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捡到的小乞丐竟是邻国太子洛问昔风祈免费小说免费阅读_推荐完结小说路边捡到的小乞丐竟是邻国太子(洛问昔风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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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月引舟

言情小说连载

网文大咖“青月引舟”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路边捡到的小乞丐竟是邻国太子》,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古代言情,洛问昔风祈是文里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主角分别是风祈,洛问昔的古代言情小说《路边捡到的小乞丐竟是邻国太子!》,由知名作家“青月引舟”倾力创作,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本站TXT全本,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2762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3 20:40:43。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路边捡到的小乞丐竟是邻国太子!

2025-07-04 00:29:37

第1章皇宫西侧角门外的僻静长街,青石板路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两侧高耸的朱红宫墙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森严冰冷。风祈裹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火狐裘,

领口一圈蓬松柔软的狐毛衬得她小脸如玉。。也许是太过沉闷,也许是某种冥冥中的牵引,

风祈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挑开了厚重车帘的一角。凛冽的寒风吹得她脸颊生疼。她微微蹙眉,

正要放下帘子,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宫墙角落那一团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的、微微颤动的灰影。

那是什么?野狗?还是……人?她眯起眼睛仔细分辨。风雪太大,看不真切,

但那团东西似乎……在动?在这样能冻死人的天气里,蜷缩在宫墙下,几乎等同于等死。

宫里的下人再卑微,也总有片瓦遮头。这人……是哪里来的?“停车。”她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清脆地穿透了车厢内的暖意。“殿下,

外面风雪太大……”花嬷嬷连忙劝阻。“我说,停车。”风祈的语气加重了,

带着公主特有的骄矜。车夫立刻勒紧缰绳,宫车稳稳停下。侍卫们迅速下马,

警惕地环视四周。风祈不顾花嬷嬷的惊呼,自己动手推开了沉重的车门。

刺骨的寒风瞬间将她包裹,火狐裘的毛领在刺骨的寒风瞬间将她包裹,

火狐裘的毛领在风中狂舞。那果然是一个人!一个冻得几乎失去人形的少年!

他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和濒死的气息,让见惯了富贵的风祈心头莫名一悸。然而,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那蜷缩的身体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极其艰难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青紫交加、布满冻疮污垢的脸,嘴唇干裂出血,被冰霜覆盖。但那双眼睛!

在如此狼狈濒死的境地中,那双眼睛却像两颗被雪水洗过的黑曜石,深邃、倔强,

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惕。风祈将火狐裘解下来,给他披上,

温声询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叫洛问昔”风祈笑弯了眼睛,对他说:“我叫风祈。

”“公主殿下。”“哦?你居然认得我?”那少年被冻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不如你与我一同回到宫里,你当我的下人,保证你不会挨饿受冻,好不好?

”洛问昔点了点头。风祈伸出了手,洛问昔也鬼使神差地牵住了她的手,“跟我回去吧。

”洛问昔极力地挤出一个字:“好。”嬷嬷在一旁说道:“哎哟,殿下这太腌臜了,

恐怕污了您的车驾。”“这点小事回去洗干净就行,但是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可是......”“放心,父皇不会怎么样的,”她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结冰的乱发,

露出更多冻得青紫的脸颊,“疼吗?”洛问昔摇摇头。“回宫找个御医看看。”“殿下仁慈!

”花嬷嬷无奈地应道,眼中还是充满了不赞同。等到了宫中,风祈安排人烧了热水。

“洛问昔,你先去沐浴吧。”风祈原本只是出于好奇和一点怜悯,

想看看这个被她一时兴起带回来的“可怜虫”洗干净后是个什么样子。她端着杯热茶,

目光随意地扫过去。只一眼,那杯茶便在她手中微微一晃,温热的茶水险些泼洒出来。

她的呼吸,也在那一瞬间屏住了。这少年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污秽狼狈的影子?

洗净尘埃的脸庞,如同被精心雕琢打磨过的璞玉,骤然展露出惊心动魄的光华。轮廓如削,

骨相天成。两道浓密而修长的眉毛,如同墨笔饱蘸浓墨后,带着凌厉的笔锋斜飞入鬓角。

鼻梁高挺得惊人,线条流畅笔直,从眉心处拔地而起,如同险峻而孤傲的山脊。

他的唇色因为虚弱而略显浅淡,却无损其形状的完美。

让人忍不住想象它微微勾起时会是何等惑人的模样。

长期的风餐露宿和挣扎求生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几道细小的擦伤尚未愈合,

眼下有着淡淡的疲惫青影,肤色也因失血和缺乏营养而显得有些苍白。然而,

这非但没有折损他的俊美,反而像上好的羊脂白玉上天然的沁色,

更添了几分引人探究的故事感和易碎感。那苍白的底色下,隐隐透出健康的肌理,一旦恢复,

必然是温润如玉。她贵为公主,自认见惯了世家子弟、俊美儿郎。

扬国宫廷从不缺少容貌出色之人。然而,眼前这张脸,却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冲击。

那不是单纯的“好看”,

而是一种糅合了极致英挺与深邃精致、带着天然贵气与一丝脆弱感的、极具侵略性的俊美。

仿佛造物主在创造他时格外用心,将山川的峻拔、冷玉的清辉、星辰的璀璨都揉碎了赋予他。

“天……天哪……”她无意识地低喃出声,手中的茶杯彻底端不稳了,茶水微晃。

这张洗尽铅华、俊朗得近乎妖孽的脸,便深深烙印在了风祈的心上。

他换上了一身虽不华丽但干净柔软的粗布衣裳。洛问昔被风祈盯得有些不自在与不好意思,

他别过头去,脸颊酡红,耳尖也被染成了绯红色。

他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公主一直盯着在下作甚?”风祈回过神来,

尴尬地笑了一声:“哈哈,我没有啊。对了,你知道自己的年纪吗?”“十九。

”风祈点点头:“嗯,大我三岁......”忽然洛问昔的肚子发出“咕”一声,

把风祈逗笑了:“你不如先用膳?”“多谢公主。”洛问昔因为长期没吃东西,

走路摇摇晃晃,忽的眼前发黑,两腿一软,竟倒在地下昏了过去。

在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人影跑过来,使劲摇晃着他,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一遍遍重复叫着他的名字,语气里尽是焦急:“洛问昔,你快醒醒,不能睡啊,

御医马上就来了。”洛问昔还是闭上眼,昏睡了过去。第二章“他怎么样了?”风祈问道。

御医收拾着东西道:“无甚大碍,只是因为长久没有进食,一时头晕昏倒,

待这位公子醒来后可准备一些吃食。”风祈坐在床边,盯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

不由得犯起了花痴。“公主,公主?”御医见风祈走神,“公主您在听吗?

”风祈回过神来:“哦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御医行礼:“老臣告退。

”明明是在深冬,但此时洛问昔大汗淋漓,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不要,

皇叔......”什么不要,什么皇叔?风祈听得云里雾里。她小心探上洛问昔的额头,

发现烫得如同火烧。御医前脚刚走,洛问昔就发热了,于是又把御医叫了回来。“鸢笙,

你再去把御医叫过来。”“是。”鸢笙是风祈的丫鬟,已经跟着她五年之久了。“呕。

”还没等御医到,洛问昔就先吐了一地。“来人,把这里清扫一下,顺带拿个痰盂过来。

”风祈并没有嫌弃他,因为十六岁的少女情窦初开,对喜欢的人自然很有耐心。

洛问昔半梦半醒间,看见风祈一直守在自己床边,心中不由得一软,

他终于感觉到了有人在担心他,而不是都想让他死。他虚弱地伸出手,

御医把脉道:“这位公子突然发热是因为染了风寒,或许在风雪中走了很久,穿着单薄,

这才凉着了脾胃。可用热帕子敷在腹上,现在喂药也喂不下去。

”风祈道:“那可还有其他办法?”“老臣只有试试针灸了。”御医打开药匣子,

摸出风祈手掌长短的银针。然后他扭头看了一眼风祈。风祈:?她做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

“针灸需要宽衣解带,还请公主殿下回避一下。”风祈这才反应过来,

叫着房内的下人都在门外候着。花嬷嬷说道:“殿下,此事如果让陛下知道许会大发雷霆。

殿下将他带回皇宫照顾已是仁至义尽了,待他病好了,就让他出去吧。”风祈虽然年纪不大,

但心智却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她盯着厢房的门道:“杜少陵曾说‘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无能为力,不能完成这些事情,可是我可以。

虽然不能庇护每一个百姓,但既然遇到了,为何不出手相救?我帮助了一个人,

世界上就会少一个贫苦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下大同也不是无法到达的高度。

”花嬷嬷被她这段话感动,才想起来自己也是被风祈捡回宫的。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夏季:“不是我,不是我偷的东西!”花嬷嬷被两个护卫拉着,

欲将她扔进水井里。“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不如承认是自己偷的,皇后或许留你一条命在。

”此时风祈正准备去给皇后请安,看见花嬷嬷被两个护卫拖着,拼命反抗。“你们在干什么?

”彼年风祈十二岁,她挺直身子走过去,眼神已经带了些许威压。

“为何要欺负一个宫中嬷嬷?”“回公主殿下,这贱人偷了皇后的东西却死不承认,

皇后说将她扔进水井,快死的时候捞上来,然后逐出宫门。

”“那你们为何又确定是她偷的东西呢?”“皇后东西丢失后,就命人搜查每间厢房,

发现那丢失的玉镯子在她枕下。”花嬷嬷跪在地上摇了摇头,

边哭边道:“还请公主殿下为老身做主啊。”风祈道:“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你如实回答,

若有撒谎,严惩不贷。”花嬷嬷连忙点了点头。“你确定玉镯子不是你偷的?

”“老身敢堵上全家性命,那东西不是我偷的。”“好,第二个问题,

你在母后身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她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忽的又说道:“有!

”“是谁?”“是皇后宫中一位丫鬟,之前她偷拿过东西被老身发现,老身让她放回去,

她却对老身翻了个白眼,让老身不要多管闲事。老身也是没办法,将此事告知了皇后,

扣除了她两个月的俸禄,之后那丫鬟便处处与老身作对。”风祈目光微抬,

看着两个侍卫道:“还看什么,随我去问个清楚。”“是。”“儿臣给母后请安。

”周皇后笑了笑,“免礼,赐座。”“母后,儿臣有一事想与您说。”周皇后端着茶杯,

温柔道:“什么事啊?”“偷您玉镯子的人已经找到了。”“哦?不就是那个花嬷嬷吗?

”风祈笃定道:“不是花嬷嬷,而另有其人。”“那祈儿觉得是谁?

”风祈指着周皇后左边的丫鬟:“是她。”那丫鬟赶紧下跪道:“公主殿下这么这样说奴婢,

奴婢一片忠心怎么敢偷拿皇后的东西呢。”“忠心与胆大没有关系,你如实告知,

我会求母妃留你一条性命在,将你扔出皇宫,再也不要回来。若是你敢撒谎,

我不敢保证你的家人平平安安。”那丫鬟忙跪下来,

将头磕在地上道:“奴婢也是一时被钱财迷了心智,之前奴婢偷拿东西被花嬷嬷发现,

将此事告知于皇后,被罚停了两个月的俸禄。此后奴婢就对花嬷嬷怀恨在心,

所以这才陷害她。”皇后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喝下茶,

停顿了一会然后平静低地说道:“罚十大板,然后自己滚出皇宫,不要再进来了。

”那丫鬟哭着往外走了。“母后,那花嬷嬷可否入我宫中,既然您已经下令将她逐出宫门,

回改自然对您有影响。儿臣却又不忍心看着别人流落街头,不如花嬷嬷就入我的宫。

”周皇后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微笑,眼中满是赞许与自豪。“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善良是好事,但是对任何人都善良恐会引火烧身,对谁善良对谁恶,

母后希望以后你能分明白。”“儿臣谨遵母后教诲。”第三章“殿下说得在理,

老身自愧弗如。”忽而厢房的门被打开。“公主殿下,这位小公子已经醒了,

可以上一些吃食了。”“有劳御医大人。”“老臣应该的。”洛问昔虚弱地靠着床头坐着,

见风祈来了想与她行礼,风祈率先一步说道:“你身上还有伤,不必行礼。

”“多谢公主殿下。”一群丫鬟端着吃食进来了。“你先吃点东西吧,病后不宜吃辛辣,

我给你准备了一点清淡的食物。”洛问昔眼底深邃,如同抚仙湖水一般清澈,

漫天星河皆入他眼,看向风祈的眼神里尽是感激。“公主殿下救我一命,来日我定报答此恩。

”风祈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以为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乞丐而已。鸢笙匆匆跑来。

“殿下,陛下在御书房召见您。”“父皇这时召见我做什么。”“奴婢也不知道。”“走吧。

”鸢笙又拿了一件大氅给风祈披上。走到门口,她转身对洛问昔说:“你别到处乱跑,

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嗯。”风遥见风祈来了,放下手里的折子,

一脸不悦:“孤听下人说,你在路边捡了一个乞丐回来?”“回父皇,

儿臣确实捡了一个乞丐回来,这时他是我宫里的下人。”“嗯,他叫什么名字?”“洛问昔。

”风遥喃喃道:“姓洛......”风遥又问道:“你可知煜国的国君姓什么?

”风祈如实回答:“儿臣知道,若真是煜国皇室的人,应当不会流落街头。

”“你说的也在理,不过你要万事小心谨慎,让他留在你宫中试探一番,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儿臣明白。”“朕召见你来另有其事,来,坐下吧。

”风祈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金线刺绣,风遥正将几卷精心装裱的画像一一展开,

紫檀木案上顿时铺开一片锦绣华彩。"祈儿,过来仔细瞧瞧。"风遥手指轻点画像,

"这些都是各国适龄的皇子王孙,无论家世品貌,皆是人中龙凤。"风祈磨蹭着挪到案前,

目光扫过那些工笔细腻的画像,朱唇微微抿起第一幅:北境狼族王子画中男子高鼻深目,

披着雪狼大氅,腰间别着镶宝石的弯刀。"这位是北境三王子,

去年在围猎大会上射杀过白熊。"风遥捋须道,"你若嫁过去,每年都能收到上等貂皮。

"风祈撇嘴:"您看他这眉毛,凶得像两把刀似的。夜里醒来见到这张脸,怕是要做噩梦。

"她故意打了个寒颤,"再说北境一年有八个月下雪,女儿这畏寒的毛病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看下一幅。”第二幅:南疆世子画中人着孔雀蓝锦袍,手持玉箫,眼角一颗风流痣。

"南疆气候温润,盛产荔枝。"皇帝手指划过画中人身后的亭台楼阁,"这位世子精通音律,

与你正好琴瑟和鸣。"风祈用团扇半掩着脸:"您瞧他这身板,怕是比女儿还瘦弱。

上次宫宴他连弓箭都拉不开,若遇上刺客..."第三幅:东海侯嫡子海浪纹背景前,

青年将领甲胄加身,英气逼人。皇帝声音带着几分得意:"东海水师所向披靡,

这位少将军上月刚歼灭海盗...""不行!"风祈突然拔高声音,见父皇诧异望来,

急忙放软语调:"女儿是说...他这面相克妻。您看这印堂发暗,眼带煞气,

定是..."她信口胡诌到一半,风遥忽然叹口气:"祈儿,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风祈低头摆弄铃铛,声音轻得像羽毛:"至少...至少要比御花园那株红梅耐寒,

比太傅下棋时不耍赖,比...""胡闹!"风遥拍案而起,"你当择婿是儿戏吗?

"“罢了,祈儿你先回去吧,朕再为你挑选几个。”“儿臣告退。”风祈回到宫里,

洛问昔正扫着雪。“你能干活了?”洛问昔扫着雪的扫帚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风祈:“回公主殿下,在下只是长期未进食才晕倒,现在吃饱了自然要干活。

”风祈夺过他手里的扫帚:“我宫里的其他人身体抱恙时,我都会让他们休息几天,

你也去休息吧,我去吩咐后厨给你熬汤药,病好了再来报恩吧。”洛问昔眼底泛起星光,

没忍住从眼角滑落,从前没有人这样对他,缺乏爱的人会贪念别人给的每一丝温柔。

风祈转身向房里走去,没看见洛问昔眼角滑落的月华。第二天一早,

风祈刚一起床就闻到羊肉汤的味道,三两下穿上衣裳就往厨房里面跑。走到厨房门口,

她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在忙碌。“洛问昔?”风祈小心翼翼试探。

前面高大挺拔的身影转过来道:“怎么了?”风祈有点意外道:“你还会做饭?

”“小时候娘死得早,父亲也有他的事情要去做,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就只好去帮人家刷碗,

虽然赚不到什么银子,但是也够让我不会饿死了。刚开始容易把菜烧糊,

后面才慢慢学会了做饭。”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段话,没有悲伤,没有还活着的喜悦。

“那现在你父亲呢?”“死了。”风祈“啊”了一声:“对不住啊。”“没有什么对不住的,

都过去了。过往早已烟消云散。”风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无妨,

以后本公主罩着你。”洛问昔扭头看向风祈,笑了起来,酒窝深深,眼睛也笑成了月牙。

“那在下就有劳公主了。”第四章第二日:“公主殿下,该起啦。”鸢笙在门外大吼。

“今日您要上学堂,再不起床张太傅该骂人啦。”风祈惊坐起,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

完了,完了。鸢笙,进来替我更衣!”风祈这才知道急了,“今日第一天去学堂,

不会给张太傅留下不好的印象吧。”风祈从来没有像这般快过,她喊了一声:“洛问昔!

随我去国子监!”洛问昔拿着她的考箱就跟着去了。窗外鸟鸣聒噪,殿内却一片肃静,

只有太傅苍老而缓慢的声音在回荡,讲解着《盐铁论》中关于盐政的深奥篇章。

风祈坐在最前排的紫檀木书案后,秀气的眉头紧紧锁着,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毛笔上柔软的狼毫。太傅捋着花白的胡须,

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位伴读的宗室子弟和贵女,

最终落在明显有些走神的风祈身上:“公主殿下,老臣方才所问,盐铁官营之利在于何处?

弊又为何?还请殿下为吾等解惑。”风祈心里“咯噔”一下。

她方才光顾着想昨日洛问昔炖的羊肉汤,太傅后面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盐铁?

官营?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过身子,用宽大的云纹衣袖作掩护,

轻轻扯了扯身后半步侍立的洛问昔的衣角。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喂…洛问昔…利是什么?弊是什么?

快告诉我…”洛问昔垂着眼睑,身姿挺拔如松,仿佛一尊沉默的玉雕。他嘴唇几乎未动,

一丝清冷低沉、却异常清晰的气音精准地送入风祈耳中:“利:充盈国库,平抑物价,

制衡豪强,利兵甲。”“弊:官吏贪腐,质劣价昂,民怨滋生,抑商伤农。”风祈如蒙大赦,

心中一喜,立刻转过头,学着洛问昔那清冷的语调,朗声复述道:“太傅,

盐铁官营之利在于:充盈国库,平抑物价,制衡豪强,利于兵甲制造。

其弊则在于:易生官吏贪腐,致盐铁质劣价昂,滋生民怨,且过分抑制商贾,伤及农桑根本。

”她越说越顺,甚至带上了几分从容。殿内伴读们纷纷投来或惊讶或钦佩的目光。

风祈公主竟答得如此条理清晰,切中要害?然而,太傅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何其锐利。

他并未被风祈的流畅回答迷惑,

目光如鹰隼般精准地锁定了风祈身后那个看似低眉顺眼、存在感极低的俊朗伴读——洛问昔。

“哼!” 太傅重重地冷哼一声,手中的戒尺猛地敲在书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惊得满堂学子心头一跳。“公主殿下答得甚好!” 太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讽刺,

“只是老朽眼拙,方才似乎看见殿下身后的这位…新来的伴读,嘴唇微动?莫非这答案,

是出自他之口?”风祈瞬间涨红了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太傅!您…您看错了!

是我自己想的!”洛问昔依旧垂首,但脊背挺得更直了些,沉默不语。“看错?

” 太傅踱步到两人面前,花白的眉毛气得几乎要竖起来,“老朽执教三十年,

这学堂上一点风吹草动都休想瞒过!相互提点本是同窗之谊,但公然在老夫眼皮底下作弊,

视课堂规矩为何物?视圣贤教诲为何物?!”他严厉的目光扫过风祈,

又落在洛问昔身上:“你!叫什么名字?”“洛问昔。” 声音平静无波。“洛问昔…好!

好得很!” 太傅气得胡子直抖,“一个伴读,竟敢妄自僭越,替公主作答?公主身份尊贵,

更应谨言慎行,以身作则!尔等二人,沆瀣一气,藐视学规!都给老夫出去!站到廊下听讲!

”“太傅!” 风祈急了,她堂堂公主,被罚站门外,颜面何存?“出去!

” 太师不容置疑,戒尺指向门外。众目睽睽之下,风祈又羞又恼,狠狠瞪了洛问昔一眼,

仿佛在怪他“都是你害的!”,然后跺了跺脚,气鼓鼓地率先走了出去。

洛问昔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躬身向太傅行了一礼,便也沉默地跟了出去。

学堂内重新响起了太师抑扬顿挫的讲学声。廊下,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棂,

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风祈背靠着冰冷的朱漆廊柱,抱着双臂,脸颊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身旁同样站得笔直的洛问昔。“都怪你!” 她压低声音,

带着委屈和迁怒,“声音那么大干什么?害得本公主跟你一起丢脸!

”洛问昔目视前方庭院中摇曳的翠竹,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清晰冷峻。他沉默了片刻,

才低声道:“是卑职疏忽,连累公主受罚。”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歉意,

反而有种认命的平静。风祈更气了:“你…你就不能有点别的表情吗?被罚站很光荣吗?

”她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仿佛罚站也跟站岗一样无所谓的模样,

心里那股无名火噌蹭往上冒,却又无处发泄。这人,怎么跟块木头似的!“卑职身份卑微,

受罚是常事。”洛问昔淡淡回应,目光依旧没有看她。“你!”风祈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只能狠狠扭过头去,盯着廊下石阶缝隙里一株顽强的小草生闷气。阳光晒得她耳尖微微发烫。

学堂里,太傅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继续讲解着盐铁之政的深远影响。风祈虽然还在生气,

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她其实很想听,

只是刚才真的走神了…就在她努力捕捉着断断续续的句子,却听得一知半解时,

身旁那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再次以极低的气音响起,如同耳语:“……故善为国者,

天下之下我高,天下之轻我重。以末易其本,

以虚荡其实……”洛问昔竟在同步复述太师讲的重点,甚至补充了太师略过的精要注解!

他的声音平稳清晰,穿透了鸟鸣和风祈的懊恼,精准地传入她的耳中。风祈猛地转头,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洛问昔依旧站得笔直,目视前方,嘴唇微动,

仿佛刚才那精妙的讲解只是她的错觉。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心中的怒气,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有惊讶,有被看穿心思的羞赧,

还有一丝…奇异的安心和暖意。她不再说话,只是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步,微微侧耳,

专注地听着那只有她能听见的、来自身边“木头”伴读的“特殊课堂”。廊下的阳光,

似乎也没那么刺眼了。殿内,太傅的目光偶尔掠过窗外那两个并排而立的身影,

尤其是那个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年轻伴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和探究。此子,

绝非池中之物。第五章离开了国子监,风祈与洛问昔走在朱雀长街上,

看着街上形形色色叫卖的人,感受到了人间的烟火气息。风祈似是不经意一问;“喂,

洛木头,你以后想干什么?”洛问昔如实回答:“报恩。”风祈满脸疑惑:“报谁的恩?

”“你。”“我?”洛问昔笃定道:“就是你。”风祈在那一刻愣住了 ,

她盯着洛问昔的侧脸出神,一声鸟啼将她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除了报恩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洛问昔脸颊逐渐泛起一抹红,他不想说,也不敢说。

“没,没有了。”风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逗他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说完风祈就蹦蹦跳跳往前面走了洛问昔的目光一直在风祈的身上,

他看见她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高兴地和老板说着什么,

眉目间流露出的光彩比春日里的暖阳更加耀眼。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荷包没带,

只好叫洛问昔:“洛问昔!你在哪?”周围人潮拥挤,好在洛问昔身形高挑,

一眼就看到了风祈,他也句句有回应:“我在这!怎么了!”“你快过来!我忘带荷包了,

等会回去我还给你!”人潮熙熙攘攘,洛问昔拼尽全力站在风祈身边,

她觉得有他在身边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两位客官,一共十文钱。

”风祈举着几串糖葫芦道:“这个是鸢笙的,这个是后厨的,

这个是嬷嬷的......”说完风祈递给洛问昔一串:“这个,是你的。

”洛问昔先是一愣,他指着自己道:“这,这是,我的吗?

”洛问昔的过去比城楼上的积雪还苦。“当然了,一人一串,感情不散。

”洛问昔从风祈手里接过糖葫芦,嘴角略微勾起:“多谢公主殿下。

”风祈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正在洛问昔脸上。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放在洛问昔的嘴角,

向上一提道:“你以后就应该多笑笑,不要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他保持着这个微笑,

对风祈说:“好。”回府后,风祈与洛问昔去了书房。

风祈试探洛问昔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是洛问昔第一次对风祈撒谎:“幽州战乱,

流民数不胜数 ,有很多人都被北国杀害,他们所到之处一片尸山血海。”风祈拍案而起,

骂道:“畜生。”这是洛问昔第一次听见风祈骂人,不由得想笑,最后憋住了。“那你呢?

你是如何来到汴京的?”“在下命大。”风祈忽的起身,在洛问昔身边踱步,

让他大气不敢喘,要是暴露了真实身份,那就大事不妙了。风祈正想继续问下去,

却被鸢笙的一句话打断:“殿下!该用膳啦!”她心里想着:罢了,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恶人。时间很快就到了腊月三十。

风祈把她宫里的下人召集到一起:“今日是大年三十,所有人回家过年,没到正月十五,

不准回宫。”当周围的人都兴奋的时候,洛问昔面无表情,但风祈读出了他的悲伤。

“洛问昔,你留下来吧。”“是。”至于洛问昔为什么留下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不想说出来,害怕他伤心。夜幕如同最华贵的墨蓝色丝绒,缀满了细碎的星钻。

长街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唱曲儿的,

说书的......应有尽有风祈带着洛问昔去了衣铺。“老板,

按照他的身形给他制作件衣裳吧。”“不,不用。

”风祈用假装生气的模样对洛问昔说:“现在你在我宫里,你敢违抗我说的话吗?”“公主,

你......不敢。”洛问昔只好妥协,由着风祈去了。“老板,明日能送到宫里吗?

”老板擦了擦汗水道:“这......恐怕不能。”整个大扬都知道,

这位三公主嚣张跋扈,老板不自在地流出了汗。“无妨,尽快吧。”“我们该去琼华楼了,

别让父皇他们等太久。”洛问昔难掩心中的喜悦,他觉得风祈是在乎她的。

琼华楼是皇城最高的观景台,此刻灯火通明,琉璃瓦在宫灯映照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风遥端坐中央,后妃、宗亲、重臣依序列坐。风祈公主一身绯色宫装,披着雪白的狐裘斗篷,

坐在父皇下首不远。洛问昔作为她的“贴身侍从”,垂首侍立在她身后半步的阴影里,

身形挺拔如松,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楼下的朱雀大街早已是人的海洋。

万盏花灯汇成蜿蜒流淌的光河,照亮了每一张仰起的、充满期待的面孔。孩童骑在父亲肩头,

少女提着兔子灯,空气中弥漫着糖人、烤栗子、桂花酒酿的甜香,以及鼎沸的人声,

汇成一片充满生机的喧嚣暖流,直冲云霄“吉时已到——燃放祥瑞,普天同庆——!

” 内侍监尖细悠长的唱喏声穿透喧嚣。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屏住了呼吸。“咻——嘭!!!

”第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撕裂夜幕,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响!

一点炽烈的金光如同挣脱束缚的太阳碎片,猛地蹿升至天穹最高处,

在所有人的惊呼尚未出口时,轰然炸开!那是一朵巨大无比的、纯粹由光芒织就的黄金菊花!

层层叠叠的“花瓣”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怒放、伸展,每一瓣都闪耀着灼目的金辉,

边缘甚至带着燃烧般的赤红。它悬停在墨玉般的夜空中央,璀璨夺目,

仿佛要将整个皇城都镀上一层流动的金箔。金色的光雨拖着细长的尾焰,

依依不舍地缓缓坠落,如同神女撒向人间的金屑。第六章“哇——!

” 楼下的百姓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叹与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这仅仅是开始!

“咻!咻!咻!咻!”更多的火流星争先恐后地挣脱束缚,带着尖锐的呼啸,

拖着或红、或绿、或白的耀眼光尾,直刺苍穹。“嘭!嘭!嘭!嘭!

”夜空瞬间成了神明挥毫泼墨的画布!赤红的牡丹雍容华贵,层层叠叠,

花心处竟还爆出细碎的银色星点,如同花蕊吐露芬芳;翠绿的柳条婀娜多姿,

千万条碧玉丝绦从爆点垂落,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仿佛真能拂过观者的面颊;银白的瀑布奔腾不息,从极高处倾泻而下,

闪烁着冰冷而纯净的光芒,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仿佛九天银河被短暂地截取了一段,

悬挂在人间。每一次巨大的爆响都伴随着地面人群的惊呼与赞叹,

每一次绚丽的绽放都引来更高一浪的欢呼。火药燃烧后特有的、带着硫磺气息的微呛烟雾,

混合着楼下飘来的食物香气和冬日清冷的空气,形成了一种独特而令人迷醉的氛围。

风祈早已忘了矜持,她微微张着红润的唇,一双明澈的眼眸被漫天华彩映得流光溢彩,

盛满了纯粹的惊叹与欢喜。每一次烟火炸开,那璀璨的光芒都会在她精致的脸庞上跳跃,

勾勒出她小巧的鼻尖、微翘的唇角,以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双颊。

她下意识地向前倾着身子,手指紧紧抓住了冰冷的汉白玉栏杆,

仿佛要离那绚烂的天幕更近一些。“太美了…” 她喃喃自语,

声音被淹没在又一次震耳欲聋的爆响和人群的欢呼中。

就在又一朵巨大的、由无数红色光点组成的“百鸟朝凤”图案在天空徐徐展开,

引来更高分贝的惊叹时,风祈忍不住回头,想与身后的人分享这难以言喻的震撼。她的目光,

撞进了另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洛问昔没有抬头看天。在漫天华彩的映照下,

在震耳欲聋的喧嚣中,在所有人都为那转瞬即逝的辉煌而痴迷仰首时,他微微垂着眼睑,

目光沉静地落在身前少女的侧脸上。那一刻,风祈脸上的光芒,

比夜空中的任何一朵烟火都要明亮。

粹的喜悦、微微张开的唇瓣、被火光照亮的细腻绒毛…这一切都清晰地映在他幽深的瞳孔里。

他看得如此专注,仿佛周遭的惊天动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眼前这张被烟火点亮的容颜,

是这喧嚣世界里唯一的真实与宁静。风祈的心跳,在撞进他目光的瞬间,漏跳了一拍。

喧嚣声、爆裂声、欢呼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去。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迅速升温,比刚才被火光照耀时还要滚烫。

她想问他为什么不看烟火,却在他那专注得几乎有些…...温柔?在他的目光中失语,

只能慌乱地、飞快地转回头,重新望向天空,假装被新升起的烟火吸引。然而,

她的心绪再也无法平静。每一次天空炸响,每一次光芒闪耀,

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沉静目光的存在,如同无声的暖流,缠绕在她背上。

那目光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她在漫天华彩之下,

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隐秘而悸动的绚烂。

随着最后一排名为“万紫千红”的密集花弹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短暂而耀眼的彩色光网,

如同天女散花般落下无数细碎的光点,这场盛大的烟火表演终于接近尾声。

震耳欲聋的声响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小烟花还在不甘寂寞地“噼啪”作响。

浓郁的硫磺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尚未散尽的硝烟,形成一种庆典落幕的独特气息。

楼下的欢呼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加热烈,人们意犹未尽地谈论着刚才的盛景,

孩童们兴奋地追逐着地上未熄灭的火星。高台上,风祈依旧倚着栏杆,

望着逐渐暗淡、重归深邃的夜空。脸上的兴奋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但眼中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蒙。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在她心头激起的涟漪,

远比任何一朵烟火都要持久和深刻。洛问昔已经重新垂下了眼睑,

恢复了那副恭谨沉默的侍从模样,仿佛刚才那专注凝视的一瞬从未发生。只是,

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他紧抿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下,如同冰封的湖面,

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漾开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夜空重归寂静,星河依旧璀璨。

但在这个除夕之夜,两颗年轻的心,已在无声的烟火与无声的凝望中,悄然靠近了一步。

那空气里弥漫的,不仅仅是硝烟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名为悸动的甜香。

回到皇宫后,气氛略微有些尴尬。“额,你,早点回房休息一下吧。”洛问昔点了点头。

说完风祈就准备回房就寝了,这时洛问昔叫住了她:“公主殿下,

我......”风祈回头:“怎么了?”洛问昔不想不告而别,

”他鼓起勇气道:“我要走了。”庭院里的风忽的瞬间停滞,

风祈的脑袋听到一声“嗡——”,类似弦断的声音。“但我会等到正月十五之后再走,

怕你一个人遇到危险。”风祈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嗯。

”这下洛问昔疑惑了:“殿下不问我去哪?以及我什么时候会回来。”“为何要问?

你要离开肯定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法限制。”“多谢殿下。

在下一定会回来的,我洛问昔从来有恩必报。”“嗯,早些歇息吧。”“是。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正月十五。洛问昔穿着风祈送他的新衣裳,

虽然面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但是眼睛里射出的光难以遮挡。“殿下!小洛!

该来搓汤圆咯。”嬷嬷叫着他们。风祈一路小跑,边跑边说:“来了,来了。

”洛问昔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桌子边,学着嬷嬷的样子认真搓起了汤圆。

风祈见状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糯米粉在手上,悄悄咪咪跑到洛问昔身后,她发现洛问昔太高了,

她轻轻一跳,将手指上的糯米粉画在了洛问昔脸上。他转头,看见是风祈,

他非但没有生气恼怒,反而带着些许的温柔。嬷嬷在一旁打趣道:“小洛变小猫咯。

”第七章今天过得很快,快到风祈都抓不住晚霞的尾巴,用完晚膳后,

风祈坐在寝殿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天上的圆月出了神。不知何时洛问昔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先开口道:“今日我要走了。”“嗯,我知道。”洛问昔察觉到她有些许不悦。

“你不必为了我这个废人而伤心,而且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比死别更痛苦的是生离,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风祈说着就给了洛问昔两拳。

他现在也不像之前一样沉默寡言了,他有意逗逗风祈:“殿下这两拳如同蚊子叮人一样。

”风祈揣着手,表情略带愠色与不舍。夜,月凉如水。冬末的寒气尚未散去,

枝头残留的几朵红梅在清冷月色下显得格外孤艳。洛问昔一身利落的深色劲装,

背负着一个不起眼的行囊,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风祈站在一株老梅树下,

身上裹着厚厚的雪狐斗篷,小脸却冻得有些发白,

不知是寒意还是心绪所致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洗去了仆役的卑微,

换下了粗布麻衣,此刻的洛问昔,身姿挺拔如松,

眉宇间那股被刻意压抑的尊贵与凛冽锋芒再也无法掩饰。他不再是她的“下人”问昔,

而是即将归国的煜国太子,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与复国重任的男人。“其实你根本不是乞丐,

你是煜国太子吧。”洛问昔的身份被风祈拆穿,他笑着说:“公主殿下果真聪慧过人。

”两人过了很久没说话,他们之间隔着一丈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风吹过枯枝的细微呜咽。“东西…都备齐了?”风祈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指的是她暗中为他准备的盘缠、通关路引,以及几瓶救命的伤药。

“嗯。”洛问昔低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冻得微红的鼻尖上,又迅速移开,

望向远处宫墙的轮廓。“谢公主周全。”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却带着一种刻意拉开的、属于臣子对主上的疏离恭敬。这“公主”的称呼,像一根细小的针,

扎在风祈心上。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问他何时能归?

前路凶险,归期难料。问他是否平安?这问题在血海深仇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叮嘱他小心?

这关切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又太过无力。“你…” 风祈鼓起勇气,向前踏了一小步,

指尖在宽大的斗篷袖中微微颤抖,“你一定要…活着。”短短几个字,

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带着难以掩饰的颤音和深藏的恐惧。

这是她唯一能说出口的、最卑微也最真切的期盼。洛问昔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终于将目光聚焦在她脸上。月光下,她的眼眸清澈,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里面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担忧和......某种他不敢深究的情愫。那目光像带着温度,

灼烫了他冰封的心湖。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要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他朝她走近一步,这一步,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

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得能看清她长睫上凝结的细微水汽,或许是夜露,或许是泪意。

他没有再称呼“公主”。“风祈。” 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比方才更低沉沙哑,

像砂纸磨过粗粝的石面。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唤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分量,

仿佛打破了某种无形的壁垒。风祈的心猛地一跳,抬眸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瞳。

那里面不再是平日的古井无波,而是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复杂情绪——有刻骨的仇恨,

有沉重的责任,有决绝的孤勇,

还有…一丝极力压抑却依然泄露的、对她独有的、难以言喻的柔软与挣扎。他抬起手,

似乎想拂去她发梢沾上的一片细小落梅,或是想触碰她冰凉的脸颊。然而,

那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指,最终在距离她肌肤寸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然后紧握成拳,

缓缓收回。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他前途未卜,九死一生,任何亲昵的举动,

对她都可能是致命的牵绊,也是对他自己意志的动摇。“我会活着。”他看着她,一字一句,

清晰而沉重,如同在神前立下最庄重的誓言,“活着回来。”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穿透夜色,也穿透了她的心防,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隐秘的承诺:“活着,

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活着…” 他的声音更低,几乎化作耳语,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

“…回来找你。”“找你”二字,重若千钧。没有说“娶你”,没有说“报恩”,

仅仅是“找你”。但这简单的两个字,在此时此刻,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是他能给出的、最重的承诺。是归来,是清算,也是…索求。风祈的呼吸一滞,

眼中瞬间弥漫起浓重的水雾,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让泪水落下。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要复仇,要夺位,然后…他会回来,以一个能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的身份,来面对她,

来解决他们之间的一切。“好。”她重重地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坚定。

她什么也没多问,什么也没多说。一个“好”字,是信任,是等待,

也是她无声的回应和承诺。她相信他能活着回来,也愿意等待那个未知的结果。

洛问昔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连同这月下寒梅的剪影,

一起镌刻进灵魂深处。这是他在这冰冷黑暗的复仇路上,唯一的光亮和温暖。“保重。

”他最后吐出两个字,再无犹豫,猛地转身。玄色的身影决绝地融入深沉的夜色,

朝着宫墙最隐蔽的角落掠去,步伐迅捷而无声,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再不回头。

风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掌心赫然躺着一只白玉簪——那是他刚才靠近时,悄无声息塞进她手中的。玉簪冰冷,

却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第八章夜风吹过,卷起几片残落的梅花瓣,

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空旷的梅林小径,只剩下她孤零零的身影和手中紧握的铃铛。

月光清冷地洒在她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孤寂的影子。他没有说“等我”,

但“回来找你”已是比“等我”更沉重的誓言。前路是腥风血雨,归途是渺茫未知。但此刻,

她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悲伤与希望的坚定。她低头,

轻轻抚摸着冰凉的铃铛,指尖微颤。“洛问昔…” 她对着无人的夜色,低低唤出这个名字,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无比的分量,“我等你…活着回来。”寒风卷起她的斗篷下摆,

猎猎作响。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她的等待,才刚刚拉开序幕。时光流转,又是一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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