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青竹峰后山的松树还挂着露珠。林羽的剑穗在风里晃成一道淡青色的弧,
"唰"地挑落枝头最后一滴晨露,溅在他素色劲装的衣襟上,凉得他缩了缩脖子。
"又贪早练剑,早饭要凉了。"苍老的声音裹着松涛传来。林羽收剑转身,
见师父李清风正扶着竹杖站在青石阶上。老人鬓角霜白,青布道袍洗得发灰,
腰间却悬着柄裹满粗麻的旧木剑——那是他二十年前被逐出师门时,师父塞给他的最后信物。
"师父,您怎么又亲自来叫我?"林羽小跑着过去,接过竹杖,触到杖身磨得发亮的纹路,
心里一软。李清风从前是名震江湖的"松风剑客",五年前为救他被毒针所伤,
如今双腿使不上力,连走半里山路都要扶杖。“不为叫你吃饭。
”李清风抬手指了指山脚下飘起的炊烟,"晨时三刻,镇上传来消息,
说有人在伏魔崖底见到剑气冲霄。"林羽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剑柄。
他腰间悬的是师父用半车精铁换的"寒星",虽说是凡铁,却跟着他在山涧练了三年,
剑脊上还留着他第一次劈断青石时崩的缺口。"伏魔崖?
那不是三十年前'血手阎罗'埋骨的地方?""正是。"李清风的目光掠过林羽发亮的眼睛,
轻轻一叹,"二十年前我随师父去围剿血手阎罗,亲眼见他抱着半口青铜剑匣坠崖。
后来江湖传闻那剑匣里是前朝铸剑师欧冶子的遗作,能断金裂石,也能招灾引祸。
"山风卷起几片松针,落在李清风肩头。
林羽突然想起昨夜翻《江湖志》时看到的话:"神兵现世,必见血光。
"可他喉间像烧着团火,想起上个月在山脚下茶棚听的说书人拍着醒木讲"干将莫邪",
想起自己在月光下对着寒星练剑时,
总觉得这柄剑缺了点什么——或许就是传说中那股能劈开天地的锋芒。"师父,我想去看看。
"话出口时他有些心虚,毕竟半年前他偷溜下山帮猎户追贼,
回来被师父罚抄了二十遍《剑心录》。李清风却没动怒,只是伸手摸了摸他发顶。
林羽记得自己十二岁被师父捡回山时,也是这样的动作,带着松脂的香气。"阿羽,
你七岁丧父,八岁丧母,我教你练剑不是为了让你争名逐利。
"老人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松叶上的雪,"那剑若真是欧冶子所铸,
二十年来多少高手寻而不得,哪轮得到我们?
""可......"林羽望着师父眼角的皱纹,突然说不下去。
李清风这五年里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总说自己是旧伤发作,
可林羽分明看见过他在深夜里对着木剑发呆,眼底有他看不懂的痛。"去把早饭吃了。
"李清风转身往回走,竹杖点在青石板上,"莫要让刘婶等久了。"林羽站在原地,
望着师父微驼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山雀在枝头叫了两声,他摸了摸寒星的剑柄,
突然想起昨日在藏经阁翻到的《伏魔崖志》——上面说崖底有处暗河,每逢初一月半,
水位会退下三尺。今日正是十五。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块烤馍揣进袖中,
又往腰间塞了两个师父新制的伤药瓶。等绕过前院的老槐树时,
他听见厨房传来刘婶的喊:"小林子!粥要——"话音被山风卷走。林羽跑得很快,
直到转过三道山弯,才慢下脚步。晨雾散了些,能看见山脚下的青石官道,
像条灰白带子铺向镇里。他正调整呼吸,忽听道旁竹林里传来响动。“小心!”没等他反应,
一道淡青色身影从竹影里掠出。林羽本能地旋身挥剑,却见对方手腕轻翻,
用枚柳叶状的银器架住了寒星。金属相击的轻响里,他看清了来者的脸——是个年轻女子,
眉峰如刃,眼尾微微上挑,发间插着根乌木簪,腰间坠着块羊脂玉佩,
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白。“你是谁?”林羽退后半步,剑未离手。女子却收了银器,
垂眸看自己被划破的袖口:"我若想伤你,刚才就不会用柳叶镖挡剑了。"她抬头时,
眼神像淬了霜的秋水,"你可是青竹峰的弟子?"林羽一怔。
青竹峰不过是座方圆百里的小门派,平时连行商的马队都不愿多留,这女子怎会知道?"是。
你找我?"“我找伏魔崖的剑。”女子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玉,
"听说青竹峰的李清风当年参与过围剿血手阎罗,或许知道剑匣的下落。
"林羽心里"咯噔"一声。师父刚才还说莫要卷入,这女子却直接找上门来。
他盯着她腰间的玉佩,突然想起藏经阁那本《江湖异闻录》里的记载:"苏门机关,
以玉为引。"苏门是百年前名震江南的机关世家,后来因卷入朝堂纷争被满门抄斩,
难道......“你姓苏?”他脱口而出。女子的手指在玉佩上轻轻一按,
玉佩表面浮现出细若游丝的云纹。"我叫苏瑶。"她的语气终于有了丝波动,
"三天前我在驿站听商队说,伏魔崖底有剑气映天。
那剑......或许和我苏家当年的灭门案有关。"林羽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暗潮,
忽然想起师父常说的"江湖事,没有干净的"。可此刻山风掀起苏瑶的衣摆,
露出她靴底沾的泥——是从三十里外的石桥镇来的,那地方到青竹峰要翻两座山。
她一个女子,独自走这样的路,该有多急?“我也要去伏魔崖。”他松开了剑柄,
"我师父当年在场,或许知道些线索。"苏瑶的眼神闪了闪,像是雪地里突然落了只雀儿。
"你师父......他可愿说?"“不愿。”林羽摸了摸袖中发硬的烤馍,
想起师父转身时微颤的肩膀,"但我要去。"苏瑶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袖口,忽然笑了。
那笑极淡,像春雪落在梅枝上:"青竹峰的弟子,倒有几分血性。"她从怀里摸出个铜哨,
吹了声短音,竹林里立刻窜出只毛色油亮的黑犬,叼着个布包跑过来。"这是干粮和火折子。
"她把布包递给林羽,"伏魔崖的暗河有瘴气,你跟着我走。"林羽接过布包,
指尖触到包角绣的并蒂莲——苏门的标记。他望着苏瑶转身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江湖虽大,
倒也不那么孤单了。山雀又在枝头叫起来,他摸了摸腰间的寒星,
剑穗在风里晃成一道青色的弧,像要划破这平静的晨雾,露出后面翻涌的云涛。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青竹峰顶的老槐树上,李清风扶着竹杖站了很久。
他望着那两个越走越远的身影,摸出怀里半块缺了角的青铜片——和苏瑶腰间的玉佩,
竟有几分相似。山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他腰间裹着粗麻的木剑,
剑身上隐约可见刻着的"残虹"二字。“阿羽啊......”他轻声呢喃,
声音被风卷进松涛里,"这江湖的血,终究还是要你们这代人来淌。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青石板路,把镇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林羽提着剑,
肩头还搭着半湿的青衫——方才在山路上急行,额角的汗浸透了发梢。
他偏头看了眼身侧的苏瑶,那姑娘始终垂着眸,月白裙裾扫过路边的野菊,
倒像片被风卷着走的云,半点看不出赶路的疲惫。“到了。”林羽咽下喉间的干渴,
望着镇门上方斑驳的"丰安镇"三个字。师父说江湖是碗混水,
可他原以为至少该有几分侠气——眼前这镇子却像口煮了半锅馊粥的灶,
卖假药的敲着拨浪鼓喊"包治百病",穿绸衫的富家公子揪着卖糖葫芦的老头要赔马粪钱,
连茶馆檐下的酒旗都沾着半块没撕净的通缉令,墨迹被雨泡得模糊,只看得见"悬赏"二字。
苏瑶忽然停步,袖中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腕。林羽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街角茶棚里,
三个裹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凑在竹桌旁,其中一个黄脸的猛灌了口茶,
瓷碗重重磕在桌上:"听说严爷的人都来了?那剑要是现世......"“嘘!
”左边留络腮胡的慌忙扯他袖子,眼睛却往林羽这边瞟,"你当这镇里没耳朵?
"林羽心头一跳。严霸天的名字他在山门前听杂役说过,
是南边最狠的帮派"断江盟"的舵主,专干截商队、抢镖银的营生。他正要抬脚过去,
苏瑶却拉住他:"先找家客栈。"她的手凉得像浸了井水,"他们在等鱼上钩。
"两人选了镇西头最破的"悦来客栈"。木楼梯踩上去吱呀响,林羽把剑往床头一搁,
推开糊着旧报纸的窗,正看见对面当铺门口站着两个劲装汉子——左边那个眉骨有道刀疤,
右边的腰间鼓囊囊的,像是别了柄短刀。“是断江盟的。”苏瑶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刀疤叫刘三,专管盯梢;另一个叫马四,手底下有把链子枪。"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见过他们跟着严霸天血洗我家祖宅。"林羽猛地转身。
晨光里苏瑶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他这才注意到她袖扣是银铸的并蒂莲,
花瓣边缘还留着细细的划痕,像是被刀剑刮过。可不等他开口,
楼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茶碗摔碎的动静。“客官慢走!
”店小二的嗓门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您这茶钱还没......"话音未落,
三个汉子冲上楼来。为首的正是刀疤刘三,手里提着柄带血的杀猪刀:"小娘皮!
严爷要请你们喝杯茶!"林羽抄起剑的瞬间,苏瑶已经退到窗边。
他这才发现她方才站的位置,脚下不知何时多了几枚细如牛毛的钢针——是机关!
刘三的刀劈过来时,林羽旋身避开,剑锋挑开对方手腕,却听"咔"的一声,
马四的链子枪从背后缠来,枪头淬着幽蓝的光。“小心!”苏瑶抬手一扬,
两团黑糊糊的东西砸在马四脚边。林羽闻到刺鼻的硫磺味——是火药包!马四惊得跳脚,
链子枪顿时松了力道。林羽趁机挥剑割断锁链,转身时却见刘三的杀猪刀已经劈到苏瑶头顶!
“清风十三式!”林羽大喝一声。师父教的剑法里,这招本是用来破长枪的,
此刻他强行改了招式,剑尖挑向刘三肘间麻筋。刀疤吃痛,杀猪刀"当啷"落地,却在这时,
楼梯口又涌上来四个汉子,手里举着木棍、铁尺,连店小二都抄了根烧火棍,眼里泛着凶光。
“原来这店也是他们的!”林羽背抵着墙,剑花舞得密不透风。苏瑶的手在袖中快速翻动,
他瞥见她指尖缠着细若蚊足的丝线——方才在客栈门口,
她大概早就在门框、梁柱上布了机关。果然,当先冲过来的汉子刚跨出两步,脚下突然一绊,
整个人扑向左边的墙,却被墙上弹出的铁刺扎得惨叫。“撤!”刘三捂着胳膊后退,
脸上的刀疤涨得发紫,"这女的会妖术!"林羽趁机抓住苏瑶的手腕往楼下冲。
后院堆着半车劈好的木柴,苏瑶拽着他钻进柴堆,从底下摸出个拇指大的铜铃,
轻轻一摇——远处传来"轰"的闷响,是方才他们住的客房炸了个窟窿。
两人躲进镇外的玉米地时,林羽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苏瑶靠着玉米秆喘气,
月白裙角沾了泥,可她望着镇里腾起的烟雾,眼底却泛着冷光:"他们早就在等我们。
从出山门开始,就有人跟着。"林羽握紧了剑。方才打斗时,
他分明看见刘三刀上的缺口——和去年山脚下被劫的商队描述的断江盟兵器一模一样。
可师父说"莫要卷入",此刻他才明白,这江湖的混水,哪里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为什么帮我?”苏瑶突然开口。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耳后一点淡青的胎记,
"你本可以跟着师父在山上清修。"林羽望着她染血的袖扣。那并蒂莲的花瓣上,
有半枚模糊的"苏"字——和他在古籍里见过的苏门家徽一模一样。"我爹说,
侠者当见不平则鸣。"他把剑穗理得整整齐齐,"再说了......"他笑了笑,
"要是现在退缩,师父得骂我十年。"苏瑶低头扯下一片玉米叶,指尖绕着叶尖打转。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断江盟的人追来了。她突然把叶尖凑到唇边,
吹了声短促的呼哨——玉米地深处,不知何时伏着匹枣红马,鞍上还挂着个包袱,
正是他们落在客栈的行李。“走。”她翻身上马,伸手拉他,"去镇外的破庙。
那里......"她顿了顿,"有我留给严霸天的礼物。"林羽握住她的手。
午后的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可他望着苏瑶眼底跳动的光,
突然觉得师父的话未必全对——这江湖虽险,倒也比山上的晨钟暮鼓,多了几分热气。
残阳把天空染成血锈色,林羽扶着苏瑶翻过半人高的断墙时,
衣摆扫落了墙缝里几簇枯黄的野菊。废弃古宅的青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庭院中两棵老槐的枝桠交错如爪,将地面割成斑驳的阴影。“应该安全了。”林羽松开手,
反手抹了把额角的血渍——那是方才在小镇巷战中被严霸天手下的钢刀划的,所幸不深。
他转身时,袖中佩剑"清鸣"轻颤,发出极细的嗡鸣,像是仍未从方才的厮杀中缓过神来。
苏瑶倚着残墙缓缓蹲下,素色裙裾沾了不少泥灰。她摘下斗笠,露出被汗水浸湿的鬓发,
目光扫过庭院里倾倒的石桌、结满蛛网的廊柱,还有正房门框上半片褪色的"福"字。
"这宅子...像是十年前就荒废了。"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蛛丝,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下的什么。林羽解下外袍铺在石凳上:"先坐会儿。
我去看看后堂有没有水。"他话音未落,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咔"一声。回头时,
正见苏瑶猛地缩回手,可那抹幽蓝的光还是从她指缝里漏了出来。“苏姑娘?
”林羽两步跨过去,借着渐暗的天光,看清她掌心托着一枚半指宽的玉佩。玉质呈沉水色,
表面浮着细密的云纹,此刻正泛着粼粼微光,像是有活物在玉中流淌。苏瑶的指尖在发抖。
她盯着玉佩,喉结动了动:"我...我也不知道它会这样。"林羽蹲下身,
凑近观察:"方才在小镇被围追时,它没反应?"“没有。”苏瑶将玉佩攥进掌心,
那光却穿透指缝,在她手背上投下淡蓝的影子,"这是我娘的陪嫁,
后来传给我爹...十年前我爹被诬陷勾结魔教时,它也这样亮过。"林羽心头一紧。
他记得苏瑶曾提过,苏家满门被污名时,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躲在柴房里才捡回一命。此刻看她眼尾泛红,分明是强压着情绪。"或许和宝剑有关?
"他试探着问,"你说那剑是苏家先祖铸的,这玉佩..."“是剑铭。”苏瑶突然松开手,
玉佩的光瞬间大盛,映得两人眉眼都笼上一层蓝雾。她指尖抚过玉上云纹,声音发哑,
"我爹说过,苏家每代铸剑师都会在剑身上刻铭文,再将铭文拓在玉髓里。
这玉佩...是'承渊'剑的剑铭。"林羽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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