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报纸上的女儿(一种冰冷)完本小说大全_完本热门小说旧报纸上的女儿一种冰冷

朋友女儿08年失踪，却在85年报纸的海市蜃楼里出现。他发疯般要去那座岛，

几天后人间蒸发。我带着他抽剩的半包烟，来到他最后出现的小渔村。村民眼神躲闪，

说岛上根本没人。夜里，我偷拍的照片显示：所有村民都保持着85年的模样。

村长突然拍我肩膀：“别找了，你朋友自愿留下陪他女儿。”手机响起，

是朋友号码发来的短信：“快逃！他们不是人！”---档案室里那股子味儿，

钻进鼻孔就赖着不走——灰尘混着纸张腐烂的霉气，还有一股子陈年老木头散不出来的憋闷。

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地呻吟，光线惨白，照得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架子，像沉默的巨人，挤满了这个巨大的、几乎没什么活人气的空间。

铁架子之间留下的过道窄得可怜，我和林国栋并排走着都嫌挤得慌。他走在我前面半步，

背绷得像块铁板，透着一股子焦躁。那双眼睛，平日里挺温和的一个人，这会儿却像探照灯，

鹰隼似的在架子上一排排泛黄的档案夹标签上扫来扫去。手指头神经质地蜷着又松开，

指甲盖边缘啃得乱七八糟。“操！”他突然低低地骂了一句，声音在死寂的档案室里炸开，

带着回音，“这破地方，找点东西比大海捞针还他妈费劲！

八五年的海岛气象观测记录……妈的，到底塞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他猛地停下，

害得我差点一头撞他背上。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

几根灰白的发丝被他揪了下来，飘悠悠落在地上。“老张，”他扭过头，

眼白里全是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声音嘶哑得厉害，“你说……小雨她……还能在哪儿？

整整三年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后面的话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点哽咽，

“就跟被这鬼地方吃了似的……”我心里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吸饱了水的破棉絮，

又冷又重，坠得慌。林国栋他闺女小雨，才八岁，多招人疼的一个小姑娘，三年前放学路上，

就在离家不到三百米那个拐弯的路口，活生生没了踪影。监控探头坏了，

路人也没瞧见啥可疑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蒸发了。那之后，林国栋整个人就垮了，

魂儿也跟着闺女丢了。工作辞了，家也快散了，

就剩下一个执念——挖地三尺也要把女儿找回来。什么歪门邪道的线索他都信，这次更邪乎，

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风，说是八五年东海一座叫“鬼眼礁”的岛附近，

出现过一次特别大的海市蜃楼，里头有“奇景”。他就跟魔怔了似的，

非说那“奇景”可能跟他闺女有关，死活拉着我陪他来翻这堆故纸堆。“国栋，别瞎琢磨，

”我嗓子眼也发干，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肩膀，感觉像拍在石头上，“先找东西。找着了，

咱再琢磨。”他没吭声，只是肩膀在我手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他猛地转回头，

像是跟谁赌气，脚步更快地扎进档案架更深处。时间在灰尘的飞舞里一点点被磨掉。

我们俩像两只土拨鼠，在发黄发脆的纸堆里拱来拱去。霉味越来越重，直往人肺管子深处钻，

呛得我忍不住咳嗽。“找到了！” 林国栋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狂喜，

猛地穿透了档案室的死寂。那声音太突兀，太尖锐，像根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我心头一跳，

赶紧循声挤过去。他正半跪在角落里一个积满厚厚灰尘的档案架最底层，整个人都在抖，

手里死死攥着一份卷了边、颜色像枯叶一样的旧报纸。那报纸在他手里抖得哗啦作响。

“国栋？” 我蹲下身，凑近了看。他猛地抬起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白得像糊墙的石灰，嘴唇哆嗦着，瞳孔却缩成了两个针尖，死死钉在报纸上。那眼神，

像是看到了地狱大门在他眼前敞开。“老……老张……” 他喉咙里咯咯作响，

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脖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每一个音都带着冰冷的寒气，

“你……你看……看这个……”他把那份发脆的旧报纸猛地塞到我眼前，

动作大得差点把纸戳破。一股浓重的霉味和油墨味儿扑面而来。我强忍着不适，眯起眼，

凑近了看。报纸是竖排繁体字，报头模糊不清，依稀是《东海气象观察》，

日期赫然是“民国七十四年四月十五日”，也就是一九八五年。

头版头条印着一张占了半个版面的黑白照片，照片颗粒很粗，像是从老式望远镜里拍的，

透着一种诡异的模糊感。拍的是一片空旷的海面，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

耸立着一片……漂浮的幻影。那是一座岛屿的轮廓，在光线扭曲的空气中微微荡漾。

岛屿的岸边，影影绰绰似乎有些低矮的建筑轮廓。照片下方，一行粗黑标题：“东海奇观！

‘鬼眼礁’海域现罕见大型蜃景！”我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照片说明文字，

无非是些描述蜃景如何壮观、如何罕见的套话。正要移开目光，

林国栋那冰冷得像死人一样的手指，猛地戳在照片右下角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

“看……看这儿……”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屏住呼吸，几乎把眼睛贴了上去。

那片模糊的区域，经过他手指的指示，似乎有了点轮廓。像是一个人影，

一个非常非常小的人影，就站在那片虚幻的海市蜃楼岛屿的岸边，靠近几块黑色礁石的地方。

人影很小，很淡，几乎和背景的灰白融为一体。

但……那姿态……那微微侧着头、双手好像捧着什么东西的样子……一股寒气，

毫无征兆地从我的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冲上天灵盖，头皮一阵发麻！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秒。

小的、模糊的侧影……那熟悉的轮廓……那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碎花小裙子的样子……像！

太像了！像得让人浑身血液都要冻僵！那分明就是三年前失踪的林小雨！八岁的林小雨！

可这他妈是一九八五年的报纸！小雨是二零零八年才出生的！这时间线彻底乱了套，

搅成了一锅令人作呕的浆糊！“小……小雨……” 林国栋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呜咽，

像是濒死的野兽在哀嚎。他死死盯着那个模糊的小小身影，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爆裂开来，

血红的血丝狰狞地爬满了整个眼球。他猛地抬头看向我，

那眼神里翻滚着一种彻底的疯狂和不顾一切的火焰，烧得我心头剧震。“是她！老张！是她！

小雨！她还活着！她在那里！在那个岛上！”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声音在巨大的档案室里撞出嗡嗡的回响，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喜和绝望，

“她就在那儿！在鬼眼礁！等着我！她一定在等着我！

”他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吓人。

那份旧报纸被他胡乱地、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塞进怀里，贴着心口紧紧捂着。

他不再看我一眼，整个人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撞开狭窄的过道里碍事的档案架，

跌跌撞撞地朝着档案室门口冲去。那背影，被惨白的日光灯拉得又长又扭曲，

透着一种孤注一掷、要燃烧掉自己一切的癫狂。“国栋！林国栋！你他妈给我站住！

” 我反应过来，拔腿就追，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

档案架的铁皮冰冷地蹭过我的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痛感。“那只是海市蜃楼！是假的！

是二十多年前的幻影！你冷静点！”“幻影？哈哈……幻影？！” 他冲到门口，

猛地拉开门，刺眼的光线涌进来，勾勒出他剧烈起伏的剪影。他回过头，

脸上是一种混合了狂喜、痛苦和彻骨绝望的扭曲表情，嘴角咧开一个不像笑也不像哭的弧度，

“我女儿在那儿！老张！我看见了！她在等我！别拦我！谁也别想拦我！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巨响合拢，隔绝了他最后嘶哑的吼声，

也隔绝了他的身影。档案室里只剩下日光灯管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

还有我粗重的喘息。那股子灰尘和纸张腐烂的霉味，此刻浓烈得令人窒息。我站在原地，

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轰鸣。那张模糊照片里，小雨站在虚幻岛屿岸边的身影，

和林国栋最后那张疯狂扭曲的脸，在我眼前不断交替、重叠，撕扯着我的神经。

---林国栋的手机，彻底变成了一块冰冷的死铁。无论白天黑夜拨过去，

远是那个毫无感情、机械重复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像一把钝刀子，

每次响起都在心口上反复地磨。三天。仅仅三天。他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吞噬了，

没留下任何挣扎的痕迹，没发出一丝求救的信号。我找遍了他可能去的所有地方，

问遍了他仅剩的几个朋友，所有人都茫然摇头。恐惧像墨汁滴进清水，

在我心底迅速晕染、蔓延，冰冷粘稠，几乎冻结了四肢百骸。那份一九八五年的旧报纸，

那张印着海市蜃楼和小雨身影的照片，成了唯一指向“鬼眼礁”的、带着诡异诅咒的线索。

我攥着他最后抽剩的半包“红塔山”，烟盒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一种绝望而偏执的温度。这半包烟，

成了他存在过、疯狂过的唯一物证。鬼眼礁，地图上毫不起眼的一个小点，

孤悬在东海的波涛之中。资料少得可怜，

只提到是个曾经有渔民短暂居住、后来因风暴频发和补给困难而废弃的小岛。

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是地图上另一个更小的点——望潮岙，一个靠海吃海的小渔村。

几天后，一艘破旧得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小型铁壳渔船，在沉闷单调的柴油机轰鸣声中，

把我送到了望潮岙简陋的码头。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带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和腐烂海藻的气息。码头是用粗糙的条石和朽木搭建的，

踩上去吱嘎作响。几艘同样破旧的小渔船歪歪斜斜地系在缆桩上，

船身覆盖着厚厚的盐渍和深绿色的海苔。村子里大多是低矮的石头房子，墙皮斑驳，

被海风和湿气侵蚀得坑坑洼洼。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渔网，像巨大的灰色蜘蛛网，

在风里轻轻晃荡。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海洋深处的潮湿和淡淡的咸腥。

时间接近傍晚，天色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海面。村子很静，静得反常。

只有海浪单调地拍打礁石的哗哗声，还有风穿过空荡渔网发出的呜咽。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人影，不是在修补渔网，就是在整理晾晒的鱼干。但他们动作迟缓，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麻木。我背着简单的行囊，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包红塔山，

朝离码头最近的一个正在补网的老人走去。老人很瘦，穿着深蓝色的旧布褂子，

皮肤是常年海风吹打出的古铜色，布满深刻的皱纹，像干涸龟裂的土地。他低着头，

专注地修补着渔网上一个破洞，粗糙的手指灵活地穿梭着尼龙线。“大爷，

” 我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自然，“跟您打听个事儿。”老人动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

只是从喉咙里含糊地“嗯”了一声。“您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一个外地人？大概这么高，

”我比划了一下林国栋的身高，“四十来岁，头发有点乱，看着挺着急的，

可能……可能一直在打听‘鬼眼礁’的事？” 我刻意加重了“鬼眼礁”三个字，

同时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包红塔山，抽出一根递过去。

老人那双浑浊、眼白泛黄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瞥了一眼我手里的烟，又飞快地垂下，

目光落回渔网上。他接过烟，动作有些迟缓，干瘪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外地人？没……没看见。”他划了根火柴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

劣质烟草的味道弥漫开。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更加飘忽不定，

似乎在极力回避我的视线。“鬼眼礁？” 他吐出一口浓烟，摇了摇头，

语气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生硬，“那地方……没人。早没人了。多少年都没人上去过了。

邪性得很，去不得。”“您确定？” 我紧盯着他躲闪的眼睛，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叫林国栋，可能就在这几天……”“说了没看见！” 老人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度，

带着一种被冒犯似的烦躁，猛地打断我。他用力磕了磕烟灰，动作幅度很大，

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外乡人，打听那么多干啥？鬼眼礁死地，去不得！别问了！

” 说完，他像是怕我再纠缠，猛地低下头，几乎把脸埋进渔网里，

手指用力地拉扯着尼龙线，不再看我一眼。那是一种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拒绝和回避。

我捏着烟盒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林国栋肯定来过这里。

他留下的烟味，似乎还残存在这咸腥的空气里，但这里的人，却像集体失忆了一样。

我不死心，又走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整理鱼干的中年妇女。她身形壮实，皮肤黝黑，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机械地把一些小鱼干摊开在竹匾上。“大姐，

麻烦问下……”她抬起头，眼神冷漠，像两口枯井，毫无波澜。我话没说完，

她就像没听见一样，迅速抱起装满鱼干的竹匾，转身就进了旁边低矮的石屋，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扇木门又旧又厚，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摩擦声，

像是某种拒绝的哀鸣。整个村子，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冰冷的排斥之下。

每一个接触到我的村民，无论是蹲在墙角抽烟的汉子，还是坐在门槛上择菜的老妇，

眼神都像受惊的鱼，一旦对上我的视线，便立刻惊慌地滑开，要么加快脚步匆匆走开，

要么干脆背过身去，仿佛我身上带着某种致命的瘟疫。“外地人，别在村里瞎转悠。

”“天快黑了，早点找地方歇着吧。”“鬼眼礁？没听过！”“走走走，别挡着我干活。

”各种生硬的、带着浓重口音的驱赶话语，像冰冷的石头一样砸过来。

他们的表情里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深切的戒备和……恐惧？

那种恐惧似乎并非针对我这个陌生人，更像是某种根植于他们骨血里的东西，

被我的出现和询问触动了。夜幕，像一块巨大的、浸透了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落了下来，

迅速吞噬了望潮岙。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海风变得更大了，

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卷起地上的沙砾，抽打在脸上生疼。海浪拍岸的声音变得沉闷而遥远，

像是某种巨兽在黑暗深处压抑地喘息。我蜷缩在唯一一家勉强能称为“旅店”的石头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