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晓梅，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当初嫁给张强，图的就是他老实本分，
婆婆李桂香看着也挺和气。谁知道，进了张家门，日子过得比电视剧还闹心。一切的源头，
就是“孩子”。结婚三年，我肚子没动静。婆婆李桂香的脸，一天比一天拉得长。
以前还客客气气的，现在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个欠债不还的仇人似的。
她不知道从哪个“大师”那儿弄来个偏方，天天熬一大碗黑乎乎、味儿冲鼻子的中药，
非得盯着我喝下去。“晓梅啊，赶紧喝了！大师说了，心诚则灵！
喝了就能给我们老张家添个大胖小子！”婆婆端着碗，那眼神，不像看儿媳妇，
倒像在看个生孩子的工具。那药味儿，闻着就想吐。这天，我实在受不了了，胃里翻江倒海，
一个没忍住，手一抖——“啪嚓！”碗掉地上，摔得粉碎。那又苦又腥的药汤子，溅了一地，
也溅到了婆婆那条她平时宝贝得不行的真丝裤子上。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婆婆的脸，
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就在这时，门响了，
老公张强下班回来了。婆婆像是瞬间找到了开关，“哎哟”一声，捂着心口就往沙发上倒，
声音抖得跟秋风里的树叶似的：“强子啊！你……你媳妇她……她是要气死我啊！
我好心给她求的药，她……她摔了碗不说，还……还想推我！
我这心口啊……疼死了……” 眼泪说来就来，那叫一个委屈。张强一看这场面，
又闻到满屋子的怪味儿，眉头拧成了疙瘩，冲我就吼：“晓梅！你干什么！
妈身体不好你不知道？非得把她气出毛病来是不是？”我张了张嘴，想解释。
可看着他一脸不耐烦和对他妈的心疼劲儿，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解释？
有用吗？他手机“叮叮当当”一阵狂响，家族群里炸了锅。
小姑子张丽尖着嗓子发语音：“哥！你快管管嫂子吧！妈好心给她熬药，她不但不喝，
还把碗摔了！差点把妈推倒！她安的什么心啊！这种女人留着干嘛？”张强的脸彻底黑了。
他几步走到我跟前，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从公文包里“啪”地甩出一张纸拍在茶几上：“签字！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协议书！
婆婆也“挣扎”着坐起来，声音带着恨：“对！离！把她那张工资卡副卡拿回来！
我们张家的钱，一分都不能便宜这种不下蛋、还作妖的女人！”张强手一伸：“卡，拿来。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冰窟窿。屈辱、愤怒、委屈，一股脑冲上来，
真想破口大骂，摔门就走！可是……走了，这三年的委屈就白受了？爹妈的脸往哪搁？
朋友们怎么看？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咬了咬牙，膝盖一软，“噗通”又跪了下去，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不懂事，我不该摔碗，
不该惹您生气……您打我骂我都行，求您别赶我走……求您了……” 我把头埋得低低的，
姿态低到了泥里。婆婆看着我，哼了一声，带着施舍的口气：“现在知道怕了？卡先不收，
协议也先放着。但是！”她话锋一转，“从今天起，家里你说了不算！你那张卡，
每月只许花三千！家里的活儿，做饭、打扫、伺候我们娘仨，全归你！还有——那药，照喝！
一天都不能停！直到你怀上我们张家的孙子为止！听见没？”“听见了，妈。谢谢妈。
”我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心里却一片冰凉。这牢笼，我自己选择留下了。
日子更难熬了。三千块钱，买菜都得精打细算。小姑子张丽搬回来“照顾妈”，
其实就是变着法儿使唤我。张强回家越来越晚，身上总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那碗苦药，
婆婆天天雷打不动地端到我面前，盯着我喝下去。人瘦得脱了形，脸色蜡黄。
只有夜深人静时，我才敢拿出那个旧手机，偷偷记录下一切：张强衣领上的口红印，
婆婆偷偷摸摸打电话说的“换孩子”、“生辰八字”，
张丽偷偷往衣服里塞东西假装怀孕……复仇的种子在心里发了芽。三个月后，我吐了。
吐得昏天暗地。婆婆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探照灯。“快！快叫社区诊所的王大夫来！
”王大夫来了，验尿，抽血。婆婆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当王大夫笑着说“恭喜啊，
晓梅怀孕了，六周左右”时——“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婆婆猛地蹦起来，拍着大腿，
眼泪哗哗地流，“祖宗显灵了！我们老张家有后了！我的宝贝大孙子啊！”她扑过来，
不是抱我，是摸我的肚子，像摸金元宝。我瞬间从“扫把星”升级成了“国宝”。那碗苦药？
早被婆婆忘到爪哇国去了！燕窝、土鸡、老母鸡汤，流水似的端上来。
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我，走路怕我摔着，说话怕我累着。
张强也难得地对我有了点好脸色。每次产检，婆婆必跟着，像护崽的老母鸡，
死死盯着B超屏幕，看到那小豆芽就激动得直掉眼泪：“看！我大孙子！多精神！
” 她摸着我的肚子，那眼神，热切得让人发毛：“晓梅啊，
你可得好好地把我们张家的命根子，平安带到这世上来啊！” 那语气，不像是对儿媳妇，
倒像是对一个送货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生孩子那天，疼得死去活来。
婆婆异常镇定地指挥着张强开车，让保姆王姨拿好早就准备好的包。到了医院，
张强被婆婆以“男人不能进”为由挡在外面，只有她和王姨陪产。阵痛排山倒海，
我拼尽全力。婆婆在一边不停地催：“使劲儿！快使劲儿啊！为了我大孙子，快点！
” 在她急切的催促和王姨紧张的目光中，我疼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
婆婆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个襁褓，满脸的慈爱和满足，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晓梅，
是个大胖小子！看，多像强子小时候！”她小心地把孩子侧过来让我看。皱巴巴的小脸，
闭着眼。一股巨大的母爱涌上来，我想抱抱他。“别动！”婆婆立刻把孩子护紧，
“你刚生完，虚着呢！孩子有我看着，你放心！”她哼着不成调的歌，眼睛就没离开过孩子。
我累极了，又昏睡过去。但昏沉中，
几个疑点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时间不对：** 我晕过去前瞄了一眼墙上的钟，
凌晨三点刚过。醒来再看，都快四点半了！中间这一个多小时，干嘛去了？
* **王姨的包：** 王姨进产房时拎着个鼓鼓囊囊的深蓝色大布包，我醒来后，
那包不见了。**脚上的记号没了？** 迷迷糊糊时，
我好想瞥见孩子的左脚踝内侧有个小小的、浅褐色的心形印记，特别可爱。
可刚才婆婆给我看孩子时，那小脚丫白白净净，啥也没有！
一个可怕的念头冲进脑海：**孩子被换了？！**我的孩子！我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
被我的亲婆婆给调包了？！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差点让我当场爆炸！
可看着婆婆那副护崽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虚弱的身子……硬抢？只会被当成疯子关起来！
甚至更糟！为了我那被换走的亲骨肉，我必须忍！我闭上眼睛，把眼泪死死憋回去。
再睁眼时，眼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谢谢妈……辛苦您了……” 声音哑得厉害。
装疯，成了我唯一能活下去、能找回孩子的路。那个被抱回来的男孩，取名“张宝根”，
成了张家的眼珠子。婆婆亲自带，住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婴儿房。我呢？
生完孩子就成了“废人”，被“安排”到阳台隔出来的小储藏间里住，理由是“需要静养，
怕吵着孩子”。那里又小又暗，终年有股霉味。张强偶尔来看看儿子，对我依旧冷淡。
他身上的香水味更浓了。小姑子张丽的“儿子”也“生”了，是个“早产儿”，叫“乐乐”。
她抱着那个明显比宝根小一圈的孩子，在我面前显摆。我像个影子，
大部分时间被关在小黑屋里。婆婆怕我“发疯”，让王姨按时给我吃安眠药。真正的行动，
只能等夜深人静。我用那个旧手机查信息：查福利院，看法律条文，
甚至偷偷学点理财知识——张家的钱，我得弄明白。最关键的是那个深蓝色布包的去向。
王姨是唯一的知情人。她有个在邻市上大学的儿子，家里挺困难。机会来了。
我“散步”时听到王姨躲在厨房打电话，哭哭啼啼求人宽限几天还钱。几天后，
