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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卷王今天也在救死对头》内容精彩,“勤劳勇敢快乐的小蜜蜂”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萧屹苏砚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太医院卷王今天也在救死对头》内容概括:热门好书《太医院卷王今天也在救死对头》是来自勤劳勇敢快乐的小蜜蜂最新创作的医生,暗恋,爽文的小说,故事中的主角是苏砚,萧屹,小说文笔超赞,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下面看精彩试读:太医院卷王今天也在救死对头
太医院卷王苏砚医术冠绝天下,却以毒舌冷情著称。尤其与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萧屹,
见面必是唇枪舌剑,水火不容。一次萧屹重伤濒死,苏砚用尽毕生所学将他从鬼门关拉回。
醒来后萧屹总在苏砚当值时“意外”受伤——箭伤位置精准避开要害,
刀口深浅恰好需要三日愈合。直到撞见萧屹在书房反复临摹他的药方字迹,
苏砚的银针啪嗒落地。“苏太医躲我三年,”萧屹将他抵在药柜前,“这次诊金该付了吧?
”宫变那夜,苏砚以金针封住叛军首领穴道时,萧屹的剑锋正滴着血。“我护你身后,
”染血的手指擦过苏砚脸颊,“你医我心上。”第一章 死对头命悬一线太医院值房内,
灯烛通明,将青砖地面映得如同覆了一层薄霜。更深露重,万籁俱寂,唯有角落一隅,
笔尖划过素笺的沙沙声细密而持续,是这寂静里唯一的活气。苏砚端坐案前,背脊挺直如松,
一丝不苟。他面前摊开的医案堆叠如山,墨迹犹新,字字工整如刀刻,
详尽记录着今日宫中贵人每一丝脉象的细微流转、每一味药材的精确分量。深秋寒意已浓,
顺着窗棂缝隙钻入,带着刺骨的湿冷,他却恍若未觉,只专注于笔下。
烛光将他清隽却过分冷峭的侧脸轮廓投在身后的白墙上,薄唇紧抿,
下颌绷成一道略显无情的直线,周身散发的气息比这秋夜更寒三分。值房内并非只他一人。
角落火盆旁,几个资历尚浅的年轻太医缩着脖子,强打精神抄录古方,眼皮却沉得直往下坠,
呵欠一个接一个,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敢在胸腔里闷闷地滚过。无人敢出声,
更无人敢上前打扰那位埋首案牍的“卷王”。苏砚的医术冠绝太医院,无人能出其右,
可他那张利嘴和周身三尺的冰寒之气,同样令人退避三舍,
尤其对那位战功彪炳的镇北将军萧屹,更是针尖对麦芒,每一次狭路相逢,
太医院的回廊里都似能听见无形的刀剑碰撞之声。死对头——这三个字,
几乎成了太医院众人对苏砚与萧屹关系的共识注解。“哐当!
”值房那两扇厚重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猛然撞开,发出刺耳的巨响,瞬间撕裂了室内的静谧。
冷风裹着浓重的血腥气和铁锈般的尘土味,狂涌而入,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所有人惊得霍然抬头。一个浑身浴血的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盔甲残破,
脸上糊满了暗红的血和泥污,唯有一双眼睛因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瞪得滚圆。
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苏太医!救命!快救救我们将军!
”值房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那几个打瞌睡的年轻太医彻底吓醒了,脸色惨白如纸。
苏砚手中狼毫一顿,一滴饱满的墨汁“啪嗒”落在刚写好的医案上,
迅速洇开一团刺目的污迹。他缓缓抬眼,目光如两道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向那狼狈的亲兵。
“哪个将军?”苏砚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混乱,带着一种能冻结空气的寒意,
字字清晰。“是…是萧将军!镇北将军萧屹!”亲兵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涕泪横流,
“在城外三十里黑松林…遭遇伏击!将军…将军他为了护住我们断后,身中七箭!
其中一支…一支透胸而过!人…人已经不行了!只有您…只有您能救他了!求您!
”他咚咚地磕着头,额头瞬间见了红。“萧屹?”苏砚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薄唇微微开合,
吐出的音节听不出任何情绪。值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他身上,
震惊、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他反应的窥探。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个呼吸。
角落里,资历最老的张太医终于按捺不住,颤巍巍地开口,
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谨慎:“苏大人…萧将军这伤势…怕是…怕是华佗再世也难…况且,
您二位素来…”张太医的话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如同冰冷的毒蛇,
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救活了,功劳未必是你的;救不活,这滔天的罪责和萧家军的怒火,
谁来承担?更何况,谁不知道你苏砚与萧屹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苏砚的目光扫过张太医那张写满“明哲保身”的脸,又掠过那些年轻太医惊惶失措的眼睛。
他没有回应张太医的“提醒”,视线最终落回那不断磕头、血泪模糊的亲兵身上。
“人在何处?”他问,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波澜。“抬…抬到宫门外的值房了!
不敢…不敢耽搁!”亲兵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苏砚霍然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带起一阵微凉的风。他绕过书案,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玄青色的太医官袍下摆在急促的步伐中翻卷,像一片沉默而决绝的墨云。“备我的金针。
最长的三棱放血针,七寸毫针各三套。”他经过张太医身边时,语速极快地吩咐,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百年老山参切片,浓煎参汤!上好金疮药、止血散,烈酒!
所有东西,半刻钟内送到宫门外值房!迟一息,”他脚步微顿,侧过头,
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张太医瞬间煞白的脸,“后果自负。
”撂下这句毫无温度的话,苏砚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
只留下满室死寂和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张太医被他最后那一眼看得腿脚发软,
好半晌才如梦初醒,嘶声对着吓傻的年轻太医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
快按苏大人说的去办!要快啊!”宫门外临时辟出的值房,此刻成了人间炼狱。
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呼吸,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杂着汗味、铁锈味和绝望的气息沉沉压下来。简陋的床榻上,
萧屹静静地躺着,仿佛一尊被战火彻底摧毁的玉像。
那张素日里英气逼人、甚至带着几分张扬跋扈的脸庞,此刻是骇人的金纸色,嘴唇灰败干裂,
了无生气。精钢打造的明光铠已被卸下,露出里面被血浸透又干涸成暗褐色的里衣。
最触目惊心的是胸膛处,一支粗粝的狼牙箭深深没入,
只余染血的箭羽在微弱烛光下微微颤动,箭杆周围的布料被撕开,皮肉翻卷,
形成一个狰狞的黑洞。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濒死的青紫色。
另外几处箭伤和刀伤遍布肩臂腰腹,虽不致命,但失血过多已将他推到了鬼门关的边缘。
两个随军的医官跪在床边,双手沾满了血,身体筛糠般抖着,脸上是彻底的灰败和绝望。
他们显然已用尽了一切手段,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将军的生命如同指间沙般飞速流逝。
“将军…将军…”一个医官喃喃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值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苏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带着一身深秋的寒凉。他的目光如最精准的尺,瞬间越过屋内混乱的众人,
牢牢钉在床榻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上。屋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萧屹的几个亲兵红着眼眶,如同受伤的困兽般瞪着苏砚,目光里有怀疑,有祈求,
更有一种濒临崩溃的警惕。他们太清楚苏太医和自家将军的关系了。
苏砚对那几道几乎要将他刺穿的目光视若无睹。他大步走到榻前,眼神锐利如鹰隼,
飞快地扫过萧屹全身的伤口,最后死死锁定在那支致命的透胸箭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人还没死透。”他开口,
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凿出来的,没有丝毫起伏,却奇异地让满屋的绝望和混乱为之一窒,
“都出去。留两个手脚稳当的打下手的。”“苏砚!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新鲜刀疤的亲兵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喉咙,
“你要是敢对将军…”“想他死,我现在就走。”苏砚冷冷截断他的话,
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针,直直刺向那亲兵,“或者,你留下,看着他咽气?
”那亲兵被噎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另一个年长些的亲兵死死拉住同伴的手臂,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砚,最终狠狠一跺脚,
哑声道:“好!苏大人,将军…就托付给您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然后用力拽着同伴,连同那两个瘫软的军医一起,踉跄着退了出去,沉重地带上了房门。
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值房内只剩下摇曳的烛火、浓重的血气、床榻上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
以及苏砚那过分沉静的身影。这时,张太医带着两个年轻太医,
抱着苏砚所需的金针、烈酒、药材等物,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大人,东西齐了!”张太医忙不迭地将东西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参汤立刻煎上,文火,
保持滚沸。”苏砚头也不回地命令,语速快而清晰。他拿起酒坛,拔掉塞子,
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稍稍冲淡了血腥。他毫不犹豫地将烈酒倾倒在铜盆里,
然后把自己的双手浸了进去,用力搓洗。冰冷刺骨的酒液刺激着皮肤,
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那寒意。洗罢,他拿起一方干净的白布擦干手。
动作间,那双骨节分明、素来用于执笔开方、稳定得能穿针引线的手,
此刻却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颤抖。快得只有他自己能察觉。他深吸一口气,
那微不可查的颤抖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拿起最长的那枚三棱放血针,
针尖在烛火下闪烁着一点致命的寒芒。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萧屹胸口那致命的箭伤,
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点箭簇和其下微弱跳动的生机。
“按住他双肩和腿。”苏砚的声音冷硬如铁,是对张太医和那两个年轻太医说的。
张太医和年轻太医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死死按住萧屹的四肢。尽管萧屹已陷入深度昏迷,
但剧痛仍可能引发身体的抽搐。苏砚俯身,左手食指精准地按在箭伤边缘一处皮肤上,
感受着其下微弱得几乎消失的脉动。他的右手稳稳捏着那枚三棱针,没有丝毫犹豫,
朝着箭杆旁侧一个极其刁钻的位置,快如闪电般刺了下去!噗嗤。一声极其轻微的入肉声。
针尖没入寸许。昏迷中的萧屹身体猛地向上弓起,
发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濒死野兽般的痛苦闷哼,额头上瞬间暴起青筋。“按住!
”苏砚厉喝一声,按住萧屹肩膀的张太医用上了吃奶的力气。苏砚手指捻动针尾,
动作稳定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暗红发黑、粘稠得如同泥浆的淤血顺着三棱针的血槽,
缓缓地、持续地涌了出来,滴落在早已准备好的白布上,触目惊心。随着淤血的排出,
箭伤周围那骇人的青紫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一丝!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紧张中一分一秒流逝。
值房内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萧屹粗重痛苦的喘息、以及那淤血滴落的粘稠声响。
苏砚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冷峻的侧脸滑下,他却浑然不觉,
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指尖那一点细微的触感和眼前这具残破躯体上每一丝生命迹象的流转上。
淤血渐渐由黑转暗红,流速也慢了下来。苏砚果断拔出放血针,迅速用烈酒冲洗伤口。
紧接着,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小银刀,在烛火上飞快燎过。他的眼神锐利如刀,
锁定在穿透后背的箭簇尖端上。“清理后背出口。”他简洁下令。
一个年轻太医赶紧用烈酒擦拭萧屹后背箭簇突出处的皮肤。苏砚左手稳稳按住萧屹的胸膛,
避开那可怕的伤口,右手执刀,刀尖精准地沿着箭杆嵌入皮肉的边缘,
极其小心地划开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切口。动作又快又稳,没有一丝多余的颤抖。然后,
他丢开银刀,双手握住那染血的箭杆尾部。指尖传来的冰冷金属感和粘稠血液的湿滑,
让他心头那根弦绷到了极致。“忍住了。”这句话,不知是对昏迷的萧屹说,还是对自己说。
他屏住呼吸,双臂猛然发力!动作迅猛而精准,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呃——!
”萧屹的身体再次剧烈弹起,喉间发出濒死的嘶吼,双眼猛地睁开了一瞬,瞳孔涣散无光,
随即又无力地闭上,彻底昏死过去。嗤啦!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和骨头摩擦的闷响,
那支夺命的狼牙箭,带着倒刺和碎骨血肉,被苏砚硬生生从萧屹的胸膛里拔了出来!
一股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般,猛地从前后两个伤口喷涌而出!“金疮药!止血散!
”苏砚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的厉色。张太医和年轻太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此刻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将大量药粉不要钱似的按向那可怕的创口。然而鲜血涌得太急,
药粉瞬间就被冲开,染成一片猩红。苏砚眼神一凝,闪电般出手!
几根细长的毫针不知何时已夹在他指间,带着细微的破空声,
精准无比地刺入萧屹胸口和后背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膻中、期门、神封……入针极深,
手法玄妙。随着金针落下,那汹涌喷溅的血流,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瞬间减缓了大半!只剩下潺潺的渗血。值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张太医看着那几根微微颤动的金针,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敬畏。苏砚无暇他顾。
他迅速清理伤口,撒上厚厚一层新的止血药粉,用烈酒浸透的干净棉布紧紧按压住。同时,
他拿起另一根稍短的毫针,刺入萧屹的人中穴,手法捻转,带着奇特的提插。“参汤!
”他喝道。一直守在药炉边的年轻太医立刻将滚烫的参汤端来。苏砚接过碗,试了试温度,
一手捏开萧屹的下颌,另一只手小心而稳定地将温热的参汤一点点灌了进去。
时间在无声的搏杀中缓慢爬行。苏砚的官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他不断地捻针、换药、观察萧屹的脉搏和呼吸,动作没有丝毫停歇,
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眼前这一件事。窗外的天色,由浓墨般的漆黑,
渐渐透出一点深沉的蟹壳青。漫长的黑夜,终于走到了尽头。当第一缕惨淡的晨曦,
艰难地穿透值房糊着高丽纸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光痕时,
苏砚终于停下了手中捻针的动作。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一夜未眠,眼底布满血丝,
脸色是一种消耗过度的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然而,他站得依旧笔直,
像一杆历经风雨却未曾折断的标枪。他伸出手指,轻轻搭在萧屹颈侧的脉搏上。
指尖下的跳动,虽然依旧微弱,却已不再是昨夜那种游丝般的断续,
而是变成了一种清晰、虽然缓慢、但顽强存在的搏动。那灰败如金纸的脸色,
也褪去了一些死气,显露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活人的底色。虽然呼吸依然轻浅,
但胸膛已有了微弱的起伏。张太医和两个年轻太医早已累瘫在一旁,此刻看到苏砚的动作,
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着他。苏砚收回手,目光沉沉地落在萧屹紧闭的眼睑上,
那浓密的长睫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良久,他才转过身,声音带着一夜鏖战的沙哑,
却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命,捡回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太医,“仔细照看。
参汤吊着,金针两个时辰后我来取。伤口不可沾水,不可移动。” 他一边说着,
一边走向旁边备好的水盆,再次开始用力地、一遍遍地清洗自己那双沾满了血污和汗水的手,
仿佛要洗掉一夜的疲惫和某种更深的东西。值房的门被拉开,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涌了进来。
门外,守了一夜、双眼熬得通红的亲兵们瞬间围了上来,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苏砚没看他们,径直走过,只留下一个清瘦而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背影,
还有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飘散在晨风里:“告诉萧屹,他这条命,诊金很贵。
”第二章 烛火映医书自那场惊心动魄的救治后,太医院的日子似乎恢复了往昔的秩序。
卷宗堆积,药香弥漫,
苏砚依旧是那个埋首案牍、言辞如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太医院卷王。只是,
关于镇北将军萧屹的话题,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久久未散。“听说了吗?
萧将军真是命大,那么重的伤,硬是让苏大人给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可不是!
都说苏大人那晚的金针,神乎其技!”“啧啧,你们是没见,前日我去给贵妃请平安脉,
路过演武场,远远瞧见萧将军了!虽然还挂着胳膊,那精神头…啧啧,
真不愧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主儿!”“诶?说起来也怪,将军这伤好得是快,
可怎么…三天两头又添新伤?”值房角落,几个年轻太医趁着苏砚不在,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脸上带着好奇与探究。“可不是嘛!前儿是练剑‘不小心’被侍卫的刀风扫了手臂,
昨儿又是在御花园‘绊了一跤’,手肘擦破好大一片皮肉…还偏偏,”其中一个压低声音,
眼神瞟向苏砚空着的座位,“还偏偏都是苏大人当值的时候出的事!你们说…巧不巧?
”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噤了声。谁也不敢妄议那位冷面阎王和煞星将军之间,
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此刻,苏砚正从皇后宫中请脉归来。秋日的阳光带着暖意,
洒在宫墙金黄的琉璃瓦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他步履平稳地穿过太医院前院的回廊,
青石板上只有他一人清晰的脚步声。然而,就在经过通往太医院书库的月洞门时,
两个小太监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顺风飘入了他的耳中。“…萧将军可真能折腾!刚能下地,
又把自己弄伤了,刚送去偏殿,胳膊上拉了好长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看着就疼!
”“可不是嘛!说是试新得的宝刀,没拿稳…唉,也真是,怎么回回都赶上苏太医当值?
这都第几回了?苏太医那脸色,啧啧,比锅底还黑,刚才过去的时候,我大气儿都不敢出!
”苏砚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只是那清隽的眉眼间,
笼罩上了一层更深的寒意,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目不斜视地走过月洞门,
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回到值房,果然,萧屹的亲兵队长周骁,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魁梧汉子,
已经像尊门神似的杵在门口了。见苏砚回来,周骁立刻抱拳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脸上堆着硬挤出来的、带着几分心虚的笑:“苏大人!劳烦您了!
将军他…他又不小心…”苏砚连眼皮都没抬,径直绕过他,推门进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混杂着金疮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偏殿临时安置的软榻上,萧屹斜倚着靠枕,
左臂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一道从肘部一直延伸到小臂中段的刀伤。伤口不算极深,
却皮开肉绽,边缘翻卷,鲜红的血正缓缓渗出,浸染了身下洁白的垫布。
他脸色依旧带着重伤初愈后的苍白,但那双总是锐利张扬、此刻却因疼痛而微微眯起的眼睛,
在看到苏砚进来时,骤然亮了一下,如同瞬间点燃的星火。“哟,苏太医。
”萧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虚弱、却依旧带着惯常那种漫不经心挑衅的笑容,
“又得麻烦您妙手回春了。您看我这运气,回回都能赶上您当值,您说巧不巧?
”苏砚没理会他的调侃,径直走到榻边。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飞快地扫过那道伤口——位置在左臂外侧,避开了所有主要的筋脉和血管;深度恰到好处,
既见了血显得严重,又不至于真正伤筋动骨;边缘虽翻卷,却异常整齐,
不像是意外失手造成的撕裂伤,倒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刻意控制着力道划开的。
一丝冰冷的、带着审视和了然的光芒在苏砚眼底深处掠过。他面无表情地打开随身的药箱,
取出烈酒、棉布、金疮药和干净的绷带。“将军若觉得太医院的差事清闲,尽可多划几道。
”苏砚的声音平淡无波,一边动作利落地用烈酒棉布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迹。
冰冷的酒液接触到翻卷的皮肉,萧屹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闷哼出声,
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嘶…轻点儿!苏砚,你这是公报私仇!”萧屹龇牙咧嘴地控诉。
苏砚手下动作丝毫未停,力道甚至更重了几分,仿佛在用行动回答他的指控。
他熟练地撒上厚厚一层止血生肌的药粉,然后用绷带快速而紧密地缠绕包扎。
整个过程快、准、狠,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和…泄愤般的粗暴。“三日不可用力,
不可沾水。”包扎完毕,苏砚冷冷丢下医嘱,开始收拾药箱,
一副公事公办、立刻就要走人的架势。“等等!”萧屹用没受伤的右手一把按住药箱盖子,
动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却固执地不肯松手。他抬起头,
目光灼灼地盯着苏砚冷峭的侧脸,那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期待?
“苏太医,我这伤…不会留疤吧?本将军玉树临风,要是留了疤,多影响市容?
”苏砚垂着眼,看着那只按在药箱上的、骨节分明却带着薄茧的手。
那手背上还有一道陈年的旧伤疤。他沉默了一瞬,才抬起眼,迎上萧屹灼灼的目光,
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近乎刻薄的弧度:“将军放心。伤得很有分寸,
位置、深浅都恰到好处,想留疤都难。” 他特意加重了“恰到好处”四个字。
萧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随即又被更深的、带着点耍赖的笑意取代:“那…有劳苏太医费心了。”他讪讪地收回手。
苏砚不再看他,提起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殿。那挺拔的背影,
依旧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夜色如墨,深沉地笼罩着帝都。白日里的喧嚣沉寂下去,
只余下更夫单调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镇北将军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萧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月白中衣,受伤的左臂被妥善地吊在胸前。他并未就寝,
而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案上摊开的并非兵书战策,
而是几本边角磨损、明显时常翻阅的医书!
《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这些深奥晦涩的典籍,
此刻正被他凝神细读。烛光跳跃,将他专注的侧影投在身后高大的书架上,显得格外安静。
他右手执笔,在一张雪浪笺上缓慢地、极其认真地临摹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
发出沙沙的轻响。临摹的并非名家字画,而是一张药方。上面的字迹清瘦峻拔,力透纸背,
带着一种独有的、近乎孤峭的风骨——赫然是苏砚的手笔!正是那日从鬼门关回来,
苏砚给他开的调理内腑的药方。萧屹临摹得极其认真,眉头微蹙,
仿佛在攻克什么艰深的武学秘籍。他写一个字,便停下来,仔细对照着原方上的笔迹,
琢磨着那笔锋转折间的力道和神韵。写废的纸团,已经在他脚边散落了好几个。
书房的门并未关严,虚掩着。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如同暗夜里的幽魂,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廊下的阴影里。正是苏砚。他并非刻意夜探将军府。白日里,
皇后突发心悸,太医院当值的几位太医束手无策,惊动了皇帝。皇帝震怒之下,
点名要苏砚立刻入宫。他匆匆从府中赶来,马车行至将军府附近的巷口时,辕马突然受惊,
车轴断裂。无奈之下,他只能下车步行,想抄近路穿过将军府旁的一条僻静小巷赶往宫门。
经过将军府侧院高墙时,他无意间抬头,恰好瞥见那熟悉的书房窗户里透出的明亮烛光,
以及窗纸上映出的、那个伏案书写的熟悉剪影。鬼使神差地,他停下了脚步。
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冲动攫住了他。也许是那夜在值房,
天一次次“恰到好处”的受伤带来的荒谬感;也许是内心深处那个被死死压抑了多年的角落,
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了不甘的鸣响。他避开巡夜的府卫,身形轻盈如狸猫,
悄无声息地翻过侧院不算高的围墙,借着花木的掩映,潜行到了书房窗下。
动作熟练得不像一个太医,倒似一个训练有素的暗卫。他屏住呼吸,
透过窗棂上糊着的细密纱绢,向内望去。烛火摇曳,将书房内的一切映照得清晰无比。
苏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了书案上摊开的、自己无比熟悉的医书。
他看到了那张被主人反复临摹的、自己亲手开出的药方。
他看到了萧屹脸上那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神情——那神情,绝非作伪,
也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仅仅为了戏弄或挑衅的“死对头”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砚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心脏直冲头顶,耳边嗡嗡作响,血液奔流的声音清晰可闻。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得模糊、旋转,唯有书案前那个临摹的身影和那熟悉的字迹,
如同烙印般刻入眼底。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后跟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丛低矮的冬青。“谁?
!”书房内,萧屹敏锐的厉喝声瞬间响起,带着军旅之人特有的警觉。苏砚心头剧震,
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欲走,动作却因心绪的剧烈翻涌而失了往日的沉稳。慌乱间,
袖中一个硬物滑落。“啪嗒!”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
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苏砚甚至来不及低头去看,
萧屹的身影已如猎豹般迅捷地出现在书房门口。他一手扶着受伤的臂膀,目光如电,
瞬间锁定了廊下阴影中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苏砚?”萧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愕,
随即是毫不掩饰的狂喜,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亮得惊人,
如同瞬间点燃的燎原之火。他大步跨出书房门槛。苏砚僵在原地,指尖冰凉。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萧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他灼穿的热度。
前所未有的慌乱攫住了他,素来冷静的头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逃!他猛地转身,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朝着来时的方向疾奔而去,身影狼狈地没入将军府深沉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身后萧屹一声急切又带着笑意的呼喊:“苏砚!你跑什么?!”书房门口,
萧屹并未追赶。他低头,
目光落在廊下青石板上那个反着烛光的小物件上——是一枚细长的、尾部雕着卷草纹的银针,
苏砚从不离身的金针之一。萧屹弯腰,小心地将其拾起。银针冰凉,
还带着主人指尖的一丝余温。他紧紧攥住这枚小小的银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望着苏砚消失的方向,俊朗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明亮、甚至带着几分得逞意味的笑容,
那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竟显出几分少年般的意气风发。“终于…逮到你了。
”第三章 宫宴藏杀机深秋的最后一丝暖意被凛冽的北风彻底卷走,
皇宫的琉璃瓦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初霜。一场为庆贺北境大捷、犒赏三军而设的盛大宫宴,
在麟德殿内拉开了帷幕。麟德殿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起高阔的穹顶,
鲛绡宫灯流苏垂坠,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芒。殿内暖意融融,
馥郁的龙涎香混合着酒香、食物香气氤氲缭绕。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舞姬身着彩衣,
水袖翻飞,身姿曼妙,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中央翩然起舞。皇帝高踞御座,面带欣慰笑容,
接受着群臣的恭贺。殿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派歌舞升平。镇北将军萧屹,
身着玄色绣金蟒的常服,虽左臂还吊着绷带,却丝毫不减其英武之气。
他坐在武将勋贵的前列,位置颇为显眼。此刻,他正微微侧身,手中把玩着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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