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面试的前一天晚上,我才发现江城轩把我准备了三个月的企划案发给了他的室友林诗雨。
我震惊地问他为什么。他随意笑笑:"诗雨说想参考一下你的思路,我就发给她了。
""反正你们面试的不是同一家公司,没关系的。"林诗雨,
那个刚转专业过来就黏着江城轩不放的女生。我沉默了很久。原来,我熬夜三个月的心血,
可以被人随手拿去参考。没再多说什么,我只是收拾好行李,第二天直接去了机场。
江城轩却慌了神。"苏念,你要去哪里?我不是说了没关系吗?""出国。
"发现我拿到法国巴黎实习offer时,我内心五味杂陈。
我明明让江城轩帮我投的是本地的广告公司,我们说好要一起留在这座城市。
那是我们在咖啡厅里许下的约定。可现在,变成了巴黎的奢侈品公司。
要不是HR主动联系我,我连面试的机会都错过了。我一边确认入职时间,
一边给江城轩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他轻描淡写地说:"哦,忘了告诉你,
那天诗雨来找我,看见我在帮你投简历,她说你应该出去见见世面,就帮你投了巴黎那家。
""她说这是为你好。"江城轩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帮我点了杯咖啡。
我握紧手机:"所以,你觉得这件事很正常?""你又生气了?"江城轩反问,
"这是好事啊,巴黎多好的机会!""诗雨是为你着想,你怎么总是对她有意见?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想去巴黎呢?""那你就拒绝啊,"江城轩的语气开始不耐烦,
"苏念,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矫情了。""一个实习而已,你还要怪到诗雨头上?
"江城轩越说越冷:"诗雨一个外地来的转专业生,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作为学长,
帮她适应一下怎么了?""你要怪就连我一起怪吧!"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声。
江城轩挂了我的电话。2我怔怔地坐在宿舍里,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我和江城轩交往三年,
从大一到大四一直形影不离。我的脑海里,还是大一那年,
他在图书馆里给我占座时那认真专注的侧脸。也是大三那年,
他为了给我庆生熬夜做PPT时疲惫却温柔的笑容。三年里,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
室友们都说,我们是最般配的情侣。所以,我毕业后的规划里,也全都是他。可现在,
一个在本地,一个在巴黎,中间隔着大半个地球和一个林诗雨。
我可以拒绝巴黎的offer,重新找工作。但不知为何,心里累极了,
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呆坐半晌,室友小雨敲门,说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
娇小可人的林诗雨穿着白色毛衣朝我挥手。"苏念学姐,我刚才给城轩打电话,
他说你们吵架了,我想来解释一下。"林诗雨开门见山,她的声音委屈又无辜,
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整个大四,她一直是这般面对我的。软弱、无害、暗自窃喜。
现在,她主动来找我,依旧如此。我冷眼看着她,不明白江城轩为什么会被这种绿茶迷住。
其实,江城轩一开始是很排斥她的,觉得她心机太重,不是什么好人。可一次系里聚餐,
江城轩多喝了几杯。我还没反应过来,林诗雨便红着眼眶,手忙脚乱地去扶江城轩。那时,
江城轩愣了好一会儿。虽然他后来还是拒绝了林诗雨的表白,可不再排斥她的亲近。到最后,
林诗雨索性以学妹的身份黏着江城轩。全系的人都知道,江城轩有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学妹。
而我,多了个外号:前女友预备役。3"学姐,我真的没有恶意,"林诗雨咬着下唇,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优秀,应该去更大的平台发展。""巴黎那家公司多好啊,
比本地的小广告公司好太多了。"我直视她的目光:"你觉得我应该去巴黎?""当然啊,
"林诗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像学姐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到国际大舞台上发光发热。
""我和城轩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不等我回答,江城轩从楼下走上来。他眉头紧皱,
语气不悦:"诗雨,我让你回宿舍,你来找苏念做什么?""我想跟学姐解释清楚,
"林诗雨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我不想因为我的一点好意,让你们吵架。
"江城轩神色舒缓,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苏念就是想太多,
你不用自责。"他看了我一眼,带着几分指责:"你看看诗雨多为你着想,你呢?
一点好意都不领情。"我指着林诗雨:"她为我着想?""整个大四,
这女人作了多少妖你没看见?""当着我的面给你送早餐,找你讨论学术问题到深夜,
臭不要脸!""一天天装无辜,死皮赖脸黏着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我每说一句,
林诗雨的表情就僵硬一分。最后她低下头,委屈地哭了起来。
江城轩满脸阴沉地盯着我:"你说够了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苏念,
你是不是疯了?"4我一愣,心脏莫名痛了一下。原来,江城轩也会这样毫不留情地训斥我。
他的言外之意是: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就该分手了。我昂起头,盯着江城轩看,
看了很久。仿佛穿越时光,在看我们甜蜜美好的三年。江城轩与我对视片刻,目光闪动,
表情还是柔和了下来。我了解他。我们都太了解彼此了,一个眼神就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那三年的时光,也是我陪伴他无数个日夜的时光。是我在他生病时彻夜照顾的温柔时刻。
是我为了给他做生日蛋糕烫伤的手指。是他搂着我在电影院看过的每一部电影。
我们从未真正争吵过。也从不愿意伤害彼此。可这次,江城轩有些不一样了。
他虽然语气软了,可依旧选择维护林诗雨:"诗雨心地善良,不跟你计较,你给她道个歉,
这事就算了。"一瞬间,三年的美好仿佛被一只大手撕得粉碎。我不再看他,
笑得释然:"不!"江城轩脸上的温柔又化作了愤怒:"苏念,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什么时候,江城轩有底线了呢?哦,忘了,他有底线的。他的底线是我,
他向来容不得别人欺负我。可惜,他的底线太灵活了,现在变成林诗雨了。
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我转身就走:"随你。"江城轩握紧了拳头,也护着林诗雨转身离去。
5我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盯着巴黎公司的邮件。现在还有时间,
我可以拒绝这个offer。但我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开始搜索关于巴黎的一切。
关于法国生活的一切。不知不觉中便过了深夜。相较于最初的愤怒,我此刻竟意外地平静。
原来,不和江城轩在一个城市,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闭电脑,室友小雨气冲冲地推门进来。
"苏念,你猜我在咖啡厅看见了什么?江城轩和林诗雨在一起,
还有一群同学起哄让他们在一起!"小雨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是咖啡厅的照片。
我看见了江城轩。他被一群同学围着,同学们疯狂起哄:"城轩,快表个态啊,
诗雨这么好的女孩,你还等什么?"江城轩一脸无奈,一旁的林诗雨早已红透了脸。
不过关键时刻,有人提议:"要不然给苏念打个电话,让她亲自祝福你们?""哈哈,
真有意思!"同学们乐疯了。林诗雨嘟了嘟嘴,不自觉地挽住江城轩的手臂。
江城轩并不排斥。随即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迟疑片刻还是掏出了手机。
林诗雨脸色当即变得有些发白。江城轩并不看她,拨打了我的电话。我接听,
江城轩沉声说:"我冷静了一些,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你过来一趟,给诗雨道个歉,
我们重新开始。"我冷然不语。江城轩皱眉:"说话,道个歉就那么难吗?""不是难,
是不可能。"永远不可能的,就像我不可能再留在这座城市了。"好,你有种就继续倔!
"江城轩火气直冒:"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我不答,挂了电话。
小雨重新发来视频。画面中,江城轩摔了咖啡杯,所有人都不敢起哄了。
林诗雨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城轩,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吧。""谁说要回去了?
"江城轩突然抬头看向镜头,他早已发现了偷拍的人。"继续拍,让某些人看看清楚!
"他猛地搂住林诗雨,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林诗雨浑身一软,满脸潮红地靠在他怀里。
同学们震惊地起哄:"哇塞,终于在一起了!"我的心脏还是紧了一下。像是破碎的水晶,
突然被大手合拢了瞬间。但风来了,水晶又散开了。我关掉视频,无比轻松地走下楼去。
"阿姨,帮我买几包榨菜,我要带去法国。"异国他乡没有中国菜,没有榨菜,我怎么活?
6我知道适应法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榨菜只能算心理安慰。更多的是需要我自己努力。
所以第二天,我叫上小雨,去市里最好的法式餐厅吃饭。也算提前领略一下法式风情了。
小雨很诧异:"昨晚江城轩那样对你,你还有心情吃大餐?"我笑了笑,为什么没心情呢?
生活总要继续啊。法式菜精致,虽然分量少,但卖相很美,味道也不错。我心情大好,
饭后还去商场逛了逛。小雨察言观色,又一次询问:"你真的放下了?
我看江城轩跟林诗雨是真的在一起了..."我没有回答。路过学校的梧桐大道时,
我让小雨先回去,我自己走走。小时候我就喜欢这条路,每当心情不好时,
这里便是我的避风港。大一刚入学时,我被室友排挤,也是来这里散心的。
那时候江城轩路过,主动跟我搭话,安慰了我很久。我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还有人愿意关心我。于是,孤单的女孩便成了男孩的女朋友。
我们在这条路上约会、散步、一起看梧桐叶飘落...等感情稳定,
我们又会在周末的夜晚来学校的天台看星星。江城轩喜欢搂着我,
一边看星星一边随口说:"苏念,跟你在一起真好。"我会红了脸,心里甜得冒泡。
我并不知道,那时已经深陷爱河,对未来有了美好的期待。大三时,
江城轩答应我毕业后留在本地,我们一起奋斗。
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想和你有个未来。"我想和他有一辈子。所以,
我放得下他吗?7其实,我是放不下的。是林诗雨帮了我。她大四转专业过来,
硬是黏着江城轩不放。那之后,周末的夜晚,去天台看星星的变成了我一个人。
我每个周末都会独自去看星星。或许不是看星星,毕竟不是小孩了。我只是想约江城轩出来。
可他会说在开会、学习、做项目...而他的身边,总是会传来一道娇滴滴的笑声。
期末前一个月,我又去了天台,这次我没有约江城轩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星星出神。
直到一只手机照亮了我的脸,刺眼的闪光灯让我睁不开眼。"哟,这不是江城轩的女朋友吗?
"几个陌生的男生围了过来,为首的染着黄毛,一看就不是好人。"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失恋了?"我警觉地站起来,想要离开。黄毛却挡住了我的去路:"别急着走啊,
陪哥几个聊聊。""听说你男朋友跟别的女人跑了?要不要哥安慰安慰你?
"我吓得浑身发抖,颤声说:"你们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是看你可怜,
"黄毛伸手想要碰我的脸,"跟了江城轩那么久,该尝尝别的男人的滋味了吧?
"我拼命挣扎,可是寡不敌众。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江城轩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苏念?
苏念你在上面吗?"黄毛几人面面相觑,快速离开了天台。江城轩冲上来,
看见我衣衫不整的样子,瞬间红了眼。"怎么回事?"他紧张地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我扑进他怀里,害怕得说不出话来。"没事了,没事了,"江城轩紧紧抱着我,"是我不好,
我应该陪你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们能重新开始。可第二天,我就看见林诗雨发的朋友圈。
她晒了和江城轩的合影,背景是咖啡厅的包间,江城轩正在给她做生日蛋糕。
谢谢城轩陪我过生日,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这条朋友圈,仅对我可见。
我呆呆地坐着,昨晚的恐惧都变得麻木了。原来,江城轩来找我,
只是因为林诗雨过完生日了。8夜里的天台起了风。我收回思绪,平静地朝着宿舍走去。
意外收到了江城轩的信息:"考虑清楚了吗?""与你无关。"我并不想告诉江城轩,
我要去巴黎了。江城轩冷笑:"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走,你在我身边三年,离不开我。
""去巴黎之前,你必须给诗雨道歉,否则你自己去机场,我不会送你!
"我们很早之前就说好了。我去哪里工作,江城轩都会送我去机场,这是男朋友的责任。
虽然只是象征意义,可有江城轩送别,总归是有仪式感的。可惜现在,我不需要他送了。
一句话都不多说,我将江城轩拉黑了。两周后,江城轩的妈妈突然来学校找我。"苏念,
听说你要出国?什么时候走?"江阿姨神色复杂,似乎有话要说。我说下周。"城轩知道吗?
"她问。我摇摇头。江阿姨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对你?你们交往这么久,
他应该送你去机场的。""阿姨,不用了,"我笑了笑,"我已经订好了车。
"江阿姨眼圈红了:"苏念,阿姨看着你们三年了,真的希望你们能...""阿姨,
"我打断她,"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9三天后,我踏上了去巴黎的飞机。临行前,
我给室友们留了纸条,感谢她们三年的照顾。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具体的航班时间,
包括江城轩。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看着窗外的城市越来越小,心情竟然出奇的平静。
一直以来,我都活在江城轩的世界里。现在,我要学会为自己而活。
巴黎的生活比想象中更精彩。工作虽然忙碌,但同事们都很友善,老板也很器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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