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胳膊,“林姑娘,委屈你在这儿瞧着。”婆子冷笑着说,
捏得我手腕生疼。推我进厢房时撞在门框上,我捂着发疼的后腰抬头,透过糊着窗纸的缝隙,
正看见院中央那顶红轿。轿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一双绣金线牡丹的鞋尖,鞋面上沾着泥,
泥里混着血。三日前我还在这院子里给苏老太太奉茶。她端着茶盏说"新妇要守规矩",
转头就把我递的如意丢给丫鬟。那时我以为是规矩苛严,直到第二日晨起,
我在回廊撞见个穿青衫的男人,他脖颈歪成直角,舌头耷拉到胸口,
脚下的影子却歪向另一边。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我张嘴喊“人死了”,
却被一个婆子猛地捂住嘴,拖到偏厅。苏明远攥着我的手腕:“幼薇,莫要胡言。
”可他眼里没半分关切,倒像在看块沾了泥的玉,嫌脏又舍不得扔。
第三日我在佛堂看见个穿素裙的姑娘。她跪在蒲团前哭,白绫绕在梁上晃,
脚步轻得听不见响。我冲过去拽她,却抓了把空,指尖掠过她的衣袖,冰凉刺骨。
苏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疯了!把她关到偏院去!”几个下人立刻围上来,
我挣扎间听见佛堂外有低语声,像是谁在念经,又像是在哭。就在此刻红轿里的人掀开盖头。
她穿着喜服,脸白得像敷了层灰,脚步轻得听不见响。"新娘跨火盆!"礼官喊得喜庆,
但那姑娘抬脚要跨时,我突然冲出去。她回头的瞬间,我闻到一股腥甜,像是腐烂的味道。
婆子没防住,我拽住她的手腕。眼前炸开一片血光。祠堂的梁上垂着白绫,
穿素裙的姑娘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往上提。“苏公子说了,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婆子掐她的脖子,“死了正好,当鬼也得给苏府当媳妇!”她的喉咙发出咯咯声,
像断气前最后的挣扎。"还我清白......"姑娘的声音像忽远忽近,像飘在空气中。
她的嘴唇动着,却没有完全张开,仿佛是被人强行操控的傀儡。她脖颈发出"咔"的一声,
舌头吐出来时,我看见她腕子上戴着枚玉镯,和苏明远新婚夜给我戴的那只,
刻着同样的"明"字。"啊!"我松手后退,撞翻了案上的茶盏,
瓷器碎裂的声响惊醒了整个祠堂,满屋子人都看过来。苏明远跑过来,
按住我的肩膀:“幼薇,你又发什么疯?”他身上有股刺鼻的香味,
和那鬼新娘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她不是活人。"我盯着他的眼睛,
喉头发紧。他瞳孔缩了缩,很快又堆起笑:“莫要胡说,
白姑娘身子弱......”"苏明远,"我扯着他的袖角,声音沙哑,“你给她戴的玉镯,
和我的一样。”他猛地甩开我,婆子又来拉我,我踉跄着被拖出院子。
回头时正看见那鬼新娘抬头,她嘴角咧到耳根,白绫还挂在脖子上晃,
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林姑娘,回偏院吧。"婆子推我。小桃在偏院等我,
看见我就红了眼:"姑娘,他们说......说等拜完堂就送你去道观。"窗外起风,
吹得烛火忽明忽暗。那鬼新娘的脸又浮现在眼前,她吐着舌头说"还我清白",
而苏明远的玉镯,正套在她发青的腕子上。她攥紧纸页,指节发白:"姑娘,
咱们......""睡吧。"我吹灭蜡烛。黑暗吞没了屋内的一切,
只剩下窗外模糊的树影。远处传来脚步声,很轻,很轻,像谁穿着喜鞋,一步一步往偏院来。
2那股从心底冒出的寒意仿佛贴着脊梁骨往上爬,像是有谁在我耳边吹冷风。
小桃见我脸色煞白,赶紧给我倒了杯热茶,瓷杯温热,贴着手掌传来一丝暖意:“小姐,
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我摇摇头,端着茶杯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将祠堂外瞥见的那一幕告诉了她。我说那新娘子白灵犀,美则美矣,
却美得像个纸人:皮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是从未见过阳光;眼神更是空洞得吓人,
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连光都不愿停留片刻。小桃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连忙捂住我的嘴:“小姐,可不敢胡说!这要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咱们可就没活路了!
您如今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过去了。”忍?我凭什么要忍?
苏明远为了攀附权贵,将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降为妾室,
如今又弄回来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当正室。我若再忍,下一步就是被一席草席卷了扔出苏家。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想起去年在城外寺庙里,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拉着我,
非要给我算命。他满身酒气地盯着我看,嘴里喃喃:“世间怨气,皆成力量。执念越深,
鬼力越强。”当时只当是疯话,此刻却像一道惊雷劈醒了我。执念越深,鬼力越强。
如果那个白灵犀真的是个死人呢?那她对苏明远的执念,该有多深?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成型。第二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算着时辰去了祠堂附近。
我瞅准时机,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从一旁“路过”,又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
踉跄着惊呼出声,恰好对上白灵犀那双空洞的眼睛。她的目光让我心头一颤,仿佛不是看人,
而是穿透了我的皮囊,直勾勾地盯着魂魄。周围人的目光瞬间都聚了过来。我看着她,
故意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七分嫉妒三分不甘:“妹妹真是好福气,能得夫君如此垂爱。
只是这正室的位置,本该是你的才对啊!”这话一出,周围的下人顿时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
像是听懂了什么,又像是在看一场好戏。谁都知道我从正妻被降为妾,只当我是不甘心,
故意在这里说酸话,指桑骂槐。唯独苏明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他慌了。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窗外虫鸣如织,
却听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声都在提醒我:一切才刚刚开始。直到第二天清晨,
一阵尖锐的哭嚎声划破了苏家的宁静。是王媒婆,她连滚带爬地从新房里跑出来,
见了人就抓着喊:“疯了!姑爷疯了!新娘子不见了!”我赶到时,新房里已经乱作一团。
喜床上红烛残泪滴落,空气中还残留着龙凤蜡烛燃烧后的味道。而那张喜床,
除了凌乱的被褥,空无一人。苏明远痴痴傻傻的瘫坐在床前,衣衫不整,双目无神,
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她不是活人……她哭了……流的都是血……”苏老太太赶到后,
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再听完王媒婆添油加醋的描述,那双淬了毒的眼睛立刻就盯上了我。
“是你!是你这个毒妇!”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定是你嫉妒新妇进门,
用巫蛊之术诅咒他们!”我站在原地,任由她辱骂,脸上却挂着一抹冷笑。等她骂累了,
我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老夫人若是不信邪祟之说,何不去查一查,
那所谓的白侍郎家,是否真有过一位叫白灵犀的小姐?”苏老太太脸上的怒气一寸寸凝固,
转为一种更深的、不可置信的恐惧。我看着她骤然变化的脸色,心里没有半分得意,
只觉得这苏家大宅的风,好像比往日更冷了。3自从白灵犀的头七过后,
苏家大宅就再没安宁过。夜半时分,总有女人的哭声从院墙的各个角落渗出来,如泣如诉,
像是在耳边低语,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紧接着,府里的仆从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病倒,
个个面菜色,眼神涣散,嘴唇发青,只说夜里总瞧见一个穿嫁衣的白影在自己床边飘荡。
那影子没有脸,却能感受到她冰冷的目光。不过几日,半个苏府都快空了。
苏老太太彻底慌了神,她变卖了好几件压箱底的首饰,
重金从城外请来一位据说有真本事的清风观道长。道长来时,仙风道骨,手持桃木剑,
口中念念有词,在府中绕了一大圈。可当他行至白灵犀的灵堂前时,一阵阴风凭空刮起,
吹得满院纸钱乱飞。灵堂上的烛火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绿色,摇曳不定。道长“哎哟”一声,
手里的桃木剑“哐当”掉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就往外跑,
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喊着:“煞气太重!煞气太重!这怨鬼惹不得,惹不得啊!
”连道士都被吓跑了,苏家彻底陷入了恐慌。我那位名义上的夫君,苏明远,
更是被吓破了胆。他不敢一个人待在书房,不敢一个人用饭,甚至不敢一个人睡觉。
夜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便会惊叫着从床上弹起来,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双手颤抖不止,
仿佛那白衣女鬼就在门外窥视。我冷眼瞧着他这副窝囊模样,知道时机到了。
我选在苏老太太对着满屋病倒的仆役发愁,心神最不宁的时候,端着一碗安神汤,
平静地走到她面前。“母亲。”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有什么事快说,没看我正烦着吗?
”我将汤碗轻轻放下,随即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母亲,这府里的鬼新娘,是冲着苏家来的,
更是冲着我这个占了她位置的活人新娘来的。只要我还在苏家一日,她便不会安息,
苏家也永无宁日。”苏老太太浑身一震,猛的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惊疑。我迎着她的目光,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您若想保全苏家,保全苏明远,唯一的法子,便是让我走。母亲,
我要和离。”“和离”二字一出,苏老太太眼里的惊疑瞬间变成了狂喜和解脱。
她大概是觉得,我这个“灾星”总算愿意自己滚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管家手中抢过笔,
在早已备好的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催着苏明远画了押,生怕我下一秒就会反悔。
和离书一式两份,一份给了我,一份她自己收着。我拿着那纸和离书,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我将这份和离书折好,塞进旁边的小桃手里:“小桃,我们去将此物送到官府备案。
”做完这一切,我和小桃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临出门前,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白灵犀的灵位前。我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名字,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的恨,你的怨,不该只对着这家宅里的下人。
你该去寻那个真正害了你的人。”话音刚落,我感到周身的空气骤然变冷,
仿佛有人在我耳边呼出一口寒气。灵位上的那股怨气冲天而起,
在半空中凝成一条森白的绸绫,带着无尽的恨意,
闪电般缠向了正躲在苏老太太身后的苏明远脖颈。“啊——!”我拉着小桃的手,
头也不回地踏出了苏家的大门。身后,苏明远那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被沉重的大门重重隔绝。小桃扶着我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声音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小姐,我们……我们总算出来了。
”我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一片澄澈的平静。苏家的账,算清了。马车辘辘向前,
行在回林家的路上。只是不知,我那好母亲,
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我这个大喜之日被夫家和离归来的女儿。
4我带着小桃回到林家的那天,我娘的脸是难看的。我还没来得及进门,
就被我娘陈氏一把拽了进去,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愤怒:“和离?林幼薇,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她瞪着我,眼神中满是嫌恶,
仿佛我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而是某种不洁之物,正玷污着这间干净的宅子。
小桃欲开口替我分辩,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我静静看着母亲,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淡:“娘,
苏明远心中另有他人,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错误?”我娘冷笑一声,
声音陡然拔高,“苏家富可敌国,能嫁过去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如今你自请和离,
以后还有哪户好人家敢要你?你让我在街坊邻居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我心里一阵冷笑,
脸面。苏家的富贵是脸面,我这个女儿的死活,就不是脸面了?我懒得再争辩,
只淡淡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想在家中寻个安身之处。”我娘最终还是妥协了,
但她没让我回我出嫁前的闺房,而是把我跟小桃打发到了最偏僻的厢房。那地方潮湿阴冷,
常年不住人。临走前,她又死死盯住我,厉声警告:“还有,你那双不干不净的眼睛,
给我安分点!不许再提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否则,我就把你送到庙里去,
让你青灯古佛过一辈子!”我垂下眼帘,应了一声“是”。夜里,我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
了无睡意。小桃在我脚边的小床上已经睡熟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以为,
离开了苏家那个是非之地,至少能换来一夜安眠。可我错了。窗纸忽地晃了一下,
一道窈窕的白影一闪而过,像是风中的残影,又像是夜色里游走的幽魂。我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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