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银杏树下的誓言成了我的杀人预告。>我抱着他的骨灰站在海边时,
手机弹出学妹的挑衅短信:“姐姐,你输得彻底。”>汽油淋透婚纱的瞬间,
我笑着按下110:“请来回收两具尸体。”>——他出轨那晚不知道,
我早在他咖啡里下了慢性毒。>更不知道我死后,赌鬼弟弟翻出学妹的抄袭证据,
全网直播她跪地求饶的丑态。***初秋午后的风,带着一种干爽的凉意,
穿过百年银杏层叠的、扇形的金色叶片,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无数细碎的金箔在碰撞。
阳光被筛成斑驳跳跃的光点,洒在树下沉睡的两人身上。陈念枕在顾屿的腿上,
手里一本摊开的推理小说盖住了半边脸,呼吸均匀绵长,显然已经沉入了梦乡。
顾屿的目光却不在书上。他垂着眼,
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片飘落在陈念柔软发丝间的金黄银杏叶,
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琉璃。少女睡颜宁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鼻尖微微翕动,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顾屿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
那弧度温柔得能融化深秋的薄霜。就在这静谧得几乎能听见时光流淌的时刻,
盖在陈念脸上的书突然滑落。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带着初醒的水汽,
懵懂地望向顾屿,像迷途的小鹿。随即,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从她嘴里冒了出来:“顾屿,
你说…要是你以后出轨了,会怎么办?”顾屿捻着叶子的手顿住了。他失笑,屈起手指,
带着宠溺和无奈,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什么傻话?哪来的‘要是’?
我怎么可能出轨?”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坚定,
“陈念,我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你还不清楚吗?”陈念眨了眨眼,
像是没听到他的保证,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幽深起来,仿佛深潭古井,映不出丝毫光晕。
她抬起手,冰凉的手指描摹着顾屿清晰的下颌线,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哦。
那要是你出轨了…我就杀了你。”顾屿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陈念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玉石俱碎的冰冷决绝:“然后,把你烧成灰。抱着你的骨灰,
去一个很漂亮的海边…泼上汽油,点上火。”她的指尖滑到顾屿的喉结,轻轻点了一下,
“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谁也分不开。”一阵带着寒意的秋风猛地卷过,
吹得头顶的银杏叶哗啦啦作响,金黄的叶子如雨般簌簌落下。
顾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陈念的眼睛,那双平日里盛满阳光和笑意的眸子,此刻幽深得不见底,
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描摹自己下颌的手,掌心竟有些微湿。
“念念!”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是要驱散某种无形的寒意,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可能的!我发誓!
我顾屿要是做半点对不起你陈念的事,天打雷劈!”陈念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顾屿几乎要沉不住气时,她眼中的那片幽深终于缓缓褪去。她忽然弯起眼睛笑了,
像一弯清亮的新月,刚才的阴翳仿佛从未存在过。她凑上去,
在顾屿紧绷的唇角印下一个安抚的吻,声音重新变得甜软:“嗯,我知道啦。开个玩笑嘛,
看你吓的。”顾屿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实处,
只当是女友看了太多奇奇怪怪的小说,一时兴起开的恶劣玩笑。他紧紧搂住她,
用怀抱的温暖驱散那片刻的寒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重复:“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嗯。”陈念埋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越过他宽厚的肩膀,
落在那棵巨大的、见证过无数誓言与离别的银杏树上。一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
悠悠落在她摊开的那本小说扉页。她伸出手指,在那片叶子上,极其缓慢地,
划下一个冰冷的“×”。***三年时光如指间流沙,倏忽而过。毕业的喧嚣散尽,
生活沉入柴米油盐的河流。陈念和顾屿在公司附近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公寓,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被陈念用各种绿植和暖色调的布艺装点得温馨舒适。
两人进了同一家“启航设计”公司,顾屿在设计部如鱼得水,陈念则在创意文案部默默耕耘。
日子像设定好程序的钟摆,规律而平稳。这天傍晚,
夕阳的余晖给狭小的厨房镀上一层暖金色。陈念围着围裙,
正小心翼翼地对付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水花溅得到处都是。顾屿提前下班回来,
靠在厨房门框上,带着一身室外的微凉气息,看着女友手忙脚乱的侧影,忍不住低笑出声。
“笑什么笑!”陈念嗔怪地回头瞪他,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晶莹的水珠,“有本事你来!
”顾屿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刀,熟练地刮鳞去鳃,动作流畅利落。“这种粗活,
还是交给我吧。”他侧头,在她沾着水珠的鼻尖上亲了一下,带着海鲜微腥的气息,
“今天怎么样?那个‘星空系列’的策划案搞定了?”“嗯,交上去了,感觉被扒了一层皮。
”陈念松了口气,靠在他背上,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温热和力量,“你呢?
那个度假村项目不是也快收尾了吗?”“差不多了,张总今天还夸了一句。”顾屿语气轻松,
带着点小小的得意。他把处理好的鱼放进盘子里,转身抱住陈念,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念念,等这个项目奖金下来,我们去海边吧?就你一直想看的那片,有白色灯塔的。
”“真的?”陈念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子。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带着鱼腥味和厨房烟火气的吻,却比任何情话都更熨帖人心。“嗯,真的。
”顾屿加深了这个吻。温馨的晚餐刚摆上桌,顾屿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
是部门主管赵志强的电话。“喂,赵哥?”顾屿接起。“小顾啊,还没吃饭吧?
”赵志强爽朗的声音传来,“明天新来一个实习生,分到你们组了,叫苏晚,
是你母校的直系学妹!小姑娘挺优秀的,你多带带!资料我发你邮箱了!”“行,
没问题赵哥。”顾屿应着。挂了电话,陈念随口问:“又有新人?你们设计部最近挺忙啊。
”“嗯,母校来的小学妹。”顾屿拿起筷子,“赵哥让我带一带。
”陈念夹了一块鱼肉到他碗里,没再多问。小小的餐桌上,暖黄的灯光笼罩着两人,
鱼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面容,空气里弥漫着家的味道。顾屿讲着项目里的小趣事,
陈念笑着回应。一切都和过去的千百个夜晚一样,平静而安稳。谁也没有察觉,
生活这条看似平静的河流下,悄然涌动起的第一丝暗潮。***“屿哥,早!
”一声清脆得如同黄莺出谷的招呼,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打破了设计部清晨的宁静。苏晚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套裙,衬得身姿窈窕纤细,
脸上画着精致却不张扬的淡妆,手里捧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星巴克咖啡,
笑盈盈地站在顾屿的工位旁。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
整个人清新得像一支带着露水的百合。“早。”顾屿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有些意外。
苏晚来了一周,做事确实勤快认真,交代的任务都完成得一丝不苟,人也礼貌周到。
他接过咖啡,“谢谢,破费了。” 醇厚的香气飘散开来。“应该的,
屿哥你带我这几天辛苦了嘛!”苏晚笑得眉眼弯弯,很自然地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坐下,
身体微微倾向顾屿,指着电脑屏幕上顾屿正在修改的度假村景观图,“屿哥,
这个地方的绿植搭配,我有点想法,
昨天翻资料看到一种很特别的耐盐碱灌木……”她语速轻快,吐字清晰,
提出的建议竟然颇有见地。顾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不错啊苏晚,这想法很新颖,
资料查得挺深。”苏晚脸上适时地飞起两朵红云,带着点小女生的羞涩:“屿哥别笑话我了,
跟你比差远了。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托特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简约的纸盒,
“上周我哥回来,我跟他提过屿哥你特别崇拜他,他正好带了些他工作室出的新周边,
让我送给你。”顾屿的眼睛瞬间亮了:“苏老师?苏砚老师?” 苏砚,
那可是国内景观设计界年轻一代的标杆人物,才华横溢,获奖无数,是顾屿仰望的存在。
他接过纸盒,里面是一支设计感十足的金属签字笔和一个笔记本,
印着苏砚工作室的LOGO。“嗯!”苏晚用力点头,笑容里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骄傲,
“我哥说看过你之前那个‘城市绿肺’的参赛作品,印象很深呢!
他还说……”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压低声音,“这次度假村项目,
他那边刚好有个风格很搭的亲子乐园子项目,规模不大,但挺有意思的,他手头项目排满了,
正想找个靠谱的合作方练练手……”顾屿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苏砚工作室的项目!
哪怕只是个子项目,那也是镀金的履历和宝贵的敲门砖!他看着苏晚,
眼神里的惊讶和欣赏几乎要溢出来:“真的?苏老师太抬举了!苏晚,你…你这可帮大忙了!
”“屿哥你太客气了,能帮上忙我也开心!”苏晚笑得纯真无邪,
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精明的得意。她知道自己投下的这颗石子,
已经精准地击中了顾屿心中最渴望的湖面,激起了他无法忽视的涟漪。几天后,
创意文案部的茶水间里弥漫着咖啡的焦香。陈念端着杯子,
正和闺蜜林薇低声讨论着新接手的母婴产品文案。林薇是她大学室友,
毕业后进了同一家公司做市场,性格风风火火,短发利落,像个假小子,
是陈念在公司里最信任的人。“念念,你脸色不太好?”林薇皱眉,凑近仔细看陈念的脸,
“昨晚又熬夜改方案了?”陈念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嗯,
‘星空系列’又被张总打回来,说不够‘下沉’,让重做。
” 她语气里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张总是她们部门的总监,四十出头,
身材发福,头顶微秃,平时总爱端着领导架子,看女员工的眼神也总让人不太舒服。“啧,
那个张扒皮!就会瞎指挥!”林薇撇撇嘴,一脸不屑,“对了,跟你说个八卦,
”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听说设计部那个新来的小美女实习生,苏晚?
背景硬得很!好像她亲哥是那个苏砚!大设计师!”陈念搅拌咖啡的手顿了一下:“苏砚?
”“对啊!就顾屿崇拜得要死的那个!”林薇没注意到陈念细微的变化,自顾自地说,
“难怪顾屿最近老加班呢,估计是想抱紧学妹大腿,攀上苏砚这棵大树吧?啧啧,
男人啊……”“薇薇!”陈念打断她,语气有些生硬,“别瞎说。顾屿是项目忙。
”林薇耸耸肩:“行行行,我瞎说。不过念念,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苏晚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成天‘屿哥’长‘屿哥’短的,啧,我听着都腻歪。你留点心。
”陈念没再反驳,只是低头看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一圈圈涟漪慢慢扩散开来。
顾屿最近的确经常加班,电话也少了。她想起昨晚,自己特意煲了他爱喝的汤送到公司楼下,
打电话给他,他却说在跟苏晚讨论苏砚那个子项目的细节,一时走不开,让她先回去。
语气…有点匆忙,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一丝微凉的东西,像细小的冰针,
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陈念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真苦。
***设计部小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苏晚端着一盘切得精致整齐的水果,
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顾屿正和另一个资深设计师李工对着投影屏幕激烈地争论着亲子乐园动线规划的细节,
两人眉头紧锁,气氛有些僵持。“屿哥,李工,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讨论这么久,
嗓子都干了吧?”苏晚的声音如同清泉,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紧绷的空气。
她把水果盘放在会议桌中央,动作优雅自然。李工是个四十多岁的老资格,脾气有点倔,
此刻正烦躁地抓着他那头稀疏的头发,没好气地说:“小苏啊,你这动线设计想法是好,
但成本预算根本兜不住!那几处大型互动装置的位置必须调整!”“李工您别急,
”苏晚脸上笑容不变,声音依旧温温柔柔,“成本问题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屿哥,
”她转向顾屿,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求助和信任,“我刚才突然想到,
如果用模块化组合设计替代那几个大型单体装置呢?材料可以复用,场地适应性也强,
成本能降下来至少三成。我哥他们工作室之前有个类似案例,效果特别好,
我正好有资料……”顾屿眼睛一亮:“模块化组合?这思路好!快,资料给我看看!
” 他立刻被这个新想法吸引,看向苏晚的目光充满了赞许和惊喜。这小学妹,
关键时刻总能带来点惊喜!苏晚立刻拿出平板电脑,熟练地调出资料,
身体很自然地靠近顾屿,几乎挨着他的手臂,指着屏幕讲解起来。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进顾屿的鼻端,是一种清甜的花果香。顾屿全神贯注地看着资料,
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随即推开。
陈念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她是来给顾屿送落在家里的胃药的,顺便看看他。
眼前的景象让她脚步一顿——顾屿和苏晚几乎头碰着头凑在平板电脑前,姿态亲昵,
苏晚脸上还带着专注而甜美的笑容。会议室里其他两个设计师也抬头看了过来,
眼神有些微妙。顾屿闻声抬起头,看到陈念,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随即是工作被打断的些微不快:“念念?你怎么来了?”陈念压下心头骤然翻涌的不适,
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胃药忘带了。
还有…昨晚的汤你没喝,热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审视。
苏晚像是这才发现陈念,立刻站直身体,拉开一点和顾屿的距离,
脸上绽放出无比热情友好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哎呀,是念姐吧?屿哥经常提起你呢!
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屿哥真是好福气!” 她说着,还亲昵地想伸手去接保温桶。
陈念的手却微微往后一缩,避开了她的触碰,
只是把保温桶直接放在了会议桌离顾屿较近的空位上,语气疏离:“放这了。你们忙。
” 说完,她不再看顾屿,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念念!”顾屿喊了一声,
但陈念的脚步没有停顿。顾屿皱了皱眉,觉得陈念这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有点……小题大做?当着同事的面,让他有点下不来台。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屿哥,
”苏晚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自责,“是不是…我在这里,
让念姐误会什么了?对不起啊屿哥,都是我不好……” 她咬着下唇,眼圈似乎有点泛红。
“跟你没关系。”顾屿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头的烦躁被一丝无奈取代,
甚至觉得陈念有点无理取闹,“她最近工作压力大,脾气有点急。别多想,我们继续看方案。
”“嗯。”苏晚破涕为笑,用力点点头,看向顾屿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信赖。那眼神,
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轻易地抚平了顾屿心头那点因陈念而产生的不快。
他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屏幕上的设计图。陈念快步走出设计部所在的楼层,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没有回头,径直走进安全通道。
冰冷的楼梯间里,她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喉咙里那股酸涩的哽咽。
刚才苏晚靠近顾屿时,顾屿脸上那种专注和欣赏……还有他看向自己时,
那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心里。她拿出手机,指尖冰凉,
点开置顶的那个聊天框。上一次对话停留在昨晚,她问“汤好喝吗”,他只回了一个“嗯”。
再往前翻,都是她发过去的“几点回?”“吃饭了吗?”“注意休息”,
他的回复越来越简短,间隔越来越长。安全通道的感应灯暗了下去,
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昏暗里。陈念闭上眼,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那棵巨大的银杏树,
金黄的叶子在秋风中纷纷扬扬。还有顾屿当时僵硬的反应和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悸。
杀意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在阴暗的角落里,第一次感受到了破土而出的悸动。
***“陈念!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创意文案部的总监办公室里,
张总肥胖的手指几乎戳到陈念的鼻尖,唾沫星子随着他愤怒的咆哮四处飞溅。
他油腻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稀疏的头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将一份打印稿狠狠摔在陈念面前的办公桌上。那份稿子,正是陈念熬了几个通宵,
刚刚提交上去的“星空系列”最终版策划案。陈念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荒谬。她看着桌上那份稿子,
旁边还摊开着一本业内知名的广告案例年鉴,翻到的那一页,
一个几年前某国际大牌推出的、与她方案核心创意“星语心愿·互动投影”极其相似的案例!
虽然细节有差异,但核心的互动模式和视觉呈现概念,相似度高得惊人。“抄袭!
这是赤裸裸的抄袭!”张总拍着桌子,声音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公司花大力气推的新品线,
你居然给我搞出这种丑闻!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啊?公司信誉还要不要了?
”“我没有抄袭!”陈念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丝颤抖的嘶哑,
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张总,这个互动投影的创意是我独立构思的!我查过所有公开资料,
那个案例使用的是全息技术,成本极高,只用于线下快闪!
我的方案是基于AR增强现实和手机端轻应用,成本可控,面向大众消费市场!
概念完全不同!这是有人污蔑!”“污蔑?”张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
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证据呢?白纸黑字摆在这里!相似度这么高,你跟我说污蔑?
谁污蔑你?啊?谁吃饱了撑的污蔑你一个小文案?”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苏晚怯生生地探进头来,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小心翼翼:“张总,
您消消气…喝口茶…” 她走进来,把茶轻轻放在张总桌上,
眼神飞快地扫过脸色惨白的陈念,又迅速垂下眼帘,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小苏啊,
你来得正好。”张总看到苏晚,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点,端起茶杯吹了吹,“你看看,
这都什么事!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苏晚绞着手指,
张总…您别气坏了身子…其实…其实念姐她可能…可能只是一时压力太大…” 她欲言又止,
看似在劝解,却坐实了陈念“抄袭”的事实。陈念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一样射向苏晚。
她忽然明白了。昨天下午,她因为“星空系列”被反复打回,心情极度烦躁,
在茶水间跟林薇抱怨了几句,提到了自己核心的AR互动想法,
当时……苏晚似乎就在旁边的工位上整理文件!是她!一定是她偷听了去,
然后不知用什么手段弄到了这本年鉴,掐准时机捅了出来!“是你!”陈念盯着苏晚,
声音冷得像冰,“昨天在茶水间,是你偷听了我的创意!”苏晚像是受了天大的惊吓,
猛地后退一步,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念姐!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我…我只是好心进来给张总送茶…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 她无助地看向张总,
那模样委屈到了极点。“够了!陈念!”张总勃然大怒,指着门口,
“自己做错事还污蔑同事!你立刻给我停职反省!写检查!深刻检查!这个项目你不用跟了!
滚出去!”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念。
她看着苏晚那张梨花带雨、写满无辜的脸,看着张总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油脸,
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
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崩溃。她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了办公室的门,冲了出去。
走廊上,一些同事探头探脑,接触到陈念那仿佛要杀人的冰冷目光,又都飞快地缩了回去。
陈念跌跌撞撞地冲到洗手间,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瓷砖滑坐在地。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不是委屈,是滔天的愤怒和恨意。她拿出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颤抖着拨通了顾屿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还在会议室。
“喂?念念?什么事?我这边正跟苏晚和李工讨论乐园模块的施工节点呢,
很急……”顾屿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被打断工作的不耐烦。听到“苏晚”两个字,
陈念只觉得一股邪火猛地窜了上来,烧得她理智全无。她对着手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声音尖锐得几乎变形:“顾屿!苏晚那个贱人污蔑我抄袭!张扒皮停了我的职!
你他妈现在还在跟她讨论什么狗屁节点?!”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钟后,
顾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抄袭?念念,
你说清楚,什么抄袭?这怎么可能?苏晚她…她不是那种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冷静点……”“我搞错?!”陈念几乎是在尖叫,泪水混合着恨意模糊了视线,“顾屿!
你信她不信我?!她偷听我的创意!她污蔑我!现在张扒皮停了我的职!你让我冷静?!
我他妈现在就想杀了她!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陈念!你疯了!
”顾屿的声音也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怒气,“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杀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抄袭的事情公司会调查清楚!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好好反省你自己!
”“反省?”陈念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又绝望,
“顾屿…好…好…你很好…” 她不再嘶吼,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等顾屿再开口,陈念猛地掐断了电话。
手机被她狠狠砸在对面的瓷砖墙上,屏幕瞬间碎裂,
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和摇摇欲坠的世界。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而无法控制地颤抖。洗手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她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喘息声。恨意,从未有过的、浓烈到近乎实质的恨意,
如同黑色的岩浆,在她胸腔里沸腾、咆哮,瞬间淹没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顾屿那句“你简直不可理喻”、“好好反省你自己”,还有他语气中对苏晚下意识的维护,
像最锋利的淬毒匕首,将她最后一丝幻想彻底捅穿、搅碎!不是误会。没有余地。
银杏树下那句带着血腥味的誓言,不再是少女漫不经心的玩笑,
骤然化作了命运冰冷而狰狞的回响,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杀了他。把他烧成灰。
抱着他的骨灰,去海边……这个念头一旦破土而出,便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
瞬间缠绕了她的心脏,勒紧,再勒紧,带着一种毁灭性的、令人窒息的快意。她扶着墙壁,
慢慢站了起来。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眼睛红肿,但眼底深处,
却燃烧着两簇冰冷而癫狂的火焰,再无半分泪意,只剩下玉石俱焚的决绝。她弯腰,
捡起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屏幕蛛网般的裂痕下,是她和顾屿大学时在银杏树下的合影,
两人笑容灿烂,阳光正好。她伸出冰冷的手指,一点点,抚过照片上顾屿温柔的笑脸,
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死物。***陈念被停职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公司里漾开几圈微澜,很快又被新的八卦淹没。设计部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亲子乐园项目因为苏晚提供的“模块化组合”思路和苏砚工作室的背书,进展神速,
顾屿作为核心负责人,风头正劲。苏晚俨然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两人同进同出,
讨论方案,对接施工方,默契十足。“屿哥,施工方那边确认了,
第一批模块下周就能进场安装!”苏晚拿着平板,脚步轻快地跟在顾屿身边,声音带着雀跃。
“好!太好了!”顾屿难掩兴奋,用力拍了下苏晚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和你哥!
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真的呀?那我可不客气啦!”苏晚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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