代,甜宠类型,出自作家“凤家丫头”之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391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4 08:10:01。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资本家大少爷?正好堵住壁咚
我是村里力气最大的姑娘,他是下放来的资本家大少爷。第一次见面,
我就把他堵在玉米地里:“跟了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他推了推眼镜:“这位同志——”“叫我媳妇!”后来全村人都知道,
这个连水桶都提不动的少爷,在床上让我哭着喊停。现在,他成了商界大佬,
我戴着钻戒坐在总裁办公室。“顾太太,”他扯开领带把我按在落地窗前,“该复习壁咚了。
”1我蹲在河边,把厚重的被单从水里捞出来,轻轻一拧——“哗啦!
”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周围几个洗衣服的婶子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昭昭啊,
你轻点拧,上次把我衣服拧成麻花的事还记得不?”王婶子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
“对不起嘛王婶,我这次注意。”我吐了吐舌头,放轻了力道,
结果还是把被单拧得咯吱作响。几个妇女交换了个眼神,我假装没看见。从小到大,
这种眼神我见多了——三分羡慕,七分畏惧。谁让咱云昭昭天生神力,五岁能提水桶,
十岁能扛麻袋,十五岁一拳打死了那头疯牛呢?“哎,你们听说没?村东头那间空屋子,
今天要来人了!”李婶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啥人?
”王婶配合地问。“说是城里下放的知识分子,资本家出身!”李婶左右看看,
“听说那家的大儿子,长得比电影明星还好看!”我的洗衣棒“啪”地掉进河里,顺流而下。
“昭昭!你的棒槌!”“没事!”我腾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河里,水花溅起老高,
在婶子们的惊呼声中,我一把捞起漂远的棒槌,然后像阵风似的往家跑。“我衣服洗完了!
先走了!”身后传来婶子们的笑声:“这丫头,一听有好看的男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一路小跑,心脏砰砰直跳。好看的男人?我们村终于来了个能入眼的了?
这些年相过的亲,不是嫌我力气大,就是被我吓破胆,二十岁了还没嫁出去,
可把五个哥哥愁坏了。回到家,我把被单往晾衣绳上一甩,“啪”地一声,绳子断了。
“云昭昭!”三哥从屋里冲出来,“这月第三条绳子了!”“三哥!”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村里来新人了是不是?”三哥脸色一变:“你咋知道?”“是不是有好看的男人?
”五个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全围了过来,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小妹啊,”大哥语重心长,
“那家成分不好,你可别瞎凑热闹。”“我就看看!”我眨巴着眼睛,做出最无辜的表情。
五兄弟交换了个眼神,明显不信。下午我借口去捡柴火,偷偷溜到了村东头。
那间久无人住的土坯房前停着一辆拖拉机,几个人正往下搬行李。我躲在一棵老槐树后,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高挑的身影。他背对着我,白衬衫扎在军绿色裤子里,
衬得腰特别细。当他转身时,我猛地捂住嘴——李婶没说谎!
这男人长得真像电影里的公子哥儿!皮肤白得不像干农活的,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黑得像墨,却亮得像星星。他正捧着一本书,
在混乱的搬家过程中居然还能看得进去!那专注的侧脸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像被什么击中了。“顾清寒,别看了,来帮忙。”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他父亲——喊道。
顾清寒。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男人,我要了。
我正盘算着怎么接近他,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回头一看,五个哥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小妹,”二哥叹气,“你口水流下来了。”2第二天天还没亮,
我就从炕上蹦了起来,把睡在旁边的四哥吓了一跳。“昭昭,公鸡都还没打鸣呢,你干啥?
”四哥揉着眼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我去摘菜!”我一边套衣服一边说,
“新鲜摘的才好吃!”四哥猛地坐起身:“你?摘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没理他,
挎上篮子就往外冲。我们家自留地的菜长势喜人,我专挑水灵灵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
还挖了几颗刚长成的小土豆。“小妹这是看上谁家小子了?”身后传来大哥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五个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全起来了,排成一排站在院子里,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村东头新来的顾家。”我大方承认,手上动作不停,“他家大儿子,长得可好看了!
”五兄弟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成分不好!”二哥急得直跺脚。“不就是资本家嘛!
”我满不在乎地甩甩手,“又不是特务!”“你——”大哥刚要说话,
我一把抓起装满菜的篮子,撒腿就跑。“我去送菜了!早饭不用等我!
”身后传来哥哥们此起彼伏的喊声,但我已经跑出老远。清晨的风吹在脸上,
带着露水的清新,我的心跳得比打谷场上的鼓点还快。顾家的小院静悄悄的,我站在篱笆外,
突然有点犹豫。这么早,他们会不会还没起床?我正纠结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清寒端着个搪瓷盆走出来,看样子是要打水洗脸。晨光中,他没戴眼镜,
眯着眼睛的样子像只慵懒的猫,白衬衫的扣子还没扣好,露出一截锁骨——“啪!
”我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西红柿滚了一地。他猛地抬头,看到我时明显愣住了。
“你——”他迟疑地开口,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听,像山涧里的清泉。“我是云昭昭!
”我三步并作两步跳过篱笆,蹲下去捡西红柿,“给你家送点菜!自家种的,可甜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眉头微微皱起:“这不太合适。”“有啥不合适的!”我站起身,
把篮子往他手里塞,“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嘛!”他被迫接过篮子,手指修长白皙,
和粗糙的藤编篮子形成鲜明对比。我注意到他的手掌边缘有几个水泡,大概是昨天干活磨的。
“你的手——”我一把抓过他的手,他明显想抽回去,但没成功——毕竟我的力气摆在那儿。
“没事。”他低声说,耳尖微微发红。“等着!”我转身就跑,
回家翻箱倒柜找出了大哥珍藏的红花油,又飞奔回去。顾清寒还站在原地,表情有些茫然。
我拧开瓶盖,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这样揉开,好得快。
”我边说边示范,力道放得极轻,生怕一不小心把他骨头捏碎了。他安静地看着我,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涂完药,他轻声道谢,声音几乎融在晨风里。
“我以后天天来给你涂药!”我宣布道。“不用——”他话还没说完,
屋里传来他母亲的呼唤声。“清寒,谁啊?”顾清寒明显慌乱起来,
低声对我说:“你快走吧,被人看见对你不好。”“怕啥!”我满不在乎,反而提高声音,
“阿姨好!我是云昭昭,来送菜的!”顾母闻声走出来,是个气质温婉的中年妇女,
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书卷气。她看到我,先是一愣,
随后目光落在我儿子手里的篮子上,表情复杂。“这……太感谢了,但是我们不能收。
”“收下吧!”我把篮子往顾清寒怀里一推,“我家菜多得吃不完!对了,
以后重活累活叫我,我力气大!”说完,
我展示性地单手拎起院角的石磨——那玩意儿少说有两百斤。顾母惊得后退一步,
顾清寒的眼睛瞪得溜圆。“看,很方便吧!”我把石磨轻轻放回去,拍拍手上的灰,
“我走啦!晚上再来!”“等等!”顾清寒叫住我,把篮子递回来,“真的不能收,
会连累你们。”我愣住了,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他的顾虑。成分不好的人家,
确实不该走得太近。“那——”我眼珠一转,“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以后你们有了再还!
”不等他们再拒绝,我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篮子先放你家!我明天来拿!
”接下来的日子,我变着花样往顾家跑。今天送菜,明天帮忙挑水,
后天“恰好”路过帮他们修屋顶。顾清寒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无奈接受,
虽然还是保持着距离,但至少不再一见我就躲了。这天傍晚,
我正在帮顾家劈柴——其实是想多看几眼顾清寒读书的侧脸——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议论。
“看那云家丫头,没羞没臊地倒贴男人!”“就是,成分那么差的人家也敢沾,
不怕惹一身腥!”我手里的斧头“咔嚓”一声把木桩劈成两半,回头瞪向声音来源。
几个妇女吓得一哄而散。顾清寒从书本中抬起头,眼神黯淡:“她们说得对,你不该来的。
”我扔下斧头,走到他面前:“我乐意!”他合上书,叹了口气:“云同志,你是个好姑娘,
但——”“叫我昭昭!”我打断他,“而且我知道你要说啥,不就是成分问题嘛!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直视我的眼睛,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不能连累你。”我还想说什么,
远处传来大哥的喊声:“昭昭!回家吃饭了!”我跺了跺脚:“明天我还来!”回家的路上,
大哥罕见地沉默着。快到家时,他突然说:“五个兄弟还护不住一个妹妹?喜欢就去追,
管他什么成分!”我鼻子一酸,扑上去给大哥一个熊抱,差点把他勒断气。“松手!松手!!
要死了!!!”大哥拍着我的背求饶。当晚,我听见五个哥哥在院子里嘀嘀咕咕,
隐约听到“那小子”“不识抬举”“教训”之类的字眼。我扒在窗边偷听,
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告诉顾清寒,让他这几天小心点——毕竟我那五个哥哥,
可是连野猪都能活捉的主儿!3连续三天,顾清寒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我去送饭,
他“恰好”去公社开会;我去帮忙挑水,他“刚好”去后山拾柴。
今天一早我就蹲在顾家门口守着,结果他母亲告诉我,天没亮他就下地了。
“这小子长本事了!”我气得直跺脚,转身就往玉米地跑。七月的玉米长得比人还高,
绿油油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我像只猎犬一样在地里穿行,
终于在一处田埂边发现了顾清寒的身影。他正弯腰除草,白衬衫被汗水浸透,
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线条。我屏住呼吸,悄悄靠近。“抓到你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
拦在他面前。顾清寒吓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锄头“咣当”掉在地上。他后退两步,
眼镜都歪了,活像只受惊的兔子。“云同志,你怎么——”“叫我昭昭!”我逼近一步,
他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上一棵老槐树,退无可退。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脸上,
我能看清他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墨香,
和着青草的气息,好闻得紧。“你干嘛躲我?”我单刀直入,双手撑在树干上,
把他困在我和树之间。顾清寒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说过了,
对你不好——”“少来这套!”我一把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就问你,
喜不喜欢我?”他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乱了:“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凑得更近,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娶我?
”顾清寒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得意地宣布。“不行!”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成分不好,没有未来,
不能拖累你。而且——”他声音低下去,“我连工分都挣不够,怎么养活你?”“我能挣啊!
”我拍拍胸脯,“我一天能挣十二个工分!养活你绰绰有余!
”顾清寒苦笑:“哪有让女人养家的道理。”“哪条王法规定不能女人养家了?”我反问,
“再说了,你会读书写字,可以教孩子们识字,这不也是贡献?”他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远处传来闷雷声,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我抬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顾清寒弯腰捡起锄头,
我顺手抢过来扛在肩上:“我帮你拿!”他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再反对。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玉米地,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往下砸。“哎呀!”我惊呼一声,
“忘带伞了!”顾清寒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油纸伞:“我带了,
但有点小——”“够用够用!”我一把抢过伞,“啪”地撑开,把两人罩在下面。伞确实小,
我们不得不紧紧挨在一起。顾清寒浑身僵硬,尽量与我保持距离,半边身子都淋在雨里。
“你过来点!”我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往我这边带。他轻得像片羽毛,
一下就被我拽了过来。“你——”他惊得说不出话,眼镜片上全是水珠。“别动!
”我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揣进自己兜里,“这样看得清吗?
”顾清寒眨了眨眼睛:“勉强能看清轮廓。”雨越下越大,泥泞的小路变得湿滑难行。
顾清寒一个踉跄,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结果变成了半搂半抱的姿势。“小心点!
”我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摔坏了怎么办?”顾清寒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厉害,
隔着湿透的衬衫传来“咚咚”的声响。路过一个小水坑时,我直接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云昭昭!”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我的脖子。“别乱动!”我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水坑,
却没舍得放他下来,“你太瘦了,跟只小鸡仔似的。”顾清寒挣扎着要下来,
我故意松了松手,他吓得立刻抱紧我,惹得我哈哈大笑。“你……你放我下来!
”他又羞又恼,脸比刚才还红。“不放!”我耍起无赖,“除非你答应不再躲我。
”雨声哗啦啦的,他的声音几乎被淹没:“你先放我下来——”“你先答应!
”顾清寒叹了口气:“好,我答应。”我这才满意地把他放下来,但手还搂着他的腰。
他试图挣脱,我瞪他一眼:“再动我还抱你!”他立刻老实了。
我们就这样依偎在小小的油纸伞下,慢慢往村里走。雨水冲刷着田野,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顾清寒身上那股书卷气在潮湿的空气中愈发明显,
我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蹭了蹭。“你为什么喜欢我?”他突然问,声音很轻,
几乎被雨声盖过。我认真地想了想:“你好看。”他噎了一下:“就这?
”“还有——”我笑嘻嘻地说,“你读书时的样子特别迷人,像画里的人。
”顾清寒无奈地摇摇头:“肤浅。”“那你喜欢我吗?”我反将一军。他沉默了许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就在我们快要到村口时,他极轻地说了一句:“你很好,
但我配不上。”我心头一热,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五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村口的大树下,
个个面色不善。“坏了——”我小声嘀咕。顾清寒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身体明显僵硬了:“你哥哥们?”“嗯。”我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别怕,有我在。
”五个哥哥像五座铁塔一样拦在路中央,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往下淌。大哥抱着胳膊,
眼神犀利地盯着顾清寒。“小子,”大哥开口,声音比雷声还吓人,“听说你瞧不上我妹妹?
”顾清寒站直身体,尽管浑身湿透,却莫名有种傲骨:“不是瞧不上,是不想连累她。
”二哥冷笑:“少来这套!我们云家的姑娘,轮得到你来挑三拣四?
”我赶紧挡在顾清寒前面:“哥!是我追的他!他还没答应呢!
”五个哥哥同时瞪大眼睛:“什么?!”眼看局势要失控,顾清寒突然上前一步,
朝我哥哥们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兄长,是我不知好歹。昭昭是个好姑娘,我会认真考虑的。
”这下不光哥哥们愣住了,我也傻了。大哥眯起眼睛:“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清寒直起身,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没什么药。只是突然想通了,与其躲着,
不如堂堂正正地面对。”五兄弟交换了个眼神,三哥突然笑了:“有意思。行,
我们等着看你怎么'堂堂正正'!”说完,五个哥哥转身走了,
留下我和顾清寒站在雨中面面相觑。“你——”我心跳如鼓,“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清寒接过我手中的伞,轻轻叹了口气:“真的。但你要给我时间,好吗?”我猛点头,
高兴得想原地翻跟头。雨还在下,但我的心里已经放晴了。顾清寒看着我,
嘴角微微上扬:“走吧,送你回家。”这一次,是他主动牵起了我的手。4自从那场雨后,
顾清寒不再躲着我了。这天清晨,我挎着篮子,哼着小曲往村西头走。
篮子里装着刚出锅的玉米饼、一小罐咸菜和两个煮鸡蛋——这是我特意给顾清寒准备的早饭。
“昭昭,又去送饭啊?”路过的张婶笑着打趣。“是啊!”我大方承认,“顾同志干活辛苦,
得吃点好的!”张婶摇摇头,却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自从村里人看到我五个哥哥不再阻拦我和顾清寒来往,闲言碎语反而少了许多。走到半路,
我突然想起顾清寒今天被分到最远的北坡锄草。正要转向,
一阵孩童的读书声从废弃的谷仓后面飘来。“人之初,性本善——”我蹑手蹑脚地靠近,
躲在谷仓拐角处探头一看——顾清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前围着五六个村里的孩子,
最小的才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岁。他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正耐心地教孩子们认字。
阳光透过树缝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他念一句,孩子们跟一句,
那认真的小模样看得我心里软成一团。“顾老师,这个字念啥?
”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指着书页问。顾清寒弯腰查看,眼镜滑到鼻尖上:“这个字念'爱',
爱护的'爱'。”“爱——”孩子们拖长声音跟着念。我正看得出神,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回头一看,是村里的记分员老王。“云家丫头,你在这儿干啥?
”老王眯着眼睛问。我急中生智,举起篮子:“给顾同志送饭!他在这儿吗?
”老王往谷仓后面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这事儿别往外说。顾同志教孩子们认字是好心,
但上头知道了可不得了。”我心头一热:“王叔,您放心,我嘴严实着呢!
”老王点点头走了。我深吸一口气,故意踩出脚步声绕到谷仓前面:“顾清寒!你在哪儿呢?
我给你送饭来啦!”读书声戛然而止。片刻后,顾清寒从谷仓后面转出来,
衣服上还沾着草屑:“云同志,我在这儿。”我假装刚发现他,
夸张地挥手:“原来你在这儿!给,趁热吃!”顾清寒接过篮子,眼神闪烁:“谢谢。
”孩子们的小脑袋从谷仓后面一个接一个探出来,好奇地打量我。我冲他们眨眨眼,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来,一人一颗!”孩子们欢呼着跑过来领糖,
有个胆大的男孩问:“昭昭姐,你是顾老师的媳妇儿吗?”顾清寒呛得直咳嗽,
我哈哈大笑:“现在还不是!”“那什么时候是?”小丫头仰着脸问。我蹲下身,
神秘兮兮地说:“等你们学会写'喜糖'两个字的时候!”孩子们又笑又闹,
顾清寒的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柿子。等孩子们散去,他才低声说:“你不该鼓励他们。
”“为啥?”我歪着头看他,“我说的是实话啊!”顾清寒无奈地摇摇头,
打开篮子开始吃饭。他吃东西的样子特别斯文,小口小口的,像只优雅的猫。我看得入迷,
直到他递给我一个鸡蛋。“你也吃。”我摇头:“专门给你带的!”“我吃不完。
”他坚持道,“而且你盯着我看,我吃不下去。”我笑嘻嘻地接过鸡蛋,
故意夸张地啃了一大口。顾清寒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低头吃他的玉米饼。
“你教孩子们认字多久了?”我随口问道。顾清寒的手顿了一下:“两个月左右。
你怎么知道的?”“刚才碰到老王了,他让我别声张。”我凑近些,“你放心,
我不会说出去的。”顾清寒松了口气,眼神柔和下来:“他们很想读书。尤其是小芳,
学得特别快。”说起孩子们时,他眼里有光,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模样。“我帮你望风吧!
”我自告奋勇,“以后你上课的时候,我在外面守着。”顾清寒怔怔地看着我,
突然伸手摘掉我头发上的一片树叶:“谢谢。”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让我心跳加速。
他的手指修长冰凉,轻轻擦过我的发梢,像一阵微风。吃完早饭,顾清寒要去北坡干活了。
我抢过他的锄头扛在肩上:“我送你去!”“不用,被人看见——”“看见就看见!
”我打断他,“我云昭昭想送谁就送谁!”顾清寒不再反对,默默跟在我身边。
路上碰到几个村民,有的友善地打招呼,有的则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统统回以灿烂的笑容,
气得那些人扭头就走。快到北坡时,迎面走来村里的二流子王铁柱。这人游手好闲,
专爱说三道四。“哟,这不是云家的大力女吗?”王铁柱斜着眼睛打量我们,“怎么,
找了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顾清寒身体一僵,但没说话。我握紧锄头,强压怒火:“王铁柱,
管好你的嘴!”“我说错了吗?”王铁柱不依不饶,“一个资本家崽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全靠女人养着,不是吃软饭是什么?”我再也忍不住了,把锄头往地上一杵,
上前一步:“你再敢说一句试试?”王铁柱不知死活,居然还嬉皮笑脸:“怎么,
被我说中了?你——”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砸在了他脸上。“砰!
”王铁柱像截木头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田埂上,两颗带血的牙从他嘴里飞出来。
“我的牙!”他捂着嘴哀嚎,“云昭昭你疯了!
”我甩了甩拳头:“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顾清寒坏话,掉的就不止是牙了!
”顾清寒赶紧拉住我:“别打了,走吧。”我恶狠狠地瞪了王铁柱一眼,跟着顾清寒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才发现顾清寒的手还在我手腕上,凉凉的,很舒服。“对不起。
”我小声说,“给你惹麻烦了。”出乎意料,顾清寒竟然笑了:“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
”“你不生气?”他摇摇头:“就是有点担心他会报复你。”我拍拍胸脯:“怕啥!
我五个哥哥可不是吃素的!”顾清寒的笑意更深了。到了北坡,他接过锄头,
犹豫了一下说:“晚上……我教你认字吧。”我眼前一亮:“真的?”“嗯。”他点点头,
“就当是谢谢你帮我望风。”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强忍着才没扑上去抱他:“说定了!
晚上见!”一整天我都沉浸在喜悦中,干活特别有劲,连记分员都夸我效率高。傍晚收工后,
我飞快地跑回家,洗了脸换了衣服,还偷偷抹了点大嫂的雪花膏。“哟,这是要去哪儿啊?
”三哥靠在门框上调侃。“学认字!”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跟谁学啊?
”二哥也来凑热闹。“顾老师!”我远远地喊了一声,身后传来哥哥们的笑声。
顾清寒已经在谷仓等我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他面前摆着一个小木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本书和一支铅笔。“来啦。”他抬头看我,
眼镜片反射着暖黄的光。我小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草堆上:“学啥?
”顾清寒拿出一本破旧的《新华字典》:“先从你的名字开始吧。
”他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云昭昭”三个字。我凑过去看,发丝垂下来扫到他的手臂。
他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这是'云',这是'昭'。”他指着字解释道,
“'昭'是明亮的意思,很适合你。”我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握住铅笔,
在纸上歪歪扭扭地描画。顾清寒看不下去了,轻轻握住我的手:“笔要这样拿。
”他的手掌包裹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带着我写。我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不知怎么,我的脸烧得厉害,手心里全是汗。“专心点。
”他在我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垂。我哪还专心得了?
满脑子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和草屑的气息。就这样,
我人生中第一次写会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歪七扭八像蚯蚓爬,但顾清寒说还不错,
让我心里甜滋滋的。天渐渐黑了,顾清寒收拾好东西准备送我回家。刚走出谷仓,
就看见五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哥哥?”我惊讶地叫道。大哥走上前,
对顾清寒点点头:“顾同志,听说你在教我妹妹认字?”顾清寒不卑不亢:“是的。
”五个哥哥交换了个眼神,二哥突然说:“我们也想学,行吗?”顾清寒愣住了,我也傻了。
大哥解释道:“我们兄弟几个都没念过几年书,现在有机会,想补补。
”顾清寒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当然可以。”就这样,
我的五个哥哥也成了顾清寒的学生。回家的路上,大哥拍拍我的肩膀:“这小子不错,
有学问,还不摆架子。”我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看上的人能差吗?
”哥哥们哈哈大笑,夜色中,我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5连续几天的暴雨让田里的活计停了下来。我趴在窗台上,
百无聊赖地看着屋檐下连成线的雨帘。“小妹,别唉声叹气的。
”三哥递给我一个刚烤好的红薯,“你那顾老师跑不了。”我接过红薯,
烫得在两手间来回倒腾:“谁唉声叹气了!我就是担心他房子漏雨。
”五兄弟齐刷刷地“哦”了一声,拖得老长,气得我抓起枕头砸向他们。
雨停后的第一个清晨,我迫不及待地挎着篮子往顾家跑。
篮子里装着母亲熬的姜汤和几个新蒸的馒头——我撒谎说是给张婶家送的,
母亲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没拆穿。顾家的小院静悄悄的,只有顾母在晾衣服。看到我,
她露出疲惫的笑容:“昭昭来啦。”“阿姨好!”我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顾清寒呢?
”顾母的笑容僵了一下:“清寒他昨天去修水渠,淋了雨,
半夜发起高烧——”我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地上:“什么?严重吗?”“刚吃了药睡下。
”顾母叹了口气,“这孩子太要强,明明手上伤还没好,非要——”我没等她说完,
把篮子往她手里一塞,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顾清寒躺在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上,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右手缠着布条,
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小块。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怎么不请大夫?”我回头问跟进来的顾母。顾母苦笑:“请了,赤脚医生给了点退烧药,
说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来。”我的心猛地一沉。顾清寒身子骨本来就弱,
这要是——“我去找我大哥!”我站起来就要往外冲。顾母拉住我:“你大哥能有什么办法?
”“我大哥认识县医院的医生!”我挣脱她的手,“去年他打猎摔断腿,
就是县里医生给治好的!”没等顾母再说什么,我已经飞奔出门。回到家,
我二话不说跪在大哥面前:“哥!救救顾清寒!”大哥吓了一跳,
赶紧把我拉起来:“咋回事?慢慢说!”我语无伦次地把情况说了,
大哥眉头紧锁:“县医院的老周是跟我有点交情,但这年头——”“哥!
”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求你了!”大哥一咬牙:“行!我去借拖拉机,你等着!
”两个小时后,我和大哥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赶回顾家。顾父顾母又惊又喜,
连忙把我们迎进屋。老医生检查了顾清寒的伤势和体温,摇摇头:“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
得赶紧处理。”他利索地拆开顾清寒手上的布条,
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的,已经红肿化脓。“忍着点。”老医生对我说,
“按住他,我要清创。”我赶紧按住顾清寒的肩膀。当酒精碰到伤口时,
昏迷中的顾清寒猛地一抖,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没事的,没事的——”我轻声安慰,
鼻子发酸。清理完伤口,老医生打了针,留下几包药:“按时吃药,伤口别碰水,
晚上要是还烧,就用酒精擦身子降温。”送走医生和大哥,我主动请缨留下来照顾顾清寒。
顾父顾母推辞不过,加上他们还要上工,只好千恩万谢地答应了。整个上午,
我都在给顾清寒换额头上的湿毛巾。他时而昏睡,时而皱眉呓语,
都是些断断续续的话:“不要……别打我爸……我能干活……我会学……”我的心揪成一团,
轻轻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没事了,都过去了——”午后,顾清寒的烧退了些,
但脸色依然苍白。我按照医生的嘱咐,熬了稀粥,一点点喂他。“张嘴。”我扶起他的头,
把勺子递到他嘴边。顾清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我,愣了一下:“云昭昭?”“对,
是我。”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吃点东西,好得快。”他虚弱地点点头,顺从地喝下粥。
喂完粥,我又伺候他吃药,忙前忙后像个陀螺。傍晚时分,顾清寒的烧又起来了,
比早晨还烫。我赶紧按照医生的嘱咐,倒了酒精给他擦身子。解开他的衣扣时,
我的手有点抖。顾清寒虽然瘦,但骨架匀称,锁骨清晰可见。
我用沾了酒精的毛巾轻轻擦拭他。擦着擦着,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声音沙哑:“别——”“医生说的,降温。”我红着脸解释,“你别多想。”顾清寒松开手,
别过脸去,耳根通红。我加快动作,擦完赶紧给他穿好衣服。夜里,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守着。顾母几次劝我去休息,我都摇头拒绝了。“阿姨,您去睡吧,
我守着就行。”我给她披上外套,“有事我叫您。”夜深人静,
只有油灯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顾清寒的呼吸渐渐平稳,我趴在床边,
不知不觉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我睁开眼,发现顾清寒正看着我,
眼神清明了许多。“几点了?”我揉揉眼睛,小声问。“快天亮了。”他的声音还是很哑,
但比昨天好多了,“你一直在这儿?”我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退烧了!太好了!
”顾清寒突然握住我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谢谢。”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心跳加速,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听到你哭了。”他突然说。我愣了一下:“我?哭?什么时候?
”“昨晚,你说梦话,叫我别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还哭了。
”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胡……胡说!我才没有!”顾清寒轻轻笑了,
手指摩挲着我的手背:“云昭昭,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哪里奇怪了?”我嘟囔道。
“明明能一拳打死牛,却会因为担心我而哭。”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明明大字不识几个,却比谁都懂道理。”我被他夸得不好意思,
抽回手假装整理被子:“少说废话,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你教我认字呢!”三天后,
顾清寒的烧完全退了,伤口也开始结痂。我扶他到院子里晒太阳,
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昭昭。”他突然叫我。“嗯?”“等我好了,带我去打猎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打猎?”“嗯。”他点点头,“我想看看你平时生活的地方。
”我心头一暖,咧嘴笑了:“行!不过你可别拖我后腿!”又过了几天,
顾清寒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天一大早,我就带着自制的弹弓和几把飞刀来找他。“走吧,
顾大少爷!”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带您见识见识民间疾苦!
”顾母给我们准备了干粮和水,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顾清寒穿了一身旧但干净的蓝布衣服,
看起来像个知青。我们沿着山间小路往深处走。顾清寒虽然体力不如我,但步伐稳健,
一路上还能辨认各种植物,给我讲解它们的学名和用途。“这是车前草,可以入药。
”他指着一丛绿叶植物说,“这是野草莓,很甜。”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懂的真多!
”“书本上学来的。”他笑了笑,“不过实践起来还是第一次。”到了我常去的一片林子,
我教他如何设置简单的陷阱,如何辨别动物的足迹。顾清寒学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问题。
“试试?”我把弹弓递给他。顾清寒接过弹弓,笨拙地瞄准远处的一棵树干。
石子“嗖”地飞出去,偏了十万八千里。“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书生就是书生!
”他也不恼,反而跟着笑起来:“看来我需要多练习。”中午,
我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分享干粮。顾清寒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给你。”我接过来一看,
是一本崭新的《新华字典》。“县城买的。”他轻声说,“以后认字方便些。”我捧着字典,
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谢谢!我一定好好学!”正当我们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
突然听到一阵“哼哧哼哧”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正从灌木丛中钻出来,獠牙闪着寒光!“小心!
”我一把将顾清寒拉到身后,同时抽出腰间的飞刀。野猪发现了我们,后蹄刨地,
眼看就要冲过来。就在这时,顾清寒突然挡在我前面,手里举着一根粗树枝!“顾清寒!
”我急得大叫,“让开!”野猪已经发起冲锋,千钧一发之际,我的飞刀脱手而出,
“嗖”地扎进野猪的眼睛!野猪惨嚎一声,调头就跑,撞在树上晕了过去。我长舒一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顾清寒还保持着举树枝的姿势,脸色煞白。“你疯了吗?
”我一把夺下他的树枝,“你那小身板,野猪一撞就散架了!”顾清寒这才回过神来,
声音有些发颤:“本能反应……没想那么多。”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坚定的眼神,
突然鼻子一酸,扑上去抱住了他:“笨蛋!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顾清寒轻轻拍着我的背:“没事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我抬起头,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
呼吸都喷在我脸上。我们同时愣住了,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最后是顾清寒先移开视线,
轻咳一声:“我们是不是该把野猪弄回去?”我这才回过神,赶紧松开他:“对,对!
这么大一头,够全村吃一顿了!”回去的路上,顾清寒坚持要帮我抬野猪。
我看他吃力又倔强的样子,心里既好笑又感动。“顾清寒。”走到半路,我突然叫他。“嗯?
”“今天谢谢你。”我小声说,“虽然你挡在我前面很傻,但是我很高兴。
”顾清寒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
照在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上。6自从那天从山上回来,我开始认真学习认字。每天干完农活,
我就坐在院子里,捧着顾清寒送我的《新华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啃。
五个哥哥轮流来“指导”,结果常常变成一场闹剧——三哥把“爱”字认成了“受”,
四哥把“好”字念成了“女子”,气得我拿扫把把他们全赶跑了。这天下午,
我正对着字典发愁,大嫂端着一碗绿豆汤走过来。“昭昭,歇会儿吧。”大嫂把碗递给我,
“眼睛都要看瞎了。”我接过碗,叹了口气:“大嫂,你说顾清寒那么有学问,
会不会嫌弃我大字不识几个啊?”大嫂在我旁边坐下,
神秘地笑了笑:“你知道你大哥当初为啥看上我吗?”我摇摇头。
“因为我给他缝的袜子上绣了朵花,他愣说是'艺术'。”大嫂眨眨眼,“男人啊,
喜欢一个人,缺点都看成优点。”我噗嗤一笑,心情好了不少。喝完绿豆汤,
我决定去找顾清寒请教几个不认识的字。顾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顾母在晒被子。看到我,
她笑着指了指后屋:“清寒在看书呢。”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顾清寒的房门口,刚要敲门,
发现门虚掩着。从门缝里看去,顾清寒正伏在桌前写着什么,神情专注得连我来了都没发现。
我坏心一起,猛地推开门:“顾老师!”顾清寒吓了一跳,
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他手忙脚乱地合上笔记本,
但眼尖的我已经看到了几行字。“你在写诗?”我好奇地凑过去。顾清寒的耳根一下子红了,
把笔记本往身后藏:“随便写写——”“给我看看嘛!”我伸手去抢,又怕力气太大伤到他,
动作不敢太大。“不行!”顾清寒难得地强硬,把笔记本死死护在胸前,“这个还没写完。
”我撇撇嘴,假装放弃,趁他不备突然扑上去,一把抢过笔记本。顾清寒急得站起来,
我转身就跑,在院子里绕圈。“云昭昭!”他追着我,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慌乱。
我跑到一棵梨树下站定,迅速翻开笔记本。顾清寒追到跟前,却不敢硬抢,
只能无奈地看着我。笔记本上工整地抄写着许多诗歌,有些是名家的,有些像是他自己写的。
我翻到最新的一页,看到刚才他在写的那首:“她如山间清泉,莽撞地闯进我干涸的生命。
她似盛夏骄阳,霸道地融化我冰封的心墙。我该如何告诉她,这双握笔的手,
也渴望抚过她的发梢——”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这是在写我吗?顾清寒趁我发呆,一把夺回笔记本,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现在你满意了?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脸红得能滴血,眼镜片后的眼睛躲闪着不敢看我。“顾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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