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棉花糖奶兔的《前任总在修罗场》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传来,带着廉价出租屋特有的潮湿霉味。江照晚是被头痛欲裂和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硬生生拽醒的。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在头顶那盏摇摇欲坠、沾满油污的白炽灯上。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嘶……”她倒抽一口冷气,太阳穴突突首跳,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宿醉般的钝痛席卷全身,更糟糕的是,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她的脑海。“江照晚……私生女……全网黑……...
深夜十一点半,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惠万家”超市里,亮得晃眼,空得吓人。冷气开得十足,
冻得穿着维尼熊连体珊瑚绒睡衣的林晚直缩脖子。她顶着一头用鲨鱼夹胡乱挽起的头发,
素面朝天,眼皮底下挂着两团熬夜写方案熬出来的乌青,推着个嘎吱作响的空购物车,
目标明确地朝着速食区冲锋。“红烧牛肉…香辣牛肉…老坛酸菜…”她嘴里念念有词,
手指精准地从货架上扫过,把一包包廉价的袋装泡面扔进车里,
动作麻利得像在给弹药库填装。没办法,甲方爸爸就是爹,项目就是祖宗,
今晚这方案不肝出来,明天就得喝西北风。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巨响,
在空旷寂静的超市里显得格外清晰。林晚尴尬地左右瞄了瞄,幸好,
只有远处一个理货员在慢悠悠地补货,似乎没听见。她松了口气,推着堆了小半车的泡面,
顺手又捞了两包辣条和一袋速冻水饺,打算转去饮料区搞瓶肥宅快乐水犒劳自己。
就在她推着车,经过堆满进口巧克力和高档红酒的精品区时,
眼角的余光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猛地顿住了脚步。前方几步开外,
水晶吊灯洒下的光仿佛格外偏爱那个角落。男人身形挺拔,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
侧脸的线条利落得像用刀削出来的,下颌线绷得有些紧。是周屿川。分手三年,杳无音讯,
像人间蒸发的周屿川。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紧接着又疯狂地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血液似乎全涌到了脸上,烧得发烫,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她几乎是本能地、鸵鸟般地猛低下头,
妄图用那顶乱糟糟的头发和怀里抱着的几包泡面充当掩体,
推着购物车就想往旁边一排堆得像小山似的卫生纸后面躲。晚了。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刻意拔高的女声,像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破了超市的寂静:“呀!
屿川,你快看!”声音的主人紧挨着周屿川,一身香奈儿当季新款,
从头到脚闪烁着一种“我很贵”的光芒。脖子上叠戴的钻石项链、手腕上沉甸甸的镶钻手链,
还有耳朵上晃荡的硕大宝石耳坠,活像个移动的珠宝展示柜。此刻,
她那涂着精致裸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毫不客气地指向狼狈缩头的林晚。“屿川,你看那个!
推车那个!穿卡通睡衣的!
”富家女的声音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她是不是……是不是你钱包里夹层放着的那个照片上的土包子啊?
就是那个扎麻花辫、穿着破校服、土里土气的那个!”“土包子”三个字,像淬了盐的鞭子,
狠狠抽在林晚毫无防备的神经上。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推着购物车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金属边缘,骨节泛白。
恨不得脚下立刻裂开一道缝把她吞进去,或者超市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周屿川此刻的表情。是厌恶?是冷漠?还是……一丝丝久别重逢的错愕?
她不敢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那身维尼熊睡衣仿佛突然长出了尖刺,扎得她浑身难受。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只有冷柜运作的嗡嗡声在耳边无限放大。终于,
那个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冷硬得像冰封河面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不低,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砸在林晚的耳膜上:“你认错了。
”周屿川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扫过她身上那件可笑又幼稚的维尼熊,随即淡漠地移开,
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超市陈列品,“我不认识穿卡通睡衣的人。
”“不认识……”“穿卡通睡衣的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
精准地钉进林晚的鼓膜,发出沉闷而尖锐的回响。世界在那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超市明亮的灯光变得惨白刺眼,
周屿川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旁边富家女脸上毫不掩饰的探究与优越感,
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扭曲、旋转。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冰冷,
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逃!立刻!马上!离开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地方!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林晚猛地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进购物车冰冷的金属框里,
用尽全身力气推着那辆堆满泡面的小车,像一头发了疯的蛮牛,朝着最近的收银台方向冲去。
车轮在光洁的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噪音,她完全顾不上了,
只求快点逃离身后那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哎!女士!这边结账!
”收银员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引导。林晚根本不敢回头,
手忙脚乱地把车里的泡面、辣条、水饺一股脑地扫到收银台上,
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她颤抖着手去摸手机支付,指尖冰凉,
试了好几次才对准扫码口。维尼熊睡衣的帽子因为剧烈的动作歪斜地耷拉在一边,
露出她凌乱的发顶和烧得通红的耳根。“滴”的一声,支付成功。
林晚一把抓起那个鼓鼓囊囊、印着超市logo的廉价塑料袋,
沉甸甸的泡面勒得她手指生疼,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自动感应门。
深夜冰冷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像刀子一样,反而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她不敢停下,
也不敢回头张望,只是沿着人行道拼命地往前跑,拖鞋拍打着冰冷的水泥地,
发出啪嗒啪嗒急促又狼狈的声响,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一直跑进老旧小区黑洞洞的单元门,
砰地一声关上那扇薄薄的铁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她才背靠着冰凉的门板,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震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怀里的塑料袋滑落在地,几包泡面滚了出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刺眼的维尼熊睡衣,
在楼道昏暗的声控灯下,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此刻咧着嘴,仿佛也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窘迫。
周屿川冷漠的眼神,富家女轻蔑的语调,还有那句“我不认识穿卡通睡衣的人”,
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冰冷的触感传来,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着抖。***第二天一早,
林晚顶着比昨天更加浓重的黑眼圈,踩点冲进了公司。
昨晚超市的遭遇像一场荒诞又冰冷的噩梦,后遗症是严重的睡眠不足和持续走神。
她用厚厚的粉底勉强盖住了憔悴,用最利落的职业套装武装起自己,
试图把那件愚蠢的维尼熊睡衣和随之而来的狼狈彻底封印在昨夜。“晚姐,快快快!
大会议室!”刚放下包,邻座的实习生小米就一脸紧张地凑过来,“新总监提前到了,
马上开见面会!听说是个狠角色,空降的!”新总监?林晚心里咯噔一下,
隐约有丝不好的预感,但立刻被她强行压了下去。不可能那么巧。她深吸一口气,
抓起笔记本和笔:“走。”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肃穆。
部门经理老张站在前面,搓着手,脸上堆着略显局促的笑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
林晚找了个后排靠边的位置刚坐下,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皮鞋踏在光洁地砖上的声音,
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一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气息,
混杂着高级皮革的淡香,瞬间侵袭了林晚的感官。她的身体瞬间绷紧,
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她猛地抬起头。一身笔挺的深黑色高定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男人步伐从容地走进来,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整个会议室。那张脸,
线条冷硬,五官深刻,正是昨晚在超市冷光灯下,
用一句“不认识”将她彻底打入冰窖的周屿川!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
握着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才勉强维持住脸上僵硬的平静。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声音,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咚咚咚,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周屿川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在扫过人群时,
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地落在了后排那个竭力想把自己缩进椅背里的身影上。
他的眼神深邃得看不见底,里面没有惊讶,没有波动,只有一片深不可测的寒潭。
他走到会议桌的主位,站定,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房间,
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和久居上位的威严:“各位早。我是周屿川,新任运营总监。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林晚的方向,平静无波,
像是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完全陌生的下属:“希望今后合作顺利。”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短暂的静默里,林晚感觉自己的神经绷到了极限,下一秒就要断裂。“林晚,林小姐?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我看了资料,你负责的板块是重点。以后,
请多指教。”“请多指教”。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钢针,扎破了林晚强撑的镇定。
昨晚超市里那句“不认识”和此刻这公事公办的“请多指教”,在她脑海里疯狂撕扯。
一股混杂着难堪、愤怒和被戏弄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烧掉了最后一丝逃避的念头。
在周围同事或好奇或探寻的目光聚焦下,林晚强迫自己挺直了脊背。她抬起头,
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嘴角扯开一个标准的、职业化的微笑,声音不大,
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会议室里压抑的空气:“周总,您好。”她的目光直视着他,一字一顿,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平静,“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原本肃静的会议室里激起了无声却剧烈的涟漪。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一下。
同事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八卦的探寻——林晚和新来的阎王总监……认识?
还是旧识?周屿川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依旧是那副冰山封冻的模样,
仿佛林晚那句带着明显刺的问候只是最寻常的客套。他甚至连眼睫都没颤动一下,
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随即目光便移开,落回部门经理老张身上,
语气平淡无波:“张经理,开始吧。”老张如梦初醒,连忙应声,
开始介绍部门情况和当前重点项目。会议进入了冗长而刻板的流程。林晚坐在后排,
笔记本摊开在桌上,笔尖却悬停着,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道来自主位的、若有实质的目光,时不时地会扫过她,冰冷、审视,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穿透力。每一次扫视,都让她后背的肌肉绷紧一分。昨晚超市的狼狈,
此刻职场的狭路相逢,像两股冰冷的潮水在她胸腔里翻搅。她只能死死攥着笔,
指甲深陷进肉里,用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表面的平静。
会议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气氛中接近尾声。老张正总结着下阶段工作要点,
会议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地推开。“屿川!
”一个娇俏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亲昵的女声响起,打破了会议室里公式化的沉闷。
门口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苏明薇,昨晚超市里那个移动的珠宝展柜,
此刻换了一身更显干练的香奈儿粗花呢套装,妆容精致,笑容明媚。她的目光越过众人,
精准地落在主位的周屿川身上,仿佛其他人都是背景板。她步履轻快地走进来,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径直朝着周屿川走去。全会议室的目光,
包括老张尴尬停顿的话语,都聚焦在她身上。苏明薇走到周屿川身边,非常自然地伸出手,
纤细白皙的手指带着精心护理过的光泽,目标明确地探向他颈间的领带结。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撒娇似的嗔怪,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清晰可闻:“你看看你,
这么重要的场合,领带怎么都歪了?这样可不行哦,有损我们周大总监的威严呢。
”她微微踮起脚尖,动作熟稔又亲昵地替他调整着那条深蓝色的领带。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恰好投射在她那只伸出的左手上,无名指上,
一枚切割完美的硕大钻戒折射出冰冷而刺目的光芒,像一道无声的宣言,
狠狠刺进林晚的眼底。林晚只觉得眼前那点璀璨的光芒猛地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针,
密密麻麻地扎进她的瞳孔,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昨晚那句“我不认识穿卡通睡衣的人”,和眼前这幅未婚妻整理领带的温馨画面,
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讽刺之网,将她牢牢罩住,勒得她几乎窒息。胸腔里翻涌的冰冷和苦涩,
几乎要冲破喉咙。周屿川在苏明薇的手指触碰到领带的瞬间,身体似乎有极其短暂的僵硬。
他垂着眼,看着苏明薇的手,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可能的情绪。
他没有立刻推开她,也没有配合,只是任由她动作,下颌线绷得比刚才更紧了些,
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苏明薇旁若无人地整理好领带,满意地退后一步,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才仿佛刚注意到满屋子呆若木鸡的人,
脸上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哎呀,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开会啦!你们继续,继续!
”她说着,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会议室后排,
在林晚那张极力维持平静却依旧透出苍白的脸上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秒,
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然后才像只骄傲的孔雀,翩然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门轻轻关上,留下一室死寂的尴尬和无数道意味不明的视线。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老张干咳两声,试图重新掌控局面:“呃…那个,我们继续……”“散会。
”周屿川的声音冷硬地打断了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站起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拿起桌上的文件,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压抑的紧绷。
林晚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慢,指尖冰凉。走到茶水间门口,
正准备进去倒杯冷水压一压心口的窒闷,里面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却像冰冷的蛇,
钻进了她的耳朵。“喂喂喂,看到没?刚才那位,就是传说中的苏大小姐吧?周总的未婚妻!
”“肯定是啊!那钻戒闪瞎我的眼!还有那亲热劲儿,啧啧,没跑儿了!”“我的天,
原来周总是真有主的啊……那林晚刚才那句‘好久不见’算怎么回事?他们真认识?
”“谁知道呢!不过看周总那反应,跟不认识似的……林晚该不会是……”“嘘!小声点!
别瞎猜!不过……她刚才脸色可难看了……”后面的话,林晚没有再听下去。她端着空杯子,
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径直走向洗手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同样冰冷的手指,
镜子里映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笑容。1 暴雨与旧伤自从周屿川空降和苏明薇高调宣示主权后,
林晚的日子陡然艰难起来。周屿川像是真的彻底忘了他们之间那点陈年旧事,
公事公办到近乎严苛。她提交的方案总能被他挑出最刁钻的问题,
会议上的发言也常被他冷淡地打断。苏明薇更是公司的常客,
总是“恰巧”在周屿川最忙的时候出现,送爱心午餐、下午茶,
或者只是来“看看屿川工作的地方”,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周太太”、“未婚妻”之类的称呼,以及她手上那枚钻戒刺眼的光芒。
林晚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同事的目光变得微妙,议论声如同背景音,挥之不去。
她只能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工作里,用无休止的加班麻痹神经。
又一个被方案折磨到深夜的晚上,窗外毫无预兆地炸响惊雷,随即,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
办公室的灯光紧跟着“啪”一声,骤然熄灭,
整个楼层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骤然放大的雨声中。“跳闸了?
”隔壁工位传来小米惊慌的声音。“好像是整栋楼都停了!”有人摸出手机,
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晃动。“别慌,备用电源马上启动!”是部门经理老张的声音,
但听起来也有些不确定。短暂的骚动后,应急通道的绿色指示灯幽幽亮起,
提供了一点微弱的光源。林晚摸索着站起来,打算去楼梯间看看情况。刚走出几步,
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是贴着她擦过,带着熟悉的冷冽雪松气息。“林晚?
”周屿川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很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周总。
”林晚立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声音干涩。“跟我去趟资料室。”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顶层核心数据服务器的物理隔离开关在那边,需要手动确认状态。老张在协调电力,
走不开。”理由冠冕堂皇,林晚无法拒绝。两人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一前一后,
沉默地在黑暗的走廊里穿行。应急灯绿油油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资料室厚重的防火门隔绝了大部分雨声,里面更是漆黑一片,
只有窗缝里透进一点城市微弱的夜光,勉强勾勒出密集档案架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周屿川反手关上门,“咔哒”一声轻响,
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摸到墙边的开关按了几下,毫无反应。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
光束在狭小的空间里扫过,最后落在林晚脸上。刺眼的光让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为什么要躲?”他开口,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完全不同于会议室里的公事公办,“昨晚在超市,今天在会议室,
还有每一次我经过你的工位。林晚,你在怕什么?”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强撑着镇定:“周总,现在是工作时间,而且是特殊状况。
我认为我们应该专注于确认服务器状态……”“回答我的问题!”他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压抑了三年的怒火和不解,手机的光束牢牢锁定她,让她无所遁形,“三年前,为什么?
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然后就人间蒸发?电话不接,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了!林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积压了三年的委屈、愤怒、被抛弃的痛楚,此刻在黑暗的催化下,
在狭小的空间里轰然爆发。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属于他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的呼吸。林晚被他眼中的痛苦和质问刺得心口剧痛,
连日来的压抑、昨晚的羞辱、会议室的难堪、苏明薇的炫耀……所有情绪瞬间冲垮了堤坝。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破罐破摔的尖锐:“为什么?周屿川,
你问我为什么?!”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资料室里回荡,“你都有未婚妻了!苏明薇!
她手上那么大一颗钻戒是假的吗?她在会议室当着全公司的面给你整理领带,
叫你‘屿川’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她是谁?!现在跑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而别?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她的话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向周屿川。
他脸上的血色在手机屏幕惨白的光线下瞬间褪尽,瞳孔骤然收缩,震惊、愕然,
然后是翻涌的狂怒。他死死地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未婚妻?苏明薇?”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冰冷的寒意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林晚,你分手的理由,就是这个?
”他眼中的风暴几乎要将她撕碎。林晚被他看得遍体生寒,却倔强地不肯退缩,
只是用同样燃烧着愤怒和痛苦的眼神瞪回去。就在这时,
资料室的门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从外面被反锁了!
2 心口的烙印锁芯转动的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如同惊雷。林晚和周屿川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脸上愤怒与痛苦交织的表情瞬间凝固,被惊愕取代。“谁?!”周屿川厉声喝道,
一步跨到门边,用力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他狠狠踹了一脚厚重的防火门,
发出沉闷的巨响,门外却毫无回应,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同事呼喊声被隔绝在外。
“别白费力气了,这种门的锁一旦从外面反锁,里面根本打不开。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种认命的冰冷,她背靠着冰冷的档案架滑坐在地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又是这样,狼狈的境地总是如影随形。她甚至懒得去想是谁锁的门,是恶作剧?
还是苏明薇的授意?都不重要了。周屿川又尝试了几次,门依旧岿然不动。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胸膛剧烈起伏,刚才被强行打断的怒火和被锁的憋闷感交织在一起。
手机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最终落回林晚蜷缩的身影上。黑暗中,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
雨声被厚厚的墙壁和门板过滤,只剩下沉闷的低吼。灰尘的味道混合着纸张的陈旧气息,
还有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后残留的硝烟味。“所以,你认定我和苏明薇在一起,
就单方面判了我死刑,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周屿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暴怒,
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无法理解的痛楚。他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与林晚隔着几步远的黑暗。林晚没有睁眼,只是将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
带着浓重的鼻音:“亲眼所见,还不够吗?三年前,
在‘锦瑟’会所门口……我看到她挽着你的手臂,送你上车……周屿川,你当时喝醉了,
靠在她肩上……难道要我看到你们进酒店才够?”“锦瑟?
三年前……”周屿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巨大的惊愕,随即又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
陷入了沉默。几秒钟后,他发出一声短促而苦涩的嗤笑,“呵……原来如此……林晚,
你只看到了那一幕,就给我定了罪?”他的语气充满了荒谬和一种沉痛的自嘲。
林晚忍不住抬起头,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向黑暗中的他。他低垂着头,
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绷紧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那是苏家的酒会,
我父亲硬要我出席。我确实喝多了,被他们架出来。苏明薇只是奉命把我塞进车里,
送我回家。”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黑暗,直直地刺向林晚,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有愤怒,
有失望,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林晚,你对我,对我们之间,就这点信任都没有?
连上前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信任?”林晚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猛地站起来,
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你让我怎么信?周屿川!你告诉我!你心口那个纹身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懵了周屿川。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震惊地看着林晚,
仿佛她说出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手机的光束在他脸上晃动,
映出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和骤然收缩的瞳孔。“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怎么知道?”林晚惨笑一声,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混合着长久以来的委屈和痛楚,“三年前,你生日那次……在海边……你喝醉了,
衬衫扣子崩开了……我看见了!就在你左边心口的位置!那个花体的‘Lin’!周屿川,
那是我名字的缩写!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是你无聊时刻着玩的吗?!
”她几乎是嘶吼着质问出来,积压了三年的疑团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死寂。
绝对的死寂。周屿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手机的光束因为他手指的颤抖而在地面上晃动。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你看到了……你看到了那个纹身……”他喃喃着,
然后猛地抬起头,眼中翻涌着林晚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痛苦、偏执,
还有一种近乎毁灭的冲动。“那好,林晚。”他咬着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我让你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话音未落,
在昏暗的光线下,在狭小窒息的资料室里,
周屿川做出了一个让林晚魂飞魄散的动作——他猛地抓住自己昂贵衬衫的前襟,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两边撕开!“嗤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纽扣崩飞,
砸在档案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机的光束下,他精壮的胸膛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而在左侧心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皮肤上清晰地烙印着一个墨色的纹身。
那并非简单的花体“Lin”,而是一个设计精巧、线条流畅的艺术签名——“林晚”!
那两个汉字,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紧紧地贴着他的心脏。墨色深入肌理,
在惨白的光线下,触目惊心。“看清楚了吗?”周屿川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带着一种自毁般的惨烈和刻骨的痛楚,他指着自己心口那处滚烫的烙印,
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林晚,“纹身师说,这个位置,这个深度,洗不掉了!
就像我他妈忘不掉你一样!林晚,你现在告诉我,这算什么?!
”3 风暴前夕布料撕裂的余音仿佛还在狭小的资料室内回荡,
那声嘶哑绝望的“洗不掉了”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晚心上,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手机手电的光束颤巍巍地照着周屿川赤裸的胸膛和心口上那枚清晰得刺眼的“林晚”纹身,
墨色的线条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灼得她灵魂都在颤抖。“轰隆——!
”窗外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雨夜,瞬间照亮了资料室,
也照亮了周屿川脸上那混合着痛苦、愤怒和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表情,
以及林晚惨白如纸、泪痕交错的脸。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其后,仿佛要撕裂整个世界。
林晚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震惊、荒谬、心痛、难以置信……无数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在她体内冲撞,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看着那个纹身,看着周屿川布满血丝的眼睛,
三年前海边那一幕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他醉意朦胧地靠着她,衬衫微敞,
心口那抹异样的墨色一闪而过……原来那不是错觉,不是酒后眼花!
“我……”她刚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资料室厚重的门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钥匙转动锁芯的金属摩擦声!门被从外面猛地拉开了!
走廊里应急灯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瞬间涌了进来。“周总?林晚?你们在里面吗?没事吧?
”部门经理老张焦急的声音响起,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手电的同事,包括一脸担忧的小米。
当手电光柱扫进资料室,看清里面的景象时,所有人瞬间石化,
像被集体按下了暂停键——昏暗的光线下,他们新任的冰山总监周屿川,衬衫被暴力撕开,
大片胸膛裸露,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狰狞的痛苦表情。而林晚,则满脸泪水,
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周屿川的心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张力。时间仿佛凝固了。
“呃……周总……这……跳闸原因找到了,是、是楼顶避雷装置附近线路被雷劈了,
正在抢修……”老张最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汇报,
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周屿川敞开的衣襟上瞟,满脸的惊疑不定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周屿川在门被撞开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汹涌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一种被彻底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狼狈。他看也没看门口惊呆的众人,
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动作僵硬而迅速地拢起被撕坏的衬衫,
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试图掩盖住心口那个惊世骇俗的烙印。但那道撕裂的口子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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