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里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那不是普通的腐败气味，而是混合了尸体分解、化学药剂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气息的致命毒雾。
林志不得不将衣领拉至鼻尖，却发现布料早己浸透了同样的臭味。
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将一团粘稠的腐液灌入肺中。
老人却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自在。
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健步如飞，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车熟路地抚过潮湿的管壁，仿佛那里刻着只有他能读懂的盲文。
他的靴子踩在污水中发出黏腻的声响，每一步都激起一圈诡异的荧光波纹。
"左转。
"老人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这里有台阶，十七级。
"林志数着步子，在第十七步时果然碰到了向上的石阶。
台阶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生物膜，踩上去像是踏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舌苔上。
身后的同伴传来压抑的干呕声，但没人敢真正吐出来——谁知道呕吐物会引来什么。
"停。
"老人突然按住林志的肩膀。
黑暗中，老人侧耳倾听的动作像极了警觉的夜行动物。
林志这才注意到，下水道深处传来微弱的、有节奏的震动声，像是某种巨大的心脏在跳动。
"我叫老周，是净念会的侦察员。
"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管道中产生诡异的回声，"专门寻找像你们这样的漏网之鱼。
"这句话里藏着某种林志读不懂的情绪。
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接着一簇幽蓝的冷光亮起。
老周点燃了一盏用玻璃罐改造的油灯，灯芯浸泡在某种发光的黏液里，那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管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借着这诡异的照明，林志看清了老周的真容：老人左眼戴着黑色眼罩，露出的右眼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他的脖子上布满了细密的缝合痕迹，像是曾被斩首后又重新接回；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指甲全部呈现出半透明的黑色，在蓝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看这里。
"老周突然蹲下身，掀开一处锈蚀的井盖。
林志注意到他的动作异常轻巧，完全不像个老人。
井盖下的混凝土上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像是由无数眼睛和火焰交织而成的图腾。
"这是反抗军的标记。
"老周的声音突然变得庄重，他用那黑色的指甲描摹着图案的轮廓，指尖所过之处，符号竟微微泛出红光。
"每个符号都是活着的，记录着殇的活动规律。
"林志凑近观察，发现符号边缘布满细密的凹槽，那些凹槽中流动着某种暗红色的液体。
当他的影子投在符号上时，那些液体突然加速流动，形成一组新的图案。
"三道长痕代表有三个高等殇在附近筑巢。
"老周的声音变得低沉，"这些波浪线..."他的手指划过一组突然出现的波纹状纹路，"表示它们正在扩建念力农场。
看这个新出现的锯齿纹，说明它们己经开始培育新型殇种了。
"就在这时，管道深处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那声音不像人类能发出的，更像是某种金属器官在搏动。
老周的反应快得惊人，他瞬间熄灭油灯，枯瘦的手掌同时捂住了林志即将惊叫的嘴。
"别呼吸。
"他在林志耳边用气音说道，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肉的味道，"它们在狩猎。
"黑暗中，那敲击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正上方的井盖处。
林志感到有冰冷的液体滴落在脸上，带着铁锈和腐烂水果的混合气味。
接着，一束刺眼的红光从井盖缝隙射入，照在污浊的水面上。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红光在水面映出的不是简单的光斑，而是无数扭动的人形影子。
那些影子正在水面上演着一场无声的屠杀，重复着斩首、开膛、剥皮等动作。
"净念重生。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声音里夹杂着电子干扰般的杂音。
老周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些："破暗见光。
"他的回应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像是念诵咒语。
井盖缓缓打开，红光中垂下一条由某种生物肌腱编织而成的绳梯。
老周转身对众人露出第一个真诚的微笑，在红光的映照下，林志发现老人的牙齿全部被磨成了尖锥状。
"欢迎来到反抗军第七前哨站——烛龙之眼。
"老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在这里，你们将见识到真正的黑暗...以及黑暗中诞生的希望。
"绳梯上方，那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在红光中若隐若现。
林志攀爬时，发现绳梯表面覆盖着一层黏腻的薄膜，随着每次抓握，都会渗出带着铁锈味的暗红色液体。
越往上，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臭味就越发浓烈，混合着某种类似消毒水的气味，刺激得人眼睛发疼。
当他的头探出通道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整个球形空间的首径至少有三十米，内壁完全由某种活体组织构成，密密麻麻的血管状纹路在有节奏地搏动，每一次收缩都会渗出黑色黏液。
那些黏液顺着墙壁流下，却在半空中就被吸收，形成诡异的循环系统。
更可怕的是，这些"血管"的排布方式，分明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脑剖面图。
空间中央悬浮的卵状物首径约五米，半透明的膜壁上布满神经突触般的细丝。
透过膜壁，可以清晰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与人类婴儿相似的存在，只是比例被放大数倍。
它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后脑异常膨大，与脊柱连接处延伸出数十条神经索，如同水母触手般漂浮在营养液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呼吸节奏——每当它吸气时，整个球形空间的血管都会跟着收缩；呼气时，西壁的组织就会分泌出更多黑色黏液。
林志突然意识到，这个空间本身就是这个"生物"的体外子宫。
"别盯着看太久。
"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它的念波会侵蚀神志。
"他指向卵的底部，那里连接着数十根脐带般的导管，延伸进下方的黑暗之中。
"那些是喂养管，另一端连接着育婴室的活体培养舱。
"就在这时，卵中的生物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由无数个六边形复眼组成的视觉器官。
林志感到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仿佛有烧红的铁钉正在往脑仁里钻。
在即将昏厥的瞬间，他恍惚看到那个生物的嘴唇蠕动着，对他做了个口型："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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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靴子踩在污水中发出黏腻的声响，每一步都激起一圈诡异的荧光波纹。
"左转。
"老人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这里有台阶，十七级。
"林志数着步子，在第十七步时果然碰到了向上的石阶。
台阶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生物膜，踩上去像是踏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舌苔上。
身后的同伴传来压抑的干呕声，但没人敢真正吐出来——谁知道呕吐物会引来什么。
"停。
"老人突然按住林志的肩膀。
黑暗中，老人侧耳倾听的动作像极了警觉的夜行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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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老周，是净念会的侦察员。
"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管道中产生诡异的回声，"专门寻找像你们这样的漏网之鱼。
"这句话里藏着某种林志读不懂的情绪。
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接着一簇幽蓝的冷光亮起。
老周点燃了一盏用玻璃罐改造的油灯，灯芯浸泡在某种发光的黏液里，那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管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借着这诡异的照明，林志看清了老周的真容：老人左眼戴着黑色眼罩，露出的右眼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他的脖子上布满了细密的缝合痕迹，像是曾被斩首后又重新接回；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指甲全部呈现出半透明的黑色，在蓝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看这里。
"老周突然蹲下身，掀开一处锈蚀的井盖。
林志注意到他的动作异常轻巧，完全不像个老人。
井盖下的混凝土上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像是由无数眼睛和火焰交织而成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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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符号都是活着的，记录着殇的活动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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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影子投在符号上时，那些液体突然加速流动，形成一组新的图案。
"三道长痕代表有三个高等殇在附近筑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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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不像人类能发出的，更像是某种金属器官在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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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那敲击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正上方的井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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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束刺眼的红光从井盖缝隙射入，照在污浊的水面上。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红光在水面映出的不是简单的光斑，而是无数扭动的人形影子。
那些影子正在水面上演着一场无声的屠杀，重复着斩首、开膛、剥皮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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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上，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臭味就越发浓烈，混合着某种类似消毒水的气味，刺激得人眼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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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黏液顺着墙壁流下，却在半空中就被吸收，形成诡异的循环系统。
更可怕的是，这些"血管"的排布方式，分明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脑剖面图。
空间中央悬浮的卵状物首径约五米，半透明的膜壁上布满神经突触般的细丝。
透过膜壁，可以清晰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与人类婴儿相似的存在，只是比例被放大数倍。
它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后脑异常膨大，与脊柱连接处延伸出数十条神经索，如同水母触手般漂浮在营养液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呼吸节奏——每当它吸气时，整个球形空间的血管都会跟着收缩；呼气时，西壁的组织就会分泌出更多黑色黏液。
林志突然意识到，这个空间本身就是这个"生物"的体外子宫。
"别盯着看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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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向卵的底部，那里连接着数十根脐带般的导管，延伸进下方的黑暗之中。
"那些是喂养管，另一端连接着育婴室的活体培养舱。
"就在这时，卵中的生物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由无数个六边形复眼组成的视觉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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