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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拆迁风波起宁巧巧用牙齿咬开冰镇汽水瓶盖，"噗"的一声，

橘子味气泡溅到拆迁通知书上。38.5平方米的数字立刻被汽水晕染开，

像朵滑稽的向日葵。"要死啦！"南秀秀尖叫着抢过文件，红色美甲在纸面上刮出几道痕，

"这可是价值三百万的圣旨！"宁巧巧舔了舔瓶口的汽水，望向斑驳的天花板。

这个住了二十二年的老房子突然变成香饽饽，她反而浑身不自在。

墙角还留着十二岁那年刻的身高线，当时妈妈笑着说："等我们巧巧长大，

这屋子就该拆迁啦。"现在拆迁真的来了，妈妈却看不到了。"发什么呆？

"南秀秀用手机戳她腰眼，"明天就去看房！云璟府大平层，带空中花园那种！

""俺可不去。"宁巧巧故意用方言回答，两腿一蹬，折叠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些销售眼睛长在头顶上......""这次不一样！"南秀秀神秘兮兮地凑近，

"听说新来的销售总监特别帅，华尔街回来的，

穿西装像拍杂志......"宁巧巧一口汽水喷出来。

她脑海里浮现出电视剧里梳油头的精英男，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次日正午，

宁巧巧穿着草莓图案的T恤站在云璟府售楼处，觉得自己像个走错片场的群众演员。

水晶吊灯晃得她眼花，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她帆布鞋的胶底在上面吱吱作响。"您好，

需要......"穿套装的销售小姐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扫了一圈，"了解什么户型？

"宁巧巧刚要开口，南秀秀突然掐她胳膊："快看！三点钟方向！

"旋转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装裹着宽肩窄腰，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

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但最吸引宁巧巧的是他的眼睛——像冻在冰层下的琥珀，

清冷又通透。"那就是陆绍峰。"南秀秀激动得声音发颤，

"听说他家里......"宁巧巧没听清后半句。她正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存折，

突然碰倒了接待台上的咖啡。褐色液体呈放射状溅开，准确命中三米外那双锃亮的牛津鞋。

时间仿佛凝固了。宁巧巧看着咖啡渍在对方雪白衬衫上蔓延，

满脑子只剩下妈妈教的应急方案——她一个九十度鞠躬："俺不是故意的！

"整个售楼处鸦雀无声。南秀秀绝望地捂住脸。陆绍峰低头看了看衬衫，

又看了看面前毛茸茸的发顶。女孩抬头时，他注意到她右脸颊有个小酒窝，

像枚被按下去的草莓籽。"没关系。"他解开袖扣，"正好要换制服。"宁巧巧愣在原地。

这人和想象中不一样，没有皱眉也没有冷笑，声音像冬日清晨晒进被窝的那缕阳光。

"您是来看房的？"陆绍峰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随意擦了擦手。"她可是未来的千万富婆！

"南秀秀抢着回答，"纺织厂宿舍的拆迁户！"宁巧巧恨不得钻进地缝。

但陆绍峰只是微微颔首："那应该考虑朝南的户型，采光好。"他转身时，

宁巧巧瞥见他后腰处的衬衫皱褶里藏着一小片补丁。那么讲究的人，怎么会穿补丁衬衫？

看房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陆绍峰亲自带她们参观了样板间，讲解时既不炫技也不敷衍。

宁巧巧趴在落地窗前看小区花园，突然发现他站在半步之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气息。

"喜欢这个视角？"他问。宁巧巧点头："能看到儿童游乐场，

以后......"她突然闭嘴，耳根发烫。陆绍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很适合家庭。

"回售楼处的路上，南秀秀突然接到电话匆匆离开。宁巧巧独自办理认购手续时，

听见两个销售在茶水间嘀咕。"陆总监今天吃错药了？居然亲自接待小客户？

" "你不知道？他家里破产后欠了一屁股债，

听说晚上还在便利店打工......"宁巧巧握笔的手顿了顿。她想起那块补丁，

还有陆绍峰低头系鞋带时，后颈凸出的脊椎骨。签完字已是华灯初上。宁巧巧在公交站等车，

突然发现钱包落在售楼处。她匆匆跑回去，

透过玻璃门看见令人震惊的一幕——陆绍峰坐在角落的工位上，面前摆着便利店饭团。

他摘了腕表，解开两颗纽扣，灯光从头顶浇下来，在锁骨处汇成一汪浅浅的阴影。

最让宁巧巧心跳加速的是，他手里拿着本《北欧童话集》，书页边角都磨得起毛了。

"您的钱包。"宁巧巧吓得差点跳起来。陆绍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手里拿着她那个绣着草莓的零钱包。"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接过，

突然发现钱包链上挂着的塑料草莓掉了一颗。陆绍峰蹲下身，

从地砖缝隙里捡起那颗"草莓"。递还时，他指尖有浅浅的墨水痕迹，像是经常写字留下的。

"明天还来看房吗？"他问得很随意。宁巧巧鬼使神差地点头："来！"走出大楼时，

夜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口袋里，那颗塑料草莓硌着她的掌心。

宁巧巧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福利院，有个男孩总把草莓味糖果让给她吃。那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也有个"峰"字......第二章 命运再相逢宁巧巧第三次修改购房合同时，

笔尖戳破了纸张。云璟府的前业主突然违约，她看中的那套小户型要被收回了。

"可以换到B栋相同户型。"售楼处的小李递来新资料，"就是看不到中央花园。

"宁巧巧咬着吸管摇头，草莓汁在舌尖泛开酸涩。

她想要的就是那扇能望见儿童游乐场的窗户——妈妈生前总说，

以后要帮她在那里照看外孙玩滑梯。"陆总监正在开会。"小李看出她的犹豫，

"要不您明天再来？"走出售楼处时，暮色已经浸透了云层。宁巧巧踢着石子往公交站走，

拆迁办的短信突然跳出来：临时安置房已备好，请于本周内搬离。

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下来。宁巧巧冲进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发梢滴着水珠。

她随手抓起货架上的泡面，转身时撞到一堵人墙。"对不起......"抬头瞬间，

宁巧巧的道歉卡在喉咙里。陆绍峰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手里拿着同款泡面，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头发比白天见到时乱了些，像被反复抓挠过。

最要命的是，湿透的衬衫贴在腰腹间，隐约透出肌肉轮廓。"您也......吃这个？

"宁巧巧指了指他手中的红烧牛肉面。陆绍峰明显僵了一下，喉结滚动："加班。

"他们隔着蒸腾的热气并排坐在窗前。宁巧巧偷瞄他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指节处却有细小的伤痕。他吃面时很安静，不像她会吸溜出声。"房子的事我听说了。

"陆绍峰突然开口，"我在锦绣家园有套闲置公寓，可以先借你住。

"宁巧巧的叉子戳到纸杯底。她想起茶水间听到的闲话，脱口而出："你不是住在便利店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陆绍峰的手指停在杯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便利店的白色灯光将他照得近乎透明，像件易碎的骨瓷。"我打三份工。"他声音很轻，

"除了销售总监，还在便利店值夜班，周末给中学生补习英语。

"宁巧巧看见他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英文短信，末尾跟着惊人的数字。

陆绍峰迅速按灭屏幕，但已经晚了——她认出那是银行催款通知。

"所以......"宁巧巧捏扁泡面杯，"你提议的公寓其实是你自己家？

"陆绍峰轻轻点头，从钱包抽出张照片。照片上的别墅有喷泉和罗马柱，

门前站着穿骑马装的一家人。"半年前还是我的。"他指尖抚过照片边缘，

"现在只剩那套小公寓了。"宁巧巧胸口发胀。她想起爸爸去世那年，讨债人搬走电视机时，

妈妈也是这样摸着电视机柜上的划痕。"要不你住我家吧？"话比脑子快，

宁巧巧说完自己都震惊，"我是说临时安置房！反正有两间卧室，

而且离你上班地方近......"陆绍峰转过头看她，瞳孔在灯光下呈现琥珀色的透亮。

宁巧巧突然发现他左眼下方有颗很小的泪痣，像不小心溅上的墨水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粗粝的墙面。宁巧巧重重点头，

草莓耳环晃啊晃："拆迁户收留破产贵族，这叫资源优化配置！"陆绍峰笑了。

不是礼貌性的嘴角上扬，而是真正的、眼角泛起细纹的笑。宁巧巧第一次看见他完整的牙齿，

有一颗虎牙比其他牙齿稍尖些。"好。"他说。

搬家公司把宁巧巧的旧家具堆在安置房客厅时，陆绍峰只带了一个行李箱。

箱子里除了几套西装，

些让她瞠目结舌的东西：烫金边的精装书、装在丝绒盒里的钢笔、一套薄如蝉翼的骨瓷茶具。

"这杯子......"宁巧巧捧起一只描金茶杯，"摔了会要命吧？"陆绍峰正在挂西装，

闻言回头："1790年韦奇伍德，现存不超过二十套。"宁巧巧手一抖，

差点当场表演胸口碎大石。她悄悄把茶杯放回原处，

转而炫耀自己新买的黄金貔貅："招财的！花了我两万八！

"陆绍峰盯着那个张牙舞爪的金兽看了三秒，突然咳嗽起来。宁巧巧后来才知道，

他是在憋笑。同居第一天就出了事故。宁巧巧举着貔貅手舞足蹈时，尾巴扫到了茶具托盘。

时间仿佛慢放——描金茶杯在空中翻转三周半，然后在地砖上粉身碎骨。"俺的娘诶！

"宁巧巧直接吓出方言，扑过去捡碎片，

"这得赔多少钱......"陆绍峰单膝跪地握住她手腕："别动，会划伤。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虎口处有薄茧。宁巧巧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混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对不起。"她声音发颤，

"我可以分期付款......"陆绍峰用纸巾包起碎片："不必。

这套茶具......"他停顿了一下，"本来就不该留到现在。"宁巧巧以为他生气了。

直到半夜起床喝水，她看见陆绍峰坐在阳台，就着月光拼凑那些瓷器碎片，

像在完成一场无望的祭奠。次日清晨，宁巧巧被煎蛋香气唤醒。厨房里，

陆绍峰系着她的草莓围裙，衬衫袖口沾了油渍。

料理台上摆着完美的太阳蛋和烤得金黄的吐司。"你会做饭？"宁巧巧目瞪口呆。

陆绍峰将牛奶推到她面前："在牛津读书时学的。"他嘴角微翘，"不像某些人，

连泡面都能煮糊。"宁巧巧正要反驳，门铃响了。南秀秀捧着两杯奶茶站在门口，

看见陆绍峰时差点摔了杯子。"你们......同居了？！"她的尖叫引来隔壁阿姨探头。

陆绍峰自然地接过宁巧巧手里的吐司边角料盘子："只是室友。

"他的目光扫过宁巧巧炸毛的刘海，"目前是。"去看违约房交接时，电梯里挤满了人。

陆绍峰不动声色地挪到宁巧巧身后，用手臂撑出一方空隙。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宁巧巧后颈的绒毛都竖了起来。"其实......"她仰头小声说，

"我以前挤公交更......"电梯突然晃动，陆绍峰一把扶住她腰侧。隔着布料，

他掌心的热度烙铁般清晰。宁巧巧的耳垂瞬间红得像她的草莓耳钉。"到了。

"陆绍峰松开手，表情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但宁巧巧分明看见，

他藏在身后的右手微微蜷缩，像是要留住某个触感。当晚，宁巧巧发现客厅多了个玻璃柜。

碎掉的茶杯被修复成艺术品陈列其中，旁边是她的黄金貔貅——陆绍峰给它系了条领带。

"这样就不凶了。"他这样解释。宁巧巧半夜偷看那个柜子时，

发现每片瓷器的接缝处都贴着微型标签。她凑近辨认，

.12 母亲节2020.9.3 最后一次全家茶会......她蹑手蹑脚回房，

看见陆绍峰房门虚掩。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他趴在财务报表上睡着了，

手里攥着那张别墅照片。宁巧巧鬼使神差地拿起毛毯，

/喝牛奶皱眉/看天气预报会咬下唇......她的心跳声大得怕是要吵醒整栋楼的人。

第三章 雨夜心相印宁巧巧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拆迁补偿款的存折，

一遍遍数着上面的零。"个、十、百、千、万……"她小声念叨着，手指在数字上划来划去，

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更真实地感受到——她真的有钱了。陆绍峰坐在餐桌旁，

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偶尔停下来抿一口黑咖啡。

他的杯子是新的，纯白无花纹，

朴素得和整个公寓格格不入——自从宁巧巧摔碎那套古董茶具后，

他就再没用过任何易碎的器皿。宁巧巧偷偷瞥了他一眼，心里有点闷。自从上次茶杯事件后，

陆绍峰虽然没让她赔钱，但两人之间莫名多了一层说不清的隔阂。

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像是在看一个莽撞的小孩。"喂。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干嘛老喝黑咖啡？不苦吗？"陆绍峰头也不抬："习惯了。

"宁巧巧撇撇嘴，跳下沙发，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咕咚咕咚倒进他的杯子里。"你干嘛？

"陆绍峰皱眉。"这样好喝点。"她理直气壮，"黑咖啡伤胃。

"陆绍峰盯着杯子里混成一团的咖啡和牛奶，嘴角抽了抽："……我喝的是手冲瑰夏，

不是速溶。""管它什么夏，加了牛奶就是拿铁。"宁巧巧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我请你喝的，不用谢。"陆绍峰深吸一口气，合上电脑："宁巧巧。""嗯？

""你知道那套茶具值多少钱吗？"宁巧巧的笑容僵住了。空气瞬间凝固。

陆绍峰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韦奇伍德1790年典藏系列，

全球现存完整套组不超过十套，市值约八十万。"宁巧巧的呼吸一滞，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垫。"我、我会赔你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拿什么赔？

"陆绍峰淡淡地问，"用你的拆迁款？"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宁巧巧的心里。

她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暴发户？觉得我配不上你这套破杯子？

"陆绍峰皱眉："我没那么说。""你就是这个意思！"宁巧巧气得眼眶发热，

"从搬进来第一天起，你就嫌我吵、嫌我邋遢、嫌我不懂你的高级品味！""宁巧巧。

"陆绍峰的声音冷了下来，"别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

"那你搬出去啊！反正你也不缺地方住！"陆绍峰接住抱枕，眼神彻底沉了下来："好。

"他起身走向房间，宁巧巧愣在原地，突然慌了。"你……你真要走？"陆绍峰没回答，

径直进了卧室。宁巧巧站在原地，胸口闷得发疼。

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摔碎那套杯子的。窗外突然响起雷声，紧接着，

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宁巧巧咬了咬嘴唇，抓起外套冲出了门。

雨下得很大。宁巧巧没带伞，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T恤湿透了贴在身上，

冷得她直打哆嗦。但她不想回去，至少现在不想。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即将拆迁的老街区。这里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栋空荡荡的旧楼，

墙上用红漆画着大大的"拆"字。她蹲在一处还没完全推倒的矮墙下，抱着膝盖发呆。

雨水顺着墙缝滴落，打湿了她的鞋。"喵~"一声微弱的猫叫从墙角传来。宁巧巧低头，

看见一只瘦小的橘猫缩在墙缝里，浑身湿漉漉的，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也没地方去啊？"她轻声说，伸手摸了摸小猫的头。小猫蹭了蹭她的手指，

冰凉的小鼻子碰了碰她的掌心。宁巧巧鼻子一酸，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她脱下外套，

小心翼翼地把小猫裹住，挡在墙角不让雨淋到它。"别怕，我陪你。"陆绍峰站在公寓门口，

手里攥着伞，却迟迟没撑开。他找遍了小区，甚至去了宁巧巧常去的便利店、奶茶店，

都没见到她的人影。雨越下越大，他的衬衫已经湿透，头发贴在额前，

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宁巧巧！"他喊了一声，声音淹没在雨声里。他掏出手机，

再次拨通她的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陆绍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回忆着宁巧巧平时常去的地方，突然想到——她会不会回老房子了？他转身冲向拆迁区。

宁巧巧已经冷得发抖了，但她还是把外套留给小猫，自己只穿着湿透的短袖。

小猫在她怀里蜷成一团，偶尔舔舔她的手指，像是在安慰她。"巧巧！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宁巧巧抬头，看见陆绍峰站在不远处，浑身湿透，

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跑了一路。他的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间，从焦急变成了如释重负。

"……你来干嘛？"宁巧巧别过脸，声音闷闷的。陆绍峰没说话，大步走过来，

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回家。"宁巧巧挣了一下："不用你管。"陆绍峰直接弯腰，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啊！"宁巧巧惊呼，"放我下来！""别动。"陆绍峰的声音低沉，

"你脚上有伤。"宁巧巧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不知什么时候被碎石划破了，血混着雨水，

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她突然不挣扎了。陆绍峰抱着她往回走，

宁巧巧怀里还抱着那只小猫。"……它也没家了。"她小声说。陆绍峰低头看了一眼，

小猫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带回去。"他说。宁巧巧愣住了："你不嫌它脏？

"陆绍峰没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得更稳了些。雨还在下，但他的怀抱很暖。

第四章 真相渐浮出雨后的清晨，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地照进卧室。

宁巧巧蜷缩在被窝里，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她翻了个身，喉咙火辣辣的疼。"……水。

"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却没人回应。对了，陆绍峰应该去上班了。宁巧巧勉强撑起身子，

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却因为手臂发软，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水洒了一地，

玻璃杯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停在门口。门突然被推开。陆绍峰端着托盘站在那儿，

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渍，皱眉走进来。

"躺好。"宁巧巧愣住："你没去上班？""请假了。"陆绍峰把托盘放在床头，

上面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一碟清淡的小菜，还有几片退烧药。宁巧巧这才意识到，

自己发烧了。"我没事……"她刚想逞强，就被陆绍峰一只手按回枕头上。"39度2，

叫没事？"他的语气不容反驳，"把药吃了。"宁巧巧瘪瘪嘴，乖乖接过药片。

陆绍峰盯着她吃完，又递上温度刚好的温水，动作熟练得像是照顾过病人无数次。

"你以前是学医的吗？"她忍不住问。陆绍峰顿了顿："我母亲身体不好。"一句话，

轻描淡写，却让宁巧巧心头一颤。她突然想起那张被他珍藏的全家福，

照片里的贵妇人优雅端庄，却透着股病态的苍白。"对不起……""吃粥。"陆绍峰打断她，

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宁巧巧张嘴，温热的米香在舌尖化开。她没想到陆绍峰会亲自喂她，

一时间耳根发烫，只能低头盯着被角，不敢看他的眼睛。一碗粥见底，

陆绍峰起身去厨房收拾。宁巧巧迷迷糊糊地躺回去，听见外面传来水流声和碗碟轻碰的响动。

——他居然在洗碗。宁巧巧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暖意。高烧反复折腾了一整天。到了晚上，

宁巧巧的体温又升了上来。她浑身发冷，裹着被子还是止不住发抖，牙齿咯咯打颤。朦胧中，

有人掀开被子一角，紧接着，一条冰凉的毛巾贴上她的额头。"……陆绍峰？

"她勉强睁开眼。卧室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男人深邃的轮廓。他坐在床边，

衬衫领口微敞，锁骨若隐若现，眉头却紧锁着。"难受就告诉我。"他低声说，

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宁巧巧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

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照顾过了。上一次生病有人守在床边，还是妈妈在世的时候。

"……冷。"她无意识地往热源靠近，额头抵在陆绍峰的手腕上。陆绍峰僵了一下，

却没抽回手。他另一只手拿起床头的药，哄小孩似的低声说："再吃一次药，好不好？

"宁巧巧烧得糊涂，只觉得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像羽毛拂过耳畔。她乖乖张嘴，

舌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陆绍峰呼吸一滞，迅速收回手。宁巧巧却浑然不觉，

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腕，嘟囔道："你比黄金貔貅招财多了……"陆绍峰："……？

""又靠谱……又好看……"她蹭了蹭他的手掌，像只撒娇的猫，

"还给我煮粥……"陆绍峰耳尖发烫，正要抽手，

却听她梦呓般呢喃了一句——"绍峰哥哥……"他的动作猛然顿住。第二天清晨，

宁巧巧的烧退了。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发现陆绍峰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留着早餐和一张便签：微波炉热三分钟再吃。——陆字迹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

宁巧巧忍不住笑了，把便签小心地夹进日记本里。她正吃着早餐，

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但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只记得陆绍峰的手很暖，

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应该没说什么丢人的话吧？"她自言自语。吃完早饭，

宁巧巧决定把昨天淋湿的衣服洗了。她抱着脏衣篓去阳台，路过陆绍峰的房间时，

发现门没关严。——这很少见。陆绍峰一向注重隐私，房间永远关得紧紧的。

宁巧巧本来没想偷看，但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眼熟的丝绒盒子。是那天装茶具的盒子。

鬼使神差地，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陆绍峰的房间整洁得近乎苛刻，每样东西都摆得一丝不苟。

书桌上的文件分类整齐，笔筒里的钢笔按长短排列，连床单都没有一丝褶皱。

宁巧巧轻轻打开那个丝绒盒子——里面不是茶具碎片，而是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小孩，

男孩约莫八九岁，穿着小西装，一脸严肃地站在喷泉边；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

手里举着一颗草莓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宁巧巧的手指微微发抖。——那个女孩，是她。

"你在干什么？"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巧巧猛地转身，陆绍峰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我、我只是……"她慌乱地放下照片，"这是什么时候的……"陆绍峰大步走过来，

一把夺过照片塞回盒子。"出去。"他的语气冷得像冰，宁巧巧从没见过他这样。

"那个男孩是你，对吗？"她鼓起勇气问，"我们小时候见过？"陆绍峰下颌线绷紧，

一言不发。宁巧巧突然想起自己发烧时喊的"绍峰哥哥"，

心跳陡然加速："你是福利院的绍峰哥哥？那个每次都把草莓糖让给我吃的……""宁巧巧。

"陆绍峰打断她，"别自作多情。"宁巧巧僵在原地。陆绍峰深吸一口气，

语气缓和了些："我只是受托照顾你，仅此而已。""谁托你的？""这不重要。

"宁巧巧眼眶发热，转身就走。她刚冲到门口，门铃突然响了。

门外站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一身名牌套装，手里拎着个纸袋。"绍峰，

我路过就……"女人的笑容在看到宁巧巧时僵住了，"这位是？"陆绍峰皱眉："周雅，

有事？"周雅上下打量宁巧巧，目光在她皱巴巴的睡衣和光着的脚上停留了几秒，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来还你的东西。"她晃了晃纸袋，

"顺便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宁巧巧瞬间明白了——这是陆绍峰的前女友。

周雅优雅地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熟门熟路地把纸袋放在茶几上，

从里面拿出一条深蓝色领带。"上次落在我那的，一直忘了还你。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宁巧巧一眼，"没想到你现在住在这种地方。"宁巧巧攥紧了拳头。

陆绍峰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拿起那条领带看了看，然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周雅脸色骤变："你！""不需要了。"陆绍峰语气平静，"还有事？"周雅冷笑一声，

目光转向宁巧巧："你知道他是谁吗？陆家就算破产了，

也轮不到一个拆迁暴发户……""周雅。"陆绍峰声音骤冷，"滚出去。"周雅张了张嘴，

最终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开。房间里一片死寂。宁巧巧低着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说得对，我确实配不上你。

"陆绍峰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宁巧巧。"她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从不觉得你配不上任何人。"他一字一句地说，"尤其是周雅那种人。

"宁巧巧心跳漏了一拍。陆绍峰松开手，转身走向厨房："去换衣服，我煮面。

"第五章 旧情难自禁清晨六点，宁巧巧被手机闹钟吵醒。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关，

却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啊！"她猛地缩回手，对上了陆绍峰近在咫尺的眼睛。

男人半倚在她床头，白衬衫领口微敞，手里拿着她的手机。见她醒了，淡定地按下静音键。

"停水了。"他说，"小区通知修管道，预计下午恢复。

"宁巧巧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拎着个红色塑料桶，里面盛着半桶清水，

水面还飘着几片玫瑰花瓣。"……你干嘛在我房间？"她拽着被子往上拉了拉。

陆绍峰把桶放在床头柜上："厨房水龙头还能滴一点，接了半小时才这些。"他顿了顿，

"洗漱用。"宁巧巧盯着那个寒酸的小水桶，突然笑出声："陆大少爷现在也会省着用水了？

"陆绍峰挑眉："拜某位拆迁户所赐。"宁巧巧吐了吐舌头，正要起身，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停水意味着不能洗澡。而她昨天刚和南秀秀吃完火锅，

头发上现在还飘着股牛油味。"那个……"她抓了抓油腻腻的刘海，"你先用吧，我等等。

"陆绍峰看了她两秒，突然伸手从桶里捞起一片玫瑰花瓣："南秀秀上周落在这的沐浴球，

我掰了一点。"宁巧巧怔住。他居然记得她抱怨过喜欢这个香味。"转过去。

"陆绍峰突然说。"啊？""头发。"他指了指她的后脑勺，"你不是要洗？

"宁巧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轻扳过肩膀转过身去。陆绍峰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