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一百三十七条活生生的人命一夜之间惨死,整个赵府惨不忍睹,尸横遍野。
我此时蜷在冰冷的床底,牙关紧咬。门外,管家忠伯最后的喘息被一声沉闷的噗嗤
声截断。我在床底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眼前的场景让我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捂嘴的手被咬破,
鲜血从嘴角流下。就在刚才,赵府张灯结彩,我父亲赵峻峰六十寿诞。正欢庆之时,突然,
大门破损,只听见阵阵喊杀声。黑衣人影如鬼魅涌入,刀光乍起!惨叫瞬间。
父亲赵峻峰怒吼拔刀,劈倒一人。可黑衣人人数众多,他双拳难敌四手。我眼前一花,
手腕剧痛!管家忠伯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老脸出现,死死抓住我手腕,用力拽向我的闺房。
躲起来!婧儿快躲!忠伯声音嘶哑破碎。我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
任凭忠伯拉着我的手往闺房跑去。闺房内,撞门声震耳欲聋!忠伯嘶吼着,
用肩膀硬生生顶开沉重的木床。婧儿,进!床底!别出来!我被硬塞进黑暗狭小的空间。
忠伯颤抖的手猛地抓住我手腕,
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一把粗糙的黄铜钥匙被塞进我那被汗湿的手心。拿着!活下去!
即使忠伯的声音带着恐惧,却又坚定的想要保护我。婧儿,保重,忠伯帮你引开他们,
你一定活下去!砰!大门应声而破,忠伯见状,抱着袖子,假装手里揣着东西,
径直朝门外跑去。02噗嗤!门外短促的利刃入肉声!一切挣扎停止。
一道身影走到我父亲赵峻峰的尸体边停下。我透过床帷下端的缝隙,死死盯住那模糊的景象。
那人弯腰,在那染血的衣服里摸索片刻,然后直起身,将那东西顺手揣入怀中。玉佩,
那是我父亲的玉佩。撤吧。只听见冷冷的声音从这恶魔的口中传来,随后双脚转向,
毫不停留地离开。许久之后,我才从那冰窖般的床底爬出。浓郁的血腥味让我窒息,门外,
忠伯倒在血泊里,眼睛瞪得老大。几步之外,父亲仰面倒在太师椅旁,胸前狰狞的伤口。
母亲伏在几步远的地上。柱子旁,六岁的小弟蜷缩着,
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根没吃完的糖人签子。偌大赵府,一百余口,只剩我一人生还。爹!
娘!我叫赵婧儿,今年十三岁,
家的灭门惨案发生在了我爹六十大寿当天……我的手被忠伯塞给我的这黄铜色铁块硌得生疼,
从怀里掏出来,发现形状像是一把钥匙。我脑海里突然想到刚才我在躲避黑衣人时,
在我闺房床下好像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我拿着钥匙走了进去,在床底下摸索着,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尽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臂。床底下有有个小暗格,
用钥匙打开后竟是圣旨……03五年后……梅花阁阁主,还是没有消息。
我眉头皱了一下:五年了,还是没有查出幕后凶手,这次我亲自进城吧。
五年前全家被灭门后,我侥幸活了下来,一手创立了梅花阁。招天下志同道合的英雄豪杰,
为的是劫富济贫,伸张正义,替天行道。表面上,我们的确是一群正义侠士,暗地里,
这梅花阁是为我复仇所做的准备,为了复仇,必要时我也不惜牺牲整个梅花阁。
目前我只知道五年前赵府惨案应该是自朝廷的手笔。帮我备好马车,明日进城。
我的脸上除了冷漠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早已被仇恨填满。
次日……启程前我看了一眼身后牌匾上的梅花阁:小青,我走这段时间梅花阁就交给你了。
是,阁主。马车上,我努力回想当年的细节,生怕自己遗漏某些线索。04吁!
马车突然停了:阁主,前面有人,但是受了重伤,昏倒在路边。
我掀开帘子从窗口探头出去:下去看看吧。车夫走到那人跟前,
用手在鼻子那探了探:阁主,还有气,只是伤的有点重,现在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
我朝车夫点了点头:你把他背上来吧。你先帮他包扎一下,上点草药,
我一女子不太方便。车夫看了看他:阁主他这衣服破烂不堪,没衣服换呀。
我看了看我的行李:把我的给他换上吧,将就一下,将死之人也不要有这么多讲究了。
衣服换下来后,我看着衣服心想:这穿着也算是富贵之人,这荒郊野岭的,
是抢劫还是仇杀?这模样生的倒是有些许俊俏,就是这身板看起来挺弱的。我别过头,
闭上眼睛小憩。一阵颠簸后,受伤这人醒了过来,惊恐道:你,你是谁,
我怎么你在马车上?啊!我衣服,怎会是一身女子装扮?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一脸震惊。此时我缓缓睁开眼:你受伤了,我路过顺手救了一下。别紧张,
衣服是我的车夫换的。他松了一口气:多谢这位女侠出手相助,不胜感激。这,
这衣服,我回去后洗干净还给你。他尴尬的摸了摸衣服。我有些无语:送你了。
其实心想道:弄的全是血,也洗不干净,而且已经被你一男子穿过有些嫌弃。
那我赔你一些银子吧。摸了摸身上发现也没有银子,有些尴尬。
等我回去后一定数倍奉还。他强颜欢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那男子再次开口,
通过声音能听出来十分虚弱。在下煜潇,京州人士,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来日定当重谢。我睁开眼:你我萍水相逢,救你只是顺手,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毕竟若是追杀你的人因为我救了你而要杀我泄愤,我不就得不偿失?
这……姑娘,这次出来是为重要的事情,结果遭人埋伏,但我煜潇也不是说大话之人,
想必姑娘是准备前往京州,到了京州后,你任何条件我都办得。我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
我本来对京州也是人生地不熟,万一他真有这个本事,也是好事一桩。哦?
我瞥了一眼道:若是不成,又当如何?煜潇回答道:若是我办不得,
那京州也没人办得了。我冷哼一声道:梅姓,单名一个影。05我不敢用真实名字,
毕竟当年灭我满门是朝廷中人,若此人真像他说的那样,或许是朝廷中的大官,
甚至是杀我全家的事情他也知晓。我心想道:不管是不是他,我都可以利用利用,若是他,
我就顺藤摸瓜,一网打尽,若不是他,那也可以让他帮我做事。梅姑娘见我浑身是血,
竟也丝毫不惧,还如此好心救我于水火,此非常人所及。煜潇赞叹道。我感觉他在试探我,
于是回应道:公子置之死地而后生却丝毫没有后怕感,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也不是一般人呐。马车顺利驶入京州城门,城里的喧嚣和市井气息扑面而来。梅姑娘,
就送我到这吧,这一路多谢照顾。煜潇眼见进了城,立马提出要下车。
我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他回过头来:对了,还不知梅姑娘落脚点,到时好送还衣物和酬金。
我摆了摆头:不必了,有那些钱不如下次多带些人,就此别过。
煜潇好似不死心:梅姑娘,我一向有恩必报,不欠人情,你……走!
煜潇话还没说完,我命车夫驱车进城了。进城后,我找了一家客栈,
要了一间房后遣回了车夫,让他回梅花阁待命。京州城门口与煜潇分开后,他望着马车走远,
然后才朝另一个方向走去。06走到一座府邸后停了下来,
只见那府邸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摄政王府。王府大门打开后,
出来一位身形魁梧的将军:王爷,您这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有这时间问我,
不如先扶我进去……煜潇一脸无语。嘘!别声张,我这一身女装打扮,实在有损颜面。
王爷,慢点。将军搀扶着煜潇回府。我到房间后让店小二把掌柜叫来,
这家客栈是我梅花阁在京州的站点。阁主,您怎么亲自来了?
掌柜正是梅花阁的人—影七。有些事情需要你帮我做,客栈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客人,
帮我留意有谁身上带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做工精良,非常特别,前面和背面都刻有龙纹。
在京州的客栈规模比较庞大,很多达官显贵经常过来,每天接待的客人不计其数,
或许真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是,阁主。对了,再帮我调查一个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应该在京州特别有名,叫煜潇。我补充道。影七脸上若有所思:煜潇是当朝摄政王,
皇上都让他三分,不知阁主所为何事,一般人很难接触到他。嗯?
我有些许震惊那罢了,没事了,你退下吧。摄政王府中煜潇已经包扎好躺在床上。
清风,你帮我调查件事。煜潇对那魁梧将军说道。不用王爷说我也知道,
暗杀你的那些人我查了,是帝国奸细,我一定揪出来。清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煜潇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止这件事,你再帮我打听一女子,她叫梅影。
清风疑惑道:梅影,她不是梅花阁阁主吗?近几年来很多她的传闻,却不见其真面目,
莫非是她暗杀的王爷。煜潇玩味一笑:好一个梅花阁阁主,有意思,
你只需要打听她在哪,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了。07次日清晨,
我在二楼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上了几盘菜。我现在只能从摄政王身上下手,
他是朝廷中人,并且分量不小,亦或者凶手就是他……一阵吆喝声打断我的思绪:小二,
好酒好菜速速上来,不然掀了你这店。话音刚落,只见一男子,富家公子打扮,
身旁带了三四个手拿武器的护卫坐到了我前面那张桌子。那富家公子路过我身旁时,
我与他对视了一眼,我急忙移开视线。咦,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这新来的花魁吗?
富家公子看到我后,眼睛便被勾住,那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出来落到我的身上。
见我不说话,竟开始得寸进尺,走到我身旁的凳子坐了下来:有个性,我喜欢,
生得一副好模样,没人疼怎么行,小爷我有的是钞票,跟我走吧。
他那模样看得我直犯恶心,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我抬起头冷笑一声:这位公子,
我也是这的客人,而且你这有人了,不好意思还请移步。没事,
小爷我坐这就没人敢来和小爷抢位置,既然不是花魁,那就回我府上做个小妾,
小爷我保你荣华富贵怎么样?说着,这富家公子就伸手朝我的脸摸了过来。
我头微微后仰躲开:趁我还在和你好好说话时滚开,不然一会我让你说不了话。
那富家公子气势汹汹: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没人敢对我这样说话。
店小二上来送菜看到这一幕,急忙下去通知掌柜。来人,把她给小爷架回府去。说罢,
他旁边的护卫一脸坏笑得朝我走了过来。匆匆赶上来的影七见状,正欲出手,
只见一个凳子朝富家公子的护卫砸来,准备动手的那两护卫被砸倒飞出去。
08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李相有你这儿子也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我朝声音来源望去,来人正是摄政王煜潇,但是却换了一身装扮,
明显比那天见到的煜潇更具有威慑力和压迫感。哪家无知小儿,竟敢。
富家公子缓缓转过身看去:王……王爷,您怎有心思来这?眼见是摄政王,
他气势弱了不少,声音都颤抖起来。
煜潇示意身旁的清风把那四个护卫拿下那我来了反倒是坏了你的好事?扑通。
只见那富家公子丝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王,王爷息怒,
小人李茂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王爷驾临,更不知这位姑娘是王爷的人,小人该死,
小人该死!他一边求饶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光。哦?本王的人?
煜潇声音不大却气势逼人,带着一股非常人所能及的压迫感,李公子倒是会替本王做主。
不敢!不敢!小人胡说八道!王爷饶命!李茂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额上很快青紫一片。煜潇缓缓走到李茂跟前:李茂,滚回去告诉你爹,罚你禁足半年,
若是在外面让我看到见一次打一次。至于你们,他瞥了一眼那几个护卫,清风,
打断手脚,丢到李相府门前。是,王爷!清风应声,动作迅捷如电。
整个二楼瞬间鸦雀无声,方才还看热闹的食客们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李茂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和护卫凄厉的惨叫。他今日之举动令我有些震惊,
并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今日换了一身玄色锦袍,金线暗绣着云纹,衬得身姿挺拔,
气度迫人。脸上那日在马车里的苍白虚弱早已不见踪影。那双眼睛,此刻带着几分玩味,
几分审视,扫过跪地的李茂,最终定格在我脸上,之后缓缓朝我走了过来:梅姑娘,
别来无恙。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仿佛一切与我毫不相干,但还是被他的狠辣所震惊。
别来无恙啊,煜公子,不,摄政王!煜潇看向我旁边的凳子:不知这里有人没有?
我可以坐坐吗?王爷何必这么客气呢?就算是要这个客栈,别人也不能不给。
我有些讥讽道。梅姑娘可真会开玩笑,本王今天来的可还算及时?
没让这腌臜的贱人扰了姑娘清净吧?煜潇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我也抬头对视看向他小女子就一微末之身,何必劳烦王爷大动干戈。
其实心里在想那天差点成别人的刀下亡魂那狼狈样我还历历在目,今天就这么装?
煜潇话锋一转朝跪在地上的李茂说道:还不快滚!是,小人这就滚。
只见李茂连滚带爬滚出客栈。眼见李茂走了,
煜潇示意身旁两人去外面守着:既然碍眼的东西不见了,
不知梅姑娘可否允许我在这一同用膳?顺便想多了解了解我的救命恩人。
我猜出了她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示意影七他们也出去。
整个客栈二楼现在只有我和煜潇两人。09煜潇一改刚才的姿态。梅姑娘,
我一直都在打听你的住址,毕竟我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
我摇了摇头:刚才就做当王爷的报恩吧。虽然此时此刻我不太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但是他是朝廷中人,并且身份地位这么高贵,我全家的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甚至说他就是凶手。至于今天发生的事,也是我一手策划。
整个京州谁不知道李相的公子蛮横无理,仗着他爹是当朝宰相为非作歹。
又从影七那里听说李茂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客栈潇洒,我便让他把客栈二楼腾出来,
暂时不要迎客。当然我也有赌的成分,我提前派人在摄政王府外观察,若是他今日没来客栈,
那我也不会出现在客栈二楼。煜潇突然神情严肃:梅姑娘,那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便,但是我会选择回不回答。我心中冷笑,面色依然平静。煜潇站了起来,
走到我身边,低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不知本王该称呼你为梅姑娘,
还是梅花阁阁主?煜潇说完,我急忙站起身,
用一副慌张的表情说道:若王爷没有其他事,小女子先告退。于是扭头假意离开。
煜潇闻言有些慌张:梅姑娘请留步,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刚才那是微不足道,不能算。
我停下脚步: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辜负王爷一番美意。
我顿了顿随即又继续说道:我有三件事,不知王爷能否应允?
10煜潇露出笑容:何必说三件,哪怕三百件,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露出久违的笑容:王爷言重了,既然这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第一件事呢,
还需王爷保密,今后不要再提及梅花阁阁主二字,第二件事,这次初来乍到,
身上银两没备多少,客栈却十分耗财,不知王爷那可否有多余的空房,让我也有容身之地,
至于第三件事,等小女子想好了自会劳烦王爷。煜潇此时努力保持平静,
却掩盖不了他内心的喜悦:不算难事,我马上令人将客房收拾出来,等梅姑娘收拾好后,
我会派马车来接你。我做出一副弱女子的才有的姿态,微微行礼:那就有劳王爷了,
小女子先行告退。煜潇见我走后,
飞快走出客栈找到清风:你立马回去让人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出来,然后备好马车,
随时准备来接梅姑娘。清风假意咳了一下:王爷为何对这梅姑娘如此上心?
该不会是倾心于她吧?煜潇抬手拍了清风一巴掌:不该问的别问你一介武夫,
粗鲁之人懂个屁。清风憋笑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有道理,属下立马着手准备。
他转身大步离开地走了,那步伐都透露着几分看热闹的促狭。煜潇站在原地,
他那望向客栈二楼的目光都带着回味,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一丝丝的灼热。
摄政王府的马车来得极快,几乎是煜潇刚回府一盏茶的功夫,车驾便已稳稳停在了客栈门口。
来接人的是王府的老管家,态度恭谨,挑不出一丝错处。我带着简单的行李上了车,
影七留在客栈主持大局,同时暗中调动梅花阁在京州的力量。马车驶入王府侧门,
最终停在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前。院门上悬着匾额——栖梅苑。名字入耳,我心头微微一跳,
面上却不动声色。11梅姑娘,王爷吩咐,您就住这栖梅苑。里面一应物件都已备齐,
若有不妥,随时吩咐老奴。老管家躬身引路。但是煜潇却并未出现,这正合我意。
我从未有一丝懈怠,始终没有忘记我的真正目的。到了摄政王府后,我每天基本上深入简出,
摸清巡夜侍卫规律,只待时机成熟。一开始的几天,煜潇也对我有所防备。他时而邀我下棋,
言语间机锋暗藏,试探我的来历、目的;时而借口府中事务,留我独自在书房等候,
实则是看我会否有所动作。直至后面,他渐渐放下对我的戒备,
有时候即使公务再忙都会来看望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多么希望他不是真凶。
终于让我找到机会,一次煜潇外出,说是有紧急事务在身,叮嘱我有事找管家。那天夜里,
我早早便熄了蜡烛,对外宣称身体抱恙,早些歇息了。深夜,我蹑手蹑脚跑了出去,
来到了煜潇平时处理公务的书房外,看着屋里一片漆黑,正准备进去时,
注意力被书房后的一间还亮着的房间所吸引。我有些好奇,因为平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间房,
本以为是柴房,并没有过多注意,好奇心驱使下,我走了过去,
顺便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然而就在我距离那扇透着光的窗户只有几步之遥时,
里面却传来清晰的水声,哗啦哗啦。浴房?我心中有些震惊。我上前凑近,
眼睛贴着窗户,窗缝里传来淡淡皂角清香,通过狭窄的缝隙里面的景象影影绰绰。
煜潇!他不是有紧急任务吗?浴房里,巨大的浴桶水面漂浮着新鲜的花瓣,
一个宽阔的脊背若隐若现。水珠沿着紧实流畅的背肌线条滚落,没入蒸腾的水雾深处。
那是属于男人的、充满力量感的身躯。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正欲移开视线时,浴桶中的煜潇似乎有所察觉。12谁!我猛地回神,暗道不能暴露,
正欲逃走,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破窗而出,拉住我的衣服拽了进去。扑通。
我整个人摔入浴桶中。梅姑娘?煜潇震惊又不可思议道。
我抬头用着微微泛红的脸颊对着他:你,你好呀,怎么夜深了还不休息?
我有些语无伦次,目光再次移向了他一丝不挂的身躯,心跳的更猛烈。煜潇见状,
一个箭步跃出浴桶,将衣服包裹在身上: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梅姑娘。
此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我房间有些闷热,出来散散步,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里。
也算是想好了应对话术,但相不相信就看煜潇怎么想了。他眯眼看向我:散散步,
莫非梅姑娘,不知什么时辰了?煜潇缓缓走了过来:究竟是散步还是另有所图?
就在我不知如何作答时,他低下头一脸玩味的看向我道:深更半夜跑来我的浴房,
在外偷看我沐浴,正欲逃跑被我逮住。梅姑娘,你这作何解释呢?该不会是倾心于我,
却不好当众戳破,只能晚上悄悄来看我。说着说着他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坏笑。
我不知道我脸为什么会红,但还是十分无语:王爷,不要拿我打趣了,小女子多有冒犯,
这就离开。说罢,我站起身来往外走。煜潇抓住我的手,
一把拉到他怀前:你调戏完本王就走,会不会有些不负责任?近距离的接触,
面对面听见他的呼吸和说话声,让我有些心神不安。我挣脱开他的手:王爷这样于理不合,
外人看见有损王爷清白,小女子先告辞。13话音刚落,我脚下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离开后,煜潇脸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自那夜浴房惊魂后,煜潇再未提起此事,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然而,他出现在栖梅苑的次数却肉眼可见地频繁起来。
他不再像最初那般带着审视和试探,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情愫。公务繁忙的间隙,
他也会过来,怕我无聊,陪我上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或带来些京州的点心,
美其名曰尝尝鲜。一来二去,我和他熟络起来,他开始拿我打趣,
故意提起那晚:梅姑娘,昨夜月色可好?不知比起你栖梅苑的如何?或是,
这池水温热得很,泡着甚是解乏,梅姑娘若有兴趣……我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羞恼地瞪他一眼:王爷请自重。然后低头假装专注手中针线,将那份被调戏
的窘迫演得恰到好处。既然这样那就将计就计,我要让他放松警惕,
让他沉溺在这虚假的暧昧里,我才能更接近他的核心,找到那致命的线索。
日子便在这样微妙又危险的氛围中滑过。煜潇似乎真的卸下了防备,
连清风偶尔投来的探究目光也少了许多。终于,一个看似平常的午后,煜潇遣人来请。
梅姑娘,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说新得了一幅前朝的《寒江独钓图》,想邀您共赏。
传话的婢女恭敬道。我的心微微一沉。书房……那是他最私密的地方,
也是我始终未能深入探查的所在。机会来了?还是另一个试探?我得体的浅笑:有劳带路。
到了书房后,里面燃着淡淡的沉水香,煜潇正站在宽大的紫木书案后。见我进来,
唇角扬起温和的笑意:梅影,你来了。快来看看这幅画,意境深远。我缓步上前,
目光落在展开的画卷上,口中应和着画作的精妙。眼角余光却四处探查,
飞速扫过书案上的每一件物品。14当我的视线停留在书案一角时,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那是一块玉佩!通体温润,色泽莹白,
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那纹路、那质地、那独一无二的双面龙首……与我记忆中,
五年前那个血夜,从父亲冰冷尸体上被夺走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恨意如同滔天巨浪,
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破胸而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才勉强拉回一丝理智。
我死死咬住下唇才遏制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和颤抖。不能暴露!绝对不能!王爷,
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我手指向那枚玉佩,
仿佛只是随意一问:这枚玉佩……雕工真是精湛,不知是何来历?看着……很是贵重。
煜潇的目光顺着我的指尖落在玉佩上。随即,他自然地伸手拿起玉佩,
在掌心随意把玩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哦,这个啊。
不过是些寻常赏玩之物罢了,看着顺眼,就随手搁这儿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完,
便将玉佩又放回了原处,目光重新回到画卷上,梅影你看这渔翁的神态……他搪塞了!
如此明显的回避!所有那些因他暧昧态度而滋生的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是他!
一定是他!那枚玉佩,就是最确凿的证据!它冰冷地躺在那里,
嘲笑着我内心深处那丝不该有的动摇!回到栖梅苑,白日的强装镇定耗尽了我所有力气。
不能再等了!当夜,月黑风高。我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袖中藏着一把剧毒的匕首,
冰冷而沉重。我轻车熟路地避开巡夜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煜潇的主院。
摸到了他的卧房门外。里面一片漆黑,寂静无声。我屏住呼吸,用刀撬开门栓,闪身而入。
床上那鼓起的被褥,他一定在里面。就是现在!我猛地扑向床榻,
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被褥下心脏的位置扎了下去!15噗!噗!噗!连扎数下!
然而,触感不对!没有血肉的阻滞感,只有棉絮被刺破的声响!糟了!中计了!几乎是同时,
唰!房间内所有的烛火瞬间被点燃!卧房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道的身影,
缓缓走了进来。是煜潇!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脸上没有了书房时的温和,
只带着震惊与失望。果然是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此时我愤怒压过了理智,我握着匕首没有丝毫犹豫,
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再次向他扑去!这一次,目标明确——他的心脏!
还我赵家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我嘶吼着,眼中是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显然没料到我在暴露后竟如此决绝,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躲避要害!嗤啦!刀尖划破衣料,
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左肩!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涌出!王爷!
门口传来清风暴怒声!一道劲风袭来,我只觉一股巨力狠狠撞在胸口!喉头一甜,
我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手中的匕首也脱手飞出。
清风如同怒目金刚,一步踏前就要结果了我!清风!住手!煜潇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
厉声喝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脸色苍白,额上渗出冷汗,但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我,
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清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咬牙退了出去,
重重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煜潇。他一步步走近,停在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的我:为什么?梅影?或者说……我该叫你什么?你到底是谁?
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最后的伪装被彻底撕碎。我抬起头,迎着他失望而痛苦的目光,
眼中是毫不掩饰说道:我是谁?我是五年前赵府寿宴上,躲在床底下,
眼睁睁看着全家被杀、血流成河的唯一幸存者!我是赵峻峰的独女——赵婧儿!什么?!
煜潇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放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赵婧儿?!
赵家……赵家不是……无一幸免吗?我惨笑一声,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是啊,
对外当然是这么说!一百三十七口,一夜之间,惨死府中!连我六岁的弟弟都……而我,
就在床底下,看着那个蒙面的黑衣人首领,亲手从我爹怀里,拿走了那枚龙纹玉佩!
我指着书案的方向,声音尖锐如刀:就是你现在书案上放的那枚!一模一样!
我绝不会认错!五年!整整五年!我每一天都活在血海深仇里!我创立梅花阁,
就是为了找到你!杀了你!煜潇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桌沿才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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