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陆珩带着八十亿收购方案杀到我面前时,我知道他是来报复的。
五年前我父亲用钱逼他离开,如今他成了资本新贵。“沈翊,这价格够买断你所有尊严吗?
”谈判桌上他步步紧逼,我节节败退。直到签约夜,
我晃着酒杯轻笑:“陆总知道我为什么接受低价吗?
”他眼神危险地扣住我手腕:“你最好有合理解释。
”“西区地块的批文在我手里——”“现在,换我收购你了。”会议室里冷气开得十足,
吹得人骨头缝都发凉。长桌对面,陆珩靠在高背椅里,指尖轻轻点着那份摊开的黑色文件夹,
发出单调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嗒、嗒”声。他身后站着两个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助理,
像两尊精心打磨过的石像。“八十亿,沈总。”陆珩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在冻土上,
轻易穿透了会议室的寂静,砸在我耳朵里。他抬眼,目光越过光洁如镜的桌面,
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猎手锁定猎物的玩味。“现金支付,
一次性解决。够不够买断你所有的尊严?嗯?”空气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身旁财务总监周放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
我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攥了一下膝盖,指甲掐进掌心,
借着那点锐痛让自己脸上那点仅存的从容不至于碎裂。我迎上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无所谓的轻嘲:“陆总出手果然阔绰。
看来是还留着我们‘同居’那会儿,我替你精打细算的记账本?连折价都算得这么精确。
” 我把“同居”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陆珩的眼神骤然一沉,
深不见底的潭水里掠过一丝被触怒的寒芒。他点着文件夹的手指停住了。
周围几个他带来的高管,目光微妙地在我们之间扫了扫,带着压抑的好奇。“沈翊,
”他缓缓念出我的名字,每个字都淬着冷意,“五年不见,嘴皮子功夫倒是没落下。可惜,
商场不是靠耍嘴皮子赢的。”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你的‘恒创’,现在就是个被蛀空的空壳子,除了这栋旧楼,
还有什么值钱货色能拿出来掂量掂量?八十亿,已经是看在……‘旧情分’上,给的溢价了。
” “旧情分”三个字被他咀嚼得格外讽刺。我端起面前早已冰凉的咖啡杯,
指尖的凉意顺着手臂蔓延上来。杯沿碰到嘴唇,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咽下那点翻涌上来的狼狈。“陆总的情分,还真是价值连城。”我放下杯子,
陶瓷底磕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不过,恒创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不是摆在菜市场论斤卖的萝卜白菜。”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
尽量让语气显得专业而疏离。“这个价格,离我的底线还差得远。我们……”“底线?
”陆珩嗤笑一声,打断我。那笑声很短促,像薄冰碎裂,寒意四溅。“沈翊,清醒点。
现在的你,有资格跟我谈底线?”他拿起桌上另一份文件,随意地往前一推,纸张滑过桌面,
精准地停在我面前。“看看这个。你们最大的供应商,上午九点刚签了独家协议。
下个月开始,恒创的原料供应就彻底断了。”他身体向后靠回椅背,
姿态重新变得慵懒而胜券在握,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眼神像淬了毒的刀锋,直直地剜过来。
“八十亿,买你的体面退场。或者……”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我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
“看着它彻底烂掉,一文不值。选一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周放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发抖。我盯着那份刺眼的文件,
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都在旋转跳跃,嘲笑着我的无力。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钝痛。喉咙干涩得发紧,我张了张嘴,想反驳,
想找出任何一点反击的筹码,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
所有的挣扎都显得苍白可笑。“……我需要时间。”声音出口,
带着自己都厌恶的沙哑和虚弱。陆珩嘴角的弧度加深了,
那是一个胜利者毫不掩饰的、冰冷的笑容。“好。”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像在看一只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猎物。“三天。沈翊,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
我要看到你在这份合同上,签下你的名字。”他不再看我,转身朝门口走去,步履从容。
那两个石像般的助理立刻跟上。厚重的会议室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
隔绝了他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也带走了房间里仅剩的温度。冰冷的空气骤然灌入肺腑,
我猛地靠在椅背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心里一片黏腻的冷汗。
“沈总……”周放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和担忧。我闭上眼,
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让我……静一静。” 陆珩那张冰冷而志在必得的脸,
和他最后那句“签下你的名字”,在脑海里反复回响,像沉重的鼓点,
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顶楼天台的风像无数只冰凉的手,
粗暴地撕扯着我的西装外套和头发,发出猎猎的声响。脚下,
城市璀璨的灯火织成一片流动的、没有温度的星河,
繁华喧嚣都被这百米高空的风稀释成了遥远的背景噪音。我背靠着冰冷的护栏,
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衬衫料子渗进皮肤,
试图冷却胸腔里那团烧灼的、名为屈辱和愤怒的火焰。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踩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沉稳得令人心头发沉。不用回头,
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冷冽气息已经笼罩过来。“躲在这里,就能改变结果?
”陆珩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里,清晰地送进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我猛地转过身。
他站在几步开外,身形挺拔,昂贵的黑色大衣衣摆被风吹得翻飞,更衬得他面容冷峻,
眼神像夜色下深不可测的寒潭。他手里没有拿文件,没有带助理,只有他一个人。
这孤身而来的姿态,反而比在会议室里带着千军万马更具压迫感。“改变结果?
”我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迎着风,声音被吹得有些破碎,“陆珩,
你现在是站在高处俯视失败者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痛快?” 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凌乱,
遮住了部分视线,但我死死盯着他,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他朝我走近一步,
风将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尾调强势地送了过来,瞬间盖过了城市浑浊的空气。
这味道……熟悉得让心脏骤然缩紧。五年了,他竟然还在用那款我们曾一起挑选的香水。
这个发现像一根细小的刺,猝不及防地扎进心口最软的地方。“痛快?”陆珩重复了一遍,
眼神锐利地落在我脸上,像要在上面烧灼出两个洞。“看着你像五年前一样,被逼到墙角,
不得不低头……沈翊,你觉得这能让我痛快?” 他的语气平静,
但眼底翻涌的某种激烈情绪却出卖了他。那不是纯粹的胜利者的快意,
更像一种被长久压抑、终于找到宣泄口的……痛楚?恨意?或许两者皆有。
这瞬间的复杂让我心头一窒。我狼狈地移开视线,望向脚下那片虚假繁荣的光海,
试图掩饰眼底翻腾的情绪。五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傍晚,父亲冰冷刻薄的话语,
陆珩离开时挺得笔直却微微颤抖的背影,
还有那张被他攥得死紧、几乎要捏碎的支票……所有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清晰得如同昨日。“那你要什么?”我猛地转回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
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八十亿?恒创?还是……” 后面的话,
被我死死咬住。那个词太重了,重到我不敢轻易触碰。陆珩的目光陡然变得极其锐利,
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过来。“我要什么?”他向前逼近一步,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混合着冷冽雪松与危险气息的气场将我完全笼罩,
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沈翊,你父亲当年用钱砸在我脸上的时候,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进我的耳朵里,冻得血液都要凝固。
“他告诉我,我这样的‘垃圾’,配不上你沈家大少爷,更不配碰沈家的产业!他要的,
就是让我滚得远远的,滚出你的世界!”“闭嘴!”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股尖锐的刺痛直冲脑门,眼前甚至有些发黑。父亲的刻薄话语,陆珩当时的绝望眼神,
像两把烧红的烙铁,交替着烫在我的神经上。“那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是你?
”陆珩冷笑,那笑声在风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带着巨大的力道,
猛地攫住我的下颌,迫使我抬起头,迎向他那双燃烧着愤怒和某种更深沉痛楚的眼睛。
他的指腹用力擦过我的皮肤,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沈翊,别跟我装无辜!
你当时就在那扇门后面!你听见了每一个字!你看着我被羞辱得像条狗一样赶出去!
”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脸上,
眼神深处翻涌着被背叛的滔天巨浪和五年沉淀下来的、刻骨铭心的怨毒。
“你现在跟我谈无辜?谈‘不是你’?那五年里,你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沈翊,你告诉我,你他妈算什么?!”下颌骨被他捏得生疼,
骨头似乎都在呻吟。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恨意,像汹涌的岩浆,瞬间将我吞没,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所有准备好的辩驳、解释,所有试图维持的体面和冷静,
在他这积压了五年的控诉面前,被冲击得粉碎。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视线瞬间模糊。我用力挣扎了一下,
想摆脱他的钳制,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我……”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干涩发紧,
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我当时……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陆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底的猩红更深,攫住我下颌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沈翊,你的‘没有办法’,就是看着我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扫地出门?就是整整五年,
音讯全无?就是现在,在我回来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时,
还在这里跟我演这场受害者的戏码?!” 他猛地将我向后一推,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护栏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风在我们之间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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